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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伤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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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抑着怒火与心痛,焰魔罗剑眉深蹙:“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我无法满足你吗?”

    安兮年冷笑了一下,一颗心缓缓的结起了冰。纵使他已经不要她了,他也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的威严。这样的认定让她心寒,他从来都不是那个用身体帮她取暖的男人,而是冰,是魔。

    “纵使你是拓跋的王,也无权干涉我与谁交往。请你离开!”她的眼神很决绝,把真实的感情从眼睛里隐去,这也是他教会她的事情。

    焰魔罗眸光变色,那是暴风雨前的征兆。他想到了童年的自己,偷偷趴在别人家的屋顶,听别的孩子的母亲唱歌给他们听,他很想念母亲,却不能说,唯有把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冷硬。时光交错、隐痛重叠,他也忍不住思念偷偷的来看她,在夜里她冷的发抖的时候,他会疼惜的翩落现身,用沉默的怀抱温暖她、陪伴她,然后再在天亮前不留痕迹的离开。而今晚他却看到她与元祐在一起快乐的嬉戏,她对着元祐笑,那是从心底里绽放出的笑颜,是那么的纯澈美好,他的心很痛,因为那是他一直渴求的——他想看到她为他而笑!

    他为她不断的冲破着自己的底线,然而,她却赶他走。

    酒红色的冷眸里波云诡谲:“这才过去几天,你这么的离不开男人吗?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金钱地位上,我都更能满足你吧!”他微微仰首,说着残忍的话想要平衡自己的心,然而在看到她受伤的神色后,心却疼的更厉害了。

    安兮年被他残酷的话刺伤,她往后跌退了两步,血色从她的脸上迅速的退去,后肩那个『女支』的烙印又开始灼烫起来,她的心被酸楚胀痛,双目中缓缓积蓄起泪。她是他玩腻了的女表子,即使他不要她了,她也得为他守贞,因为她与别的男子有过于频繁的接触,让他丢了脸,所以他来教训她了。他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你是个下作的女人』?

    “是,我离不开男人,我不要脸,我肮脏下作,你满意了吗?可以走了吗?”她的声线颤抖,眼泪簌簌的就淌了下来。

    打败他,她只需要一滴泪。焰魔罗心痛的低吼着紧握起拳头,双拳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听着她那样的菲薄自己,他心痛到无以承受。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在乎她,他想宠她,想对她好,想独占她的笑容,为什么到头来却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好,我走。”他悲恸的说,阔步下他的黑袍决绝宛如裂帛。

    她执着一双泪眼看他真的往门外走去,她在这一瞬间没骨气的反悔了,离开他之后,她其实每天都在想他,她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仿若他这一去他们就真的断绝了,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患得患失下她急切的追了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后背,眼泪浸湿了他的袍子,她想挽留他,却哽咽着说不出口,只能痛彻心扉的紧紧抱住他。

    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焰魔罗缓缓的侧目,眸含秋水、鬓若刀裁,绝美却孤冷的侧颜宛如雕塑,他的声音又悲又苦。

    安兮年伏在他的背后,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他这样位高权重又俊朗伟岸的男子,是很容易让人爱上的吧?她留不住他,却也放不下他,她要怎么办?

    焰魔罗缓缓的转身,他的眼睛深邃的仿若要将她的魂魄都吸走了,大掌抚上她精致的小脸,他心痛的拭去她的眼泪:“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告诉我,我会去做的。”

    他温柔又低沉的嗓音击穿了她的心灵,心痛宛如温柔的潮水在她的身体里快速的涨溢。她既害怕他对她无情,也害怕他对她真心,她很矛盾很压抑很痛苦。若是明明知道了结局,却还是挡不住感情,又与飞蛾扑火何异?她宁愿自己从未动过真心,她宁愿自己只是利用他、算计他,也许这样她就会轻松些,也许这样她就不会这么难过。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奸细,否则她就该牢牢的守住自己的心,她应该目标明确的锁定在冰魄上,因为早一点下手,就可以早一点恩断义绝,也就可以早一点解脱。可是抱着他的双手舍不得松开,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他的眼睛是令人迷醉的湖泊,她要怎么样才能补偿他、补偿自己?

