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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成交。”老鲁将钱转给两人之后，便让手下人将尸体塞进了一个空的箱子里面。
　　“好了，那我先回去，祝你们一路平安。”陈赫拍了拍齐麟的肩膀，便回到了列车上面，列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整列列车便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走吧。”老鲁看了齐麟一眼，转身朝后面走去，“这儿距离‘港口’还有一段路呢。”


第五百零七章　地下水道
　　老鲁的人推着手推车，将那些装满了烟草的箱子拖离了站台，齐麟这时候才注意到，在站台后面不远处，一侧的隧道壁上，有着一个明显是人工开掘出来的大洞，这就是通往“港口”的路。
　　齐麟跟在老鲁的人身后，走了进去，刚一进洞，他就感觉到空气之中的湿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暗河，又被叫做“伏流”、“地下河”等，多出现于喀斯特地貌之中。
　　暗河的规模有大有小，规模大的暗河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地下水系，流域面积可达上千平方千米，世界上已探明的最长暗河便是华夏的“龙桥暗河”，位于湖北恩施与重庆奉节之间，总长度为五十公里。
　　通往906号避难所的这条暗河虽然和龙桥暗河没法比，但是同样也是一条不小的暗河。
　　老鲁他们带着齐麟沿着这条通道一直走到了一个地下溶洞之中，这个溶洞显然也经过了改造，位于方便手推车通过，地面铺着许多木板，一条平整的坡道直达水域的边缘。
　　一条货船停泊在岸边，这是一条旧时代运河之中常见的运砂船，老鲁的人将几块木板搭在了船边，手推车便沿着木板登上了运砂船的甲板。
　　老鲁和齐麟也一道登上了船，在最后一个箱子被送上运砂船之后，老鲁才让人打开了发动机，在一阵巨大的噪音之中，运砂船开始朝着幽暗的地下河深处驶去。
　　“小子，你别看这条暗河平静，其实在这水底下，生活着远比你们遇到的那东西还要恐怖的怪物。”老鲁一手抓着船舵，一手则是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深深地抽了一口。
　　“这水里有什么？变异的鱼类么？”对于老鲁的话，齐麟并不怀疑，只是有些好奇。
　　“不止。说实话，水里究竟有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最好离船舷远一些——”老鲁说道。
　　“这水里有辐射？”齐麟体内的聚能旋涡突然动了一下，这让齐麟意识到，这整条暗河，其实都已经被污染了，只不过辐射被水给稀释，所以才不怎么明显。
　　“那当然，暗河可不仅仅只有地下水，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条暗河的源头很可能位于地表，只不过我们开不出去罢了。”
　　运砂船在暗河的中央缓缓前行着，老鲁的伙计们都拿着鱼叉、猎枪一类的武器守在箱子的旁边，在他们的头顶，则是一根根倒悬着的钟乳石，时不时有水珠从上面滴落下来。
　　齐麟注意到，在有些比较狭窄的地段，头顶的钟乳石全都断掉了，从断口上的痕迹来看，应该被炸药给炸断的。
　　“这条航道可不是我一个人，当初为了开辟这条航道，可花了不少力气。”老鲁叼着烟说道。
　　“这条地下水道是怎么被发现的？”
　　“当初906号避难所要扩张，打算朝这个方向继续挖，结果刚好挖到了暗河，河水直接灌进了施工现场，死了一大堆人——本来财团联盟还挺高兴的，毕竟水资源那么稀缺，可是后来发现这河水都已经被污染了，净化的成本太高，才将已经变成了一个湖泊的工地给封了起来。”
　　“至于后来，某些势力盯上了这条暗河，花钱将这里给买了下来，重新开掘、探索，总算是在暗河里摸出了好几条航道出来，我们这些送货的人，想要走这些航道，就必须每个月缴纳一笔‘过路费’，不过比起官方收的税费来，过路费已经算是很便宜了。”老鲁侃侃而谈道，可以看出他其实是一个十分健谈的人。
　　“那具怪物的尸体，你打算拿去做什么？”比起地下水道来，齐麟更好奇的老鲁买下怪物的尸体有什么样的用途。
　　“解剖，研究，然后再把尸体处理一下卖掉——那些有钱人，就喜欢这样子的收藏品。”老鲁漫不经心地答道。
　　齐麟瞬间恍然，这里是现实世界，怪物尸体上可不会爆血清，对于他们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人来说，怪物尸体除了那些可以用来加工装备的素材之外，就只是一堆烂肉而已，但是到了老鲁这种行家手里，却是可以将其加工成狰狞的怪物标本。
