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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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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依依大度的笑笑,并不介怀。
  上次她见柳翠瞅渺烟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暗恋项阳连阮依依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项阳也是故意装傻暗自拒绝了她的情义。如今渺烟做了项阳的妾室,柳翠肯定视其为眼中钉,而阮依依又与渺烟投缘,柳翠连带着都不喜欢也是正学的。
  “年嬷嬷,今儿我是来拿衣服的,至于那些新样式到底穿在谁身上,依依瞅着都好看。”阮依依对着年嬷嬷大大方方的福了福身,甜甜笑着说了声“依依告辞了”,便转身往太医院走去。
  路过悦熙殿时,阮依依有意放慢了脚步。悦熙殿宫门紧闭鸦雀无声,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里面住着婧贵妃,阮依依一定会误以为这是废弃的宫殿。
  婧贵妃所谓“小产”也有一个多月,按理早该休养好身体,花枝招展的去吴洛宸面前晃悠。可是看眼前这景象,该不会是婧贵妃卸甲归田,举旗投降了吧。
  阮依依摇摇头,心想,婧贵妃与齐浓儿斗了这么多年都乐此不疲,吴洛宸又有意利用她们二人相互制约,平衡后宫各方势力。就算她们两个不想斗,吴洛宸也不会答应。
  悦熙殿今日的宁静,想必应该是大战前的修身养性。只怕等婧贵妃缓过劲来,齐浓儿少不了又要来找阮依依帮忙,暗中较量。
  一想到这里,阮依依就觉得头痛,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只想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阮依依有些日子没来太医院,拎着小包袱刚跨进门槛,一路迎面走来御医药童,纷纷向她招呼,问候她。应付完他们后,阮依依捉住一个药童问颜卿的下落,得知他还在练丹房里忙碌,还需要些时间才能出来,便径直往太医院的后院走去。
  太医院的后院有半个御花园大,除了三个大型的晒药场外,还有专门的研磨房、配药房以及练丹房。穿过晒药场,便是一个小型的草药种植园,里面仿照御花园的格局,假山流水小桥一应俱全。每种不同的药材之间都用青翠的竹子相隔,形成天然的篱笆,很有田园风格。
  据说这种值园是当年吴洛宸为了哄齐浓儿开心,以解她的乡愁特地开辟出来的。阮依依特别喜欢待在这里,无事便来松土浇水,闲暇时走动一下松松筋骨,很是舒服。
  种值园里从镜湖引了一条小溪进来,方便浇灌。阮依依沿碰上小溪慢步前行,忽然看到一片阴处草地上竟还有积雪,兴奋的跑了过去,脱了鞋袜,蹲一块大石边上玩起雪球来。
  冰雪融化便意味着无忧国马上要进入夏季,因为没有春季,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缓冲,气温可以在一天之内由冬入夏。阮依依舍不得这冰凉的冬季,她一想到马上就要在这里度过近半年的烦闷夏季,心里就特别的郁郁寡欢。
  所以,看到这草地上竟还存有一小片雪,她小心翼翼的踩在上面,感觉着冰雪的清凉刺骨,幻想着自己还在佛牙山上快乐无忧的生活。
  “喂,你在那里干什么!”突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吓得阮依依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身体一弯,直直的撞向那块大石。
  王仕青正在药田里采药,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笑声,便来看个究竟。刚从石桥上下来,就看到有个女孩,光着脚,拎着衣裙,在草地上蹦蹦跳跳。那块草地上薄薄的一层白雪,被她堆成了几个小小的雪球,不停的踩着那雪球自娱自乐的玩耍着。
  淡粉红色衣裙如桃花妖娆,腰间绑着一朵大大的蝴蝶结,上面缀着几颗透明琉璃,在阳光上反射着明媚光芒。青丝如水,柔顺的披在身后,在半中腰卷起将发尾折进发丝间,再用同样是粉红底色缀着琉璃的丝带绑住固定,几缕发丝调皮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垂在两颊和肩上,随风着女孩的跳跃而飘扬。
  衣裙被拎到膝盖上,里面月白色的丝绸亵裤也被挽到膝盖上面,露出两截纤细修长的白希小腿,如牛奶般的肌肤,柔柔的泛着青春的气息。
  一双小脚玲珑可爱,每一个脚趾头都如白玉般无暇透亮,指甲修整整齐干净,指面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不似丹蔻艳俗,粉嘟嘟的,自由的伸展着。
