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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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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那时若知道这些内容会在有朝一日搞得他自己这样难为情,他一定不会看了!
  堂堂太子悲愤地蹲在了房门外,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第42章 
  楚怡怔怔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呆滞。
  ——又洗澡?不是洗过了吗?为了滚床单再洗一遍?你们家里有皇位的人这么讲究的吗?
  而且,一般从逻辑上来讲,无论男女,在这种事上若对卫生有讲究,通常不都应该是让对方好好洗洗?很少有人会嫌自己不卫生啊!
  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要不要也再洗一遍……?
  然后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中,她听到侧边的小间传来了备水的声音。
  他还真洗上了!
  但古人洗澡跟现代可不是一个概念,这年头没热水器,洗澡做不到拧开水龙头就有热水。太子刚才又已经洗过一回了,事先备的热水都用得差不多了。眼下再来一回,备水颇费了些工夫。
  楚怡又没事干,就只好躺着等他,等着等着眼皮就打了架,接着就感觉后脑勺开始发沉。
  于是沈晰调理好心绪冷静从容地走回卧房时,楚怡睡着了。
  “……”
  沈晰木然杵在床边,看着眼前美人儿恬静的睡姿傻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怎么自己睡了。
  他还能不能睡她了?
  纠结了足有小一刻,沈晰最终也没好意思把楚怡叫起来行敦伦之乐。他兀自闷闷地躺下,先是一味地盯着她看,后来发觉今日看着她似乎格外的心神不宁就翻了个身,改为背对着她。
  背对着她躺了一会儿,他心神宁了。
  心神宁了之后他越琢磨越想抽自己一嘴巴。
  ——他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沐浴两回?
  ——他有病啊!
  如此这般,沈晰怀着沉痛的心情也睡了过去,楚怡到半夜时却醒了。
  她觉得渴得慌,也没想着叫人进来,就自己迷迷瞪瞪踱到桌边倒了杯水喝。清凉的花茶划喉而过,喝了几口后她反应过来……
  咦?
  她扭头看了看床上的人。
  ——他睡没睡她?
  又低头瞧了瞧自己齐整的衣衫。
  ——应该没睡。
  不,是肯定没睡。不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只是提前睡着了而已,又不是昏过去了。
  楚怡于是愣在了黑暗里,自己摆了一个好大的嘴角抽搐。
  试问,谁能料到古代人侍寝,竟然还有这种一言难尽的路线呢?
  君醒我已睡,我醒君又睡。
  决意睡君不见君,闷头接着睡。
  楚怡怅然叹息,又喝了两口水,满腹愁绪地躺回了床上。
  但在她即将再度坠入梦乡的时候,旁边的人在黑暗中凑了过去,伸手揽住了她。
  她初时在半梦半醒里没反应过来,继而听到耳边温温热热的气息里传来声音:“你说你准备好了,是吧?”
  楚怡浑身一个激灵!猛然睁眼,她对上了他在漆黑里淡光点点的眼眸,即便无法把神色看得太清楚,她依旧能感觉到那份深而柔软的笑意。
  但她莫名地僵住,莫名地笑不出来。猎物面对天敌般地跟这双眼眸对视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是啊……”
  几乎是同时,他的手干脆利索地拽住了她的中衣系带。
  系带被拽开时衣衫只是微微一松,但即便只是这一点微弱的感触,也足以让楚怡的双颊滚烫起来。
  她整个人都随着这滚烫僵硬了。性行为什么的,对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其实不算陌生,她没有实践经验也有理论知识,退一万步说也还了解基础生理构造。
  但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都木掉了。什么理论知识都成了摆设,她一点也想不起该怎么办。
  可至少太子还有经验?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的经验好像突然宕机了!
  楚怡耐心地等着他解她的裙带,但解了半天还没解开。最后他坐起身凑过去看了看,可能是发现被自己搞成了死扣吧,气虚地跟她商量:“我直接扯了啊?”
  楚怡:“……嗯。”
  接着倒是很快听到了呲啦一声,但当他把她拥进怀里的时候,她又感觉到了一点轻颤。
  这种轻颤和她是差不多的,有兴奋、羞赧,也有手生带来的紧张。
  很快她发现他的紧张好像比她还多一些,在吻着她的时候他一度有点慌乱,连唇舌在往她口中探时都带着分明的迟疑,举动有一股说不出的生疏。
  楚怡忍着疑惑,在他的吻疑到她颈间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殿下……”
  沈晰燥热的薄唇没离开她:“嗯?”
