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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良道士冷哼了一声，“你还质疑贫道，不知道毒蛇就是死在我手里吗？能对付他蛊虫的人，只有我无涯道长！”

　　　　刘二柱微微一愣，看了看我和郭启，我们两个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说道：“这个人我出来说你们一定会觉得很意外，她就是村里的冯老寿星。”

　　　　“什么？你说的是冯太奶。”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冯太奶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了，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就连从前的村支书沈爷爷见了她都十分尊敬，听说她老人家在抗日战争年间还多次帮助过八路军。

　　　　“对，就是她。”刘二柱肯定的说。

　　　　“这……这怎么可能？”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不过我很快又想起了鬼脸人的那句话，他说越是看起来没有嫌疑的人越是可疑，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冯舌头……

　　　　“天赐，你对比下这张照片上的人。”郭启拿出了手机，我看到屏幕上就是那张三十年前老照片，果然其中三个女性最年老的那一位长相和冯太奶极为相似。

　　　　道士接着问道：“那你还知道其他舌头吗？你不会只知道这个老舌头吧？”

　　　　“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到这份上了，我不可能在说谎。”刘二柱对不良道士说。

　　　　“二柱叔，我们都相信你，一会郭启会送你到县城，然后会有人接你去南方和女儿团聚。”我对他说。

　　　　“天赐，郭警官，还有道长，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刘二柱感激的一一和我们握手。

　　　　“老哥，快走吧，十死士很快就会有所察觉。”郭启说道。

　　　　刘二柱点点头，和郭启转身离开了，可没走多远，他忽然又跑了回来，对我说道：“天赐，之前我不是给了你一支木桨么，当时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想不起来了？”我纳闷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这个木桨很有来历，十三年前咱们村的落脚道士想要花三千块钱买我都没卖。”刘二柱说。

　　　　我猛地反应过来，当时的落脚道士不就是鬼眼道士吗？

　　　　刘二柱接着说：“这个落脚道士的身份，说实话我直到现在也不清楚，但我却记得当他看到这刻着黑色阴鱼的木桨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我连忙追问道。

　　　　“他说这支木桨刚好能克制老鬼的能力，我就问他什么老鬼？而道士却笑了笑说，这支木桨能够避邪驱鬼。当时这话我并没有在意，但直到我被迫加入十死士，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所说的老鬼会不会就是十死士的首领老鬼？”

　　　　刘二柱最后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让他注意安全，没想到他临走时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重要信息，原来这支代表阴之力的木桨竟然能够克制老鬼。

　　　　三个小时后，郭启回来了，刘二柱那边已经交给可靠的人送往南方了，接下来我们就要会一会冯舌头的头目，冯老太太。

　　　　隔天凌晨四点，我们估计刘二柱已经脱离危险了，便打算尽早去拜会下这位传说中的头目，不然等她早上起来察觉到了刘二柱不见了，到时候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谁料我们三人刚出门，忽然发现一个佝偻着身子，穿着一身藏蓝色布衫的老太太正在敲刘二柱家的房门。

　　　　我望着她的背影和那满头银发，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是谁了，连忙示意郭启和道士他们躲起来。

　　　　我们躲在暗中观察着，冯老太太见没人开门，四下张望了一下，竟然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刘二柱家的院门悄悄的走了进去。

　　　　道士冷哼了一声，轻声的说道：“真是天助我们也，没想到这老家伙自己送上门了。”

　　　　冯老太太健步如飞地在刘二柱家中走来走去，真是看不出她是个九十高龄的老人，就见她这时走进了厢房，我们趁机也紧随其后一个箭步窜进屋里，反手房门关上了。

　　　　我们这一出把老太太吓得够呛，外面天色本来就很昏暗，这一关门屋里就更黑了，我都瞅不太清前脚进屋的冯老太太了，更别说她能看出我们三个是谁了。

　　　　“谁……谁进来了，是你吗二柱子？”冯老太太战战兢兢的说。

　　　　而我们三个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盯着瘫坐在地上的冯老太太，破晓的微弱光芒透过窗户照在了她的身上，而我们却在屋子里昏暗的角落里站着。

