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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等不到一年（三）

　　　　二人具是一愣。

　　　　她好美啊！二人心中具是这一句感叹。

　　　　随之而来的，便是二人齐齐惊呼了一声：“我果然在哪里见过你！”但究竟是在哪里呢？这样一个疑惑。

　　　　此时二人具是素颜。

　　　　在她的眼中，黄殇肤若凝脂，眼耳口鼻无不是古代美女的标准。巴掌大的鹅蛋脸，下巴尖尖，不是刻意修饰而是天生的柳叶弯眉，那之下，是一双欲语还休的狭长狐狸眼，小巧挺直的鼻梁，薄唇却红嫩非常，嘴角天然上翘，不笑也好似在含情地笑……

　　　　在黄殇的眼中，她的皮肤居然好似水晶般晶莹剔透！黄殇自己知道，自己那好皮肤可都是靠着洛神国最顶级的洛神霜每日保养出来的。虽然她刚刚也说她房间里有洛神霜，但那个品质自然只是寻常百姓用的洛神霜了……不是，就算是黄殇用的那种，那效果顶多也就黄殇这样了吧。她的皮肤可是比黄殇还要好！再看她的眉眼，眉毛对女儿家来说虽然略粗重了一些，但这样反而不用眉笔修饰了！而那双墨眉之下，她的一双眼睛，好大！好亮！好美！黄殇一时之间都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物品来比拟，暗夜明珠？猫眼？都没她的一双眼睛好看！再看她的鼻梁，比黄殇的还要挺直，就是嘴太小了，却也小得好看！她的脸是有些圆的，但下巴也是圆润的那种尖，和脖颈的衔接也是那么的好看！主要她的下巴和脖颈上没有一丝赘肉！不像黄殇，黄殇最气的就是自己无论多努力瘦身，其实尖下巴下面藏着双下巴……

　　　　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眉眼鼻英姿勃发间藏不住小女孩儿的俏皮，还是因为她那张樱桃小嘴，完美地点缀出了她女孩儿家的娇态。若是她的嘴像黄殇的，她才真是不用任何修饰，眼睛一瞪或者一眯，只要不要笑得成了弯弯的眯眯眼，她说她是男子，那就是比大多男子都有英气的一张脸！最主要的是，她的身高够啊！

　　　　如今的她，不过是习武半年，瘦回了她前世那般瘦削却也有着线条好看的肌肉的模样，也是因为正是十五六岁，最是长身体的时候，已经身高足有一米七了！……吧？黄殇是对照着自己，估量着感觉她有那么高。

　　　　黄殇也体态修长，但却比她矮了小半头。对于这个时候的女子来说，黄殇已经十八岁了，也没什么长头了。她再长长，等到她彻底长成了，那身高就是混进男人堆里，也毫无违和感。毕竟，其实这时候的大多男子也就一米七几是很好看的身高了，不足一米七的都大有人在。像是某些从小吃好喝好又习武啊运动量很足够的那种，例如应昊啊、姚凯啊神马的，一米八以上，那都是人中龙凤！

　　　　黄殇给人的整体感觉……

　　　　“狐狸精！”她脱口而出道。

　　　　黄殇一愣，然后……

　　　　她赶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你像那种山间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精灵一般的小狐狸……我不是说你是红颜祸水的那种狐狸精……不是……呃，我不说了。”

　　　　“哈哈哈哈！”黄殇被她逗笑，然后眉眼蛊魅地一斜，特别故意地冲着她放电，道，“我想当红颜祸水的那种狐狸精，当不了吗？”

　　　　“能当！能当！你太能当了！”她连连点头，然后才是猛然察觉自己顺着黄殇又说错话了，反应也是神速，补充道，“不过你不是呀。”

　　　　黄殇笑笑恢复了正经脸，冲着她举了举杯子。二人喝了这一杯，狐狸精这事儿就算翻过去了。

　　　　“你，在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的时候，是否会化妆？”问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嘛！

　　　　但因为她问了，黄殇居然也问道：“你呢？你会化妆吗？”然后，黄殇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是一句废话。

　　　　二人都不用回答对方，冲着对方一笑，答案就默契地给了对方。

　　　　可是……也不对！她们都是不用过分修饰自己的美人，就算化了妆，她们若是当真见过，总也不会忘记这样一张脸啊。

　　　　到了最后，二人都是仔细盯着对方的双眼打量。

　　　　其实打从一开始，二人就是都只能看到对方的一双眼睛，就是觉得那双眼睛给自己一种熟悉之感。偏偏，她们又都想不起来，明明对方有着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一时之间，不，是想了半日了，想破了头，都想不出究竟在哪见过。

