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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甲：“……真的是二嫁吗？”
被围在中间的姑娘乙：“是啊！谁不知道她曾经被指婚给北梁国国王？”
姑娘乙显然是这群姑娘的中心，大家都围着她说话。
姑娘丙：“那，皖国公太可怜了！多好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是三品了，还封了二等公，听说长得也好，怎么娶了这么一位回来！”
姑娘乙：“是啊！我娘说，以前皇上还想把她指给我哥哥呢，被我爹娘拒绝了。”
姑娘丁：“我听说，她还是个瘸子，对吗？”
姑娘乙：“不仅是个瘸子！还是个病秧子！说不定根本就活不了几年！”
姑娘甲一脸恍然大悟：“哦！难怪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难怪来了这么多人？！
经过姑娘乙的答疑解惑，鱼儿也一下子明白了。
那意思是说，进了皖国公府，公主早逝的话，很有机会被扶正，成为国公夫人。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意图进皖国公府做妾。
可是谁说昭歌是个病秧子？
她身子骨不像魏瑜这般耐摔打，但身体健康，没什么大毛病，绝不是个病秧子。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言，大概是因为……当年指婚给北梁的时候，的确真真假假地病过几场。
而且……她找太医的频率有些高……
“……你们见过皖国公吗？”姑娘们还在继续说。
“没有！”
“我跟你说，他来我家给我爷爷看病的时候我见过，长得可俊俏了！”
“真的啊？”
“真的！”
“哎呀！真是一棵仙草插在牛粪上——”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假山后很突兀地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姑娘们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就看到魏瑜从假山后转了出来。
刚刚魏瑜华丽丽登场的时候，显然大家都认识她了，见到她，姑娘们顿时好几个都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会说话的，也说得结结巴巴的：“瑜……瑜才人！”
“你们都是谁家的姑娘？”魏瑜皱眉问道。
“我……我……”姑娘们明显有些害怕，没人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说！”魏瑜生气的时候，是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的。
那位一直为众姑娘答疑解惑的姑娘乙终于说话了，且态度可算是不亢不卑：“小女叫左晴，父亲是知政大夫左玢。”


凤举　第665章　还真会造谣！

魏瑜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来头，难怪不仅见识广，胆子也大得多。
左玢，是左贤妃的父亲，皇上的亲舅舅。
那么这位，就是李元睿的亲表妹了！
他的表妹果然多，哪儿哪儿都能遇到！
“各位小姐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名门闺秀，如何到我哥哥家作客，却如此诋毁我未来的嫂嫂？”魏瑜出声质问。
姑娘们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噗通”跪在草地上，忙说：“娘娘恕罪！”
唯有那左晴却面无惧色，一脸坦然地说：“娘娘，小女并非故意诋毁别人，只是说的实话罢了！”
“你哪一句说的实话？”魏瑜沉着脸问。“你见过九公主吗？”
“虽然没见过，但九公主是二嫁，又是个瘸子，谁都不想娶她，这是事实！”
看到那边昭歌的脸变得苍白，转身快步进了内院，魏瑜真想抽她一巴掌。
这要多么愚蠢，才会当着主人家的面，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人家的坏话？
魏瑜深呼吸，说道：“左小姐是吧？我真不知道你家是怎么教你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当着我的面，如此说我未过门的嫂嫂，是一件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左晴却撇撇嘴说：“事实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吗？”
“没见过，不了解就在这乱说，这是诋毁！”魏瑜说。“难道你家父母就没教过你，什么叫做非礼勿言吗？”
这时，那边的夫人们已经看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俱都围了过来。
刚刚昭歌要避走的那位左夫人也过来了，诧异地问：“咦，晴儿，这是怎么回事？”
“嫂嫂。”左晴看到左夫人，立刻就收起刚刚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一脸委屈地哭了：“嫂嫂，我只是和几个妹妹在这里说了些话，被瑜才人听到了，怕是……要赶我们走呢！”
魏瑜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位晴儿姑娘，还真会造谣！她什么时候说要赶她们走了？
“娘娘。”左夫人跟瑜才人行了个礼，眉头紧皱，语气却是质问：“不知道我们家晴儿妹妹说什么了，惹才人生这么大的气？”
魏瑜可不想将她们刚才说的话再当众复述一遍，只说：“左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了吧！”
若是知进退的人，应该能看出来魏瑜不想将事情闹大了，趁着这个台阶，赔个礼道个歉当个玩笑就揭过去了。
然而那位左夫人竟又转过头去，不依不饶地问左晴：“晴儿，你说，你刚刚究竟说什么了？”
“嫂嫂，我没说什么呀！”左晴哭得更厉害了。“我们就是聚在一起，说了些九公主将下嫁给皖国公的事情，瑜才人听到了，就很不高兴！”
“咦？你这个人可真会胡说八道，你明明就在说九公主的坏话！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混淆说辞！”雪青向来喜欢抢她家主子的台词。
“主子们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那左夫人脸色一沉，倒是很威风。
魏瑜微微眯眼看向这位左夫人，嗬，够厉害的啊？！


