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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圣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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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御厨房的时候，男仆贝林格被索隆突然冒出来的话给吓了一跳。他蛋壳般的脸上是一双淡色的凸眼，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里占满了恐惧。
“绿荫地，那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在丹德王国，只有吃不饱饭的穷人，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去。虽然也会有王室子嗣被送进绿荫地，但无论对于平民还是王室来说，那都是一个糟糕的地方。据活下来的人讲，那是一段可怕的旅程，十个人中能有五个人活着回来就算不错了。殿下，我知道的就是这样。”贝林格壮起胆子看向索隆，他知道随便发表自己的看法，可不符合一个男仆应有的言行。
索隆侧头看着他，意外的从贝林格眼里读出了关心。但这并不能改变索隆已有的打算，“你不会作为我的男仆，也不会住到城堡或宫殿的房间里去。但我确保你会得到十块银币的奖赏。这样可以吗，贝林格？”
贝林格咽了口口水，样子有些着急，“殿下，如果我没有做错什么，请您不要把我赶回去。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与您一同去绿荫地。”贝林格大着胆子说，满心的恐惧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被主人退回去的男仆，会像您不再穿的旧衬衫一样，被当作垃圾处理掉。几个月后我就会烙上奴隶的烙印出现在某个边远地区的矿坑里。”
本想着男仆吃饱就打发他走人，但头一次听说被辞退的男仆会有这样的下场。
索隆抬起头，用试探的眼神看着他，也是在警告，“绿荫地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如果你真的能接受随时会失去生命的代价，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你可能会死，贝林格。”
“我并没什么好怕的，殿下。再说，我也想得到爵位和职务，而不是永远只做一个男仆。”他说，索隆听出他的语气有所变化，“让我跟着您吧，每天可以为您洗衣服，还有擦洗靴子。我会不会给您添任何麻烦，就算不幸死了，我也不会怪罪任何人。”
任何人都有改变自身命运的权力，只要他懂得抓住机会。
贝林格的勇敢也许会让他送命，但站在他的角度，至少不用后半生成为一个卑贱的奴隶。索隆并不经常推翻心中已有的打算，他打量着贝林格的全身上下：深灰长罩衫、浅灰紧身裤，还有一件将近及膝的灰色皮围裙，全都是灰色。一本正经的男仆装束，不过他脚上穿的那双硬实的皮靴让索隆觉得纳闷，“你接受过训练？”
“黑铁二级，殿下。我的祖父曾经是一个军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祖父就开始训练我。”说到这里，贝林格凸眼中全是伤感，“不过他已经死去很久了。现在想想，如果他知道我成了一个男仆，一定会很失望吧。”
黑铁二级，已经比许多同龄人要强了。这是索隆第一次破例在一天之内就改变打算，他转过身去，啧了一声，耸耸肩说，“好了，贝林格，我答应你了。”
贝林格的手上拿着藤篮，在索隆不说话的时候，他能自觉的保持安静。离开王宫的最后一道大门，索隆又见到了那个守门的骑士南斯。
面对焕然一新的索隆和他身边的男仆，南斯单膝触地很久，“我为你感到骄傲，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位王子殿下。”
“我不是真的王子，我只是个私生子。”这个常听到但鲜少说的词从自己嘴里冒出，让索隆感觉很古怪。因此他耸耸肩回答了一句实话：“我纳闷这个问题已经纳闷了很久。”
南斯笑着接受了他的吐槽。作为曾经伊斯雷尔的扈从，永远的追随者。南斯在曾经宣誓时就牢记了这一点，所以他看索隆的眼神带着一点复杂的东西，“你是一个配得上你血统的人，我为伊斯雷尔大人感到高兴。”
因为伊斯雷尔已经被废除了一切头衔，所以南斯只能简短的提起他。
关于伊斯雷尔这个曾经的储君，索隆发现，人们依然承认他是一个英雄，特别是在禁卫军中，没有人质疑他的威望，但他不再是国王最倚重的左右手了，所有造成他失势的元凶都指向了现任的储君文森特。
