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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大花站在李朝军的身旁，颤着声问，“孩他爹，怎么了？”
　　李朝军把篮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鸡肉的香味在大堂飘散。
　　大门紧闭，香味萦绕不散，越来越浓，勾得钱大花他们垂涎三尺。
　　村长媳妇心头一跳，“鸡肉？这鸡肉哪来的？”
　　村长李贵解释，“我这不是给叔母送粮食吗，这鸡肉是叔母给的。半只鸡啊，叔母还是当年的叔母，不吃亏，也尽量不让别人吃亏。”
　　村长媳妇和钱大花对视一眼，两人分工合作。
　　钱大花小心翼翼打开门，外头没啥人，村长媳妇才抱着竹篮，疾步跑去厨房。
　　这半只鸡可不能随便吃了，得要熬成鸡汤，肉能吃，汤也好喝。
　　家里的孩子闻着香味，守在厨房，寸步不离。
　　晚上七点多，一大锅的鸡汤新鲜出炉。
　　村长媳妇咬咬牙，在鸡汤里面放上一些干货。
　　那些干货都是家里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放到鸡汤里，那滋味别说多美味。
　　半只鸡，有一只鸡翅和一个鸡腿。
　　鸡翅和鸡腿是给村长媳妇和村长李贵的，大人小孩都没意见。
　　村长媳妇和村长李贵夹起鸡翅鸡腿，放到孩子们的碗里。
　　李朝军嗔怪道，“爸，他们有肉吃。”
　　村长李贵道，“我老了，吃不了鸡腿。”
　　村长李贵摆摆手，李朝军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鸡汤香甜，鸡肉美味，村长一家吃得满嘴是油，身心满足。
　　吃饱了饭，李朝军舒舒服服地躺着，吹着秋日的凉风，问，“爹，曾叔母说长者赐，不可辞，我有些明白，又不是很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587章　小可怜8
　　杏花村的村民九成九目不识丁，锦然随口一句“长者赐不可辞”，李朝军细细品味，字少意义深。
　　村长李贵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是到底比李朝军多吃几年饭，了解长者赐不可辞这句话的意思，洋洋得意地向李朝军解释。
　　李朝军感慨一句，“姜还是老的辣，曾叔母活得久，就是比我们多知道点事儿。”
　　“可不止这点。”村长媳妇走了过来，坐在村长李贵的身旁，“你曾叔母曾经救过我们的杏花村。”
　　李朝军大吃一惊，“有这事？”
　　村长李贵吧唧吧唧烟杆子，“有这事，发生在三十年前，你那会儿还没出生，你娘才刚刚嫁给我。”
　　村长李贵回忆当年，神情严肃，带上一丝的敬佩和自豪。
　　“几十人的劫匪，就靠你曾叔母说的什么反间计，他们就自己人杀自己人了。”村长媳妇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赵锦然是唯一一个。
　　李朝军感慨万分。
　　。。。。。。
　　送走村长李贵和李朝军，锦然转身，又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鸡汤来，里面放着几块肉，分别送给左右的邻居。
　　远亲不如近期，况且他们本就有些亲戚关系，锦然没想过吃独食。
　　大笨鸡分出去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够锦然和李玉他们吃。
　　锦然不敢给李玉吃得太油腻，这孩子从前饿一顿饱一顿，肚子没有一丁点油水，猛然摄入过量的肉食，对肚子会有不小的负担。
　　李玉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锦然给他吃多少，他就吃多少。
　　这桌子的菜，不仅仅是鸡汤鸡肉美味，锦然炒小白菜清甜多汁。
　　小白菜色彩分明，油光发亮，一口咬下去，甘甜的菜汁如同糖果在口腔炸裂，没吃过糖的小孩顿时眯起了眼。
　　吃了晚饭，锦然把剩下的鸡汤和鸡肉端回厨房，等着晚上再吃点夜宵。
　　两人先后洗了澡，离睡觉还有一大段时间，锦然拿出小人书，声情并茂地给李玉讲故事。
　　李玉两眼闪闪发光，听着锦然轻柔如风的话，看着妙趣横生的画，嘴角上扬，久久不曾放下。
　　李玉彻底喜欢上锦然，喜欢上这个温柔慈祥的奶奶。
　　晚上抱着锦然的手臂，李玉在睡梦中一声一声呼唤锦然。
