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算往日里哭闹，也就是小孩子耍耍脾气，不懂也就不曾如此伤心痛哭过。

　　　　没想到这一场大病，珍儿却突然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大将军和梁生自然是没有怀疑过她真的换了一个人。她是不傻了，也瞬间懂得了太多。

　　　　刚刚在门外听着她对梨子和梅子那两个丫鬟如此，便更是让他们清楚，桃子的死对她打击是有多大。

　　　　不是他俩寡淡，大将军和梁生对桃子确有一丝可怜，更多的却是有种感激。他们觉得，可能就是桃子的死刺激到了她，才让她突然心神通透不再痴傻。

　　　　然而，她不傻了，便无法再如从前般天真。

　　　　“你这次还是留在府中照看她，但也不用过于干涉了。刚刚，她做的很好。”大将军吩咐着梁生，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笑意，里头透着些自豪。

　　　　梁生却还在回味着大将军之前的某句话。梁生仔细地看了看大将军的表情。在大将军的眼底深处，他看出了一丝无奈与犹豫。

　　　　梁生的心口顿时觉得有些闷，慢了一拍，才苦笑着答道：“她本就不依赖我，就是我想多干涉也插不上手。”

　　　　“她刚恢复神智，从前的许多事都不记得。此时就如同做了一场长达十年的梦，梦醒了，对一切，怕是对我也陌生得很。又是一下子懂得了有人要害她，资质再聪颖，有信心保护自己，心中也是要怕的，自然不敢轻易依赖任何人。她暂时还不敢依赖你，你呢？你想不想让她依赖……”大将军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改口道，“罢了。皇上还在宫中等我，我这便入宫去。有些事，现在我也是没个头绪，往后再说吧。”

　　　　大将军说完便推门匆匆离去。

　　　　梁生在原地迟迟站了片刻，心中的闷疼感还在，仔细去想却成了茫然。

　　　　刚刚大将军说他对珍儿的情分如同亲妹妹，本应也确实如此。但大将军如此说，却似乎是在提醒他。

　　　　珍儿突然好转不再痴傻，那么，她幼时的婚约便不是再轻易可作废。即使大将军有心，这婚约也不是大将军一个人说废就能废。那婚约不废，那么他等到珍儿及笄后带她远走高飞的事情就不能作数了。看刚刚大将军表情，这事儿倒是也还没提到明面上来，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即使珍儿不再痴傻，就她这个多年痴傻滋补过盛补出来的身材样貌，还有她因为痴傻，到了如今年即及笄却琴棋书画样样皆空的内涵，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然而，一想到还有一半可能，是即使珍儿如此，这婚约对面也要作数，梁生的心里顿时又生生地闷疼起来。

　　　　梁生一惊，即使未曾近过女色，但也是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对珍儿，对着这般样貌的珍儿比起单纯的兄妹之情多出了一些。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前几日不再痴傻的珍儿故作亲近俏生生唤了他一声“梁哥哥”？还是更早之前就……

　　　　仔细想来，眼前完美地勾画出了珍儿的身影。他顿时笑出了声。她那个样貌，在亲近的人眼里才觉可爱，也只有在亲近的人眼里才觉可爱。就是那天他乍看珍儿觉得妩媚，现在想来也只觉得好笑。

　　　　他梁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长相也算俊朗翩翩。往日里这将军府中对他明里暗里示好的娇俏丫鬟也是大有人在。平心而论，那些丫鬟真是比珍儿好看许多，但他也不曾多看她们一眼。

　　　　许是从大将军有意，他也有心，不如就将珍儿许了给他那一天开始吧。当时他不喜也不恶，却是从那一天开始走了心，已经把珍儿这个傻妹妹当成了有朝一日自己的媳妇。

　　　　梁生自认通透，很快想通。男人嘛。原本说好了是他的，突然之间出了变数，可能又不是他的了。这心里憋闷，只不过是单纯的不甘心罢了。

　　　　摇了摇头，梁生离开了书房。

　　　　现在这事儿还说不准，他也不宜多想。反正在大将军这次离府这段期间，他还是待珍儿如妹妹一般。大将军最后没能问完的话，他已经有了决定。不管珍儿依不依赖他，他都要尽力护她周全就是了。

