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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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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了,那会不是叫你们吃午饭吗,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说什么十年前的事,还说你们都知道。十年前什么事?你们呀,就欺负我一个失忆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什么事也不对我说,弄的我云山雾罩的,完全不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秦露露惊恐地看看四周:“求你,别瞎说,没有的事。”
  “哦,是我找方小姐那会,好像这位小姐和失踪的小姐是在商量什么事呢,不过我这耳朵不是很好使没听清楚,呵呵。”召南在旁边跟上一句,同时目光投向尹仲良,嘴角滑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尹仲良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甘蔗,同时小心地将甘蔗渣吐到一个棉手帕里。
  “尹先生很喜欢吃甘蔗的呀。”
  方晚晴没话找话。尹仲良点点头,甘蔗终于啃完了,他把甘蔗渣包好,手帕系上,这才说道:“不知人去哪里了,这山这么大,算了吧。”说着招手就要走。
  召南忽然道:“且慢,还有个地方没有找过呢。后院的储藏室啊。”
  刚才经理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而且他只说有个人不见要备用钥匙,经理直接递给他陈佳怡房间的钥匙,他又是怎么知道是哪间房呢?


第十七章 冤有头债有主(上)

  “那是库房,她怎么可能去那里?”尹仲良说道。
  白庆文也说道:“不用去了吧,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谁能去那些地方呢。”
  方晚晴笑了一下:“不是吧,怎么都是第一次来呢,这可是尹仲良的地盘,他可是最熟悉的。”
  “你这话里有话,你怀疑我害了陈佳怡?”尹仲良大怒。
  方晚晴好奇地打量着他,这可是第一次看到他发怒。
  一个人发怒不外乎有两个因素,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还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用夸张的动作语气来转移别人的目标。想到这里方晚晴已经往那角门走去了。
  一直站在大厅的经理跑出来问:“你们要去哪里?”
  召南指指角门:“经理,刚才你是从那出来的,有没有看到陈小姐?”
  经理连连摇头:“没有,她怎么能去那边。”
  “她又为什么不能去那边呢?”方晚晴凉凉地说,“还是说经理你知道点什么。”
  经理不敢出声了,眼睛溜湫地瞄着尹仲良。他这番动作,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尹仲良身上,而后者脸色很不好,定住脚步没有往前走的架势。
  召南满不在乎的往前走,一把推开门,随着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尹仲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白庆文观察着尹仲良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在背后挑唆陈佳怡去找尹仲良的麻烦,但很显然陈佳怡反倒遭遇了不测。
  召南的动作吓了经理一跳,他大叫道:“喂,你做什么?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的。”
  召南转过身,面带嘲讽地看着经理:“我想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呀经理,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说话。”说着已经大步往里走了。方晚晴急忙跟上,秦露露现在已如惊弓之鸟,直觉告诉她跟着这个身份未明的女人也比留在那两个男人身边安全,也跟着走进去。
  白庆文耸耸肩,无声地对尹仲良说:“早点动手吧。”
  仓库的门锁着,经理抱着胳膊站在那一动不动,并没有打算开锁。
  召南笑道:“幸好我拿了仓库的钥匙。”
  经理大惊失色:“你是……什么时候……”
  “刚才你从这边出来,钥匙掉在地上都没发现,我捡到的。”召南说的一本正经,方晚晴心中暗笑,一定是他偷来的,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咦,没有人啊。”
  打开仓库大门秦露露的声音传来,尹仲良闻言如释重负,回头去看经理,那经理冲他点点头。
  白庆文将一切看在眼里,心知这两人之间一定是合伙做了什么。他跟着走进仓库说:“陈佳怡?陈佳怡?真的不在这里啊。”
  接着装模作样找了一圈,拍着脑门说:“这就麻烦了,这人会去哪里呢?”
  山庄的仓库里有很多粮囤和大酒瓮,看来这里储藏了不少食物,怪不得整个山庄的人听说桥断了都不再当回事。
  方晚晴顺手敲了一下酒瓮道:“这么大的酒瓮,当年吕后就是用这种瓮装戚夫人的吧?”
