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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Gh)-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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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这个词在某种特定的语气下,跟那种老电影里怡红院的姑娘们欲却还迎地对官人们说“死相”差不多。而从铁松子一个老头口子说出的“烦死了”三个字,当真让我身上一阵酥麻,这短短三个字,带着一种辛酸、无奈、还有咳咳。。哀怨。于是我跟胡宗仁对望一眼,我想我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看来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完了好赶紧逃跑吧。

我把情况仔细跟铁松子说了一遍,尤其是我的情况很复杂。铁松子邀请我们吃过午饭以后,就带着我和胡宗仁去了他家里。他家不大,由于是在一道巷子里,窗户朝内,不当街,所以没有那么嘈杂,也适合他这样静心修道的人。铁松子对我说,要我扯几根头发,还要左手无名指刺破,把血滴到碗里。

说让我准备着,他则到一边画了张符咒,把咒压在碗底下,碗里装了水。接着他让我把血给滴水里去,头发也泡进去。再然后他起身端起碗,让我跟在他身后,他把碗放在香案前,叽里咕噜大念了一阵咒文,期间几度把右脚微微弯曲,脚尖点地,然后他把符咒烧了灰烬泡在水里,用手指拈了一点,然后转身弹到我的脸上。

这一套做法,虽然和我认识的很多道家人所做的大同小异,但是却有些不同。

然后他让我在香案前跪下,他自己则走到我的身后,伸手在我的颈骨开始朝着背心画了个类似符咒的东西,嘴里依旧念着。说是在念其实更像是在唱歌,有音调的欺负和抑扬顿挫。随后他咒文唱完,叫我脱了衣服。

“啊?脱衣服啊?”我有些害怕。铁松子说当然要脱了,你不脱我怎么幺得到?烦得很。

我这才知道,大概烦得很三个字,是他的口头禅。无奈之下我只能屈辱地脱下衣服,将后背裸露对着铁松子。胡宗仁在一旁看着,眼神中流露出对我的同情。我是个对于例如后背这样的地方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尤其是在面对铁松子师傅的时候。他开始拿了一块切口十分工整的类似惊堂木一类的木块,开始在我的背心来回游走,时而拍打几下。他告诉我,你不要害怕,跟着你的鬼都在门口站着呢,进不来。不害怕,我不怕才怪了,尤其是当我的腰肌如此迷人的时候。铁松子说,这块木头是他的师傅临终前送给他的,是一块取自江西庐山的雷击木,当初那棵树被雷劈成两半,断掉的一截掉落山崖,剩下的树桩就被铁松子的师傅给带回了栖霞观,然后制作了雷击木的令牌,分发给了他们这一辈的弟子。铁松子告诉我,雷击木非常难得,雷电对鬼的伤害是巨大无比的,所以用这个给你幺背,先把你元神里的阴气给挤出来。

铁松子口中的“幺”,是他们全宗独有的一个手段,因为是道家的关系,当他在我的背上“幺”的时候,会把我的身体包括灵魂等等都当作是开天地分阴阳时候的混沌,他则手持雷击木在我这乱如麻的世界里把两者分离,留下精髓,带走糟粕。铁松子师傅就这么在我的背上足足弄了有大约半个小时,天气很冷我实在是受不了,外加他的手指还时不时的直接接触到我的背,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他说,可以了,你先把衣服穿上吧。我赶紧把衣服披上,问他,是不是都送走了?他却摇摇头说,还没有,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告诉我,他在我看到那个裂开头的女阴人,还有那个红衣服的女鬼,红衣女鬼他坦言也没办法帮我弄走,得让我们自己亲手来才行。因为这个女鬼是受人摆布,于它本意来说,并不是愿意这么做的。按铁松子的意思,她似乎也是个被利用的对象,棋子而已。

铁松子跟我解释道,不过我还是看到你爷爷了,一个微弱但又挣扎着保护你的元神的阴魂。我低头说,原来他真的还没有离开。

早在认识胡宗仁以前,我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长期进出一些佛堂和道观,又一次忘记了爷爷的存在,差点让他没挺过来。在那一次,我相当自责。原本喊出我爷爷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黄婆婆出于对我的关心,以长辈的身份替我决定的。而在那一次惊险以后,我下定决心去找黄婆婆,说那个女阴人让我自己来搞定吧,你还是先把我爷爷送走好了。黄婆婆对我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正如我没办法帮你拔除那个女阴人一样,因为她是要害你的人请出来以害你为目的的,而你爷爷却是被我请出来保护你的,所以虽然目的不同,性质却是一样的。所以黄婆婆只能用她自己的办法,对我爷爷的阴魂进行所谓的“规劝”。