像南斯一样的许多崇拜伊斯雷尔的军人，心里都在暗暗敌视文森特。同时看向伊斯雷尔的私生子的眼神里，总是会掺杂着一些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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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职业
“从他的眼中，我读出了一个骑士的美德。丹德王国的前任储君，伊斯雷尔，他是怎样一个人？”
对于安格玛巫王的疑问，索隆无从叙述，他对伊斯雷尔唯一的印象，是在几年前，第两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印象中伊斯雷尔留着胡子，与他的头发一样浓密凌乱。刀削的面孔十分英气，黑色双眼上方是两道浓眉。
被伊斯雷尔抓着抱起来的时候，索隆能感到他的胸膛很结实，粗糙的手上满是握剑的老茧。“快放下老子，你这个蠢货。”听到索隆的话，伊斯雷尔盯着他看，脸上笑容愈来愈夸张，最后出声大笑起来，“果然是老子的儿子，就连性子也和老子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伊斯雷尔，索隆除了对这个便宜老子的厌恶，他连一丁点好奇心都没有。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对伊斯雷尔的人格充满褒奖的态度。毕竟无论是南斯的尊敬，还是纳丁的照料，都让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是继承了伊斯雷尔的遗产。
此刻在咆哮殿堂里那把掉色的王座上，思念长子的尤兰德六世，他也在说服自己相信，“留下了紫金徽章，他是在表明，和丹德王室不再有任何瓜葛，干干净净地被放逐。但是伊斯雷尔，总会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不是理解一个无情的父亲，而是一个无私的国王。”
………………
姓名：贝林格。
年龄：14岁。
种族：人类。
属性：力量20，敏捷20，体质10，智力5，感知，1。
道具：无。
阵营：守序混沌。
职业：战士——黑铁二级。
状态：良。
职业技能黑铁之力。
个人专长吃苦耐劳，意志坚强。
贝林格不等于戒灵，索隆之所以能看穿他身上的数据，大概是因为自己拥有一级巫师的职业，理论上要比贝林格显得强大。
但也仅仅是在理论上。一级巫师之所以显得强大，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巫师这个职业。所以一级巫师既是黑铁一级，也相当于黑铁十级。
“贝林格，转职成为一个黑铁战士的前提是哪些。”索隆这样问，是因为他觉得数据有时候只是一个可供研究的参考，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并不能做到像游戏中那样，通过打怪升级，就能轻松获得可以分配的属性点。
要想打怪升级，然后凭个人喜好随意分配属性点，那只是游戏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无脑逻辑。
“前提？”听了索隆的问题，贝林格回话的声调并不是出于惊奇，只是他想更确定索隆的问话，这样才好确切更详细的作出应答。
索隆上上下下扫视着自己的男仆，微笑里的兴味带着谦虚。“是的。在半个月以前我还是一个无法直立行走的废人，所以在这个方面，你是我的老师。我大致知道黑铁之力是一种通过职业转职才可以从身体中挖掘出的力量，但我还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我经历的第一次转职，是在一块黑曜石和我爷爷的帮助下完成的，因为年纪小也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所以我对那天的记忆很模糊。不过对后来几个月的艰苦训练记得很清楚，那真的是在挑战一个人的体能极限殿下。对于人为什么可以成为职业者，小的时候我曾问过我的爷爷，他告诉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普通人的身上都有无穷的潜力，它们像睡狮一样潜伏在我们身上，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只要有合适的条件和环境，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职业者。而这些埋藏在血液中的潜能一旦被利用，一个人所掌握的力量，那是连自己也无法想象的！不过我爷爷还说，人的血液中虽然具有无穷的潜能，但因为能力有限，一般人在他的一生当中，也仅仅只是开发了其中的一点点。所以我爷爷说人的能力是多方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优点，只要找到有合适自己的职业，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贝林格说得这些与索隆知道的差不多，人的潜能巨大，就是说人的潜能犹如一座待开发的巨大金矿，蕴藏丰富，价值连城。索隆猜测，所谓的流淌在血液中的潜能可能指的是基因，而从第一次转职开始就是基因变异的发展过程。