  召南发现,经理本来抱着胳膊是靠在门口,看到方晚晴敲酒瓮的时候身子一下子站直了,眼睛随着她的纤指起落,看到这里召南有了主意,先摸了一下腰间藏着的枪,接着就走到酒瓮前,掏出一把匕首去撬塞子。
  “不能动,那些酒都是陈酿,不能开封的。”经理冲过去胳膊一伸拦在前面。
  召南冷笑:“酒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解雇你,这就滚蛋吧,穷酸大。”经理火冒三丈。
  方晚晴看看周围,从召南手里抢过匕首,用匕首的把在酒瓮上敲了敲,接着耳朵贴上去仔细听。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的动作,眼睛随着她的手转动。
  这样听了几个酒瓮,方晚晴指着一个酒瓮道:“这个里面没有酒。嗯,盖子好像也没有封,这样可以打开吧,经理。”经理俩字她说的软糯,格外的缠绵,听在某些人耳中却似一尾蛇游进了脖颈。
  召南一把推开经理大步走过去,用匕首撬开塞子,一股血腥气弥漫开来。
  秦露露捂着眼睛不敢往那酒瓮看。经理则喊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尹仲良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接着轻轻攥成拳,下定了决心。
  “人在这里,已经死了。”召南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胶皮手套,戴上手套一用力将陈佳怡的尸体拖了出来,放到地上。
  她头上都是血,将头发粘成一大片,召南故意将头发撩开,能看到头部的创口,那是被连续击打所致。
  “被一个钝器连续击打导致的,可怜,颅骨都变形了,脸都成这样了,当时一定很痛苦吧,不知道有没有喊叫,叫的是救命?”
  方晚晴蹲下身子,边看尸体边说道。
  秦露露跑到门口干呕不已,尸体被拖出来,血腥味和一种有点腥中带着甜的脑浆子气味迅速弥漫整个空间,方晚晴掏出手帕捂着口鼻,回头看着经理:“解释一下吧,经理。”经理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和我无关,我没有杀人。”
  ‘你没有杀人那你有没有藏尸呢?”召南冷笑,“我找钥匙时你是刚从这里走出来,我说尹先生需要钥匙开门,你什么都没问就给我208房间的钥匙,你怎么知道我要的就是陈小姐所住房间的钥匙,除非你已经知道陈小姐死了!”
  他伸手指向经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经理脸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我没有杀人,我为什么要杀她呢,无冤无仇的。”
  “没人说你杀人,只说你藏尸。到底是谁杀人你心知肚明,当然我们也都看明白了。能让你这么帮助的人只有一个,我说的对不对,尹先生。”
  方晚晴慢悠悠地问。
  “凭什么说我杀人?就因为这山庄是我的?我熟悉这里?”
  尹仲良环视四周:“在这里杀人,你看她血肉模糊的,凶器呢?拿什么杀的?血迹呢?什么都没有,红口白牙就污蔑我杀人,方小姐,你到底是什么路数,说的明白点,你冒充方晚晴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庆文和秦露露闻言都屏住呼吸。
  方晚晴格格娇笑起来:“被你们发现啦?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我……”
  “反正你是假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是不是都是你杀害的?”白庆文跟上一句。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这叫恶人先告状吗?”
  方晚晴笑的前仰后合。
  这情景很诡异,地上是一具头部被击打的变形的尸体,血肉模糊;一个女子却站在那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秦露露叹口气:“你真的不是方晚晴啊,那么……真正的方晚晴真的吗?真的已经……死了?”
  听她说方晚晴死了,白庆文瞟了她一眼。
  “露露,开玩笑的,我不是方晚晴会是谁?杀人凶手的话也能信吗?”“杀人凶手?是谁?”