自那以后,虽然黄婆婆告诉我,我爷爷不肯走,她也动用了一些法子,却始终不能把爷爷从我的元神边移开,她说只能慢慢弱化他,也许时间长了,也就自行离开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去,我如果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也不会踏进寺院等地一步。

听铁松子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很神伤的。我不懂阴间的世界,更加不明白阴人们的想法。对于爷爷,我宁愿相信他的滞留,同源是因为对我的牵挂和不放心。他知道自己的孙子遇到了麻烦,要他丢下不管我,一个老军人做不到。铁松子也跟我说,刚才在你身上幺鬼的时候,狠狠用雷击木符打了那只女阴人几下,此刻它应当是弱了,我没有办法弄走她,你现在抓紧时间回去,找起初帮你走阴的师傅下去,一方面请阴兵把她给退了,一方面给你在元神里弄个结吧,然后再请走你爷爷,这样的话,缠着你们的就只有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了。况且她并没有只缠住你一个人,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是她的目标啊。我说这我知道,司徒师傅没被缠上,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动天玑位的东西。铁松子说,那就好,你要记得一定让她给你打个结,这样即使别人捏了你的八字,也没有办法再从八字上让阴人找到你。之前的那个师傅给了你符,你也别觉得有那个就谁也找不到你,拿道符的确神奇,不过连我这样的散人都能破,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很安全呢?

我没有说话,铁松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记住,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可怕的敌人,但是总有最可敬的对手。

我把铁松子师傅送给我的这句话,从那一天起,用在我的生命里。“回去记得告诉司徒XX,别老躲着我,有空还是多聚聚,大家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呵呵呵呵呵呵……”他以一串语速很快的笑声结尾,带着调侃,带着娇嗔。铁松子师傅,人是个好人,脾性确实有点让我接受不了。于是只能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进入不了这样的世界,也别去随意践踏。

我算了算时间,如果此刻赶回重庆,路上大概要好几个钟头才行。乘着还早,我和胡宗仁还是决定当天赶回去直接找黄婆婆把那事情给办了。于是就跟铁松子辞行。在送我们上车前,他敲敲我的玻璃窗,我把窗户按下后他说,你要记得,你是从天玑位开始被鬼缠上的,所以你们破阵的时候,必须得从魁四星当中开始做起。天玑已经动过了,跟司徒商量下到底是从天枢天璇位开始,还是从天权开始。若是这魁四星,我给你个建议吧,你如果选择天权开始,可能会很容易把自己越陷越深,是因为己丑年的天权光亮最弱,除非你胸有成竹或是有高手帮忙,你才能先碰它,否则留到最后等局势明朗再动不迟。但是若你选择天枢和天璇的话,你可能会在开始遇到些大麻烦,不过一旦顶过来,后面就会受到比较小的阻力了。你们自己考虑吧。

回去的路上,我问胡宗仁,魁四星是什么意思,他告诉我七星中的天璇天枢天玑天权四星,统称为魁,是头的意思。七星之头指向北极星,所以魁也是最重要的。如此一来我就明白了,铁松子的意思是要我们先从困难的下手,虽然同样是一种赌博,赌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到底够不够跟他们的大阵抗衡。若循序渐进,从容易的开始,那么除了能给敌人充足的时间来改变星位战术,还给自己后边的路子增添了许多未知和不可控性。“田忌赛马”,胡宗仁说了这四个字。