　　　　“你……你们是三个人，不是二柱子，你们是谁？擅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别看老太太我岁数大，当年我可是打过鬼子的巾帼英雄。”冯老太太站了起来装模作样的准备喊人。

　　　　“冯太奶，您不愧是巾帼英雄，也不愧是冯舌头的头目，您口齿比外交官还伶俐。”我冷笑着说。

　　　　冯老太太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望着我说：“你是谁？”

　　　　“哼，您老不认识我了，我是被你们谣言之力制造出的亡魂，一个阴河里归来的亡魂，一个克己克人的灾星！”我冷冷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要叫人了！”冯老太太装疯卖傻的本事可比刘二柱自然熟练多了，她说谎的本事可真是眼睛都不眨，让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我无奈的一笑，从黑暗中走到了窗户下，“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是……是天赐啊，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你身后的是谁啊？”

　　　　郭启和道士也站了出来，冯老太太看着是他们俩依然面不改色的说：“哦，是小郭警官和道长啊，你们也是来找二柱子的吗？不过我刚才转悠了一圈，见他好像不在家。”

　　　　“不，我们三个其实是来找您老的。”我冷冷的说。

　　　　“找我？找我怎么不去我家？好，有啥事咱们出去说吧，这里头太黑，老太太我眼神不好。”冯老太太说完这话，打开房门抬脚就往外走，她小碎步走的很缓慢，也很自然，和刚才的健步如飞完全两样。

　　　　道士冷哼了一声，他可不像我这么尊老爱幼，一把抓住冯老太太的肩膀，把她硬生生的拽了回来，并反手把门锁上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冯舌头的真话

　　　　冯老太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怒气冲冲的叫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庆幸有道士在，不然我和郭启还真有点对这九十岁高龄的老太太下不去手。

　　　　不良道士冷笑着说：“老太婆，还想往哪走，你可真能装啊，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知道么。行了，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冯舌头的头目了，一会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敢装疯卖傻小心要你老命。”

　　　　“哼，我这条老命早就已经活够了。”冯老太太的面色突然变得冷峻，那双原本看起来慈祥的眼神一下子也变得犀利无比，看来她也知道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承认了就好，我问你……”道士把之前我们审问刘二柱的内容重复了一遍，也就是关于十死士那些没有露面的人身份，还有制造那么多水鬼和死亡的秘密，十死士或者说是救世会的最终目的等等。

　　　　冯老太太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反而用她那双深邃的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我们，似乎根本就没听见道士的问话。

　　　　当不良道士说完话，她冷冷的一笑，“哼，我说了这条老命已经活够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从古至今我们冯舌头虽然一直在瞒天过海，可关键时刻我们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呦嘿，您老可真是忠义之士义薄云天啊，亏你还是什么抗战的巾帼英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帮着十死士害人！我看你还不如当年的小鬼子呢，他们好歹明刀明枪的，而你这死老太太却带领一批碎嘴大妈在暗中，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害得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死了以后下拔舌地狱都是轻的，应该下十八层地狱遭千刀万剐……”

　　　　道士这一连串的叫骂，就连我和郭启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我忽然觉得他如果去当冯舌头，一定会比冯老太太更出色。

　　　　不过冯老太太听完依然面不改色，她冷冷的说：“小道士，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我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去了，无论你们说什么都动摇不了我，更不可能让我生气，让我悲痛……”

　　　　我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说道：“冯太奶，你这话可别说得太满，如果我把你十三岁的太孙子杀了，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你……你敢！”冯老太太眉头一皱。

　　　　我心里暗笑，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冯太奶心疼这个太孙子，无论这小子闯多大祸，就算是把村委会点着了，冯老太太都会去包庇他。