　　这种变异生物标本在上流社会十分有市场，而且，实力越强、外貌越凶残、稀有度越高的变异生物标本价格就越贵，像这头怪物如果被做成标本的话，恐怕能卖到不止一万点资源点。
　　……
　　“前面就是危险水域，所有人提高警惕，我再重申一遍，任何人不准靠近船舷，不然被什么东西拖进水里，我们是不会救你的！”
　　运砂船行驶了大半个小时之后，老鲁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些守在货物旁边的伙计们一个个都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一些。
　　“危险水域？”齐麟看向了老鲁。
　　“就是变异生物比较活跃的水域。”老鲁回答道。
　　齐麟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陈赫本来想把那柄56式三棱军刺送给他的，可是齐麟觉得陈赫比自己更需要武器，毕竟，陈赫还得从那条隧道原路返回。
　　“拿着，到时候突然看到有什么东西从水里蹿出来，第一反应就是躲，躲不开了再刺过去，千万不要和它们角力，那些东西的力气比蛮牛还大。”老鲁从船舱里拿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鱼叉，丢给了齐麟。
　　“比蛮牛还大？那这条船会被掀翻么？”齐麟接过了鱼叉，随口问道。
　　“我暂时还没遇到过能把船掀翻的东西，不过嘛，也说不定，看运气咯。”老鲁回到了船舵前，整条运砂船开始慢慢加速。
　　借着船上昏暗的灯光，齐麟可以看到一些黑影时不时地在水面下一闪而过，其中最大的一个黑影，足有两米多长。
　　曾经在废土生存守则的游戏里，齐麟就曾和一条四米多长的变异胖头鱼在水下搏杀过，而现在他现实世界里的实力远比那时候要更强，如果再对上那条胖头鱼，齐麟有信心在十秒钟之内解决战斗。


第五百零八章　巨型鲶鱼
　　确实，齐麟可以在十秒钟之内解决掉一条变异怪鱼，然而，这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
　　而现在，光是在运砂船周围游弋的黑影，粗略地统计一下，就绝对超过了十条以上。
　　在水中不比在地上，就算齐麟有着二级进化者的实力，在水里面也只能发挥出了不到一半的战斗力，而对于这些变异怪鱼来说，水体却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影响。
　　毕竟有一个成语叫做“如鱼得水”，水下完全就是这些怪物的主场。
　　运砂船两侧的船舷很窄，但是船腹却很深，像这种运砂船，甲板只有船头和船头不大的两块，在船体中央是一个凹陷下去的露天货舱，这个货舱本来用来运载砂石、水泥一般的东西，但是现在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只有那二十几个大木箱整整齐齐地堆码在其中，十几名伙计手持武器，背靠着这些木箱，神情严肃地盯着水面。
　　他们不是一次走这条航道，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加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这条航道可以带来成吨的利润，但是同样也夺走了大量的生命——光是老鲁他们这伙人，就至少在这条航道上损失了七八个人。
　　“都把眼睛睁大了，那些怪物随时都可能会扑上来——”
　　老鲁的话还没说完，位于船舷右侧的水面就突然溅起了大量的水花，一条长度足有一米的黑影破开水面，直奔一名手持鱼叉的伙计而去！
　　那个伙计也是个老手，看到黑影朝自己扑来，并没有慌乱，而是在第一时间分开双腿，重心下沉，嵴背微微弓起，摆出了一个迎击的姿势。
　　那条黑影一直蹿到了距离水面有两三米高的地方，众人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巨大的鲶鱼，那张几乎和它身体横截面一样大小的血盆大口足足能将一个人的脑袋整个儿吞进去！
　　“嘿呀！”
　　那个伙计厉喝一声，手中的鱼叉用力地刺了出去，然而这条巨型鲶鱼的身体却是突然在空中猛然一缩一伸，粗壮的尾部狠狠地抽打在了鱼叉的侧面！
　　巨大的力量从鱼叉上面传来，那名伙计的双手虎口瞬间就被震裂了，他脚下一晃，整个人便被这股巨力带着向一侧倒去，还好这个时候边上另外一名伙计从身后堪堪拉住了他的腰带，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
　　“嘭！嘭！”
