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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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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话筒里突然嗡鸣,穿透空气撞向人的耳膜,幸亏毛不思反应快,才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到。
  马明丽独自一人站在老房子里,狭小的窗户透过昏暗的月光,丝绒带紧绷的横在空气中,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马明丽揉揉脖子,她追这东西追了小半个月,这回终于找到它的老巢,给彻底端了。
  披在肩膀上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发尾有些湿漉漉的,马明丽单手绕着黑色丝绒带,像往常一般把头发扎起来,小环扣作为点缀,让这条死气沉沉的发带多了丝可爱,“结束了。”
  马明丽的好心情从千里之外传达给了毛不思。
  比起她的如释重负,毛不思的心情显然要沉重的多,一时半会,竟不知从哪开口,好好地一个人,跟着她没多久,受过伤不说,还把多年前的老毛病给勾回来了。
  “我又看见了。”马明义从毛不思手里把手机拿到自己耳边,此刻的他比刚开始平静得多,“就在刚刚。”
  马明义的话,似盆从天而降的冷水,把马明丽的好心情浇了个透心凉,“手串戴了么?”
  “戴了。”马明义瞧着珠壁上若隐若现的经文,“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现在在哪儿?”
  “永川。”
  “我去找你。”
  “好。”
  通讯被挂断,马明义拇指食指捏着手机,在失神的毛不思眼前晃了两下,“我姐要过来。”
  “那好。”毛不思手忙脚乱的从背包里抓出一把符咒,马明义和她呆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能分得清功效,一把塞到他手心里,“你拿着这些,姜水那边我自己去,你先回酒店休息,等明丽姐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毛不思刚转身,就被马明义用手指勾住衣领。
  “不行!”两个字毛不思说的斩钉截铁。
  捉鬼这件事情,对于马明义而言,还是太危险了。
  “如今高维峰不知去处,吴老板那边又暴露了自己。”马明义一步到毛不思身边,“我一个人呆在酒店不是更危险吗?”
  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毛不思顺着他的思维想了两圈,“可是……”
  “没有可是。”马明义圈住毛不思的脖子,跳下一个台阶,眼睛正巧与她齐平,“咱们就站在真相身边了。”
  只要一步,只要在一步,就能揭开蒙在上头的面纱。
  毛不思咬着下唇对上马明义的眼睛,迟疑许久,才点下头颅。
  “爸。”破旧而空旷的老屋里,传出马明丽打电话的声音,她推开门的瞬间,月光扑面洒下来,她的脸色比月还白,手指还停在房门上,“明义为什么还能看见?”
  漫长的沉默,马明丽看了眼手机,通话的时间依旧在增加,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带着疲倦男声才开口,“你先带他回家吧。”
  “能试的方法这么些年都试遍了,连灭魂也给了他护身,你和妈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马明丽抬头望向月亮。
  怨不得她多想,小时候的马明义经常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哭,久久高烧不退,有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而年幼的她也不曾想太多,只当是自己弟弟八字弱。但随着她渐渐长大,马明丽心底也隐约有些不安,她甚至偷偷推演了马明义的生辰八字,得到的却是一个完全与他不符的命格。
  奶奶临死前算了他们姐弟俩的运数,可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留下的纸条里究竟写了什么。
  “你想太多了。”老马放缓语气,“你先带他跟思思回来。”
  “八年前,你跟六叔曾进过阴阳道,说是去捉从阳间逃进去的恶鬼。”马家的捉鬼术传女不传男,老马学的都是些零星的皮毛功夫,马明丽怕他危险,想本跟着一起去,结果被老马跟六叔无情的驳回,只好呆在入口等他们。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动静,就在她不安到极点的时候,老马跟六叔才精疲力尽的从阴阳道出来,到家连饭都没吃,整个人几乎睡到昏过去,嘴角的笑却始终挂在脸上。
  马明丽记得很清楚,他们根本就没带出来什么恶鬼,她感觉的不到丝毫的鬼气。可他们却那么累,那么疲乏,也那么开心。而马明义,似乎也是从那年开始,飞快的健康起来,直到十八岁那年,彻底看不到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爸,当初你和六叔到底从阴阳道里找到了什么。”马明丽觉得此刻的老屋令人窒息,本能的使人想要逃离,手机被按了免提丢在副驾上,红色的跑车与偏僻的郊区格格不入,她的车越开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外婆在国外那么多产业,养了明义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回国?他身体好不容易好起来,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你为什么不让他交往寻常的女孩?思思生在毛家,注定是捉鬼师,这是她的天职不可能改变,你为什么非跟明义灌输他俩要结婚的封建思想?”
