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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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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薇屈膝答应道:“婢子遵命!”

    顾伽罗又装作模样的叹息了几句,然后才与齐谨之相携出了正房。

    “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了萱瑞堂,顾伽罗脚下不停,却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齐谨之却明白顾伽罗的疑问,他双目直视前方。眼底不含一丝温度,“一切正如阿罗猜测的那般。她对你用了手段,礼尚往来。我也不会轻饶了她。”

    贺氏已经被活活淹死了,齐谨之胸中的恨意却还没有消。因为还有个主谋。

    “据贺氏招认。早在几个月前,她便与姚希若勾结,暗中对你下了药,这种药甚是诡谲、阴毒,虽能助妇人怀孕,却极容易出现死胎、多胎或是孩子早夭的情况。”

    齐谨之的脸寒冷如冰,他咬牙道:“所以,阿罗,那日即便没有意外,你也极有可能撑不到预产期。”

    顾伽罗猛地顿住脚步,一把抓住齐谨之的双臂,满眼惊恐的颤声问道,“那、那药对孩子们可有什么影响?我们的幸姐儿和福姐儿?”

    齐谨之赶忙摇头,“没有,不幸中的万幸,幸姐儿和福姐儿只是身子虚了些,其它的并没有什么毛病,我已然命人好生检查过了。”

    顾伽罗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发觉双脚瘫软得厉害,自己几乎是挂在了齐谨之的臂弯上。

    “阿罗,小心!”

    齐谨之直接揽住顾伽罗的腰,半抱半扶的将她带到游廊下的横栏坐下,“你放心吧,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而且也命人悉数回敬给了姚希若。有来有往,我齐博衍是个讲究‘公平’的人呢。”

    顾伽罗背靠着柱子,极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好一会儿,她才镇静下来。

    “所以,大爷你也给她下了药,让她同样怀了三胎,然后又在她快要临盆的时候,制造了一个‘意外’,让她的孩儿们胎死腹中?”

    顾伽罗重新梳理了下脉络,慢慢将齐谨之的作为说了一遍。

    齐谨之面沉似水,定定的点头,旋即略带忐忑的问了句:“阿罗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狠?觉得姚希若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顾伽罗的面容有些扭曲,“我与大爷的孩儿就不无辜?最要紧的是,我从未主动害过她,可她却步步紧逼,过去只是针对我,现在居然丧心病狂的想要我们孩儿的命。哼,如今她有如此下场,全都是她应得的!”

    顾伽罗不是圣母,做不来以德报怨,所以,齐谨之如此‘狠辣’的报复手段,她非但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酸爽无比。

    唯一的遗憾,便是她没有亲自参与进来,错失了给儿子报仇的机会。

    不过,等等?

    顾伽罗忽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抬起头,直直的看向齐谨之:“大爷,你知道姚希若的毒计,应该是事发后贺氏的招认,可、可那时姚希若已然怀了身孕,不对,当日给她下药的绝对不是你。”

    齐谨之弯了弯唇角,伸手帮顾伽罗擦去额上的汗珠儿,“我的阿罗还是这般机敏。没错,齐姚氏怀孕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世间有所谓的‘多子丸’。齐姚氏会中招,却是另一个人的功劳。阿罗,你猜猜,是何人动的手?”

    顾伽罗皱眉。

    下人们全都在二十步开外站着,顾伽罗和齐谨之身侧并没有任何人,所以他们说起话来倒也没有太多防备。

    顾伽罗斟酌着回答:“要么是大师,要么就是东齐的那对兄弟。”

    多子丸是传说中的宫中禁药,她还是在铁槛庵的时候,贺氏说漏了嘴,才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药方。

    寻常权贵人家,约莫只有那些上了年纪且身份够高的人才有所耳闻。

    妙真大师不是常人,她自幼在宫廷长大,手中又握有一只神秘的力量,想要知道一些绝密,却也不是难事。

    以妙真大师的身份和权势,想要弄到多子丸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问题来了,在妙真大师眼中,姚希若并不重要,她老人家无缘无故的绝不会主动算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齐勉之,对,一定是他,”顾伽罗肯定的说道,“姚希若一直想找机会与齐勉之和离,可齐勉之却不想放过她,毕竟于现在的东齐而言,姚希若是他们唯一能重返上流社会的阶梯,更是一个有力的助手,他们定会想尽办法将姚希若留在东齐。”