　　　　不是他想要珍儿拿他当做未来夫君般依赖。就是珍儿把他当做兄长，也是可以这么依赖他。

　　　　他不想看到她太逞强。即使，她今日表现得这般厉害、坚强，很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还能为房中的丫鬟撑腰。不愧是大将军的女儿，自有种巾帼不让须眉之感。不怪大将军见了她这一面心中自豪。他心中也喜欢。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他和大将军的呵护之心不会因为她自强就稍减。

　　　　至于心中依然隐隐有着不踏实感和憋闷，梁生刻意忽视。他暗自不断强调，珍儿忘记他这个兄长真是不应该。就这么一直忘记可不行。他得让珍儿尽快忆起，在这将军府中，除了大将军是她的亲爹爹，他这个兄长她也可以依赖。

　　　　就只是，他待她如亲妹妹，她可以依赖他如亲兄长。


第二十三章　睡饱心情好

　　　　第二日。

　　　　她昨儿晚饭果然没醒。因为提前吩咐过，所以也没人来打扰她。她这一觉从下午就沉沉睡去，天还没大亮也是睡得格外饱足便自然醒了。

　　　　这个时候醒来，只觉得外头静寂非常。别人都还睡着，倒是有些早起的鸟儿已经脆叫着离巢。那脆生生的短促鸣叫倒是让她听着嘴角不自觉含笑，心里欢喜。

　　　　成年的鸟儿很快飞远了。巢中却还有一些雏鸟，似乎原本贪睡，但父母既然已经飞走去给它们找吃的，它们半梦半醒间也是急急地就开始“叽叽喳”吵着肚子饿。雏鸟声弱，她听着不觉烦，反而更是觉得可爱。

　　　　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酥麻，这一觉真的是睡得舒服极了。她一边就仰躺着伸着懒腰，一边再仔细去听。昨儿夜里似乎下了场小雨，早上露重，偶尔屋檐下或者是树梢会滴落一滴露水，“滴答”落到地面或者是泥土中，或强或弱，或远或近，仿佛奏响了一曲大自然最美妙的乐章。

　　　　她没有急着起床，虽然昨儿晚饭没吃，这时一醒来便觉得肚子有些饿，但就算她立即翻身起来，这个时候也没东西吃不是。她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睁眼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只享受着外面那大自然赋予的美妙音乐。

　　　　不知不觉，外头渐渐多了人声的嘈杂。很远，但是这府中百余人，一个个醒来，大自然的声音立即被盖过。她嘴角一直不自觉的笑容也随之平淡了下去。

　　　　这时，她听到院子中梨子和梅子已经精神奕奕地招呼着哈欠连连的葡萄和榴莲开始门里门外地洒扫。

　　　　她一翻身坐了起来，眉眼一动，突然跑到衣箱里随便抓了件看起来最普通但却是最宽松透气的衣服套上。然后，她脸也没洗，头发随便用支簪子一挽，撸起了袖子，便推开了房门。

　　　　“大小姐，您醒啦。”梨子和梅子听到房门的响动，立即回头灿烂地笑着向她请安，下一刻却双双一愣。

　　　　她大步冲着较近的梅子而来，二话不说就夺过了梅子手中的扫帚。梅子是在清扫院中的落叶，她便接替了梅子清扫起了院中的落叶。

　　　　她知道她这个举动让两个丫鬟吃惊，惊得连阻止她一下都反应不过来了。她也不想特意去跟她们解释一下。她一半是心情好，一半也是想到劳动很光荣不说还可以减肥。是的，重点是可以减肥，她最不想让两个丫鬟知道的也是她为了减肥。

　　　　趁着两个丫鬟还没能反应过来，她手中动作不停，嘴里自然地跟她俩搭话道：“昨儿环儿可来过了？”

　　　　“来过了。”梅子立即答道。

　　　　她顿时回头看了梅子一眼，梅子小口微张地正盯着她直看。她很快又看了梨子一眼，梨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只是嘴闭着。

　　　　她一笑，低头继续扫落叶。看来两个丫头还是没回神呢。而既然还没回神，梨子傻着，梅子也只是张口就答了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答了她什么。

　　　　“东西你们都给她了？”她又问。

　　　　又是梅子立即答道：“给了。”

　　　　“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再次偷眼去瞧两个丫鬟，果然还都是傻呆呆的样子。

　　　　因为她手中勤快，脚下的落叶已经都扫了干净，便笑着对梅子道：“梅子，回回神，让开点。你挡在这里，我不好扫。”