　　第二天，锦然准时起来，揉了面团做面条，配合香醇的鸡汤，青翠的葱花，在清凉秋日的早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着实是一个享受。
　　李玉吃得心满意足，小家伙的肚子圆圆鼓鼓起来。
　　锦然揉了揉李玉的小肚子，小家伙发出悦耳的笑声。
　　吃了早餐，锦然牵着李玉的小手，到外面走走消消食。
　　农家清贫，作息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锦然和李玉走出来，路边的田地里有不少勤勤恳恳的人在耕种。
　　“叔母，起来啦！”
　　“哎，这不是二狗子吗？”
　　“干干净净的二狗子还真是长得俊！”
　　“曾叔母，你对二狗子真心好，二狗子都穿上新衣了。”
　　都是一个村的人，大家不愿意收养李玉，却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有坏心。
　　李玉有些害怕大人们的热情，紧紧贴着锦然。
　　锦然笑着鼓励李玉，李玉才鼓起勇气向周围人打招呼。
　　干干净净的小孩子奶呼呼地说着早上好，地里的一群汉子被萌得全身僵硬。
　　“不好了，不好了，狗剩他爹昏倒了。”
　　一声惊呼，惊醒众人。


第588章　小可怜9
　　在锦然前方三十米处，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昏迷倒地。
　　村民从四面八方跑来，小心翼翼把人从田地里抬出来。
　　“怎么了？狗剩他爹怎么昏倒了？”
　　“不知道，他刚刚和他说他家狗剩多聪明多懂事，话还没说完就昏倒了。”
　　“不会是中暑了吧？”
　　他们这些庄稼汉子，中暑昏倒是常有的事。
　　“这都秋天了，而且还是早上，也不热啊，怎么可能是中暑。”
　　年轻小伙子叽叽喳喳，争论不休。
　　老一辈的叫他们别吵了，催促他们赶紧把人送到镇上的医院去。
　　“医院？去医院可是要花钱的。”
　　“狗剩家的情况，前些年因为狗剩他娘生病的关系，欠了不少的债，到现在还没还清，他家有钱去医院看病？”
　　“都是一个村的，先帮忙把钱垫了。后面的事，等狗剩他爹醒来再说。”
　　大家闭嘴不言，心里显然是不乐意。
　　狗剩他爹的情况是怎么样大家都不清楚，如果得是大病，他们垫上的钱不就是打水漂了？
　　锦然牵着李玉走来，挤入人群之中。
　　狗剩他爹倒在地上，脸色发白，胸膛起伏有些缓慢。
　　“都让开，别挡着狗剩他爹呼吸新鲜空气。”锦然高声道。
　　锦然神情威严，四周的村民不由自主往后退出几步。
　　锦然的手搭在狗剩他爹的手腕上，片刻后，道，“不是什么大事，饿昏了头，抬回去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年轻人不相信锦然，但跟村长一代的老一辈深信不疑，命令自家的年轻男人把狗剩他爹抬回家。
　　锦然没有跟着去，带着李玉回家去。
　　一名年轻男人看了看锦然，对着自家亲爹说，“爹，曾叔母一个女人，她懂什么？她说狗剩他爹是饿昏了头，你怎么就信了？”
　　亲爹猛敲了一下亲儿子的脑袋，“你要是敢在叔母面前说这话，小心我打死你。小子，你还小，不知道你曾叔母的厉害，她既然说狗剩他爹是饿昏了头，那就是饿昏了头。”
　　把狗剩他爹送回家，隔壁邻居送到一碗粥，灌进狗剩他爹的嘴里，等了片刻，狗剩他爹迷迷糊糊醒来。
　　“醒了，醒了，狗剩他爹醒了。”
　　“哎呀，曾叔母没说错，狗剩他爹就是饿昏了头。”
　　“呀，是叔母说狗剩他爹饿昏了头？这一碗粥可不够，还得再吃点。”
　　粮食是重要的，但人命更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因为几碗粥而对同村人的苦难视而不见。
　　狗剩他爹咕噜咕噜喝了五碗粥，肚子有了饱腹感，苍白的脸恢复些许血色，村民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
　　狗剩他爹的感谢村民，就差磕头道谢。
　　村民也都是心地纯朴，摆摆手便回地里头。
　　日落时分，锦然正考虑晚饭要吃什么，狗剩他爹和狗剩一同前来。
　　狗剩他爹端着一个小碗，小碗里放着一块腊肉。
　　年龄五岁的狗剩不舍地盯着那块腊肉，小嘴瘪着，眼眸蓄泪。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锦然走了出来，把狗剩他爹带进大堂里。
　　狗剩他爹把小碗放在桌上，“谢谢叔母。”
　　锦然扫了一眼碗里的腊肉，“用不着，我也没做什么。”
　　狗剩他爹摇摇头，“一定要的，我要是被送去医院，甭管是有病没病，大病还是小病，看病都得花钱。”


第589章　小可怜10
　　看病要花钱，狗剩他爹欠了一屁股债，家徒四壁，身无分文。
