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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仕元是刑科所负责痕迹检验的法医，是个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没想到遇到这场车祸，真是吓得够呛。

第11章　“夜来香招待所”

乔智记忆告诉他，这周主任头发花白，还只是个副科干部。公安局是市政府下设部门，按照正规人事编制只是正科级，不过，为了强化公安工作，传统上他们的局长都是由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或者副市长兼任，要看各个时期市领导对公安工作的重视程度而定。这样，他们市局的级别也就都高挂一级，和检、法两家平级了，从领导级别上甚至还凌驾于检法之上。刑警大队长也高挂正科级，刑科所属于刑警队下设单位，虽然号称“研究所”，那是为了对外承揽亲子鉴定等方便，其实只是副科级，那还是高挂了的结果。所以周仕元混了一把年纪，还只是个副科级干部。不免有些同情。

周仕元在地上傻呆呆坐了半天，这时候已经勉强缓过劲来了，瞧了一眼乔智脑袋上的鲜血，惊问：“小乔，伤得怎么样？”

乔智抹了一把，笑呵呵道：“皮外伤而已，没问题的。”

“不能大意！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主任你呢？没问题吧？”

“我没事！”周仕元在地上坐了好一会了，终于缓过劲来了，挣扎着爬起来，“咱们走吧，刘队催了呢。”

乔智搀扶着周仕元，挤上警车，拉着警笛跟着刘威的车朝前开去。

开了一段路，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大街，钻进了一条比较幽暗僻静的小巷里。再往前开一会，便望见不少人围观着什么，估计是到了现场了。

果然，当地的“灵秀派出所”的警员已经拉出了隔离警戒线，将一栋五层临巷小楼的门口围了起来。小楼门上挂着一块简陋的招牌“夜来香招待所”

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但由于天气炎热，很多人还没入睡，所以围观的人不少。乔智他们下车后，取出“刑事勘查证”挂在胸前，钻进了隔离警戒线。

里面负责的灵秀派出所所长王盾急忙迎了上来，跟刘威大队长打招呼：“刘队！你们来了？”

刘威点点头，扫了一眼现场，只见这招待所门口不远处的人行道上躺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头部。

尸体旁边，有一台摔瘪了的空调机。散落的零件四处都是。

刘威问：“王所长，情况怎么样？”

王盾所长道：“我们接到110电话通知说这里发生命案，就先赶来了，初步了解，是这招待所大厅登记处的一个名叫孙倩的女服务员打电话报的警，地上有一具男尸，全身赤裸，脑袋都摔烂了，还有一些散乱的衣物，身份还不清楚，好象是从五楼摔下来，五楼外面有间房屋的空调机架子散架了，掉了下来，可能是这男人抱着衣服光着身子踩在上面一起摔下来的。楼上那间房里的床上有一具女尸，我们初步检查，已经没气了，年龄大概二十多岁，也是全身赤裸。我们就保护了现场等你们来。现场没有移动过。情况就是这样。”

刘威点点头：“把那报警的女服务员叫来，我有话要问。”

那女服务员孙倩很快过来了。这女子身材不错，胸脯颤巍巍的十分丰满，描着红红的嘴唇，穿着打扮很暴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被这突发的事件给吓得不轻，曲线玲珑的身子都还有些轻轻发颤。

刘威问：“你把经过说一下。”

“是这样的，我当时在登记室里嗑瓜子看电视，就听到外面嘭的一声闷响，把我吓了一大跳，瓜子都抖落了。我马上跑出来一看，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全身光光的，脑袋都摔烂了，衣服还有烂零件摔得到处都是。我吓得尖叫，隔壁商店的老李他们也出来了，抬头看，说可能是有人跳楼了。我看五楼506房间空调机也掉下来了，架子还挂在那里，我就奇怪了，那房间没租出去啊，怎么会有人呢？我赶忙跑上楼去，房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开灯，灯也不亮，好在窗户外面有亮光射进来，朦朦胧胧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的，身上光光的，一动不动，我喊了几声也没见她有反应，我就马上打手机报110了。”

“那时候是几点钟？”

“十一点。”

“你能肯定吗？”

“能肯定，因为韩国电视剧是十一点准时开演，电视剧刚刚出字幕，就听到那男的跳楼了。所以肯定是这个时间。”

“跳楼的这个男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

“楼上除了你们招待所，还有别的单位吗？”

