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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速飞快，瞬间而过。
　　　　本来不抱希望的皇甫擎天，意外地听到这样的声音，心湖骤起波澜，两只眼睛都发了直。
　　　　“凌儿？”有些不敢置信，他诺诺地轻唤了她一声儿。
　　　　凌儿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眸中尽带狡黠，透着一种贼贼的机灵，可爱而不失温婉，掀唇轻声说了句：“你应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小丫头，最是磨人。”他意犹未尽，想要再听一遍，却奈何佳人不发善心。
　　　　凌儿自擎天的怀中挣脱出来，望了眼四周，正色道：“看来，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来这之前，他和她都很清楚，此番来这里，并非只是给他外公上柱香那么简单。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他的外公早前有什么特殊的安排，以至于流落后世，以备他们对抗天劫。
　　　　却不料，事情发展的轨迹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一切早有注定。
　　　　此番山坳之行，不但让凌儿的海棠花寻到了六朵奇花，更让皇甫擎天找回了丢失的记忆和遗落的元神。
　　　　日后，有那六朵奇花融化而成的金光注入，雪玉珠的力量必将大大提升。同时，六朵奇花赋予的灵气更能让小蜜蜂得到更加充足的营养，以备其本领的提升。

　　☆、874。第874章　隔世相逢5

最最重要的，还是皇甫擎天找回的记忆。这份儿记忆对于他，对于凌儿，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有了那些记忆，他可以更加娴熟地掌控自己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寒力，再也不用被寒气禁锢，而是能够完完全全地控制住寒力，让寒力为其所用；有了那些记忆，他与凌儿以往的遗憾，也就荡然无存了。
　　　　属于他们的那份儿轰轰烈烈，又将重获新生，更加地坚不可摧，无法撼动。
　　　　“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凌儿突然从沉醉的绵绵情意重清醒过来，语气急促地道催促道。
　　　　皇甫擎天不明就里，试着想从凌儿的表情里看出点儿什么：“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凌儿矢口否认。
　　　　皇甫擎天却摇摇头：“你心里有事。”
　　　　他很肯定，凭着自己对她的了解。
　　　　凌儿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丝难以让人察觉到的细微弧度。奈何，也就是这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却被皇甫擎天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他剑眉紧蹙，满脸的关切：“凌儿心里有事，难道不希望我与你共同承担？”、
　　　　凌儿目光飘远，脸上有了黯淡之色。
　　　　“凌儿？”皇甫擎天心里揪痛，低声唤了她一声儿。
　　　　短暂的失神被皇甫擎天一语惊醒，凌儿纤弱的身子颤了一颤。
　　　　皇甫擎天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凌儿，看到凌儿异常的举动，越发加重了心中的怀疑。
　　　　忍不住，他低低叹气。
　　　　凌儿赫然抬头：“怎么了？你很少叹气的。”
　　　　“凌儿还是对我不够相信。”他的脸上，出现了少见了落寞。
　　　　凌儿摇摇头：“你怎么会这样说？”
　　　　“凌儿刚才的失神，应该是在担心我们的未来，对么？”皇甫擎天一针见血，直抵问题的核心。
　　　　凌儿的眼中上过一抹惊诧，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对她知之甚深，了解她心中的想法并不太难。
　　　　诚实地点点头，凌儿道：“擎天，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么？你我的相遇，我们的感情，世世的纠葛……”
　　　　“古语有讲，缘分天注定，这不算什么。”皇甫擎天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回应，想缓解凌儿身上紧绷的那根儿弦。
　　　　凌儿却毅然摇头：“缘分天注定的确不假，或许世人还会对此引以为傲。可是你我不同，我们世世相知相爱，却无一世得以圆满。只怕这一世，我们也只能重蹈覆辙。”
　　　　已经有过无数次的失望，无数次的伤心，无数次的撕心裂肺，凌儿心中难免会有所顾忌，有所惶恐。
　　　　更何况，这一世，他们眼前就摆了个大难题：天劫！
　　　　这一场天劫，表面上看，对付的是炎月苍生，实际上或许就是他们所要经历的劫数。
　　　　为什么？为什么让皇甫擎天在此刻醒来，在他们即将对抗天劫之前醒来？
　　　　凌儿怕，怕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捉弄；怕残酷的命运让他们刚刚相逢，又要离散……
　　　　身为大丈夫，皇甫擎天不想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柔弱，他必须要让凌儿坚定起信心，否则无法对抗接下来一次次的考验。
　　　　“相信我，凌儿。即便是与天抗争，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的退却。”他定要护她周全，护他们的情意周全。