凤举　第666章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坏话！

她家妹子当着她的面说昭歌的坏话，这位夫人则当着她的面教训起雪青来了！
这究竟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啊？还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
魏瑜皱眉说：“左夫人，雪青说得一点不错。左小姐的确有些言辞不当，至于她刚刚说了什么，您不妨回去再慢慢问吧。”
然而，这位左夫人却不依不饶地问：“晴儿，你说九公主的坏话了吗？”
那位晴儿姑娘使劲地摇头：“嫂嫂，我没有呀！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坏话！”
“那，你都说了些什么，不妨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吧！”左夫人简直是追根究底，不达不目的不罢休。
“算了吧左夫人！”魏瑜皱眉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闲话而已，你就别让她复述一遍了吧？”
那些二嫁、瘸子、病秧子，快死了之类的话，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说一遍吗？能让在场所有的宾客再议论一遍吗？
这不仅是对九公主的大不敬之罪，对这位左小姐的德行形象，更是一种极大的损害。
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名声坏了，可不是小事。
轻则影响出嫁，重了，被家族打死也是可能的。
这位左小姐毕竟来者是客，鱼儿还是想适可而止，阻止她们继续诋毁九公主也就是了，并不想闹大了。
谁料，不知道左夫人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义正言辞地说：“既然只是些道听途说的闲话，如何让才人动了这么大的气？看这跪了一地的人！”
魏瑜直气得肚子疼，反问：“左夫人什么意思？是指责本才人小题大做？”
“指责不敢当，臣妇只是奇怪，我只是想问问清楚晴儿究竟说了什么惹才人如此生气，才人为何却屡屡阻拦？”
魏瑜被这蠢妇气得肝疼，语气自然也就不大好：“因为她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如何能说出来有辱大家的清听？”
谁料这位左夫人的气性更大，闻言竟是一脸冷笑道：“不堪入耳？才人，这话可不能乱说，还请瑜才人慎言！”
魏瑜深呼吸：“我说左夫人，究竟是左小姐该慎言，还是我慎言？”
左夫人高傲地说：“我左家别的不敢说，对女儿的教养却向来是大禹的典范！否则，又怎能教养出三位皇后，四位太后，还有当今的太皇太后，不也是左家的女儿？”
左家人就是左家人，乃当朝太皇太后的娘家，皇上的母家！
即便这位只是左家一位庶出的儿媳妇，语气也是极为强势，竟还威胁起她来了！
魏瑜这回是真的动气了，问道：“那么，左夫人的意思是说，晴儿姑娘背后说九公主的坏话，是她在这些小姐们面前树立大禹的典范形象？”
那左夫人一时理亏，转头又指着左晴，厉声说：“晴儿你说！将你刚刚说的话，源源本本地再说一遍。让大家来评评理！咱可不能白白担了这背后辱骂公主的大不敬之罪！”


