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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真有你这样的好人。”绿清容冷哼一声，雀晏不答话，难道他沾沾自喜的告诉她：“没错，就有。”算了，殷落晚经历了这么多事，就不要刺激她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一会的功夫，绿清容就吃完了一碗，她抬头看着雀晏问：“还有吗？”雀晏点了点头，端着碗又去盛，绿清容一连吃了三碗，才心满意足的睡下了。

　　　　方仇安被送出宫去，萧玄烨给秦盛等人找了一处宅子住下，殷落晚也在此间住下了，本想通知雀晏搬过来，但雀晏现在还在研究香水和药物，那里就是他的实验基地，要搬过来也麻烦。

　　　　加上这个凌烟和雀晏又没有仇人，而且雀晏还有办法保护自己和凌烟，所以殷落晚也就没有管雀晏，而是安心住在了这个地方。

　　　　方仇安并没有被关着，门大开着，可以让他自由出入，但方仇安却不为所动，每日盘膝坐在床上，不吃不喝，秦盛对殷落晚说：“不如杀了他吧！”殷落晚摇了摇头。

　　　　“他是个有气节的人，不能杀他，如果他活着，必为皇上所用。”殷落晚说着亲自从婢女手中接过了饭菜，端着饭菜走了进去，秦盛担心殷落晚有危险，要跟着进去，却被殷落晚聚聚了。

　　　　“谁也不许跟来，他不会杀我的，他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殷落晚道，秦盛虽然担心，但见殷落晚说得这样自信，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同意让殷落晚进去。

　　　　殷落晚一进去，便见江子熠闭着眼睛坐在那儿，连呼吸都很微弱，殷落晚起身关了门，这是第一次，江子熠听见关门声，但他依然不为所动，殷落晚对江子熠说：“你饿了，吃点东西吧！”

　　　　“我还能活着吗？你不要劝我了，你出去吧！再过几日，我会被活活饿死，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将我的骨灰抛洒于大地江河，我这辈子太累了，我想让自己的灵魂到处看看，游走于山水之间。”江子熠闭着眼睛，眼泪滑落下来。

　　　　殷落晚知道他有生的欲望，他只是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活下去。

　　　　“江子熠，我曾说过你是天下老百姓的丞相，直到现在还有人为你鸣冤，为你抱不平，说你是冤枉的，你对得起那些相信你的人吗？如果给你机会，你能改过，你能帮助皇上一起让天下恢复宁静，让百姓安居乐业，你还是江丞相。”

　　　　殷落晚站在饭桌旁看着江子熠，江子熠缓缓睁开了眼睛。“我还能回到过去？”

　　　　“你当然能回到过去，所有人都期待你回到过去，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的身份吗？不，你错了，他知道，他只是在等待，等你回去，所有人都在等你。”殷落晚走进了一些。

　　　　江子熠怎么也想不到萧玄烨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胸怀果然还是比不上萧玄烨，江子熠叹了一口气，对殷落晚说：“也许我可以试试。”殷落晚伸出了手握住了江子熠的手。

　　　　对于殷落晚来说这只是礼貌和表示友好的握手，但对于江子熠来说这却是信任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被人相信的感觉这么好，他一直都不知道，殷落晚本来就是现代人，加上一直将江子熠当成自己的弟弟，倒也不在乎。

　　　　她伸手拥抱了江子熠，对江子熠说：“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人。”江子熠的心砰砰的跳着，这是他做梦都想过的场景，不过现在真的发生了，却觉得是那样单纯而美好，就像小时候殷落雪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一样。

　　　　这边殷落晚和方仇安终于交心，两人说了许多话，殷落晚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方仇安，方仇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殷落晚的意思，以后也会和萧玄烨殷落晚共成大业。

　　　　他甚至告诉殷落晚，一旦萧玄烨成功灭贼，家国兴旺之时，他便会离开，自古以来，臣强总会引起祸端，而他不愿意带起这样的祸端，殷落晚并没有过多劝说，其实留下来帮助萧玄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怎能要求他一直留下。

　　　　也许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些人，发生一些事，他也可以做个最普通的人。

　　　　绿清容醒来的时候雀晏正在院子里练功，绿清容走了出去，见雀晏练的武功只是防身功夫，若是遇到敌人，必死无疑，便对雀晏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武功很差？”