没错,是输是赢,就看这一搏了。

到了晚上10点半的样子,我们已经到了万州境内,再要不了两三个小时时间,就能够回到重庆市区了。开车是个很累人的活,我和胡宗仁换了位置,让他接着继续走,我则到路边撒了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那一天是2009年的最后几天,冬天的重庆基本上是阴雨天气为主,却在这一天天空晴朗,难得一见的星星。我把座位放平,这样我就能躺着透过天窗看看夜空。我从小就不是个喜欢抬头看天的孩子,所以对于北斗七星的了解,我大多是从书籍或是电视上了解的。我尝试着想要在这难得的好天气里,寻找出天上的北斗七星。我问胡宗仁那七个星宿到底在哪,他抬头望了望,说这天气虽然好但是还是看不到的,除非你用了珍视明滴眼液。我没理他,只是把手在我能看到的星星上挨个指了指,怎么拼凑都不能形成七星的样子。我赞叹我们古人的博学与先知,大到能从天象上研究命运和兵法,小到能在一根草上发现希望。

心里突然一种温暖,于是摸出手机想要透过天窗把星空拍下来,由于我的手机到了晚上拍照的时候会自动闪光,所以那突如其来的一道白光让胡宗仁非常不爽,他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把车开到树上去,别影响我!我笑着给了他肩膀一拳,然后开始看我拍的照片,但是在我把目光停留在刚刚拍摄的照片上的时候,我突然毛骨悚然的大叫着:

“胡宗仁!快把车停下来!!”

胡宗仁被我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吓得东倒西歪地甩了几盘子,立马一个急刹车把车死死停在了高速路中央。

猎鬼人长篇 15。逃亡

胡宗仁停下车以后,惊恐的看着我,说到底怎么了?因为我本身虽然不正经,但是我还不至于到在他在高速路上开车的时候这么突然吓唬他恶作剧。所以他的惊恐也在告诉我,他也知道,有事发生了。我说你先把车靠边,别在中间停着。我算是稍微冷静了一点,因为司徒的车就好像是一个保险箱,那些东西是进不来的。胡宗仁把车靠边后,我赶紧拉上头上天窗的遮光板,把手机递给胡宗仁,告诉他,你自己看吧。

我之所以突然那么大叫,完全是因为拿手机拍下的这张照片。我得说,照片上有鬼,一个无需仔细看就能看到的明显的鬼。

当时我打了胡宗仁一拳后,开始盯着手机看,实际上我也是在试一试这款拍照手机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能不能拍到那些遥远的星星。谁知道我凑近一看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张苍白的人脸,细长的眉毛,眼睛呈倒八字上扬,眼睛开缝并不大,但是却没办法看清楚人类的黑色眼仁。鼻子有些微歪,是因为玻璃阻挡的关系,看样子它是整张脸贴着天窗玻璃,头发的确是又黑又长,中分且从眼睑的地方垂下,使得它的脸看上去是细长的瓜子型,倒是那张嘴巴,显得稍微大了些,有些像“好声音”里的某个选手,最可怕的,却是它已经没有了最初一次见到的时候,那种憎恨和愤怒的感觉,而是咧开嘴呲着牙笑着。恰恰因为她这诡异的笑容,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害怕,尤其是当闪光灯的映射后,苍白的脸更加白,血红的嘴唇也变得更红。

我的职业原本就是和这样的灵魂打交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很融洽地去接受它们出现在我周围。我不算是个大胆的人,即便是预料之中看见它们,我依旧会害怕。更不要说在这种毫无准备下突然见到,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胡宗仁看了照片以后,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天窗。我问他看什么呢,他说我在看它还在不在那,我说肯定还在的,只不过我们看不到罢了。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铁松子家里的时候,他说了一句鬼都在门口站着呢,这说明他和司徒师傅他们施咒保护过的地方,鬼是进不来的,但是不代表它们不会远远的看着我们,更不要说它还会趴在哪儿冲咱俩笑!笑,你笑个屁啊笑!我惊魂未定,突然发火了,我竟然对着一个鬼发火,用来宣泄这段时间以来我压抑在心中的情绪,还真是有出息。

