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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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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项阳顿时傻眼。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强行将阮依依从床上拉起来,而是象贼似的,把自己的房门给关上,还把窗户也锁严实了,才坐到床边,求爷爷告***请阮依依放他一马。
  谁不知道颜卿把自己的徒弟看得严严的,私人财产打了烙印的。谁敢动他的宝贝徒弟,就是师兄弟也没得商量。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早计划夜筹谋,就是为了对付霍钦。
  霍家虽然没有再起疑颜卿的身份,但假如颜卿想施药教训霍钦,肯定会引起霍家的注意,到时候顺藤摸瓜的查,对谁都不利。项阳也建议过颜卿用法术,只是仙医的法术大多是为了治医救人时用,偶尔有些防身之术,害人的还真少。最烦恼的是,仙医素来独来独往,使的法术也与众不同,如果动用了法术,只会给敌人留下线索和把柄。
  最关键的是,仙医祖训,只可救人,不可害人。
  颜卿决定要教训霍钦时,已下定决心,就算遭天谴也要替阮依依报复,让霍钦自食恶果。项阳自知劝阻不了,只能配合参与,这样既能实时了解颜卿举动,时时提醒他只踩红线不要过界。
  就算真得要做违背祖训的事,也不必由颜卿动手。反正他已经脱离了仙医一族,由他来做害人之事,不怕天谴。
  颜卿知道项阳抢着要当主谋和施行者的苦心,所以想速战速决,在过年之前了结此事,然后再带阮依依回山休养身体。
  结果,计划还没有制定,仇还没开始报,阮依依就跑来闹事。
  项阳看到阮依依就一个头两个大,求她的声音里都带着想去寻死觅活的哭腔:“姑奶奶,你又想干嘛?”
  上回阮依依威胁他要他带她去青楼,他没坚持住,好了吧,闯出大祸。这次,她又跑来要胁,项阳真怕她又突发奇想,惹来麻烦。
  阮依依重新坐了起来,笑嘻嘻说道:“我不想回佛牙山,你去帮我劝师傅。”
  项阳长长的松了口气,幸亏没有指名道姓的要他再带她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可是,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他捧着头,两根手指不停的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哀求道:“连你都劝不了,我就更没这本事了。好姑奶奶,你两师徒的事,能不能别来麻烦我?”
  阮依依半躺在他的床上,翘起二郎腿晃了两下,看见项阳象小媳妇似的委屈不安,又得瑟的摸摸自己的耳垂,笑得各种欢。
  她那表情,就象一只老虎看着四处蹦哒的鸡,眼神里全写着:你跑不掉,你跑不掉!
  项阳终于理解了孙悟空当年怎么也飞不出如来佛祖手掌心的痛苦,他知道再求也没用,安静下来想了想,眼珠子转了两圈,马上有了主意。
  他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对阮依依说:“我真得不行,但是我有个办法!”
  “哦?说说!”
  “你装病!师兄最疼你,你只要病了,他就会什么都依你。”
  阮依依摸着自己被吃得鼓起来的肚皮,有气无力的叹息着。她都撑成这样了,颜卿也没有让步了,难不成让她绝食,自虐,才能逼他答应留下?
  绝食怕是不行,在佛牙山什么都不吃,仅靠药丸就能活下来的她,绝食根本不能起任何威胁作用。
  自虐,是无能之人才做的事,她堂堂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竟然到这里自虐,太丢脸了。
  阮依依趴在项阳的床上,又重新开始思考该如何让颜卿更心疼,然后达到自己留下的目的。
  项阳碰又不能碰她,劝又劝不了,正发愁,房门突然大开,颜卿好死不死的站在那里,两道目光严厉的扫过项阳,然后缓缓的落在阮依依的身上。
  阮依依正仰面躺着,肚子太饱,她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一双手无聊的举在半空,骨折的伤早已经好了,拆了夹板,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它们曾经骨折过,阮依依肯定会忘记手腕经历过的伤痛。
  阮依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手骨折时,颜卿对自己的体贴和温暖。他象保姆似的,跟前跟后,为她端茶递水,喂食拎物,毫不怨言。
  假如,假如这手腕又断了呢?
