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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噼成两半的程砚秋再度化为白光出现在了房间中央，齐麟注意到，对方眼中那种特殊的神色，越发地浓厚了。
　　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一个狂热的科学家，在注视着一个十分珍稀的实验体一样……
　　“我这算是通过测试了吧！希望你不要食言——”
　　“没错，你确实通过了第一轮测试，虽然我猜到了你应该有一个爆发性的能力，但是没想到增加的力量如此之多，在那几秒钟里，单论力量数值，你已经突破了五级进化者的门槛了。”
　　“第一轮测试？你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轮测试的意识，第二轮马上开始……”
　　“你这个混蛋！等等！”
　　齐麟正想骂出一大堆的脏话，然而对方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当视野再度正常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炮火连天的战场之上。
　　齐麟和另外几名受轻伤的士兵正蹲在齐肩高的战壕之中，不断有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从自己和周围士兵身上的军服，以及手中的毛瑟G98式步枪来看，自己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一名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的德军士兵。
　　在不远处的地上，掉着一个沾染着血迹和泥土的战壕潜望镜，齐麟立马跑过去将潜望镜捡了起来，探出了战壕外面。
　　只见在数百米外，三辆侧面成菱形，上面包裹这巨大的履带的钢铁载具正在缓缓朝着齐麟所在的阵地逼近，而在这三辆钢铁载具后面，则是紧跟着大批的英军步兵。
　　齐麟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战场是在哪里！
　　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的“索姆河战役”，“索姆河战役”于1916年7月1日爆发，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中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参战双方的伤亡人数达到了134万人，这个伤亡数字，就连被称之为“凡尔登绞肉机”的“凡尔登战役”都无法企及。
　　而齐麟看到的那三辆奇形怪状的钢铁载具，正是英军的“马克Ⅰ型”坦克，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将坦克这种战争利器投入实战，面对这种包裹着厚重装甲的怪物，别说德军手中的G98步枪了，就连杀人如麻的马克沁重机枪都无法杀伤躲在坦克里面和坦克后面的士兵。
　　而这个时候，坦克这种东西才刚刚登上历史的舞台，别说反坦克武器了，就连“反坦克”这个概念都还没有诞生。
　　“第二轮测试的目标，击毁三辆‘马克Ⅰ型’坦克，或者，存活24小时。”


第五百七十三章　索姆河战役
　　程砚秋的声音在齐麟的耳边响了起来，从周围那些德军士兵的表现来看，这个声音应该只有齐麟才能够听得到。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所有真相，只要通过这些测试便可以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这句话说话，那个声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一切都是齐麟的幻觉一般。
　　唯独战场上的枪炮声依旧此起彼伏。
　　似乎是为了照顾齐麟，周围的那些德军士兵使用的语言都清一色为英语，配上当时的历史背景，这一幕显得有些格外怪异。
　　齐麟看了看手中的毛瑟G98步枪，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除了那些杂物之外，他身上只剩下了13发7。92毫米口径的毛瑟步枪弹，还有一枚M24式木柄手榴弹——这时候，距离专门对付战车而研制的M1917集束式反坦克手雷出现，还有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