　　举着猎枪的伙计纷纷开火射击，铁砂和钢珠狠狠地打在巨型鲶鱼的身上，溅起了大量的碎肉和污血，但尽管如此，这几枪却并没有成功地将这条巨型鲶鱼给击毙。
　　在半空中短暂地滞留了一瞬，巨型鲶鱼再度落回到了暗河里，“哗啦”一声，大量的河水被溅了起来，噼头盖脸地淋了那些伙计们一身。
　　水里带着轻微的辐射，如果不将这些河水给洗掉的话，很可能会让皮肤染上辐射病，但是这些伙计却只能简单地将脸上的水渍擦干，至于湿透了的衣服，也只能任其贴在身上了。
　　一点轻微的辐射病和小命相比，肯定是后者更加重要。
　　巨型鲶鱼回到了水中，然而大量的血液却是从它身上的伤口之中逸散了出来，这时候，那些原本游弋在运砂船周围的黑影全部都一拥而上，开始围攻起那条受伤的巨型鲶鱼来。
　　巨型鲶鱼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些掠食者的包围，然而寡不敌众，越来越多的黑影围了上来，巨型鲶鱼的反抗也变得越来越弱……没过多久，巨型鲶鱼便被那些黑影给啃噬成了一具森白的骨架，缓缓地沉入了水底。
　　“这些鱼类还会自相残杀……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机会呢？就算子弹很难对隔着水体造成杀伤，那炸药什么应该还是有的吧？”齐麟突然对老鲁说道。
　　“你最好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击伤几条怪鱼，然后引发鱼群内部的厮杀……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人干过，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都说了没有活口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老鲁用力地吸了一口烟，那根卷烟冒出了明亮的焰光，一下子便烧到了接近滤嘴的位置。
　　“愿闻其详。”
　　“一开始，鱼群应该会自相厮杀，而且，在抢食的过程之中，会有更多的鱼受伤，会让混乱进一步升级。”老鲁说着，手指一弹，那截烧尽了的烟头在黑暗之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落入到了漆黑的河水之中。
　　“但是，随着更多的变异怪鱼参战，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多的鱼群会被吸引到这片水域之中，你觉得，如果有几百条乃至上千条像刚刚那条巨鲶一样的东西在船底下翻腾的话，这条船还能保持住平稳吗？”
　　“你的意思是说，鱼群太多，战斗太激烈，将船只给掀翻了么？”齐麟试探性地问道。
　　“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还有另一个猜测。”老鲁瞥了一眼水面，“这片地下水域极为辽阔，目前我们人类探明的区域还不到十分之一，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在暗河深处，必然有着高阶变异生物的存在，一旦过于血腥味将这些地下水域的霸主吸引过来的话，没有人可以幸免于难。”
　　“高阶变异生物？能有多高？”
　　“按照《废土》的评级标准来说的话，保守估计C级起步，B级、A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高？”齐麟微微一惊，他本来觉得，C级就已经算是很强了，B级……那已经是王血龙蜥的级别了，很难想象，在这片黑暗的水域之中，还有可能隐藏着王血龙蜥那样强大的生物。
　　那种家伙，可是有着颠覆一座城市的能力的，如果这些怪物沿着航道闯入人类的避难所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放心，避难所应该还是安全的。”老鲁似乎是知道齐麟在想什么一样，“水生生物，就算是霸主级别的家伙，脱离了水体，实力也会被大大削弱，因此，这些怪物的领地意识都特别强烈，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巢穴，只要我们不进入它们的地盘，就不会遭到它们的攻击。”


第五百零九章　变异鱼群
　　就在齐麟和老鲁聊天的时候，又是一条黑影跳出了水面，这条变异鱼的体形比起第一条巨型鲶鱼要小不少，只有半米来长，力量也小了很多，面对朝它刺去鱼叉，这条鱼并没能够躲开，直接就被鱼叉给穿透了躯体。
　　鱼叉的尖刺两侧都有着锋利的倒钩，那名手持鱼叉的伙计用力地往回一拽，那条变异鱼便被拖到了船上。
