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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男主黑化了吗-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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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吕易的说法; 只有这样是解释得通的:三清并不是吕枞的儿子; 而是六哭岭的三只同胞魔物;吕易和他的两位被杀害的哥哥才是吕枞的儿子; 那三只同胞魔物杀害了吕枞的亲生儿子; 抢夺了属于他们的法宝和运势; 才顺利飞升成为创世神。
但问题就是,这个说法需要“吕枞的三个亲儿子+刚刚老死、原本拥有易亓戒的三只魔物+抢夺运势的三只同胞魔物”来支撑; 而那块埋藏许久的石板上画的总共才七个个体。
有哪里不太对。
薛怀朔瞬息间根本想不明白,又被恐怖的威压绊住,分不出手去救吕易;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刚才被自己劈开的缝隙之中,接着铺天盖地的落石就要填进去,把他整个人封到山体中去。
高长生不假思索,袖中数柄长剑飞出; 不到一秒就在空中完成了一个简陋的防护法阵。剑柄上的珠宝熠熠发光,暗青色和暗红色交织,空中瞬间组成一面盾牌; 泛着金属的光芒,硬生生把所有下落的石头给强制叫停了。
果然藏拙了,和他们两个不太熟悉的人组队,法宝秘籍都不敢用,压在手上,这一下终于逼出来了一些。
薛怀朔倒是实在好奇如今和他们斗法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是弘阳仙长?他有如此强劲的实力,当初传道授业当薛怀朔师父的时候,可是委实一点也看不出来。
抑或是……抑或此时站在幕后的,就是吕易失忆和高长生父亲死亡秘密的掩盖者?弘阳仙长的独家迷烟为什么在他手上?是幕后人与弘阳仙长交好?还是弘阳仙长的死另有隐情?
薛怀朔凝神静气,手上握着的薄刃缓缓放在身侧,随后他额头上被遮掩的血红眼眸忽然睁开,身边荡开一圈灿金的涟漪,火焰烧灼一般的热气席卷四周,将空气中那些令人窒息的威压全部烧毁,被高长生强制悬停在空中的落石也被一并击碎,粉碎的石块给掀出去好远,像是下了一场落石雨。
六哭岭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这么一掀,原本的山体被削去挺多,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好在附近没有人家,否则这样一片落石雨降下来,死伤之数不知凡几。
高长生是第一次看见薛怀朔脸上赤红的瞳孔,但震惊只在高长生脸上停留了刹那,接着他就立刻接受了自己的同伴原来是个隐藏的魔修这个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他声音不高,话到半截就停住,似乎有点犹豫是不是该问这个问题。
薛怀朔还没回答,就看见刚才被他强横修为震得满是碎石尘灰的空气中有什么自虚空中变化而来。
他在鬼域遇见的老虎、在山洞中遇见的拦路虎也是这么自虚空中凝出形体的。
高长生不假思索一剑挥去,他剑气如虹,立刻就击散了空气中的缕缕青烟。
可是那些青烟被挥散之后,并没有就此沉寂,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凝聚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像是那些世代生长在魔界里的丑陋生物。
青烟有了具体的形状之后,一层一层迅速凝结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血腥气在空中没有飘荡多久,它们的外表就全都附上了绒毛,和真的魔物毫无差别。
薛怀朔冷哼一声,他信奉硬刚破一切花里胡哨,挥刀平砍,金光熠熠,悬在坑洞之上,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要表达的意思倒是很明显:他站在这儿一秒,就不要有人想越过他去杀吕易,掩埋吕易还没说完的秘密。
又或者他只是想把幕后之人逼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师父。
可他惊艳一刀,横斩开眼前魔物的身体,它被砍断的部分却只是化作青烟,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咆哮着向他冲来。
薛怀朔微微一滞,反手几刀连连斩空,那只魔物已经逼到眼前,毫不留情一爪在他肩膀上撕开一道挺长的伤口。
