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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封林晩干笑道：“我是有多想不开，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睡别人孙女？”
　　“虽然……这件事，充满了古怪。”
　　说着封林晩突然皱眉了。
　　眼神深邃的看向远方。
　　遥远之处，那个封林晩此时的梦中人，终于掘开了一处遗迹。
　　在他的指挥下，一些古怪的，宛如蠕动黑色液体一般的东西，被挖掘了出来。
　　再然后，就像一张优美的画卷上，被泼洒上了一层墨。
　　原本只有斑斓色彩，而没有黑暗的云萝界，突然……天黑了！
　　连璀璨的星光，也都消失在了那原本应该流光溢彩的天幕之上。
　　李知殊看着封林晩此时的脸色，忽然指着封林晩道：“原来是这样！你一直带着我们说话，故意与我们斗心机，其实都只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你知道我和你的争锋，姜玥会偷听。你也知道我会在意费北冥与姜玥，你利用了我们的关系，真正的做了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你才是最狡猾的那个人！”


第408章　谁是最狡猾的人
　　封林晩是最狡猾的人吗？
　　他认为不是！
　　他并不比李知殊更聪明多少。
　　区别在于，李知殊是温室里的花朵，她虽然聪明，却不知人心的险恶。
　　她更没有封林晩那么高的视野，可以看到更多原本看不到的地方。
　　但是封林晩的对手，一直以来，也并不是李知殊。
　　或许刚开始是的。
　　但是打从他进入这个世界，打从他开始打蜃龙珠的主意，那就不是了。
　　能够死后，凭借身躯，还演化一方世界的蜃龙，绝不弱小。
　　而他留下的龙族，也绝对是一件值得大多数修行者，都在意的宝物。
　　至少……八级，不应该是那个不在意的分水岭。
　　所以，为什么羿忘道人要将蜃龙珠留在云萝界？
　　答案很清晰了，因为不是他不想拿走，而是他根本就拿不走。
　　因为蜃龙珠或许不在云萝界，而在真正的蜃界。
　　云萝界不等于蜃界，它只是蜃界的一部分。
　　而有一个八级作为对手，封林晩理所应当是没有胜算的。
　　那他还挣扎个什么？
　　说破天，封林晩现在也不过是四级而已，四级和八级，说起来像是只差了四个级别。
　　但是修行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
　　修仙体系中，四级是元婴，五级是元神，六级就是真仙，七级是金仙，八级就是大罗金仙。
　　这样一对比，是不是立体直观了很多？
　　一个元婴和一个大罗金仙，相差之大，简直难以计数。
　　但是谁让这个羿忘道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将云萝界捐给了军校呢？
　　依照道理，这个世界，就是军校的自留地。
　　能够进来探险的，也只能是军校的学生。
　　管你什么八级不八级，不准进就是不准进，敢进来就做好准备被军校剁爪子。
　　这就是封林晩敢冒险一搏的底气。
　　有军校在身后做靠山，还不敢赌一把，怂成那样，还弄个球。
　　“还是老奸巨猾啊！我以为我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仅瞒住了李知殊还有姜玥，连羿忘道人也瞒住了。没曾想，还是被他利用了。现在他在暗处推波助澜，直接要将整个云萝界变成蜃界，蜃龙珠一旦出世，情况就会变成一种十分直观的对战、对耗模式。”封林晩叹了口气。
　　羿忘道人确实不能插手，但是他却可以通过操控姜玥，来得到蜃龙珠。
　　姜玥是他的血亲，这世上有太多的手段，可以通过血脉的关系，进行某种程度的影响和控制了。
　　封林晩还在深思。
　　却突然发现，自己和李知殊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了一片密林当中。
　　密林当中浓雾渐起，夜幕下那残余的斑斓色彩，也都尽数在密林中退散。
　　李知殊不知何时，已经从封林晩的身边消失，二人在密林中相互失去了方向。
　　试图用小队契约联系，得到的却全都是一些杂音和混乱的讯号。
　　封林晩明白，他们的小队契约，虽然来自契约之主，契约之主的力量不容轻易蒙蔽。但是那背后施展手段的存在，他也用不着蒙蔽，只需要挑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将发生在不同时间段的讯号联系混杂在一起，就足以达到最简单，也最直接有效的干扰。