    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想要让她死心塌地的在婆家呆着,没有什么比让她怀孕生子更有用的了。

    齐勉之和姚希若貌合神离,姚希若又受召准备返京,短短的时间里,齐勉之为了确保成功让姚希若怀孕,下药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至于齐勉之从何处知道多子丸,那就更简单了,大家别忘了,东齐还有个活了几十年、深知皇家机密的大长公主呢。

    而至于姚希若吃了多子丸,会不会有什么不适或是意外,就不是齐勉之会关心的了。他与姚希若之间,还有逼死母亲的深受大恨没有清算呢。

    齐勉之只要保证姚希若不死,能生下姓齐的孩子就可以了。其它的,他并不在意。

    顾伽罗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恨姚希若入骨,但站在同时女人的立场上,此刻她竟有一丝同情姚希若:啧啧,被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算计,连亲生骨肉都能拿来做棋子,姚希若这个勉四奶奶做得也真够悲哀的。

    “药不是我下的,但意外却是我命人制造的,这是咱们夫妇给她姚神医的回礼。阿罗,你可满意?”

    齐谨之坐在顾伽罗身边,悄声耳语道。

    顾伽罗用力点头,“满意。”真是不能再满意了,这才是一报还一报呢。

    齐谨之笑了,提到了孩子,他不禁想到了自家的宝贝儿,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这是父亲列出来的几个名字,你瞧瞧。”

    顾伽罗扒着齐谨之的胳膊,扫了眼那名单,脱口问了句:“怎么都是女儿的名字?我们的小三儿呢?”

 第009章 闭门羹

    齐谨之的身体明显的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仿佛没有听到顾伽罗的话,指着名单上最前排的两个名字说道:“阿罗,我觉得德音、德纯这两个名字就很好。”

    顾伽罗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齐谨之兀自说着,“她们这一辈是‘德’字辈,音、纯二字皆取自于诗经。‘彼美孟姜,德音不忘’,‘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你瞧,德音、德纯都是寓意极好的名字,最妙的是,还与辈分相得——”

    吧嗒、吧嗒……

    一颗一颗大大的泪珠掉落在齐谨之展开的名单上。透明的液体落在端方的楷体上,晕开一团团的墨色。

    齐谨之说不下去了,喉间堵得厉害,眼睛也一阵阵的发酸。

    顾伽罗猛地推开齐谨之,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朝沉香院走去。

    “大奶奶~~”

    紫薇等人目瞪口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

    齐谨之用力握紧手里的纸,深深吸了口气,大步朝顾伽罗追去。

    “走吧,记住,回到沉香院后,若非大奶奶和大爷召唤,咱们还是不要擅自进去为好。”

    冯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她叫过紫薇和两个乳母,郑重的叮嘱道。

    “……是!”紫薇答应的有些勉强,她的目光一直追着顾伽罗。

    两个乳母抱紧怀里的襁褓,赶忙点头。

    冯妈妈一挥手,“走,沉香院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你们手脚麻利些,切莫让大奶奶为了这些琐事而心烦。”

    众人纷纷应声,接着,呼啦啦一群人紧跟齐谨之夫妇的步伐,朝沉香院涌去。

    回到阔别三年的宅院,顾伽罗根本没有心思打量、参观。草草丢给冯妈妈一句:“妈妈看着收拾一下就好,我还有话跟大爷说!谁都不要进来!”

    说罢,顾伽罗便直接进了西次间。

    齐谨之还记得女儿,又叮嘱了两个乳母一句:“看好小小姐们。”

    西次间里。房间保持着顾伽罗离开时的模样,房内很是干净,器具摆设一尘不染,显是有人经常打扫。

    临窗大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顾伽罗习惯性的坐了上去。唔。很是柔软,且被褥都是新的,若是细细一闻,估计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只是现在顾伽罗哪里还会关注这些,此刻,她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炕桌上哀哀痛哭着。

    齐谨之走到她的身边,伸出的右手有些颤抖,但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你、都知道了?”

