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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图书馆-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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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用反驳我说，这些丹炉的规制都差不多，不用计较太多。我可以清晰告诉你们，同样药材，同样的炉火，同样的丹炉，练出的丹药却不相同，就因为有这一点点的差别，甚至稍有不慎，就可能让炼制出来的丹药降低一个等级！”
手指轻轻滑过丹炉，张悬继续道：“不相信，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这个丹炉高七尺三寸，宽三尺两寸，为石井坊三抹匠人于七年三个月前炼制，一共炼过一百四十七次丹药，其中一品丹药八十八次，低于一品的丹丸五十九次！搬运过程中，承受过三次撞击，全鼎上下共十三处细痕，炼制普通丹药的时候，无伤大雅，不过，却会让药力散佚，元气溃散，从而导致成丹的时候，药力不足，等级降低！”
“此鼎厚度一寸有余，热量想要完全渗透，需要一炷香零三十四个呼吸。左右两侧鼎壁厚度略有不同，相差了三根头发丝，别小看这点厚度，同样火焰的情况下，两侧的热量会有百分之五的差距，因此，左右位置放入药材，会让润穴丹中的蓬花草、独阳根药效完全不同！”
“真的假的？”
“一个炉鼎都有这么多说法？”
……
听到中间的张悬侃侃而谈，下面的诸多炼丹师都嘴巴张开，快要疯了。
他们虽然也知道丹炉不同，炼制出的丹药级别也不一样，可做梦都没想到，一个丹炉，有这么多说法。
而且……
这是炼丹师公会为了这次辩丹刚搬进来的炉鼎，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甚至在哪里炼制，炉鼎厚度、大小，炼过多少次丹……都一清二楚？
尼玛，这也太逆天了吧！
一眼就看出这些，你……是怪物吗？
“说完炉鼎，我再说说炉火！”
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张悬一指炉鼎下面的火焰：“这是【天都煤】燃烧而出，最热的地方，可以将钢铁都融化成汁，配合上武者的真气，可以轻松控制火势大小，从而掌控温度高低。”
“不过……火焰和药材并非直接接触，咱们炼制的药物，是在炉鼎内部成丹，外面的火焰透过鼎壁，还有多少留存在炉鼎内，才是我们必须掌握的。”
“天都煤，是炼丹最好的煤炭，火焰温度高不说，穿透力也强，普通的煤，透过一寸左右的鼎壁，只留有百分之三十七的热量，而这种煤，能保留百分之四十六！只有知道这个规律，才能确认里面的药材，承受多高的温度，多久才能药效最好的融合，成就最高品质的丹药！”
“当然，这些只是炼丹师最基本的东西，算不上缺点，我只是随口介绍一下！”
张悬笑了一下，看向一侧：“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白明丹师，炼制丹药前，这些……你注意了吗？”
白明丹师只觉得头皮发麻，差点没晕过去。
注意，注意你妹啊！
我就随便炼个丹，这些东西这么复杂，我……怎么知道？
而且，就算想注意，也没办法啊，难不成先找尺子把炉鼎量一遍，然后再把炉火的温度一点点测试？
真要这样，两三天下去了，还炼个毛线的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崩溃的白明丹师（下）
心中郁闷，白明却也知道，无法回答。
炼丹之前，检查炉鼎、炉火，这是最最基本的事，就算一个学徒都能倒背如流，自己一出手就炼丹，很明显就是一大错误。
用张悬前世的话说，开车之前不系安全带，不看看轮胎、车身周围环境，直接挂挡，就算出现事故，也没理由辩驳。
现在的白明就是这种状态，被一个学徒当众教训，明明下不了台，却反驳不了，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说过炉鼎、炉火，咱们看看融合药材！”
知道对方没办法回答，张悬懒得继续追问，来到盛放药材的架子：“润穴丹，一共需要四十七种药物，这么多药物中，药性有的相合，有的相冲，不控制好之前的冲突，很容易让丹药报废！”
“我先说说白明丹师的顺序！”