  “你不是……”她因为逐渐急促的呼吸而顿了顿,“都有三个孩子了吗?!”
  “……”沈晰当然明白她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奇怪了。
  从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再沐浴一回开始就已经很奇怪了!她显然不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女人,就像她说的,他连孩子都有三个了。
  可他偏就迎来了这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好像心里的每一寸神经都绷紧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面对这件事情。
  说得更诡异一点,他似乎匪夷所思地想要取悦她。
  他是太子,可他想取悦她想让她满意,或者说想通过这种享乐,让她对他更满意。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也没道理这样。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懊恼,又莫名的兴奋,兴奋到每一寸肌肤与她接触时都感到热血沸腾。
  这种强烈的兴奋又最终盖过了那份诡异的紧张,他于是又逐渐感觉对劲了,底气也足了起来,搂住她尽兴地释放出那份欢愉。
  他从未意识到这种事当真可以令人如此愉悦。在先前近两年的时间里,他都当书里写就的那种愉悦不过是文人胡编,他全未觉得这事当真可以使人身心沉溺,忘乎所以。
  楚怡被他箍在怀里,腰上一分比一分吃力,羞耻感让她不好意思出声,但那声低哑的呻吟最终还是涌出了喉咙。
  她急喘起气来,在又一阵热汗涌出的时候,舌头不争气地打了结:“轻轻轻轻轻点……!!!”
  他在热烈的动作中给了她一声低笑,凑在她耳边应了声好,热气哈在她耳根处的感觉却令她心底骚动地觉得还是别轻点了。
  过了不知多久,两个人终于一齐松下劲儿来。沈晰喘着粗气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睡吧。”
  楚怡感觉自己疲惫得魂都飞了,模糊地应了声嗯,接着好像一眨眼就睡了过去。
  睡了一个多时辰,她隐隐约约地感到他的手又摸了过来。
  她觉得累,但心里的贪欲让她没有顾及体力问题,愉快地迎接了他。
  此后又睡了有一个多时辰,他再度不老实起来。这一回,楚怡在疲惫值的飙升下,可算让理智占据了上风。
  她一把阻住他往下探寻的手:“改天……”
  她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一张口就打了个哈欠:“不成了,改天。”
  沈晰意犹未尽,但还是就此做了罢。把她揉在怀里又亲了会儿,便再度睡去了。
  。
  清晨,楚怡对于他竟然还能精神抖擞地起床去上朝产生了发自肺腑地佩服。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能听到屋里的动静,却连动都动不了一下。心里一再慨叹,身体素质是多么的重要啊!
  沈晰因此根本没意识到她其实也醒了,收拾妥当后见时辰还早便坐回了床边,又摸她的额头又亲她的脸,温存了好一会儿,弄得她心都化了。
  起床之后,楚怡都一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她心情大好地用了顿早膳,用完膳后就歪到罗汉床上去读书。临近晌午估摸着他快过来了,便坐到了院中廊下去歪着,他一进院就看到了她。
  “怎么在这儿坐着?”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拉起她就往屋里去,“天还凉着呢,你别冻着。”
  “好!”她连应这话都应得莫名脸红,他一侧首刚好看见,被她含羞带笑的神情惹得一起笑了:“让他们摆膳,我们进屋坐坐。”
  她便跟他一起进了卧房,坐到罗汉床上,沈晰凑到她耳边小声问:“累不累?”
  “……!”楚怡只当他故意开她的玩笑,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背上,“讨厌!”
  “哎,我认真的。”沈晰好笑地锁眉,“腰酸不酸?有什么不适没有?若有的话赶紧让医女过来。”
  哦,原来是认真的……
  楚怡了然,接着却觉得更难为情了!