　　狗剩他爹不敢再花钱，不敢再借钱，他还得为狗剩争下一份家业。
　　狗剩他爹的态度不容拒绝，锦然也就收了下来。
　　“来都来，吃了晚饭再回去。”锦然道。
　　狗剩他爹闻言，急忙起身，“不用了，家里已经煮饭了。”
　　狗剩瘪瘪嘴，喃喃道，“家里都没有米了，现在最后一块肉也没了。”
　　说着说着，狗剩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狗剩他爹觉得丢人，又觉得对不起孩子，抱起狗剩便要离开。
　　锦然眼疾手快，抓住狗剩他爹的手腕，“狗剩他爹，你是看不起我老婆子吗？请你吃顿晚饭还要推三阻四。”
　　狗剩他爹慌里慌张，“没有，没有。”
　　锦然拍拍狗剩他爹的手背，“行了，晚上就留在我家吃了。”
　　狗剩他爹送腊肉的态度是不容拒绝，锦然请客吃饭的态度也是不容拒绝。
　　锦然转身走去厨房，没多久，李玉挪挪蹭蹭走过来，献宝似的拿出小人书，问狗剩，“狗剩哥哥，你要不要和小玉玉一起看小人书？”
　　小人书？
　　小人书是什么？
　　狗剩看了一眼狗剩他爹，狗剩他爹点点头，狗剩跑向李玉。
　　两个孩子坐在门前，借着夕阳的余辉，两颗脑袋挤着看小人书。
　　李玉指着书中的人物，模糊不清地复述锦然给他说过的故事。
　　狗剩难以置信，“小玉玉，你识字？”
　　李玉羞涩地点点头，“是奶奶教我的。”
　　整个杏花村，识字的人寥寥无几。
　　在狗剩心中，识字的人特别了不起。
　　狗剩崇拜李玉，在李玉肯教他识字后，更是对李玉死心塌地。
　　十五六分钟后，锦然把昨天的鸡汤端出来。
　　浓郁的香气霸道地钻入狗剩他爹和狗剩的鼻子里，一小一大呆呆地看着锅。
　　锦然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个大盆，大盆里装着过过热水的面条。
　　“没什么好吃，将就着点。”锦然道。
　　四人入座，锦然先给李玉盛了一碗，小家伙吸溜吸溜吃着面。
　　狗剩他爹和狗剩放不开手脚，从盆里夹了一点面，从锅里舀了一点汤，鸡肉都不敢碰。
　　面条香香qq，富有嚼劲，鸡肉香浓可口，喝上一口，通体温暖。
　　锦然吃了两碗便吃饱了，李玉也是如此。
　　狗剩他爹和狗剩见锦然放下筷子，也急忙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饱了。
　　锦然板起脸来，“吃饱了？狗剩先不说，狗剩他爹，你一个成年男人的饭量还不如小玉玉一个孩子？”
　　狗剩他爹连道不是。
　　“不是？那你吃得那么少，是不喜欢我做的鸡汤面？”锦然皱了皱眉，“我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
　　狗剩他爹道，“叔母，你做的鸡汤面好吃极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鸡汤面。”
　　锦然顺着梯子往上爬，“好吃你就多吃点。”
　　“可是。。。。。。。”
　　“别可是了，你饿昏了头，才昏倒在地里。这要是再不吃好喝好睡好，这会损坏你的底子，不出三年，你会。。。。。。。”
　　狗剩他爹知道锦然后面的话是什么，沉默下来。
　　锦然看着懵懂无知的狗剩，“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狗剩。没爹没娘的孩子，比野草还不如。”
　　狗剩他爹看了看狗剩，眼底闪过一丝的心疼。
　　五岁的孩子跟三岁的孩子似的，狗剩的体型也就比李玉大一点点。


第590章　小可怜11
　　锦然长叹一声，“吃吧，这面放久可就不好吃了。”
　　锦然端起狗剩他爹的碗，拿着筷子，在里面装满面条，又往里面舀了几勺鸡汤，带出两块带肉的鸡肉。
　　狗剩他爹有些慌有些急，却没说什么。
　　紧接着，锦然也给狗剩盛了满满一碗的鸡汤面。
　　一锅的鸡汤，一盆的面条，狗剩他爹和狗剩全部吃完。
　　等吃饱喝足，狗剩他爹赧然无措地看着锦然。
　　狗剩是个孩子，锦然给他吃好吃的，他就喜欢锦然。
　　锦然揉了揉狗剩的脑袋，送他们父子俩离开。
　　饭后，锦然和李玉坐在院子里，继续讲小人书。
　　半个月后，李玉变回小孩该有的活泼，帮锦然把柴火搬进厨房。
　　得到锦然的许可之后，李玉哇哇叫着冲出家，和村里的其他小孩玩耍。
　　锦然笑看着一切，回过神来，发现厨房的配料快见底了。
　　“清粥小菜吃腻了。”
　　锦然想念油腻腻的猪脚和红烧肉。
　　翌日，锦然和李玉一同去镇上采买。
　　镇子比杏花村繁华上百倍，锦然先去一趟药铺，把百年人参卖了出去。
　　锦然手法奥妙绝伦，百年人参完好无损，精华几乎未曾流逝，药铺花了五百块买下。