胡宗仁下意识的把他那一侧的窗户关闭,把门锁上。他自然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却能够被摄影器材给拍到。正如我之前说的,这种现象就是因为频率不同的关系,若说摄影设备,其实是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人的眼睛,但是人的眼睛所能够承受的频率,却远远不如摄影器材,也许一个瞬间曾经在我们眼前出现过,但是由于时间太过于短暂,在我们还没有将这个瞬间形成记忆而储存进我们的脑子里的时候,它便已经迅速地被别的新加入的记忆所替代,若是仔细回想,也许能够想到那么一些模糊的片段,不过终究是想不明白。而摄影设备却不同,它能够让一个瞬间持续很长时间,甚至永久定格,人的眼睛记住一个东西的时间只需要0。3秒,摄影器材把这0。3秒却变成了永恒。不止如此,除非那些比较低级的鬼魂,但凡有逻辑和目的的鬼魂,通常也是比较厉害的一种。如果有人看过布鲁斯威利斯的《灵异第六感》,那么你们一定会记得,鬼是可以被一部分人眼看到的,这部分人除了那些天生眼界低甚至有阴阳眼的人,还有就是那些鬼魂“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人。

鬼的形态很多,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大多以本来的人性出现,不过往往并没有以前在电影上看到的那样可怕,他们可能显得更阴郁或是更让人觉得奇怪,会在无形当中给人一种压抑和不想靠近接触的感觉,而这个时候,通常你并没用发觉它是个鬼。还有的就会以死亡瞬间的样子出现,有些挂彩带伤,有些缺胳膊掉腿,甚至有些还没了脑袋或脑袋裂开了,我身上的那个女阴人就是如此,阴人,不过是万千鬼种中的一种罢了,它们基本上没办法以实体的形态出现,它们有自己的一个平行空间,

就跟人类的灵魂一样,阴人是在你的心里,在你的灵魂里。还有一种就是刻意以一种非常可怖的形式出现的鬼魂,这一类光是看到就会立刻区分它并非人类,不过看到过这些的人,往往下场也不太好,例如我和胡宗仁,例如那个红衣白脸的女人。

鬼魂的出现,通常带有一定的目的性,也可以说是有了却不了的宿愿或是怨念,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个人正没有天理的遭受着鬼压床的厄运,而他或她的枕边人却什么也没看见,这就说明,被鬼找上的就是那个独有的人,而人此刻却成了猎物,成了它们的目标。

胡宗仁问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下车去拼了。我横了他一眼说你是觉得这个女鬼很好对付还是怎么的,我躲都躲不及,你还要主动去跟它硬碰硬,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它故意出现在我的照片里,然后把咱俩引出车里,好对付我们。胡宗仁说那现在也没办法呀,一想到鬼还在我们车顶上,尽管是进不来,这回去还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怎么安心开车。我定了定神,我说这样吧,我们再往前开一段,找个服务区的加油站,停车后我就立刻开门往前跑,你等我跑了几十米远的时候,就下车来把你那石印往车顶拍几下,然后就来追赶我,我再跳上车来。他说那怎么行,这样你不是很危险吗。我说没事,我一遍跑一遍念咒压无字决,我身上有咒文,还有铁松子打过雷击木的瘀痕,只要你别把时间耽搁太久,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只要我待会重新上了车,这女鬼就进不来了,拖延那么一小会的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我们如果当初没有拍这张照片,也许我和胡宗仁也就顺顺当当的开了回来,但是正是因为看到了那张可怕的鬼脸,我们也实在是担心等一会在高速路上飞驰的时候,它会突然出现在前挡玻璃上,而且是让我们俩都看见的那种,就胡宗仁那种低劣的驾驶技术,那不翻车才怪了。毕竟司徒保护的是车里的安全,车外面发生的事情,他确实没法控制得住,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拍到那个女鬼趴在车顶的照片了。

说完胡宗仁发动车子,继续朝前走,过了万州没多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加油站服务区,我让他把车应在服务区的匝道口边上,因为有点灯光我才不至于跑错方向或是摔倒,这么长的高速路,是没有路灯的。我问胡宗仁准备好了吗,他说好了,手上已经那好了石头印。我说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开了车门,拔腿就超前跑。接下来的几十秒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依稀记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我往后扯,也有可能是由于跑得过快过猛,凌厉的风对我造成了阻力的关系,我没功夫想那么多,我只记得在我跑到接近匝道出口的时候,看到地上自己的影子又长变短,这是胡宗仁开车追了上来,灯光在地上的投影发生了变化,我大声喊道,你弄好了没有?他也大喊到,好了,快上车!他把车冲到我面前大约10米的位置停下,然后打开车门,越是看到自己即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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