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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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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卿哪里还有心思去责怪项阳多事,原本要质问阮依依半夜跑到清峰堂的念头也被抛到脑后,他赶紧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将带来的衣裳和鞋袜拿了出来,帮她穿好,这才又把她放下来。
  阮依依一直在哭,眼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颜卿的轮廓。只知道他如慈父般,替她穿衣,又如情人般,捂暖了她的脚,再替她穿好鞋袜。动作轻柔缓慢却不拖泥带水,一如他的性格,稳重飘逸,沉着冷静,淡然从容,如谪仙般藐视人间世俗,潇洒中又带着剪不断的牵挂。
  可是自己又怎么样?说得好听是调皮可爱天真活泼善良纯朴,说得难听就是自私自利好吃懒做耍心眼只顾享受不知珍惜。
  阮依依越想越觉得自己不靠谱,穿越过来快四年了,也没干一件正经事。如果非要说她做了件值得称赞的事,那么就是有幸成为了颜卿的徒弟。
  颜卿见阮依依还站在原地不动,把她拉了过来,象牵着木偶似的,往竹屋走去。
  停雪的夜晚异常安静,北风停驻,在空气中弥漫着只有冰才有的清冽气息。颜卿牵着她,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前行。阮依依的四指被他握住,伸直了胳膊,别扭的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往竹屋走去。
  中途,她几次想停下来跟颜卿好好谈谈,刚动念头,颜卿就回头看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团团裹住,如蚕丝般柔软坚韧,令阮依依总有种作茧自缚的错觉。最后,阮依依放弃在半路跟他沟通的想法,亦步亦趋,如影随行。
  刚进屋,阮依依就甩开颜卿的手,转而抱住他的腰,低声哀求道:“师傅,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做!”
  “小傻瓜,师傅是仙医,取血不是难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一件事!”阮依依气恼得直跺脚,恨死了颜卿也学着她会装傻充愣。
  颜卿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他想拉着阮依依回去休息,可是她双手就象藤一般紧紧的缠在他的腰上,怎么也扯不下来。颜卿无奈,叹着气,硬生生的将她悬空拎起,象拎小鸡似的将她扔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则站起身,拿起夜明珠好象要出去。
  “师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睡吧,我去书房看会医书就回来。”
  “不要!”阮依依从床上跳下来,冲上前,从后面抱住颜卿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背上,迅速的传递着彼此上升的温度:“我不要师傅为我出头,不要师傅替我报仇!阮阮受过的伤害再大,也比不过失去师傅的伤害大!假如师傅为了阮阮遭了天谴,阮阮就孤儿了……没了师傅,阮阮万万是独活不下去的……师傅,阮阮求你,求你别再为阮阮做这些事了。只要师傅好好的,阮阮就会好好的。”
  颜卿僵直的站在原地,腰背的肌肉,因为他的姿势变得僵硬。他想转过身看看她,可是阮依依却象血蛭般死死的缠在他的身后,贴得密不透风。颜卿试着掰开她的手,想告诉她不用担心这些,想用一种比较平缓的方式提醒她,他是她的师傅,照顾和保护她是他的职责。
  刚开始,阮依依紧紧的十指交叉,确保颜卿不会脱离她的束缚。可是,当颜卿手上的力气增加了几分时,她突然松开,双手背在身后,连退两步。
  阮依依觉得自己被颜卿深深的伤害了,她为他哭,担心他的安危,甚至放下身段哀求他要平平安安。他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医,哪怕是用冰块做的心,也该融化,至少,应该有融化的迹象。