    至少在今夜,她不想去想未来。

    她的眼神宛如一泓晃动的湖水,深深的凝视着他,她缓缓的踮起脚尖,仰起脸想要去碰触他的唇,她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已经感受得到他唇畔的温热,却突然间胆怯,她仓惶的想要逃离,被却他一把拽住!他已经爱上了她,怎么能容许她再逃走?

    他一手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则控在她的腰部,他的吻霸道的落了下来,碾揉着她花瓣般的娇唇,恨不得将她塞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炽烈弄痛了她,却也令她疯狂,火焰遇到了火焰,在这一刻,仿若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天地间只剩下他们抵死缱绻,她回以他前所未有的狂热,今夜她只想听从自己的心,只想忘乎所以、不遗余力的与他爱一场。

    分不清究竟是谁将谁吻倒在了榻上,安兮年轻咬他的下唇,一个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她宛如海藻般的长发洒了他满肩,焰魔罗微微吃惊的拉开她,她却宛如凶猛又甜蜜的小兽,不安分的小口急急的追了上来。

    如若他们足够诚实,如若他们足够自信,就应该明白彼此给的就是百分百的真心,如若不然,怎么会连灵魂也都在战栗?

    “呵呵。”焰魔罗轻轻的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容颜更加的绝美,红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你笑什么?”安兮年离开他的唇,却被他猛然压到了身下。

    “原来你是个热情的小东西。”

    呀!被他一语点醒,安兮年的双颊着了火似的绯红,这才发觉自己一直在脱他的衣服。即使是在现代,这也太过“奔放”了吧?他更觉得她下作了是吗?她羞赧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无法接受的翻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焰魔罗俯下身躯,隔着她的发丝亲吻着她的耳尖。

    她的脸很烫,双唇嫣红。“随便你怎么嘲笑我!”她紧紧闭着眼睛,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

    “只和我这样吗?”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

    她的心缓缓的痛着,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杀了我。”

    “年儿……”他的心很痛却也很满足,惹怒他或者让他忘记一切伤害,她就只需要一句话。任凭他的心再冷硬,她也可以轻易的影响他。

    爱怜的撩开她的发丝,他细密的吻落了下来,一朵一朵宛如雪花,轻柔的顺着她耳朵的轮廓绽放。

    “让我看看你。”他温柔的说。

    她的粉颊像染了胭脂一样,犹如冰雪桃花。

    “跟我回宫好吗?”他的眼睛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安兮年十指交叠捂住他的双眼:“是你不要我的。”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赶她走了,她的心里泛起了酸,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

    焰魔罗拉开她的手,看到她的星眸里泛着泪光,一时间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在他的心口连绵不绝:“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宠你一生。”悲沉坚定的声音,他的鼻尖贴向她的鼻尖轻轻的磨蹭着。

    一行痴泪顺着她的眼尾缓缓落下,没入了她的鬓间。

    “是因为我能够在床上满足你吗?”

    “我没有当你是那样的女人。”

    “那你当我是什么?”

    他吻去她的泪,却没有再回答,只是心痛的紧紧的抱着她,他当她是他的魂,是他对爱所有的渴望和幻想!

    只是他不能说。

    

 第七十一章 妄想得到他的心

    次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并没有丢下她自己走掉。

    她扬起脸看到他硬朗的下巴轮廓,就宛如完美的雕塑,目光滑到他受伤的手臂上,白色的绢布层层包扎着,印出隐约的血迹——这是为了救她所受的伤呢!

    她忍不住悄悄的轻抚着,小鸟般顺从的熨帖在他结实的胸膛前。

    “这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低沉平淡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他用力的抱了抱她,“今天还有事,我要走了。”

    语罢,他轻轻的推开她,赤裸着上身一跃而起,他背对着她穿着衣服,他健硕的肩胛骨宛如天使的折翼,安兮年痴痴的望着他迷人的身材,突然间冷笑了一下。

    多像,他与她多像雨露姻缘后匆匆离去的恩客和一钱不值的婊子?

