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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地方，或许也更能说明时间的痕迹，因为两个平行的空间在这处地方并不平行，霜之泣腐朽破败，像是在曾经的祖星发展之后的亿万万年之后。

但，又像是在曾经的世界还没有发生的亿万万年之前。

只是，这个地方的萧索和荒凉，一如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

周衍穿行天地，最终离开了万鬼剑冢，来到了黑水河边。

他没有刻意再去变化自己的模样和容貌，没有模仿出魔化的力量，而是直接这样出现在了黑水河上空。

很快，一艘古老的骨船再次的驶来，骨船上，薇茵等人的身影依然平静的站立。

他们见到了周衍人族的模样，也没有半点的惊讶。

“你这形意的至道的确了得，模仿出人族的变化，竟是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有一些破绽，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但是人族却看得出来。不过，我若没有一丝破绽，反而才是最大的破绽。好了，我们走吧！”

周衍随意回应了一句，随后脸色淡漠，身影一动，已经出现在古老的骨船上。

“生命归真种族的雅米娜，即将开启魔域道侣的选择，不过她终究是异族人，防备之心不可无。所以域主让你也去参与一下，和天魔域界的一众才俊比拼，磨砺一下自己的同时，看看有无机会将其拿下。”

薇茵迟疑道。

第1147章本是天魔

生命归真种族。

自然神裔的传承种族，是真正古老的万灵种族之中的佼佼者。

薇茵的说法，让周衍对于归真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玉狐族、机械族、血巫族、归真族，天魔族，人族、天妖族等等，都是万灵种族之中的一员。

而其中只有机械族才是后天被创造出来的，但是如今占据统治地位，并与天魔族、天妖族、归真族等种族形成了绝对契约性质的同盟。

而人族，几乎是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地位。

人族近乎于孤立无援不说，内部还划分为非常明显的两个派系——修道者派系和修炼者派系。

修道者，主修神魂，推崇炼虚合道，以道飞升。

修炼者，推崇魂体双修，以肉身承载，让灵魂超脱。

两排的核心理论等等完全悖逆，所以也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团结。

之所以团结，只因为人族根本已经看不到未来，不得已才联手对外。

薇茵不仅谈到了归真族，顺便也谈到了对于人族的看法——哪怕周衍此时呈现出的是人族的特征，也并不介意。

周衍在万鬼剑冢的时候，在孤坟之中炼化了自己的古战船上的肉身，自然将曾经的芯片带了过来，之前魔化尚且没有开启那芯片，但是拿到轩辕剑，成就神灵九转的帝血九十九变之后，这芯片也再次被激活。

周衍甚至于感应到了上面独特的信息流淌。

所以，他踏上枯骨战船甚至于没有刻意去魔化自己，去改变自己的模样。

因为，哪怕是人族的身份穿帮了，周衍也已经不怕了。

在天魔族，机械族依然是领导地位，周衍的芯片可以让他拥有比此刻更高的地位。

“归真族，是一个独特的种族，有着古老的精灵的不朽传承，其血脉之中，有着封镇的帝纹，是一个巨大的秘密。生命神女雅米娜之所以在魔族寻找才俊道侣，便是想借助于魔族才俊的血脉打开其血脉的帝纹封镇，开启不朽精灵的古老传承。但是魔族的天赋上终究不如人族，而你，身具魔族，人族的最顶级天赋，若是能与雅米娜一起，将会相互开启血脉，打开血脉宝库之中帝纹的传承奥义，诠释不朽道的根基。”

“那么，不朽对于天魔，对于机械族乃至于归真族，都将不再是那么困难了。”

薇茵传音给周衍。

这些话，她必需要交代清楚——无论对方知道或者不知道，她必需要说出。

周衍沉吟许久，陷入了思索之中。

随后，周衍轻轻点头，脸色平静。

“至于比斗——天魔种族本质上就是一个战斗的种族，天赋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除了天赋之外，战力才是检验天赋的唯一标准。我们天魔，修炼都是循序渐进，看重基础，所以我的战力，只堪比魔尊第六天之境。而万桡的战力在第八天魔尊之境，这么来看，你的应该在九天魔尊之境的血十变之内。”

“也就是说，李易你的境界应该是鸿蒙魔尊血十境。”

“这个境界，在天魔域界，堪称顶尖，但绝非无敌。天魔域界，准备征战大域的才俊，最低都是鸿蒙魔尊血三十六境。”

“大域征战，就是域界争锋，是所有大域证道不朽的一道门槛。”

“你性格所致，比天魔更邪魅，比机械族人更冷血，也比归真族更捉摸不定，域主担心你闹事，所以希望你性格微微收敛一些。”