　　　　这时，黄殇鼓起了勇气，先自报家门道：“嗨呀！不想了，咱俩还是……”不过话说到一半，黄殇看了红和木一眼。

　　　　莲和雨先头跑去吐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红和木留意到黄殇的视线，红便是拉着木，道：“我们去看看莲和雨如何了。”二人离席。

　　　　黄殇才是笑道：“其实，我真名为凰，凤凰的凰，单字。”

　　　　她一愣，这个名字……啊！

　　　　啊？

　　　　“你是洛神国的凰公主？”她过于震惊地问道。

　　　　黄殇点了点头。

　　　　不是！不可能啊！她见过凰公主……啊！她真的见过黄殇！她想起来了！

　　　　“你在崇阳国宴上扮作婢女，弹奏了一首琵琶？”她脱口求证道。

　　　　黄殇笑了，道：“你在场？”

　　　　她耸了耸肩，也就大方地承认了，“凰姐姐既然都不怕，我也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我真名珍儿，珍珠的珍，那场宴会，我确实在场……”

　　　　这回换黄殇震惊了，打断她，脱口道：“你是陈珍儿？崇阳国陈大将军嫡女陈珍儿？四皇子那个失踪了的四皇子妃，陈珍儿？”

　　　　不是！不可能啊！黄殇见过她……啊！黄殇真的见过她！黄殇想起来了！

　　　　“那，那天扮作你的那个假公主是谁啊？”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二人同时问道。

　　　　黄殇的问题简单，她先答道：“对啊，就是因缘际会，认识了一位高人，教习了我半年武艺，身体好了，瘦了，就……变美了好多是吧？嘿嘿。最主要是人瘦了，皮肤都不油腻了！凰姐姐，讲道理……”




第七十章　等不到一年（四）

　　　　“噗！”凰再次被她逗笑。

　　　　她还没说完，“女人啊，只要瘦、皮肤好，就算眉眼差些都不碍事，再花点小钱打扮打扮就成了，那都是美女！所以咯，我就开了凤凰楼。多好个点子啊！这凤凰楼我也是下了大本钱的！谁知……唉！不说这个了。”提起凤凰楼这几日的惨淡，她才是止住了。

　　　　嘛！她瘦了，确实也是美了，太多！太多！她自己说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招人讨厌。她确实美啊！美得叫凰这个名声在外的洛神国第一美女都惊艳，就是真的美。为什么自己不能说？每个女人都该知道，她说的，没毛病！

　　　　眼下凰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但也先回答她的问题，不是用话语，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瑶溪。

　　　　她顺着凰向瑶溪看去，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惊叹道：“啊！是你！”

　　　　瑶溪已经被凰卖了，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在凰的眼神示意下也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假皮面具。

　　　　不得不说，瑶溪也是个大美人。嘛！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此刻是站在凰身后。凰的美，盖住了瑶溪的美。瑶溪才是不叫人觉得惊艳了。

　　　　凰道：“瑶溪是我唯一的贴身婢女，也是我的替身。其实，知道我真容的，只有我父皇、母后、瑶溪，还有良辰。良辰是我的老师，我的面具就是他教我做的。我在洛神国的美名，大家都是看着瑶溪的脸给的。”

　　　　“啧啧！”她叹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小。”凰回答道。

　　　　“妈耶！你岂不是连在家里都戴了一辈子面具？”

　　　　“是啊。”凰淡笑道，然后兀自喝了一杯酒，叹道，“这解忧酿真是好酒！”

　　　　“是你酒量够好。”她叹道。

　　　　“你的酒量也不差啊。”凰笑笑地冲她举杯。

　　　　桌面上，已经空了七八个瓶子，还是只算她和凰手边上的，别人喝的不算。

　　　　眼下，她和凰手边一共加起来也就剩下了两瓶半。

　　　　“十瓶够喝不？”她问道。

　　　　凰点了点头，道：“我昨儿才到梨落城，随便找了家店，住了一晚上，住得可不舒坦。今儿是遇见你，高兴，小酌至此，我也感到有些累了，虽然才是午后。嘛，早点睡，我应该能一觉睡到明儿早上。”