    她受不了这样妄自菲薄的想法,也急急的起身了。胡乱的将衣服套好,她背对着他坐在榻上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双玉手执着竹梳心不在焉的打理着,她想到他昨晚说要带她回宫,可是夜晚过去他也就不再提了。

    如果他再提,她会答应吗?她眼神迷蒙的问着自己。他应该不会了,在这里与她偷腥即可,为什么还要领一个用过那么多次的脏女人回去?

    她正幽戚的发着呆,手里的竹梳猝不及防的被焰魔罗拿去了,她还没来得及讶异,他已经沉默的坐在了她的身后,五指穿过她宛如流云的发丝,小心又笨拙的帮她梳理着背后的长发。篦齿穿过她的发丝,也撩动了她的心,要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细腻温柔的男人,他愿意帮她做这样特别的事,是不是代表了她是个特别的女人?

    他替她绾好发,掏出一块金子放到了她的手里:“这个你拿着用,别出去抛头露面了。”

    安兮年轻触了一眼,仿若被烫到了似的,整具身体不由得一僵,凉意趁机灌满了她的四肢躯骸,她的面色瞬间惨白,连心也紧紧的蜷缩了起来。

    他给她钱?!他只当作买了她一个晚上,一夜夫妻之后他痛快的打赏了她,睡一觉一锭金子,他出手这么大方,她是不是该谢恩?谢恩他念旧情,抬举了她这朵残败的野花?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见了。若不是那块金子还在,只怕她会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迹可寻的梦。

    “咚咚咚。”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安兮年失魂落魄的踱步去开门,果然是元祐。

    元祐一见到她,立马绽出了妖冶的笑,他生的美,加上气韵风情,笑起来自然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他穿着兽白禅衣,绣着祥云的暗纹,外套着对襟的黑色皮裘,腰间用水头极佳的青玉带束起,没有佩刀,一头乌发串着珐琅珠编起束在头顶,发髻前用一根长长的黑色鹰羽作为装饰。

    “你叫我早来,我来的可早?今天大雾,早知道昨晚我就不回去了。”

    他还没进门就像只聒噪的雀鸟说个不停,安兮年目光飘忽不定,只将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咦?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她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心思恍惚的,所以衣服穿的随意,微敞的领口露出细致的脖颈和美丽的锁骨。元祐的食指轻轻撩开些衣领,恍然大悟的发觉那是恩爱后留下的吻痕!

    “昨晚你见到大汗了?”

    “嗯。”

    “你们和好了?”

    安兮年自嘲的一笑,将那块金子丢给元祐:“送给你。”

    “哇塞,干嘛送我这么大的礼?”他一路跟着她,“你不是喜欢大汗的吗?他都来看你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她猛然停住脚步,黯然神伤的回头看着元祐:“因为我太贪心了。”

    ——因为我一直妄想得到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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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她都不愿意出门,心里堵的发疼,好在还有这个疯疯癫癫唠唠叨叨的元祐,他们斗了一会儿嘴,然后他憋着一肚子气去给昏迷不醒的伤者施针了。一拿出寒光闪闪的银针,他的面容旋即严肃了起来,安兮年倚靠着门框看他,他的下手很果断,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帅。

    这个重伤的人是谁?他有爱情吗?安兮年的目光停落在虚无处,开始发起了呆。昨晚焰魔罗与她一夜缱绻,她居然忘了这院子里还有个人,好在他一直昏迷着,不然她真的要躲到地缝里去了。她莫名的笑了一下,鼻子却泛起了酸,她好像他的情妇,一个躲在家外,与他偷欢的女人,天一亮就要看着他离开,心里偷偷的念着他何时会再来,当然,她不能算是他的情妇,因为他是付现钱的。

    正胡思乱想着,她隐约的听见了远处传来热闹的声响,锣鼓琴瑟与鼎沸的人声越来越近,这条空寂偏僻的小巷子愈发的沸腾。

    “快去开门吧。”元祐头也不回的说,语气里仿若有着淡淡的失落。

    什么意思?让她去看热闹吗?估计是她在这里影响他施针吧!安兮年耸了耸肩,自想着看看热闹散散心也未免不好。

    待她走到门口,惊异的发觉那隆重盛大的仪仗好似就停在她的门外。

    安兮年内心疑惑的拉开门,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绿珠那张单纯真挚的大大的笑脸,还没来得及反应,绿珠已经扑了过来:“安姐姐,我好想你啊!”