孙倩摇摇头：“没有了，楼上五层都是我们招待所的房子。没有别的单位。”

“这人不是来你们招待所的住户吗？”

孙倩肯定地摇摇头：“不是！我没见过这个人。”

“那他怎么进的这五楼506房间？”

“我光顾看电视了，没注意。”

刘威走到招待所门口，这招待所十分简陋，推开木门，里面就是上楼的楼梯，没有路灯，也没什么监控设备。楼梯角有一间房间亮着灯，窗户很小，玻璃上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着“住宿登记”几个字。房门敞开着，里面一台老式电视正播放一部韩国肥皂连续剧。电视对面是一张单人床，床边放着一把椅子。从布局来看，坐在这椅子上看电视，正好是背对着楼梯的。

刘威指了指登记处：“你就在这里看电视吗？”

“嗯！”

“那你背对着楼梯，这男人上楼你看得见吗？”

孙倩有些紧张地摇摇头，低声说道：“老板说过，进出招待所的人，不用仔细盘问，也不要管。这样方便顾客，顾客才愿意来。所以我们都从来不去看进出的人。”

的确，这种低档招待所，服务的主要的住客就是那些卖淫嫖娼者或者搞婚外恋、一夜情的人，要是查得太严，人家就不敢来了。

“你看到的五楼506房间里死的那个光光的女人，是你们的住户吗？”

“不是，不过我先前好像见她上去过，我有一点印象。”

“说说经过。”

“嗯……好象是十点钟左右吧，准备时间记不清了，来了个女的，因为穿了一身名贵的套装，是粉红色的，很抢眼。我平时喜欢看时装杂志，我看那套装好象是意大利的什么名牌，反正很名贵的。这种人一般是不来我们这种宾馆的，所以我有点奇怪，但没有问，她看了我一眼，就上楼去了。我也没理她。”

“你怎么确定五楼506房间那个死去的女人就是这个人呢？”

“我看见那房间地板上脱下来的套装，和先前上去的那个女人的很像，所以估计是，但我没敢看那死人的脸，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

“既然这死了的男人和女人都不是你们招待所的住户，那他们怎么进入五楼这房间的？”

“不清楚，五楼506房子没有今天没租出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可能是从别的房间翻过去的吧。——我们房间的门都从来不反锁的，从里面随便可以打开。以前我们就曾经抓到过偷偷翻进来睡觉的人。送到派出所罚了款的呢。”

“翻进去？”刘威出了登记室，来到招待所外面，站在人行道上抬头看。这招待所地处僻静的小巷，夜晚行人很少，路灯相隔很远才有一个，而招待所门口正好在两个路灯之间，所以，黑漆漆的几乎看不清楚楼上的情况。

刘威叫周仕元拿来勘查照明灯打光上去，这才看清楚。

只见楼上每间房外面都有老旧的空调机，窗户是铝窗推拉结构，房间与房间之间只相隔一堵墙，而且，每一层楼窗户外都有一道横亘整个楼层的通道，是用来搁置空调机架子和维修装卸空调机用的，通道比较宽，如果谨慎一点胆大一点，抓着窗户踩这通道爬过空调机，就能到达其他房间。

整栋楼有两个从房顶一直到地面的排水铁管。清河市多雨水，所以楼房都比较注重房顶的排水，固定在墙壁上的铁管，虽然早已经锈迹斑斑，但还是很结实的。身手稍微灵活一点的人，沿着这排水管道就能爬上去到达每一个楼层，并不比爬树困难。

这样看来，不仅整个楼层入住的房客都有可能从外面翻到别的房间，外人也能从排水管爬上去进入房间里。排查范围立即加大了，这让刘威很头痛。

想了想，他将重案中队长江辰和重案中队一组的女探长肖云琦叫到招待所一楼的登记室里，吩咐：“江队带几个人和派出所的兄弟们一起先进行外围调查走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肖探长，等一会你负责调查这服务员孙倩，尽可能搞清楚今晚入住的人，以便开展相应的调查走访。”

江辰和肖云琦答应后，带着人走了。

第12章　灯泡不亮

刘威对周仕元和乔智他们说道：“周主任，你带孙翰先勘查下面这男尸！小乔和黄晓莺带这个女的上楼去辨认一下尸体，看看是不是先前上去的女人，然后勘查楼上的女尸——乔法医？乔智！”