  阮依依哗的一下坐了起来,她太激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颜卿就站在不远处。她满脑子想着假如自己手腕再次断裂后颜卿的心疼样,接着发散性的幻想着,颜卿心疼之后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然后,她就顺利的达到了留在京都的目的。
  只有留在这里,她心里想做的那些事,才能逐一实现,齐浓儿也不会再来烦她。只等把这里所有的事都处理完,他们就可以轻松上路,四处游荡,过着快乐似神仙的生活。
  阮依依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手可断,血可流,留在京都就靠它”,连念了三遍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举起双手,对准床架用力砸去。

☆、第六十五章 有勇有谋之乞丐帮的消息

  阮依依清楚的还记得,自己是纸片人,所以身体特别的软,骨头也比别人易断。当初霍钦只是略略施力就令她双腕齐断,这次,她自砸手腕,哪怕不能全断,至少能断一个吧。
  阮依依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正要自断手腕时,忽然一阵冷风,不等她睁眼,手腕被一只手轻轻握住,力道适中,身体,跌入一个带着雪花清香的怀里,暖暖的,带着熟悉的味道。
  “师傅!”阮依依突然睁眼,无措的望着从天而降的颜卿。
  颜卿的脸色很难看,他瞥了呆在旁边的项阳一眼,那神情,就象不小心在大街上踩到了狗屎,嫌弃恶心到不行。
  他冷冷质问项阳:“你就是这样教你师侄女的?”
  看吧,都不说阮依依的名字了,文绉绉的说她是他的师侄女,连阮依依听得都觉得好怪。
  项阳真是有苦难言,但其中原委又不能道明。他无奈的看着阮依依,慌忙的想解释,阮依依已经开腔:“师傅,跟师叔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想出来自断手腕?”
  “嗯。”阮依依认真的说:“只要师傅答应阮阮留下来,别说自断手腕,师傅就是要阮阮的命,阮阮绝无二话。”
  阮依依这话真得太假,但又好听。
  阮依依忍住恶心,又说:“阮阮就是想留在这里,可是师傅要回山上。阮阮舍不得师傅,又舍不得这里。呜呜呜,师傅如果非要逼阮阮做个决定,就干脆把阮阮的尸体带回山吧。这样阮阮又能长久陪伴师傅,也不必整日想着这山下的快乐生活!”
  项阳觉得阮依依不去唱戏真是无忧国的重大损失,只要她愿意,肯定是全城轰动的名角。
  这世上,会变脸的女子太多,但象阮依依这样,变得又快又准还声情并茂字字含情句句带泪的人还真没有第二个。那小脸蛋,上面全写着挚诚,两片玫瑰花瓣似的粉唇,一张一合,不用背台词就能说得头头是道,情深义重。
  特别是要死要活的说到自己舍不得离开颜卿,那神情,那音调,配合着搂腰的动作,听者不悲恸难过才怪呢。
  颜卿的脸上仍然风轻云淡的,但阮依依能感觉到,他搂着她的胳膊变得僵硬。
  原来,她的身体她的命她的快乐和幸福,都是他所在意的,这招比装病管用多了。
  下药不用偿命,骗人不用交税,这就是穿越后到异世的最大好处!阮依依打定主意,要把颜卿的心俘虏过来,为她所用,为她跳动,乖乖的留在京都,陪她大闹天宫。
  “师傅若下不了手,只管回去。阮依依会挑个黄道吉日,自己去寻死的。”这回,没有夸张的哭泣声,抽抽噎噎,断断续续,身子越发的软,凉凉的,带着脸上的泪珠,全都依在颜卿的胸膛之上。
  颜卿忽然有种命中带劫的错觉,明知道她嘴里这些话没一句真的,但偏偏听得心疼。特别是刚才看到她狠心要砸断自己的手腕,只为了求他留下。
  那一霎那,颜卿都忘记了呼吸,整个时空,只有阮依依,只有她的决绝和狠心。他的脑海里,只有阮依依在冰窖里差点命丧黄泉的那一幕。她躺在血泊中,她冰冷的身体,苍白的小脸,整个世界因为她的昏迷而安静得令人窒息。那一刻,他差点失去了她。
  一想到这里,颜卿就再也不能淡定下来。
  也罢,颜卿在心底暗自叹息着。
  他打横抱起阮依依,一声不哼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卧房。
  项阳目送他们离开后,苦着脸坐在床上,心中祈祷着阮依依这小祖宗能快些搞定颜卿,这样,他的床就不会再遭殃了,连带着他,也不会再倒霉了。
  阮依依象八爪鱼似的,抱着颜卿,小脑袋搁在他肩上,一蹭一蹭的,象只小狗。
  “师傅,如果你不留下来,我就脱衣服。”忽然想起在这个杀手铡,阮依依得到启发,她当真挣脱了他,站在他面前就要开始脱衣服。
  刚才在威胁项阳时,她已经扯松了衣领,阮依依在用脱衣服这招向来都不手软。哗哗哗的解开了夹袄的盘扣,里面的衣襟都是用带子绑着,解起来挺快的,只是数量有点多,花了些时间。
  颜卿没想到阮依依当真用这招,卧室门帘都未放下,她就肆无忌惮的用这招对付他。
  这是死穴,从认识她开始,就是!
