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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蝙蝠一看就是凶狠异常，像是没有经过训练，而是常年被关在这里，不知道以什么为食，像是饿疯了，在闻到气温又发现了光亮之后便都飞了出来觅食。
她一边出剑挥砍着那些蝙蝠，一边还尽量不让它们的血落到她和楼晏的身上，毕竟不知道有没有毒。
出剑的招式越来越快，甚至还学上了之前楼晏在眨眼间刺死食人燕时的动作，挥剑如闪电般疾速划过，另一手扬起自己顺手抽下来的腰带去阻挡着那些疯了一样拼着命也要冲过来咬人的蝙蝠，两手交错，剑势如风如电，直到一只漏网的蝙蝠在旁边忽然冲向了她的耳朵，上来就要咬她一口，她面色一滞，顿时怒火朝天又觉得恶心的向后疾退一步，扬起剑便将那蝙蝠砍成了两半。
眼见九月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并且越打越兴奋，越打越痛快。
楼晏立于她身后看着她这像是在撒泼似的却还算有点用处的打法，衣袖下暗扣的手指，终于渐渐松开。
直到九月累到不行，砍死最后一只蝙蝠后就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乌白的高大的身上深深的喘了几口气，然后转过脸看向楼晏：“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里面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这种莫名奇妙的危险机关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有必要进去送死吗？”
同时，九月捡起刚刚落在地上的火折子，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确保暂时安全后，重新将火折子点燃，看了看满地的蝙蝠尸体，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她满脸受不住恶心的向楼晏身边靠了靠，闻见他身上那股子清香的异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我刚才幸亏是就这么摸着黑砍杀了这些蝙蝠，刚才要是就已经看见了这满地的鬼东西，估计早就吐了。”
“还不解穴？”见她那因为觉得恶心而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楼晏眸色淡淡，冷瞥着她。
九月这会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想必现下这种时候楼晏也不会再回山上，便抬手在他周身几处大穴点了几下，但因为刚刚抵挡那些羽箭和砍杀那些蝙蝠的时候用劲儿太猛，这会儿手腕已经酸软无力，解穴时的力道有些轻，有几个穴位是连点了好几下才帮他通开，特别是他咯吱窝下边两寸处的一个穴位，她点了四五下才好，眼见着楼晏那有些难看的脸色，也不知道他是痒了还是怎么着，她抬眼对着嘿嘿一笑：“好了。”
因为这里已经听不到那所谓的唤魂笛，所以她将他灵墟、神道、神堂三穴也一并解了开，顺便还在他位于胸前的灵墟穴处摸了好几下，然后就直接一副虚脱了似再次往乌白身上一靠，侧着头笑嘿嘿的说：“我累死了，要是真走进去的话，可就靠你了啊，反正你穴道都已经解了。”
楼晏却是瞥了一眼自己胸前刚刚被她趁机摸了好几下的地方，本是干净的衣袍上此刻已经多了一片乌黑的爪印，九月见他在看见衣服上的黑印时那有些讳莫若深的表情，便伸出手去要在他肩上拍一下，结果这会儿他却是向前走了一步，正好错开了她的手。
她悻悻然的放下手，却是笑着双手环胸说：“不就是脏了吗？不至于哈，我这刚刚挖了半天的大坑，手上肯定很脏，我一个姑娘家都没嫌脏呢，麻烦您老人家暂且收回你那些洁癖，现在是攸关性命呢，再怎么干净之前不也一样被海水给溅了一身？”
楼晏却是回头瞥她一眼：“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家？”
九月笑着将剑杵在地上，靠在乌白身上懒洋洋的瞟着他：“本来就是啊。”
楼晏难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那眼中竟似乎有几分讥讽之意，声音却是轻轻淡淡的：“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却是处处占我便宜，若是再过个三五年，你这丫头还了得？”
“……”九月的眼皮骤然狠狠抽了抽：“我靠啊！楼晏你这厮真是睁眼说瞎话！是谁在无悲山下偷看老娘洗澡来着？我都已经不想计较了，你居然还敢跟我提这茬！你的脸呢？回答我！你的脸呢？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的？”