乔智一直站在门口瞧那叫“电视机”的东西，虽然那法医的记忆里有这东西，但乔智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所以有些新奇。刘威叫了他两声，这才反应过来：“啊？”

“看什么呢？叫你和黄晓莺你们两带这服务员上楼去看看那女的是不是先前上楼的女人，然后开始勘查！你先查楼上，苏法医查楼下，查完了交换勘查。行动！”

“是！刘队！”乔智忙提着法医物证勘察箱，和黄晓莺一起，跟着服务员孙倩上楼。

楼道很黑，每一层楼的楼梯口有一盏十五瓦的小灯泡发出昏暗的黄光。整个楼道黑乎乎的。

黄晓莺走在最前面，用勘查照明灯打着光照亮，乔智和孙倩并排走在后面，这孙倩上楼时一对丰乳不停的上下颤动，仿佛要破衣而出一般，尤其是那深深的乳沟，更让人销魂。乔智以前在奥莫大陆一心修炼，哪里见过这种景色，虽然那法医的记忆里有不少艳情回忆，但那都是记忆，哪比得上这真实的景色呢。所以，他盯着这少女深深的乳沟瞧了好几眼。

忽然，他感觉到这女子身体四周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暗元素！

顿时，他想起神鸟温妮说过的，这“地球大陆”的犯罪分子身上会有暗灵元素存在，难道这女子是犯罪分子吗？乔智立即警惕地盯着她上下瞧着。

孙倩见这警察对自己身材着迷，顿时忘了恐惧，恢复了暧昧本性，扑哧一声笑了，有些得意地朝乔智飞了个媚眼，腻声说：“帅哥，你是刑警队的吗？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乔智。”

“哦，嘻嘻，我叫孙倩，是这里的服务员，我明天晚上轮休，有空请我去吃宵夜嘛！”

“啊不，我……我明晚还有事情。”

“哦，没关系，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嘻嘻，你长得好帅哦！还没女朋友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两个妹妹认识一下啊？我的姐妹都很漂亮很懂事的哦！”孙倩说着故意挺了挺高高的胸脯。

乔智毕竟十八岁了，不用那法医的记忆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板着脸，不说她说笑。却更用心地体察着这孙倩身体四周的黑暗元素情况。这是他第一次体会这种通过黑暗元素聚集发现罪犯的感觉，所以有点紧张而又很新奇。

孙倩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有些害怕，不过刚才他看着自己乳房的样子，已经泄漏了他的本来面目，所以也就不怕了，吃吃娇笑着：“乔哥，别紧张，嘻嘻嘻，不过是耍朋友，有什么嘛，派出所的王所长和我们熟得很，我们姐妹最喜欢你们警察了，尤其是你们刑警队的帅哥。姐妹们都说，你们警察那个……好猛好酷的！嘻嘻嘻”

乔智还是没搭理她。

黄晓莺却转过身来，盯着孙倩道：“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把你送扫黄组去！”

孙倩赶紧闭嘴，低着脑袋跟着上楼。

乔智还再不时转身观察孙倩，想看她有什么端倪来，那孙倩却以为乔智对她有意思，偷偷朝他飞媚眼，甚至还伸出香舌暧昧地舔弄着自己的朱唇。

上到五楼，那506房间门口站着两个派出所的干警，都与那法医认识，点头打招呼道：“乔法医，小黄，你们来了！”

乔智点点头，来到门口。开始准备勘查工作。

他已经承继了那死去的法医大脑的所有记忆，当然包括法医勘察方面的知识，所以，他根据这些知识开始了勘查，先打开法医物证勘察箱，取出乳胶手套戴上，伸手去开门边的吊灯开关，吧嗒了几下灯却没有亮。

乔智转身对孙倩道：“你们这什么破旅馆，连电灯都是坏的。”

孙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先前我上楼开灯也没亮，这楼房是好多年的老古董了，线路经常出点小问题的。要不我去拿个灯泡来换上？”

一旁的黄晓莺板着脸道：“不用了！”拿出勘查照明灯递给一个警察：“师兄，帮帮忙照亮。”取出物证号牌，小心进屋，放置在屋里各处可疑痕迹位置，然后拿起脖子上的照相机，喀嚓喀嚓开始拍照起来。

