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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Gh)-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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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那个跛子就是付强。

二叔说,但是那个跛子自从有一天拿了包包进了房间以后,呆了一个晚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临走前他叮嘱二叔帮忙照看好他的房间,他甚至在走之前换了一把锁。二叔是个老百姓,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这当中有多大的秘密,既然付强这么拜托了,他也就老实巴交的承诺了下来。

我转头问付韵妮,那段时间你父亲是不是常常都晚上没回家?她说是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司徒对二叔说,这个就是你那个租客的女儿,说完指了指付韵妮,说她爸爸让我们回来帮他拿些东西。付韵妮听到后就拿出手机来,找到一张自己和付强合影的照片给二叔看,二叔一看后说那你们自己上去开门拿吧。

我们上楼后,因为没有钥匙,请开锁匠来的话,恐怕二叔会有所怀疑,我跟司徒还有胡宗仁商量了一下,打算一脚把门给踹开,但是又担心这巨大的声响吓到二叔。胡宗仁却拍拍胸口说,别担心,包在我身上。

我和司徒都一脸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以我对胡宗仁为人的了解,我其实很担心他会走下楼去对二叔来一个锁喉功,谁知道他站到下楼梯的地方,咳咳清了清嗓,冲着楼梯下坐着的二叔喊了声,二叔啊,来我给你表演一段诗朗诵。

我和司徒对望一眼,我们在彼此的额头上发现了三条竖线。

我看胡宗仁把手放在背后,对我们比了个“耶”的手势,然后就开始大声念起来:

鹅!鹅!鹅!曲颈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他的声音很大,在他那个故意拖了长音的“水”字的时候,我一脚踢开了门。

我至今不愿去想象当时二叔脑海中看到胡宗仁那朗诵时的表情,我不愿意去想,我不愿。我只觉得二叔当时一定会觉得眼前这孩子是不是在娘胎里受过什么刺激,否则为什么做事如此怪异。

进屋后,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还有床头柜和地上的一个盆子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俯下身子在床底下寻找,却发现一只死掉的蜘蛛。我是个对超过四足的动物都很害怕的人,于是我起来对司徒说下面就一只死蜘蛛,如果你要弄的话就自己去弄出来。司徒白了我一眼,说一只曝露在外面的蜘蛛肯定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他顺便还嘲笑了一下我这怪癖。胡宗仁进屋了,跟着我们一起找,我们把房间各个地方都找过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这个时候,胡宗仁忽发奇想,使用蛮力搬开了床头柜。

这是一个老式的床头柜,木质已经被人用手摩擦得黑得发亮了。被胡宗仁搬开以后,裸露出青砖墙壁。胡宗仁仔细看了看墙壁,发现没有什么东西,于是失望地对我们耸耸肩。当我们正准备无功而返的时候,彩姐去下意识的把头探到床头柜后面去望了一下,然后对我喊道,你快来看这个背面画了些东西!

我赶紧跑过去,想要用彩姐的姿势探头去看。可惜我的头有些略大,进不去,也看不到,于是我跟胡宗仁一起又把床头柜搬出来了一截,好让我整个人都能进去蹲着。我钻进去一看,发现木制的背板被涂上了一层类似乳胶漆一样的白色涂料,涂料上画了一个象棋棋盘,棋子布在上面,从棋局上来看,连残局都算不上。于是我鼓起勇气用手机拍了下来,因为我害怕拍到一张不属于这个画面的女人脸。然后钻到外面,跟司徒一起研究起这个棋局。

胡宗仁不懂象棋,他就在边上站着不懂装懂的看着。我和司徒看《‘文’》了良久,他问我《‘人’》看懂了吗?我说略《‘书’》懂略懂,看样子《‘屋’》司徒跟我想到了一起。他对我说,你上黑子,我上红子,把这盘棋下完,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付强把这个棋局画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棋路和他一致,在我的黑子四五步朝老王进攻以后,就能够把红子给将死,而司徒若是全心防御,他的棋路也会和付强当时自己画红子时候的棋路一样,等到我把司徒将死的时候,他的老王所在的位置,士、相、将、马、车、炮、卒七子全中,而在棋盘上的形状,正是一个七星状,将的位置,恰好就在我们之前推测的望龙门所在的“玉衡”上。