　　　　妈耶！小酌？凰的酒量可真好啊！她若不是有现在有内力撑着，就她从前的酒量，这解忧酿的度数，她估摸着自己也就三瓶的量。

　　　　于是，她脱口问道：“凰姐姐，你也懂武的吧？”

　　　　凰大方地点头承认，道：“嗯。”

　　　　“很厉害的那种？”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凰还是点了点头，但口头谦虚道：“不差。”

　　　　“啧啧！”她耸了耸鼻子，继续直白道，“那先头你是故意的？”

　　　　“嗯？”凰不解。

　　　　“就是说，我送水到你房门口，听到你在里头抱怨。你应该早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吧？”

　　　　凰笑了，解释道：“因为我当时只是怀疑你是女儿身……”说着，凰的视线瞄向了她的胸部。

　　　　她赶忙遮住了自己的胸部，然后忍不住向凰的看去。啧啧！真是不能比！要说她从前胖的时候，那还算有点货。这会儿瘦了……

　　　　凰笑道：“珍儿妹妹你还小，我看你这底子，这么说吧，我还在你这般年岁的时候，也不用束胸。”

　　　　她松开了环绕自己胸前的两手，笑道：“嗨呀！我其实也无所谓。说白了，胸大胸小，女人谁没事儿低头总看自己的胸自恋啊？还不都是给喜欢大胸的男人看的。说句不好听的，我是觉得啊，胸太大了，累赘。”

　　　　“哈哈哈！”凰放声大笑，笑得……

　　　　她看愣了。

　　　　凰因为天生眉眼一副狐狸相，便是自带一种狐媚之感。这会儿凰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才是还回了其心地本来的纯真样貌。嘛！还是个好看的狐狸精，只不过当真如她先前的概括，凰是一只久居深山不谙世事的天真小狐狸那种。

　　　　真好看！她看得几乎流出口水。

　　　　凰忽然止住了笑，深深地看入她的眼，道：“怎么，你觉得我很单纯？”

　　　　她一愣，赶忙擦了擦嘴角悬然欲坠的口水，用力点了点头。

　　　　凰的眉眼却是一暗，一抬手居然抓起了一整瓶酒，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底朝天，一滴不剩，然后幽幽叹道，“我也想，一世单纯，无忧无虑。”

　　　　她心下一动，“噗通！”一声巨响。

　　　　于是，她的眉眼也是一暗，抓起了另外一整瓶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重新看向凰道：“凰姐姐，起码在凤凰楼，我们只天真地相处好吗？”

　　　　“好！”凰立即答应。

　　　　“说来……”凰看着还剩下的半瓶酒，却忽然止住了话语，目光一闪。

　　　　原来，是红和木搀扶着莲和雨回来了。二人也不想打扰到他们，但要离开凤凰楼，他们必须要从这正厅经过，从大门出去。

　　　　“真，我们先回去了。”红道。

　　　　“嗯，去吧，照顾好他们。”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莲和雨。尤其是莲，曾经池林城中菊芳楼的头牌啊！那酒量……如今怎么四五瓶解忧酿下去就醉成了这般模样呢？

　　　　当初，她决定在梨落城开设这凤凰楼，便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们。莲、雨、红都是一口答应。木随着红，自是也压根无异议。

　　　　她为他们在梨落城购入了一间大院子，足够他们把那些孩子也都带来，在身边照顾。白日里，她还为那些孩子请了一位老师，教习他们读书识字。晚上，凤凰楼打烊后，莲他们回去，那些孩子早点送走了老师，也都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并不用莲他们多费心。但是她的好意，如果没有特别的事，都是要赶他们四人回去住的。凤凰楼里压根没有他们四人的房间。

　　　　红他们走后。

　　　　她看向凰，等着她继续说话。

　　　　凰却是又看向了身后。原来，王惜凤之前也去帮着照顾莲和雨，这会儿小丫头也回来了，正鸟不吭声地偷偷往楼梯上走。也是懂事，并不想打扰她和凰说话，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该听的。

　　　　她懂得了凰的意思，道：“那这半瓶酒，不如留到明日，我们再不醉不归？”

　　　　“好。”凰点头笑道，“明儿定要同你分出个胜负。那今儿，我也先上去休息了。”




第七十章　等不到一年（五）

　　　　凰和瑶溪回房后，她依言留下了那半瓶酒。但是，回头，她就跑到厨房自己又豪饮了一整瓶。她故意屏蔽了内力，叫那酒气漫上来。

　　　　喝完后，她眯着眼，骂道：“好你个王八蛋，这都几天了？再不来个信儿了！”

