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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掺和[快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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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肠痈患者。在郑哲和吴萱草的极力游说之下,他已签了生死契,并且预付了诊金,原定于今天做手术。他的家属闻听郑哲误诊的消息,原打算取消疗程,但在出发之前,他却忽然发作起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钱也付了,人快没了,他的亲属不敢耽误,立刻套了马车,火急火燎地赶到萱草堂,扯着嗓子喊救命。肠痈之症十有九死,极其难治,若是再换一个大夫,时间上来不及,也不会有万全的把握,倒不如相信吴萱草一回。
  看着奄奄一息的病人,吴萱草脸都白了,一时间竟骑虎难下。劝人家签生死契的是她,如今说不能治的也是她,倘若这人病死了,她恐怕也会被打死。
  上次那场割除肿瘤的手术之所以会成功,是因为郑哲替病人开了麻沸散,解决了手术中的疼痛问题,又用针灸之法封闭了血管,解决了失血问题,病人的术后治疗也全都由他负责,开具的药物既能促进伤口愈合,又能抑制炎症,这才救活了一条人命。
  而吴萱草仅负责打开腹腔,割掉肿瘤,缝合伤口。没有高科技和特效药的辅助,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把人救活,三分看技术,七分靠运气。郑哲是旧时代的医者,信奉敝帚自珍、技不外传的原则。他能在临走之时把自己独创的针灸之法授予吴萱草,已是十分难得,又哪里会留下麻沸散等药物的药方?
  不懂麻醉、不懂止血、不懂消炎化瘀促进伤口愈合,吴萱草根本无法做手术。更何况一台手术,需要解决的问题还不止这三个。
  她看着命悬一线的病人,久久没有动作,几名学徒却等不及了,催促道:“师父,我们立刻把他抬进手术室去,您快些准备器械吧。”
  “不!”吴萱草大声喝止,目露挣扎。她简直难以想象,若是这个人死在了自己的手术台上,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这是一个蛮荒的时代,法度的缺失造成了社会的混乱,私刑凌驾于国法,医者害了人命,定然会被打死,连官府也不会管。
  上次林淡替郑哲解了围,助他保命,他后来赔了一百两银子,彻底了结了麻烦。但这一回,没有人能为吴萱草解围,一旦把病人送入手术室,生死成败都由她一人承担。
  她不禁会想:我承担得起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她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郑大夫走了,这个病我不能治,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能治的是你,说不能治的也是你,如今我弟弟病得都快死了,你才让我们去找别家,你是故意的吧?”病人家属瞬间暴怒,揪着她的衣领说道:“你快些把我弟弟治好,若是他今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这个病我真不能治。”吴萱草闭上眼睛,语带无奈。若是给她一个无菌手术室和一个加护病房,她二十分钟就能治好这位病人,哪里需要如此为难?
  “前些天,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种病只有你能治吗?你若是早些告诉我们你不能治,我们何至于耽误这么多时日?你看看,我弟弟已经病成这样了,他若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这个沽名钓誉之徒,你这个庸医!”男人愤怒地大吼,躺在床上的病人则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萱草堂的学徒用猜疑的目光看着吴萱草,隐隐发现了什么,却又不敢诉诸于口。师父的医术,好像没有传言中那般高明?
  男人来回在内堂走动,狠狠踢踹自己看见的所有物品,已是慌乱不堪。他的妻子试图安抚他,自己却先痛哭失声。
  一行人吵吵闹闹,打砸内堂,引来好事者围观。不知谁扯着嗓子喊道:“这里不能治,你们为何不去杏林春试一试?小林大夫的医术不比郑大夫差,她或许有办法。”
  门外立刻有人附和:“是呀是呀,小林大夫也很厉害!”
  男人眼睛一亮,立刻高喊:“快快快,快把小弟抬到对面去!我真是被萱草堂的名望遮了眼,把小林大夫给忘了!”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抬起病人,朝杏林春疾奔过去。
  吴萱草看着他们焦急的背影,心情十分难堪,却又暗松了一口气。治疗阑尾炎最快捷的办法莫过于切割,在这医术落后的年代,她很好奇林淡会如何面对这种足以称之为绝症的病。
  杏林春的生意好起来了,林淡又招了几名坐堂大夫和学徒,这才勉强应付下来。看见被抬进门的年轻男子,她眉头不由一皱,张口便道:“肠痈?患病多少时日了?”
