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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不过齐麟的表现倒是格外地平静，“既然库柏最后选择相信，那我们也不能让他的牺牲变得没有意义，对吧。”
　　“‘人类拥有着程序所永远无法具备的无限可能性’，这是主脑在还没有分裂之前就已经得出的结论，我想库柏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
　　有了基地主控智脑的帮助，克隆体精神力的采集速度与之前由艾拉手动操作时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就在齐麟和秦说话的这点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八百具克隆体的精神力采集。
　　“差不多已经够了，这东西是消耗品，我们可不能一炮就把所有炮弹都给打光。”艾拉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计数器，关闭了采集通道。
　　由于能力继承数值的随机性，这八百具克隆体能够提供的精神力良莠不齐，如果说把绫葵视作一个“1”的话，这些克隆体里能力数值最接近本体的大概在“0。2”左右，像这种拥有本体五分之一能力的克隆体，就已经被艾拉称之为是“稀有级”了。
　　这八百具克隆体的精神力汇集到一起，差不多等于两百具“稀有级”克隆体的精神力水准，再进行一次换算的话，就等同于是绫葵自身精神力的四十倍。
　　齐麟曾经让绫葵做过测试，如果将她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到一起，以一种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轰击出去的话，其破坏力足以在六公分厚的钢板上开出一个脸盆大小的贯穿洞口，而如果将精神力凝聚成钻头的形状，以高速旋转的方式释放的话，则是还能在六公分的基础上面再翻一倍！
　　而这一次，既不是直接轰击，也不是精神力钻头，而是一枚“压缩炸弹”……这颗用艾拉的话来说价值好几十亿的铁球里面储存着来自八百具克隆体的精神力，这些精神力从电流形态被还原成“能量”之后便被强行挤压在了一起，以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被禁锢在铁球的内部。
　　齐麟并不知道艾拉她们是如果制造出这种能够承载人类精神力的神奇容器的，但他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种从铁球内部隐隐传来的恐怖波动——如果说齐麟自己的精神力像是一条湍急的河流的话，那么铁球的内部便是一片汪洋大海，而且还是正在刮暴风雨的那种。
　　“你确定这东西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吗？比如失控反噬之类的？”齐麟看了一眼站在铁球面前的绫葵，有些担心地问道。
　　“现在还远未到极限，这东西本来是按照承载本体一百二十倍精神力的标准设计的，现在才只占用了三分之一的负荷而已。”艾拉的表情倒是十分地轻松。
　　“一百二十倍？进行过测试吗？”
　　“没有，不过这个数据是主控智脑花费了二十六个小时计算出来，就算存在误差，也不会超过千分之一。”艾拉耸了耸肩，将手搭在了一块放在她膝盖上的键盘上面。
　　“准备好了吗？”
　　“我……该怎么做？”绫葵看了看齐麟，又转头看了看艾拉，问道。
　　“看到外部支架上面的那两个金属握柄了吗？抓住它们。”
　　绫葵点了点头，照着艾拉的要求抓住了那两个握柄，而当她的手掌和握柄产生接触的时候，她的身体如同通过了一道电流一般剧烈地颤抖地一下，一声轻微的呻吟从她的口中传了出来。
　　“你是不是感觉到了？”艾拉的表情十分严肃，紧紧地盯着站在铁球面前的绫葵，而她眼角的余光，则是不断地在几块监控屏幕上来回扫动。
　　“能感觉到……一股很强大……很狂躁的力量……但是它们并没有排斥我，我的精神力很轻松地就侵入了进去……这些精神力没有自我意识，都是以最为纯粹的能量形式所存在着……”
　　“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力量，试试看，能不能控制它们？”艾拉不断地引导着绫葵。
　　“我做不到……我能融入它们，却无法和它们完全融合在一起……就好像……就好像是杯子里的油和水一样……我不知道要如何去获得它们的控制权。”绫葵的眼神空洞地直视着前方，她的意识已经沉浸到了面前的这个大铁球内部，就算是艾拉在和她说话，都仿佛是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一样。
