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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离题万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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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所以才带你来认人,不然到时候一家人见面不相识不是闹笑话吗?”周煄笑道。

    “那莫愁的身份……他还要重新姓周吗?”易云这是问莫愁会不会恢复皇族的身份,在这片陆地上,没有比周这个姓氏更耀眼的存在了。

    “不会,他骄傲又倔强,根本没把皇族放在眼里,那是个肆意飞扬的人,你见过就知道的,你肯定会羡慕他,被他那种无所畏惧自由不羁的气质所感染。”周煄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失笑,他和莫愁某些方面意见不合,但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极富个人魅力的人。周煄自己是个严肃认真极重责任的人,而莫愁却浪漫洒脱才情傲然,周煄十分羡慕他,却永远也活不成他那样子。

    “非常期待。”易云笑道。

    “现在知道莫愁身份的人基本不在世了,只有徐子旭知道,可他不知道我知道,上次还借着这个敲了他一大笔,他和莫愁有接触,估计也瞒不了多久。知道这秘密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是第四个。”

    “我会保密的。”易云强调。

    “我知道,恭郡王已死,莫愁也不在意,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莫愁长得像母亲,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周煄一直觉得很讽刺但就是双生子的模样居然一个像父亲一个想母亲,他因为酷似恭郡王的容貌被留在府中,当时徐氏还天真的认为可以凭借这一点拢住恭郡王的心。小时候周煄每次听到下人赞扬自己“肖父”的时候总是担心,若是自己也长成和他一样的人,那还不如自杀吧。成为自己最鄙夷的那种人,周煄才不要呢。最终,周煄证明相貌相似又如何,他是独立的自己。

    接连剖白心意,又想起以往的快乐时光,周煄心情有些压抑沉闷,重新把画恢复原状,带易云出去了。

    海棠苑中高大的乔木海棠已经挂果,种在花坛的灌木和摆在廊下的盆景还有花朵盛开,周煄站在院中,总觉得自己闻到了花香。海棠花是没有香味的,可周煄的鼻尖总是捕捉到一股幽香,混合着中药的香味、笔墨的香味和不知名的花香,那是周炽身上的味道。

    站在廊下的易云,看着沐浴阳光双目紧闭的周煄,只见他张开双手,飒飒秋风吹得衣袖烈烈做响,仿若要乘风归去。易云快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到:“你看,海棠树挂果了,今年我们能吃到酸甜香脆的海棠果了。”

    周煄睁眼,看着眼前人,微笑道:“恐怕我们去西北的时候还没熟透呢。”

    “没关系啊,吃不上鲜果,就做成蜜汁果脯,或者果干果酱,我还会酿酒,海棠酒也别有风味,总有办法。”

    “是啊,总有办法。”人虽然不在了,但能感受到他的事务千千万万,他的存在一直激励着自己,这就够了。

    周煄深知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旧的家人去世,新的家人到来,他们会组成新的家庭,繁衍生息。

    周煄深吸一口气,把先前的郁闷苦恼都呼出去,拉着易云道:“去正院看看吧,房子是我设计的,和别家不同,你看看喜不喜欢。”

    周煄牵着易云到了院外,别院的管事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了,看周煄出来赶紧迎上去。

    易云矜持得把手抽出来,周煄握空了,有些不高兴道:“什么事?”

    管事的腰再低三分,道:“回主子,烁公子求见。”管事也为难,周煄和恭郡王府的关系差是举世皆知的,可他们别院里的人还知道周煄对周炽的看重,活着时候就为他准备了精致绝伦的院子,死了那所院子也是单独隔开,不允许随意踏足。到现在为止,维护海棠苑的花木房屋古董的费用依旧占了整个别院开支的三分之一。而在外面求见的正是备受重视的周炽的亲弟弟,管事的没有权利自作主张把人请进来,可又怕怠慢了,只能送些吃食到门外的马车上,自己急匆匆来请示。

    周煄对周烁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前些日子周彤来信,周煄见人一直没来还以为他不敢来碰钉子了,没想到还真是不死心啊。连管事下人都明白的周烁最重要的身份不是恭郡王的儿子,和周煄有血脉之亲,而是他作为周炽同父同母最亲密的弟弟,有可能让周煄爱屋及乌,而周烁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周炽身前周烁没有关心,现在到打着死人的旗号,难道自己会心软吗?