　　　　梅子愣愣地一低头，发现果真只剩她脚下还有几片落叶。旁的已经都被大小姐打扫干净了。

　　　　下一刻，梅子这才急急地来抢她手中的扫帚，嘴里嚷嚷着：“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做这些我们下人做的事情呢！”

　　　　梨子慢了一步也是立即丢开了手中的扫帚，上前来一起抢她的，嚷道：“大小姐，您快松开。”

　　　　奈何她身宽体胖，力气大得很。两个丫鬟一起来抢，她不松手，她们都是抢不过她。

　　　　刚刚，趁着梨子和梅子愣神的功夫，其实这院中也就这么几颗树，落叶都被她清扫得差不多了。

　　　　她嘻嘻一笑，主动松开了手，但嘴里却道：“那扫帚还给你们，我去擦桌子。”

　　　　两个丫鬟不防她主动松手，差点摔倒。等稳住了身形，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一抬头，她却是已经跑回了屋子里。

　　　　两个丫鬟赶紧往屋里追去，在房门口却遇上她突然折返出来，差点又撞上了她。

　　　　两个丫鬟急急后推，只听她又道：“嘿嘿，我忘记拿抹布了。你们去取条抹布给我呀。”

　　　　梅子到底还是个笨的，立即傻呵呵地应道：“哦。”

　　　　梨子赶紧拉了梅子一把，然后劝她道：“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些……”说道这里，梨子眼睛一转，突然改口道，“大小姐，您还是快梳洗一下。昨晚老爷吩咐过，二娘已经打点好了。今日老爷吃过早饭就要离府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您不去送送？”

　　　　梨子到底机智一些，知道劝她不动，但这么说她一定就会放弃跟她们两个挣着洒扫了。

　　　　果然，她听到梨子这么一说，立即“哎呀！”一声。

　　　　她知道她将军爹爹只等到她痊愈便会出行，只是没想到昨儿她刚好，今日就要走了，这么快。好在梨子提醒了她。她便立即转身回屋梳洗。

　　　　“你们两个也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啊。”她一边擦脸，一边大叫着。

　　　　“哦！”梅子立即应了一声。

　　　　“大小姐，你穿这身衣裳可好？”她一抬头，梨子已经捧着件水蓝色的一群站在她面前，问道。

　　　　“行，就这件。”她也没细看就应道。

　　　　有梨子帮着，她很快换好了衣服。

　　　　“大小姐，您漱漱口。”梅子也早已捧着一杯漱口用的清茶候在一边。

　　　　她接过，灌了一口漱了漱，四下一看没地方可吐干脆直接咽了下去。两个丫鬟再次傻掉。脸盆架子旁边就有痰盂，往日里都是往那里吐的，大小姐今儿怎么就咽下去了呢！

　　　　她已经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就坐到了梳妆镜前，但刚坐下又问道：“梨子，我爹爹他还有多久离开？”

　　　　梅子和梨子回神，一个自觉地开始给她梳理头发，一个答道：“老爷昨儿原本说一早天一亮不吃早饭就离开的。是二娘好说歹说，劝了老爷吃过早饭再离开。但估摸着不出一炷香……”


第二十三章　睡饱心情好（二）

　　　　不等梨子说完，她就猛地站了起来，嚷道：“你怎么不早说？算了，反正我爹爹知道，我这头发就不用再作假了。我还记不太清路，你们两个赶紧这就领着我往我爹爹那边去。”

　　　　“这……”虽然老爷不怪罪，但她这头发让别人见了总是不好，两个丫鬟有些犹豫。

　　　　她不由分说推着两个丫鬟就往外走，嘴里嚷道：“怕什么，赶紧的。”

　　　　两个丫鬟再没办法，只好赶紧领着她往老爷的屋子去了。

　　　　大将军的屋子就在正厅不远处。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将军爹爹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见到满屋子都是人，二娘正服侍着大将军吃早饭。

　　　　“爹爹。”她一边唤着，一边几步上前挤开了二娘。

　　　　正好大将军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她麻利地拿起了餐巾亲自给他擦了擦嘴角。

　　　　大将军笑着让她服侍他，完了，才道：“珍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来时的路上其实梨子就已经如实招了。其实昨儿大将军半夜回府有再过来看了看她。当时她正在熟睡，大将军只吩咐了两个丫鬟道第二天也不用叫她起床，让她多睡一会儿。言下之意就是他明早离开不用她特意来送。