  秦露露紧张地看看尹仲良,又看看白庆文,蜷缩一下身子。
  “很简单,孟卓和鲁娜是白庆文杀死的,而陈佳怡,哦,还有琳达,当时他们三个人在后面,发生什么事只有尹仲良知道,毕竟现在两个都死了。”
  “不可理喻。”白庆文转身就走。
  “白先生,昨天你说要回去,因为南通那边还有病人预约,后来你去打个电话,说推掉了预约。”召南在他身后冷冷地说道,“可是我在旁边听的清楚,你在电话里根本就没提病人预约的事情,你为什么撒谎?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勉为其难留下来的印象而已,既然是勉为其难留下来,后来发生的事就和你无关,当时是想这样对警察解释的把?不过你也算是好命,若是你真走了怕是此刻也已经被活埋了。”
  方晚晴轻笑:“哎呀,这是幸还是不幸呢?老天是有眼还是无眼,我有点看不明白了呢。”


第十八章 冤有头债有主(下)

  “刚说仲良杀人吗,现在又成了我杀人,方晚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我白庆文站得直行得正,事情到底是怎样,自然有警察来调查,还轮不到你。”
  “哦,就凭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怎么,不该我来问吗?”方晚晴好整以暇,看了看地上的陈佳怡:“又死了一个,还要放一起吗?四具尸体呀。”
  说话时她伸开手掌,新鲜的蔻丹鲜亮亮的。
  “像不像血?”她故意伸手在秦露露面前晃了一下,秦露露现在精神高度紧张,冷不丁被她一吓,呀的一声。
  “诸位,请随我来吧,我现在就把这几个人的死说的清清楚楚。反正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经理哆哆嗦嗦地问:“你怎么知道警察就要来了?”
  “因为他就是警察呀。”方晚晴指向召南,经理大惊:“你……是警察?”
  尹仲良已经面如死灰,他一直就怀疑这个人身份,想不到竟然是警察!
  完了完了,被这个人抓住了把柄,这次彻底完了。大概是想让自己的警察身份更真实些,召南掏出腰间的手枪,在手里掂了掂道:“哼,老子为了查案,在你们这卧底一周了,受尽了鸟气,不过总算将一切都看的明白。”
  白庆文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漏洞:“破案?破什么案?这些人可都是你来了以后才死的,你不会是未卜先知,知道他们会一个个死去,提前来这里潜伏下来?或者说他们其实是你杀的。”
  “呵呵,这件事嘛就要问问你和尹仲良了。”
  召南大手一挥:“在这里对着死尸说话真别扭,诸位请随我来。”
  暂且将陈佳怡的尸体放在仓库,大家跟着召南回到大厅。
  召南大模大样往沙发上一座,看那几个人神色各异站在那里,招呼道:“坐呀,不要那么拘谨嘛,毕竟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两天的人。”
  方晚晴坐下,看了秦露露一眼,微笑地拍拍自己身边的沙发,秦露露却害怕的不敢看她,慢慢退到远处坐下。尹仲良没有坐,靠着沙发背站着说:“说吧,你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还用我说吗?尹仲良,你最近似乎做了一笔大生意。还有你,白庆文,你和佳美洋行的生意做的不错啊,中间可是不少猫腻,你那间诊所不过是走私的幌子,真正的大头在走私贸易吧?”
  被问到的两个人脸色大变。
  “你调查的倒是很清楚,开个价吧。”尹仲良平静地说。
  他最近的确做了大生意,但那生意是不能见光的,他的船队在帮红——帮的人运鸦——片,这种生意一旦被发现几条命都不够用。而白庆文更是惊慌起来,他来这里聚会就是带着目的:孟卓必须死!
  孟卓是他最好的朋友,对最好的朋友总是没防备心的,一次偶然让他在书房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孟卓当时信誓旦旦会保守秘密,但那只是在他生活安逸的情况下,孟卓染上赌瘾后多次找他借钱,每次都是有借无还,甚至最后开始威胁:你不给钱就将你做非法走私贸易的事说出去,看最后到底谁更惨。白庆文忍无可忍一直想寻找个好机会让他闭嘴,正好收到十年前自己写的信,他认为聚会那么多人,孟卓忽然死了没人会怀疑自己。
  昨天他故意说自己诊所有病人预约好,打算回去就是在众人面前演戏,让所有人知道他留下来是临时决定的无奈之举,入住后他一直小心观察着孟卓的情况,自然也听到了他和尹仲良之间的对话。孟卓喝醉了,说了些令尹仲良提心吊胆的事情,尹仲良现在是社会名流,权贵之家的驸马爷,当年的往事若被翻上来那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果然,尹仲良和孟卓起了争执,气呼呼地离开房间。白庆文偷偷溜进去,那个猪头睡得正酣,一屋子酒臭味。白庆文轻轻拍了孟卓的脸一下,后者微微睁开眼,看到他,嘴里嘟囔着:“那笔钱必须给我,否则……你就……等着……”
  白庆文心头火起,盯着那张可恶的肥脸,想都不想便将淬好得银针扎入他的耳朵里。这是从明清笔记小说中得到的灵感,银针入耳不着痕迹,却没想到被召南发现了首尾。
  白庆文想着自己所做种种,强迫自己镇定,心道就算他是上海来的警察,调查的不过是经济案子,和杀人不沾边的,只要抵死不认,其奈我何?
