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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可是，娘说没钱买……”小家伙越说越小声。
　　“喜欢，姐姐过几天就给你买，小婷乖！到时候，给你买两朵，给娘也买两朵，好不好？”
　　徐小米把妹妹抱起来往门外走，边走边问道。
　　“好！还要给姐姐买！”徐晓婷反手抱着姐姐的脖子说。
　　“好！给姐姐也买两朵！”徐小米抱着妹妹走到院子里答道。
　　这时，爹娘弟弟都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她们。徐小米认真的看了看，父亲穿上新衣服，头发梳得光光的，看起来精神多了。
　　只是眼睛里含着水雾，这又是被感动的么？徐小米这样想着。
　　弟弟穿上藏青色的长袄，趁着白净的小脸有文人的气质了。
　　母亲看徐小米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眼睛湿润的也看着她。
　　在周雨晴的记忆里，上次做新衣是在她要出嫁前。相隔十年才做了这身，她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这么多年了，家里给孩子做衣服的布还是前几年，哥哥嫂嫂和爹娘送来的。这几年没回娘家走动，也不知道娘家人怨不怨她？
　　今年，她想回娘家看看爹娘，不知道闺女会不会去？
　　徐小米不知道，母亲为何又伤感了？她以为母亲是因为一家人有新衣服穿而感动的呢！
　　不过在她看来一家人都穿着新衣服，才像是——过年！


第32章　拜年（二）
　　徐小米一家人提着两块用布包着的狼肉，走在去老宅的路上。
　　刚好吴氏从外面回来看见她们，眼睛眨眨笑着问：“二强，雨晴啊！穿得这么体面带着媳妇孩子出门啊？这小米可是越来越越水灵啦！”
　　“嗳！吴婶子过年好！”徐二强笑着向吴氏问好。
　　“婶子，过年好！”
　　“孩子们快叫，吴奶奶！”周雨晴笑着对三个孩子道。
　　徐小米看看吴氏，这可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她，王氏和徐大强也不会到她们家闹。不过，像这种人现在还是尽量不要得罪她。
　　于是，徐小米甜甜的叫了声：“奶奶，过年好！”
　　“嗳！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啊？唉！好好好！小米也过年好！”吴氏听了高兴得脸上开出了一朵菊花。
　　“吴奶奶，过年好！”
　　“吴奶奶过年好！”
　　徐濠和徐晓婷看见姐姐叫了他们才向着吴氏问了声好。
　　“好好好！哟！你看三个孩子多懂事儿啊？”吴氏说着顿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道当年，她奶奶怎么舍得把这么懂事的孙女拿去卖了！唉！真是作孽哦！”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徐二强听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瘪瘪嘴说：“这事是她做得欠考虑，不过已经过去了，现在好了闺女也回来了。”
　　母亲周雨晴脸上彻底黑了，她想说什么，徐小米伸手拉住她的手，母亲看着她。徐小米向母亲摇摇头。向着父亲徐二强说：“爹快走吧！很晚了！”
　　徐二强顺势说：“好，我们走吧！吴婶子，你忙，我们走啦！”
　　看着他们一家人的背影，吴氏不死心的问：“这是去哪啊？”
　　“去我爷爷奶奶那儿拜年去！”这次是徐小米答的。
　　“切！拜什么年呐！人家都不待见你，还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嗯！没志气……”吴氏看着他们走远了还一个人，嘀嘀咕咕说着。
　　她现在还就是需要吴氏这样的传话筒，她们家去拜年的事传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今天晚上全村所有的人都知道。
　　她们来到老宅，这是大四间泥瓦房。隔出来有八间，满大的，院墙也是泥砖砌的，墙上盖的是稻草。
　　走进院子，文秀娘做在屋檐下纳鞋底。看见她们一家来了“嗯”了一声低头用顶针顶针屁股，拉过线时又看了看他们。这次，看了老半天，眼睛里闪出羡慕和嫉妒，还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大……”
　　徐二强叫了一半，被周雨晴拉了一把，他转头看看妻子。这么多年了，妻子从来都不曾这样不让他喊自己的大嫂。
　　“爷爷，爷爷！你在吗？我是小米，我们来给您拜年啦！”徐小米看见父母的互动，知道再不出声文氏该吐酸水了。
　　“谁啊？娘，我没听错吧？那个赔钱货回来啦？不是说癞了张家很多银子吗？这是来孝敬我们来啦？”