  她面红耳赤地将脸埋进他胸口,小声呢喃:“不难受。”
  沈晰点点头:“那我今晚……”
  “今晚让我歇一歇!!!”她脱口喊出,喊得四周围都静了一下。
  她起脸的时候,她看到不止青玉白玉两个姑娘,就连张济才这位宦官都闷下了头。
  沈晰摒笑看着她,仍是绷不住地溢出了两声短促的嗤音,然后强自点点头:“好。”
  楚怡无地自容,鸵鸟似的又把脸扎了回去。他一时很想逗她,想一想又没忍心,便这么安安稳稳地搂着她坐着。
  晌午的温暖的阳光从窗纸外透过来,在周围铺开一片温馨的金黄。楚怡突然很依恋这种感觉,依恋这乍暖还寒时午间的温度,也依恋他衣服上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的淡淡熏香。
  谈恋爱应该有的感觉,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楚怡忽地跟自己说,豁出去了!
  此时此刻,她是享受这段感情的,她也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她。如果有朝一日这份感情变了味,她再慢慢跟他淡掉便是,就当是冷处理一场分手。
  人总归要活在当下,瞻前顾后不会有任何结果。
  她边这样想着,边抬头在他脸侧吻了一吻。
  沈晰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儿情绪,回吻过来,凝视着她说:“怎么了?”
  “你得对我好。”她道。


第43章 
  四月,天气暖和了过来,云诗的孩子在这时满了百日,皇帝照例赐了爵位。
  嫡庶的差别在此时就瞧出来了。宗室女的爵位有好几等,但并不是坊间所认为的那样完全按照辈分有个“约定俗成”,实际是皇帝封什么就是什么的,譬如汉武帝就封了自己的女儿当长公主。
  当下的东宫这边,有太子妃为例。太子妃的女儿生下来就封了安和公主,抛开辈分单论爵位的话和太子的姐妹们身份一样。
  云诗的女儿欢宜则只封了翁主,封号安佳,比公主低了一等。
  这种差别对待对于楚怡这个现代人来说,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不爽,但从逻辑上她也能理解——封建制度嘛,从来就是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
  云诗对此倒是没意见,只不过,她为此操了一把心。
  她跟楚怡打商量说,能不能让欢宜常去绿意阁待一待?她不过去,只让欢宜去。
  她说:“我也不为别的,就怕欢宜跟父亲不亲,日后就总要低人一等。”
  楚怡应下了这个要求,心里很是唏嘘。她今年十八,云诗比她还要略小几个月。放在二十一世纪,她们最多也不过是读大一的年岁,在这里却已经要为孩子的将来担忧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担忧还很有道理。在父权社会里,父亲对孩子喜不喜欢基本就能决定孩子的一生了,即便出身皇室起跑线本身比旁人高上很多,但这一点依旧可以导致孩子们的待遇天差地别。
  于是当晚,沈晰走进绿意阁就看见欢宜被放在楚怡床上,楚怡坐在桌边的地上,伏着床沿,单看背影都恹恹的。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又看看孩子,“怎么把安佳带过来了?”
  “她乳名叫欢宜。”楚怡黛眉微蹙,抬头瞧了瞧他,心中憋闷地想怼他一句“你是不是跟她不太熟”?但仔细想想,这份怨气撒到他身上其实不对。
  他是跟这孩子“不熟”,但主要是因为云诗一见他就怕得不行,弄得他不好常去云诗那里。小小的孩子又不好总带离母亲身边,这才生分了。
  但沈晰从她那句话里察觉了她的情绪,在床边坐下,把孩子抱到了怀里,追问了她一次:“你怎么了?”
  楚怡没精打采地咂了下嘴,撑身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裙子,便坐到了他身边,然后把话直说了:“她在这儿,是因为云诗担心她跟殿下不熟,日后总会低人一头,会受委屈。”
  “云氏多虑了。”沈晰苦笑,又问,“她吵着你了?”
  “那倒没有,可乖了。”楚怡说着一喟,“我只是在想,日后我有了孩子会怎么样?”
  沈晰看看她:“你又不躲我,何必担心这个?”
  楚怡摇摇头:“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呢?”
