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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做掩饰的抚了一下眼角，看到张丽，有些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
　　　　“妈，你怎么叹气啊？”
　　　　张丽坐到李小白跟前，把她额角的头发轻轻的别到耳朵后面，“我们小白长大了，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如果心里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我说一说，即使我不太懂，可是说出来就当做一个垃圾桶。把那些不愉快的不开心的都倒出来把那些快乐的，开心的都留下。我大概是一个最好的听众。”面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女儿，其实打内心里来说，张丽也真的把李小白当做了自己的女儿。
　　　　她不是一个刻薄小肚鸡肠的人，即使在心里已经认定李小江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可是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对李小白和李小江会有区别待遇。
　　　　这个温和宽厚的女人，自从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孩子以后，包括对待自己的学生都有一种特殊的母性在里面，她想要对每一个孩子好就当做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即使李小白和她真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她也一样会对小白有一种责任感和想要呵护的心态。
　　　　李小白苦笑，这种敞开心扉真的是需要勇气。
　　　　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对别人敞开自己的心扉，重生以来，她把自己当做无所不能的战士，为了自己的生活，父亲的生活，弟弟的生活在不断的努力挣扎，拼命。
　　　　所有的责任，苦难和承担，包括所有的秘密都隐藏在她的心里，她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权利，和别人倾诉的人。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一个18岁的女孩子，她需要把心底的秘密分享，把自己的痛苦和快乐卷成一个大包袱扔给别人。
　　　　要不然她真的会崩溃的。
　　　　

第334章　往事

　　“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们就来我问你答。”张丽作为人民的教师，心灵导师，大概没人比她更有办法和别人沟通。
　　　　李小白点点头，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样她不想回答就可以不回答。
　　　　“你心情非常不好？”
　　　　张丽拿着一本杂志翻开，摊在膝上。
　　　　不把自己的目光灼灼得放在李小白的身上，那样会给她一种紧迫钉人的压力。
　　　　李小白果然把身体往后靠，整个身体放松的依靠在沙发背上，这是一种放松的表现，证明周围的环境让她感觉很安全。
　　　　“是！”
　　　　“和朋友有关系？”
　　　　“是！”
　　　　“是个男孩子？”
　　　　张丽肯定，这个年纪的李小白已经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年纪，要是没人追求李小白那简直是男人不长眼，不要说李小白的确是智慧和美貌并存的一个女孩子，更不要说，只要随便打听打听，知道李小白是李老的孙女，光这个身家和身世放在那里，也会有人想要抓住机会，一步登天。
　　　　这些年不缺乏急功近利的人，当然更不会少了年少倾慕的追求。
　　　　“是！”
　　　　“你和他在一起遇到了阻力，还是进展不顺利？”张丽有自己的直觉，李小白其实是个单纯的孩子，生活的层面也很简单。
　　　　她有固定的朋友圈，很少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认识社会上的狐朋狗友，属于一个非常理智的孩子。
　　　　李小白坐起身，双手交握，胳膊肘放在两个腿的膝盖上。
　　　　“他家里人对我的态度是拒绝的，我能够感觉到那是一种礼貌的疏远，并不想伤害我，但是刻意保持了距离。我并不一定觉得谁离开谁，地球就不会转了。可是，他是一个很强势激进的人，我相信，他是以认真交往的态度和我在一起，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诱惑，而我大概对于这种阻力有些想要后退，我不是一个习惯逃避的人，大概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为了某一个人去战斗。”
　　　　张丽浅笑，注视着李小白的目光里全部都是欣赏。
　　　　“小白，每个人走在人生中，每一段人生都是不同的旅途，每一段里程也许都有你生命中你认为最重要的人在陪伴你度过，比如小的时候是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会被认定为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随着慢慢长大，不同的朋友进入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开始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博，外面的风景也如此美好，我们开始有了喜怒哀乐，当然也会有悲欢离合。