　　随着声音的起落从东屋里走出一个十一二岁，身穿天青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皮肤白净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孩子。
　　徐小米一看这人应该就是徐宝了，和徐大强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看，看什么看？还不把银子拿过来？”那男孩看见徐小米在看他，怒目以对的吼道。
　　徐小米看着他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呢？想了想，原主在他手上吃了很多苦。在这个地方她除了天天被王氏和文氏打骂，还要挨徐大强父子的打骂。
　　这个徐宝打起她来不比徐大强差，这一屋的龌龊人，她看了就想揍他们。可是，现在是不可以的。这笔帐就先记下吧！
　　徐小米对着徐宝眨眨大眼睛说：“谁欠你银子啊？目无尊长，也不知道这三年书念到哪里去了？我们走！”
　　说着徐小米拉着弟弟妹妹就往正屋里走。徐宝看徐小米不买他的账急了。
　　冲过来拦住他们的去路说：“不许走！赔钱货，你说谁目无尊长？今天你不把银子拿出来，就别想进这个门，嗯！”
　　“徐宝啊！我们那有银子啊？来这是二叔给你的压岁钱，你拿着吧！”徐二强看见徐宝叉着腰堵在门口，就忙把事先包好的五十个铜钱塞在徐宝手里。
　　徐宝把徐二强塞在手里的红包“啪”的声扔在地上，铜钱甩得满地都是。
　　怒气冲冲的道：“呸！谁稀罕你这几个铜板啊？你当老子是叫花子呢？银子呢？今天没银子就别想进去！嗯！”
　　徐小米看看坐在那里的文秀娘脸上带着笑，看也不看她们。唉！这是一家什么人啊？光说别人会挑拨，像这样的人家，会不得罪人？
　　唉！算啦！他的表演也该结束了！还是办正事儿吧！徐小米这样想着。
　　“爷爷！爷爷！您在家吗？我们来给您拜年啦！您要是不出来，徐宝他不让我们进去啊！”徐小米扯着嗓子吼道。
　　“吼什么吼？来了就来呗！你们来拜年拿什么来啦？”正屋里响起了王氏不耐烦的声音。


第33章　拜年（三）
　　王氏对徐小米是有些忌讳的，她其实早听到徐宝在外面的动静了。不过，她就是不想理这一家子穷鬼。来拜年，什么也不送就人来，她才不愿意接待呢！
　　所以，她一直都在屋里。徐小米对父亲小声说：“爹，你叫人啊！”
　　“哈哈哈！赔钱货，奶奶才没有你这样的孙女呢！她是不会见你的，赶紧把银子给我走人。不然，小心老子揍你！”徐宝站在门口大笑着得意的说。
　　徐小米看看徐宝，又看看文氏说：“谁是赔钱货，你不是？你生下来身带了多少金子？你骂我是赔钱货也就是在骂你娘。她也是女的！”
　　徐小米站在院子里说道。徐宝看着徐小米，心想：这个赔钱货在张家呆了几年胆子大了啊！今天居然敢说他。
　　看起来不给她点颜色，她都把以前的事给忘啦！
　　徐宝走到徐小米面前抡起巴掌就往徐小米脸上打去。徐小米头一偏，躲开了徐宝的巴掌。徐宝看没打到，气急败坏的变掌为拳，一下打向徐小米的眼睛。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徐小米伸出右手抓住徐宝甩过来的胳膊，左手捏住徐宝的肩贞穴转身把徐宝的胳膊往后一带，只听到徐宝大叫一声：“啊！娘，救命啊！娘，奶奶救我啊！奶奶，你孙子被人打啦！”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文秀娘和王氏不知所措。文秀娘放下手上的针抬头一看，只看见自己的儿子泪流满面的，双腿跪在地上，胳膊还被徐小米抓着。
　　她心里一慌，说道：“赔钱货，还不快把我儿子放开，看我不收拾你……”
　　徐小米心想：今天不搓搓他的锐气，以后还会没完没了的，看到文秀娘拿着鞋底就要扑过来，徐小米对着徐宝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脚踢过去。
　　徐宝吃痛“嗷嗷！”的叫着：“嗷！娘，救命啊！救我啊！奶奶，你快叫赔钱货住手啊！”
　　听到徐宝的狼嚎声徐小米又是几脚踢在屁股上说：“叫什么？她们来了我就把你打残了，让她们一辈子养着你，她们不来只要你给我认个错我就放了你。”
　　徐二强要上去拉徐小米，被周雨晴一把拉住了手臂。徐二强看看妻子又看看闺女，最终只是皱皱眉头看着。
　　徐宝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徐小米打得跪地求饶，他想他是不可能给徐小米认错的，打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会为了这次就给她认错呢？
　　文秀娘看着儿子痛得叫，她要去打徐小米，可是徐小米就一只手就把儿子打得跪在地上，要是她上去徐小米伤了儿子怎么办？