　　仅凭M24手榴弹的装药量，除非将多枚手榴弹捆在一起才有可能炸穿坦克的装甲——然而，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投掷手雷必须得接近坦克才行，那样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那三辆马克一型坦克，一辆为“雄性”，配备有两门57毫米口径的海军速射炮和四挺七点七毫米口径的维克斯水冷重机枪，另外两辆为“雌雄”，没有速射炮，而是装了六挺重机枪。
　　再加上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手中的恩菲尔德步枪，英军不断地用火力压制着德军的阵地，德军士兵们只得窝在堑壕之中，有敢露头的家伙基本都被那密集的射击给打死了。
　　就算齐麟是进化者，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他想要靠近坦克去投掷手榴弹，也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只要他一冲出堑壕就会立马被打成马蜂窝。
　　在无法靠近坦克的情况下，又要如何击毁坦克呢？
　　至于另一个条件——存活24小时，这个条件如果换一个战场或许还能达成，但是要知道，这里是索姆河，而且齐麟所在的位置还是该死的最前沿战线，距离英军的阵地只有不到三百米。
　　如果选择逃跑，那么迎接他的就是督战队的机枪扫射——
　　“远距离击毁坦克……”齐麟不断地搜刮着脑海里对于一战的信息——他没有上过学校里教的历史课，军校的课程就更别提了，对于一战的了解仅限于一些闲暇时查看的资料和玩过的战争类射击游戏。
　　不过，在这少的可怜的信息之中，却还真的让齐麟找到了一种可以用来对付坦克的武器！
　　“K型弹！”
　　K型子弹，简称为K弹，说白了，其实这就是一种早期的穿甲弹，采用碳化钨芯的K弹可以在百米的距离击穿10毫米厚的钢板。
　　在索姆河战役时，德军已经装备了K弹，但是那时候K弹都是配给狙击手和机枪手的，专门用来对付躲在金属装甲板制成的护盾后面的敌人。
　　马克Ⅰ型坦克的装甲厚度正好也只有十到十五毫米左右，如果找好角度，使用K弹是完全可以击穿坦克的装甲板从而杀伤其内部的乘员的，但是直到1917年德军在缴获了两辆马克Ⅰ型之后才发现了这个情况，从而才开始给普通步兵配发K弹作为反坦克武器。
　　只不过没过多久，英军便将装甲更厚的马克Ⅳ型坦克投入了战场，K弹也就失去了作为反坦克武器的作用。
　　齐麟一把拉过了旁边的一名士兵，大声地问道：“有没有K弹，这里谁有K弹？！”
　　“什……什么？”那名士兵显然还处在第一次看见坦克的惊骇与恐惧之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齐麟问了他什么。
　　“K弹！我说K弹！”
　　“……K弹？那……那个只有狙击手和机枪手才有啊……班长，我们这是一个步兵班啊……怎、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那名士兵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从一开始齐麟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军衔，他是一名下士，按照一战时期德军的编制来算，他应该就是这个步兵班的班长了。
　　在二战时期，德军的步枪班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班里那挺MG34或是MG42作战，但在一战时期，机枪还没有那么普及，普通的步兵班里最多只有冲锋枪，是很少会配置机枪的。
　　而且，由于重量的问题，大部分机枪都是固定在阵地上的，机枪班和步枪班的划分还是很明确的。
　　“那最近的机枪班在哪里？”齐麟继续问道，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也懒得考虑以他的身份这种问法是不是显得突兀了，反正打完这场仗他就回……啊呸，是完成这个测试，他就会离开这个战场了。
　　“马、马库斯中士的机枪班……在、在隔壁的C6阵地……但、但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他们那边有开枪的声音了……”
　　“C6阵地在哪里？”齐麟觉得，如果这是一个穿越剧情的话，恐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分分钟就要曝光了。
　　“在……在那边……”还好，这名士兵出于恐惧和紧张等因素，并没有想那么多，老老实实地给齐麟指了一个方向。
　　……
　　C6阵地距离齐麟他们这个步枪班所在的堑壕却是不远，但是双方战壕中间连接的那一段已经被炮弹给炸塌了，齐麟想要进入C6阵地，就必须冲过一段大概十五米左右、没有任何掩护的地段。
　　不过还好，齐麟作为一名进化者，速度的优势依旧存在，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一个闪身，就跨越过了那段空白地段，滚落进了对面的战壕之中。
