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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何柱儿的声音传来了。“爷，有人找。”
　　胤礿；　小公主噶努岱；
　　太子今日、本就疲倦；　此时还听到有人了来找；　想也没想就道：“　不见；　孤今日累了。”
　　他确实累了，看着眼前相似的人，他是真的好想走过去拥住她，告诉她他很想她，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眼前之人已不是故人。
　　所有人都劝他放下；　可他就是放不下。
　　若问世间最苦的事之一，非得数他这种斯人已逝，活人留念；　而当初蓄积全部的好，全部的爱；　此时想给都给不出去。
　　太子抚、摸着眼前的画像；　一滴泪滚落，他却是记起；　刚大婚那会儿，他掐住她下巴道　；　‘别对盼盼做什么，孤不会放过你’。
　　她当时的神情是什么，似乎眼色都不闪一下。直到后来李佳氏怀孕；　他又让她照顾着，似乎她的神情从没有变过，淡然淡然还是淡然。
　　“真是狠心的女人。”
　　太子自言自语一声，感觉心底一点一点的疼，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有过变化，若说态度最鲜明的时候，还要数让他看‘霸王别姬’，让他请辞太子之位那会儿。
　　太子一想到这里，刚想让人去准备下，去看看这个‘霸王别姬’戏本的，却不想此时何柱儿一脸为难的站在书房门口，脸色很纠结，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看太子脸色看过去，才将身板挺直了，“　爷　，平嫔娘娘来了。”
　　平嫔娘娘虽然是爷的姨母，可到底是后妃，可是要避嫌，却没想到今天直接来了。
　　“带她去正院。”
　　太子一吩咐，最后才想起正院此时没人了，就又吩咐了一句，　“　叫上李佳氏，石佳氏去陪她，孤等下就去。”
　　到底是后妃，太子只好叫人去陪着，说来也是为了避嫌。
　　*****
　　永寿宫
　　此时一众人带着龙凤胎回去后，很快，康熙就将抓周礼上，但凡兄妹两人抓的稀罕物件都送了过来。
　　十五阿哥礿，此时正在稀罕太子送上来的那个圆头的方形车，下面有两个圆滚滚的木头在下面，滚着走。
　　上面，刚好是个小木马的坐骑，十五阿哥胤礿的小身子刚好能坐上去。
　　为了能体验坐上去的感觉，有好几个小太监在前头抓着车头的绳子在走。因着下面的小轮子在地板上弄出的声音，‘咕嘎咕嘎’一直响个不停。
　　偶尔还夹杂着小胖墩的声音，　“　舅舅快点，舅舅快点。让快快点。”
　　“小李子，这边，要这边。”
　　奶声奶气　的娃娃音，夹杂着另外一边，此时一阵阵的欢呼声，“哦，九公主真棒。“　的声音。
　　噶努岱这次抓的，是个帅印和沙盘，康熙最后绝望的索性将排兵布阵的各种小旗子，小人儿，外加一些小弓、弩，小木马，全都给送过来了。
　　好歹涵妃的二哥石盼尧，在军营里混过一两天，对这些，多少是懂一点的，此时到是教着九公主玩一会儿。
　　却没想到，这刚教一会儿，九公主不过眼睛一眨，就全学会了。
　　一众奴才们，惊呆了。
　　每一次等九公主学会了，石盼尧傻眼时，众人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整个永寿宫正殿好不热闹。
　　老太太年事已高，石府的管事权利渐渐让了出来，平姨娘慢慢开始接管起来。老太太心底到底疼爱太子妃，如今，对现在宫里头的涵嫔娘娘，也是爱屋及乌。
　　便趁着这次龙凤胎抓周时来走动走动，一来是想看看龙凤胎，二来，也是想跟这个新认回来的四孙女亲近亲近，也是为石府两个哥儿谋个亲近。
　　这多少也是皇家的娘娘，如今又生了皇子公主，一看就是个有大造化的。
　　老太太看了会儿龙凤胎的方向，回过头来喝了口茶水，这才看着涵妃道：
　　“涵嫔娘娘是个有福的　，龙凤胎被养的很好，看这里，你过的很好，玛姆这心里头啊，总算放下一块石头。”
　　确实，这还没进宫就先有了孩子，这是把双刃、剑，有可能更得宠，也有可能进宫就凉了，这全看个人造化。
　　涵妃进宫的时候，说来老太太还为她捏了把汗。
　　却没想到进了宫后，就一直传来她受宠的消息，几个姐儿间，弄到后面，竟然就她造化最大。
　　老太太边喝了口茶，又边感叹道。
　　涵妃见老太太眼底的关怀，心底到是挺暖的，老太太这世比上一世更好，石府的人，除了原女主外，也都挺好的。
