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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外显之像，明显依照封林晩真实的样貌而凝聚，身形魁梧而又巨大，双手操蛇，脚踩黄龙，身披鳞羽，顶天立地，仿佛擎天之柱，贯穿天地。
　　苦刑谷外，看到这一幕的浮山圣地高人，则气的几乎吐血。
　　“巫修！定是巫修，竟然偷入苦刑谷修炼，闹出这么大的风波，真当我浮山无人耶？”
　　仙道修士确实不喜浊气，但若说碰到浊气，就束手无策，那就是天大的滑稽了。
　　若真如此，岂不是一般修士遇到巫修，就直接坐以待毙？
　　很快就有好几个灵台境的大修士，身披灵甲，将自己锁在一个小范围的空间中，隔绝外界的浊气侵蚀，然后纷纷一头扎进了苦刑谷中。
　　就在这些大修士靠近苦刑谷风暴的中央，快要顺着痕迹，找到封林晩的时候。
　　那顶天立地的巨人忽然一声咆哮，发出可怕的怒吼之声。
　　双手虚握，却仿佛拔起了巨峰，然后用力朝下摔砸。
　　灵台修士们抬头仰望之时，正巧看见那巨峰坍塌之景，顿觉双手冰凉，浑身战栗。
　　轰！
　　风暴散尽，灵台大修士们纷纷环顾，眼中都带着明显的不解之色。
　　那明显仿佛断山破峰的一击，怎么会这么……无力？
　　他们撑起的防护，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再无反应，实在是与那巨大的光影效果不服，像是个幌子。
　　“不好！我们被骗了，那人可能已经逃了。”其中一个大修士自行脑补后，惊声叫道。
　　其余多数则亦觉得有理，拉响警报，通告全派上下，警惕追捕，莫要放过任何形迹可疑之辈。
　　风暴散尽，许多刑堂弟子，也在刑堂长老的带领下冲入苦刑谷，开始一一排查谷中的弟子，可有可疑之辈。
　　封林晩……安然无恙的通过了检测。
　　他浑身上下贯通的是充沛的真气，是确确实实的仙道弟子，断然不会与巫修产生任何的联系。
　　盘王大世界即便是再丰富多彩，也最多只有一些办法，能让人兼修仙道和巫道，而不可能有仙道真气彻底吞下巫修巫气这种概念。
　　或许魔道之中，有这种功法。
　　但是那种吞噬，属于粉碎了其它力量的特性，将之转换成了纯粹的魔道真元，又与封林晩这种保留特性的融合完全不同。
　　一场风波，余韵不浅。
　　但其实，当封林晩收功之后，借着那一摔的余波，崩塌了整个山洞后，便与他再无瓜葛。
　　整件事他也只会烂在肚子里，连白小甜都不会告诉。
　　没有疑问，封林晩得了新的神通。
　　不过，他的心情很复杂。
　　神通依旧本身无名，而封林晩将之命名为“力拔山兮”。
　　可能因为封林晩的巫修之道，学自皛岩大巫。
　　而皛岩大巫的巫修一道偏向于土系，他本身甚至化作了一座巨峰，堵在了山峦之间，失去了自由。
　　所以当封林晩凝结庞大的巫力，化为神通之时，一切自行演变，化作了那惊天动地的一摔。
　　当封林晩开启神通的一刹那，他双手拔摔，便仿佛有拔山断峰之力。
　　简单的说，这属于一瞬间的暴击伤害，而且……是绝强的近战技能。
　　这一摔的力道，他可以用拳法、掌法甚至剑法、刀法、枪法来加持演绎，偏偏……无法远程操控。因为这样强大的力量，一旦超过一定的距离范围，就会失控。
　　而失控的力量，就不属于自己。
　　“魔防金身，拔山之力……呵呵！我对这个世界的修炼之道，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封林晩心情莫名复杂，不知道究竟是该为得到一门强烈的攻伐神通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的梦想越来越遥远感到悲哀。
　　撇开那点小情绪，其实……拔山之力正好补充了魔防金身的短板。
　　二者一攻一防，可以肯定，但凡是脆皮一点的法爷类型对手，碰到了封林晩，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这是往‘护法’这条路上，狂奔不止了啊！”封林晩忽然有所感觉，人已忧伤。
　　经过封林晩的鲸吞，苦刑谷内的浊气大减，周围的灵气蔓延进来，稍稍改变了苦刑谷的环境，虽然没有将此地变得灵秀葱郁，却也渐渐显得与惩罚弟子的苦罚之地不像。
　　一番审核后，封林晩被以过错不大，留待勘查的名义，重新发配回了孤霞殿。