  王仕青来太医院当药童也有一个多月了,从未见过听说过有谁敢在药田里造次。那块草地虽然没有种药材,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脱了鞋袜,露出大片肌肤,提着衣裙在皇宫这等肃穆威严之地放声大笑,简直就是伤风败俗,家教不严。
  王仕青自小接受私塾八股教学,生怕耿直古板。虽然只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却少年老成,心似中年。他瞅着这背影有些熟悉,声音清脆欢乐,好象在哪里听过,但搜肠刮肚的想不出来是谁。
  本着对太医院负责的态度,王仕青觉得自己应该呵斥这种不讲礼数的行为。他快步走到阮依依的身后,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的问了一声,他没想到这女孩如此不禁吓,随着他的声音抖了两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往身边的大石摔去。
  那大石,是吴洛宸特地从佛牙山上弄来的,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运到这里,就是为了哄得美人一笑。为了保持原貌,石面并未经过人工打磨处理,整块石头凹/凸不平,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很尖锐,阮依依就这样直直的撞过去,肯定会碰得头破血流。
  王仕青本能的抢前一步挡在大石前,两只手木讷的向前伸,做出自卫的样子,以防止她撞向自己的时候力量太大,到时候不但没有接住人,还伤了自己。
  阮依依尖叫着,眼看自己的脑门就要撞向大石时,忽然眼前出现个人影,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双手微屈向前,挡住了她摔下去的趋势,只是,那手的着落点,委实太过尴尬。

☆、第七十五章 赌气之一个愿娶一个要赌嫁

  一双掌心厚实布满厚茧的手,正五爪张开,不偏不移的,摁在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之上。
  两人大眼瞪小眼,傻乎乎的对看了半盏茶时间,阮依依才猛然清醒过来,王仕青揩她的油。而且,是赤/裸/裸的,朗朗乾坤之下,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用手直接摁在她的胸前,还神经质的捏了两下。
  阮依依不知道,王仕青不是故意在捏。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袄,他仍然能感觉到,这里的触感并不只是绸缎的柔软,年轻富有活力的起伏正在他的掌心之下。平时,为了防止瓜田李下而从不正眼看女人的王仕青,紧张害怕手指抽搐惊鸾,随着他嘴角的抽动,无意识的收紧了指尖。
  “啊!”阮依依一巴掌将王仕青的手打下来,然后本能的抬起脚,冲着王仕青的两/腿/之/间用力踹去。
  王仕青闷哼一声,痛得弯下了腰,双手捂在那里,靠在大石上才稳住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依依踹他的时候,并没有穿鞋。而且她本身是纸人,力气也大不了哪去。尽管当时气急败坏的去踢他,实际上还是拿捏了些力气,毕竟她也知道,王仕青是怕她撞到石头上受伤才急忙跑过来挡,刚才不过是意外,绝对是意外。
  可是,当她看到王仕青痛得脑门上布满了细密冷汗时,心里有点发虚。她站在那里等了会,见他还没有缓过劲来,慢慢上前,半蹲在他面前,抬头看他:“仕青哥哥,你要不要紧?”
  一听到她怯怯的,带着关怀的声音,王仕青当真没办法生气。他勉强忍着痛,大口深呼吸,默默的摇头。
  大家族的生活造就了他坚忍容让的性格,虽然阮依依不由分说的直踢他的痛处,他也痛得几乎崩溃,但是他心里有愧,觉得自己不但看了阮依依的裸/露的腿脚,还不小心轻薄了她,被她踢,也是情理之中。
  阮依依见他摇头,赶紧捡起地上的包袱,准备溜走。刚抬脚,就听到王仕青叫她,以为他痛得需要人搀扶到太医院里休息,犹豫了一下,又折了回去,扶着他,说:“你不能怪我,是你先……反正一人一次,扯平了。”
  “阮依依,我会对你负责的。”半晌,王仕青坚定的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女子不能轻易露出身体的肌肤,既然不小心被我看见,又……唉,我会负责的。”
  阮依依停下脚步,象看怪物似的看着王仕青,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会对你负责。我,我会去国公府提亲的。”
  “负责,负什么责?”阮依依放开他,与他面对面站着,不耐的质问道:“谁要你来提亲啊!不就是看了一下脚就要提亲,按你这个说法,我师傅早该娶我啦!”