司徒拍了拍大腿,再一次赞叹付强是个难得的天才,因为他竟然能够想到用象棋的七子一子不差的排列,来标注出玉衡的位置,而且还必然是一步死棋才行,从司徒那闪光的表情中我看出,他对付强真的是惺惺相惜,只是不知道这一幕要是被铁松子师傅看到,会不会有一股爆发的醋劲。

司徒钻到床头柜后面,比划着棋局结束后将的位置,然后对应到起初和这个位置相贴的墙面上,轻轻在墙砖上敲了敲,发出脆生生的声音,这表示这个墙砖底下是空的,于是我让司徒出来,我钻进去除了没用牙齿啃这样的方式以外,把那块砖给抠了出来,果然里面藏了一个小铁盒,和之前我们找到的铁盒差不多大小。

我退出来坐到床上,打开了铁盒。盒子里有一个草编的蟋蟀,一个用红布包起来、红绳打结的长条状物,还有一张黄色小纸,上面写着:

“怒眼以视将相奴,孤王醉酒桃花宫”

诗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是一个于国事无心的君王,却整日在后宫寻欢作乐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孤王”和棋盘上被将死的将有没有联系,也不知道那将相奴三字,是不是也是在分别所指棋盘上的其他棋子。

司徒把那个红布包拆开,是一根指骨,人的指骨。司徒说,八成那个女鬼让我们救救她,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要找到这段指骨吧,这应该就是她遗骨的一部分。而且从骨骼形状来看,应当是无名指。我问他是怎么区分出来的,他却对我说说了你也不懂。然后司徒解释道,十指连心,手指的神经是最为敏锐的,而且这无名指的血脉,是直通人的心脏,这也难怪为什么她居然会求我们救她,可是我们找到这指骨又能怎么样呢?这就算是救了她了吗?

司徒在那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们跳过了这个问题,他跟我们解释道,这玉衡位,在星相上对应的是“廉贞”,本来是一颗吉星,但是在紫微斗数里,它却带有“囚禁”的含义,这棋盘上将被将死,也算是一种囚禁吧,且那盒子里的诗提到,孤王醉酒桃花宫,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囚禁呢?这个付强,真是天才!他再一次赞叹了起来。

于是我们5人再继续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看看有没有遗漏掉什么线索,当然,床底下的那只蜘蛛不算。司徒把铁盒放进他的包包里,如此一来,我们已经在七星阵当中找到了五个铁盒了,剩下的两个也即将被我们一一破除,越是到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却越觉得心里害怕。怕的并不是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却是在害怕我有没有去站起来面对和接受的勇气。

我是个比较散漫的人,我早晨一般不是屎尿憋不住了,我是不会主动起床的,所以这种个性造成了我一定程度上是软弱的,有些畏惧。不过我既然是这行的人,胆小可一定不算好事,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很多都是信心满满的出师,却在处理鬼事的过程中,被活活吓死。

检查完毕以后,我们把床头柜的位置还原,然后准备离开这个房间。我走在最前面,开门的时候,我被一阵强力的风迎面刮来,迷得我有些睁不开眼,但是当我定睛一看的时候,阴暗的走道、我们的门口,直挺挺的站着一个红衣女鬼,还能是谁呢,就是缠着我们的那个。虽然我们算得上是帮她找回了遗骨,我却被它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吓得不轻,于是我本能地迅速退了几步,我这一退,把大家都紧紧挤在床沿和床头柜的夹缝之间。

我想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而是大家都看到了,因为彩姐正发出恐惧的叫喊,却很快被付韵妮或是胡宗仁捂住了嘴,我们5人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门口的女鬼,它呈现一个立定站好的姿势,面无表情,眼睛因为是倒八字的关系,我区分不出它的情绪究竟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就这么过了大约半分钟,它始终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宗仁率先沉不住气,他大骂道我靠你他妈要这样吓我几次才爽啊!他在我的右后方,我感觉到他冲动地想要站起来冲过去,我赶紧用右手按住他,他的力气很大,于是我不得不转身去按他,但是就在我在转过身,我却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女鬼,蹲在彩姐身后的床上,脖子微微伸长,把下巴放在彩姐的头顶,眼睛鼓得很大,朦胧的看不清颜色的眼仁却在拼命朝下,看着彩姐的鼻梁。