　　只奈何，每次她额娘都死的早，她即便想做点什么也做不好。
　　涵妃想想后，就压下心底的涩意，轻笑着道：“也多亏玛姆和阿玛，还有两个哥哥，不然十五儿和小九儿都不定能平安出生呢。”
　　涵妃在宫外产子，在当时那种情况，石府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站在她这边，她实在是没想到。
　　“这还是你的福分，不像那个白眼狼，……”
　　老太太说到这个，左右一环顾，涵妃会意的让边上守着的丫头都叫出去后，只留下景翠和小景子，然后才对老太太道：“玛姆，都是自己人，您有话说。〃
　　老太太看了，点头，然后又让秋嬷嬷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玛姆也不知道那个白眼狼为何这么命大，最后竟然进了太子府，不过石府跟她的关系，就在石贵人暴、毙后，一切关系都没有了。”
　　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何不喜欢石盼芙，只是一看，石涵霏做了太子妃后，日子自己过的也不算好，但还是时不时候送些稀罕物件回去。
　　可这石盼芙进宫后，石府在她大选时出了这么大力，却没想到，进宫后，不要说送东西回去了　，就是一点音讯也无，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管。
　　事后石文柄还说，这霏姐儿在太子府过的不好，是她下了几次药的缘故，这下，老太太更不喜她了。
　　这次老太太来，也是因为石盼芙的丫头青玉回了一趟石府，去单独见了石府太二姑娘石文苑，老太太最后知道消息后，将石文苑叫了过去问话。
　　才得知，这个孽女是去要她母亲什么从小到大为她准备的一对平安扣。
　　涵妃也有一对。
　　这还是当年两人小的时候，石文苑为涵妃买了一对，但是思念自己亲身女儿，也暗暗买了一对，一共是有两对。
　　早年涵妃嫁进太子府的时候，这个平安扣一直在石文苑房间的，但是因为是材质并不上档次，并没有在涵妃的嫁妆里。
　　却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的事情过去了，这孽女忽然让丫头回去取不说，还要让石文苑两对都给她。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石文苑将涵妃那一对偷偷留了下来，只说了，已经不在了，说是当时陪嫁给太子妃了。
　　只这样，这涵妃小时候那对平安扣，就保了下来。
　　后来，老太太找了石文苑来问，她没什么隐瞒，就让老太太带进宫来，给涵妃的亲妹妹，宫里的涵嫔娘娘。
　　连带着的，还有石文苑为涵妃做的几双鞋子，也一并送进宫来了。
　　涵妃一接过来看，尺寸和花色，都是按照她小时候的喜好做的，针脚也密密麻麻的一点针脚都没留，可见其用心。
　　“娘，哦不，姑姑她还好吗？”
　　说来，现在是姑姑了，石文苑是石文柄的妹妹，可不就是姑姑。
　　老太太也没注意涵妃话语里的那句，只是回道：
　　“还好，霏姐儿去了，她眼睛都哭伤了一只，玛姆看她对霏姐儿，也就是你姐姐一片真心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待遇，一直按照石府二格格的待遇给的。”
　　石文苑是石府的太二姑娘了，这些年也没心思再找，就一直在石府养着了。
　　可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以前还能得太子妃接济接济，如今太子妃去了，日子可是相当的难过。
　　到是有个亲生的，可是那个亲生的，到底是靠不住不说，还一直在埋怨她，可想而知，这个日子就过的凄苦了。
　　还好石府是高门大户，好歹一个都统府，吃穿待遇怎么也不差哪里去。
　　涵妃听了，心紧了紧。
　　石盼芙不在乎她娘，可她心底到底看不得她苦。
　　当年两人从崔府北上京城的时候，曾经在路上闹饥荒，当时她永远记得，只有一个馒头，她这个娘靠着一个馒头，一点点的将她哄到了京城。
　　“玛姆也不知道这个平安扣有什么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玛姆就让你姑姑一起给你送了过来。”
　　老太太说着，将装平安扣的盒子一起递了过来，涵妃伸手接过来，果真发现就是小时候自己戴过的那对，上面还有镶嵌的贴梗海棠。