　　　　“冯太奶，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冯老太太终于急了，气愤的叫道：“你卑鄙！”

　　　　“卑鄙？你散布谣言害死了那么多人，制造了那么多的悲剧，你害死我奶奶，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害得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你……”我悲愤之极，一步步逼近了冯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真想不明白，冯太奶你这么大年岁，又在村里这么德高望重，怎么会做出这些有违人道，丧尽天良的事情！”郭启也忍不住说道。

　　　　“哼，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什么，在伟大的变革之下总会伴随着牺牲，等到这世界真正绽放光芒的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冯老太太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痴狂。

　　　　“你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冯老太太的神色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邪教组织里的人在给平常人洗脑时的模样。

　　　　“你所谓的改革是什么？”郭启趁她情绪波动追问道。

　　　　但冯老太太眼神中的火花就在这一瞬间熄灭了，又恢复了刚才的冷漠，“你别想从我老太婆口中套出任何话。”

　　　　“那好，郭大哥道长你们俩在这里看着冯老太太，我趁天还没有大亮，这就去把她太孙子抓过来。”我淡淡的说。

　　　　“天赐我和你一起去。”郭启说着就要和我走出屋子，冯老太太这下可坐不住了，脱口叫道：“等下！”

　　　　“冯太奶还有什么事？”我回头冷笑着说，看来这个败家太孙子还真是她的软肋。

　　　　冯老太太颓然的坐倒在地，缓缓的说：“你们问吧，我说……”

　　　　“就是刚才那几个问题，你还要让贫道重复一遍吗？”不良道士不耐烦的说。

　　　　“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我并不能完全解答，我们十死士每一个人都很神秘，互相之间也几乎没有联系，只有五年一次的集会才能聚在一起。对于白娘子和魔僧的身份我真的不知道，白娘子每次见面都是新的面孔，魔僧不是戴着面罩就是蒙着斗篷。”冯老太太说道。

　　　　我看了道士和郭启一眼，他们也不置可否，冯老太太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有破绽，鬼脸人和我们直到现在的发现来看，的确是这么一个情况。

　　　　“那你们为什么要制造这么多水鬼，你别告诉我连这个也不知道，棺材顺水而下死者会早日魂归地府，这可是你们几百年来散布的最大一个谎言了。”我问道。

　　　　“制造水鬼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几百年来由尸体变成的水鬼都在阴河鬼洞。”

　　　　我心里一惊，又是阴河鬼洞，我紧接着问道：“那阴河鬼洞现在有多少水鬼？”

　　　　“我估计没有上万也有过千吧。”冯老太太说。

　　　　“那么多！”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这阴河鬼洞竟然聚集了那么多的水鬼，十死士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要制造这水鬼军团来征服人类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说你们冯舌头其他八……其他九个人的身份，别让我们一一问了，痛快说吧。”不良道士质问道，差点说漏了嘴，泄露了刘二柱的事。

　　　　“哼，你们不用为刘二柱隐瞒了，我就知道是他说出了我的身份，我们十死士是不会放过叛徒的，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你们好。”冯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

　　　　不良道士冷笑着说：“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吧，不，是担心担心你的太孙子。”

　　　　一旦提到太孙子，冯老太太的脸色就微微一变，她叹了口气对我说：“好，我希望在我说出这最后一个秘密之后，你们能够保证不再对我以及我的家人下手。”

　　　　“你放心吧，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冷冷的说。

　　　　冯老太太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这最后一个秘密，就是老鬼，也就是我们十死士首领的身份，她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胡奶奶是老鬼？

　　　　“你先等等，说出首领的名字就会死，你这老太太可别骗我们。”不良道士说道。

　　　　冯老太太苦笑着说，“你说得对，我们身上都被下了蛊毒，只要说出她的名字，立刻就会暴毙身亡。”