  “明丽……”
  “爸。”偏僻郊区的柏油马路上,马明丽猛地刹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吱吱声,喇叭被狠狠地拍了几声,带着颤抖,“你这么坑思思,毛叔他知道吗!”
  “他跟老何这么熟,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么?”为人父母,都是盼着孩子好。他是这样,毛方林也是这样,马明义打小身子骨什么模样,毛方林会不清楚?他当然清楚,只不过好多事情,他们都清楚的都太晚了,他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同样,毛方林也要为着自个的女儿,“老毛的术法那是一等一的,你都偷偷算过明义,你怎么知道他没给自己女儿算过?”
  跑车依旧停在路旁,车里的人半响才开口,“我要去永川。”
  “自己小心。”老马咳嗽了两声,“也让他俩别折腾了,赶紧回来。”
  ☆、姻缘未断
  “囡囡,过两天带着小吴来家里吃饭吧,妈还没见过他。”餐厅内,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拉着姜水的手不停地絮叨,“要是你没有这个心思,就赶紧跟他分开,咱好好的找个人,怎么不比这样强。”
  对于吴老板,姜妈妈称不上多喜欢,她甚至只在前两年老姜住院的时候,跟吴老板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此后,吴老板这个人就消失在了他们夫妻俩的视线中。
  他俩人也在新闻上搜索吴老板,知道吴老板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白手起家,也结过婚。姜妈觉得这种童年虽然多多少少有些缺憾,但这也不是吴老板本人造成的,令她不安的是吴老板的几次婚姻,就像新闻评论区写的一样,姜妈也觉得,他婚姻倒霉成这样,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
  偏偏女儿像是被鬼迷了眼,非认准了吴老板,甚至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从烟城定居到永川,在他们当爸妈的看来,高维峰要比吴老板适合的多。
  想到高维峰,姜妈不由得又红了眼眶,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妈,好好地生日,干嘛又提这些。”姜水夹了一块炒牛舌送到姜爸碗中,“爸,吃菜。”
  男人因为常年的病症折磨显得有些消瘦,头发早就花白一片,看上去还要比实际年龄老上个十几岁。
  该说的他们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他当初在鬼门关旁走一遭还能回来,也多亏吴老板给他找了最权威的医生,很多话,也就不好再说出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别说了。”牛舌被放入口中咀嚼,长时间的吃药,姜爸口中苦涩,已经有些尝不出菜品的味道,食物摆盘精美,用餐环境又好,想来是极好吃的。
  这顿饭,就在姜水刻意调起的气氛中,和谐落幕。原本爸妈想让她跟着回家住一晚,却被她笑着拒绝。
  爸妈坐上出租车的背影有些落寞,姜水立在路旁不停挥手,其实她也想跟着爸妈回家,可是她不敢,不敢离吴老板太远,不敢单独出现在其他地方,经历了这么多,姜水发自内心的觉得,没有地方能比富鸾大厦更安全。
  “走了,走了,快快快!”毛不思拉着马明义躲在不远处的肠粉店铺里,金华餐厅距tender lines。富鸾大厦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她们一路打的追着姜水过来,就见她一下车,就开心的扑向了一对中年夫妇,携手进了金华餐厅。
  毛不思和马明义也不忍心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神神鬼鬼的事情,更何况中年男人看上去身体很不好,要是真被他们超现实的话给闹出个所以然来,那才叫作孽,只好躲在附近的肠粉店里,随便点了两份肠粉,用双眼盯紧了姜水。
  等她爸妈一走,毛不思就拽着马明义往外冲,路过上菜的老板时,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张五十的钞票,桌上的肠粉几乎没动,在店里耗了快两个小时的人却消失在门外。
  “喂!喂!钱给多了!”老版的声音被玻璃门隔断。
  心咚咚的跳着,毛不思脚步飞快,远远就瞧见姜水站在路边给司机打电话。
  “你现在就……”姜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手机被人一把夺了过去,顺便按下了挂断。
  眼前出现一男一女,女的手里还握着她的手机,半掐着腰躬身喘着粗气,“等……等等。”
  抢劫?这是姜水的第一反应,但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是市中心,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你们是谁?”