凤举　第667章　给贤妃娘娘提鞋都不配！

魏瑜简直是无语了，怒火“噌噌”地冒出来，说道：“左夫人，你确定要让左晴姑娘再说一遍？”
“自然！”
魏瑜看着左晴：“那你就说吧！”
“我也没说什么啊……”那左晴却又不敢说了，只嘤嘤地哭着。
“她说九公主是再嫁，是瘸子，还是个病秧子，委屈了皖国公！”这时，跪在地上一个小姑娘，只有十三四岁，不知道是跟左晴有仇，还是太过单纯，竟突然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一位妈妈装扮的下人，大概是那位小姐的奶娘之类的，立刻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不停地告罪。
她告罪的对象，却是左夫人和左小姐。
看看，连个奶妈都知道，这事说出来，真正有损的是左小姐，她们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
还是说，这位左夫人在左家受尽欺凌，想趁此机会报复，故意抹黑左家的家教门风，让左家的小姐们嫁不出去？
然而，魏瑜想多了。
因为那左夫人愣了愣，然后竟然说了句：“晴儿说得没错啊！这谁不知道九公主是再嫁，而且腿脚有疾，常年卧病，瑜才人，她说错了吗？”
魏瑜给气笑了，原来，真的是一个蠢妇而已！
她蓦然伸手指着出去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左夫人，左小姐，皖国公府容不下有人如此侮辱九公主，请回吧！”
“什么？”左夫人大概没料到她竟然会这样说，顿时愣了。
鱼儿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皖国公府不欢迎你们，请回吧！”
那位左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指着魏瑜说道：“你……你……你一个已经出嫁的妹妹，现在也算是个客人，有什么权利在此赶人离开？”
魏瑜懒得跟她多说，直接转头说：“雪青，桔梗，赶人！”
雪青刚刚受了这位左夫人的气，正窝着火呢，闻言来到那位左夫人面前，语气倨傲，一脸不屑地说：“左夫人，左小姐，请吧！”
“哼！还不快走，赖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桔梗则孩子气得多，说的话也一团孩子气。
左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魏瑜说：“早听说你仗着皇上嫡妻的身份，嚣张跋扈，拈酸吃醋，不许皇上临幸别的妃嫔，看来肯定是真的了？！”
魏瑜冷笑：“宫里上有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好像还轮不到左夫人您来质问我这种话吧？”
“哼！不过是个才人罢了！你以为你是哪根葱？跟我们贤妃娘娘提鞋都不配！”左夫人的话更难听了。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围观的人群外进来了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是今天的主家魏皖。
这边初起争执的时候，就有府里的下人去告诉魏皖了。
他今天穿得很好，锦衣玉冠，越发显得俊美如玉，气宇不凡。
这一现身，在场许多女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荡漾。
另一个人魏瑜却不认得，冲进来就朝那位左夫人走去，开口质问道：“你说什么混帐话呢？”
显然，他也听到刚刚左夫人关于“提鞋”的话了。


凤举　第668章　磕头道歉

“老爷。”左夫人叫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半点惧怕之色，说道：“是这位瑜才人，竟说皖国公府不欢迎我们，要赶我们走呢！”
左大人怒道：“你还说！”
“我说怎么了？老爷你怕什么？她算什么东西啊？敢指责我左家教女无方？别的不说，太皇太后还在呢！”左夫人的气势真够强悍的，一看就是个在家说了算的。
一说太皇太后，整个现场都一片寂静。
魏皖微微皱眉，看看那位左大人，又看看魏瑜，再次问道：“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瑜沉着脸，看看在场的人，说道：“今天是我哥哥乔迁之喜，我也不想败了大家的兴致。但是，我也决不允许有人肆意侮辱九公主！”
听到“侮辱九公主”几个字，魏皖的面色也不好看了。
鱼儿对那位左家老爷说：“左大人，您这位妹妹，正向这几位小姐说九公主的种种不堪。恰好被我听见了。至于她究竟说了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认为实在不宜宣之于口。可是您家夫人，却执意要您妹妹再复述一遍，让众人来评评理，您怎么看？”
看那位左大人的服色，官位应该在四品，鱼儿觉得，肯定不是个愚蠢的。
岂料，他竟然对左小姐怒目而视，问了跟刚刚左夫人一模一样的话：“晴儿，你都说了什么？竟然惹得娘娘如此生气？”
那位晴儿姑娘一脸委屈地说：“我只是说……”
“她说，九公主是再嫁，是个瘸子，是病秧子，活不了几天了，对吧？”魏瑜替她说出来了。
魏皖闻言，脸顿时黑了，眼底一片寒意，转身恭恭敬敬地对那左大人作了一个揖，说：“左大人，您能光临寒舍，皖国公府蓬荜生辉。不过，九公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请恕我不能容人如此诋毁和侮辱！这件事情，还请大人令左小姐对着皇宫的方向磕头，当众给九公主道歉。否则，休怪我向皇上上疏，请治左小姐大不敬之罪！”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孩能知道什么？所见所闻还不是在家里耳濡目染？
这里这么多证人，要真坐实了左晴儿的大不敬之罪，他们左家的其他人还能有好吗？
大不敬之罪，是对皇家颜面的羞辱，往大了说，足以抄家灭门。
就算能兜住，大事化小，那也是左府家风不正，任由这种流言蜚语到处乱传。
更何况，端午祭上，左大人也是亲眼目睹过九公主的美丽，跟那九天玄女一般，哪里像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皇上正是宠信重用魏皖的时候，若是这话真传到皇上那里，以皇上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谁知道会怎样？
左大人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此事的严重性，忙对魏皖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额头冷汗直冒。
然而，魏皖又如何能就这样揭过去？只沉着脸，不说话。
“快！还不照皖国公说的做！”左大人疾言厉色地对左晴吼道。
“嫂嫂！我不要！”左晴儿这回是真哭了，躲到左夫人身后，看起来这姑嫂两人的感情还真好。