问题在于,彩姐根本没有发现。

猎鬼人长篇 24。将塚

我赶紧把目光转移开,为了不让彩姐因为我的眼神而害怕。同时也是不希望继续看着那张让人讨厌的鬼脸。转头后我把目光停在了司徒脸上,连连对他使眼色,让他明白我们背后还有一个。司徒明白我的意思以后,从他的包里,抓出一把米,迅速朝天一撒,然后叽里咕噜的念着咒。他是道家人,他的咒文几乎总是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来结尾,等到咒文念完,他挣扎着从被我压着的地方站起身来,双手合拢,右手在上捏了个二指决,左手也呈二指状但是用右手捏住伸出的食指和中指,接着他一边重复念叨着“HA!HA!HA!”的音,一边跺脚,我感觉到背后一阵气流刮过,转身看彩姐的时候,她头顶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司徒赶紧又摸出一把米,分发给我们全部人,让我们含在嘴里。接着从另一个小布袋里抓出一小撮类似香灰的东西,递给胡宗仁,让他对着门口那女鬼先用嘴里的米喷它,然后再撒灰。

我的位置实际上是离那个女鬼最近的。但是司徒却把灰给了胡宗仁,我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是因为胡宗仁比较粗暴,他敢冲上去。换句话说,如果他给我的话,我或许会鼓起勇气冲到跟前,然后畏惧退缩。胡宗仁冲上前去,噗的一口把嘴里的米连同他自己的口水实实在在的喷到了女鬼的脸上,于是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缠了我很久的女鬼,流露出那种被惊吓到害怕的表情,她的嘴巴呈O字形张开,而且还张得很大。原本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开始朝自己脸上捂,那样子就好像胡宗仁喷出的是硫酸,然后它被毁容了一般,胡宗仁接着就把手里的灰朝着女鬼的脸上扔去,只听见以上“呀”的尖利惨叫,女鬼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胡宗仁退回我们身边,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处,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安静,那种让人害怕的安静。司徒低声对我们说,胡宗仁走中间,你们几个赶紧快速冲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去,我来断后。说完我点点头,扶起彩姐和付韵妮,我们四人从屋里跑出去,路过二叔身边的时候,都没能给他道别,而是心急火燎的朝着门外冲去。

大多数的鬼魂,都害怕阳光。我想司徒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让我们站在能被太阳照到的地方。过了一会,司徒也跑了出来,想必他已经给二叔打过招呼说我们走了。然后他带着我们原路返回,除了那条阴暗小巷子我们走得比较快以外,其他地方我们都尽量朝着人多的地方走。最后我们全部安全钻进司徒的车里,才卸下防备,松了一口气。

我本来不打算把身后有鬼这件事告诉给彩姐,却被司徒抢先说漏了嘴。因为他告诉我们,起初朝天上撒米念咒的时候,其实是在让彩姐身后那个女鬼知难而退,但是念完以后发现门口那个依然还在,才迫不得已让胡宗仁去喷了一口。司徒说,按常理来讲,我们帮这个女鬼找到遗骨,她本当应该感谢我们才是。但是却冷不丁的这样出现吓我们,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个女鬼表达感激的方式,因为鬼原本就是因为非常理而出现的东西,所以自然不能用常理的逻辑来判断。司徒告诉我们说,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我们也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也许最后的答案只有付强才知道,当下我们该做的,还是尽快破掉剩余的两个星位,也许在破完以后,会引起付强和魏成刚的注意,到时候即便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恐怕也会主动来找我们。

当司徒说完这番话,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彩姐。我可怜的女人,因为自己没有亲眼所见,却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刚才自己身后有鬼的事情,大白天在车里也依旧瑟瑟发抖。我发誓不会告诉她那个女鬼不仅是站在她的身后,还伸长了脖子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这些要是被她知道了,我担心她会被吓出病来。