　　黑暗中，一点灯火在远处若隐若现。
　　就仿佛有一只不明所以的猛兽，匍匐在这浓雾与黑暗里，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封林晩朝着那灯火走去。
　　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处坐落在小湖畔的草亭。
　　亭子里，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正坐在湖边发呆。
　　她的容貌自然是绝世无双的，而她的气质，也犹如天边最绚烂的彩虹一般，既梦幻而又耀眼。
　　但是封林晩看的却不是她。
　　她此刻虽然美丽，却犹如一个木偶。
　　封林晩看的是湖面上，起伏隐现的一条巨大的活物。
　　从那时而显露的鳞爪来看，那极有可能是一条龙。
　　一条真正的蜃龙。
　　“龙珠有灵……或者说蜃龙未死。”封林晩忽有所感。
　　既然如此，那等于整件事，对他封林晩而言，已经毫无益处。他之前的那些建设和推论，都应该推倒重来。最狡猾的或许不是人，而是一条龙。
　　所以毫不迟疑，压制、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封林晩依照本能，就要穿梭时空，从这个世界跳跃出去。
　　至于费北冥，至于李知殊，封林晩相信，他们也一定也有各自的手段，摆脱眼前的困境。
　　“既然已经来了，何必着急要走？我虽然不能给你蜃龙珠，但是依旧可以传授你一篇《蜃龙经》，你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关于梦境，关于现实，关于真实与虚幻的参照物，一本经书比一颗龙珠，对你而言孰轻孰重？”那湖畔的女子开口了，她一下子鲜活起来，就像是真正的活着的生灵，高贵、美丽并且强大。
　　封林晩站定了身子，果真没有着急离开。
　　“云萝仙子？”封林晩问道。
　　紧接着不等得到确认，便又说道：“没想到，云萝界的第一强者，羿忘真人的后宫佳人，却是一条蜃龙梦中的一个影子。”
　　以封林晩的境界，自然看不穿来自一位强大蜃龙的手段。
　　但是在这种涉及强烈唯心的梦境能力上，封林晩勉强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何况，封林晩虽然把握不足，但是这不妨碍他大胆的假设和猜测。
　　猜对了固然可喜。
　　猜错了……却也无妨。
　　左右不过是有点丢脸罢了！
　　有时候丢脸要比丢命强。
　　“三万年前，我遇到了虚鲲一族的强者，与之争锋，一着不慎，被其偷袭，生机耗尽。唯有散去肉身，化作出入虚实的蜃界，成为界中孤魂，苟延残喘。数百年前，羿忘真人到此一游，我看出此人实力强大，资源丰厚，便梦出云萝，委身于他，借助他的资源，修复自身，悄悄暗渡。”
　　“随后又说服他，将云萝界捐给军校，想要因此摆脱羿忘道人。”
　　“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的痴情，竟然锲而不舍，费尽心机追逐至此。因为你的缘故，如今云萝界已散，云萝仙子即将化作泡影消失，我的梦醒了，云萝也就该消失了。”云萝仙子虽然口中在说话，用的却是一个第三者的语气。
　　而封林晩不管这些。
　　他只是知道，自己被威胁了！
　　被一个早该在三万年前，就死掉的老家伙，给当面威胁了。
　　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要不是不帮他脱困，摆脱羿忘道人的纠缠，就等着独自面对羿忘道人的报复？
　　“嘿！我这暴脾气！当我不会翻脸是吧！”


第409章　大家都得讲道理（上）
　　“吓我？恐吓我？”封林晩扬声冷笑。
　　“我封林晩是吓大的？”
　　“你既然曾经以云萝仙子的身份活动，就应该知道，我们星河时代的强大。那种强大，你害怕吗？恐惧吗？甚至感到无能为力吗？”封林晩直接一招反客为主，确实他的实力远不如蜃龙，哪怕这条蜃龙已经死了一半，苟延残喘。
　　但是他的背后，有着的是一个强大的文明为依仗。
　　这就像晚清时期的洋人，哪怕这个洋人，在本国只是个三流的瘪三角色，也敢在对着一些辫子官指手画脚，大放厥词。
　　毁灭一个个体容易，但是却要冒着承担来自强大文明讨伐的危险。