　　☆、875。第875章　隔世相逢6

“是我杞人忧天了。”凌儿舒缓了神经，含笑道。
　　　　实际上，他和她都非常清楚，她适才的担忧不无道理，根本不是什么“杞人忧天”之语，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障碍。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都不想增加彼此的负担，更不想在各自的头上泼下一桶冷水。
　　　　他们能做的，只有相互鼓励，勇往直前。
　　　　她答应过他，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弃，前世不能，今生亦不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只要我们能助炎月百姓度过天劫，救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这一世我们或可得到圆满。”凌儿乐观地道。
　　　　看到凌儿眼中重燃希望之光，皇甫擎天欣慰不已，给了一个温情脉脉的鼓励眼神，而后才说道：“不是‘或可’，而是‘一定’，我们‘一定’会冲破枷锁，得到永恒。”
　　　　“我应该相信你。”凌儿笑道。
　　　　不管最后结局如何，至少他们能够享受这个相爱的过程，岂不就是无比美好了？
　　　　人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难免短暂，情意自然不能例外。即便是那些人人称羡，被奉为千古佳话的情感，也无一幸免，都有终止的一日。
　　　　他和她，虽没有过白头偕老的温馨，但有过轰轰烈烈的过往，说起来，上天也算不得薄待他们。
　　　　再说了，他们没有一世的长久，却有着世世的绵延纠葛。这一世不行，还有下一世，下下一世……
　　　　相信，终归有一天，他们能够携手并肩，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眷侣。
　　　　“我们应该彼此信任，给对方足够的信心。”皇甫擎天柔声道。
　　　　凌儿满脸认真，慎重地颔了颔首：“往后我再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只往前看，即便是上天入地，与天抗争，也在所不惜。”
　　　　“这才是我的凌儿。”皇甫擎天高兴不已。
　　　　相视一笑，他们眼中最后一丝阴霾荡然无存，仿佛瞬间拥有了无尽的力量。爱，果然是个伟大的词汇。有了它，一切的艰难险阻都不堪一击，不值一提了。
　　　　目光交接缠绕，传递无尽的爱恋和情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瞥向别处，像是被彼此眸中的深情所掳，不敢再去领略彼此眼中层层的波澜。
　　　　实际上，他们只是想要向上天发难，指天立誓罢了。
　　　　目下，他们背对着，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
　　　　是以，他们没有发现，各自都暗暗往天空瞥去一眼，冷冷地在心中嗤哼：苍天若执意为难，那么他（她）将毫不妥协，还击回去！
　　　　“轰隆隆！”
　　　　平地一声惊雷，响彻云霄。
　　　　两人皆被震回神来，面无表情，却又各自朝天空半眯双眼投去一瞥。皇甫擎天的嘴角更是泛起一丝不屑，仿佛在嘲弄虚张声势的上苍。
　　　　“走吧，我们赶紧回王府。”凌儿开口，语气平静，面色沉稳。
　　　　皇甫擎天含笑，俊朗的面容上线条柔和，一扫往日的刚毅。
　　　　凌儿召出雪玉珠和海棠花，让海棠花瓣做帆，雪玉珠金光为助力，携手乘风而去。