“他第一个放入了通心草！通心草通心顺气，耐高温，药力需要大火淬炼方可提炼出来，第一个放入炉鼎，能更早的接触热量，激发药性，这是对的。不过……错就错在，他放入通心草，七个呼吸后，放入了第二样药材，掌裂花！”
“他拿的那株通心草，如果我没看错，应该只有半年药龄，药力不算浑厚，基本都集中在叶子上，没有渗入经脉，这种药物，一遇到热火，药力就会散发出来，正常情况下，四个呼吸就应该放入掌裂花，而他却整整推迟到第七个，让药效白白损失了百分之十三，失败！”
“掌裂花为五年份，药力较为浑厚，炼制时，应给贴着炉鼎左侧缓缓放下，下落过程大概一个半呼吸，这段时间，炙热的炉鼎就能让药效发挥出来，更好的与通心草融合。而白明丹师，直接将药材扔进去，让其失去了提前接触炉鼎的时机，药效没有彻底发挥，损失了百分之十四，失败！”
“这两样药材，药性略微相冲，紧接着应该把中和的蓬花草放进去，他却放了狂暴属性的独阳根让两者的药性因为相冲，再次损失百分之十一，失败！”
“独阳根带有阳属性，天生燥热，进入炙热的炉鼎后，立刻放入清凉草中和才是正道，白明丹师却放了知母草，知母草的药性和任何药物都相容，是中和所有药物的不二之选，可也正因为这样，彻底化解了独阳根的阳属性，导致润穴丹的效果大减，失败！”
“……失败！”
“……失败！”
“……失败！”
……
张悬越说越快，机关枪一般，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有根可寻，每一个失败，都想巨锤砸在白明丹师的脸上，让他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炼丹，不是儿戏，同样的药材，年份不同，药效也不一样，其中牵扯各种搭配和炉鼎的融合等等，繁琐复杂，就一个润穴丹，想要细说，没有三天时间都说不完！
正因为如此，炼丹师这个职业才能在上九流职业中都排名靠前。
“他……说的都对！”
“只看了一眼炼丹，能记住白明丹师四十七位药材的投放顺序，说的分毫不差？这是什么记忆力？”
“记住顺序不算什么，关键是……一眼就看出了每一株药材的年份，如何搭配才能更好的发挥药效……还是不是人？”
“听他这样一说，炼丹要结合的事情太多了，难怪我的丹药始终达不到完美甚至丹纹，原来如此……”
……
听到张悬的话，所有人都哑然，一个个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棒，目瞪口呆。
尼玛！
这才叫炼丹！
我们之前根本就是在浪费药材，侮辱炼丹师这个职业！
可以预见，如果真用他这种方法炼丹，丹药必然会提升一个档次，完美、丹纹都不是梦想！
这已经不是一品炼丹师能接触的理论，而是更高丹师才能掌握的东西了。
众人惊讶，一侧的白明丹师，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对方这么一说，他全都是失败，哪里是在炼丹，简直是在炼屎！
关键是……炼屎至少不浪费，而他练完丹药，等于把所有药材都浪费光了……
噗！
胸口越来越郁闷，一口鲜血喷出。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炼丹很有天赋，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明炼丹师，听到对方的话，才知道这种水平连孩童都不如！
之前还有很有信心，听对方连续说下去，自信心丧失，现在的他，恐怕连丹炉都不敢继续靠近了。
身体颤抖，刚才还意气风发，要找张悬麻烦的白明丹师，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片刻后，一咬牙。
“是啊，我这种水平，还炼什么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药材！从今天开始，我白明，再不炼制一颗丹药，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一个誓言响起。
“什么？”
“再不炼丹？”
“白明丹师……”
……
听到他发下的誓言，众人全都一呆，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心中冒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堂堂炼丹师，发誓再不炼丹就等于彻底告别了丹药界，一辈子的辛苦努力，都付之流水了。
而出现这种事的原因，竟然只是一个炼丹学徒，指出他炼丹的缺点！
“他是不是太鲁莽了……”
一个炼丹师忍不住道。
“如果换做你被指责，首当其冲，会怎么样？”另外一个炼丹师忍不住道。