　　“不，你不用去和那些精神力融合在一起，你只需要试着向它们发出命令……用你的力量去引导它们……”艾拉的话还没有说完，沉重的铁球突然轻轻地晃动了，操作台上的十几盏指示灯顿时有一大半都变成了刺目的红色。
　　“你成功了？对吧？你成功地引导着那些力量对着容器的内壁发动了一次冲击，对不对？”艾拉死死地注视着其中的一块屏幕，语气之中完全掩饰不住兴奋之情。
　　“嗯——”绫葵缓缓点了点头。
　　“试着去引导更多的精神力，将那片虚无缓缓搅动起来，逐渐加快速度——等到需要发动攻击的时候，我会在容器的内壁上开出一个‘射击窗口’，你只需要将所有的精神力都朝着那个窗口引导过去就行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　局势逆转
　　这时，索菲娅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安全门马上就要被突破了！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
　　“精神力采集工作已经完成，正在进行调试——”艾拉说着，将一连串指令输入了操作台，那枚大铁球突然开始缓缓地旋转了起来。
　　“我会给你开启一个窗口，但是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你得自己把握射击的机会。”艾拉对绫葵说道。
　　“敌人正在使用‘地狱火’切割安全门！E。T。A。30send！”守在外面的士兵大声喊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办法攻击到门外的敌人，只能眼看着安全门一点点地被切开。
　　“地狱火”突破发焰设备是一种类似于大型焊枪一样的装置，可以喷射出高达数千度的化学火焰，并且将火焰集中在一个点上——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燃料，这东西几乎可以切开任何一种实体防御工事的外壳。
　　门外的内城军士兵们已经用“地狱火”沿着安全门的门框切了大半圈，等到这个圈的两端重合之后，圈内失去支撑的门板便会失去支撑，直接倒塌下来。
　　安全门上面焊洞还在不断地延展着，而艾拉他们所在的小房间一侧的墙壁则是已经沉入了地下，那枚硕大的铁球从墙后显露了出来，对准了数百米开外的安全门。
　　“清空射击路径！让所有位于这条直线上的士兵后撤——”艾拉对索菲娅说道，而索菲娅则是将这条命令传递给了陆前重明的副官——在陆前重明战死之后，他的副官已经成了这支精锐部队之中军衔最高的军官了。
　　接到命令之后，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用枪架着安全门的士兵纷纷放弃了原本固守的阵地，撤到了最后一道防线的后面。
　　“第一次试射就被用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齐麟看了一眼闭着眼睛处于待命状态的绫葵，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对于这种尚处在概念阶段的精神力武器，齐麟的心里可以说是完全没底——他虽然见识过克隆体精神力的破坏力，但是将这种力量当作武器来使用，怎么都有着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艾拉也已经屏住了呼吸，双手死死的撑在操作台的边缘之上，而索菲娅则是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如果失败，他们将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最后的十几秒很快便过去了，完全没有像一些影视剧的特写镜头之中显得那么漫长，沉重的安全门轰然向内倒下，露出了挤满了敌人的外部通道。
　　“发射！”
　　艾拉当机立断喊道，她并没有进行任何追加操作，而是将所有的控制权都交到了绫葵的手中。
　　高速旋转的铁球顿时停滞了下来，而在这一个瞬间，齐麟确切地感受到一股无法被肉眼捕捉到但却强悍无匹的力量从铁球的内部朝着安全门的方向迸射了出去！
　　这是属于绫葵的力量，但又比她原本的力量增强数十倍之多！
　　那些位于射击路径上的障碍物和掩体都在顷刻间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紧接着，便是那些堵在门口，举着重盾的突破型动力装甲……
　　足以挡下二十五毫米口径航炮攒射的重盾仿佛一张脆弱的纸片一样被撕得粉碎，而盾后的动力装甲更是在同一刻化作了一团团炫目的火光，至于那些挤在动力装甲后面等待冲锋的士兵，虽然齐麟无法看到他们的下场，但是光凭想象，也完全能够在脑海里面描绘出那种血肉横飞的场景了。
　　他释放出去的数枚用于窥探敌情的意念信标在实质化的精神力冲击波靠近的时候就已经被绞得粉碎，而爆炸的动力装甲则是彻底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震爆声不断地在通道里面回响，并且以一种极其夸张的速度向着远处蔓延了出去。