    周煄真的会心软←_←唉,嘴上说得硬气,刚刚才和周炽表白了回照顾他的家人,周烁马上就上门拜见,周煄虽不喜欢周烁还是让人去请进来了,打定主意不过分就帮了。

    周煄拍拍易云的手背道:“主院引了温泉过来,汉白玉砌成的浴池,泡了舒筋活血,消解疲劳,你先去看个稀奇,我等会儿过来。”

    易云目送周煄去客厅,自己转去后院,没带自己去拜见,易云就知道这位周烁在丈夫心中并没有什么地位。

    周煄到客厅的时候,周烁已经等着了。

    只见周烁只坐了半边椅子,身子不自然的斜靠在椅背和扶手上,穿的是一身柔软棉麻衣裳,白色衣料更衬得他面色苍白。见周煄来了,慢吞吞起身行礼,有气无力的模样。

    周煄奇怪的看着他的作态,走近扶起他,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周煄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在模仿周炽啊!

    “请起,坐吧。”

    周烁奇奇怪怪得坐下,周炽当初不自觉的斜倚坐具,是因为他腰部用不上力,无法长时间保持脊背直立,可在正式场合,他总是挺直脊背,即便背后冷汗淋漓也不会如此失态。面前的周烁画虎不成反类犬,东施效颦,奇奇怪怪得动作,脚别扭得不知该如何安放。

    “五弟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周煄开门见山问道。他的婚礼根本就没请恭郡王府的几个兄弟,连傧相队都是其他堂兄弟组成的,经过舒妃刺杀一事,太上皇和皇帝对恭郡王一系根本没有好感,周煄也要表明态度才行。

    “三哥新婚大喜,我虽无缘入席,也为三哥高兴,特来恭喜。”

    周煄看着他故意涂得苍白的唇色,一阵恶心,这化妆技术明显不到家,用得什么劣质材料,嘴唇都翻死皮了,坐得这么近,想当没看到都不行。淡粉色的颜料把门牙都染色了,周烁有咬嘴唇的习惯吗?

    “多谢。”周煄两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我今日来主要是恭喜三哥,还有就是来给二哥上柱香,二哥葬入王府墓地,我如今却没资格进去了。”周烁垂头低声道。

    这借口找得好,周煄讽刺一笑,“二哥在此一无坟茔二无墓碑,我也是设了个灵位祭奠而已,简陋得很,你在家中祭奠想必他也能收到你的心意,不必大老远跑来。”

    “三哥说的是,可我如今无爵无职,在城中也待不下去了,以后还是要搬到城郊来住的,不如就搬到西郊,有三哥照应,还能就近祭奠二哥。”周烁顾不得整体演戏效果,把“无爵无职”四个字念了重音。

    周煄哑然失笑,原来如此,就说无利不起早的周烁怎么来表态度了,原来是求官来了。

    “嗯,这打算很好。”周煄喝着茶,淡淡评价道。

    周烁看周煄不为所动,没说请他去上香,更不吐口说官职的事情,只得掀底牌道:“二哥少年早夭,如今我也是想起一次心痛一次,二哥身后无人继承香火,我私心想着日后娶妻生子,过继一个儿子给二哥承嗣,好让二哥在地下不孤单。孩子虽过继给二哥,但还是养在我们夫妻膝下,也不会有骨肉分离的悲剧。”

    周烁这话简直是贴着周煄的心说的,周煄最看重周炽,又最瞧不得为了荣华富贵舍弃亲人的,周烁这么一说是面面俱到啊!

    若不是妆容打扮漏了痕迹,让人早有防备,周煄真的要感动得给日后在侄儿一个好出身了。

    “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照做吧,我看好你。”周煄笑道,“我新婚事忙,别院简陋,就不留你了。多谢你来看我,管家,备礼,送烁公子出去。”

    周煄连五弟都不喊了,管家会意备礼的分量。

    “三哥,我还话没说。三哥!”周烁叫住周煄,飞快道:“你我血脉相连的,日后我一定为三哥马首是瞻,可我没有官职,连忙都帮不上。三哥,再过几月就是上皇圣寿,到时候肯定要大赦天下的,陛下为表孝顺肯定不忍上皇为了儿孙担忧,你帮我说说好话,也许就能复爵呢?”