　　☆、876。第876章　隔世相逢7

有海棠花和雪玉珠相助，他们一路畅行无阻。只是，在离开山坳之时，皇甫擎天频频侧目，连连回望。
　　　　“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凌儿柔声道。
　　　　皇甫擎天讶异，定睛望向凌儿。
　　　　凌儿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皇甫擎天被凌儿的乐观开朗所感染，随即抛却了心底残存了那一丝遗憾。好看的唇微微扯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调侃：“凌儿何时也相信定数了？”
　　　　如果真有定数，那么属于他们的定数究竟是喜，还是悲？
　　　　皇甫擎天不愿相信定数，但他怕凌儿在定数面前屈服。毕竟，与天抗争，胜负难料。如果意志不坚，那就更无胜算了。
　　　　凌儿没好气地道：“你这算是试探么？”
　　　　“你我之间，何必猜忌试探？我只是直言相问。”皇甫擎天不想遮掩自己的意思，索性大方承认。
　　　　凌儿收起脸上的笑容，双眸中尽显认真，郑重其事地道：“如你我这样的人，应该是最明白何为定数的。凡事皆有定数，非人力能够更改。不过，我相信，我们倒霉了那么多次，终究也得有一次是幸运的，这才符合定数。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让你心中的顾虑少一点儿？”
　　　　皇甫擎天听罢，彻底放了心：“凌儿有此信心，我再瞻前顾后，那就太多事了。”
　　　　凌儿娇俏一笑，问道：“刚才是在想你外公的事情吧？”
　　　　皇甫擎天点头承认。
　　　　原本他是打算趁这几日的空闲，带着凌儿给外公上柱香，也好让外公地下有知得到安慰，毕竟这个外孙媳妇那是外公临死也念念不忘，告诫自己要多多珍重的。
　　　　因为有过外公的遗言，在没有找到洛王府女主人之前，皇甫擎天不敢擅自搜寻外公的长眠之所。
　　　　本以为，此番带着凌儿前来，他便可以尽尽孝道。岂不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凌儿能够感受到皇甫擎天此刻心中的遗憾和无奈，遂问道：“要不，我们先别出去，再找找，待给他老人家上完香，我们再走？”
　　　　皇甫擎天摆摆手，一口否决：“不必了。”
　　　　“为什么？”凌儿皱眉。在她的印象中，皇甫擎天不像是容易放弃的主。
　　　　皇甫擎天回道：“我之前已经将附近都找了一圈。”
　　　　“这么说，这里并非是……”凌儿纳闷儿了。
　　　　“嗯。”皇甫擎天十分肯定。
　　　　凌儿想了想，道：“或许他喜欢清净，不想被人打扰。”
　　　　“凌儿这样说，也算合乎情理。不错，他的确是个喜静的人。”说起外公，皇甫擎天的眸子里泛出些许的钦佩之色。
　　　　凌儿朝皇甫擎天微微一笑：“这不就得了？既然是他老人家的意愿，那我们也就不必强求了。”
　　　　话虽如此，可在皇甫擎天心中，还是希望能够尽尽孝道的。毕竟外公给予他的东西很多，他对外公更是有着一份儿特别的情感。
　　　　凌儿稍稍侧过头，睨向皇甫擎天，软语呢哝：“既然他老人家不想让人打扰，我们就尊重他吧。况且，如今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听你的。”皇甫擎天抓紧了凌儿的手。

　　☆、877。第877章　藏得太深1

洛王府
　　　　“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你们。”
　　　　一进王府，上官绝尘就迎上来追问皇甫擎天。
　　　　皇甫擎天没有多言，只问：“事情进展如何？”
　　　　上官绝尘疑惑着扫了眼凌儿，见凌儿含笑摇头，便知没有出现什么新的状况，也就放心了。
　　　　“洛王府的主力已在来京的途中，只留下少许人马镇守别院。”上官绝尘回道。
　　　　皇甫擎天颔首，又问：“母后呢？”
　　　　“已在王府住下。”说罢，上官绝尘便迈开脚步，有意带凌儿和皇甫擎天去见上官燕茹。
　　　　凌儿狐疑地望向上官绝尘：“这么快？”
　　　　从别院到洛王府，距离不算太短，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别院赶往王府，实在不易。
　　　　“凌儿忘了，早在我们进京之时，姑母便也暗中动身前来。算起来，她比我们晚不了多少工夫。”上官绝尘柔声对凌儿解释。
　　　　凌儿莞尔浅笑：“这些日子，多丈上官公子照应，否则事情远没这么顺利。”
　　　　“凌儿怎么与我也这样客气了？”上官绝尘佯责道。
　　　　“哪儿是客气，我不过是说说事实罢了。”凌儿笑道。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上官燕茹的房外。
　　　　“凌儿，擎儿，你们可回来了。”上官燕茹一脸的慈爱。
　　　　皇甫擎天沉稳地步上前去，很自然地伸手去扶母亲，语气却显得有些生硬，嗓音也过分低沉：“母后是否有话对儿子讲？”
　　　　“擎天？”凌儿的语气里全是不赞同，秀眉轻蹙，意在怪罪皇甫擎天对上官燕茹的态度不恭。
　　　　按说，以他们母子的感情，这小别重逢，皇甫擎天应该恭敬一些才对。
　　　　皇甫擎天没有因凌儿的低喝而作罢，继续冷着脸问上官燕茹：“母后说呢？”
　　　　知子莫若母，除却最开始的莫名以外，上官燕茹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过，她没有直奔正题，而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道：“是因为你外公么？”
　　　　皇甫擎天抿嘴，沉默。
　　　　凌儿秀眉越发皱紧，用眼神无声劝说皇甫擎天不要无礼傲慢。
　　　　上官燕茹是个聪明人，只消稍稍瞟一眼，她就能够大约猜测到儿子的心思。没有立即回应儿子，她朝同行而来的上官绝尘道：“绝儿，你带凌儿先到屋中等我。”
　　　　有什么事情是连凌儿都要避开的？皇甫擎天迷惑不已，上官绝尘也甚觉奇怪。
　　　　凌儿却没多想，微笑着与上官绝尘大大方方地进了屋。
　　　　屋外，上官燕茹压低了声音，语气轻缓：“你外公的……”
　　　　“不谈外公，只谈母后您。”皇甫擎天截断了母亲的话。
　　　　上官燕茹了解儿子的脾性，对儿子的冷脸也很适应，没有出现任何的尴尬和不悦，平静地开了口：“母后的确是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譬如……”皇甫擎天面色如常，只是轻微地挑了挑眉。
　　　　上官燕茹也不遮掩，直言道：“身为上官家的女儿，我不可能只是个寄居深宫争风吃醋的女子。倘或真是那般，我也坐不上皇后的位置，更不可能在静贵妃和你父皇的刁难下活到现在。”