　　这震爆声并不是由冲击波所直接引起的，而是通道内的空气在遭到高度压缩之后所发出的，而这一炮的威力，还远不止于此！
　　“能观测到攻击的效果吗？”艾拉抬起头，朝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绫葵问道。
　　“我做不到。”绫葵摇了摇头，“作为‘炮弹’的那部分精神力在‘发射’出去之后便和我切断的联系，而现在通道里面残余的精神力风暴正在疯狂地肆虐，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一样，我的精神力触手根本无法探入其中。”
　　“我也是，意念信标别说是进入通道了，稍稍靠近就会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撕碎。”齐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只能等到轰击的余波彻底散去了……不过光从现有的数据来看，这一发的威力要比预算的数据高出了至少百分之三十，如果对着正上方射击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穿透到地表之上。”艾拉心有余悸地说道，尽管这种恐怖的效果是自己这一方所造成的，但是正如第一次原子弹试爆一样，任何一个目睹了蘑菇云诞生的人心中都会产生巨大的震撼。
　　这本不应该是人类所能够拥有的力量，但它现在却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人类的手中。
　　冲击波的肆虐渐渐接近了尾声，从齐麟的视角看去，只见整条通道的直径都已经被扩大了好几圈，原本金属材质的墙面、地板和天花板已经不知去向，裸露出了黑色的岩层，至于那些原本挤在通道里面的敌人，甚至连一块残缺的尸块都没有留下，只有岩石上面覆盖着的一层浆糊状的肉糜能够证明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这就好像是将一个特大号的绞肉机插了进去，而那实质化的精神力风暴，就等于是绞肉机高速旋转着的锋利刀片。
　　“没有在通道内发现任何残存的生命迹象……”艾拉盯着面前的屏幕，轻声说道。
　　“遭到这种程度的攻击，没人能够活下来，哪怕是我们，结局也是一样的。”齐麟说道。
　　“比起核武器来，实质化的精神力冲击能够更加精准地打击目标，并且不会造成任何污染和过度破坏，如果说核武器等同于是沉重的战锤的话，那么这东西就好像是一柄精准的手术刀，但这柄手术刀刀刃上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却一点都不亚于抡圆了往下砸的重锤。”索菲娅看着那条被冲击波所席卷过的通道评价道。
　　如果使用战术核弹的话，想要达成同等的杀伤效果，恐怕就连这座克隆工厂都要被毁掉大半，但精神力冲击波却是将威力集中在了一个完全可控的范围之内，做到了手术刀一般的精确打击。
　　至于被扩大了好几圈的通道直径，那是因为对于威力的错误估计所导致的，在修正了实际数据之后，艾拉和绫葵完全有能力在不破坏通道结构的情况下，摧毁掉通道里面的所有东西。
　　既然这样的话……
　　“索菲娅、艾拉，你们知不知道育空堡基地核心指挥部所在的位置？或许，我们可以……”


第九百七十六章　代理者
　　“你是想直捣黄龙？一发入魂吗？”索菲娅顿时明白了齐麟的意思。
　　“没错，只要能够瓦解掉基地的指挥系统，那么想要控制住局势就简单的多了，在趁着夏的人还没有抵达之前，如果能先把基地拿下的话，那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基地的指挥系统……说实话，基地的指挥系统其实就是位于地下城主的主脑复制体，但是现在那个复制体已经和主脑切断了联系，并且落入了秦先生的手里，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索菲娅皱着眉头说道，纤长的手指以一种杂乱的节奏不断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动作代表着她现在的心情十分焦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又不愿意将自己焦躁的源头告诉齐麟他们。
　　“她说得没错，现在指挥着整个基地的，的确不是原先的那一套指挥系统，对于这种情况，主脑……或者说是夏，他们应该留下了另外一套应急方案——在主脑复制体失去指挥能力的时候，由手底下忠诚度极高的军官接过指挥权，至于这个接替者现在在哪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甚至，有可能他压根就不在这个基地里面。”