　　　　“我……”雀晏心想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过现在什么都比不上殷落晚高兴，她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也不知道萧玄烨怎么样了，要是萧玄烨也出事了，殷落晚恐怕会疯掉。

　　　　“我这不过是强身健体之术，并非要与人争斗。”雀晏停了下来。

　　　　“你不与人争斗就能保证人不与你争斗吗？这世上的人讲道理的有几个？难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不会杀你吗？”绿清容看着雀晏，不知为何，雀晏竟觉有一阵寒意袭来。

　　　　也许是昨晚的事让殷落晚受了刺激吧！雀晏不由得有些担心，但一时却找不到安慰的话语，绿清容看这雀晏，冷冷的说道：“你救了我，我本该教你几招防身，但我看你资质愚钝，朽木难雕，你还是乖乖的呆着吧！”

　　　　绿清容说完就走了，雀晏还在受惊吓中，一时没有察觉，等到反应过来追出去，殷落晚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军已经开到，萧玄烨进行了一番安排，秦盛也去帮忙，殷落晚带着江子熠去找雀晏，告诉他他们可以回国了，刚进门，就见雀晏一脸惊讶，雀晏拉着殷落晚说：“你刚才去哪儿了？”

　　　　“什么？”殷落晚有些莫名。

　　　　“你刚才那神情真是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要去找人报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活着，大仇总会报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雀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殷落晚听不懂的话，殷落晚伸出手制止了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殷落晚再次询问。

　　　　“我看他说的不是你。”江子熠提醒，殷落晚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倒轮到她关心雀晏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慢慢建立信任

　　　　殷落晚走过去握着雀晏的两条胳膊仔细的打量着，随后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这下该轮到雀晏充满疑惑的看着殷落晚了，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才开始后怕起来，两条腿竟不听使唤的打起颤来。

　　　　“我救的人是绿清容，是杀了我师父的绿清容？”雀晏不敢相信的问，自己一直想找到绿清容并杀了她给师父报仇，可现在，他竟然放过了那个杀害自己师父的人，甚至救了她，甚至差一点就被她给杀了。

　　　　“进屋说吧！”殷落晚推了一下雀晏，雀晏就这样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江子熠看了雀晏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人胆子也太小了点吧！只是听到绿清容的名字都能吓成这个样子。

　　　　殷落晚对江子熠说：“他师父和小师弟都是被绿清容的人害死的。”说着便伸手去拉雀晏，又对雀晏说：“你没被杀倒是一个奇迹，看来绿清容对你印象不错。”

　　　　“也许，也许！”雀晏被殷落晚拖着站了起来，一步步朝里走。

　　　　了解到绿清容刚出去没多久，殷落晚就要去追，却被江子熠拦住了：“她的武功很高，而且擅长用毒，贸然去追，你定然小命不保。”

　　　　“那怎么办？”殷落晚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绿清容只能找到一二十人和她在一起，到时候我会亲自带人去找绿清容，你尽管放心。”江子熠说，对绿清容他是了解的，他知道绿清容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虽然殷落晚和萧玄烨不计前嫌，可他江子熠只是个普通人，在这里，他的心里也会不舒服，他会想很多事情，会觉得不配和他们在一起，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和众人格格不入。

　　　　殷落晚知道自己前去找绿清容，无疑是去送死，刚才的行为也是因为冲动，要真让她去，她可不敢去，虽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但谁不想多活几年啊？

　　　　“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殷落晚道，这次来找雀晏，其实是为了让雀晏给江子熠治病的，他当时受伤太重，完全是靠蛊毒活下来的，但人活下来了，不能让毒一直在自己的体内。

　　　　虽说殷落晚给江子熠的药能暂缓江子熠体内毒素的扩散，也能让他的伤口不再流脓，但江子熠脸上那几条疤，那肿的就像癞蛤蟆的脸始终是不能见人的，江子熠只能靠着一张面纱挡着。