  沈晰其实先一步猜到她在想这个了。他下意识地想说“不会”,转念一想,她现在想听的一定不是这种担保——这种担保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连他自己都清楚,他随时可以毁约。
  他便叫来乳母把欢宜抱了出去,转而握住了她的手:“楚怡,我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楚怡没吭气,不明就里地望着他。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单凭喜恶都可以决定很多事,但我不是那样自私的人。”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边说边吻住了她的手背,“我想说我不会辜负你。但我更想让你清楚,即便有一天我真的辜负你了,该担的责任我也都心里有数。云诗的孩子、你日后的孩子都是一样的,你们当母亲的不愿意委屈他们,我这个当父亲的也一样,你们都不必这样战战兢兢。”
  这话确实比甜言蜜语更令人心安。楚怡眉头舒展了些,心情复杂地倚到了他肩上:“那就好……不然我肯定愁眉苦脸的,孩子也会不开心。如果要那样,我肯定索性不生了,免得大的小的都不幸福!”
  “瞎说。”他环在她肩头的手轻轻一拍,“我这还盼着你的孩子呢。你赶紧生一个,儿子女儿都好,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楚怡讶然,追问他起了什么,他却不告诉她:“等你生了再说,万一我后来又想到了更好的呢?也不是说现在起一个就能定的。”
  然后他又说了更多让她心安的话,同样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更多的细致安排。
  他说早在太子妃生下孩子后,前面就已经收拾出了一方院子。目下的这三个孩子差不多大,回头就让他们一起开始读书,教他们识字的先生也请好了。
  等两个女孩子大一些,不方便和男孩子一起读书之后,就给她们单独请傅母。傅母的人选他也已经琢磨了出来,都是京里才德兼备的命妇,连封位带家世一起告诉了楚怡。
  “让云氏放心,你也放心,孩子们都不会受委屈。就算哪个孩子日后当真笨点、又或者性子不合我的意,那也是我的孩子。”他道。
  “好!”楚怡连连点头,“那我就不让云诗总把孩子往我这儿送了。”
  “这个你们自己商量,只是不必为了让孩子多见我而这样。日后她开始读书,我总会时常见到她的。”
  “好……”楚怡又应了声,心下却已忍不住地想象他教孩子读书的样子了。
  他温柔起来是真的温柔得很,耐心教孩子的画面一定很有爱。
  如果他气急了收拾孩子……
  那可能是另一种“有爱”?
  。
  咸福宫里,四皇子妃恭送太子妃离开,好悬没忍不住当着宫人的面啐上一口。
  四皇子的母妃、也就是四皇子妃的婆婆瑞嫔,是从年前开始身体不适的。四皇子已在宫外开了府,又不算是多得皇帝器重的皇子,不方便时常到后宫照应,那阵子就费尽心思地往皇帝跟前凑。
  后来,在年初一的时候,太子偶然知晓了这事儿,就说让太子妃来瞧瞧。
  这原是个好事,宫里头的宫人跟红踩白,太子妃大驾肯过来照应,瑞嫔就是素日再不得宠,底下人也不敢怠慢了。
  可太子妃干的叫什么事?
  她每隔十日过来坐上一坐,却鲜少进瑞嫔的寝殿,只在外殿喝上一盏茶。四皇子妃原也不计较这些,想着太子妃担心瑞嫔将病气过给自己也没什么不对,谁愿意做点好事还平白惹一身病呢?
  可今儿个,四皇子妃是真的气着了!
  说起来事情倒也不算大。近来天气转暖,各宫都已逐渐停了地龙,炭盆也已经不太用了。到了四月,内务府便按例没再往各宫送炭。
  但瑞嫔不是病着么?四皇子妃怕她冻着,就差了人去内务府,说再要一个月的炭,若不合规矩,她自掏腰包把这钱贴上便是。
  就在方才太子妃在的时候,内务府把炭送了来。但送的却不是屋里惯用的银炭,而是烟大呛人的黑炭。
  管事的还皮笑肉不笑地说现下就这些了,劳瑞嫔娘娘凑合凑合。
  这一瞧就是成心欺负人呢,四皇子妃便在外头跟他们争辩了起来。后来太子妃听着动静便也出了房门,上前瞧了一瞧。
  接下来气人的事就来了——您堂堂太子妃在这儿坐着镇,碰上这种事就说不出面训斥,也让人回去把炭换了啊!她倒好,张口就跟内务府的人说把炭留下吧,你们日日办差也辛苦,给你们添麻烦了。
  哦嚯!
  ——四皇子妃当时脸都绿了,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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