  “阮阮,又胡闹!”其实,颜卿在刚才就已经动摇,他只是没有道明而已。眼见阮依依越闹越不象话,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舍不得骂她,只是把她扯过来,小心的替她将衣裳全都穿好。
  世人都瞧着阮依依长得娇小玲珑天真烂漫,只有他知道,她是如何的骄傲和自信。一入皇宫,就连连受辱,她竟从未向他倾诉过,也未曾报怨过。甚至,在被绡梅欺负后,她也都悄悄的将事情瞒下来。
  她这么做,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为人懦弱,而是她深谋无虑,顾全大局。当时,齐浓儿怀有龙种,尽管有颜卿从旁看守,但随时都有早产或者流产的可能。
  她和颜卿皆因齐浓儿而下山,为帮她保胎而努力,假如不能促全龙子,他们都将会有一劫。
  正因为这个原因,阮依依选择息事宁人,不起风浪,让齐浓儿安心养胎。
  但是现在,齐浓儿顺利产子,小皇子们长得白白胖胖,身体棒棒。阮依依好不容易熬到现在,为的就是绝地反击的一天,她又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回佛牙山。
  颜卿将她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全都整理整齐后,这才柔声问道:“当真要留?”
  “嗯。”
  “能给为师一个理由吗?”
  “因为我向皇后娘娘保证了,你和师叔会在除夕晚宴上表演节目。”阮依依笑嘻嘻的没个正经:“师傅如果回山上去,师叔该去找谁一起表演呢。”
  颜卿望着她,竟说不出话来。这个理由,也实在是太牵强,而且,也令颜卿太为难。
  她竟然安排了他在除夕晚宴上表演节目!
  阮依依见颜卿发呆,竟是被表演节目给难住了,自作聪明的替他出主意:“我早替师傅你想好了,你会法术,随便变朵花啊鸟儿什么的,保证逗得那些闷骚女人们哈哈大笑!”
  “闷骚?”颜卿狐疑的望着阮依依,他发觉,阮依依自小皇子的满月酒后,有些改变。
  比如,变得狡猾,变得自作主张,变得更加聪慧有想法,变得更加内敛深沉表里不一却令人更加喜欢不舍。
  阮依依吐了吐舌头,一不留神,把现代词语说出来了。
  “师傅,你不想用法术,难道准备学娘娘们一样,没事跳舞唱歌?”阮依依没有解释闷骚的含义,在她看来,闷骚是指男人在家里闷在外面骚的意思。她还真得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换成另一种能让颜卿听懂的语言来告诉他。
  颜卿认真的考虑着阮依依的话,他根本不打算参加除夕晚宴,更没有想过要怎样表演。
  但听阮依依的意思,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就算他要反对,阮依依也会想各种办法来说服他。
  她是他的克星。颜卿如是想着。
  “师傅……”阮依依推了推他,颜卿这才回过神来,叹气说道:“自然是变些戏法容易些。”
  “那师傅你和师叔商量商量吧,别到时候在晚宴上露出了破绽。再怎么说,咱们是皇后娘娘这边的人,要给她争面子,对不对?”说完,阮依依就推着颜卿又回到清峰堂。
  项阳刚坐在书桌前继续他先前的书法,就看到阮依依推着颜卿回来。颜卿面有不善,他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担心阮依依惹恼了颜卿,颜卿会来找他的麻烦。
  刚一进门,阮依依就噼哩叭啦的把晚宴的事交待了一遍,末了,她伸出手,问项阳要银子。
  项阳当然不敢随便给她银子,不是小气,而是怕她又打别的鬼主意。国公府不缺吃不缺穿,阮依依每回出去都有侍女小厮跟着付钱,她从不用愁这些,所以这还是第一次问项阳要银子。
  “你要银子做什么?”