　　　　年少时候认为自己最爱的人大概一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可以代替，等到有一天年长的时候回头看。才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可以代替的。”
　　　　“这一波心灵鸡汤好，可惜我觉得安抚不了我的心。”李小白这种见多识广的重生之人怎么还会被心灵鸡汤给打动。
　　　　“你用的这个心灵鸡汤这个词倒是挺好的，估计我要是跟我的学生这样说肯定会引领一波潮流。”张丽顽皮的说。
　　　　“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也许听完我的故事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你那些你所认为天崩地裂，非常为难的是困难和事情，大概和我身上这些比起来，全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当然我不是自以为是，认为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苦的小白菜。”
　　　　李小白其实猜测过张丽的过往，可是李煜邦不说，老实人居然嘴巴也很紧，半个字都没有透露过张丽的往事，李小白也是从爷爷奶奶，某些谈话中零星的猜测到，张丽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啊！就当是我们彼此都是对方的垃圾桶，也许我做了你的听众听了你的故事，反而觉得你更惨，我的事情就微不足道了。”李小白调皮。
　　　　“我是那个时候整个城市里，刮起了一阵上山下乡的知青运动，而我们家，如果真的按照要求的话，当然我大哥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那个时候，大哥的身体整体条件都不允许他去下乡，最后我主动站了出来，偷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去报了名。
　　　　那天报完名回到家之后，差一点儿被我爸妈吊起来打死了，大概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的感受，自己以为自己做了一个英雄，谁知道回家来招呼英雄的方式却是如此的吊打。我爸妈也是心疼死了，打完了，当天晚上母亲边给我擦药边伤心的哭。
　　　　很快通知就下来了，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实，我跟随着知青的队伍开始了上山下乡的生活。十几年前，来到农村，那个时候可没有这种条件，我们白天要和村里人一样在地里参加劳动，晚上回到自己住的小屋里，大家要一起做饭。在这里再也没有人可以照顾你，也没有人可以呵护你。
　　　　在年复一年的苦熬中，知青点的知青们只有彼此依靠取暖，知青们互相谈恋爱成为了一个规律，当然也有人和当地的农民结了婚。但是更多的还都是彼此知青在一起结合。就是那个时候，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和我一起插队的知青，以为自己爱的山盟海誓，天崩地裂，就在我刚刚怀孕的时候，可以返城政策下来了。
　　　　因为我父亲平反的早，我又是子女会享受到一些特殊的优待，第一批的返城名额下来，上面就有我的名字，但是没有他的名字。那时候我傻呼呼的以为，反正，家里已经写过信了，按照我们家的条件，我回城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即使这一次我没有回城，下一次的名单上也一定会有我的名字。
　　　　于是我主动把我的名额让给了，我所爱的人，他在我面前流着眼泪告诉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我，他回到城里去等着我。等我和我们的孩子。
　　　　结果，他走了半年，从开始的一个礼拜一封信，到三个月之后开始一个月一封信，最后的时候，完全没有了音讯。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得派人打听，才知道他居然和一个一起回城的女知青结了婚。
　　　　就因为女知青的父亲，是一个小干部能帮他安排工作，还能给他分配房子，多么可笑，就因为这小小的利益。然后我生下了我的孩子大出血之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而因为我生孩子的时候昏迷，我的孩子也被我的朋友送给了别人。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天崩地裂，觉得恨不得死了。