  “七天了,起初三天有排便,后来连便都排不出了,小便也极其刺痛,十分难忍。小林大夫,您看这病您能治吗?”男人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一边殷殷切切地看着林淡。
  病人的衣衫早已被撩开,露出肿胀发红的腹部,口里不停呕吐秽物,间或夹杂着一些恶臭的粪便,双腿弯曲不敢伸直,应是肠痈无疑。林淡仔细把脉,又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和舌头,颔首道:“肠痈导致的肠梗,还有救。来人,准备五斤白萝卜,再备二十四钱元明粉,置锅内同煎,分三次入萝卜,煮熟一批捞出,再换一批,把两斤水烧至一斤,盛出备用。”
  话落飞快开了一张药方,吩咐道:“此乃攻毒承气汤,加水过药二寸,加白酒五寸,浸泡三刻钟,加速药物分解,然后以武火急煎一刻钟,取萝卜汁混匀,每隔一个时辰,喂病人服用一碗,连续服用,直至他肠道畅通为止。”
  学徒不敢耽误,连忙捧着药方去了,几名坐堂大夫立刻围拢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淡。
  肠痈乃绝症之一,患病者十有九亡,连宫里的太医遇见这种病都束手无策,更何况还是肠痈合并肠梗的重症。但小林大夫却面色如常,指挥若定,用药更是别具一格,出奇无穷,叫人难以捉摸。但几位坐堂大夫纵有满肚子的疑惑,却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唯恐扰乱了小林大夫的思路。能在杏林春行医,他们能学到的东西,可比自己开医馆多得多!
  开完药,林淡拿出金针,刺破病人的金津、玉液、尺泽、委中等穴,泄出黑血,又把针尖扎入阑尾、足三里、内关等穴,指尖捏着针尾,提插捻转,强刺留针。做完这一切,攻毒承气汤也熬好了,她立刻喂病人服下,不出两刻钟,病人呕吐已止,绞痛减轻,竟露出一些安详之色。
  又过了一个时辰,病人的症状进一步减轻,林淡这才命他喝下一碗用药水调和的萝卜水。等待片刻后,病人再次腹痛如绞,来回翻滚,腹中接连响起擂鼓之声,还频频打出嗝来。
  他的大哥吓坏了,急促道:“方才分明已经大好了,怎么喝了药,反而发作得更厉害?”
  堵在门口围观的众人也都露出紧张的表情。
  “无事,此乃正常反应。继续给他灌药,这次多灌半碗。”林淡摆摆手,学徒立刻端来两碗萝卜水,给病人灌下去。
  到了这会儿,病人才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大哥,我,我想出恭!我肚子好涨!”
  男人连忙去看林淡,林淡则上前一步,替病人拔针,命他去屏风后解决。一刻钟后,屏风后传来稀里哗啦的响声,随即传出一阵恶臭。围观者纷纷掩鼻退走,连病人的家属都有些受不了,急忙封闭了呼吸,转过脸去。
  唯独林淡视若寻常,表情平静。
  又过了一刻钟,病人终于解决完,林淡这才绕到屏风后,查看他的排泄物,回来又摸了摸他已经消肿的腹部,言道:“我再给他开一服清肠饮以清余邪,若修养得当,三剂能愈。”
  男人盯着弟弟平坦下去的腹部,又捏了捏他渐渐回暖的指尖,竟激动地流下泪来。
  堵在门口围观的路人纷纷咂舌,完全不敢相信小林大夫竟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肠痈治好了!要知道,那可是必死之症啊!


第145章 神医29
  杏林春内发生的事,均被萱草堂的医者和学徒看在眼里。大家面面相觑,表情各异,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有志一同地鄙视林淡。要知道,为了治好那位肠痈患者,他们亲眼看着郑哲和吴萱草反复制定手术方案,又反复推翻,治疗过程要打开腹腔,这已是千难万难,术后的护理更是需要耗费十二万分的精力。只要其中某一个环节出了错,病人或许就会死亡,成功率只有十之四五。
  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正是因为病人已经病入膏肓,治无可治,郑哲和吴萱草才会想到做手术。他们这是把死马当作活马医,在撞运气。这份共识,病人家属明白,郑哲和吴萱草明白,萱草堂的医者和学徒明白,连病人自己也明白。得了这个病,除了看运气,还能看什么呢?