凤举　第669章　没脸呆下去了

“你今天要是不跪下道歉，我左家也容不下你了！回去我就请父亲，把你的名字，从家谱中除去！”他们左家好不容易重新崛起，如何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所以，左大人是真的发怒了。
左晴一听也吓着了，只得照魏皖说的做，对着东方三跪九叩，向昭歌道歉。
左大人又走到左夫人旁边，阴沉着脸说：“你，也给瑜才人跪下道歉！刚刚那混帐话，是你能说的吗？”
“哼！我堂堂四品诰命夫人，为什么要给她下跪？”左夫人却反问了一句。
“你——”左大人也是急了。“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左夫人脸上。
左夫人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
“快！跪下给娘娘道歉！”左大人怒道。
大家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动真格了。
但是左夫人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指着左大人，气得手指直颤：“左承平！你竟敢打我！”
魏皖见状也觉得实在是不成样了，只好劝道：“既然左小姐已经道歉，左大人不必如此。”
“是啊是啊！算了吧算了吧，大家都是话赶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劝起来。
魏瑜深呼吸，朗声说道：“左大人，你不必逼左夫人给我下跪道歉。左夫人堂堂的四品诰命夫人，没必要给一个五品才人下跪。”
那左家老爷恶狠狠地看着左夫人，然后自己给她跪下了：“娘娘恕罪，内子愚钝，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魏瑜勉强说了句：“左大人快请起！这件事到此为止就是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左承平大人也没脸呆下去了，气冲冲地带着两个女人先告辞回去了。
魏皖的情绪也一天都不高，午时之后，宾客尽散，大伯母一家也告辞回去了，他就赶紧去找昭歌道歉。
魏瑜自然不会打扰他们，留了昭歌自己在内院，她带人出去了。
“娘娘！”身后突然传来关姨娘的声音。
魏瑜转身一看，看到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姨娘！”鱼儿过去，携了她的手问：“怎么一天都没看到你？上哪去了？”
“没上哪，就是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关姨娘笑着说。“我一个姨娘，上不了什么台面，也不懂什么，就别跟皖哥儿——不，现在应该叫国公老爷了——别给他添乱就行！”
“姨娘，这话是怎么说的？”魏瑜说。“您对我们兄妹俩跟亲娘一样，您啊，什么都不用做，就往那一坐，我们就感觉有长辈，有靠山啦！”
“哈哈哈，你这张小嘴！”关姨娘怜爱地看着她。“鱼儿啊，你如今入宫也有半年了吧？怎么……还没动静？”
“哎呀，这个嘛，呵呵……”魏瑜默默地抹了把汗，宫里皇上问，出宫姨娘问，感觉压力好大。
……
魏皖这去哄昭歌，一去就是两个时辰，好容易出来了，魏瑜凑上去问：“衣服试了？”
昭歌瞥她一眼：“哪儿哪儿都有你！”
“哟哟哟？又被人嫌弃了！”魏瑜一脸受伤的神情。


凤举　第670章　会有狭路相逢的那天

“鱼儿，你今天不该为了我跟那位左夫人闹起来。”昭歌正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