　　涵妃收了起来，眼眶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然后才对老太太道：
　　“玛姆替我谢谢二姑姑，如今姐姐也不在了，若是姑姑想一个人住了，托人来个信，姐姐死前的庄子是留给我的，到时候替她安排。”
　　这在人府上住着，毕竟是不方便的。
　　生母恩，养母恩，最好都是不欠恩的好。而且涵妃宫外有她额娘陪嫁的两处庄子。
　　她生了十五儿和小九儿，康熙又连赏了四五处庄子，连同她要的那个被封的醉仙楼，她大大小小的庄子算下来，竟然有七八个了。
　　她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多。
　　老太太听了，‘诶’一声应下，看涵妃视线都惊诧了一番，到底是个秉性好的，跟霏姐儿一样。
　　老太太欢喜的应着，涵妃又让景翠将宫外醉仙楼的地契拿了出来，
　　“玛姆，这是万岁爷赏给孙女的，当年醉仙楼也热闹了好些年。您拿回去，让阿玛给孙女找个人经营着，等十五儿大了，以后再来接手。”
　　现在是空着也是空着，涵妃又没有时间出宫去经营，就让石府经营着，这些年的利润就让给石府，到时候，等礿儿大了，再看看他对这些产业感不感兴趣吧。
　　醉仙楼的地段太优美了，一直有好些人眼红了，没想到，地契竟然在她孙女这里，老太太看了，惊呆了。
　　不过最后，老太太到是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
　　而晚间的时候，康熙来了，说了一个涵妃有些惊异的消息。


第72章　暖意
　　永寿宫
　　“你这次就好好待在宫里，朕这次；　势必要亲征；　这个葛尔丹朕不亲自去收拾了他；　朕势必不甘心。”
　　两人例行亲、密后；　在床榻上例行说些体己话。
　　现在大阿哥直郡王；　这已经是第二次去平葛尔丹之乱了。
　　却每次都是将葛尔丹打了消失一段时间，后面等大阿哥一回宫后，葛尔丹又开始南下来骚｜扰，可是将康熙气的够呛。
　　康熙早些时日就要下旨去亲征的，一来，是大臣们强烈反对；　二来，是因为龙凤胎要抓周，康熙索性就等龙凤胎抓周礼过后；　才去好了。
　　但是在去前，他怕女人担心；　就先跟涵妃说一遍。
　　可以说；　现在整个前朝后宫，都是反对康熙亲征的；　康熙也不知道女人同意不。
　　不过同意不同意，他都是必去的。
　　“万岁爷去了；　早些时辰回来，妾担心三爷的的。”
　　涵妃让康熙的手放在她的心口，让他感受下她越发跳动快的心脏　；　这才笑意对康熙道。
　　康熙一听呆了呆，既而笑了，这女人竟然支持他的，于是一把将女人翻了个身后，在她身上亲了亲，然后哈哈大笑道：
　　“全天下，就只有你是支持朕亲征的，都在说着什么朕的安全，说什么朝堂需要朕。朕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会怕一个葛尔丹？”
　　康熙说到这里，眼底的戾气一闪而逝。康熙眼底是容不得沙子的。却没想到，这都到了中期了，竟然还有人来犯他威严。
　　他要是能容得下，他今天就不是坐在这个位置，而应该是还被四大辅臣继续把持着朝政，根本没他什么事情。
　　此时两人在西暖阁里，涵妃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她一手贴在男人的手背上，一手在男人的掌心，就这么定定的听着男人的话语。
　　她知道这次亲征是必须的，而且康熙在历史上，基本就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基本每次大大小小的战、争和危机，都是别人被他收拾的份儿。
　　她担心他才是怪事。
　　虽然这比喻不一定恰当，不过用来形容康熙的生命力再合适不过了。
　　涵妃指尖感受着男人肌肤下的温度，也不搭男人话，只等男人话语发完了，她这才恰当好处送上醉人的温柔，
　　“妾的三爷是最厉害的，妾相信三爷，不过到底妾担心三爷。在亲征的时候，三爷可否答应妾一个请求。”
　　涵妃虽然不担心康熙，不过她这次总有些心神不宁，是以想到就做，先以防万一的好。
　　涵妃将男人y了下去，俯身，居高看着男人的双眼，两人四目相对。
　　但是这种nv上nan下的姿势，让康熙感着很新奇，眼眶一红，喉头一滚，康熙看着女人，差点直接将女人就这么办了。
　　后面看女人好像有事情，康熙忍着性子，沙哑道：“说说看，朕听听，若是朕高兴了，朕就听。至于不高兴嘛，那你就求求朕，说不定朕也听。”
　　涵妃，一听，差点给乐歪了，这男人。