  可是,他却在掰开她的手,好象迫不急待的要离开她,离开这个房间,离开他可以向她承诺的好时机。
  颜卿上前,想去拉她,她却再次往后退,两人僵持着,一进一退,直到阮依依的小腿肚子靠在床边,才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阮阮……”颜卿轻声唤她,她没有抬头。颜卿直觉她受到了惊吓,象一只忽然看到半空中盘旋的老鹰的兔子,本能的逃避躲藏,在没有确定真正平安无事之前,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打开心扉:“阮阮……善恶有报,因果轮回,为师只不过顺应天意而为之,并不是逆天谋害无辜,所以,你不用担心为师会遭天谴……”
  阮依依的头垂得更低,她开始后悔,自己说了刚才那样的肺腑之言。也许,颜卿这么说只是想宽慰她,但这不是她想听到的,所以,刺耳得,让她觉得窒息。
  “你以后长大了,终究要嫁人,难道一辈子都守着师傅不嫁?”颜卿笑盈盈的说完这话时,阮依依猛的抬起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嫁人!这件事,阮依依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从来没有对此有过期待。她是纸片人,这具身体就象快要报废的汽车,整天脱线出事,不停的返厂维修,嫁给别人,害人害已。更何况,她与颜卿同榻而眠,亲昵暧昧从不避讳,赤/裸相对也不是一两回,试问,有哪个男人敢娶她这“劣迹斑斑”的女人。
  这些颜卿心里应该比她还明白,却拿来搪塞她。
  阮依依想故做潇湘的仰天长笑两声,可是她刚张嘴,那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出来。她扯着衣袖快快的抹了两把,感觉脸上干了许多后,才矫情的说了句:“师傅去看医书吧,徒儿不打扰你。”
  说完,转身扑向那铺着厚实棉花垫的梨花木床里,也不脱衣裳,将绸缎锦被往身上一裹,背冲着外面不再理会颜卿。
  颜卿知道阮依依在生气,但他回想了一下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不对的地方。他从未哄过女生,以前齐浓儿跟他们闹脾气时,他都是冷处理,根本不理会。每次都是项阳低声下气的哄她,逗她笑,就怕她到老叟面前打小报告令他们受罚。
  阮依依与他相处这些年,偶尔闹过脾气也是暴风雨似的来去匆匆,还真得没有这样伤心过。她既敏感又神经大条,有时候,颜卿真得摸不准,该如何说如何做才能遂了她的心。
  颜卿原地踯躅片刻,见阮依依一动不动的背对着自己,想了想,上前替她掖好被角,又拿起绢帕盖住床头的夜明珠,遮住光线,这才离开了竹屋,往书房去。
  阮依依窝在被子里,纠结着,烦恼着,想着半宿心事,最后在公鸡响亮第一声时,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国公府再次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原因很简单,阮依依自己搬到笼雨楼与渺烟同吃同住。
  颜卿没有要求阮依依搬回竹屋来住,按部就班的在太医院和国公府之间来回。只是,他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直接睡在书房里。
  阮依依除了搬出竹屋外,也没别的异样。她一如平常那样快乐活泼,见到颜卿也会撒娇,但大家都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就连一向在这方面反应迟钝木讷的香瓜都觉得,阮依依赖在颜卿怀里的时间越来越少,颜卿也不来给她梳头喂食。
  他们越来越象一对正常的师徒,可是在别人眼里,他们却变得很不正常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唯一受益的,好象只有渺烟。
  自从阮依依搬进她的笼雨楼后,渺烟的生活待遇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衣食住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荤两素变成了七荤八素,还每天不带重样的。衣裳就象雪片似的飞进了笼雨楼,宫里的年嬷嬷还时不时的送来各式绣工精致的绫罗绸缎,就连香薰,都是王太医亲自为她研配的香料。
  笼雨楼是旧楼,渺烟进来时只是打扫干净,家俱什物虽然贵重但都有些年头。阮依依来了后,全都换成新的,就连被衾铺垫也都换成了面料柔软的蚕丝绸缎,说是怕原来用的掐金线花纹面料太硬,咯着她娇嫩香滑的皮肤会疼。