  但现在,这位必死之人却被林淡轻而易举救活了,采用的药物都不值钱,前后不过耗费了五两银子,早上送来下午就能回家,病愈的速度十分之快,叫大家看傻了眼。
  病人在家属地搀扶下对林淡反复作揖,表情十分感激。给诊金的时候,他大哥愣了愣,然后飞快跑到萱草堂门前,扯着嗓子喊道:“把我的五十两定金还回来!当初你们说要做手术,除了定金,还要再收我二百两银子,叫我签下契约书,说是不能保证救活我弟弟,让我们生死自负。可是你们看看,我弟弟被小林大夫救活了!前后只花了五两银子,四个时辰。”
  他狠狠唾了一口,语气十分不屑:“呸,什么神医?我看是庸医还差不多!收了我那么多钱,还不能保证活命,临到头又说不能治,白白耽误了我弟弟的病情!若不是小林大夫医术超凡、药到病除,我弟弟今天就死了!从今以后,我们家的人再也不会来萱草堂看病,谁来谁是傻子!”
  萱草堂的学徒和医者向来很注重保护店铺的名誉,谁若是说萱草堂一句不好,他们立刻便会群起而攻之。可今天,他们却羞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路人听了男子的话,尽皆露出诧异的表情,议论道:“我的娘诶,治一次病前前后后要花二百五十两银子,这是抢钱吧?”
  “你没听清吗?花多少银子是小事,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能保证把病人治好,还要你签生死书,免除他们的责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不敢治,趁早跑吧。这是拿钱害命呢!”
  “签生死书是怕治不好,病人家属找麻烦吧?可见这位吴大夫医术也不怎么样。人家小林大夫三两下就能治好的病,在她这里又是开膛破肚,又是生死契约的,弄得仿佛很难治一样。”
  “由此可见,二位大夫虽然年龄相当,水平还是很有差距的。”
  路人摇摇头散开了,自此在心里留下这样一个印象——吴萱草医术虽高,却终究比不上杏林春的小林大夫。小林大夫能把郑神医逼走,其医术恐怕远在他二人之上。
  也因此,杏林春的生意越发红火,很多大夫慕名而来,一边在此处坐堂,一边跟随林淡学习医术。不需要她刻意传授什么秘技,只需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如何施针用药,就能让大家获益良多。她治疗病人的手法十分独特,讲究快速、稳妥、高效,远非当世医者可比。
  临到傍晚,她治好肠痈患者的事迹已被路人传扬开来,声望隐隐有赶超吴萱草的趋势。
  薛伯庸离开军营后未曾回薛府,而是直接来了杏林春,一入后院便道:“听说你今天治好了一例绝症?”
  “肠痈算不上绝症。我的老祖宗擅治急症,平生遇见二十二例肠痈患者,均能治愈。我吸取了老祖宗的经验,手法自然比寻常大夫高超,也是占了家族传承的便宜。”林淡正在搓洗床单,一双手冻得通红。
  来往于医馆的皆是病人,这个呕一口血,那个大小便失禁,弄得床单一片脏乱,每日都要清洗更换。
  薛伯庸挽起衣袖,自然而然地接过床单,柔声道:“我来洗,你累了一整天了,歇着去。”
  林淡摇摇头:“我行医只需坐诊,你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到底谁更累?”
  薛伯庸低声一笑:“我俩都累,要不干脆雇几个仆妇吧,平时也好照顾你。”
  林淡听了这话立刻擦干净双手,回屋拿了一个小本本,一行一行指给他看:“我们的医馆这个月才开始赚钱,头几个月既要购买药材,又要支付租金,当真不是一笔小数。这个月好不容易赚了一些,却都被我拿来聘请学徒和坐堂大夫了。病人一多,消耗的药材也多,这方面的支出少不了,而且流动性很大,我们必须保证钱袋子里随时备有五百两银子用来周转……大哥你算一算,我们哪里还有余钱去请仆妇?”