    连理由都帮自己想好了?周煄挑眉。太上皇的圣寿再重要,可别忘了这谋逆的人还没故去一年,就想着从皇帝手里掏好处,别逗了!还有复爵?复字何解,那不成他妄想的还是郡王爵不成,非长非嫡,身无寸功,爵位凭什么落在他头上,周煄理都不想理他。

    “三哥!三哥……哎呦……”周烁没想到情况和他想得一点儿都不一样,他把底牌都掀了,周煄怎么还是不为所动,赶紧上前拦着要走的周煄。可他刚刚在凹造型,腿别扭放着,一着急自己绊自己把脚给扭了。

    周烁呼痛,一瞬间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委顿在地惊呼道:“我的脚,我的脚!”

    周煄给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上前摸骨正骨,喀嗒一声脆响,周烁的尖叫声能把屋顶掀翻。

    “烁公子,烁公子,已经好了,您试试。”青竹退开,示意仆从扶起周烁。

    周煄疼得满眼泪花,试探着踩了踩,果然好了,回头叫:“三哥……”

    周煄早就趁着他正骨的功夫走了,青竹伸手做请,道:“烁公子,请——”

    周烁无奈,甩袖出了别院。青竹一直看着他坐上门口的马车才收回目光,那马车里分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周烁没有娶妻,想来只能是李侧妃了。

    果然,周煄一上马车李侧妃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怎么样,成了吗?”

    “成什么啊,他根本不接话!”周烁甩开李侧妃的手道。

    “你说了吗?说你要过继儿子给他继承香火的话?”李侧妃也知道周煄是清楚内情的,打感情牌基本无用,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绝妙的办法。

    “说了,说了!这办法根本不起作用,我刚说,他还冷笑呢!你根本不了解他,还说这副行头有用,有什么用!磨死我了。”周烁说着就要把身上的棉布衣裳扒下来。

    周炽病重,总是觉得冷,丝绸一类衣料虽然光滑,但冰凉又不透气,周炽常常出汗,打湿了衣裳不吸汗又容易感冒。周煄才建议他穿洗过几水的棉布,贴身吸汗,也不是冷冰冰的,柔软的布料还不会磨着周炽病弱娇嫩的皮肤。

    周烁这个冒牌货听李侧妃的,李侧妃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棉布衣裳都是新做的,粗糙磨人很正常。

    “那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好?”李侧妃无暇顾及周烁的抱怨,心里惴惴不安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搬到城郊和泥腿子们一块过活?”

    李侧妃深知他们不来找周煄,周煄就是镇山太岁,可他们一旦来找,又没从周煄这里得到好处,那些暗处观望的人知道了周煄的态度,对他们就不会客气了。现在怎么办,必须找到另一个靠山才行啊!

    周烁却不这样想,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有才有财,怕什么!就算没有官职爵位,他也能过上富家翁的生活,落地凤凰也是凤凰,那些地痞流氓敢欺负他不成。

    周烁到来,除了一场别扭戏码之外,还带来另一个好处,周煄彻底放下了。

    “二哥走的时候,就怕我被这些不着调的连累,说尽力就是。我顾忌着二哥和他们血脉相亲,总不忍心袖手旁观,如今他们拿二哥做筏子,我算是彻底看开了。”

 第102章 国庆节加更

    徐子昉原本是从苏州调任的户部侍郎,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干了三年,算是老资历了。当初在周煄远赴西北的档口调他入京,也有补偿安抚的意味在里面,宅邸就是先帝所赐。

    徐岩从西北回来,就在亲大伯府上安家,徐子昌还在蜀中任职,虽然升职了,但依旧没能回京。

    “大舅舅安好。”周煄早派人去通知了,徐子昉带着男丁大开中门迎接,不等徐子昉拜见,周煄就抢先行了家礼问候道。

    “王爷折煞老臣了,都好,都好,王爷请。”徐子昉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年纪和陛下差不离,徐氏本就是徐氏二房的嫡幼女,和徐子昉这个亲大哥年龄相差犹如父子,周煄的年纪和徐子昉的长孙差不多大。