　　“这里是异界，但是更是我们星河军校统管的异界。羿忘真人再强，对于军校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军校的规矩岂容他轻易触犯？我今天便是这么走了，他也断不能因此寻衅我，否则就是挑衅整个军校，挑衅军部。”其实这些话，封林晩说的是亏心的。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羿忘真人但凡是长了点脑子，都不会摆明车马的来找封林晩的麻烦。
　　只要不明着出手，暗地里搞点小手段，军校和军部没有切实的证据，没有被打脸，难不成还真为了封林晩，与一个八级翻脸死磕？
　　只是此时，却被封林晩拿住了话茬，那蜃龙本就心中忌惮星河时代的强大，被封林晩这么一说，却又觉得很有道理，他打算拿羿忘道人吓住封林晩，迫使封林晩帮他解决一些麻烦，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蜃龙珠！蜃龙珠也可以给你，我只需要你帮我演一场戏，让我好脱身离开。”蜃龙操控着云萝仙子说道。
　　“嗯？”封林晩强词夺理，本来只是想要获得某种程度上的主动，说穿了……也就是争一口气，至于交易嘛！那当然是要继续的！《蜃龙经》对他一定有很大的帮助，这一点毋庸置疑，封林晩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封林晩没有想到的是，蜃龙不仅妥协了，而且拿出了更大的诚意。
　　“你把蜃龙珠给我，你打算怎么办？”封林晩有些弄不懂蜃龙的意图了。
　　蜃龙说道：“一如你所言，星河时代的强大实在令人羡慕，我也一直想要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原生种……我只怕是不成了，不舍了记忆，只余下真灵顺大宇宙规则而转世，无论我怎么夺舍、重生，都成不了原生种，通过不了十约的检测。但是，我可以转世为人龙混血，天生拥有你们星河联邦的户籍，从此受联邦法律的保护，隐匿起来，不再为羿忘道人窥探，也能借助星河时代的强大，重新开始，再塑辉煌。”
　　“蜃龙珠我本想带着转世，留点念想。不过……此物也有可能招来祸患，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将它留给你当做报酬之一，也不无不可。”
　　蜃龙显然已经放低了姿态，说话也更加的客气。
　　那湖面上，若隐若现的龙躯浮现起来。
　　而那云萝仙子则犹如泄了气的娃娃似的，突然委顿下来。
　　封林晩想了想，然后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蜃龙回答道：“很简单！我等会将散尽一身的龙力，掀起整个世界的大变幻，到那时气机混乱，推演之术将会受到最大程度的干扰。而你，就要协助我，打通许多通往不同世界的通道，用你那种神奇的入梦法子，与我一起施法，将无数的影子，投射向诸天不同的世界。”
　　“你想要用这种方式，转移羿忘道人的目标，让他无法分辨，哪一个是你？”封林晩问道。
　　蜃龙道：“这是最好的办法，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我只能坐困愁城。”
　　封林晩想了想，点头道：“好！你准备一下，好了叫我一声。”
　　蜃龙道：“用不着再多准备，迟则生变，我们这就开始。”
　　说罢之后，竟将一枚明珠直接送往封林晩怀中。
　　“我们蜃龙本是梦境生物，我们的龙珠自然也就介于虚实之间，你怀里的那明珠，只是我临时转换出来的实体，里面储存有《蜃龙经》，等到我成功脱壳离开，真正的蜃龙珠自然会出现在你的梦境之中，帮助你稳固梦境，堪破虚实。”蜃龙说道。
　　封林晩拿起龙珠，先将龙珠内的《蜃龙经》记录下来。
　　既然缺乏信任基础，那么最起码的好处，要先拿到手再说。
　　即便只是粗略一览，封林晩也很确定，这《蜃龙经》对他很有启发，甚至能与醉阳峰的真功，产生某种程度上的联动。
　　二者齐聚，可以将封林晩的“梦中种道”开发的更加彻底，更加深入。
　　同时也为封林晩的凝聚元神，提供更多的助力。
　　随着蜃龙在湖泊中翻腾，整个湖面都泛起了一阵阵的云雾。
　　云雾蒸腾，几乎刹那之间，就已经弥漫了整个世界。
　　一瞬间，整个真实的世界，变得虚幻起来。
　　所有云雾里的生灵、植物，乃至山川、湖海，都开始被扭曲，变成各种不同的幻象。
　　而黑白的交替，星辰的骤变，也剧烈无比。
　　世界如虚幻般变幻，但是影响的却是真实。
　　用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心灵的强大，干涉了全部的物质。
　　就仿佛是唯心的全面胜利。
　　这又是一个极端。
　　封林晩忽然懂了，为什么《蜃龙经》对他会十分的重要。
　　他的梦中种道，得于唯物的极致，产生的唯心效应。而蜃龙的力量，推动到了极致时，这种极致的唯心，反而产生了真实的物质。
