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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渣男[快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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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知谢麟的脾性,更何况伤了谢珍的又是江盼儿的哥哥,她更加不能鲁莽地在他面前抱怨或是讨公道,于是眼泪流得更凶,心中无法忍受地对江盼儿生出几分怨恨。
  谢麟走到大夫身边,低头看谢珍,“伤得如何?”
  大夫皱皱眉,“伤口倒是无大碍,切记半月内不可沾水,及时换药即可,只是多半会留疤,届时用祛疤的膏药每日涂抹,应该不会太明显。”
  林姨娘一脸要晕厥过去的表情,她的儿子才八岁,脸上就要留下这么大一个疤,这不就是破相了么!
  身边丫鬟急忙托住她,焦急地唤林姨娘的名字。
  谢麟最不喜大惊小怪,见状不悦地看林姨娘一眼,“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又能如何?”
  他并非包庇,而是当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做生意的人常年在外风吹雨淋,他十六岁第一次出远门运送木材,当时车上一根木头未捆住,他刚好站在车尾,木头滚落下来,虽然被他堪堪躲过,但木头的倒刺从眼角狠狠揦过去,流了满脸血,眼睛差点瞎了。
  类似的事多得他不想再提,谢珍不过下巴磕破个口子,林姨娘就哭天抢地的,将来如何能让谢珍碰家里的生意?
  他转而问刚刚目睹一切的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如果有一句是假的,就别怪我心狠责罚你们。”
  一众人面面相觑,谢珍却大喊大叫起来。
  “爹!是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挡我的路,还害我摔倒,我要打死他——!”
  谢麟脸色一变,林姨娘和下人纷纷白了脸,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谢麟怒斥道:“小小年纪,毫无仁爱之心,满嘴打打杀杀,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你在学堂就学了这些狗屁!”
  谢珍被吼得缩起脖子,又惊又怕地看着谢麟,倒有了几分孩童的样子。
  江晟年抱胸看着谢珍,轻蔑地笑。
  谢珍一眼就瞟见了江晟年的表情,气得又开始发疯,力气大得连下人都差点抓不住他,大夫更是被谢珍的手打到,皱着眉后退。
  谢麟怒不可遏,几乎就要抄起旁边支窗的叉竿打下去。
  江盼儿连忙按住谢麟,用眼神将他安抚下来。
  谢麟扔掉棍子,用力喘了几口气,“不用问了,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下次再让我见到他这样,我就把他扔出谢家大门!”
  林姨娘同样气得直哆嗦,在她眼里,谢麟从头到尾分明就是替江盼儿解围,她没想到,好歹从小服侍他的情分,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哪怕江盼儿进门后也是安安分分,从不找茬,如今他们的儿子因为江盼儿的哥哥受伤,他竟一句也不曾责怪江盼儿,反而对她甩脸色。她好端端躲在自个儿院子里,守着谢珍过着与寡妇无异的日子,如今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她本以为已如死灰的心忽然复燃,烧得她坐立难安。
  有儿子又有什么用?谢麟想要的是江盼儿为他生的,而谢珍从小没有亲爹的疼爱,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得不到谢麟的庇护,若是将来江盼儿生了儿子,谢珍在谢家更加没有地位,而她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越想越激动,等谢麟一行人一离开,就虚软地重重坐回椅子上,看着因碰到伤口雪雪呼痛的谢珍,眼神渐渐阴沉。
  

  ☆、妹妹的贞节牌坊

  回南院的时候,谢麟走在前面,怒气尚未平息,江晟年和江盼儿则在他身后并肩而行。
  江盼儿心情不甚好,江晟年自然看出来了。
  他愧道:“妹妹,我又给你惹祸了,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往后再也不踏进谢家一步。”
  江盼儿被他这么一说,心又软了,谢麟那小厮将事情经过说得明明白白,的确和江晟年没什么关系,其实他运气还算好的,若是今天谢麟不在,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江盼儿低声说:“哥哥就别说这些了,你来这里,可是因为缺钱用了?”
  江晟年被误会,顿时有点受伤,“不是,我是想和你说几个好消息,我考上了紫阳书院,冯家的少爷邀请我去他家的铺子做账房,你就安安心心在谢家做你的少夫人,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了。”
  江盼儿着实没想到江晟年还有这样的本事,又是震惊又是高兴,“是真的?”