只是这种人为的突然提升，而不是自然的基因进化，带来的风险应该也是巨大的，就算得到了强大的格斗等技能，但是作为一个刚刚转职成功的普通人，肌肉身体素质等各方面肯定也跟不上，也就是说，本来可以做的很完美的一个动作，真正做完很可能直接骨折了，或者受柔韧度等限制根本做不出来，即便大脑已经掌握了这个技能，但身体却不行。想要完美运用，还得去苦练身体。就像成为巫师那样，需要经常磨练自己的精神极限。
至于贝林格所说的每个人都应找到合适自己的职业。这一点显然不适用索隆和大多数人。最适应索隆自己的职业是巫师，可惜一级巫师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极限。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能达到青铜的已经很少，而只有到了白银才能更好体现出一个职业的优势，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许多人而言，并不是很看重职业的选择。
贝林格停顿了一会，他的眼神转向索隆。一时之间他没有开口，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殿下，如果您连第一次转职都没有经历过，我必须劝您，千万不要去绿荫地。毕竟，勇敢的迎接挑战和毫无准备的去送死是两回事。”
索隆对贝林格的说法表示同意，但他也像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布偶一样摇摇头。“我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第一次转职，只是我的职业对我自身的帮助不是很大，而且说出来你也没听过。再说去绿荫地，这并非出自我的个人意愿，而是国王下达的指令。”
一路上，贝林格陷入了些不知名思绪。索隆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这孩子，不是在为我担心吧？”最后达到马厩的时候，贝林格意外的打破了沉默，“我会保护你的，殿下。一定！”贝林格最后加重的语气，表露出他会好好的面对现实、做自己该做的事，但是他认为该做的事，在索隆看来，经过不到半天不到的相处，他已能察觉到，贝林格这个表面看起来比自己年龄大些男仆，他拥有着八成受自己看重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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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有人说这本书啰嗦。但作者的认为评价一本好书，不是它的主角有多么王霸，而是每一个配角都应该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和盘算，这样才能带来一些真实的色彩。毕竟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而不是一堆没意义的NPC，不是吗？
第013章训诫
到了马厩，拉开一扇沉重的门。有一只猎犬摇着粗尾巴凑上来。
“这是乌特，墨菲就是在最里面的那匹黑色小马驹。”
索隆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乌特的头顶，经过隔壁厩房的时候，里面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正在刷洗马具，“他是这里的马僮安格斯，今年才11岁，不太喜欢说话。”贝林格把索隆的话全部听了进去，并把这些当作是他应该知道的事情。
经过一间又一间厩房。最后，一个中年人做在那儿，从他的身上正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贝林格跟在索隆的身边，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显黑，提灯的照耀下，纳丁的衣服掺杂着黑红颜色的血迹斑点。
索隆一眼就能看出他在黑狱里遭到了不友好的对待，但青铜八级战士的职业能力摆在那里，纳丁看起来并无大碍。
“首先恭喜你正式成为了丹德王室的一员，不再是一个默默无名私生子。但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看见索隆的一瞬间，纳丁喘着气站起来，怒目而视。
贝林格皱着眉头，对纳丁的语调十分不满，“你是什么人，竟敢对……”
索隆示意贝林格没有关系，他让贝林格站到一边去，并用告诉他这样比较明智。一个黑铁二级，可经受不起青铜八级战士的一拳。
身旁的乌特喉咙深处发出轻微的嗥叫声，索隆安抚它，平稳地说，“我不会要求你端正自己的语调，但那是国王的命令，纳丁。”
既然纳丁已经知道前往绿荫地的事，他也懒得隐瞒。但无论纳丁如何恼怒，索隆都不会生气，他知道纳丁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你不懂绿荫地是什么地方，任何人到了那里，都可能丧命。”