　　　　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还失去了自己的男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我在不幸的人了。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如果现在再问我，还想去死吗？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人生这么美，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在我身边，多谢当时那个渣男对我放手。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人了，但是我仍然是爱上了你的父亲，也许大多数人都说他木纳无趣，可是在我心目中，他就是那个能带给我安全感，可以完全不计较我的过去，呵护我，珍惜我的人。
　　　　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是哪一种坎坷，都是生命给与你的全新的体验，放开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这一刻自己做的是凭心意而行，此生无怨无悔，哪怕最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但那也是你的人生，不可避免的一种体验。”张丽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败就全盘否定了一切，她仍然在鼓励李小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第335章　阳台上的不速之客

　　“的确听你说完你的故事之后，我忽然得到了安慰，我的这些事儿根本不算事，不就是一些阻挠？兵来将挡，水来土填，我现在应该确认的是，我是不是足够爱这个人，爱他就可以披荆斩棘。不爱他，也许我就会觉得前路艰险。”李小白早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所有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身在局中，就不会有那么清醒。
　　　　而张丽也的确是用自己的故事和一番话点醒了她。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你知道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别的我说什么都是那么无力和苍白，只想跟你说一句话，遇到任何的风雨，遇到任何的艰难，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安全的港湾，它可以让你暂时休息，舔舐自己的伤口，修整自己的羽毛，然后再次展翅高飞。”
　　　　李小白忽然有种流泪的感觉，张丽大概是一个太感性，也非常可以打动别人的人，她会很容易带入你的感觉中，反而让你跟着她的节奏走。
　　　　“别太感动啊，以后你可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我不对你好点，万一你有什么抑郁什么的，那我这个后妈那不是亏大了。放心，我可是老师，计算利益关系要比你清楚哦。你可是欠我一个，幸福的晚年呢！”张丽开解的方式的确很特别。
　　　　两个人对视而笑。
　　　　李小白走过去，就那么靠在张丽的膝边，坐在地板上，趴在张丽的腿上。
　　　　“我一定会为你养老的，这个人情，可真大呀！”
　　　　张丽用手指轻轻的梳理她顺滑的头发，手指上的力道让李小白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心里的疙瘩全部解开之后，她就这样趴在张丽的膝盖上睡着了。
　　　　连李煜邦和李小江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当然更不知道，李煜邦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张丽给她脱了衣服，她可是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
　　　　绝对不会知道，有一个人坐在车里，在她的窗外楼下，足足坐了一夜。
　　　　李小白打着哈欠，穿上运动服和慢跑鞋，每天早上的晨跑是她的习惯。经过一夜的休息，再加上张丽的疏解，她觉得自己已经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对着镜子里那张刚睡醒的脸，能看出来眼睛有一点微微浮肿，但是红润的脸侠和囧囧有神的双眼。使她显得精神抖擞。
　　　　是啊。
　　　　她应该是满心期待。
　　　　只要没有接受教训，她就该死的对这段感情充满了期待。
　　　　“小白，动作快点。”
　　　　李小白浑身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语言。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往过是里张望，里面并没有人，她穿过卧室，打开联结阳台和卧室的那扇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小白有些怒气冲冲，“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二楼？”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质问。
　　　　这个家伙居然胆大包天到爬上他们家的阳台。
　　　　一身黑色运动服，目光如炬的项寒羽从阳台上一跃而下，吓出了李小白一身冷汗。
　　　　好像不是从二楼跳下去，而是从大门走出去。
　　　　她一向在家里觉得很安全，现在可倒好拜项寒羽所赐，她现在开始觉得一点儿也不安全啦。从阳台窗户望下去，那人站在底下冲着她招招手。