  江晟年笑了,渐渐有意气风发之态,“是啊,而且我还想把家里的铺子赎回来,你等着瞧吧,不出多少日子,我定会让你在谢家抬起头来做人。”
  江盼儿听得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她从没想过还能等到这一天,从小爹娘就偏疼哥哥,什么好的都捧到他面前,而自己得了点什么,只要被哥哥看见了,多半就会落到他手里。那时候她还知道哭闹,爹娘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夸她懂事,她便立刻高兴知足起来,甚至觉得只有自己能得到爹娘这样的夸奖,比得到那样东西值得多了。后来长大了一点,她才知道“懂事”的含义,但顺从已经刻在她骨子里,爹不让她再念书,她就在屋子里绣绣花,看看诗集话本,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
  再后来,爹娘走了,哥哥把家里的银财挥霍一空,仆人们全都遣散,自此家里的苦活累活只能她亲自动手。大冬天手浸在快结冰的冷水里洗衣,满手都是冻疮;做饭烧火熏得眼睛时不时便会流泪,还得打扫屋子院子,做完这些也没的休息,只能做针线活买柴米油盐,一天下来身上没一处舒坦的地儿。每晚睡不着她便对着月亮思索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回头想想每次觉得熬不过去的时候,只要咬咬牙,不也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但说到底,她也渴望能有个依靠,谢麟虽好,终究有他的利益考量,只有血缘至亲,才能全心向着她,一切以她为重。
  那个林姨娘是谢家的家生子,地位不是普通小妾能比的,又为谢麟生了儿子,几乎不曾向她请过安,她虽不看重这些规矩,心里却如明镜,人家打心底未把她当回事。
  刚才在东院,她和哥哥全倚仗谢麟,才不至于被人抓着不放,梁子却已经结下来。
  但要是哥哥是什么大人物,那便是谢珍冲撞了哥哥,林姨娘也不敢不服气。
  没想到她这些心事,竟然被哥哥看出来了,还说了这么一番话,哪怕觉得他做不到,江盼儿依旧感动不已。
  谢麟冷静下来后便回头找江盼儿,听到江晟年说的,也有些诧异。
  他不是江盼儿,不会被几句话就感动,相反十分怀疑江晟年另有所图,但一见江晟年看着江盼儿那疼宠的眼神,却不是轻易便能装出来的,这么片刻功夫,对江晟年就有所改观——也仅限改观,之前盼儿受的那些苦他还没跟他算呢。
  到待客的小花厅坐下来以后,谢麟皮笑肉不笑道:“内兄今天来我们家,可是有什么事?”
  江晟年还没说话,江盼儿就已经替江晟年把考上秀才、进了紫阳书院这些事一应说了。
  谢麟的神色终于变了,江晟年竟然能考上紫阳书院?这么说,后年的秋闱应当也没什么问题,往年从紫阳书院出来的,十之八九都是中举的。
  谢麟对有本事的人便会高看一眼,而江晟年此刻安然地坐在客座,清隽风雅,只看外表,实在让人心生好感。
  谢麟忍不住朝江盼儿看去,眼中有几分狐疑。
  江盼儿心想,这正是让夫君和哥哥除去芥蒂的好机会,便对谢麟道:“哥哥如今已经想通了,一心读书科举,我相信他。”
  谢麟皱眉,一点也不给江晟年面子,用看似开玩笑的语气道:“读书?你哥哪来的进项供他读书?难道问你要银子?”