黄晓莺是他们刑科所的DNA法医，孙翰是物证法医，都不是专职刑事照相员，由于科里编制少人手不够，没有设专职刑事照相员，所以局里便选派她和孙翰两人去刑警学院进修了几个月的刑事照相，遇到现场勘查，都是他们俩兼职照相和摄像。

在黄晓莺拍照的时候，乔智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在勘查照明灯的照耀下，还有黄晓莺数码照相机闪光灯的闪烁下，房间里的情况还是看得很清楚的。这房间是个单人间，进门左边是窄窄的卫生间，散发着一股铁锈味道。房间里的正中放着一张大床，被子凌乱，赤裸的年轻女子的死尸仰面躺在床上，地毯比较陈旧，但还算干净，散落着几件女子的粉红色的衣服。临街的窗户大开着。

等黄晓莺等整体照相完毕后，乔智这才进屋，转身对孙倩说：“你跟着我走，别乱走，当心破坏地上的痕迹！”

黄晓莺有些奇怪地瞅了乔智一眼，像是在问乔智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你今天怎么按规矩来了？”

记忆告诉乔智，他附身的那法医以前勘察现场都是马马虎虎的，所以黄晓莺很看不惯他。这一次自己按部就班进行，反倒让这黄晓莺感到奇怪了，便笑道：“怎么？这样不好么？”

“好！当然好了，你要早能这样好好干，我们也不会连带被队长骂了！”

那是自然，勘查工作是整体工作，其中一环出现问题，会影响整个勘查效果，更将直接影响到案件的侦破。乔智以前出勘现场，马虎不负责，时常出错。而队长一骂就是将整个刑科所一起骂，大家跟着乔智倒霉。所以对他怨气也不少。

乔智现在可不一样，案件侦破关系到他的暗灵魔法力增长的问题，事关切身利益，当然不能马虎从事了。乔智对黄晓莺怪模怪样深深一礼，学着京剧拿腔拿调说道：“黄美女，以前都是哥哥我的不对，哥哥这厢赔罪了～！”

乔智说完，忽觉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油嘴滑舌，想想应该是那法医的记忆在作怪，那法医就是嘴甜会讨女孩子喜欢，所以尽管是法医，却还是先后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最后还跟漂亮的女工宋韵霞同居了。两人的记忆融合之后，乔智会不由自主受到那法医意识的一些影响。

黄晓莺丝毫不为所动，连笑都不笑，冷冷道：“你那一套找你那些妹妹们使去！”

乔智不敢再逗她，尴尬地干笑两声，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痕迹，来到床边瞧了瞧床上的女尸，问孙倩：“你看看，是不是你先前看见上楼来的那女子？”

孙倩害怕地站得远远的瞟了一眼，点点头。

黄晓莺凶巴巴叫道：“喂！让你仔细辨认，你隔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楚？靠近点，到床边来仔细看清楚！人命关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孙倩对这女警有些害怕，急忙上前几步，大着胆子仔细看了看床上尸体那张惨白的脸蛋，又瞧了瞧床边地上凌乱的粉红色高档套裙，点头道：“是，是先前上来的那个女人！”

乔智一直在琢磨孙倩身上那黑暗元素聚集的原因，孙倩那模样十有八九是卖淫女，那黑暗元素聚集难道是因为她涉嫌卖淫？不对，脑海里的记忆让他知道，卖淫在“地球大陆”中国，只是违法行为，还不够成犯罪，而金丝雀温妮说了，黑暗元素聚集者，说明是实施了犯罪的人，那就说明不是因为卖淫，而是别的犯罪。他问孙倩道：“这两个人死的时候，你真的在楼下看电视吗？”

孙倩瞪大了眼睛：“当然了！那个男的摔下楼，咚的一声震得我都跳了一下呢，我跑出去的时候，隔壁商店的老李也跟着出来了，还有他老婆，还有其他商店的人，要不你等一回可以问他们啊！”

“我会问的！”乔智冷声说，对门口派出所干警道：“师兄，麻烦你带她下去，交给下面的重案中队一组肖云琦肖探长，她要问些事情，顺便做一下辨认笔录。”

孙倩跟着那干警走了，虽然乔智态度冷淡，可这孙倩似乎并不在意，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乔智一个媚眼。乔智假装没看见。他来这地球大陆可是为了修炼提高暗灵魔法力，不是泡妹妹来的。这里的妹妹又带不回奥莫大陆，泡了也白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