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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死鬼？”钟嬷嬷咀嚼了这个词汇，很快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威胁道：“我是娘娘身边的人，对王爷更有养育照料之恩，你以为，就凭你个初来乍到的丫头，能决定我的死活？”
　　　　“呵！”池凌儿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蒜？”
　　　　“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钟嬷嬷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熊样。
　　　　“如你所愿！”说罢，池凌儿扬手便要发力。
　　　　钟嬷嬷却抢先道：“你不是一直在找那只蜜蜂？”
　　　　原来，小蜜蜂真被梦宇瀚海控制了？
　　　　池凌儿心中不由一颤，而后不以为然地道：“就凭你，也没本事控制得了它。”
　　　　“我是不行，可有人行。我若有个好歹，你那只蜜蜂也别想好活。”钟嬷嬷有恃无恐。
　　　　“呵呵呵……”池凌儿的嘴里，不经意地溢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钟嬷嬷见池凌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心中冷飕飕的。
　　　　笑声歇罢，池凌儿眼色一沉，脸一拉，素手轻翻，至寒的凌厉掌风朝钟嬷嬷飞窜而去。
　　　　钟嬷嬷当即被劈得只剩半条命，昏迷前还不可置信地指着池凌儿嚷嚷：“你……你够狠！”

　　☆、454。第454章　心无芥蒂1

解决了钟嬷嬷，池凌儿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手掌，掌心灵气旺盛。
　　　　说起来，真得多亏皇甫擎天那家伙，若是没有绝地草的助益，她的功力不会有如此大幅度的提升。
　　　　梦宇瀚海的引灵之术的确非同小可，不知不觉，钟嬷嬷竟然在她身上吸走了大量的灵力。
　　　　刚才若非她内劲充足，及时稳住阵脚，控制四周灵气的聚散，否则不仅会被钟嬷嬷再度引灵，还会痛失冰灵珠。冰灵珠要真落到梦宇瀚海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绝地草的帮助，她元气恢复，灵力充沛，就连功力也大大提高。梦宇瀚海要想从她身上夺取冰灵珠，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天色尚早，除了值守的侍卫，其他人都还未早起。况且，钟嬷嬷再怎么德高望重，在王府也终究只是个仆人，并不会专门有侍卫过来值守她的房前屋后。
　　　　最关键的是，钟嬷嬷太不经打了，不用出几招就给趴下了。时间太短，动静太小，根本不会引来别人的关注。
　　　　直到钟嬷嬷被击晕过去，发出最后一声惊叫，才将远处的侍卫们给引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状况，侍卫们吓了一跳。
　　　　池凌儿却懒懒地给了一句：“把她押到王爷房里。”
　　　　交代完毕，池凌儿不受影响地径直去了厨房，简单地填了填肚子之后，慢悠悠地回房间。
　　　　皇甫擎天的房间就在池凌儿的隔壁，他们住在同一座院子。
　　　　池凌儿刚跨进院门，便听得皇甫擎天的房里传来上官燕茹的声音：“这都是怎么回事？小羽怎会伤得这么重？”
　　　　皇甫擎天的声音冰冷至极：“是凌儿打伤的。”
　　　　池凌儿的出招路数，皇甫擎天是最清楚的。
　　　　“凌儿？她为何要对小羽下此毒手？”上官燕茹满口痛心，毕竟她与钟嬷嬷半辈子的主仆情谊了。
　　　　屋内，沉默良久。
　　　　在上官燕茹的一再催促下，皇甫擎天出声略作解释：“凌儿不会无缘无故伤人，尤其是钟嬷嬷。”
　　　　“你是怀疑小羽还跟梦宇瀚海勾连？”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就钟嬷嬷这事儿，上官燕茹已经分不出什么好坏来了。
　　　　皇甫擎天没有回应母亲，唤了侍卫进门泼水弄醒钟嬷嬷。
　　　　钟嬷嬷睁眼醒来就忙不迭地朝上官燕茹告状。
　　　　“咳、咳！”痛苦地咳嗽两声，她有气无力地哭诉：“娘娘，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你慢慢儿说，究竟怎么回事？”上官燕茹耐着性子问。
　　　　钟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今儿刚早起，天还没大亮，就看到王妃偷着往外跑，所以多嘴叮嘱了两句，让她别独自出府，省得王爷担心。她就说奴婢以奴压主，将奴婢伤成这样，呜呜呜……”
　　　　“休要胡说！”皇甫擎天听不下去，直接截断了钟嬷嬷的话，不悦地道：“凌儿向来做事有分寸，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怎会因为一点儿口角对你下手？”
　　　　算他有良心，还知道维护她。听到这里，池凌儿心里少不得美滋滋儿的，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455。第455章　心无芥蒂2