司徒把车开走,路上跟我们说,回家以后大家该休息就休息,昨晚都没怎么睡觉。我们三个男的把今天的事情和铁盒里的东西好好梳理一下,明天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呢。说这话的时候,司徒的表情木然,显然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让这个江湖老前辈感到心力交瘁,只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欠我的,因为当初若是没有出手跟我一起处理那个魏先生的事情,现在的我也不会因此被那群人给缠住不放。我明白司徒心里想的,他认为这一切的起因是他请来魏先生师门的人,给了他严厉的惩戒,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他认为欠了我,我却不这么认为,反倒是我欠了他。

从路上一直到回到司徒家,我始终没有跟彩姐说过一句话。我其实很想安慰她,但是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她因为我而卷入这场原本跟她的生活本不该有交集的世界,这是我直到今天最为自责的一件事。到家以后,付韵妮陪着彩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然后彩姐提出她想要洗个澡,我点点头让付韵妮在浴室门口守着,乘着她洗澡的功夫,我和胡宗仁协助这司徒师傅,把先前我们住的那个房间重新驱了一次邪,直到各种探灵手段都不再找到任何鬼魂的踪迹为止。司徒甚至还在房间的窗台上和门背后都用红绳结了一张类似蜘蛛网的网子,他说这样一来,肯定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即便这个世界上满大街都是鬼,这个房间也绝对是最安全的。

尽管之前那只女鬼混进了屋子,但那只能说明司徒疏忽了,而不是他能力不够。我们回到客厅,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彩姐卸下心中的恐惧,重新回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洗完澡出来了。我战战兢兢的告诉她,房间已经被我们重新清理过了,现在很安全了,要不你还是回屋里床上去休息下吧。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很怕鬼的人,却在我说完这番话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大伙说了声我去睡一会以后,就进了房间关了门。她的举动异常,这让我非常担心。说好听点,她就好像是强烈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故意想要让我放心却恰恰效果相反,说难听点,她好像被吓得精神有些恍惚了。

于是我跟着进屋去,看见她已经睡上了床,背对着房间门,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蜷缩着身体,杯子盖住了半个脑袋。我走到她跟前,蹲下看着她的脸,心里想要说点什么,却有怎么都开不了头,只能抓着她的手,来回在我的手心里搓着。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因为杯子的边缘挡住了她的嘴巴和半个鼻梁,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蒙面人,却让人心疼得要死。她也看着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挣脱我握住的她的手,把手伸到我的脸上,然后用手捏住我的耳垂说,我没事,你忙去吧。这段时间我看你好累啊,耳垂都变得没什么肉了。

彩姐平时在家的时候,就最喜欢捏我的耳垂玩。当然,她偶尔还会把我的耳朵当成风扇档位来扭,不过那一般都是我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才会发生。我曾经警告过她,不要老是玩弄我的耳垂,问她有没有考虑过我耳垂的感受?而且耳朵常常被人摸来摸去,到了冬天很容易长冻疮的,而且耳根子也会越来越软。我想她永远都不会改掉这个习惯,因为我真的觉得我的耳朵越来越软了。

原本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却被彩姐这一句简单关心的话,感动到不行。于是我一把抱住她对她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她睡着后,才出了客厅。客厅里,胡宗仁和付韵妮正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得面红耳赤,胡宗仁嘴巴比较不给力,骂来骂去都只有几句“死女人、哈堂客”一类的字眼,付韵妮的词汇却是丰富多了,我多年前曾经领教过东北人民的骂功,只不过重庆女人撒起泼来,也堪称无敌了。我没兴趣去知道他们俩因为什么而争吵,只是我看司徒坐在一旁眼里闪烁着看热闹的那种光芒,我就这的一定又是什么很弱的事情。于是我没有理他们,绕过他们身边,坐到了司徒对面。我对司徒师傅说,我们来把今天的事情稍微梳理一下吧。司徒师傅说,好。然后冲胡宗仁喊道,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聊一聊?付韵妮歪着脑袋叉着腰,正满脸不爽的看着胡宗仁,胡宗仁则指了指付韵妮说,叔叔今天先放过你,哪天真把叔叔惹毛了我一定要把你卖到越南去。

大家围坐在一起后,司徒问我,媳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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