    “绿珠?”再见到这个小丫头她也有些激动,可是心里的疑问亦更深了些,“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茫茫然的抬起眼眸四顾,一眼就看到了焰魔罗正高高的坐在几十米开外的马背上,深沉又平静的看着她,那双魅人的焰眸仿若是有笑意的。他今日穿的是朱红色的锦袍,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样明艳颜色的衣裳,居然更加的风华绝代,宛如天神临世。

    “安姐姐,大汗来迎娶你回宫了。”绿珠神秘兮兮的笑着,又涌上来四五个女婢,不容分说的就将她往里屋推去。

    “迎娶我回宫?”她被人七手八脚的伺候着更衣,里面一件反着毛绒的雪狐裘袄,外面也是一件华丽的朱红色

    锦袍。

    “是啊!用的可全都是妃子的仪制,只是嘴上不能那么说。”绿珠拿起一串长长的白玉珠链挂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是黄金珠链、碧玺珠链、象牙珠链、玳瑁珠链……

    安兮年头脑懵懵的,想到昨晚他眸含秋水的说会带她回宫、宠她一生,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床笫上的脑热话,天一亮就不作数了,原来他是认真的。

    穿戴好后,女婢又一拥而上将她摁坐在凳子上七手八脚的替她梳妆,火红色的珊瑚珠从她两边的发髻上垂下,一直垂落到胸前,轻轻一动则珠玑摇曳、红光流转,璀璨的宝石华盛佩在如云的发髻正前端,眉用螺黛轻扫,唇点石榴娇,两腮染上粉雪胭脂,她美得令人心惊。

    “安姐姐,我们出去吧!”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轻轻的点头。她的心,想跟他走;她身上的任务,也逼着她跟他走。

    珠环玉绕、香气袭人,当她轻踏出庐屋的时候,惊为天人。

    她看向焰魔罗,高头大马上他气贯长虹,剑眉星目、鬓若刀裁,泼墨般的长发随着北风飞舞,大有凌云之势。他是一个几近完美的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她穿着朱红色的正堂衣裳,坐着流光溢彩的华丽马车,焰魔罗亲自来接她进宫。亲卫开道,典祭官随行,所有的仪制都是正妃的规准,大有昭告天下之意。

    诚如绿珠所说,虽然他没有给她妃子之名,却给了她妃子之实。她坐在马车里,听着沿街的沸腾艳羡心却很沉静。虽然自己的内心深处期待着他这样的重视她、偏宠她,却又总觉得不踏实。

    毕竟他是个寒冷的人。

    十里宫门,一道道的在远处打开又一道道的在身后关上。她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在劫难逃。有些煞风景,却多少有些意味。不管是她算计他,还是她爱上他,都是不由自主的,不是吗?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好了,考虑长远并不是她安兮年的个性和特长,她依旧是那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爽快人,只是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老了。她的心老了。

    

 第七十二章 以迎娶她为幌子

    『琴的木质会记忆,那些旋律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美丽。

    低沉……抚慰我们内心深处的不安。

    声音是情绪的帘幔,

    永远带着一股自抑的忧伤,它隔着雾,峰回路转后,总会散去。

    在这一过程中,耳朵终于起了容器的作用,用来丈量情感……』

    “嫁妆是女子的底气,越丰厚越好,姑娘是外族人,又没有什么家势,所以这些嫁妆啊也都是大汗准备的,姑娘好福气哟。”

    四五个又宽又深的桧木大箱子被抬了进来,一一放到了屋角,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嬷嬷走了过来,从容稳当的向她福了福身子。

    “姑娘瞧见这桌上的酒和马奶了吗?一会儿大汗进房,姑娘要将酒和马奶一起倒进这个锡杯里,请大汗喝一半,你再喝一半。酒和马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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