  伺候渺烟的原本只有金宝一名奴婢,很是冷清。阮依依过来后,除去她随身带着的香瓜和小四,项阳另外又安排了五个奴婢三个小厮供她们差遣,用人数量大大超过了国公府的正主项阳。
  一时间,笼雨楼成了国公府最热闹的地方。只要笼雨楼有笑声,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有好日子过。若是哪天笼雨楼安安宁宁没有动静,国公府便要鸡飞狗跳的谁也别想睡好觉。
  渺烟见过大世面,虽然心里有少许的嫉妒和醋意,但表面上还是荣辱不惊。阮依依刚搬来的前几天,她甚至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只吃属于她的一荤两素,只穿属于她的织锦布衣。
  阮依依穿越到无忧国来,一直没有遇到可以谈心的同性朋友。她见渺烟对项阳一往情深,不惧身份差距主动求爱,甚至为了桢洁不惜牺牲生命,不卑不亢,不贪不嗔,越发觉得,古往今来用来形容女子的美好词汇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最令阮依依信服的是,渺烟从小被家人卖到青楼,从端茶的小丫头一路做到花魁,这经历,一点都不亚于现代成功白领女性的奋斗史。她阅人无数,看得最多的就是男人,在男女关系方面又有独特的见解。阮依依与她再次彻夜长谈几次后,对她越发膜拜,唯她马首是瞻,恨不得立刻把真心掏出来给她。
  一时间,两人关系迅速升温,整天的呆在一起聊天谈心事。
  渺烟有了阮依依撑腰后,在国公府的地位极速飙升。
  阮依依见项阳对渺烟不冷不热,很是同情,便把自己福利待遇全都给了她,就连香瓜和小四,渺烟都能随便使唤,灵鹊来看阮依依,也要看渺烟的脸色。
  “妹妹的皮肤真好,穿这身水绿色衣裳衬得更是娇嫩。”这天,渺烟与阮依依一边烹雪煮茶,一边闲话家常,突然没来由的冒出这句话来:“这绣工一看便知不是外面店铺的货,仅是袖口上的银线滚边莲花绣就用了双面绣的针脚,这般奢华技艺,怕是只有宫里才有。”
  阮依依一听,笑了,拍手说道:“渺烟姐姐真是好眼力!这件衣裳,是宫里司服局的年嬷嬷亲自给我绣的呢。”
  “妹妹真是幸福,在这府里,就属妹妹的日常用度最高。如今就连平日穿的衣裳,都由宫里供应,真正是公主才能享有这等待遇。”
  阮依依见渺烟言语之间带着丝丝羡慕,便顺口说道:“如果姐姐想要,妹妹去央年嬷嬷再要两件就是。只要姐姐开口,又有何难。”

☆、第七十四章 礼物之何处惹尘物埃

  渺烟正在倒茶的手悬在空中,惊喜的问:“真的?”
  “呵呵,前些日子年嬷嬷还说是马上天热,皇后娘娘的新装还没有图样,央我给她画几个图案。待会我就去画去,明儿带去宫里给她,换两件衣裳有何难。”
  说完,阮依依放下茶杯,一蹦一跳的跑进屋去画图案。
  渺烟独自喝了几壶茶,又望着外面渐渐融化的冰棱发了会呆,这才起身去看阮依依画的图案。刚进屋,就看见扔了一地的宣纸,上面画着常见的兰竹菊梅梨杏桃,画工精致细腻,但阮依依似乎很不满意,仍然趴在桌上不停的画着。
  “妹妹,这些花真好看。”虽然这些图案有很多种,但没一种象阮依依画的那样精细,秀气,雅致,一如她那样的娇俏玲珑,带着醉人姿势,肆意盎然。
  “渺烟姐姐,快来帮我看看这几幅。”阮依依见她进来,招手叫她过来帮忙挑选。
  渺烟上前,只见桌上还有几幅图案,竟是常人不会用的山茶、风信子、吊钟海棠、白玉兰和牵牛花的图案。每一张都画得栩栩如生,灿烂娇媚,就连最常见最平凡的牵牛花,在那卷卷曲曲的线条之中悄然绽放,竟多了许多童趣和浪漫。
  渺烟拿起这张又舍不得那张,最后全都搂在手里,连声叹道:“这些图案竟是从未见过的,若真得绣在衣裳上,哪怕只是用素色在裙边细细织上一道,也很惊艳。”
  阮依依见渺烟这般赞扬,这才从凌乱的桌面上抽出另一幅画来,送到渺烟面前,问:“那这幅呢?”
  “这……是蝴蝶兰吗?”渺烟又仔细看了几遍,摇头说道:“不是蝴蝶兰,隐约象是带着蝴蝶翅膀的铃铛。”
  “渺烟姐姐,你真是聪明!”阮依依拎起裙角,一点都不淑女的将左脚架在椅子里,然后挽起裤脚,露出左脚踝上用红丝线绑着的唤心铃。
  只见这唤心铃通体晶莹,闪着银光,蝴蝶翅膀之下挂着一个小铃铛。渺烟再看那画,竟与这铃铛相似,只不过阮依依在画上又加了些藤条将它们都串起,乍一看,还以为是蝴蝶兰。
  渺烟被阮依依脚上的唤心铃吸引住,她伸手摸了一下,清凉清澈,柔润光滑,看不出什么材质所做,触感仿佛是仙境里才有的千年寒冰,却有着和田玉质的腻滑感。
  “这是什么,真得很稀奇。”渺烟很想把玩,她问阮依依:“能解下来看看吗?”