……

薇茵将后续的信息传递了出来。

虽然是分析和解说，但这些，却也透漏出了天魔域界内的具体情况。

周衍对于这些，也终于有了完整的认知。

但有一点，薇茵错了。

之前，周衍或许是魔尊血十之境，但如今，绝对不是。

神境帝血九十九变之后，周衍觉得，他近乎于达到了真正才俊四九战力。也就是说，达到了鸿蒙魔尊血三十六境。

天魔域界的境界区分，和祖龙域的境界区分其实是完全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因为真正的战斗和基础的看重，天魔的尊者之境，九天尊者境的第一境界地灵天魔，其战力基本堪比古战船上的周衍的战力。

周衍来回推衍分析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就是天魔族的强大之处。

因为严格来说，周衍同样是以基础性质的无线圆满，才踏入了剑神九转帝血一百变的境界。那域外古战船上的周衍，那时候，即将踏入尊者境，完全堪比天魔种族在无限大圆满境界精进的杀戮之中成长出来的地灵天魔尊的战力。

两者等同的话，周衍判断出，自己如今的境界，即便没有堪比鸿蒙魔尊血三十六境，血三十境也一定超过了。

等同于，周衍近乎达到了域界争锋的最低条件。

“原来，我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达到了域界争锋的最低条件……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啊。”

周衍心中喃喃自语。

薇茵讲述完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以为，这些话语说出，对方必定会怒意凛然或者暴戾、不服，但对方的冷静，反而让薇茵更为担心。

许久，见周衍脸色依然淡漠，薇茵这才渐渐的松了口气，她已经能判断，至少，对方并无怪罪之意。

其实，在对方同意之后，她再说出这些条件，似乎有些过分了，但是若不说，今后这些条件忽然出来，反而更不好办，所以不得不提前说好。

这是天魔的规则，也是天魔处事的方式。

……

枯骨战船穿梭时空天域，破开了层层的帝纹规则区域，进入了一处异常沉重之地。

到了这里，周衍霍然察觉到身边的薇茵、杨青岩等天魔的战力霍然之间大幅度的提升了起来。

似乎，他们身上背负着的亿万斤重担消失了。

而和他们不同，周衍感觉此时忽然背负了两座巨大的古城在背上，他直接察觉到自己的战力霍然之间下降了两成。

心中微微一沉，周衍立刻知道，天魔进入黑水河，本身受到了天地规则的剧烈压制。

而他进入天魔域界区域，同样受到了剧烈的压制！

压制，在这之前周衍曾经也体会过很多次，但是自领悟了至道规则，周衍就再没有感觉被压制过，可如今，竟是再次有这般感觉。

这般感觉并不好。

周衍心意一动，浑身魔化的力量呈现了出来，形意的变化之术正准备施展对应的变化。

但是那一刻，血脉之中的魔化力量似乎忽然有一刹那的恍然，周衍在这片天地，霍然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幻象。

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王座上的血雾飞扬的男子，男子浑身流淌着瀑布般的血水，但是那一股股的气息，却是无比纯正的天魔气息。

周衍心中一凛，顿时清醒了几分，幻象消失，而他自己，没有形意变化的施展，血脉很自然的被转变成为了魔化的血脉，成为了天魔的血脉。

“我终于知道，李傻子如何成为雷衍王了。”

周衍心中震撼，这一刻，他恢复了刹那的片段记忆，看到了李傻子在雷炎破道山进行天魔变、炼化血脉为天魔血的过程，同时，真正的确定了，雷衍王乃至于雷衍帝尊，乃是天魔血脉。

而如今，芯片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沉浸在周衍的眉心中央位置。

周衍的魂海，很自然的因为这片天地的规则，而自然的转换成为了天魔的魂海。

神性之力，如发生了两极的颠倒，全部成为了魔性之力。

这一切，很自然的变化了过来，也在刹那之间。

周衍留意到，紫炎虚空忽然变得异常的稳定，轩辕剑也释放出了淡淡的魔化气息，轩辕剑的力量和紫炎虚空的力量，以及那片刻觉醒雷衍帝尊不朽的意志的画面，直接让周衍完成了这种转化。

而这种转化，是可以逆转的。

也就是说，周衍如果再次施展形意变化之术的刹那定格，观想雷衍帝尊王座画面同时开启芯片和紫炎虚空，他可以恢复人族的状态。

那也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周衍心中有些明悟，他一直觉得，一切随意随心，这种做法和人族的做法不契合，一直觉得是心的超脱，如今看来，这反而正是天魔的本性？

这岂非是说，他周衍，本性乃是天魔之身？

周衍刹那化身魔族，薇茵等天魔固然震惊于周衍变化的实力，但也没有太过于奇怪。

毕竟，不论是李易还是李然，或者是那周衍，三者对于形意变化之术都是精通的，这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

李易能表现如此，也正是他自身实力的一种表现。

而此地已经接近天魔域界，若还保持人族特征，势必是要承受极大的规则压制的，这种压制固然不致命，却也令人极为难受。

“剑魔王，前面就是天魔域界的图腾塔，上面有雷衍帝尊曾经留下的玉狐雕像，记述着一种古老的规则，或许，你可以领悟出来。”