　　而封林晩的“劫满归来”，在一些孤霞殿弟子的眼里，那也是走了狗屎运。
　　夜露正浓，寒霜扑面，明月皎皎，银波粼粼。
　　蹁跹的仙子，踏着横波，涉水而来，那沾的几许露意，稍稍侵染着她那不设防的裙角，则显得她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弟子见过上人！”封林晩的态度依旧恭敬。
　　而靖仇上人则是上下打量着封林晩，忽然道：“想不到，你在苦刑谷那种地方，修为还能有所精进，倒是令人意外。”
　　封林晩心中微微一惊。
　　苦刑谷的那番变化，按道理是查不到他身上。但是他也有一个难以说过去的破绽，那就是在苦刑谷那等地方，他的修为竟然不退反进，这不合理……哪怕是用嗑药作为理由，也太牵强了。
　　绝大多数的丹药，起到的作用不过是调动身体，更匹配天地之间的某种灵气波动，以丹药为中心，形成漩涡更加方便快捷的为吞服丹药者吸收、过滤并且打磨灵气，炼化成真元、真气而已。
　　它们本身蕴含的能量虽强，却毕竟不是强压缩的能量结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提供太多的单纯能量。


第198章　上人请上位
　　“让上人见笑了，弟子也有些家底，收藏了不少晶髓呢！”封林晩找了个理由。
　　这个世界特有的晶髓，本质上就是高纯度的能量结晶。
　　有人喜欢修炼的时候，用晶髓辅助。
　　确实可以达到提高修行效率的作用。
　　靖仇上人看了封林晩一眼，也不知是否相信，而是煞有其事地说道：“晶髓虽好，不可多用，晶髓的能量里，也有可能残留着一些远古神魔残余未尽的杂念，如果不小心被侵染，可不是小事。”
　　靖仇上人这话可不是在吓唬封林晩，而是真有其事，而且发生过很多次。
　　最有名的一次，就是四千多年前的卫侠之乱，也就是有那么一个叫“卫侠”的修士，因为使用晶髓不当，被一位远古的魔神附体，在他身上重生，然后引发了整个修真界的巨大动乱。八大圣地之一的天炎圣地，就因为卫侠之乱，封山闭门千年，这才缓过气来。
　　当然晶髓作为盘王大世界修行界的硬通货，当然不止有直接吸收利用这一种用法。用来作为炼制丹药、法宝时的燃料，助长灵炎，炼制出更高品质的丹药或者法宝，以及制作符咒等等，也都是晶髓的一般普遍用法。
　　转回正题，封林晩知道靖仇上人会主动来见他，定然不只是为了刺探他的秘密。
　　不过，有些话，靖仇上人虽然来了，却可能拉不下脸来主动说。这方面，需要封林晩主动点去引导。
　　所以封林晩很有眼色的抛砖引玉道：“不知上人近来管理孤霞殿，可顺手了些？”
　　听到此言，靖仇上人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笑意。
　　“确实方便不少。”
　　班主任的惯例手段就是一边树榜样，一边抓典型。
　　靖仇上人虽然还没有树立让众弟子学习的榜样，但是抓了“慕容诚”这个典型，进行了处理，确实起到了相对的震慑作用。孤霞殿的风气，也相比起过往好上了许多，在醉阳峰的诸殿中，也算是排的上号了。
　　封林晩点点头道：“恩威并重，方能令弟子们心悦诚服。上人不妨近日，寻一批听话好控制的，给点好处，再挑几个嘴皮子利索的，暗示一二。如此孤霞殿上下，暂时可谓上下一心了。”
　　封林晩这话本不说也无碍。
　　靖仇上人虽然处理起孤霞殿上下的政务显得生疏，但是智商没问题，不至于这点小事，还要封林晩提醒。
　　不过是个话引子而已。
　　又闲聊了两句，靖仇上人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慕容诚！你上次说，让我争取脉主之位，此话……可是当真？”
　　封林晩眼眸一亮，心脏稍稍跳快了一拍。
　　假如靖仇上人能上位，成为醉阳峰的脉主……即便只是下人脉主候选，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大有好处。
　　“上人！脉主之位，自有圣主以及诸位脉主、长老们定夺，又岂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弟子所能决定的？”封林晩这话说的大有巧妙，看似在退，实则在进。
　　靖仇上人只是问他，是否有可能性。
　　这句话并不具备任何的说服力，更像是一种倾诉。