　　　　如果有人见到他的脸，那就无论他是好人或是坏人，可能都会被当成怪物去打，江子熠心里明白，殷落晚也知道，所以两人都希望能尽快将这件事解决。

　　　　殷落晚对雀晏说：“这是我朋友激江，江明月，他中了蛊毒，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雀晏手都还在颤抖，抬头看了江子熠一眼，对江子熠说：“什么蛊毒啊？”

　　　　“这是西南的一种少数民族救人治病的方法，当时我快死了，意识已经很模糊，所以并不了解。”

　　　　“他们为什么要救你？”雀晏有些好奇，总不会有无缘无故救人的人吧！尤其是那些人。

　　　　“你都还救人呢！人家怎么就不能随便救人了？别问这些没用的，你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治？你要是不行的话，我去找别人。”殷落晚为江子熠解围道。要是任由雀晏一直问下去，恐怕江子熠的名字都会被问出来。

　　　　“好好好，别着急，别着急，我看看啊！”雀晏赶紧道歉，殷落晚本来就是刁蛮不讲理的人，自己可惹不起。

　　　　雀晏示意江子熠伸出手，江子熠看了殷落晚一眼，殷落晚点了点头，江子熠便伸出手交给雀晏，雀晏就像老大夫一般，闭着眼睛，略有所思，随后松了手，叹了一口气，对殷落晚说：“这个，难！”

　　　　“也就是说还有办法了？”殷落晚问。

　　　　“他这个全身的血液都是有毒的，每一滴血都有毒你知道吗？”

　　　　“那该怎么办？”殷落晚问，江子熠在一旁静静的坐着，这些他早就知道了，要不是殷落晚非要让自己来找这什么神医看看，他才不会来呢！也许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以一个毒人的身份活着。

　　　　如果有一天，他的面纱被揭开，那他将会是天下第一丑的人，也许会被人提着石头在后面跟着追，也许所有的尊严都会没有，可是为了殷落晚，他不在乎。

　　　　“办法倒是有，但有风险，而且也没有人愿意。”雀晏垂下头说，殷落晚死死的盯着雀晏，雀晏没有办法，只好对殷落晚说：“换血，但是风险很大，也许人就死了，而且别人给他换血，别人也得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殷落晚问，如果是这样，那江子熠岂不是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如果是这样，那她会一辈子内疚的。

　　　　“有，不过很慢，我现在正在研制一种药物，能让人在短期内生出新鲜血液，但即使成功了，也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将他体内的毒素排干净，对了，你那药少给点给他吃，吃少对他有好处，吃多了，可能会让他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雀晏说得头头是道，殷落晚拳头紧握：“就不能快一点吗？”

　　　　“不能，没有其他办法了。”雀晏道。

　　　　“其实只要能将毒素排出，别说三五年，就是十年我也等得，我很高兴，我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江子熠的语气很温和，听得雀晏心里暖暖的。

　　　　“据我所知，中了这样的毒，全身都会溃烂，容貌变得其丑无比，我虽然暂时不能让你体内的毒素排出，但我可以让你变得好看一些，而且也有办法控制你身体的溃烂。”雀晏说，江子熠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太好了，那就赶快吧！”殷落晚兴奋的说。

　　　　“那个，你可能会比现在好看，但一定不会比原来好看，除非你原来长得很难看，那有可能比你原来好看，而且我给你弄了之后，你可能一辈子也不能恢复原来的面容，你想好再回复我，我现在先去休息了。”雀晏说完便离开了。

　　　　昨晚照顾了自己的仇人一个晚上，又是做饭又是熬药的，早上还受了惊吓，他必须要休息一会了。

　　　　雀晏离开后，殷落晚对江子熠说：“不然还是多等些时日吧！”

　　　　“我曾经的面容是遭人憎恶的面容，也许改头换面也挺好。”江子熠说。

　　　　“可是，如果变得难看呢？”殷落晚问，她是妥妥的颜空，她实在无法想象江子熠若是成了一个丑八怪，自己在他身边将是何等的不自在，毕竟以后两人共事的时间很多。

　第四百五十二章一个全新的人

　　　　“如果难看，那也好过现在，你怕我变得难看吗？”江子熠问，殷落晚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无话，是啊！如果他都不在乎，自己又在乎什么，一个人的好话跟容颜无关？