　　　　然后，她如风一般忽然刮出门去。

　　　　梨落城到池林城，直线距离不过八百里？

　　　　她一路狂奔，将轻功运用了个淋漓尽致。

　　　　深夜，其实快天光了。她一脚踹开了徐妈妈的房门。吓得徐妈妈“刷拉！”一声抽出了床头那把刀。

　　　　下一刻，徐妈妈趁着月色定睛一看，顿时无语，叹道：“我的小姑奶奶哟！你怎么回来啦？”

　　　　徐妈妈把刀插回去，强忍着没立即再翻身上床。她徐妈妈可是刚睡着哟！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她吓醒，依然困死了啊！

　　　　她也不跟徐妈妈废话，直接道：“姚凯人呢？”

　　　　徐妈妈一愣，反问道：“不是跟你在梨落城吗？”

　　　　得！她仔细打量了徐妈妈的神色好半响，得出一个结论，徐妈妈怕是真不知道啊。

　　　　于是，她二话不说，如同来时一般，如一阵风又刮走了。

　　　　她走后，徐妈妈冲着门口刚赶到的小耗子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小耗子却不走，问道：“刚刚是……”

　　　　“嗯。”徐妈妈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边，有来什么信儿吗？”

　　　　小耗子摇了摇头。

　　　　徐妈妈便摆了摆手，小耗子这才离去。然后徐妈妈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叹了一口气。

　　　　不怪徐妈妈演技好，骗过了她。徐妈妈其实也不想骗她啊，只是不得不。

　　　　第二日正午，她一阵风似的刮回了凤凰楼，并且是直接刮进了她自己的房中。气死她了！她也累了，脸也不洗，衣服也不换，直接钻进棉被倒头就睡。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晚饭的香气淡淡飘进她的鼻息。

　　　　她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她昨儿答应凰的，今天跟凰放开来，拼一次酒。

　　　　她本是想直接推门出去，但想了想，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一次，她只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在那山上洗好了一个神清气爽的瀑布澡回来。然后想了想，她依然跳窗先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一套衣裳，才是推开房门，下楼去。

　　　　楼下，如同昨儿的餐桌，只是只坐了凰一人在等她，瑶溪随侍在侧。

　　　　今儿，王惜凤都借口，跟着莲他们早就走了，到大院子住一晚。

　　　　“我来啦~”她都懒得下楼梯，直接轻轻一跃，轻快地落到了她的座位上，欢快地道。

　　　　她身上，满是清泉中久久飘荡的落叶与花香。

　　　　凰笑道：“珍儿妹妹，见我，已经不戴面具了呢。”

　　　　她自顾斟酒，头都没回，道：“来来来，喝酒。凰姐姐不是也没……”

　　　　当她举起酒杯看向凰，才是发现自己错了。凰今日，依然戴着面具。

　　　　但下一刻，凰一手举杯，另一手也“撕拉”一声撕下了面具，并解释道：“今早醒来，发现妹妹不在屋中，姐姐便是戴着瑶溪出门逛了逛。”

　　　　她摇了摇头，叹道：“姐姐，不累吗？”

　　　　凰道：“每日早起梳妆，已成习惯。”

　　　　是啊，古代的女子，大多是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每日第一件事是打扮好自己，就算不给别人看，也算是聊以慰藉吧。凰的假皮，戴了那么多年，早已形同脂粉，习惯了。

　　　　“唉——难为你了。喝酒喝酒，说好了，今儿咱俩不醉不归啊。”她叹了一口气，但也不再就此事多谈，再次举杯。

　　　　二人才是喝下了这第一杯酒。

　　　　凰也是借着这一杯酒的功夫，犹豫过了，最后还是决定问道：“珍儿妹妹，这一晚上，是去了哪里？”

　　　　她斟酒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闷头喝了一杯，一抬头，双眼晶晶亮，反问道：“凰姐姐，你可曾，谈过恋爱？”

　　　　这还真就问得凰也是一愣。凰并不急着等她回答，相反，因为她这一句反问，更是不后悔刚刚自己多问了。凰有一种感觉，她们二人之间，真的可以无话不谈，不用顾虑那从前对着任何人都要顾虑的许多。

　　　　她很快自问自答道：“当我没问。你们这些古代的女人啊……唉——凰姐姐，实话说，我觉得你应该算是女中豪杰了吧？我甚至昨儿都怀疑过，没准你也是穿……然后吧，你们这时候的人十五岁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