　　　　刚刚梨子是借口不让她抢着干活才提醒她来送送。

　　　　她笑着答：“爹爹，我昨儿下午就睡了，今早天还没大亮就自然醒了，睡得可饱了。”

　　　　这时，不等大将军再说什么，一旁突然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叫，“大小姐，你的头发！”

　　　　这声音她熟悉，一回头，果然见到是环儿装模作样地叫出来的。不用去看二娘，她都知道一定是二娘让环儿这么做的。

　　　　赶在大将军有所反应之前，她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环儿，我头发不是那天你帮着我剪的吗？还说我这样的发型好看呢。”

　　　　听到她这么说，大将军原本可能要说没事，但也立即皱眉抿起了薄唇，冷眼看向了环儿。环儿的小脸顿时煞白煞白的，无助地看向了二娘。

　　　　二娘瞄了大将军一眼，立即装作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剪成了这样，呵斥环儿道：“大小姐的头发是你剪的？为何又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环儿愣了一下，反应也是快，立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没流声音里头已经透着哭腔道：“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头发不是我剪的啊。”

　　　　二娘也是立即道：“对啊，大小姐，昨儿环儿就被你还回了我屋里，而你的头发是今儿才变成这个样子。如果硬说是环儿剪的，似乎……”

　　　　她心里冷笑，面上单纯道：“我爹爹知道，我头发是他回来那日环儿帮我剪的。爹爹也说我这发型好看呢。”

　　　　大将军早就知道？

　　　　二娘心下一惊，仔细看了看大将军脸色，果然，她头发变成这样他早就知道了！

　　　　要说是他回来那日就知道嘛。反正那天她让梅子帮她把头发做了假，梁生是第一面就看出来了。而那日她大闹晚宴后哭到晕厥再次病倒，大将军让梅子和梨子给她宽衣卸开了头发，他也就明明白白地知道了。

　　　　之后大将军每次来看望她，环儿早就自己心里有鬼没敢在她房中服侍，却是不知道她在大将军面前都是披散着这般样子的头发。

　　　　她很快想到，昨儿她将环儿还给二娘倒是没什么，但昨晚她吩咐了梨子和梅子将环儿的东西提前收拾好，包括那少了五十两银子的破布包。那五十两可都是环儿的，就这么平白被她送了桃子的家人。当时她睡了，梨子和梅子拦着环儿不让打扰，环儿不敢大闹，只能委屈地回了二娘房里。环儿心中记恨，便主动跟二娘说了她头发的事情。

　　　　想来，就算她今日还是特意将头发做了假，二娘和环儿以为大将军不知，也是要找个机会在她将军爹爹的面前戳穿她的。就算她今日没有过来相送，那等大将军走了，二娘再找机会戳穿她，更是可以拿这事好好地拿捏她一番。

　　　　也是她运气好。这事儿赶在大将军还在的时候当面说，会吃亏的就必然不是她了。

　　　　二娘发现是环儿情报有误，立即更撇清了自己，大声呵斥环儿道：“大小姐如此说来，倒真是环儿你这丫头心怀叵测，张口说瞎话，恶意污蔑大小姐了！”

　　　　环儿也是吃惊大将军竟然早就知道了她头发的事，见二娘立即翻脸不认人，心下慌张，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二娘我昨日跟你……”

　　　　“还要狡辩？”二娘暴呵一声打断环儿，道，“来人，掌嘴！”

　　　　二娘身后还有两个丫鬟，立即听命上来就对着环儿左右开弓，“啪！”“啪！”……

　　　　环儿被打得再说不出话来。二娘始终紧张地偷偷打量着大将军的神色。而大将军抿唇不语，只有眉头是越皱越紧。

　　　　她适时地出声道：“爹爹，您急着上路就先走吧。环儿的事情，稍后我再帮着二娘处理。就是……就是……”

　　　　大将军对上她面色缓了缓，微笑问道：“怎么了？珍儿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地跟爹爹说。”

　　　　她犹豫地看了二娘一眼，一转头对着大将军灿笑道：“没事，爹爹你快走吧。早点去，就能早点回来了。”

　　　　大将军听她这么说顿时笑得更温柔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那爹爹这就走了，早点去，一定早点回来。”

　　　　一旁的梁生立即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了大将军，也道：“早去早回。”

　　　　大将军冲着梁生点了点头，人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突然一顿，回头冲着一旁道：“婉君，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你便和娇娘共同打理府中事宜。环儿是娇娘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