　　这里便是马库斯中士机枪班所在的C6阵地，不过齐麟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士兵说好久没有听到机枪的声音了——一枚迫击炮的炮弹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战壕之中，将整个机枪班的人都给炸死了。
　　那挺MG08马克沁重机枪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战壕的边缘，旁边放着的两个破损的木制弹箱。
　　如果齐麟没有记错，每一挺马克沁重机枪都会配备两到三条K弹弹链，一条弹链就是250发子弹——对于射速惊人的马克沁重机枪来说，或许只能够支持几秒钟的扫射，但是对于齐麟来说，却是完全足够了。
　　“还好MG08的子弹和G98能够通用，德军的后勤理念还是很先进的……”
　　齐麟很快便找到了那两条有着特殊标号的布制弹链，将上面的K弹一发发地抠了下来。


第五百七十四章　K型穿甲弹
　　齐麟将自己的G98之中常规的S型弹退了出来，然后用桥夹将五发K型弹压了进去。
　　除此之外，他又带上了将近一百发K型弹作为备弹，然后才离开了那条已经被炮弹给炸得一片狼藉的战壕。
　　齐麟刚刚钻进另一条战壕，就迎面撞上了一小队从前面败退下来的德军，这些士兵们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两个被抬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生死未卜。
　　“下士，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伙德军的头目是一名少尉，看到齐麟抱着步枪从拐角处钻了出来，下意识就举起了手中的手枪，不过还好，他及时看清了齐麟身上的军服，这才没有扣下扳机。
　　“马库斯的机枪班被炮弹端掉了，我必须去通知其他人，不然这段防线很快就会被突破的！”齐麟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这条防线已经被突破了。”少尉叹了口气，“我们没人能拦住那些钢铁制造的战车，它们就好像是怪物一样，在铁丝网和壕沟面前也能如履平地，前面三条战壕都已经失守了，估计英国人很快就要冲到了这里了，我们得退到地下工事里去才行。”
　　“坦……那种钢铁战车只有三辆而已，我们还有机会——”原本齐麟是想单枪匹马去干掉三辆坦克的，然而现在看到这伙士兵，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成功率更大的办法。
　　“机会？！”少尉苦笑了一声，“没有机会的，我们的子弹根本打穿这种战车的装甲，它们甚至都不用开枪，直接碾过来就能把我们的士兵给碾死！”
　　“不，我们可以打穿它的装甲，只要用K型弹就行了！”说完，齐麟便又跑回到了机枪班的阵地上，将另外两条K型弹的弹链拎了过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少尉也是一脸狐疑的神色，不过齐麟倒是毫不在乎地将步枪之中的K型弹推上了枪膛，对少尉说道：“我们可以做个实验。”
　　说完，齐麟便微微探了半个脑袋出去——由于这一片区域刚刚被洗地般的炮火轰炸过，阵地上弥漫着大量的硝烟，刚好可以用来作为掩护。
　　齐麟端起了G98步枪，开始使用步枪上自带的瞄具进行瞄准……
　　使用K弹进行穿甲，最好的射击角度便是和装甲板垂直——K弹作为早期的穿甲弹，并没有被帽和风帽，因此也就无法利用到转正效应去矫正弹头的角度，一旦倾斜角度过大，弹头便很容易从装甲板上滑开去，形成跳弹。
　　齐麟一直在等，而那名少尉也死死攥着手里的望远镜，透过越来越淡的硝烟观察这对面的坦克。
　　硝烟正在逐渐散去，那三辆马克Ⅰ型坦克已经碾过了好几道德军布置在阵地前的铁丝网，就在这时，一辆雌性马克Ⅰ型坦克在越过一道堑壕的时候右半边的车身陷了一些下去，虽然对于使用履带前进的坦克来说，很快便可以脱离困境，但就是这一下幅度不小的偏移，右侧炮塔的装甲板正好和齐麟的弹道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垂直——
　　“呯！！”
　　齐麟立马扣下的扳机，K型弹脱膛而出，穿过了弥漫的硝烟，直直地射在了右侧炮塔的装甲板上，打出了一个圆孔！
　　“成功了！”少尉低声惊呼道，“你……你是怎么做到？！”
　　“先不说这个，快跑！”一枪打穿坦克装甲，齐麟并没有得意，而是立马拉上少尉朝着战壕的深处跑了过去，而其他那几名德军士兵在愣了一下之后，也立马跟了上来。
　　齐麟他们才刚刚离开射击地点二十多秒，先是几轮机枪扫射，子弹不断地打在战壕边缘的沙袋和泥土上，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炮弹便落在了他们刚刚呆着的地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转移的话，现在恐怕就已经全部都被炮弹炸死了。