　　她就这么个儿子，这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她在等王氏出来收拾徐小米这个赔钱货。
　　王氏听到徐宝实在哭得厉害，这可是她最疼爱的长孙啊！平时都是捧着手心里的宝，这会儿正在受苦呢！
　　她再也坐不住了，从正屋里冲出来嘴里骂到：“你今天要干什么？你个赔钱货，你把我孙子打坏了我和你没完。”
　　徐小米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说：“今天，您老要是不想让他残罗，就好好劝他给我认错，您要是要来帮他，那他就会更惨，你看着办吧！”
　　王氏看徐小米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就指着二儿媳妇周雨晴骂：“你看看你生的破烂货，这是要反啦？这是？还不快叫她放手？”
　　徐小米听到王氏骂自己的娘，心里急，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徐宝只有跪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分。
　　他本想，今天收拾这么多年没见的徐小米，让她把银子拿出来花花。
　　可谁知道，她被卖到张家去了再回来，居然就这么厉害了。真是气死了，他还想奶奶可能会有办法压得住她。可是，看来要让她失望了！
　　自己的娘也只能看着他受罪。看他那娘只会说：“你放了他，要不然等你大伯回来，我让打死你！”
　　“呵呵！你还指望他？咯咯咯！”徐小米觉得真好笑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被欺负成那样的？这几个蠢货也能欺负了他们，唉！
　　这时，王氏知道不能再骂周雨晴了，再骂的话自己的孙子就要没命了。看来只能说好话了，先把人放了再来收拾她们。


第34章　拜年（四）
　　王氏看威胁对徐小米不起作用，就走到徐二强面前道：“二强啊！你快叫小米放手啊！那可是你的侄子，这大冬天的地上凉，冻坏了可就不好了。小孩子嘛！打打闹闹是正常的。”
　　徐二强看到自己的娘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下甩开妻子拉着胳膊的手。就要冲过来，徐小米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徐二强想起了，刚被张家送回来时那个脸色发青，浑身冰冷的女儿，他心里一阵凄凉。要不是这个狠心的娘，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呢？
　　现在，为了她的孙子来给他说好话？难道，他的女儿就不是她的孙女了吗？
　　以前，他看到女儿身上的伤，也心疼过，也想说的不过没有这次强烈罢了。只见徐二强一个急转身说：
　　“娘，你对她们要公平，以前徐宝打小米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让徐宝放过手啊？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孙女吗？”
　　王氏本来以为这一招挺灵的，有徐二强去拉开徐小米，她再过去打徐小米这样就可以治住徐小米了。谁知道，徐二强临了会反过来问她呢？
　　王氏被徐二强这突如其来的问得愣住了：“我……我……”王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
　　“奶奶救命啊！奶奶，我的手臂好像要断啦！快救救我，啊……”
　　徐宝见王氏去找徐二强时心里暗自高兴过，以为还会像以前一样。徐二强会把徐小米拉走，要是那样的话，他只要一起来就要叫徐小米好看。
　　谁知今天王氏这招不好用了。于是，他又再那里干嚎起来。
　　徐小米听得烦死了，又对着徐宝的屁股狠狠的踢了几脚道：“叫什么叫？你以前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就知道嚎啦？哦！原来，你每次都是这样耍威风的啊？我呸！我让你以前欺负我，我让你以前打我，嗯！
　　告诉你，今天，我还只收的那几年的利息，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连本带利一次收回来！”
　　徐小米看王氏也就这点本事，觉得这事再继续下去就没意思了。不如早点完毕，拜了年好回家去。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于是，又狠狠的在徐宝的肥屁股上使劲的踢了数脚。直到觉得腿都踢软了才了事。
　　把徐宝踢得痛得哭爹叫娘的：“啊！哎哟……痛啊！啊……娘啊！好痛啊……救命啊！娘……”
　　文秀娘像被上了桩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只是急得掉眼泪。