　　　　就像曾经的殷落晚，那么美，就像如今的绿清容，依然那么美。可她们都是那样的狠毒。殷落晚深吸一口气，对江子熠说：“只要你不在乎，我就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习惯。”

　　　　“总会习惯的。”江子熠说。

　　　　雀晏刚躺下，还没睡着，殷落晚就推门走了进来，雀晏以为是绿清容，吓得将被子盖住头，蜷缩在被子里颤抖。

　　　　“你做什么？做噩梦了？”殷落晚一把拉开被子，雀晏知道这样跟他说话的只有殷落晚，但还是忍不住的害怕，靠在床上还在瑟瑟发抖。

　　　　“好了，别抖了，有正事要办，办完再抖。”殷落晚一把将雀晏从床上拉下来，雀晏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被殷落晚推进了江子熠所在的房间。

　　　　“不行，我今天给他手术会把他弄伤的。”雀晏说，自己的手都在抖，看过哪个医生上手术台的时候刀都握不住的吗？那是会出人命的啊？殷落晚想了想，没有办法，只好将雀晏拍晕，让雀晏休息去了。

　　　　皇宫，碧空万里无云，萧玄烨和缇丽莎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日的事情过后，皇宫像是焕然一新，人和物都换了，萧玄烨已经让人在皇帝的住处和公主住处安装了机关，只要有生人靠近，他们就可以启动机关。

　　　　加上如今守卫皇城的都是精兵强将，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可言，而萧玄烨也该回去了，缇丽莎对萧玄烨说：“就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

　　　　“不能。”萧玄烨毫不客气的回答，缇丽莎点了点头。

　　　　“是，你有你的国。”缇丽莎闷声不响的道，秋日的天真是高，夏天总觉得爬上一座山就可以触摸到天空，现在确实无论爬多高都摸不到了。

　　　　“我也有我的家。”萧玄烨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这一次和殷落晚回去，是再也不来钴蓝了，他们该有个孩子了。

　　　　雀晏醒来的时候月已高悬，不够这次是玄月，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三天了，八月十五，那是他永远的噩梦，没有月饼，没有团聚，还在坟冢旁救了自己的敌人，难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只怕自己到死也不能给师父报仇了，雀晏有些绝望的想，快了，快了，等到大雪纷纷的时候就快了。

　　　　门被敲响，雀晏走喊了一声：“进来。”殷落晚便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吃的。

　　　　“你饿了吧？”殷落晚问，雀晏知道殷落晚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虽然两人是师徒，但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将殷落晚当成徒弟去照顾，而殷落晚对自己，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仆人，呼来喝去的。

　　　　“月明星稀，我现在不想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别想用一碗米饭，两盘菜就打发我，让我给你救人，不可能。”雀晏一扭头，傲娇的冷哼一声。

　　　　“你这人真是，我给你做顿饭，你就觉得我有阴谋，亏你还说我是你徒弟，算了，你不吃我就倒去喂狗了，反正凌烟今天刚买了一条狗。”殷落晚说完就伸手去端盘子。

　　　　“别啊！”雀晏没忍住，伸手制止了殷落晚，他始终不是殷落晚的对手，他应该明白的。

　　　　“你不是不吃吗？”殷落晚将盘子放下，得意洋洋的看着雀晏。

　　　　“我有你这样的徒弟，是倒了三辈子的霉，你生病我照顾你多细心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雀晏一副戚戚然的表情让殷落晚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你吃吧！吃完早点睡。”殷落晚说着就出去了，本来是想跟雀晏说一下江子熠手术的事情，但看雀晏还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也有些不忍心。

　　　　雀晏吃完饭后，心血来潮就去找江子熠，此时江子熠正在运功，雀晏推门进去，在看到江子熠那张脸的时候竟直接被吓晕过去，江子熠发现有人，赶紧停了下来，用纱巾蒙住了自己的脸。

　　　　殷落晚想来找江子熠商议明日的手术之事，却见雀晏躺在江子熠的床上。

　　　　“你把他怎么样了？”殷落晚隔得远远的看着江子熠，伸手拿了一旁的一个花瓶，江子熠愣住了，他本以为殷落晚是相信自己的，可这一刻，殷落晚不相信自己，不但不相信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