  阮依依刚吼完,就看到王仕青面如死灰,那样子就象看到一个怪胎降临,惊恐、纠结和不角。阮依依抿了抿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有再大放厥词。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王仕青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跟颜卿生了一个多月的闷气,怎么好好的主动提起他。而且,王仕青不象颜卿是世外高人不受世俗束缚,他连头发丝都渗着老八股的气息,要接受她的思想和说法,是不可能的。
  王仕青在太医院里做药童也有一个多月,他对阮依依的印象,特别复杂。他很感激阮依依帮忙,令他得偿所愿,能入职太医院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又很讨厌阮依依,大年初二不按规矩送上拜贴就直接登门拜师,大庭广众抱着王太医撒泼耍赖,没有半点淑女的矜持和温良。但是,他心底深处又无比的羡慕和欣赏阮依依的真率和天真,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肆意妄为的生活,处处受人宠爱,被人保护。
  双爪布醒仕。入职太医院期间,王仕青谨小慎微,沉默寡语,多不多事。但是太医院也是个流言蜚语的温室。阮依依与颜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在这里传得是漫天飞,各种版本都有,真真假假,令人难以分辨。
  王仕青本着不能对有恩之人有所诋毁怀疑的心态,正直的认为他们只不过是羡慕嫉妒恨才这样嘴碎,说得如此难听。可是刚才阮依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却证明了,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她宁愿被人污了名节,也不肯嫁给他,只是因为她与颜卿做了更多污了名节的事。这是王仕青从阮依依刚才那句话里,得出来的总论。
  阮依依不是王仕青肚子里的蛔虫,她还沉浸在方才失言的追悔中。她好烦躁自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颜卿,甚至三句话都离不开他的存在。而他,总能风清云淡的生活着,有她没她,却不曾改变过他前行的脚步。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最后,还是阮依依先反应过来,说:“你自己能回太医院里么?”言下之意,她不想帮忙扶着他,她想先走。
  王仕青兀自停留在他刚才的决定中,沉默的那些时间,他的价值观和责任感在脑子里狠狠的干了一架,最后,他觉得,无论阮依依如何伤风败俗,他刚才的行为唐突了她,就该君子坦荡荡的去承担:“明儿,我就会去国公府提亲,你好好准备准备!”
  “喂,你有毛病啊!”阮依依已经忍到了极限,这古人的脑子是用石头做的吗,怎么说都听不明白。她气恼的用力推了他一把,凶巴巴的吼道:“你还想强娶强嫁!没了王法了!”
  “我就是遵守王法,才娶你!”王仕青好脾气的解释道:“无论是宫里还是在民间,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但凡男子看了女子不该裸露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要负责的。更何况……”
  “更何况我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这句话,王仕青脸皮薄,只能咽回去没有说出来。
  阮依依急得直扯头发,她穿越过来也有三四年,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被封建思想毒害得如此顽固不化的人。她瞅着王仕青,就不理解,王太医六十多岁了都没他这样腐朽,他这具不到二十岁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灵魂。
  王仕青被阮依依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喃喃道:“凡为女子,要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我……”阮依依强忍着没有把那个“靠”字没说出来,可是她看到王仕青年经英俊的脸上浮现着只有死人才有的腐朽,又气不打一处出,纤纤手指指到王仕青的鼻尖上去,气深丹田的骂道:“你放……”
  “屁”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王仕青半弯着腰,从怀里掏出一块灰白色棉绸男帕,盖在阮依依的手背上,然后,隔着男帕慢条斯理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指在他鼻尖上的手拿了下来,板着脸,言词温和的劝道:“你怎么能这样指着我?太粗鲁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