　　☆、878。第878章　藏得太深2

“母后会武功，而且身手不凡。”皇甫擎天很肯定。
　　　　的确，上官燕茹只身一人，避开京城重重障碍，轻而易举地在京城和洛王府之间来回流转。这并非一个寻常妇孺可以做到的。
　　　　而且，最厉害的是，她如此地走动频繁，却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连洛王府内保护她的那些侍卫都无从察觉。
　　　　上官燕茹颔首：“母后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洞察力。”
　　　　“为什么瞒着我？”皇甫擎天面无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上官燕茹解释道：“这是你外公的意思。你知道，他老人家擅长占卜和预言，他既然要求我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况且，这些年你虽然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却并无性命之忧，也远没有需要我出手的必要。”
　　　　皇甫擎天明白了，母后这步棋，外公是想将她用到关键时候。
　　　　母后乃是深宫贵妇，别人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很自然地容易成为他的弱点。
　　　　相比起凌儿，在皇帝的眼中，母后更具有操控性。有朝一日，两股力量正面交锋，擅长使用小人招数的皇帝，自然会首选母后成为他的棋子，而不是凌儿。
　　　　这样一来，即可让凌儿更多一层的保护，毕竟凌儿是助他渡劫的关键之人，又是他生生世世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如果没有母后，凌儿很容易就成为皇帝的目标。可是有了母后的遮掩，凌儿自然就安全多了。
　　　　只是，这样一来，母后的危险岂不大大增加？
　　　　上官燕茹的用心良苦，让皇甫擎天感怀不已。然而，他并不赞同母后的作法。
　　　　“即便是外公的主意，母后也当与儿子商量商量。”皇甫擎天黑着脸。
　　　　上官燕茹慈爱地笑了笑，道：“母后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即便他们要打我的主意，也不会对我过多防范，我脱身的难度不大。”
　　　　“我不同意。”皇甫擎天一口否决。倘或如此，岂非将母后置于危险之中？虽然他也想尽一切能力保护凌儿，但是身为人子，岂能如此自私？
　　　　上官燕茹却意志坚定：“这事儿你不同意也不行。这不仅是我的意思，更是你外公的意思。莫非，你要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
　　　　“母后不用拿外公来压我。”皇甫擎天不是个好说服的主，更不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母子性情一致，上官燕茹也丝毫不妥协：“母后并非想要压制你。况且，以你的性子，即便要压制，也是压不住的。擎儿，母后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你和凌儿，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要救万民，你和凌儿缺一不可。”
　　　　上官燕茹深深地明白，保住了儿子和儿媳，那就是保住了千千万万的生灵。
　　　　皇甫擎天抿嘴，眯眼，满脸的不以为然：“朝廷是皇帝的朝廷，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万民也是皇帝的子民。要保苍生，非你我之责。”

　　☆、879。第879章　藏得太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