  江盼儿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相信江晟年不会故态复萌,但他确实让她看到了希望,到底留着相同的血,她不仅要为哥哥的前途考虑,也要为自己赌一把。
  她性子淡,不争不抢,却也不傻,必要时候也想保全自己的利益。前面哥哥说要去冯家干活,她是知道的,那个冯公子曾和哥哥一起厮混,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她现在更希望哥哥能来谢家做事,兄妹俩互相帮衬,将来也能多个保障。
  “自然不是,哥哥他本想去兴州做谋士,被我拦住了,那地方太过凶险,宁愿在丰州寻一个收入低的营生,也好过拼命。”
  她现在一心说江晟年的好话,希望他能给谢麟留下好的印象。
  谢麟终于有些相信了,他知道江盼儿不好意思张口替她哥哥求什么好处,又不想让江盼儿为了江晟年愁眉不展,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做账的空缺,可以让你哥哥试试。”
  他还不放心江晟年这个人,就让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若是没有能力胜任,便把人赶出去,若是敢动歪脑筋,就把他拎到官府让官府处置,总之秉公办事。
  江晟年始终在一旁安静地喝茶,闻言客套地推让了几句,最后不卑不亢地接受了谢麟的好意。
  接下来一个月,江晟年就在紫阳书院和谢家的铺子来回跑,书院的先生对江晟年颇有微词,原来书院规定学生一个月内至少有二十五天需要待在书院上课,可江晟年呢?三天两头往外跑,为五斗米折腰,不仅枉顾书院的规章制度,最严重的是有损读书人的斯文。
  有先生和山长告状,没想到山长竟没说什么,只让他们不要管了,但有些学生自然不服,纷纷吵闹着要效仿江晟年,还没到造反出什么结果,月底的考试一出来,江晟年稳稳地拿了第一,自此以后,叫嚣的声音便渐渐少了。
  这事江晟年还得多谢妹夫谢麟,他曾拜师于山长门下,就是他帮忙说的情。
  而一个月下来,也足够谢麟对江晟年进行全面的观察,令他十分意外,江晟年做事相当靠谱,而且领悟能力极强,带他的老师傅也赞口不绝。
  谢夫人听说这件事后气得把谢麟叫到西院,痛斥他糊涂,一定是被江盼儿迷惑,竟放心把这差事交给江晟年做。
  谢麟不软不硬地把他娘的反对堵了回去,但心里已经开始不满,一来谢家已经是他当家,谢夫人还是不是插手他的决定;二来,盼儿已经把该尽的孝道尽了,从未有怨言,而谢夫人明知他与盼儿感情甚笃,还屡次说盼儿的不是,让他很是不耐,甚至因此更加坚定了让江晟年继续留在谢家的心,至少以后他出远门的时候,不用担心盼儿被欺负。
  又过了两月,谢麟已经很少复查江晟年经手的账本,因江晟年心思细致,懂得变通,谢麟本着惜才的心,开始让江晟年跟在他身边做事,加上江晟年深谙谢麟喜好,逐渐取得了谢麟的信任和欣赏。
  而江晟年因着这层关系,也有了机会频繁进出谢家大门。

  ☆、妹妹的贞节牌坊

  这日,江晟年去谢家找谢麟商量刚发现的账本收支的漏洞,顺便给江盼儿带了点东西。
  “哥,说了别再拿这些药过来,你如今一个月才挣多少银子,自己攒着吧。”
  江盼儿看着桌上堆的药包轻声抱怨,但心里却是欢喜的。
  江晟年如今越来越有哥哥的样子,事事想着她,对她极好,连谢麟都没话说,可见江晟年做得的确不错。而且这几个月下来,每每谢麟提起她哥在铺子里的表现,神情中多是满意,让她也十分欣慰。
  至于那些药包的来头,为的就是她迟迟无法怀孕的事,连谢麟都有些急了,从两个月前开始江晟年就时不时给她带一些土方子,说是调养身体极好,她本来有宫寒之症,眼下来月事倒是正常了,小腹也没了垂坠的沉痛感,但就是没有怀上的动静。
  “这方子是我问冯家公子要的,花不了多少银子,况且你别管这些,把身子养好才最重要。”
  江晟年这般说。
  书院的考试他帮了冯静书大忙,这方子是冯家家传的秘方,据说坚持用三个月就能生儿子,江晟年自然知道这是扯淡,冯家代代不缺儿子根本和这东西没半毛钱关系。
  但江盼儿怀不上孩子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这药补气血,喝了有好处没坏处,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把害江盼儿无法有孕的根源铲除了。
  谢麟握着江盼儿的手,抿唇看着那堆药包,眼里的遗憾和失望再一次刺痛了江盼儿的心。
  江晟年轻咳了一声,谢麟才注意到江盼儿落寞的眼神,连忙控制表情,安抚地开口:“盼儿,孩子早晚都会有的,等你身子调理得再好一些,将来咱们的孩儿才会更健康,这事可急不得。”
  江盼儿知道谢麟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安慰她罢了,掩下失落的神情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连大夫都说了,我的身子还不适合怀胎,我愿意等。”
  谢麟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江晟年和谢麟到隔壁屋子说事,一关上门,江晟年的脸色严肃下来。
  谢麟本想问江晟年那笔账查得如何了,是不是哪个关节出现了内贼,一见江晟年神情,便意识到他有别的事要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其实谢麟的年纪比江晟年还大了几岁,熟了以后不再阴阳怪气地叫什么“内兄”,而且江晟年行事稳重,谢麟对他颇为重视,两人相处倒像正常朋友一般,没那么多规矩。
  江晟年在桌边坐下,淡淡地看着谢麟,“给盼儿看病的一直是那位姓杨的大夫?”