    他就知道。儿子的事儿根本瞒不过顾伽罗太久。

    早在顾伽罗恢复正常的时候,齐谨之就猜到有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顾伽罗没有理他,继续哭着,渐渐恢复苗条的肩膀不住的耸动着。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阿罗,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你太过自责和愧疚,”

    齐谨之目光放空,喃喃自语的说着:“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委屈了德冀——”

    “德冀?这是小三儿的名字?”

    顾伽罗陡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她红着眼睛、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齐谨之用力点头。“父亲取的,父亲说,待日后咱们再有了孩儿,便取名德遥。”

    “翼遥,取自楚辞?‘冀遥遥其左右’,也是极好的两个名字。德冀。冀哥儿……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顾伽罗起初还缓缓的念叨着,但当她说道‘儿子’的时候,声音不禁尖利起来,整个人也有些癫狂的失控。

    齐谨之赶忙圈住她的身子,连声劝着,“阿罗,阿罗,你听我说,那件事真的不怪你,食用了多子丸,大多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冀哥儿,他、他与咱们的缘分浅,所以——”

    “啪!”

    顾伽罗一巴掌抽到了齐谨之的脸上,不疼,却足以打断他的话。

    顾伽罗的情绪已经失控,一双凤眸中满是怒火,她凄厉的喊道:“你还说?!你凭什么不让我知道?凭什么瞒着我?凭什么?!”

    齐谨之的头被打歪到一边,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打他的脸。小时候,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事,父母惩戒,也多是打手板、打板子,却从未往脸上招呼。

    若是换做旁人,齐谨之早就反手打回去了。

    但对上顾伽罗几欲疯癫的模样,他只是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箍住顾伽罗的肩膀:“阿罗,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不好?”

    冷静?她为什么要冷静?她好好一个儿子,还没有生出来就死了,她连儿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儿子就这么没了,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她、她如何能冷得下来?

    顾伽罗拼命挣扎着,齐谨之却死死抱着不放。

    她胸中的怒意更加炽烈,举起两个拳头,翻身用力捶着齐谨之的胸膛。

    齐谨之一边抱紧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罗,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但冀哥儿去了,他、他还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去了……我好好的将他带回了京城,葬在了祖父和祖母身边。你放心,有长辈们看护着,他、他在那边定不会受欺负、受委屈。阿罗,别哭了,好吗,我们还有幸姐儿和福姐儿,我们以后还会有遥哥儿——”

    说到最后,齐谨之也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顾伽罗的头上和脸上。

    狂乱的顾伽罗有一瞬的停顿,捶打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剧烈了。

    好一会儿,顾伽罗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我想去看看他。”

    “好,明日我便带你去看他。”齐谨之轻轻抚着顾伽罗的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着。

    “哇~”顾伽罗猛地将脸埋进齐谨之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与方才的疯癫痛哭不同,这次顾伽罗哭得哀痛至极,每一声哭喊都代表着她对儿子的愧疚与歉意。以及对自己的痛恨。

    齐谨之搂紧顾伽罗,头微微上扬,用力逼回汹涌的泪水。

    房门外,冯妈妈捂着嘴无声的流泪。她就知道,大奶奶在跟大爷逼问此事。

    听到顾伽罗那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哭声,回想着顾伽罗知道真相后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冯妈妈不止一次的后悔:或许,最初她不该瞒着大奶奶。好歹让她看一眼小三少爷啊。

    顾伽罗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回,心情平复了许多,理智也悉数回笼。

    摸了摸齐谨之的脸颊,她轻声说道:“博衍,对不起,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更不该——”打他。

    其实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顾伽罗便明白了齐谨之的心意:他瞒着自己,定然是怕自己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怕她会自责、内疚。甚至会自我厌弃,最后崩溃。