薛怀朔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手臂上的血流速很快,一滴一滴滑落在刀刃上。
他握刀的手往下一压,立刻重新腾空而起,挥刀斩出。
除了最初的那只魔物,还有三四只刚刚凝出形体的魔物扑过来。薛怀朔一刀斩出去,果不其然,解除到的地方立刻化为青烟。
只是这次它们没办法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模样了。他的血随着刀刃溅出去,仿佛一颗火星落在燃油上,霎时间便腾起熊熊烈焰。
火焰在风中扭曲,那几只扑上来的魔物烧成几个火团,环绕过来补充它们形体的青烟也顺势一起烧了起来。
他已经堕落成魔修,修为又如此之高,仿佛魔神来自血脉的召唤。不一会儿那些青烟就被火焰完全压制住,刚才还张牙舞爪的魔物此刻乖顺地伏在他脚下。
“不必藏了,我看见你了。”薛怀朔说。他脸上的伪装全掉了,现在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上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和血红的眼睛,看起来分外可恐。
“你知道在魔界,长相俊美的魔神会在脸上鎏上银制的骷髅头吗?”有人从巨石后走出,淡淡地说:“我原本还为你准备了整副鎏银的面具,这样你就不用在脸上直接鎏银了,也不会被鎏银工艺夺取脸上的血肉。”
来人穿着一身布衣,脚上是双草鞋,长发披肩,正是弘阳仙长。
“既然吕易已死,你们俩若是就此离去,我们大可当作今天从未见过。”布衣男子说:“我第一次用迷眼将你们引走,你们就该带着那些药材走的,一个人也不会死。”
薛怀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直全神贯注地在看他的脸。
“什么?老吕死了?”高长生是没见过弘阳仙长的,不知道眼前的布衣男子是谁,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怎么会?老吕好歹也是个地仙,刚才他们拦着落石,他怎么可能区区坠个崖人就没了?
“此人已经气息全无。”布衣男子摊摊手:“我无意为难二位,只是好心劝二位一句,道法殊途,很多事情没什么对错,只是路不同罢了。”
他这话似乎是对薛怀朔说的。
薛怀朔莫名笑了一下,按了按手上的刀,然后才说:“你刚才要是能杀我们早就杀了,只是杀不掉,这才说什么无意为难我们。”
布衣男子摇头,一点被戳穿的窘迫都没有,嘴上说的很轻巧:“世间因缘果报,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只是不该死在这儿。”
薛怀朔没有表情,语速很快,嘲讽还没说完,质问的话就已经冒了出来:“你若真是弘阳道长,为什么不去帮一帮乔五儿,而是眼睁睁看着平章和我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称呼过师妹的道号了,说出来非常陌生,整句话也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她和太阴星君的父女因缘已了,不该再继续插手,我和你的师徒情谊也已经明白算清,”布衣男人说:“太阴星君和弘阳道长这两个名字我都不建议你现在拿来称呼我。他们都已经死了。”
布衣男人丢下这句话之后就不再搭理他了,而是转向了高长生:“你是为了你父亲来的吗?”
高长生微微一点头。
“这桩因果亦已了结。”布衣男人敛眉低首,表情极尽虔诚:“多年前我于此处留下机缘宝藏,其中有大量药材,因为我设下重重机关,无论多少人进来,都只能困死在其中,但若是其余人都死去,只留下一个人,那人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我的父亲因为其中的药材而死?”高长生问。
布衣男人点头,说:“当时他是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进去的,还是条浮山龙,总之最后只有那条浮山龙活了下来。我这宝藏机缘,只要走错一步,最后通往的都是空荡荡的密室。”
他的意思是当初来找药的有两个人,其中浮山龙害死了高长生的父亲,然后并未声张,就这么一个人回去了。
布衣男人一副“帮你们了却因果”的模样,正要再度开口说话,忽然胸膛之间一柄短刀插了出来。
吕易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凝结成了血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摸到近前,他一刀扎在布衣男人的胸口,嘴里喷着血沫:“放你妈的狗屁!老子还能不认识你是谁!撕了你的狗皮看你张不张瘪嘴乱说话!”