索隆的平静使得纳丁的思想陷入深层怒吼，一股强烈的愤怒引导着他，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在给你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纳丁。”索隆安抚身边的乌特，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终于抬起脸来，“我完全懂绿荫地是什么地方，更加知道那里的残酷。但就算这件事需要经过考虑，该动脑筋想的人也是我，不是你。同时我向你保证，任何想伤害我的人……都没那么容易。”
纳丁惊诧地发现索隆的手中出现一颗光芒闪烁的能量球体。
这是什么？魔术？还是祭祀和神仆们暗地里借助一些药粉所玩的把戏？
索隆手上的光芒闪烁的能量球体，渐渐透出闪闪发亮的腥红和蔚蓝，随着索隆的手掌向前推，能量球体在两种颜色互相交替的过程中，没进了角落里用来当椅子的一个木桩。
随着现场一两秒的静默，“嘭”的一声，木桩转眼炸成了碎屑，扩散的冲击力掀起了一地的尘土。
“啊，这、这是神术！”
一旁的贝林格也惊讶的双颊和前额泛红，整个都是红通通的脸色。在这个几乎没有魔法存在的世界里，这样的表现简直就是神术，完全脱离了一些平常人的认知范畴。
反观索隆，短短几秒钟的魔法，就让他的额头不停地向外冒汗。经过实验证明，一级巫师弄出个一级的小魔法就像吃饭一样简单，但同时控制两个一级的魔法，强行让两种相反的元素水元素和火元素相互融合，并引导出类似元素裂变的反应，这样的融合魔法具有杀伤力，但控制起来也是非常吃力的。以索隆的能力，一个小时内使用这样的十个魔法已是他的极限。
没有卖弄的嫌疑，通过一个魔法，让纳丁明白他眼里的小子至少有自保的能力，索隆是这样想的。
但遗憾的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魔法是传说中诸神才能掌握的能力，而索隆怎么看都不会是诸神之一，所以纳丁将其归类为神仆们惯用的小技俩。
纳丁大鼻子的感官经过下意识的引导确认了有药粉的味道，他轻蔑地说，“神仆和祭祀们的这点把戏，挡不住我正面挥出的一剑。如果你认为这点把戏就能让你平安无事，我认为你走入歧途了，邪眼。……我没有完成伊斯雷尔的嘱托，没有尽职的纳丁将没有尊严活在这个世上。”
纳丁拔剑挥剑的动作一气呵成，于是马僮平时用来修补工具的黑色花岗岩快速分裂成了两半。
青铜八级战士的力量，不仅让旁边的贝林格打了个寒噤。当纳丁像是崩断了神经，眼中出现死志的时候，隔壁厩房的马僮安格斯也探过头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为纳丁的一场感到心惊的同时，也为暂时放在花岗岩上白天晒的熏鱼感到心疼。
“纳丁，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纳丁对自己的照顾，以及三年中的每个点滴，索隆都牢记在心，但无论如何，他此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你是一个资历丰富的老兵，却跟豺狼一般充满怀疑，女人一般不可理喻，像动物一样冲动。我越来越觉得让你重归军队是对的，再这样下去，你会失去一个军人的自觉和尊严。”
当安格玛巫王隐匿身体的的时候，在大多数人眼里是无影无踪的，就像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只是当他显形，从阴影中走出，就仿佛刚刚那些人、马、熏鱼的气味都只是暂时的东西，一切都得降服于戒灵的力量。就像在中土游戏中，当黑暗魔君的号角吹响，邪恶大军开始横扫中土。安格玛巫王身穿黑袍，手持魔窑之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发出恐怖的尖啸，让他脚下的众生无不感到深深的恐惧。
索隆命令安格玛巫王出手，算是对纳丁的训诫。他冷冷的看着纳丁那张充满不可置信，又挂着残余哀伤的脸，就在戒灵走向纳丁的空隙，索隆不缓不慢地说到，“在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有生存就有死亡，万事万物都会遵循一种节奏，并在这种节奏中寻找一种平衡，我一直思考，这难道就是世界的本质？发生的所有的事，不管是多么令你无法接受或者感到多么异常和怪异，时间过去没多久之后，就会被你的日常生活中各种琐碎的事情给冲淡。当你走在战场上、在尸体堆中怀着沉重的心情寻找那些可能幸存的伤者，仍然会停下脚步咳嗽、喝水，或者感到气味难闻。仍然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抬起头注视天空那些排成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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