  她一口一个“我们”,俨然已把此处当成了她和大哥共同的家,言辞间少了疏离,多了亲密,倒叫薛伯庸愉悦起来。他望着林淡,目中全是温柔,叹息道:“既如此,我便早些回来帮你干活。”
  林淡也没同他客气,指着水盆说道:“咱俩合力把床单拧干,然后你去劈柴,我去煮饭。大哥你放心,杏林春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等我有钱了便多请几个仆役,绝不会再让你干活。大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在薛府,大哥从来不用干活,然而到了她这里,却得洗衣、劈柴、做饭,弄得一身狼狈。大哥屈尊至此全都是为了她,她如何能不领情?她原本也想拒绝,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个家若是没有男人支撑,光凭她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薛伯庸完全可以自己出钱替林淡请几个仆妇,却没有那样做。他喜欢每天赶回来帮她干活,如此,他就能慢慢融入她的生活,变成这个家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与林淡一人握住床单的一头,慢慢拧干,然后挂在晾衣绳上。合力倒掉满盆脏水,两人一个劈柴,一个进厨房做饭,分工十分明确。
  几名侍卫躲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却不敢走进去,发现将军冲这边使眼色,连忙跑了。离开杏林春后,他们叹息道:“你说将军这又是何苦?好好的豪门公子不当,却来林姑娘这里当长工,仿佛还上瘾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替心上人干活干久了,自然能成一家人,将军这是在使攻心计呢。林姑娘起初还让将军回薛府,不用管她,如今将军一天不来,她就得去军营里找,可不就离不得将军了吗?”
  “原来如此,但愿将军早日修成正果吧。”
  一行人一边议论一边嬉笑,显然很看好这一对。
  …………
  林淡的日子好过了,吴萱草的日子却艰难起来。没有郑哲坐镇,她一个人很难支撑萱草堂。来看病的人若是平头百姓,她还能以钻研医术抽不开身为由,把他们推给别的医者治疗,若是遇见身份贵重的,却得亲自接待,否则就是给脸不要脸。
  这些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萱草堂毁于一旦,也能让吴萱草身败名裂。她不能躲,也不敢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与她颇有一些渊源的武安侯夫人前来看病,说是自己的右上肢冷痹发麻,酸软无力,还时常伴有头痛、抽搐、昏厥等症状。她原本是一名身材丰硕的女子,现在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若非两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恐怕随时都会倒下。
  武安侯夫人两月前在街上晕倒了,是吴萱草及时替她进行救治才苏醒过来,自然而然的,她对对方便十分信任。走入内堂,闻见浓浓的药味,她顿时安心很多,柔柔问道:“萱草,我这病不难治吧?”
  “我先替您把完脉再说。”吴萱草早已学会把脉,此时倒也镇定,然而下一瞬,当她把指尖覆在武安侯夫人的手腕上时,却变了脸色。
  “萱草你怎么了,可是我的病很严重?”武安侯夫人双目泛红,面露绝望。她其实已经看过很多太医,也吃过很多药,却总不见好,这才亲自来萱草堂问诊。若是连吴萱草都治不好她的病,她真不知该找谁去了。
  吴萱草摇摇头不敢说话,越发努力去探脉,却探到一片虚无。武安侯夫人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她却摸不到她的脉搏,这是什么病?未穿越前,她只是一个普外科的医生,若说什么病都了解也什么病都能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没有脉搏是什么原因?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很多选项,有可能是主动脉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血虚气虚,还有可能是心脏病。动脉出了问题又分很多情况,有硬化、夹层、栓塞等等,而心脏病的种类就更多,简直一口气说不上来。
  这些病,最简捷最高效的治疗方法无疑是手术,或清除栓块,修复夹层,扩张血管;或搭桥、置换,甚至是移植心脏。这些疗法,在这个落后的年代根本没有实现的条件,就算能实现,吴萱草也没有那个技术。
  武安侯夫人的病,她治不了!


第146章 神医30
  武安侯夫人久病难愈,闻听吴萱草的盛名,自然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然而此时,对方却面露难色久久无言,显然是没有把握。她立刻紧张起来,试探道:“萱草,我这个病应该不严重吧?”
  吴萱草立刻回神,艰难开口:“回夫人,您的病我探查不出,实在是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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