　　　　“那你还要说？”我不解的问。

　　　　“我只求一死，就算我蛊毒不发作，也活不成了，你们认为老鬼或是村长能放过我吗？老太太我已经活了九十多岁了，够本了，只求你们信守承诺。”老太太惨然的说道。

　　　　我一点也不觉得她令人同情，我淡淡的说：“你活得的确是够本了，早该被装进棺材顺水而下早日魂归地府，你说吧我们会说到做到。”

　　　　“好，你们听好了，我们首领老鬼的真实身份是……胡银花……”这三个字说完，就见冯老太太的双目圆睁，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的黑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怖，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

　　　　我们三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黑血中爬满了细小的黑虫，她的死相和赵老蔫沈爷爷一模一样。

　　　　当冯老太太彻底死透了，我们连忙便把那黑血中的蛊虫用火烧死，然后匆匆的离开了刘二柱的家。

　　　　临走前我回头望了一眼冯老太太的尸体，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是刚才哪一句话，或是某个动作表情让我感到有些古怪。

　　　　我们三人匆匆的回到了家，而从冯老太太说出了老鬼身份之后，不良道士的脸色便十分难看，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他：“道长，你是不是知道胡银花是谁？不会就是……”

　　　　“对，就是胡仙姑的本名。”

　　　　我惊讶的叫道：“胡奶奶怎么可能是老鬼？这一定是冯老太太临死前在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这可是她最擅长的。”

　　　　道士沉默不语，而郭启说道：“可是，冯老太太的确说出了胡仙姑的真名之后就蛊毒发作身亡了，这又如何解释？”

　　　　道士眉头一皱，“行了，咱们几个就别在这瞎猜了，干脆找到胡仙姑问个清楚，她不是盯着陈乞丐嘛，那咱们就去河神庙找她。”

　　　　我和郭启点了点头，的确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胡奶奶了，现在的局面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了，十死士的实力大减，我觉得她老人家也不必在暗中牵制他们了。

　　　　而且等到姚主任开始截流的那一天，局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但就怕不会那么顺利。

　　　　我们不放心沐婉一个人在家，也就带着她一起去了河神庙，我们在村间的小路走着，不良道士这时说：“你们说这老太太够狡猾的，直到最后也没说其他几个舌头的身份。”

　　　　“是啊，在我们问她其他几人的时候，就转移了话题，随后……”我正说着，忽然背后一阵风声呼啸而来。

　　　　我回头一看，却不料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脑袋，疼得我龇牙咧嘴，伸手一摸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低头一看这块石头可够大的。

　　　　“打死杀人犯，打死杀人犯……”我抬头一看不远处几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边喊着，一边又要捡起石头朝我丢过来。

　　　　“他奶奶的……”不良道士骂道，从怀里掏出符篆口中念咒装神弄鬼的把这群小孩吓跑了。

　　　　我头有点迷糊，便靠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下休息了一会。

　　　　“天赐，你疼不疼。”沐婉抽出了一张纸巾，俯下身帮我擦拭着鲜血，她的脸离我很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我甚至忘记了疼痛。

　　　　“不疼，我没事……”我无意中看到了她胸前的沟壑，心砰砰直跳，总是回忆起水洞中那激情的一夜。

　　　　“小婉啊，天赐他没事，让他下阴河里游一圈就好了，你再这么帮他擦下去，估计脑袋上的鲜血就要从别的地方流出来了。”道士在一旁猥琐的说道。

　　　　沐婉却不懂什么意思，我怕道士继续胡言乱语下去，连忙强打着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好了我没事了，一点皮外伤还不至于非得下去游一圈。”

　　　　我手捂着伤口感叹的说道：“其实小时候我也经常遇到这种事，有时候是村里的孩子拿石头打我，后来村里的大人也用鸡蛋白菜帮子砸我，这次其实还算是轻的了。”

　　　　“天赐……”身旁的沐婉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却让我心里一暖。

　　　　我们来到了河神庙附近，虽然是白天，但我和郭启依然感觉到有些胆颤，就见这时有几个上岁数的老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