  “我姓毛。”毛不思抿了下嘴唇,这才把手机还给姜水,“能不能抽空跟我聊聊?”
  “神经病。”姜水不停地打量着俩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抢了她的手机上,当下就要打电话。
  手指还没按上屏幕,就被毛不思一把按下,“这位小姐。”
  姜水一怔,立刻又警觉起来。
  毛不思没松手,她的手心覆盖在姜水的手背上,感到了她身体里透出来的不同寻常的冷意。
  靠近了一步,毛不思刻意压低嗓音,眼角瞥向姜水身后,“你身边,有脏东西。”
  自古以来,电视剧里的神棍都是这么哄人的,毛不思觉得这方法甚是好用。
  果不其然,颤动从手心底下传来,毛不思再接再厉,“他与你,似乎有姻缘未断。”
  “那是什么”姜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试探道。
  “我不光能看得到他,我还能看到你手腕上的链子。”隐形红线虽然还在,但链子是真没有,毛不思没这么大的本事看到早已不存在的东西,她只是需要姜水停下来,想从她的口中套取到更多关于高维峰和吴老板的信息,有时候,令人恐惧比令人信任更好使,毛不思装模作样的在姜水手边的空气中拨动了下,“还有根红线。”
  红线,是她和高维峰的,没有错。冷汗瞬间冒出,姜水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抽了半天也没把手从毛不思手心里抽出去,只好恶狠狠的高声,“胡说。”
  “小姐也别生气,我瞧着你身边还有高人相助。”毛不思垂着眼胡乱点了下手指头,明显感觉到了姜水紧张的视线,继而又摇摇头,“只是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么?”吴老板的确给她请过法师作法驱邪,手上的银花镯子,就是那时候求来的。
  “可惜那位高人驱鬼的时候粗心了点。”毛不思用拇指和食指比了点小距离,“我看红绳抖得厉害,想必那位阴间人又找到你了。”
  面前的女孩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挂在脸上,模样看上去并不像那些记忆中的道士法师,偏偏她说的每一句都对,令姜水不得不相信。
  “你能把它灭掉吗?”姜水眼里的犹疑逐渐变成坚定的寒,“我受够了。”
  她受够了这种躲在富鸾大厦的日子,受够了像只笼中飞不出去的鸟雀。
  “可……”
  “可以。”毛不思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身边沉默的马明义横空打断,他瞧着姜水,顺手从口袋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这个数,不议价。”
  二十万。毛不思顺着马明义的胳膊望去,差点没咬到自个的舌头,先不说她如今是免费劳动,就是真开价,这价格也太高了点。
  “挺便宜。”姜水搭眼一瞧,又把目光落在了马明义身上,跟女方普通的打扮不同,男人身上的穿戴,更让她熟悉,都是些品牌的高订,上上下下扫了一圈,姜水觉得,他开的价格,都不够他佩戴的手表的零头。
  这三个字,显然给了毛不思极大地冲击,便宜,哪里便宜?她辛辛苦苦好几趟都赚不到这些钱。
  “事后结清,不可赊账。”马明义笑着收回手机,拍了下身边的毛不思,“她刚出师,没什么名声,不敢定价太高。”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花钱买来的平安,永远要比他人白送的好意,更会令人感到可信,对于姜水也不例外,理直气壮的要笔钱,反而更容易让她放心。
  “那你呢?”姜水收回打量的视线,他这身的衣服穿戴,不是普通有钱就可以概括的,只装不明白的问道,“你也是捉鬼的?”