　　就好像，一个人向朋友讨论，最近魔都的房价又涨了，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买房。这句话本身其实不包含真的疑问，这个人也没打算让朋友为自己做决定，更没有指望朋友能够替他解决问题。
　　而封林晩的回答，看似否定的答案。
　　却偷偷的将问题的性质进行了颠倒。
　　变相的进行了上升一个层次的答复：“我不能替脉主、圣主、长老们做决定，谁是下一任的醉阳峰脉主，但是……我依旧有能力参与进来，并不置身事外。”
　　有很多事情，单单只是一个“参与能力”，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靖仇上人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封林晩的这点语言心机，只是忽然觉得，封林晩好像变得更可靠了一些。
　　“这自然不是你能决定的，不过……饮海真人的旧伤再次复发，元神之伤怕是难以痊愈，准备坐入死关，以求突破，向死求生。最多不过半年，就会定下下一任脉主，我虽近来将孤霞殿经营的有声有色，但是距离下一任脉主的资格，还差了许多。”靖仇上人继续向封林晩倾诉着，或许也抱着某种她自己都并不信任的期待。
　　靖仇上人说的饮海真人，就是现任的醉阳峰脉主。
　　关于这位饮海真人为何重伤未愈，急于突破，封林晩一无所知。
　　但是他却明白，靖仇上人是有心往上进一步，成为一脉之主的，虽然貌似……希望不大。
　　“弟子想问上人一句，上人的修为，可堪一拼？”封林晩问的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浮山圣地不是草台班子，门中九脉，除了第九脉……也就是隐脉，如今的脉主自然是继承了浮生九式的白小甜之外，其余八脉脉主，即便不是真仙强者，那也是灵台巅峰，距离渡劫斩道只有一步之遥的半仙。
　　假如靖仇上人的修为只有灵台初期或者中期，那么她继承脉主之位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除非矮子里挑高个子，整个醉阳峰都不堪造就。
　　不过就封林晩的了解，醉阳峰并不没落，虽然脉主因为重伤未愈，常年不见踪影，但是醉阳峰的实力在浮山圣地内却并不垫底，甚至处于中游。
　　靖仇上人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自傲：“偶有突破，已寻得斩道之机，只待心中郁结解开，便能褪去凡胎。”
　　封林晩身形微微一震。
　　盘王大世界的仙道修士，在灵台巅峰之后，会孕育自身之道，待到时机成熟，斩开大道，融汇于天地，引来天劫，渡劫飞升，便可化为真仙。
　　靖仇上人此言的意思无外乎是，她不仅是灵台巅峰修士，更触摸到了一丝成仙的契机，距离成仙或许近或许远，但是称之一声“半仙”，则完全不无不可。
　　“再问上人一句，这醉阳峰上下，能与上人相争者，又有几人？”封林晩又问，却不知不觉掌握了谈话的节奏，虽然靖仇上人的修为远高于他。
　　靖仇上人却没有多少察觉，而是坦言道：“饮江上人乃是饮海真人的同门师弟，而且境界与我仿佛，最有可能下一任脉主便是他。其次便是观澜殿的白镜上人，碧蔚阁的洞雪上人，以及饮海真人的大弟子李摇风。至于我……人脉、声望、基础都不够，虽然修为不弱于人，但是其它方面差之甚远，可能并不在考察之列。”
　　说到后来，就连靖仇上人，也面含苦涩。


第199章　贯穿
　　“声望和基础，都是虚的，只要你成为了脉主，这一切自然会依附过来。现在最先首要的问题是……人脉！”封林晩一瞬间就抓住了重点。
　　争权夺利不是做明星当公众人物。
　　包公名望再高，也没真正在皇帝那挂号，当过实质上的执宰。
　　秦桧声名狼藉，却也权倾朝野，寿终正寝。
　　所以，正在决定靖仇上人能不能上位当脉主的，不是那些底层的、基层的弟子、外门执事等等，而是手握大权的圣主以及诸脉脉主。
　　当然了，有时候遇到那些喜欢倾听下面群众声音的“领导”，基层的声音还是有一定重要性的。
　　不过……这相当于碰运气。
　　何况，靖仇上人虽然也没什么亲切待人，栽培后辈弟子的好名声，却也因为其容貌冠绝整个浮山圣地，有不少的仰慕者。
　　颜值……自带流量！就是这么不讲理。
　　“而要想获得来自圣主和诸位脉主的支持，上人……可得想办法，替他们解决一个大麻烦才是。这个麻烦，必须是上人您有资格插手，但是偏偏却让圣主还有诸多脉主都头疼的麻烦。”封林晩诱导性地说道。