　　“有没有可能指挥者就是主脑或者夏本人？他们通过长距离通讯来远程控制基地，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们恐怕很难夺取基地控制权。”齐麟说道。
　　这是设想之中最糟糕的局面，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无疑他们现在的直接对手就是主脑或者夏，以目前手中掌握的资源来看，就算拥有绫葵这种“人形战略武器”，他们的胜算也微乎其微。
　　“不……我觉得这种可能并不成立，在育空堡基地建成之后，主脑和夏就很少亲自露面对基地发号施令，所有的指令都是通过他们的代理者去发布的——主脑的代理者是它建在地下深处的复制体，而夏的代理者，则是那些隶属于组织的高级军官，而这一次，指挥部队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肯定也是代理者之中的一个或几个……你应该清楚组织军队的指挥结构，如果主脑或是夏直接越过这些代理者隔空发布命令的话，命令的真实性很容易受到怀疑……但从这些士兵的执行度来看，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
　　齐麟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就突然打断了他：“收到了一条从地面上传来的通讯请求，是发给你们的，要接收吗？”
　　“是那个‘代理者’吗？”齐麟立马反应了过来，对方显然也是被刚才那一炮给打得有点懵，他们显然不知道齐麟等人手中还持有这种级别的武器，在实力无法对敌人进行彻底碾压之时，谈判，显然是一个十分常见的做法。
　　“是的……不过，我建议索菲娅最好回避一下……另外，在通讯接通之后，尽可能拖延一下，我需要时间去定位发送者的坐标。”秦说道。
　　“是我父亲……对吧？他落入到那些人手里了，是吧？”索菲娅走了齐麟的身边，虽然她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齐麟可以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微微地颤抖着。
　　“是。”秦并没有选择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们劫持了霍福博士作为人质，希望可以逼你就范……但你自己也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为了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人，不可能为了你父亲一个人而终止计划。”
　　“我知道……我只是……想最后再看他一眼，可以吗？”索菲娅捏紧的拳头，而艾拉则是用双手将她的拳头握在了掌心里。
　　“可以。视频通讯的数据信号正在传输给你们……记住，尽可能拖延时间。”秦话音刚落，视频通讯的窗口就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上面。
　　这是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人被捆在一把金属材质的椅子上面，而一个带着一顶墨绿色贝雷帽的黑人男子则是斜靠着椅背，不断地把玩着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居然是奥汀？！”看到那个男子，艾拉顿时惊呼道。
　　“怎么？这么戴绿帽子的家伙你认识？”齐麟瞥了一眼艾拉，问道。
　　“何止是认识……这家伙是黑眼部队的四名负责人之一，也是霍福博士在基地里面关系最好的几个朋友中的一个……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代理者’。”
　　“这个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索菲娅咬牙切齿地说道，由于霍福博士的原因，这个叫做奥汀和家伙和她也十分熟悉，在索菲娅的印象里，奥汀并不算是那种主脑的死忠者，他之所以会来育空堡基地任职，纯粹就是贪图组织许诺的超高报酬而已。
　　奥汀曾经不止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说过，等到战争结束了，就要带着赚到的一大笔钱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他说他喜欢用矿盐搭配发酵超过三年的超陈级龙舌兰，他说他喜欢有着大屁股的印第安小妞，他还说他讨厌这场该死的战争，甚至巴不得拎着锤子去把地底下的那台主脑复制体给砸得稀巴烂……
　　都是谎言！通通都是谎言！
　　“索菲娅，我知道你在屏幕的对面，现在的你……是不是很惊讶？”在视频接通两秒之后，奥汀的声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