　　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打，自己又不能帮忙哪怕什么滋味？今天她徐小米让她也尝试了这种痛苦。
　　“嗯！叫你娘也没用，以后，给我乖点，别以为有她们撑腰，谁你就会怕你，滚！”
　　徐小米实在打累了，手一松又给了徐宝屁股上一脚，把徐宝踢了个饿狗抢屎，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可是，就是不敢再去招惹徐小米了。
　　这时，正房里响起了徐老汉的声音：“都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进来吧！”
　　王氏和文秀娘听到徐老汉叫徐二强一家进去，都很诧异。以前，就算是周雨晴的娘家人来了，徐老汉也只是一个闷葫芦。今天怎么徐老汉也出声音啦？
　　王氏跟他生活了快四十年她是最了解，徐老汉的他是不会管家里的孩子们怎么闹腾的，他每天都在三十亩地里劳作转悠，一天下来已经很累了，那还有心情管别的事情啊？要不然以前徐小米也不会被老大家那样欺负。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徐老汉快六十的人了，他不想参合大儿子和二儿子的事。昨晚上，大儿子勾结山匪去二儿子家抢劫，这事今天上午理正就叫他去了族长那里。
　　这事要不是徐小米交代理正让衙门对徐大强网开一面的话，这可是诛九族的。
　　族长还特意说了，以后他们家可就要仰仗徐小米了。
　　所以，当徐二强一家人来时，徐宝这样无理，他也没有出来，为的就是要看看徐小米是不是真的有本事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就把三个大男人给撂倒了。而且还有两个山匪。
　　事情进行到这里，这样的结局他很满意。现在就只有，他那愚蠢的老婆子和蠢货的大儿媳妇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要去招惹他这个孙女了。
　　徐老汉一开口，徐小米马上喊道：“爷爷，过年好！孙女和孙子来给您拜年啦！您不想让我们进去和您说说话吗？”
　　“既然，来了，就都进来吧！”
　　得到徐老汉的首肯，徐小米拉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同父亲一起走进正房里。


第35章　拜年（五）
　　徐小米拉着母亲和妹妹走进正房，屋子中间放了一张大的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把粗陶茶壶，四个粗陶茶杯。
　　墙正中挂着一副褪了色的寿星仙鹤图。还挂着些草帽和草绳，徐老汉坐在正上方的长板凳上，嘴里叼着烟杆看见她们进来。
　　把烟杆拿下来边在桌腿上“啵啵！”的敲着边说：“进来坐吧！”
　　徐小米让徐二强和徐濠走在前面，她和母亲妹妹随后。
　　徐二强走进去，先拉着儿子跪下给徐老汉磕了头。
　　“起来吧！一转眼，你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徐老汉停下手里敲烟锅子的动作说道，同时眼睛里闪着浑浊的泪花。
　　徐二强看到老爹这样，突然愣住了。在他的记忆里，爹对什么事都很冷漠。
　　从来对他们兄弟姊妹几个都是，不说也不骂，只管干活回家就自己到房里歇着。
　　吃饭不说话，做事不说话。家里孩子的事都是王氏说了算。今天，怎么爹也感动啦？
　　还是因为他太久没来看他？不可能，前几天娘和大哥还去他们家闹腾呢！他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怪他怨他，他爹也不会怪他的。
　　“爷爷，您的身体还好吗？最近胃口怎么样？有想要我们做的事情吗？”
　　徐小米见这父子俩见面沉默的时间太久。于是，就主动问徐老汉，打破这个沉闷的气氛。
　　徐老汉听见她问认真的看着她说：“我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不行啦！吃嘛！还行！你们只要个个都好好的，我就没什么要求啦！你以后就常来家里走动吧！”
　　“好！爷爷，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往后，有什么事您做不了的就来叫爹吧！”
　　徐小米现在要让王氏和文秀娘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徐小米了。
　　于是，她又问徐老汉道：
　　“爷爷，今天我打了徐宝这事儿，您怪我吗？”
　　“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年，我虽然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