“王爷，您也不信老奴？您可是奴婢看着长大的，难道奴婢还能对您不利？”钟嬷嬷委屈地哭诉。
　　　　皇甫擎天懒得理会，抬眸便看到池凌儿正跨门进来，遂赶紧迎了上去：“凌儿，出了什么事？”
　　　　池凌儿将事情原委简要叙述了一遍，钟嬷嬷百般抵赖，却也是难以自圆其说，最终败下阵来。
　　　　上官燕茹失望地摇摇头，很不甘心地问钟嬷嬷：“小羽，我以为咱们之间除了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儿姐妹情。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竟为了梦宇瀚海与洛王府为敌？”
　　　　“一切都是命，立场不同，娘娘您也别问了。”钟嬷嬷叹了口气。
　　　　上官燕茹不由自嘲：“立场不同？这么说，你一开始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天意弄人，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尚且成了落魄的凤凰，何况奴婢这等命贱如草的下人？这些年，我并未伤害过王爷分毫，也算对得起咱们之间的主仆情谊了。往后的……也就只能看天意了。”钟嬷嬷眼中也泛着泪，但脸上并无哀求之色。
　　　　池凌儿趁势插了句话：“这些年，你没出手，那是因为时机未到，你们还要利用擎天，并不是你心软念故人之好。事到如今，连这个也拿来做人情的筹码？”
　　　　没对别人不利，没将别人弄得死去活来，就算对人有恩？如果真是这样，那皇甫擎天真该对钟嬷嬷道一声谢。
　　　　钟嬷嬷辩解：“若非是我，若换着别人进王府卧底，王爷现在即便还活着，也会如娘娘这些年一样，被药物所控制。”
　　　　“若非是你，换做别人，根本就进不了洛王府。你见过梦宇瀚海派来的卧底，在王府一住就是十几年么？你利用了王爷对你的信任，混迹王府，欺骗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你还有功了不是？”池凌儿伶牙俐齿地道。
　　　　钟嬷嬷恨死了池凌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一旁，上官燕茹失魂落魄，闭上眼，轻声问了句：“小羽，我待你不好么？”
　　　　“娘娘，很多事情都不能简单地以‘好’和‘坏’来论的。这话还是许多年前，您教给奴婢的，奴婢今儿也原原本本地还给你。”钟嬷嬷心中或许的确是在挣扎徘徊，就算现在成了对立面，她对上官燕茹说话依然很客气。也很恭敬。
　　　　上官燕茹一听，心凉了半截：“罢了，将她押下去吧。”
　　　　门外俩侍卫进来，立即将钟嬷嬷押走了。
　　　　“母后不必伤怀，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到底，我们与钟嬷嬷不在一条线上。”池凌儿出声安慰上官燕茹。
　　　　上官燕茹是受过风浪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儿事情就倒下，只是心中稍微有些遗憾罢了。
　　　　“我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倒是小羽，听她话里话外像是诸多无奈，我料想她的立场不定，决然是跟她那个儿子有关。擎儿，你吩咐人着力查查此事，说不定会有所收获。”说罢，上官燕茹踩着飘忽的步子，由着丫鬟的搀扶回自个儿房间去了。
　　　　留下皇甫擎天皱着眉头望向池凌儿，语气里有着后怕：“钟嬷嬷有无伤着你？”
　　　　“没有，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伤不了人。倒是你，真没想到你会无条件信我说的话，我还以为会费一番心思呢。”池凌儿莞尔一笑。
　　　　皇甫擎天很自然地伸臂将池凌儿揽了过来，稍稍加重了力道，将她圈在怀中，理所当然地道：“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天下间，若只能信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信她。