    “今日来是带王妃认一人自家人,只叙家礼,大舅舅万勿多礼。”周煄笑着扶着徐子昉的左手,易云走在他身边。

    徐子昉自然笑应,看着易云不闪不避的姿态就知道周煄的态度,知道自己安排差了,连忙叫人去请夫人出来,既然说了是家礼,那就不讲究那些男女大妨,反正都是成亲了的人。

    徐子昉带着一行人到了正厅,徐夫人得到消息已经带着儿媳孙媳孙女们赶到前厅了。又是一阵寒暄行礼方才落座。

    徐子昉这一支人口昌盛,儿子孙子儿媳孙女乌压压得站了一大片,徐子昉作为大家长一一介绍,多亏周煄出门的时候见面礼带得多,不然把身上的首饰配件劝都摘下来还不够。

    见过面了,徐夫人就带着女眷和孩子们下去了。“大舅母,拙荆就拜托您照顾了。”

    “王爷放心,一定还您。”大舅母言语幽默,含笑带易云进去说话了。

    在正厅多久只有徐子昉及其长孙徐亦然,还有二房的徐岩。徐子昉的儿子都出仕做官,散在各地,孙子过了六岁都送到京城,由徐子昉教养,长孙徐亦然被徐子昉寄已厚望,现在还压着他不许出仕。徐亦然年纪和周煄差不多,恍若不经意般好奇得打量着周煄。

    “王爷如今成家立业,老臣日后到了地底下也和小妹有交待了。”徐子昉还是第一次见周煄,先前回京的时候,周煄已经出发去西北了。

    徐岩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要遭,自己忘了和大伯说明情况了,赶紧转移话题道:“王爷新婚大喜,前天的宴席我可是喝的酩酊大醉,不分西北,还是府上人送我回来的呢,真是惭愧。”

    “婚礼就是要高兴,你喜欢美酒,到我酒窖里搬就是。”周煄笑道。

    徐子昉看侄儿的眼色知道自己起的话题不对,重新开口道:“你呀,就是没个正行,总去麻烦王爷。这次去西北资历也有了,功劳也有了,就安分些在京里待着,把老婆孩子也接过来,我那可怜的侄孙几年没见亲爹的面,到时候都认不得你了。”

    “大伯,我这不是建功立业去了嘛!”徐岩嘟囔道。

    “要说立功,老臣身上这职位、五弟在蜀中的升迁,还真是托了王爷的福了。”徐子昉奉承道,他口中的五弟是二房的次子,徐岩的亲爹徐子昌,之所以称他五弟,是走了山东徐氏嫡支总排行。

    “大舅过谦了,都是您和五舅舅政绩卓著,上皇和陛下看在眼里,才提拔重用。”两位徐大人的政绩都不差,以前很难升迁,一是京中无人打点,徐氏的资源倾向于徐子旭,恭郡王下绊子都来不及怎么会让王妃的两个亲哥哥回来给她撑腰。二是皇帝看儿子的面子,儿子不喜欢,两位徐大人又不是不可或缺的治世良才,太上皇自然不会为了臣子故意和儿子过不去。

    “是啊,都是陛下隆恩。”徐子昉向北拱手,感激道:“我这长孙过了秋闱,一直在家中温书,预备下场。还请王爷帮忙参详,这可春闱可要下场。”

    徐子昉一指,徐亦然向前一步作揖道:“学生见过纯郡王。”

    “请起,请起,都是一家人,万勿客气。按辈分我还要叫一声表侄,可大家都是年轻人,这样叫可就叫老了,咱们各论各的,随意就好。”周煄此间二十年依旧不习惯自己的同龄人比自己的辈分过高或过低。

    “不敢,不敢……”徐亦然谦虚几句坐定,竖着耳朵听周煄的高论。

    “若要下场,不用等春闱,陛下登基,又恰逢上皇整寿,明年开春肯定要开恩科。大舅舅也不要太谦虚,您带在身边熏陶这么久,亦然的学问肯定不再话下。”

    “王爷是说此时出仕最好?”徐子昉问道。

    “是啊,陛下登基自有一派清明清明景象,可见数年安稳,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周煄明说了。

    徐子昉点头,能得这么一句实话,他已经非常满足了。之后几个大老爷们的话题都围绕着朝中逸闻趣事,或者谁升迁谁贬职的小道消息,再未涉及自身、皇家。人们总揣测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说得最多的就是女人,事实上男人围在一起谈论的最多的是权利,或者代表权利的官位升迁、身家多寡。

    不一会儿,后面就叫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徐夫人遵从礼法,用屏风分开男女坐席,周煄也入乡随俗,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用过午饭,就带着易云告辞了。

    “你怎么不让我说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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