  阮依依在心底咆哮,恨不得化身为飓风,把王仕青卷到半空中扔到太平洋去,让他尸骨不存,一辈子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第一次见面,她抱着王太医大腿时,孩子气的把自己推开的明明是他。可是现在,他表现得跟中年大叔似的,在教训自家娘子。老天爷,这所谓的亲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凭什么端着相公的架子,在这里教训她。还装模做样的拿着手帕包着她的手,中间隔着男帕,阮依依一样能感觉到,他因为紧张而不停冒汗的掌心。
  这厮是汗手!这是阮依依唯一能感觉到的。
  阮依依知道要跟他讲道理,肯定是说不过他的,而且他是猪脑,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来与他对话。
  阮依依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甩开王仕青的手,退后一步,见他现在不再那么痛,已经直起腰来。太医院的药童统一身着深蓝色/医服,古板又老气,乍一眼看去,象道服。王仕青穿着与自己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医服,却一点都不突兀,那身没有任何优点只是经脏好洗的医服,好象是为他量身定制般,合适得如同他的皮肤。
  阮依依暗自替他悲叹,好好的英俊少年,竟被王太医那传统的教育折磨成了老八股,应该时刻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全都掩盖在这死气沉沉的医服之下。
  “仕青哥哥,你当真要娶我?”阮依依笑得很无害,只是前后态度转换得太快,王仕青有点接受不了。他犹豫一下,肯定的点头。
  “可是,依依只想嫁个爱自己的人。假如,仕青哥哥能做件让依依感动的,或者能让依依感受到仕青哥哥真心的事,依依便嫁得无怨无悔。”
  王仕青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毕竟,他所谓的提亲也太过突然,他身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阮依依嫁他之后便一辈子只能有他这么一个夫君,嫁人之前想要些浪漫也是应该的。
  王仕青点了点头,看见阮依依慢悠悠的打开手中的包袱,从里面抖出一件天蓝色衣裳。裙子上面,已经干涸的点点血迹变成暗红色,印在天蓝底色上,有些阴晦。
  “这……”王仕青看出这衣服料子轻薄,不是这个季节的衣裳。可是上面的血迹零零散散的散落在裙子某个尴尬的位置,看上去是某人在不方便的时候试衣服弄脏了。
  阮依依见王仕青都不敢正视这衣裳,知道他想歪了。她大大咧咧的将这衣裳全塞到他的手里,说:“你帮我洗干净这血迹,我就嫁你。”
  “这,这……这怎么行……这是女子的血污,我……堂堂男子怎么能……”刚才侃侃而谈大说特说为何要提亲女子该如何端庄的王仕青胀红脸,说话变得结结巴巴,手里的衣裳想扔又不能扔的,只能拎着衣角半悬在空中,半恼半羞,搜肠刮肚的想着说词。
  话刚说到一半,阮依依伸手抢过衣裳,往包袱里一塞,得意扬扬的笑道:“对不起,仕青哥哥,现在是你不想娶,可不是我不想嫁喽。”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她就知道,死板的王仕青是不可能屈尊降贵的为女人洗衣裳,更何况这衣裳上面还有血迹。自古男人对女人的血就有种根深蒂固的忌讳,怎么可能会真得挽袖曲膝的为女子清洗。
  早知道拿这个来将他如此有效,何苦刚才多费口舌的跟他讲道理,对牛弹琴大半天,说得她口干舌燥,还累得半天。
  阮依依背着小包袱,拎着鞋袜 ,一边踩着剩下的雪球,一边拎着包袱,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准备甩手而去。
  “等等!”王仕青见阮依依得逞的嚣张笑容,猛的发觉自己被她耍了。他伸手叫住阮依依,问她:“我洗了,你当真愿意嫁我?”
  阮依依歪着头看着他,忽然冷冰冰的回道:“仕青哥哥,你如此着急的想要我嫁你,难不成是想借着我的背景,利用我师傅师叔和皇后娘娘的势力,在宫里大展拳脚?”
  阮依依的质疑象一个闪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王仕青的脸上,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象打翻了染房里的染缸,瞬间呈现出各种情绪。
  “把衣服拿来!”王仕青见阮依依不动,伸手抢来包袱,扯出里面的衣服。他毕竟还是个少年,偶尔还是会有孩子气。阮依依的言行激怒了他心底的坚持和傲气,他偏要洗给她看,让她知道,他纯粹只是在为自己的过失负责,与权势无关。
  阮依依没想到他会下决心与自己死扛到底,冷不丁的见衣裳被他抢去,把手里的鞋袜一扔,上前跟他抢衣裳。两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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