　　唯物和唯心，两个不同看待宇宙，看待万物的点。
　　在某一处，是重叠的。
　　就如同宇宙的呼吸，万物的呼吸。
　　一呼一吸，一阴一阳，才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也是宇宙的循环。
　　“宇宙间的道理，从来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一正一反，相互循环的。就如同一个圆，圆才是完美，而直线看似没有尽头，实则通往的却是虚妄。”封林晩想到了院长王爱国的讲课，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
　　下一刻，思绪跳动，催动本能。
　　永恒的灯塔，绽放出点亮虚无的辉煌。
　　迷雾中绽放的灯光，照亮了通往异界的曙光。
　　一道道的模糊的概念，通过这些灯光，通向远方。


第410章　大家都得讲道理（下）
　　众多化影中，其中有一道，定然是那蜃龙。
　　但是封林晩根本无法区分，哪一个是他。
　　只能确定，他一定投生在了星河时代，而不是去往了某个异世界。
　　当一切的变幻结束，失去了内核的蜃界，反而陷入了一种宁静。
　　一切都稳定下来。
　　犹如正常的世界一般，日月更替，周天轮转。
　　浓雾渐渐散开，封林晩一抬头，忽然看到了姜玥。
　　此刻的姜玥，表情中带着几许惆怅，眼神中的沧桑，怎么都掩盖不住。
　　“羿忘道人？”封林晩试探的打了个招呼。
　　“是我！”“姜玥”的声音很冷，但是这种冷并不是那种透着刻骨的阴寒。
　　刚刚帮助别人的小妾跑路，转眼就被抓了个正着，封林晩的脸皮再厚，难免也会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强扭的瓜不甜，虽然扭下来就很开心，但是开心是一时的，两个人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何况……您那么多老婆，少一个还能节省点体能不是……”封林晩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总之……尽量说点好听的吧！
　　“姜玥”却道：“你想多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打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在骗我。”
　　“但是我心甘情愿。”
　　“后来她又骗我，让我把云萝界……我们的定情之地捐献给军校，我就知道，她利用完了我，想要离开。”
　　封林晩看着痴情的“姜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很多走后宫召唤流的家伙，都是推土机，讲究的是先得到人，再得到心。但是也并不乏真正的痴情种。
　　他们只是天生多情，却并不是无情或者移情别恋。
　　有很多人，属于那种喜新厌旧，爱上了别人，就对旧的爱人弃之如草履，甚至厌弃如仇敌，恨不得对方死了干净。但是也有那么一小撮，情根深种，虽然见一个爱一个，但是每一个都爱的深刻，爱的热切，爱的刻骨铭心。
　　这个时候，面对好像在缅怀的“姜玥”封林晩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了。
　　“但是我所有都当做没有发现，全都依了她，但是她却还一直都防备着我。”“姜玥”的脸上，那种失魂落魄的表情，丝毫不作伪。
　　封林晩干咳一声道：“那个……有时候缠的太紧，反而会让彼此都难以呼吸。或许……今天放手，是为了来日更好的重逢。你们如果有缘，总会相见的。”
　　放在肚子里，封林晩又补充了一句：“只不过蜃龙尚且罢了，作为梦境生物，可男可女，可人可兽，可谓千变万化，皆在于念从何起。但是一旦转了世，有了后天所定的性别，若是生而为女，倒也罢了，若是为男……”
　　封林晩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姜玥”却笑了，忽然说道：“说的不错！星辰道主与千乘龙女的女儿，对她而言，也是个不错的出处了。我可以等着她长大，然后再将这个世界，炼制成一枚宝珠，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送上门去，向星辰道主和千乘龙女提亲。”
　　……！
　　“卧槽！卧槽……卧槽！”此刻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