　　☆、456。第456章　献殷勤1

“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池凌儿端着个托盘，浅笑连连地走进皇甫擎天的书房。
　　　　皇甫擎天的目光立即从书案上移开，望向款款而来的池凌儿，被她手上的托盘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端茶送水这种活儿，这丫头平素可不沾的。要想享受她的亲手伺候，简直比登天还难。
　　　　池凌儿走过来，将托盘轻轻搁在书案上，端起盘中玉制的小汤碗递给皇甫擎天。
　　　　碗中放了个青玉小汤匙，搭配淡黄的汤色，让人看了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学会煲汤了？”皇甫擎天一双深邃的黑眸奇怪地打量池凌儿。这丫头从来没在他面前这么贤淑过，今儿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池凌儿咧嘴笑得很甜：“跟钟嬷嬷学的。刚进王府那会儿，她天天儿训练我，言谈举止，女工厨艺，全都教过，不过我只学了点儿皮毛。”
　　　　说到钟嬷嬷，皇甫擎天没有接话，眼色沉了许多。
　　　　凌儿却不以为然地道：“其实她说得也没错。这么些年，虽然立场不同，不过她的确是没有伤害过你，你也别计较了，烦不着因此怄气，或许她真是迫不得已。”
　　　　皇甫擎天轻微地挑了挑眉，眼含思索地望向池凌儿。
　　　　池凌儿被皇甫擎天看得怪怪的，不由反问：“怎么？我说错了？”
　　　　“你不是以前很讨厌钟嬷嬷在你面前指指点点？”皇甫擎天莞尔。
　　　　池凌儿没好气地道：“谁喜欢整天有人在自己面前哆哆嗦嗦的？不过她也就是那点儿不尽人意的地方，其他的还好，没跟我真有什么过节。况且我知道，她对我那么严苛，其实也是为了你。这么一想，也就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嗯？”皇甫擎天饶有兴趣地迎上池凌儿清澈的眸光，嘴角悄悄上扬。
　　　　池凌儿续道：“其实，她现在被关起来，对你对她都没坏处。这样一来，她也不至于被梦宇老贼给利用，更不用立场摇摆不定而忍受煎熬。待一切尘埃落定，找到她的儿子，我相信她还会是洛王府忠诚的老嬷嬷。”
　　　　“我的凌儿真是宽宏大量。”皇甫擎天绕过书案，近到池凌儿身边。
　　　　池凌儿摆摆手：“别，可别这么说。我可没那么伟大，以德报怨这种事儿，我做不来。之所以不跟她计较，也不是为了放她一马，只是因为你罢了。”
　　　　“因为我？”皇甫擎天心中早有答案，却赖皮地想让池凌儿亲自说出来。
　　　　池凌儿点点头：“对啊，因为要顾着你的情绪嘛。毕竟你们亦主亦仆那么多年，感情呢，还是有那么一撮撮儿，要是真对她赶尽杀绝，你心里也未必就好受。”
　　　　皇甫擎天听罢，不做表态，眼中随即迸出一抹精明。
　　　　他端起汤碗，舀了一匙放在嘴边抿了抿，禁不住赞道：“没想到这汤还真能喝。”
　　　　“没想到？真能喝？我足足熬了一个时辰，就得了你这么个‘能喝’的评语？”池凌儿悻悻然扁起了嘴。

　　☆、457。第457章　献殷勤2

皇甫擎天原本对这些汤汤水水的不太感兴趣，可这是池凌儿第一次露手，不给点面子怎么行？放下汤匙，他索性直接将碗口凑到嘴边儿，张开嘴，“咕噜噜”将汤汁一饮而尽。
　　　　他优雅地擦拭嘴角，而后含笑表示：“汤很好喝。”
　　　　转变得真快！算了，不跟他计较。
　　　　得到认可，池凌儿自是高兴，两只眼睛比天上的星子更灿烂几分，嘴上却唱着反调：“那是当然，只要有心，一碗汤还能难倒人？”
　　　　幸福来得太快，让皇甫擎天都有点儿不踏实：“说起有心，凌儿怎会突然想起给我煲汤？”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都大方将绝地草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了我，我当然也要有点儿表示了。”池凌儿不以为然。
　　　　皇甫擎天听罢，刚才还灿烂夺目的眸子，瞬间黯淡失色：“这么说，纯属是条件交换？”
　　　　“你要觉得受之有愧，也可以这么理解。”池凌儿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样。
　　　　只不过，她是不介意了，可皇甫擎天这头儿可不那么好说话。
　　　　一碗汤就想报恩？”他剑眉一挑，不依呢。
　　　　池凌儿翻了个白眼，鄙视某人送出东西还要求回报：“报恩？美得你！你可要搞清楚，我原本就没让你送仙草给我，你自作主张非要给我的，我只是被迫接受罢了。能积极表示谢意已经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及时用内功助我吸收仙草的药力，我连这点儿谢意都不想表达。”
　　　　“嗯？”
　　　　额……这是什么表情？莫测高深，让她有点儿猜不明白。
　　　　池凌儿秀眉微蹙，斜瞥了眼皇甫擎天，略带蛮横地道：“那你还想怎么样？药已经被我吃下去了，也不可能吐出来给你。”
　　　　“怎么不能？吃了我的药，就是我的人，把自己打包送我就成。”昨儿得了个拥抱，发现她没反抗，今儿就得寸进尺了。
　　　　“油嘴滑舌。那你还吃过我的药呢。”池凌儿不服气地嘀咕。
　　　　皇甫擎天点头认账：“是啊，我是吃过你的药，所以我这不就准备以生相许了？”
　　　　混扯，越发没正形儿了。池凌儿默默在心里轻斥：这只大尾巴狼慢慢儿地就要露出本性了。以前在她面前还规规矩矩的，现在是动不动就眼波流转，邪魅不可方物。
　　　　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一转，池凌儿呵呵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皇甫擎天用眼神询问。
　　　　池凌儿取笑道：“说起来，你最应该以生相许的人是医馆的李大夫，这些年，他不知道救过你多少次了。”
　　　　这丫头，越发顽皮。皇甫擎天幽深的黑眸中淌出一缕柔情，眸中尽是怜惜。凭她如何任性，他望向她的目光中从来都是温和如春日阳光一般，暖暖的。
　　　　池凌儿准备收拾碗匙离开，却不经意地看到摆在书案上的地图，不由得好奇地拿起一看，嘴上问道：“你刚才就在研究这个？”
　　　　皇甫擎天颔首，随口解释：“这是皇宫的地图。”