  “哈哈哈,我就是游手好闲的普通人,因为家人的关系跟她也算认识。”马明义睁眼说瞎话从来不带脸红嘴拙的,“正巧他师傅在我家有事要忙,我就带着她出来转转,然后就碰到了你。”
  有时候,有钱也是一种优势。起码这些话从马明义嘴里说出来就可信的多,毕竟不缺钱的人没必要贪这点钱,而有钱人最是迷信,找的法师自然也都是最好的。
  姜水在听懂马明义话中隐含的信息后,越发的心动。或许,她真的可以让眼前的女孩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铺天盖地
  “惹是生非的东西。”
  漆黑的地窖内,女人抚摸着棺材内沉睡老人的脸颊,老人已经睡了好多年了,多到她也有些记不清具体的年份,花白的头发紧紧地贴合着头皮,皱巴巴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如不是若有似无的呼吸,真的像死去一般。
  她的手指划过老人的喉咙,只要这么轻轻一掐,就能让这个脆弱的生命结束在须臾间。
  “霍冬青。”女人轻唤着他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工夫,才让你躯体不死,在世上活的像个人。”
  “等价交换而已,不比自诩伟大。”吴老板孤身立在富鸾大厦的窗户边,落地的白纱在夜晚显得一片凄惨,窗台上放着两只红酒杯,一杯几乎见底,一杯未被人动过。
  扑哧——安静的空间传出女人不合时宜的笑声,她先是压抑着自己,轻哼出声,继而放声大笑,仿佛吴老板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跟我等价交换,你也配!”笑声在高…潮处骤然收紧,女人语气冷的如寒天腊月的河水,她目光垂垂,正对上棺材里的老人脸,指尖敲击着他的脖颈,“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就像是苟且偷生的蝼蚁,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尖……呵呵,之后的事情,想起来,就很有意思。”
  他身体死去的瞬间,躲在吴老板皮囊后的灵魂就彻底变成了无主的游鬼,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这个味道,会引起同类的注意,也会被捉鬼师察觉。他会开始变得惧光,开始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身子渐渐衰败下去,开始不停地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寄主,堂堂连锁酒店的最高领导者,居然是只附身而生的鬼祟。
  “我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吴老板这两年越发的没了讨好她的心思,有时候连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我死去的瞬间,富鸾大厦的煞气就会冲天而起,而你也没有把握能立刻令我魂飞魄散,你是知道我的秘密不假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你也并非一无所知。”
  “你威胁我?”女人就着棺木撑起身子。
  “是提醒你。”吴老板把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同坐一条船,船翻了对谁都不好。”
  “好不好我不清楚。”女人起身踱步,没有丁点声响,“我只知道,你的船快翻了。”
  夜幕下的永川,灯火辉煌,吴老板没有回应,他知道,对方也不耐烦听他的回应,手边的红酒已经空了半瓶,红酒倒落在酒杯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肩头有些冰凉,一只灰白的手落在吴老板的右肩膀,玻璃窗反射出人影,依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
  “放心。”吴老板放下酒杯,伸出左手,轻轻拍上自己的肩头,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转身的瞬间,笑容挂上嘴角,“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
  “你眉心的‘川’字又重了。”大红色的嫁衣十分刺眼,依旧保持着她死亡时候的模样,她抬手轻点吴老板的眉心,“我记得你小时候从不皱眉的。”
  “都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吴老板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前所未有的柔和,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她的手真冷啊,比他碰过的所有东西都冷,“再等等,再稍微等几天,你就能回来了,不必整日泡在冰凉的河水中,也不必穿着这碍人眼的衣服,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这真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她曾经日日跪在菩萨面前祈祷,都没能遇见,如今她成了这副鬼样子,哪里还配得上永远这么美好的东西。
  “可我觉得仿佛就在昨天。”北杏摇摇头,早就没了记忆中娇俏活泼的神情,她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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