“我……”第一个炼丹师停顿下来，说不出半句。
对方说的不错，如果刚才不是白明丹师，而是他，炼制出丹药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法、举动一无是处，所有努力都狗屁不通，恐怕坚持了多年的信心也会瞬间崩塌！
这种信心一旦失去，就算以后想炼丹也没办法了，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发誓不再炼丹！
炼丹不是炒豆，不是儿戏，心境、手法、自信……缺一不可，自信心失去，还叫什么炼丹师？
“单凭指出缺点就让一位老牌炼丹师丧失信心，再也不敢炼丹……”
众人脑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再次看向张悬，心脏全都不停抽搐。
难怪他一开始就表明态度，不想说炼丹上的缺陷，本来还以为是他看不出来，故意扬长补短，现在才知道……人家哪里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太多了，怕说出来打击的你无地自容！
大哥，我们就想问一下，到底你是炼丹学徒，还是我们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正辩丹（上）
“我认输！”
说完不再炼丹，白明丹师躬身到底。
辩丹开始，加上炼丹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多点，已然有四位炼丹师主动认输。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一侧的欧阳成也全身哆嗦，不敢相信。
之前他一直都不看好张悬，做梦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
简直就是碾压！
难怪能在学徒考核得到满分，甚至认出连他都认错的药材，这份能力，太强大了！
一侧的文雪也满是惊恐，娇躯不停颤抖。
自己竟然嘲笑过这位让炼丹师都哑口无言的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胆子太肥了？
幸亏对方没计较，不然，炼丹师公会，恐怕都待不下去了！
“我来吧！”
见白明认输，之前就说要出头的杜满，见没人说话，走了出来。
“还望手下留情！”
满脸苦笑，杜满来到炼丹炉前。
炼制的是一品【增气丹】，比起润穴丹和静心丹都略有不如。
他的手法纯熟，速度很快，时间不长就炼制成功，全都是饱满级别。
对方态度友善，而且昨天就认识了，张悬就没说太多，只指出了几处最明显的缺点，后者就直接认输。
到现在为止，十位炼丹师，已经认输五位。
辩丹也进行到了一半。
“继续，下一位是谁？”
张悬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看向四周，众人一阵鸦雀无声。
别人辩丹，都是参与考核的内心惶恐，生怕对方提出很刁难的问题，这家伙倒好，剩下的炼丹师一个个脖子缩着，生怕被提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都没人相信。
“我来！”
沉闷片刻，一个老者站起身来。
炼丹师，林墓！
程江丹师曾以探讨技艺为借口，偷学了他的独门炼丹手法冰丝凝手。
“林丹师慢着！这次我想和你一起！”
林墓刚站起来，紧接着一位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金辰丹师！
“一起？”林墓皱眉。
炼丹让对方指出缺点，两个人怎么一起？
“他能说出缺点，说明眼力的确很好，接受过很好的教育，背后极有可能有名师指点。不过，我不相信他如此年轻，知识储备也很厉害！所以……咱们两个不炼丹，直接询问问题，别让他蒙混过去！”
金辰丹师哼道。
“这……”
林墓一愣。
“对啊，这点我怎么没想起来？”
“他连二十都不到，就算一出生就识字，又能看多少书？又能记住多少内容？”
“真正的辩丹，其实就是提出炼丹上的问题，让他回答，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知识量不够，故意提出加大难度，看出缺点，的确是加大难度了，但如果他真有名师指点，从小接触更好教育，看出我们的缺陷也不算什么！”
“是啊，名师见多识广，我们都只是一品炼丹师，做为这种人的弟子，眼光必然也不错，看出我们的错误，情有可原！”
……
金辰丹师的话，顿时再让剩下四人燃烧起兴奋的火焰，重新找到了信心。