　　要不是以他的身份，并不够格知道白小甜的事情，他都差点明说了。
　　不错！
　　封林晩这是要渐渐的将两件事……不！是三件，甚至是四件事合并起来处理。
　　就像前面封林晩所说的，如果一个行动，最终只是为了一个目标，那么这个行动就可以说是失败的。因为你在浪费时间，所谓的专注，指的是最终的方向，而不是行走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所作所为。
　　现实不是童话故事，在你努力前进的过程中，总会有数不清的恶人如小鬼，纠缠着你，拉扯你的后腿。哪怕这么做，有时候其实对他们而言，完全没有好处。如果你的目的太过单一，那么稍稍一点挫折，就足够让你的前期努力功亏一篑，然后一败涂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借由靖仇上人的手，插手白小甜的事情，解决白小甜的麻烦，这是封林晩的第一个目的，也是最表面，浅显的目的。
　　随后靖仇上人借此上位，成为醉阳峰的脉主，封林晩便可趁机加深与靖仇上人的联系，不仅宣扬自己的名，更能由此借势，获得大量实质性的好处，这是稍微隐性的目的。
　　如若靖仇上人上位失败，定然就会因为与新脉主争锋，而受到排挤。这个时候，封林晩作为靖仇上人铁杆的支持者，与她同舟共济，很容易就能发展出一些升华后的革命友谊。
　　而一旦他与靖仇上人这位美冠浮山圣地的灵台大修士，有了某些绯闻传扬，他依旧可以快速成为一个“另类传奇”，变相的达到扬名的目的，依旧能解锁人物技能。
　　总而言之……就是不做亏本生意。
　　封林晩的心理活动，靖仇上人并不知晓。
　　假如她懂得他心通一类的神通，倾听到了封林晩的心声，定然会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
　　不过此时，靖仇上人单纯的，为封林晩抛出的问题苦恼。
　　在封林晩的话音落下之时，她就已经想到了，真正令圣主和诸位脉主们头疼的问题是什么了。
　　那毫无疑问，就是疑似浮山老祖转世，第九脉传承者白小甜。
　　当然，现在也不仅仅是白小甜的问题，也是苍竹子的问题。
　　对于浮山圣地的高层而言，白小甜在浮山禁地内生死不知，而苍竹子被关在罪人渊生不如死。
　　无论他们谁是浮山老祖转世……又或者干脆谁都不是，甚至浮山老祖根本没有转世一说，完全就是历史给他们开的一个大大的玩笑。
　　有一点始终不能忽略。
　　浮生九式，是浮山派传言中最为强大的绝学。
　　谁都想独吞，却又谁都没有这个名义和绝对的实力，将其他人压下。
　　浮山圣主，应该算是最名正言顺，也最具实力的。正因为如此，他被其他脉主们死死掣肘，反而越发施展不开手脚。
　　对白小甜和苍竹子如此“莫名其妙”的处理，未尝不是多方争斗后，相互妥协的结果。
　　靖仇上人首先苦恼的是，是不是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封林晩。
　　现在封林晩不知不觉，在她的心中，定位已经从原本可有可无的弟子，慢慢转变成了比较重要的智囊。
　　她若是一心修行，无欲无求，那倒也罢了。
　　但是单看她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号，就知道她绝不是无欲无求之辈。
　　“上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此时您有心争锋的念头尚未为人所知，继续与世无争，做一个单纯的孤霞殿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封林晩看穿了靖仇上人的挣扎，于是“好心”出言提醒道。
　　靖仇上人却受了刺激，明艳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挣扎之色，最终下定决心道：“今日我有一事相告，关乎我圣地隐秘，需当你立下心魔大誓，不可透露一丝一毫，你可愿听？”
　　封林晩立刻竖起三根手指道：“我慕容诚以心魔发誓，今日靖仇上人所言每一句，每一个字，弟子都绝不会向这天地间存在的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