“彼此彼此。”楼晏哼笑一声，竟迈过那些蝙蝠的尸体直接向里走。
九月亦是满心不甘的跟着走了进去：“楼晏你给我等会儿，既然难得遇到这种险情，说好听点就是同生共死了，咱俩必须说清楚！”
“你既然看光了我，为表歉意你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拿这扶摇剑来抵债了？何况我一直都没跟你计较，这剑又不是你的，是那刺客留下的，就算他留下的东西归了你，你转赠于我，可你偷看我洗澡，这事情是不是就这么抵消了？那我的奉银怎么办？两年啊，两年的奉银是二十四个五两，就是一百二十两！”
“一百二十两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你堂堂一个养尊处优不愁吃穿的王爷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啊？”
“这些钱足够我一个人在外面跑江湖，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的过上五六年了！你就这么一边占我的便宜一边克扣我的奉银，这事情我直到现在还憋着火气呢，既然咱们现在谈到了占便宜的事情，你说说，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我又没偷看你洗澡，又没对你怎么样，我刚刚是在帮你解穴，我怎么就算是占你便宜了？”
九月嘴里不停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紧跟在他身后，直到楼晏忽然停下脚步，她一直不查直接在他背后一撞，她忙捂着鼻子连退两步，无语的抬眼瞪他：“你故意的？”
结果楼晏却是回头淡淡睨了她一眼，声音低浅：“再好好回想。”


　第091章：信不信我嫁给你

“回想你个鸟粑粑啊我还回想？我根本和你就没有过任何……”
九月一边为了自己那两年的奉银而痛心，一边看着他那泰然自若的神情而憋气，忍不住一再爆粗，却是话音未落，便陡然禁了声，再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他该不会是说，她当初第一次误闯晟王府，第二天扮成侍卫跟他打在了一起，然后因为她用了失魂粉的关系，她将他扑倒在地，又不小心亲到了他身下那个地方的事情吧……
她惊异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说……”
楼晏雅人深致的眉宇动了动，却只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瞥着她，没有说话。
九月却是想起当时自己的嘴贴到的那个地方，脸上莫名的爆红了一片，尴尬的忙解释：“拜托，当时那种情况我才是吃亏的好吗？”
“你吃亏？”楼晏似是而非的轻笑：“我看你这急色的丫头却是开心的不得了，小小年纪竟学了如此泼皮厚脸的本事，若是不毁了你这张脸，怕是会遗祸苍生。”
楼晏话音刚落，九月还没反映过来，便陡然见他抬起手朝她的脸上袭来。
九月猛地心下一陡：“我靠！你来真的？”
她连忙向后两退了两步，同时抬起两手用力捂住脸，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瞪着那已经放下了手眼中有着笑色的楼晏：“楼晏你个王八蛋要是敢毁我的容，信不信我嫁给你恶心你一辈子！”
楼晏却是看着她那在指缝间露出的双眼：“不过是一具皮囊，是美是丑又有何分别？只要这双眼睛始终明亮澄澈，你便依旧是阿九，我自不会认错，你又何须如此在意这张脸？”
九月一滞，之前脸上画着胎记的时候实在是太难看了，所以现在格外珍惜自己的这张小脸，可却莫名奇妙的被他说的心下一烫。
只要这双眼睛始终明亮澄澈，你便依旧是阿九……
她是阿九，不是苏九月，可这身体这骨血却是属于苏九月，只有她这一双与曾经大为不同的眼神是不同的，是只属于她自己的。
九月缓缓放下手，摸了摸脸，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哪有女人不爱美，我只是行事做风比较随性而为，就这副相貌还不至于遗祸苍生，你也没必要毁了，不过既然你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记住我的眼睛，那要是这样呢？”
九月忽然歪着头变了个斗鸡眼再又撅起嘴变成一张兔唇露牙的表情，用着一双斗鸡眼对着眼前的男人眨了又眨的放电：“这样还认得不？”
明明是一出动人又暖心的情境，结果到了她九月身上瞬间跳戏。
楼晏只看了一眼她那副丑的要命的表情和那双眼珠都已经贴到了鼻梁处的斗鸡眼，一声不吭的转身向里面走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估计他是无话可说了吧。