  阮依依晃了晃别在腰上的一个口袋,晃着说:“马上过年了,街上的乞丐都讨不着东西吃,我去赈灾去!”
  颜卿打开口袋,只见里面好几个瓶瓶罐罐,全都是太医院里的药。
  “阮阮,你这是?”
  阮依依一点都不客气,笑道:“我从太医院里偷的!”
  项阳又开始滴汗,好好的,从太医院里偷药做什么。
  阮依依却理直气壮:“乞丐病了都没钱看病,我师从仙医,治病救人是天职。可是我没钱啊,只能从太医院里偷药喽。再说啦,太医院里的管理太乱了,我看那些药都是随便放,时间长了药效也差了,不如趁着失效之前,拿去治病救人。”
  这话说得,还真是有道理。
  颜卿自由惯了,他也觉得,阮依依这么做没有错。虽然没有表扬,但他赞许的笑容里,给了阮依依最大的支持。
  “那你要银子干嘛?”项阳自然不能拿国法家规朝廷规矩来教育他们,面对他们两师徒,他也只能假装没看到阮依依的偷窥行为。
  阮依依嘟起嘴,不满的说:“真是朱门酒肉臭,刚刚不是说了嘛,天这么冷,乞丐吃不到东西,我买些蒸馒头烤红薯给他们吃。”
  项阳傻眼了,这事他还真是没有想过。
  相效于她的仁慈之心,项阳觉得自己太渺小。以前每回阮依依逛街都有一堆的乞丐跟着,阮依依既送食物又送银子的,项阳只当她是随手行善,却没想到她跟那些乞丐混得如此之熟,为了他们偷了药去替他们治病。
  项阳在怀里找了半天,只找出了十两碎银,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阮依依,见她很不满意的样子,只好又把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随手一捏,里面大约有三、四十两,他双手奉上,阮依依随意数数了勉强满意。
  “阮阮,为师陪你去。”大雪纷飞,不说路滑难行,就是想着她要去城隍庙寻那些乞丐为他们诊脉治病,就令颜卿坐立难安。
  但是阮依依却不肯,她连声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要自己独立行事。无奈,颜卿只能叫她多带些会武功的护卫去。
  “放心吧师傅,不会出事的。呶,我买了那些东西,正好要人帮忙搬抬呢。”阮依依想着多些护卫,搬馒头红薯时方便点,欣然答应。她再三叮嘱颜卿要和项阳好好商量节目的事,自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临出去前,颜卿突然抓住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阮依依立刻觉得满嘴生香,这药丸,她没有吃过。
  “这药丸,可保你三个时辰内不被瘟疫传染。”颜卿低声说道:“三个时辰之内,一定要回来,听到了吗?”
  如果在现代,阮依依一定会感动的冲上前狠狠的亲他一下。可是,她现在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声谢谢,然后笑笑的跑走。
  阮依依不是第一次给乞丐送吃的,与她相熟的店铺早就准备好了馒头和红薯。阮依依指挥着护卫把这些全都搬上了马车,又去相对平价一点的药铺,买了些常用的清热解毒和治疗外伤的药后,浩浩荡荡的往城隍庙赶去。
  城隍庙在京都的西南角,是京都所有乞丐的聚集地。京都自入冬以来,这里就人满为患,城隍庙周边都是荒野,没有其它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反正都冷,便挤在里面互相取暖。
  阮依依的到来,令城隍庙全都沸腾起来。护卫们井然有序的将馒头和红薯全都搬来进来,然后按照阮依依的交待,开始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趁着这个时间,阮依依找到乞丐的头目,号称京都乞丐帮正宗接班人八袋弟子木根杨。
  木根杨长得很想木根,瘦瘦的,个子不高,还有点驼背,但目光矍铄,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都快要打结了,一张脸却红润干净得象年轻书生。
  “木根叔。”阮依依上前打了声招呼,将带来的药材堆在他指定的地方,简单的告诉了他各类药材的使用和配方后,这才在他的带领下,往城隍庙最里面走去,那里,全都是病号,大多是老少妇孺。
  乞丐帮里有自己的大夫,但碰到天寒地冻之时,乞丐帮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钱去买药。所以,每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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