  阮依依伸手轻轻一拨,那红绳就脱落下来。阮依依递给渺烟,见她爱不释手,耸耸肩,说:“这是师傅送我的,说叫唤心铃。师傅说,有事的时候喊他一声,这铃铛就能把他唤来。”
  “哦,竟然这样神奇。”渺烟这些天整日与阮依依谈心,两个早就掏心掏肺。虽然阮依依对颜卿是仙医的种种都避而不谈,但对颜卿会法术这事没有避讳。
  无忧国和其它国家一样,并不缺得道高僧修炼道士和江湖术士,他们都会法术,更何况他们来至圣山佛牙山,会点旁门左道防身,藏些奇珍异宝,渺烟对此也不惊讶。
  渺烟拿着铃铛舍不得放下,阮依依吩咐香瓜把所有画样都收好,转身见渺烟还在研究这唤心铃,有些惋惜的说道:“没想到姐姐这样喜欢,只是这是师傅送我的,否则,我必定送给姐姐。”
  “呵呵,我怎么能夺人所好。你师傅这么疼你,想必还送了其它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姐姐瞧瞧。“
  阮依依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露水珍珠,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拿下来:“没了,师傅不过是普通郎中罢了,哪有这么多宝贝。”
  “看你说的,仅是这只铃铛,只怕是无价之宝。”
  “姐姐言重了,师叔的藏宝楼里才全是宝贝呢。姐姐哪日哄哄我师叔,叫他拿了那黄铜锁的钥匙来,里面的东西,哪件不是价值连城。姐姐随便挑了几件出来玩玩,师叔一定会答应的。”
  渺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将那铃铛掂在手上,说:“妹妹,我瞧着这红丝绳有些破旧,万一断了就不好了。不如姐姐重新给你编一根红丝绳,用来栓这铃铛,可好?”
  阮依依本想告诉她,这铃铛已经被颜卿施了紧字决,只要不是阮依依自己取下,铃铛就会隐身在她的脚踝里,如身体的一部分,绝对不会掉下来。
  委实是渺烟太过喜爱,捧在手心不肯放下。阮依依不忍说拒绝,只当她盛情难却,点头答应了:“好姐姐,师傅嘱咐过我,一定要好好收着铃铛。你可千万别丢了,编好红绳就给还我。”
  “妹妹放心,姐姐知道轻重的。”渺烟笑米米的答应着,立刻从竹篾筐里找丝线,连着编了几个都不满意。阮依依趴在旁边看,捡起渺烟丢弃的编好的红绳,若有所思的看着。
  “妹妹,你若不放心,拿回去好了。”渺烟说这话时,也没怒气,心平气和的把那唤心铃放到她面前,淡淡说道:“妹妹定是怕姐姐粗心丢了你的铃铛,所以才一直守着姐姐吧。”
  阮依依见渺烟误会了自己,摇晃着双手,急忙解释道:“我怎么会不放心姐姐呢,我不是故意要在这里看着姐姐的,只是……只是看着这红绳……”
  “红绳?这红绳的编法都很简单,你想学?”渺烟捡起自己刚才扔了的那几根红绳,无非是常用的编法,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可是阮依依一直捏着其中一根,是绞麻花状的,连接处用盘扣扣住,下面零零散散的掉了用细红丝编的小花,在所在红绳里,这种编法既不是最复杂的,也不是最简单的。
  阮依依是个非常简单的女孩,她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小女生。当渺烟从她脸上捕捉到少女怀春的表情时,立刻联想到了颜卿。
  “这红绳,跟你师傅有关?”
  渺烟试探性的一问,阮依依就红了脸。渺烟忽然兴致大发,她放下唤心铃,扯着阮依依的手,象大姐姐似的,温和的说:“好妹妹,你还有什么心事藏在心里?快告诉姐姐,或许能帮上你的忙呢。”
  自从来了葵水之后,阮依依觉得自己不但身体发生了改变,思想上也有所触动。她几次试探颜卿未果,弄得自己患得患失。
  如今少女情窦初开,一片痴情无处所托。两人日日如天鹅交颈水汝胶融,可是总是差那么点冲动和机遇,不能修成正果。
  阮依依想放弃,又做不到,想继续,又觉得自己没皮没脸。明知没有未来,颜卿也不会真得与她成为夫妻,可是,阮依依就是不死心,想真真正正的从他嘴里听到他拒绝的话,才可能完全甘心。
  难得碰到一个可以交心的大姐姐,阮依依结结巴巴的,把红绳的事告诉了渺烟。
  “好妹妹,你可真是能编!”渺烟听完之后,大惊失色:“这不过是普通的编花绳,却被你硬掰成夫妻扣,什么同心结,什么并蒂花!唉,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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