九月收回了做鬼脸的表情，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哼笑着心道：叫你丫用美色勾引我，真以为姑奶奶我是吃素长大的呐？
前方是一处刻有奇怪图案的青石门，刚刚在那些蝙蝠飞出来的时候九月就隐约听见有什么其他的声音响动，应该就是这道门当时忽然打开，放出了那些蝙蝠，再又重新关上了。
九月跟着走过去，看着那道看起来就十分厚重坚固的青石门，还有门上那诡异的图案，正要上前去看看，却是忽然被楼晏抬起的手挡住，她猛地转头看他，却见楼晏侧眸看了她一眼，似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
这下面似乎处处都藏有机关，九月就算是胆子再大，但是见楼晏那凝重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像了似的表情，便也不敢再上前。
“这门里……”九月忽然脑洞大开的说：“会不会是什么千年百年的地下宝藏啊？藏的这么隐蔽！”
“哎对了，你听说过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吗？”她瞥着似是在凝视着眼前的这道青石门略做沉吟的楼晏，笑眯眯的说：“一般这样的藏宝洞穴啊，都在这么隐蔽的山林间，这里肯定是宝藏，在你们元恒皇朝之前，无悲山应该就已经有了，之前是哪个国家？会不会是以前的皇帝或者什么人在这里藏了宝藏？我刚才跟你说的故事你肯定没有听过，找时间我给你讲讲哈～”
不过九月现在倒是没打算耽误时间，而是凑上前去，第一次面对这样一个隐蔽的洞穴，小时候偶然听过的故事让她开始兴奋不己，她对着门试着喊了声：“芝麻开门！”
“……”
楼晏看着那双手掐腰站在门前的九月，无声的皱了皱眉。
“芝麻开门！”
“……”
九月想了想，回头看向楼晏那似乎有些无语的表情，顿时觉得有点丢面子，清了清嗓子呵呵笑了一下：“似乎……没啥用……”
楼晏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比这石门还要另人疑惑的迷，眼前纤瘦的小小身影就这样杵在那里，有些逞强，亦仿佛陷入某种让她留恋的回忆里没有自拔，固执的想确定某种东西，却结果失败了，正允自调节着情绪。
九月的确是在调节情绪，从来都不相信童话，因为脱离那个本来的世界太久了，总想提醒自己她比这个世界的人多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这些可笑的童话，他们就一定没的听说过。
可事实的印证是，这不仅没什么用，反而让自己徒添感伤。她本来就是一个即来之则安之的人，本来也是在特战队里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不该在现下这种即将碰触未知的危险时忽然想起那些过去的东西，甚至开始留恋起那些被她嘲笑过的可笑的故事。
楼晏就这样看了她半晌，直到九月已经调节好情绪，再又抬起一双澄澈发亮的眼笑看向他，他才极声音极低的道：“这里，是安王妃的墓穴。”
九月眼中的笑意一僵。
又是安王妃？
那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安王还有皇帝，究竟和这个安王妃之间有什么样的牵扯联系？还有，楼辞远那个病秧子小鲜肉应该不会和她最近遇见的这些诡异之事有关吧？
但是一想到她那日是在安王府的珍馐阁喝下的烟花醉，是在楼辞远面前醉倒的，之后她醒来就已经在无悲山的山谷中差点被禽兽吞食了，如果说她当时发生的那件事情和安王府和楼辞远没有半点关系，似乎也不可能。
她立时回头看向身后的青石门：“我听烈北风说过，这个女子的墓穴是在半山腰处，这里已经是山底，并且低于海际线，是属于山下的密道，如果这里是你所说的墓穴的话，那这墓穴究竟有多大？”


　第092章：奇门遁甲

然而楼晏并没有回答九月的话，而是忽然向她伸出手：“剑。”
九月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扶摇剑递给了他，楼晏接过剑后，先是盯着那青石门上诡异的图案，那门上的图案是呈八卦盘的形状排列，其中却并不是一般的八卦盘的图案，中间的图形非龙非凤，非驴非马，看不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样子却是让人看着就觉得胆颤心惊。
楼晏已举剑在那图案中轻划，九月还没看清他究竟是怎样在那混合了奇怪图案的八卦盘中划下的，只见他剑如飞花，随着一些溅出的火星落在她脚下，瞬间，眼前诡秘的八卦盘与那其中的奇怪兽类便裂开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