吕易在三教九流中混得熟练,或者说他当下的师门就是三教九流,真要骂人骂得很脏,他手上的那把刀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布衣男人被捅了个正着,痛叫着闪身躲避。
吕易的三昧是藏踪匿迹,就连薛怀朔都没能发现他区区一个地仙在跟踪自己。
薛怀朔还说他不应该只是地仙,地仙修为无法维持人族那么长的寿命,他应该在失忆的同时被迫丢失或者封印了一些修为。
布衣男人被扎中要害,刚才被短刀捅出的伤口还愈合不了,一个劲地往外流血。
随着鲜血的流逝,他的脸不断扭曲,最终外面那层皮囊完全脱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脸。
就和刚才青烟凝出魔物的过程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逆向的。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已经看不出五官了,薛怀朔紧皱着眉头,一开始看见这张脸就有的不自在终于有了解释,但是这份不自在并没有丝毫地减轻。
第134章 又聚又散
刚才布衣男人闪身躲开的时候; 条件反射地往受到攻击的那个方向反击。
他手上是没有任何武器的,光凭手指和手掌边缘挥出去一道银蓝色的光芒; 直接就将闪避不及的吕易斩去半边臂膀。
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眼前境况就出现了如此大的转变,高长生犹豫了半秒,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老吕; 袖中飞剑立刻凝成一面全新的盾牌。
因为这次凝出来的盾牌比较小; 没有刚才那面盾牌看起来那么粗劣,横在吕易面前; 光芒盈盈; 看着十分有安全感。
吕易捂着自己断臂的伤口,眼见伤口截面已经开始发紫; 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干; 显然断臂是接不回来了。
“我才是吕枞的儿子; 我的两个哥哥已经死在了多年前。”吕易咬着牙说,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但是他决不允许这个秘密再次沉寂下去。
“当时我们三兄弟和三头他们是好朋友,我父亲吕枞醉心公务不怎么管教我们三兄弟,我们便经常偷偷跑到山后的阴坡去玩。”吕易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布衣男人:“有一天他叫我们三兄弟到后山去,说是有惊喜要给我们; 结果我的两个哥哥都被他推下山崖死去,我虽然侥幸摔下山崖未死,但也失去了一切记忆。”
“当时虽然略有些修为; 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留下了后遗症,之后我但凡修为有所起色都会再度失忆,于是那么多年不断地失忆、从头来过。”吕易往地上啐了一口:“而这傻逼冒充我们兄弟三个,拿着宝藏一路顺风顺水!”
吕易心气难平,手上的匕首一滴一滴往下流红色的液体:“我爹是不是也是你杀的?你还好意思给他修什么故居?我呸!”
高长生正疑惑一个人怎么冒充三兄弟,忽然发现刚才那个布衣男子在某个瞬间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压低身子变成了一只……
三头犬???
说三头犬不太确切,它脖颈上的三个头只有中间的那个睁开了眼睛,其余的两个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是这个模样只出现了非常短暂的一瞬,那个血肉模糊的形体又重新凝聚,变成了另一张陌生的脸,依旧穿着布衣。
“不是我推你下去的。”布衣男子胸前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刚才吕易拿着刀在伤口中旋转,明明造成了范围很大的伤口,可是他变回原型一瞬间再变回来,那伤口就完全消失了:“是你们自己摔下去的。”
“我也没杀吕枞,他就是修行途中经脉逆行而死。”布衣男子右手一晃,青烟在他指尖缭绕,没有定型,不知道要凝出什么样的形体来:“你们摔下去之后,我只是太害怕了,碰巧送给你们的礼物里有化形散,于是我就化成了你们的模样。”
“礼物?”高长生忍不住问。
“当时是你们的生辰,我和老磨他们在后山那个山洞里面找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决定全部送给你们当礼物。”布衣男人说:“就是我们当初一起在后山发现的山洞,老磨从高台上摔下去,我们凑巧发现的。”
他说的很具体,很难想象一件这么多万年之前的事情他记得如此清楚。
薛怀朔听了他说到这里,似乎明白过来为什么逐渐想起记忆的吕易会坚持说“这个山洞原本就是空的”,因为当初吕家三兄弟和他们的魔物伙伴把这个山洞当成游玩地点的时候,里面确实是空荡荡的。