　　手里一共有八百多块钱，锦然花钱如流水，买了一堆的东西，连同李玉的零食也买了十块钱。
　　外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锦然这个岁数的老太太花钱大手大脚。
　　锦然不理会外人怎么看待她，买齐全了东西，便带着拘谨的李玉去吃午餐。
　　镇上也没有多少家卖吃食的，锦然就看到附近有一家云吞店。
　　云吞皮薄肉厚，带着浓浓的肉香。
　　汤色泽浓白，是用大骨头熬制出来。
　　绿色葱花撒在上面，引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锦然和李玉吃了一碗云吞，一老一少眉开眼笑。
　　下午四点多，锦然拎着大包小包，带着李玉回杏花村。
　　刚回到村口，李朝军疾步走过来，言简意赅说明情况。
　　原来，锦然刚去镇上没多久，收割稻谷的狗剩他爹再次昏倒。
　　众人以为狗剩他爹又是饿昏了头，喂了喝了几碗粥，狗剩他爹悠悠醒来。
　　但这次，狗剩他爹没有马上恢复精神，反而上吐下泻，脸白得吓人。
　　村里的人要带着狗剩他爹去镇上看医生，可狗剩他爹没答应，看病太费钱了，他看不起病，更不敢看病。
　　狗剩他爹以命相逼，成功留在家里。
　　村长李贵不放心，让李朝军在村口等锦然，想着让锦然来看看狗剩他爹。
　　锦然把东西交给李朝军，让他帮忙把东西放回她家，锦然径直往狗剩家走去，李玉小跑紧追锦然。
　　狗剩家。
　　锦然来到门口，乌压压的一群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屋内，狗剩他爹躺在床上，脸白如纸，虚汗不止，双眼充血。
　　锦然为狗剩他爹诊脉，脸一点点凝重起来，“我让你好好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现在伤了根本，你知道你还能活几年吗？”
　　锦然很不喜欢那些不听医嘱的病人，不停医生的嘱咐，又何必来看病？
　　狗剩他爹有气无力说道，“叔母，我也没办法，现在是求收的日子，我要是不赶紧把天里的粮食收了，过几天下雨，这半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辛苦白费无所谓，关键是地里的粮食是他们父子俩的口粮。
　　没了粮食，他们父子俩怎么活过今年的冬天？


第591章　小可怜12
　　狗剩他爹知道锦然是为了他好，叮嘱他注意休息，不可劳累。
　　可他们家没有积蓄，田里的粮食等着收割，他不忙不行，他不累不行。
　　如果家里有钱有脸，狗剩他爹何至于此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锦然长叹一声，“好在你身体健康，年轻的时候养好底子，如果从现在开始仔细养着，你还是能活到七八十岁。”
　　狗剩他爹摇摇头，“叔母，我明天还得下田。”
　　锦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周围的村民沉默无言，心里想着能帮就帮一把。
　　第二天，狗剩他爹在收粮食时，一个两个村民过来帮帮忙。
　　他们帮忙的时间不久，十多分钟的样子。
　　耐不住人多，你帮一下，我帮一下，倒是帮狗剩他爹收好了粮食。
　　狗剩他爹知恩图报，隔天拿着一些吃食去串门子。
　　狗剩他爹是最后来锦然家，对面一心为他好的锦然，狗剩他爹不知如何面对。
　　狗剩没他爹那么多的心思，他已经和李玉成为好朋友。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在院子里看小人书，一边看书一边吃着锦然给的香瓜子。
　　狗剩他爹和锦然坐在大堂，两个大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狗剩他爹不安地问，“叔母，你能帮我看看身体吗？”
　　锦然没有拒绝这点小事，“伸出手。”
　　锦然全神贯注为狗剩他爹诊脉，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狗剩他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按照这个情况，不出五年，狗剩他爹必死无疑。
　　这五年间，狗剩他爹必然是大病偶尔，小病不断，缠绵病榻。
　　锦然实话实说，狗剩他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如非不得已，狗剩他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