　　在一战时期，对付狙击手最常用的战术，就是呼叫炮火打击。
　　“我应该击中了右侧炮台里那名机枪手，看，那辆坦克开始后退了！”齐麟掏出战壕潜望镜，朝对面阵地看去。
　　果不其然，那辆半边陷入堑壕之中的马克Ⅰ型坦克在脱困之后便开始缓缓后退，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坦克另外几挺机枪依旧在朝着德军阵地倾泻着弹药，唯独右侧炮塔上的那挺机枪再也没有开火过。
　　马克Ⅰ型坦克内部的空间很狭窄，乘员则是多达八个人，包括车长、驾驶员、机枪手和装填手，一旦有一个位置上的人被射杀，其他人很难将尸体挪开进行补位，除非他们将尸体丢到坦克外面去。
　　但是那样做，几乎和自杀无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K型弹真的可以穿透那种钢铁战车的外壳吗？！”少尉有些激动地拉着齐麟问道。
　　在面对坦克这种第一次登上战场的钢铁怪物时，少尉本来都已经绝望了，可是现在，他似乎又在绝望之中看到了一线的希望。
　　齐麟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很勉强，必须垂直命中装甲板才有击穿的可能性。”
　　少尉听了，立马让士兵们将那两条弹链上的K型弹分了下去，这里总共有二十四名士兵，除去两名重伤员之外，二十二个人每个人都领到了二十多发K型弹。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朝钢铁战车射击吗？”少尉向齐麟征询道，他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现在似乎已经完全听命于这个军衔比他还要低好几级的士官了。
　　“我们不能贸然射击，那只是浪费子弹，而且会被当成狙击手，引来新的一轮炮火打击。”齐麟说道，“我们得分散开来，沿着战壕移动，寻找合理的射击机会，每打一枪都必须要换一个位置……我们并不是非得击杀坦克，啊不是，我是说那钢铁战车之中的乘员，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能力，他们就肯定不敢那么肆无忌惮了，推进的速度也会大大减缓，到时候直接让炮兵去收拾他们就行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堑壕战
　　然而齐麟的计划还没能够得到实施，一伙人数超过三十人的英军就已经在火力的掩护下，冲进了他们所在的这条战壕之中。
　　一战之中，最为血腥和残酷的，便是贴身肉搏的堑壕战了。
　　在索姆河战役时期，轻便短小的MP18冲锋枪还没有问世，而无论是德军使用的G98步枪还是英军的恩菲尔德步枪都由于长度过长的问题，并不利于堑壕之中的战斗，双方用的最多的，自然便是各种千奇百怪的近战兵器了。
　　那伙英军是在炮击和毒气弹的掩护下摸上来的，猝不及防的德军士兵们一个照面就被对方用刺刀干掉了好几个人。
　　这些人，说是英军，但实际上都是些印度人，脑袋上缠着厚厚的头巾，脸上戴着笨重的防毒面罩——在一战时期，印度还属于英联邦的殖民地，由于英国内部的兵源稀缺，只能招募了大量的印度士兵作为兵力补充。
　　这些印度人在军队之中的地位自然是要比英国人低上一等，因此很多冲锋陷阵的送死活就是交给他们来干的。
　　在被这些印度士兵杀掉了好几个人之后，德军士兵才反应了过来，当即叫喊着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和印度士兵进行肉搏，一时间战壕之中乱成了一片。
　　齐麟也参与了到了这场堑壕战之中，他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战壕刺，右手则是一柄带着沉重金属杖头的战壕杖，直接就挤到战线的最前面，战壕杖每一次落下，都有一名印度士兵的颅骨被砸得粉碎。
　　“杀了他们！上！都给我上！”
　　德军少尉总算是记起了自己的军官身份，一边大声地指挥着部下，一边拔出手枪，爬到了堑壕边缘那个用木板和夯土堆出来的射击台上，居高临下对着那些印度士兵们开火射击。
　　只不过，少尉才只打死了一个人，一名远处的印度士兵就开枪击中了他，子弹直接从面部穿过，打断了颈椎，再从脖子后面穿出——少尉几乎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倒了下去。
　　“该死！”齐麟一刀捅翻面前那个年纪估计都有五十多岁，留着大把斑白胡子的印度老兵，回头看了一眼阵亡的少尉，当即大声喊道：“后撤！后撤！退到拐角后面，把火焰喷射器拿来！”
　　涌进堑壕的英军人数越来越多，除了这些打头阵的印度人之外，也有不少英国士兵在坦克的掩护冲到了这个位置，站在战壕的外面朝里面开枪射击，德军士兵的伤亡人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