“这是什么东西？扶摇剑就算是再怎么削铁如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这么厚重的石门给劈开！”九月惊疑的看着眼前由一小条缝隙直到缝隙逐渐鞭打，再到这一扇门慢慢的打开，她的嘴也跟着张大，最后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道门被人以禁术所封，只要解开这禁术便可进入。”楼晏不轻不淡的答了一句便已率先走了进去。
禁术？
九月一脸惊疑的看着那道风轻云淡的绛紫色身影，眨了两下眼睛便连忙追了上去，一脸见到大神了似的表情跟在他的身后问：“禁术是什么东西？是奇门遁甲之术吗？就是五行八卦什么的那种东西？”
楼晏一边向前走，一边在黑暗中观察着周围，这门里寂静非常，更在九月说话的时候仿佛带着回音，更传来水滴的声音。
“那个金木水火土什么的和这有关系吗？”九月想起刚刚楼晏挥剑在门上刷刷几下的姿势，当即挂着一张崇拜脸伸手去抓住他的休息：“楼晏！啊不是，那个，十六爷，快回答我啊，是不是？究竟是不是？”
楼晏脚步一顿，侧过头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算是。”
“什么叫算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跟你说啊，我听说古人……咳，我是说，听说你们这里的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就是那些八卦啊五行啊的东西，特别神奇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的见识到了，但是你刚刚说的禁术是什么？我能学吗？”
楼晏看着她：“奇门遁甲分天地阴阳，女子不可学。”
九月那一身兴奋劲儿又灭光了，一脸有气无力的跟在他身后说：“你怎么会这么多……究竟是什么脑子啊……以后不叫你楼十六了，叫你楼万能好了……”
楼晏却是笑笑：“你这丫头，什么都想学，习毒习武皆伤身，这禁术更是伤及元神，即使懂得奇门遁甲之术，这等禁术也不能随便运用，用多了只会消耗自己本身的体力与元神导致病痛缠身，何苦用之？”
“这么严重？那你解这禁术不会伤神吗？”九月一边抱着他递回来的剑一边跟着他向里走，一时间也没注意到两人脚边有水的声音。
“解禁术自然也会消耗元神，不过这种在死人墓中的禁术较为简单，只要用对了方法便不会消耗太多。”楼晏耐心的回答完身边这个忽然变成了好奇宝宝的九月，话音一落，发现九月正要拿出火折子，便陡然停下了脚步。
九月也跟着停下，猛地转头听着周围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有水？”
说着她便拿起了火折子，楼晏却是伸手便按住她的手：“不要用火，这里不能有光亮，一旦被点燃，这石路两旁的黑水潭中必有异兽钻出。”
九月拿着火折子的手顿时一抖：“那这东西没用啊？我刚才还冒着那么大危险跑到油灯那里去捡来。”
“先留下，有用的时候自会用到。”楼晏将她的手按了下去，同时直接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
在九月小心的任由他牵着自己在这两片黑水潭中只有一米宽的石板路上向前走时，忽然感觉到楼晏的手指缠慢慢绕过她的手指，将她的手稳稳的握在了掌心，她刚怔了一下，便忽然听见楼晏的声音轻缓的响起：“手这般冰凉，怕了？”
说不怕是假的，可来都来了，说怕又有什么用？
在楼晏看向她时，九月只能摇头。
然而楼晏却是在这时回身看了一眼两旁看似平静的黑水潭，幽沉的目光在一片黑暗中隐约有着几分浅芒，他注视着九月习惯性的扬唇扯开笑的神情：“从这里原路返回，在浅滩外一里外有一处小岛，你可以牵着乌白乘坐木筏到那处岛上等待蹋雁引那数万大军前来救援，只要乌白在你身边，他们便可找到你。”
九月听着觉得不太对劲：“那你呢？”
楼晏静漠的看着她：“安王妃墓中异像重重，我既已身在其中必然要探其究竟，你现在回去，带乌白离开。”
说话间，楼晏已放开她的手，九月却是忽然下意识的反抓住他正要抽离的手：“不行！”
楼晏轻轻笑了：“怎么？你还想封我的穴？”
九月知道他现在内力没有被封，她这点身手在他面前现在别说是点穴，根本连负隅顽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本能的紧抓着他衣袖下的手说：“既然一起来了，就一起进去，再说了，我带着乌白在小岛上等人来救，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发现你不在，肯定会气到一刀砍了我，与其做这种不义的事最后还要被一群士兵唾骂追杀，我还不如跟你闯这龙潭虎穴了，好歹还能保全个忠义两全！”
“忠义两全？”楼晏墨黑如曜般的眼里仿佛带着璀璨的光芒，他低下头看向正被她紧紧抓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