而刚才布衣男人骗他们时说的“一步没走好就无法进入真正的宝藏”,估计也是临时根据已有经历瞎编的。
“你们摔下去之后,我们几个非常害怕,知道这么高的山摔下去必死无疑,可是若吕枞知道自己的孩子一个都没活下来,虽然不是我们导致的,但一定会怪在我们头上。”布衣男人心平气和地解释说。
“所以我才用了化形散,我只是不想死。”布衣男人说:“我把这个地方保存了那么久,也没有更改过进来的密钥顺序,就是期望能保存下来我们这些好朋友的记忆,我一直在思念你们。”
他指尖的青烟像流沙一样,聚又散、散又聚,一丝一缕地渗透在空气中,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气流推到他们三人附近。
吕易脸上的愤怒神色有所收敛,似乎真的在努力回忆自己当初到底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布衣男人说:“老磨他们拿走了易亓戒,是被我吩咐,才守在这个地方,等了多少万年了,想再等一个和你们相似的灵魂前来,我一直希望你们还活着,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
他语调又慢又轻,正如在他指尖萦绕的青烟,又像是夜深的飘渺笛音。
薛怀朔冰冷的声音就这么突兀地插了进来:“他刚才想杀了你,我建议你不要就这么相信他。”
吕易恍然大悟,一下子从回忆的迷城中清醒过来,剩下的那只手一下子扬起来铁索,这种时候吕易除了骂脏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发泄方式:“撒你妈的慌!老子今天非弄死你这傻逼!”
布衣男人见他们全部不上套,冷笑一声,手一挥,指间的青烟就全部散去,他看向薛怀朔,问道:“你怎么都不受一点影响?”
薛怀朔:“你用的迷烟是我师父调配的。你能回答一下,为什么我师父的独家迷烟会在你手上?你刚才又为什么要装成他的模样把这一切推在他身上?”
布衣男人并没有回答薛怀朔的问题,只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啊。”那就都得杀了,没有别的退路了。
旁人无法从他这里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许有,但那也埋藏在他互相矛盾、绵绵不绝的煽情和叙述中了。
布衣男人扬手凝成盾,挡掉向自己袭来的铁索,有金光自他脚底盘旋而起,速度越来越快,笼罩在他身周。
薛怀朔和高长生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同时出手砍向他,可是那道道金光根本无法被攻破,甚至都无法近身。
吕易一抹脸上的血,剩下的那只手往下一压,铁索自他袖中钻出,直直地击打在那些金光上。
吕易就算随着记忆的恢复找回来一部分修为,也绝对比不上薛怀朔的战斗力,刚才偷袭才能一招得手,可他仿佛如有神助,这一刹那命运回到了他身边。这举重若轻的一招不知道是不是打在了软肋上,竟然直接将金色光芒撕开。
布衣男人往后一退,身后张开巨大的金色翅膀,金色羽翼上掉下许多金光灿灿的羽毛。
这些羽毛离开他半丈远就开始旋转,在狂风中仿佛锐利的刀具,齐齐向三人无差别袭来。
第135章 暮雪雪浓情
江晚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回想起一切的。
当时摆在一边书架上的画本叫做《暮雪浓情抄》; 讲的是一对仇人的子女互相爱慕的故事,悲剧结尾,死亡场景描写得很具体。
很常见的套路; 不过是情非泛泛; 不得善终。她看过就忘得差不多了; 被医女叫进去施针。
郁垒医修的观念是:世界上任何可以致人死地的病症,只要研究的足够透彻,都是可以治疗的。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医女熟练而麻利地上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给她穿好衣服; 披上外套,最后递上一碗汤药; 看着她喝下去。
出来郁垒医修给她诊脉; 非常欣慰,把她的名字和病例记下来,详细地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江晚的脑袋乱的就像一锅煮糊了的小米粥; 郁垒医修的几个问题问完她才感觉稍微理顺一点脑中的记忆。
“暂时没什么问题; ”郁垒医修一边刷刷刷地提笔写字; 一边说:“现在就是要静养; 情绪不要有太大波动; 最好现在就回房间躺着……”
“郁大夫,”她勉强开口:“我师兄去哪儿了啊?”
“他去六哭岭找药材了,”郁垒医修答道:“六哭岭离这里很远; 在路上耽搁些时日是很正常的,你安心等他就行,等他身上的病我找出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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