对方看一眼炼丹，就能说出众人的缺陷，只说明他眼力很好，不代表知识储备就一定强。
既然如此，更简单的询问问题，弄不好才是他的软肋，一直以来，众人都被这家伙骗了。
“不错！”
林墓丹师也反应过来，忍不住点头。
难怪众人这么想，学习知识是需要耗费时间的和精力的，这个张悬满打满算都不足二十，就算每天看书，又能看几本？
关键还要将书籍中的内容记下来！
“想问我问题？”
没想到这些人纠结了这么久，得出这个结论，张悬淡淡一笑：“那好，开始吧！”
将初等藏书库和学院的教师藏书阁看完，他脑海内的知识，比起这些炼丹师都要多的多，就算询问，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等过一会回答不出来，还有没有这么自信！”
见对方居然没有丝毫害怕，金辰丹师目光一闪：“按照正常辩丹程序，我可以询问你三个问题，如果你都能回答上来，我就要认输！而你有一个回答不出来……就失败了，前面所有都是无用功！”
辩丹有一套完整的规则，十位炼丹师提问问题，也不是无休止的，不然，参与辩丹的还不活活累死？
提问炼丹师，每个人只能问三个问题，对方都回答正确，只能乖乖认输，一旦有一个回答不出来，前面回答的再多也没用！
“嗯！”张悬也知道规矩，点了点头。
“那好，我第一个问题是，炼制一品淬体丹时，同一炉丹药，同样达到饱满级别，却有的效果极好，有的效果极差，是哪种原因？”
金辰丹师开口。
听到这话，其他丹师也全都精神一振。
淬体丹是武者四重，最常服用的药物，能淬炼人的肉身，让皮骨境更快进步。
正因为如此，他们经常炼制这种丹药，但和金辰丹师说的一样，同样一炉药物中，时常会出现一些药效参差不齐的现象。
同一炉药物，有的服用了效果极好，能让人直接突破境界，在皮骨境走的很远，也有些人，吃了没有丝毫作用。
“金辰丹师问的很诛心啊！”张悬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整个天玄王国，都没有确切的答案，你却来问我，让我怎么回答？”
“不过……换做别人，可能真不知怎么说，我却有办法！”
轻轻一笑，张悬道：“你说的这件事，三十七年前一位叫做程野的炼丹师就提出来过，当时召集了二十三位炼丹师，共同研究了三天三夜得出了结论！并将其记录在了一本书上，叫《程野淬体论》，诸位如果看过，就应该知道他这个结论是什么！”
“他认为，出现这种差别，和修炼者的体质有关，有些人天生适合使用淬体丹，有些人就天生有抗性，就和有人能喝酒，有人不能喝一样！”
“这个理论当时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不过，十八年前，三星炼丹师章建提出了异议，如果因为体质关系，为何有些人吃一枚淬体丹没用，而吃另外一枚，就有很大效果？”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正的辩丹（下）
“显然，体质说法，不成立！”
“因此，章建丹师也认真研究，最后将自己的结论留在了《淬丹论》中，这本书籍详尽写了他的观点，认为淬体丹的效果不同，并非体质，而是炼制丹药的时候，药力分散不均匀导致！哪怕同一炉，同样级别的药丸，也有药效不同的存在！”
“这个理论延续了几年，直到十二年前，又被人质疑和推翻！质疑的不是炼丹师而是一位一星名师，他说，如果炼丹的时候，药力分散不均，那为何只有淬体丹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其他丹药没有？”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记录在《宁寒语录》中，这本书市面上销量很小，也只有公会的初等藏书库有一本，大家如果没看过，有空可以去看看，就在第十九排书架的最右面角落！”
张悬笑了一声，继续道：“这位叫做宁寒的名师，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认为淬体丹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主药材或者炼制手法与其他不同而造成的！当然，他只是提出了理论，并没有实践！”
“八年前，鸿轩王国的炼丹师赵乐，从这本书中得到了启发，专门做了试验，更换了足足十八种主药，和四十二种炼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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