　　　　半个小时之后，李小白和项寒羽并驾齐驱，其实一边跑步一边说话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也可以让人忘记，跑步的单调和枯燥。
　　　　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早晨的空气凉爽清新，他们这个小区周围绿化建设做的很不错，她的呼吸中能感觉到，空气质量优良，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儿。
　　　　已经跑了半个小时。
　　　　她的呼吸还很顺畅，脚步也很有力，从一开始两个人的尴尬沉默，到现在她已经慢慢开始冷静下来，专心的跑步。
　　　　她身边的项寒羽好像刚开始跑步一样，他的步伐轻快，呼吸缓慢平稳，一直保持这样的匀速，就这么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似乎可以这样，一直跑下去，甚至用这种速度跑几个小时。
　　　　“看来你的部队训练成果很卓越。”李小白觉得自己有些羞愧，因为她说话居然有一点儿喘。
　　　　“要不然我在部队训练的这几个月的苦，那不就是白吃了。”这个人很轻松的回答。
　　　　这算不算是炫耀？
　　　　“你写信告诉我一直在做训练，我以为新兵只训练前三个月。”她吃惊的张大嘴巴，但是还好没有因为吃惊直接停下来。
　　　　“我在的是特战旅，而我所接受的训练是特种兵的训练，特种兵新兵的第一年，所有的训练项目还不算是最严厉的。这样的训练我们甚至时时刻刻都在保持。”他立刻更正。
　　　　“你是项寒羽，还需要去特战旅？”她没听明白。
　　　　一直以来她以为项寒羽就是个军官而已，并不知道原来他所接受的训练根本不是一般普通的士兵。
　　　　项家怎么会同意他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并不特别，也许就是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认为我做很多事情是理所当然，所以我更希望可以证明自己，才会违背了所有人的期望。”
　　　　是啊，也许他始终抱着对这种工作那样的热忱，热忱到愿意熬过及格率只有百分之五的严酷训练，他想做的事他自己，而并不是任何人想做的他自己。
　　　　李小白放慢速度，她不是来和他比赛跑步，他配合她的速度。
　　　　“项寒羽，你来是想告诉我原因吗？”
　　　　她也很好奇，她不知道项老太太和项家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即使要死也要死的明白，项寒羽来，肯定是知道了一切真相，也意味着他做出了决定。
　　　　李小白突然就没有那么担心和害怕了。
　　　　任何一个后果自己都能承受，上辈子那样的艰难都能走过来，更何况这辈子，这遇到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还不至于让她惊慌失措。
　　　　她喜欢项寒羽！但是还不足以因为项寒羽就放弃自己的一切。
　　　　她热爱现在的生命，热爱这个世界。
　　　　晨跑使她的心情彻底的愉悦起来，她虽然觉得疲劳，但是又充满了活力。
　　　　

第336章　面对

　　两个人返回李家，在门口，项寒羽默默地拉开汽车的门。
　　　　李小白沉默做进去。
　　　　项寒羽在车子里把这个可笑的原因告诉了她。
　　　　李小白突然放声大笑。
　　　　项寒羽无奈的苦笑，世界上最狗血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
　　　　“很好笑吗？”
　　　　“是啊，项寒羽，我想过千千万万种的理由和原因，但是唯独真的没有想过，居然是这个理由。原来真的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说法，项寒羽这一次你可摊上大事儿了。”李小白笑的花枝乱颤，这算不算是指腹为婚？不对，靠不上边儿。
　　　　可是这个年代能有这样的古板事情，还真的是要佩服老爷子的古板，当然更要敬佩老爷子的坚持，一个人要做到信用良好到这样的程度，还真的是耿直的老人！
　　　　“我和奶奶说明白了，我可以把张秀英当做妹妹照顾，可是绝对没办法用我的一辈子来作为代价照顾她，绝对不可能。”
　　　　李小白翻个白眼，项寒羽恐怕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吧。
　　　　“那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个的？”李小白心里还是甜蜜的，起码不是她想的预期。
　　　　“不是，小白，我想了一整晚，我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暂时我不会太激烈的反对，可是我想从张秀英入手，只要张秀英不愿意，那么爷爷也不可能强迫我！”项寒羽倒是很聪明，抓到了重点。
　　　　李小白冷哼，“张秀英会答应才怪！你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长期饭票在这里，人家为什么要放弃啊！又不是脑子傻了！”倒不是真的生气，可是她是觉得遇到重要的事情，她不表示生气一下，是不是不符合现在的情节发展啊。
　　　　项寒羽露齿而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我愿意做你的长期饭票！我可是知道过了年你就满二十周岁了，到时候我打结婚报告，我们先结婚啊！”
　　　　“别想改变话题，我可不想因为这样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