  想到这,白庆文的脸上渐渐显出桀骜神色。
  “这个数。”召南伸出手掌晃了晃。
  尹仲良犹豫一下:“小黄鱼?五条?”
  “哈哈,五条,你这是打发小瘪三呢?五十个!”召南冷笑。
  “五十个!你当我是开银行的吗?”尹仲良暴怒。
  白庆文从身后轻轻捅了尹仲良一下,经理也紧张地盯着尹仲良,担心他一生气谈不拢。
  召南不慌不忙:“我只要五十个小黄鱼,其他的不管是经济还是杀人案都不追究。”
  尹仲良沉思一下,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可没小黄鱼给你。要等路通了回上海再说。”
  “写个借条吧。”召南说。
  “你别得寸进尺。”
  方晚晴想不到这时候尹仲良还讨价还价,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看到白庆文低头不语,她心里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是根本就没想过给钱,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讨价还价只为了把戏演的漂亮点,于是她喊道:“不行,那四个人就这样白死了?”
  白庆文阴森森地说道:“你到底是谁我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我也不想过问,你们俩是一伙的当我看不出吗?五十个小黄鱼还不够你们闭嘴的?年轻人,不要太贪心。”
  经理看看尹仲良又看看白庆文,挺了挺胸脯道:“对!你俩的目的我们都知道,不要贪心。”
  召南和方晚晴对视一眼,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方晚晴点点头说道:“但是借条是一定要写的,否则就把一切都爆料给上海滩的小报记者好了,看看到底谁怕。”这句话已经坐实她不是方晚晴,和召南一起敲诈的事实。
  秦露露闻言睁大眼睛:“果然,陈佳怡没有说错,你果然……”
  方晚晴似笑非笑地斜睨她:“陈佳怡说什么,说出来听听呀。”
  秦露露闭口不言,只用眼光偷偷瞄了白庆文和尹仲良一眼,下意识的又往旁边退了一小步。
  就算这个方晚晴是假的,也比旁边的那俩男人可信一些,毕竟假的方晚晴没有理由杀人,而那俩人太可怕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白庆文忽然问。
  方晚晴则扭着腰肢上楼,边走边说:“召南,把借条落实。还有啊,尹仲良,我知道杀死陈佳怡的凶器是什么。”
  她站在二楼楼梯口,笑盈盈地伸手指向尹仲良:“甘蔗,一根甘蔗,你用甘蔗击打她的头部,然后又将甘蔗吃掉了。你以为警察找不到杀人凶器找不到现场的血迹就一筹莫展了?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杀人故事写出来卖给报社对你的事业会有多大影响呢?”
  尹仲良彻底崩溃了,嘴唇哆嗦着:“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你和方晚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啊?只是偶尔听到了方晚晴的故事拿来诈上一诈罢了,我们是上海滩拆白党,没事敲敲竹杠玩玩,耳目灵着呢,到处都有我们的包打听。”
  走廊里回荡着女子欢快的笑声。
  经理讷讷地看向尹仲良:“尹先生,您看……”
  “欠条是吧,我写。”
  尹仲良低下了头。
  白庆文则盯着二楼的楼梯口,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第十九章 火起

  秦露露是被浓烟熏醒的,睁开眼,周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拉开床边的台灯,看到顺着门缝正涌进来浓浓的黑烟。她手忙脚乱,同时懊悔自己怎么能睡过去。
  这两天神经崩得太紧,晚上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敢下楼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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