　　☆、458。第458章　献殷勤3

“你来真的？”池凌儿大惊，许是太着急，没头没尾地迸了这么一句。
　　　　相对于池凌儿的惊慌，皇甫擎天就显得沉稳许多。
　　　　他从容地将池凌儿手里的地图取了回来，语调慵懒：“在凌儿面前，我几时有假？”
　　　　“别扯我身上，又没人怀疑你在我面前做戏。”池凌儿的言辞间越发慌乱。
　　　　她知道，以他的脾性，若真要行动，便不会只摆摆样子。
　　　　而今，他们除了知道一个梦宇瀚海，背后还有哪些对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依着皇甫擎天的角度，他只能知道他们的敌人是皇帝和梦宇瀚海。
　　　　可是对于恢复了神女记忆的池凌儿来说，她所担忧的远远不止于此。
　　　　这种情况之下，怎么能贸然行动？
　　　　池凌儿不赞同：“你欲大举进攻？”
　　　　他之前不是也说了，蛰伏待机，待梦宇瀚海来洛王府决一雌雄？
　　　　那为何，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嘴角上扬，英俊的脸庞，线条渐渐变得柔和：“你怕我失败，还是怕我被困？”
　　　　“这有区别？”池凌儿禁不住双眼微眯。
　　　　皇甫擎天重重颔首：“有。”
　　　　“那好吧，二者兼具。”池凌儿诚实地道。
　　　　皇甫擎天听罢，顿时笑面如花，灿烂夺目：“放心吧，我们还没真正拜堂成亲，我可舍不得随意送掉性命。”
　　　　“别转移话题，你究竟打算做什么？”池凌儿所理解的皇甫擎天，并不是不干不脆的人物，若无什么心计谋划，他不会故意掩饰。
　　　　皇甫擎天道：“你不是在找那只蜜蜂？”
　　　　“你要进宫替我找小蜜蜂？”研究了那么久，他就是为了这个？外面多少大事等着他上场，他什么时候这样记挂小蜜蜂了？
　　　　“宫里我比你更熟。”皇甫擎天淡淡地道。
　　　　小蜜蜂跟池凌儿之间感情极深，而且还是池凌儿的重要宝物，它若流落在外，尤其是被梦宇瀚海控制，池凌儿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与其让池凌儿偷偷进宫冒险，倒不如皇甫擎天自己走一趟来得安全。
　　　　他总会为她设想周全，池凌儿想不感动都难。
　　　　无论多么危难，无论多么紧急的时刻，即便深知现在进宫不是时机，他依然义无反顾。
　　　　池凌儿眼角不由自主地泛出些许泪花，饶有些别扭地道：“干嘛对我怎么好？”
　　　　“我对别人不好，若再对你也不好，那这世间便找不到让我付出的东西了。有所付出，才能有收获。”他像是绕口令似的，语气极快，不似平常的缓慢沉稳。
　　　　“其实你不用这样，真的。”两个人之间，付出得多的那个人，总是受伤最多的。
　　　　她从未表达，可内心里，早已不愿让他心痛受伤。
　　　　他坦然一笑：“对凌儿，我什么都愿意。”
　　　　这是借机表白么？
　　　　池凌儿突然莫名地说了句：“擎天，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并非你情我愿就行。”
　　　　她们之前有障碍，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障碍。
　　　　痴情几世，依然冲不破的情关，今世能得一圆满么？

　　☆、459。第459章　一世伴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