    齐谨之隐瞒她,全都是为了她。

    试想一下,在她顾伽罗还在自怨自艾、沉湎于意外早产的过错中不肯自拔的时候,齐谨之却在默默的付出那么多。

    他不但要独自承受丧子之痛,还要在她面前佯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另一边,他又要挡住来自长辈的责难与抱怨,还要争得长辈的谅解、同意,稳稳妥妥的将儿子的身后事办完。

    要知道,死去的也是齐谨之的第一个儿子。他的亲骨肉啊,他也会心疼、也会悲恸啊。

    可他……顾伽罗越想越心疼齐谨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齐谨之拿帕子小心的给顾伽罗擦泪,语气无比轻柔。“不哭了,阿罗,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嗯!”顾伽罗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道:“冀哥儿。他、他长得和福姐儿很像?”

    齐谨之用力点头,手指比划着耳垂,将冀哥儿和福姐儿惊人的相似之处告诉了她。

    “竟这般巧?”顾伽罗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迭声喊道:“来人,把福姐儿抱来。”

    齐谨之又赶忙补了一句,“还有幸姐儿。”

    他低头对顾伽罗道:“幸姐儿和福姐儿都是我们的宝贝,阿罗,咱们切莫过于偏爱了哪一个啊。”

    之前顾伽罗不知道真相,更看重长女幸姐儿,而他偏爱福姐儿,如此竟也有种诡异的‘平衡’。可如果夫妻两个齐齐偏爱福姐儿,那、那以后就很容易引发问题。

    顾伽罗怔愣了下,对上齐谨之的双眸,缓缓点头,“博衍,你说的是,为人父母最忌讳偏心。对孩子们,咱们定要一碗水端平。”

    有了这个小插曲,顾伽罗沉重的心情竟放松了一些,至少她没有继续纠结早夭的儿子,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个女儿身上。

    抱着福姐儿好生稀罕了一回,将她的小模样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顾伽罗才似是了了一个心愿,转而开始安排是正事来。

    “冯妈妈,待会儿你带人把西侧耳房收拾出来。”

    顾伽罗一边吩咐着,一边扭头对齐谨之说:“我还是想把女儿们放在近前看着。左右西耳房一直空着,不如收拾一下让乳母带着两个丫头住进来。”

    齐谨之对于这些内宅的事并不在意,“一切都听你安排。不过,阿罗,耳房是不是太小了些。毕竟除了乳母、婆子还有近身服侍的丫鬟呢。”

    顾伽罗想了下,深觉有理,“是了,过去在乌蒙,咱们一切从简。现在回京了,也该按照京里的规矩行事。”

    女儿们虽小,却是正经的齐家千金小姐,按照齐家的旧例,每个嫡出小姐身边,都要有乳母一人、教养嬷嬷四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丫鬟四人。如果小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院子,还要再添上粗使丫鬟、婆子各四人。

    加吧起来,每位小姐房中少说也要有十几个人服侍。

    就算现在齐家不是国公府第了,奴婢减免许多,但也不能太过分。

    毕竟顾伽罗的身份还在这里放着呢,若是太寒酸了,慢说顾家、冯家会不高兴,单是妙真大师那儿就不好交代。

    顾伽罗有两个女儿,服侍的人就要加倍,二十来个人挤在三间耳房里确实窄仄了些。

    顾伽罗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直接将西厢房也打扫出来,与西耳房打通。如此,即便过两年幸姐儿和福姐儿长大了,也能住得开。”

    齐谨之没意见,表示任由顾伽罗安排。

    就这样,夫妻两个抱头痛哭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商量起家中的庶务。

    待到傍晚时分,沉香院的一切便都安排妥当,顾伽罗重新梳洗,换了套居家的常服,与齐谨之一起去萱瑞堂用饭。

    清河县主见了顾伽罗,并没有什么异样,看着顾伽罗像模像样的布了两筷子菜,便示意齐敏之拉她入了席。

    因是久别重逢,席间大家难得都破一次规矩,没再讲究什么‘食不言’,而是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厅堂里满是温馨的笑语。

    就连不受欢迎的齐勉之,也是无比热情的拉着齐谨之喝酒、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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