　　周围的几个伙计当即将手中的利器对着变异鱼的脑袋刺了下去，伴随着不断飙射而出的污血，这条变异鱼的生命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伙计们并没有将变异鱼的尸体丢回到暗河里，这也是为了防止血腥味引来更多的鱼群，毕竟，老鲁也说过了，如果让鱼群陷入疯狂厮杀的话，他们这一船人，肯定也要栽在这里了。
　　就算死亡的变异鱼的数量会是众人人数的几十乃至上百倍，也没有人会愿意给这些丑陋的怪鱼做陪葬。
　　将那条鱼的尸体叉了起来，伙计们将它丢进了船头一个锈迹斑斑的油桶里面——用老鲁的话来说，“这些变异怪物的肉虽然带着辐射，但是味道是真的鲜美得没话说，做成鱼肉罐头拿到黑市去卖，总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看来这还是一条渔船啊……”齐麟倒是不觉得这些连精英级实力都没有的变异鱼有什么威胁，只要不傻乎乎地自己跳进水里——
　　突然，第三条变异怪物紧贴着船舷蹿出了水面，这是一条只有成人手臂粗细，长度只有三十多公分的“小鱼”，正是因为这样，它从水中跳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等到距离它最近的那名伙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小鱼”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草！”
　　那名伙计心里一惊，瞬间就慌了神，不知道是因为手抖，还是那条鱼的体积实在是太小了，他那一叉叉了个空，还差点把自己给带进了水里——
　　“啊啊啊啊！！！”
　　那条小鱼虽然小，但是嘴巴却依旧可以容纳下一个拳头左右，其中布满了细密尖锐的牙齿，一口便咬在了那个伙计的脸上！
　　“该死的！”旁边两个伙计立马跑了过去，可是面对死死咬住脸庞的小型变异鱼，他们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如果直接抓住这条鱼的尾巴将它拽下来的话，那那名被咬的伙计估计整张脸都能被撕扯下来。
　　“啊啊啊啊啊！！”
　　那个被咬的伙计还在不断地惨叫着，手中的鱼叉直接掉进了水里，双手死死抓着那条小鱼的身体，想要把它抠下来，但这条鱼的尖牙却是陷得越来越深，伴随着上下颚有力地张合，那个伙计的半张脸都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大量的鲜血从脸上流淌了下来，将上衣的前襟彻底染成了红色。
　　“用刀！用刀把那条该死的鱼剖开！”齐麟立马喊道。
　　一名伙计这才急匆匆地找来了一把尖锐的剔骨刀，一刀刺进了那条小鱼的鱼鳃，然后用力向下一切，瞬间将那条小鱼的鱼头给切了下来！
　　然而，被一刀断首的小型变异鱼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掉在船舷上的大半截身体还在不断的扑棱，而挂在那个伙计脸上的鱼头也在疯狂地啃噬着他脸上的皮肉。
　　“沿着鱼嘴切，从里到外，把上下颚分开，这样不会伤到他！”齐麟正打算自己也跑过去帮忙，但就在他刚刚喊出那句话之后，一条三米多长的巨鱼突然蹿出水面，重重地砸在了船舷上！
　　“咚！”
　　一声闷响传来，整条运砂船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那几名伙计更是纷纷摔倒在地。
　　巨大的变异怪物一口咬住了那名受伤伙计的小腿，鱼鳍用力在船身上一拍，便飞快地滑入到了水中，连带着那名倒霉的伙计。
　　人类的血肉比起同伴的血肉来，似乎对鱼群有着更大的吸引力——数以百计大大小小的黑影冲向了那名落水的伙计，拼命地想要从它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那条咬着伙计小腿的大鱼很想赶走那些冲上来抢食的同类，然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它自己也变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尽管大鱼很强，但是面对几乎是无穷无尽的袭击，渐渐也是疲于应付了，它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鳞片了，浑身都是被撕裂的伤口，大量的血液从中扩散到了水里——至于它嘴里叼着的那个伙计，已经只剩下了一条断裂的腿骨，而在这条腿骨上，更是干净得没有一丝血肉。
　　老鲁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一分钟之前，众人都还以为这趟航程将会有惊无险，而现在，情况似乎正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