　　不过确实是，涵妃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就被男人直接架起来，最后又重新换了个地方。
　　…………
　　西暖阁里，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屋外几个守夜的几个宫女，此时虽然也羞红了脸，不过是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不过还是感叹，万岁爷这好精力，还有自家娘娘的好嗓子，就这声音，若是传到后宫，这怕是又要引起轰动吧。
　　恰好此时，几个丫头瞪大了眼睛，因为外间忽然响起一声奶娃娃的声音，“我要见母妃。”
　　天拉，这小祖宗阿哥，她们可是拦不住。
　　永寿宫外间太监嬷嬷们都惊慌了，忽然间接连去了好几个嬷嬷去劝小阿哥去了。
　　西暖阁外守着的几个丫头，此时是心脏一阵阵的跳，一是听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给刺激的。另外嘛，则是被十五阿哥给吓的。
　　******
　　毓庆宫
　　虽然今日宫里的平嫔姨娘没来毓庆宫待多久，但是太子今天的心情还是不太好，事情起因，还要从今日下午酉时说起。
　　………………………………时间回到酉时…………………………………………
　　“太子，姨母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太子是没有见过自己亲生皇额娘的。
　　当年还在打三番之战，他皇阿玛还在外面打仗，回来的时候，恰好他‘哇’的一声刚落地，整个坤宁宫就响起一阵震耳的欢呼声。
　　可是众人都还没来得及高兴，接着就响起一阵悲声，“皇后娘娘殁了。”
　　元后孝诚仁皇后是难产而死的，只是比较好的，他活了下来　，他皇额娘殁了。
　　是以，太子就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出生了，出生后不久后不过还不到两岁就被封为太子，还被他皇阿玛亲自接到乾清宫去，一直亲自照顾抚养长大。
　　按理说，太子是不缺爱的，有这么多庶母疼他。
　　可不是亲生的，毕竟亲疏有别，太子心底那一块母爱还是缺的。
　　这时候，接替他皇额娘进宫的小赫舍里氏，也就是他的亲姨母进宫了，这是赫舍里氏一族需要保持家族的荣耀送进宫的。
　　名义上是抚养他，实际上还是前朝后宫和各大家族的共同博弈的棋子而已。
　　这点，太子长大了就懂，但是不见得他眼前的姨母能看明白。
　　眼瞧着他姨母，他今日不说话，她估计就不离开了。
　　太子只好耐着性子让李佳氏和石佳氏都出去了，这才对平嫔小赫舍里氏道：“现在没人了，姨母您说。”
　　现在眼看着快到酉时三刻了，虽然离天黑还早，可他姨母到底是他皇阿玛的妃子，不宜在毓庆宫久待。
　　也说不上没感情吧，可到底是赫舍里氏一族的。他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太子只好耐着性子听。
　　其实他姨母所求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一点，其中道理他懂，可是他姨母不懂。
　　平嫔喝了口茶，润润了嗓子，这才道：“你也看到了你皇阿玛对龙凤胎的喜欢，这么长久下去，势必对你的太子之位有威胁。”
　　平嫔也没乖外抹角，直直就说出了她的观点。
　　太子听了，神情没有波动，只是看着平嫔，没说话。
　　“　姨母知道，你皇阿玛势必不会让后宫里有两个以上流着赫舍里氏一族血液的皇子的。　”
　　太子心底划过讶异，他到是没想到他姨母还能认识到这点，到也还算脑子没被这些年养尊处优给全弄没了。
　　太子摸着他的霏霏临死前留给他的香囊，只声音涩然道：“姨母，知道，便是最好不过了。”
　　这种事情，总要自己想清楚才成的。
　　他也理解，一个后妃，对自己亲身一个孩子的执念，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命。就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生来就是富贵人家一样。
　　这是没有假设的。
　　“但是本宫不甘心，太子，姨母不甘心。即便没有亲身的，但是姨母抚养一个孩子，要求总不过分吧。
　　你也看到了，你皇阿玛是多么喜欢龙凤胎。
　　姨母也不想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