  谢麟不知道江晟年问这个干什么,皱了皱眉头,“是,谢家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请他来看的。”
  “可是之前在东院给谢珍治伤的那一位?”
  “那位是陈大夫,杨大夫不便的时候才会找他。”
  江晟年若有所思地点头:“虽说我不曾与杨大夫谋面,但这都一年多过去了,常年食药进补,盼儿的状况却还没有好转,更何况我送来的那些药是冯家药铺的家传秘方,别说三个月,就盼儿这种情况,一个月足以让她有条件怀上子嗣,但那杨大夫却说还需半年,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
  谢麟眉头皱得更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杨大夫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不是没想过换个大夫给江盼儿看身子,或许会有别的办法,但转念想到杨大夫十几年来都为谢家的人看病,没出过什么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被江晟年一提,似乎其中还有隐情,可他完全想不到杨大夫害盼儿的动机是什么,总不能红口白牙就冤枉人家。
  江晟年没有急着下定论,“你们家的事,我不便插手,但不意味着我们就该被蒙在鼓里。明天我请别的大夫为盼儿诊脉,你先别将此事说出去,到时候答案自有分晓。”
  他今天才和谢麟说出他的疑惑,就是等着这一天。
  前世林姨娘正是怕江盼儿为谢麟生下儿子,等谢麟死了以后没有她们母子的容身之处,所以与杨大夫串通先是给江盼儿下分量极轻,却一天天腐蚀亏空江盼儿身体的毒性药,后来因江盼儿和林姨娘发生了一场冲突,林姨娘气急败坏之下让杨大夫最后下了一剂猛药,彻底断了江盼儿有子的可能。而江盼儿和谢麟还一直以为是江盼儿体虚不孕,至死都不曾怀疑那两人。
  前世的冲突并没有发生,却阴差阳错的让林姨娘因江晟年的原因对江盼儿心生怨恨,不过这倒不重要,因为该发生的必然会在注定的时间发生,没有江晟年也会有其他事件促使林姨娘下最后一剂药,江晟年要做的,正是利用这些契机最终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谢麟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若是那杨大夫真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不会轻饶他。”
  江晟年却问:“听起来,杨大夫的年纪应该挺大了吧?”
  谢麟摇头,“只是四十出头,并不算老。”
  江晟年好像只是寻常聊天一般,笑道:“确实不老,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不过是在门口站得有些久了,就被人指指点点,杨大夫常年和府里的女眷打交道,想必压力不小。”
  谢麟听出点不对劲来,气笑了:“真当我听不出你什么意思呢?有些话不能乱说,谢家的名声可容不得人家污蔑。”
  江晟年喝口茶,笑笑,“谁要污蔑你谢家的名声?对我妹妹又没什么好处。况且我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了,人活一世,为了个破名声牺牲人生的种种乐趣,是最不值当且无聊的一件事。”
  但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甚至为此害人性命,就另当别论了。
  谢麟果然一脸不赞同,“这竟是习孔孟之道的读书人说出来的话,何谓’明天理,灭人欲’?为一己私欲枉顾人伦,与牲畜又有何分别?”
  江晟年笑而不语,显然不想和谢麟争论。
  刚才那番话已经是极限,再多就称得上惊世骇俗了。丰州人重孝,例如割股疗亲这种蠢事也引得人纷纷效仿,丰州人还极其看重妇女贞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前世的江盼儿就是万千受害者的其中一个。
  虽说谢麟的思想并未被禁锢到那般严重的地步,但终究有他的底线,江晟年还不想去触及,更何况,谢麟对此事越计较,越有利他继续他的任务。
  他岔开话题,开始和谢麟商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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