薇茵等人站在枯骨战船上，她纤美的手指向远方的古老高塔，对周衍介绍道。

“嗯？”

周衍遥看那一座塔，他隐约觉得，这塔，与时空锁魂塔，实在是太相似了。

第1148章天魔杀戮者

周衍目光凝视着远方在他眼中依然很飘渺模糊的古塔，心中不由想到了时空锁魂塔。

而时空锁魂塔，则是他与穆清颜的一个生命传承的地方。

那是他不可能遗忘的地方。

看到这个地方，周衍的心，无法控制的思念起穆清颜来。

似乎，回归天魔的血脉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就像是鱼儿进入了水中一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背负大山的沉重感也早已经消失，没有羁绊的心，在此时才显得更加思念，更加渴望。

或许，也是在此时，直面自己，直面本心，直面过去和未来，周衍才知道，他原来一直是这么孤独和寂寞。

孤独和寂寞是悲哀的，而人生，又有什么时候不是这么悲哀和寂寞的呢？

“莫非，这就是我的本性？”

“莫非，我真的是天魔？”

“我若是天魔，姜家，我曾经的父亲姜尚、母亲李**的血脉又是什么？”

“那么，我这一世的父亲周忘尘、母亲离云锦的血脉，又是什么？”

“人族？玉狐族？机械族？天魔族？血巫族？盘古族？”

“我体内，到底有多少种血脉？”

“活出下一世，不是活出希望，而是活出不同的血脉么？”

“活出不同的血脉，开启不同的传承么？”

……

周衍刹那之间，考虑到了很多，因此他更觉得三生养魂的计划变得更加深入了。

天命计划的真相他早已经知道。

可是那些近乎于都是推衍和推测。

如今看来，是要集合万灵种族的各种优势于一身吗？

周衍不得不去这么想，因为眼下他近乎于可以判断他自己拥有至少超过了六个种族的血脉。

而且，这还只是他所能肯定的血脉，不能肯定的，肯定还有！

这无疑才是可怕的。

这个时候，周衍对于曾经布局者的能力，才更加敬畏和震惊。

因为，不朽的布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

时空锁魂塔，如果和这天魔族的图腾塔真的近乎一模一样，那么，周衍近乎可以肯定，幽冥界必定也不仅仅只是天妖族和幽冥族那么简单。

“剑魔王，魔域天台到了，我们要下船了。”

薇茵提醒道。

这话，打断了周衍的思索与推衍。

周衍轻叹一声，已经不刻意去模拟剑魔李易了。

因为他此时并非是形意变化出来的，而是真正的他。

“以后，我更名祖龙王周衍，你们称呼我为‘祖龙王’即可，李易这个名字，成为过去了。”

周衍淡然说道。

他的语气之中，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威凛。

薇茵一怔，随即轻轻点头，道：“是，薇茵记下了，稍后会禀报给域主的。”

薇茵说着，便轻轻扶住周衍的手。

周衍倒是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薇茵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果然，薇茵扶住他的手的刹那，虚空一变，枯骨战船直接破裂毁灭，形成了一片片腐朽的枯骨，堆积在了古老的天台上。

而天台上，有一片血光之地不断有枯骨堆积出来，又不断有枯骨化作战船飞出，前往各处星域荒域域界之地。

天台，是一处广阔无边的平台，而图腾塔，就在平台的正中。

天台极大，是一个圆形，像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镜子，正中的地方，有八座古老的传送阵，传送阵中央，才是图腾塔。

在平台边缘，周衍看向图腾塔，依然有些模糊不清，这距离之远，也足以想像。

天台上有许多的天魔，每一个天魔，都穿着战甲或者锁甲，很少有天魔穿着普通的长袍或者是纱裙。

而这些天魔，气血狂暴内敛，境界稳固，浑身煞气、杀气凛然，气质深邃，战力极为恐怖。

周衍一眼扫过，这里的天魔，近乎于每一个，都超过了拥有如玉飞剑的古战船上的周衍的战力。

周衍对比，古战船上的周衍的战力，的确堪比这里的地灵天境界魔尊的战力，这个对比没错。

但是后面的对比，却出现了误差，周衍判断，如今他的战力，仅仅只能堪比鸿蒙魔尊血二十九境，也就是鸿蒙魔尊帝血二十九变境界的强者。

而即便是施展全部力量，也不过是血三十的战力。

这，就有些恐怖了。

要知道，在葬剑祖星乃至于曾经的祖龙域界，周衍已经近乎于很少遇到真正能对敌的强者了。

而在这里，周衍才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战力极限，所以，也不得不说，天魔域界，的确是一个非常了得的域界。

如果，人族有这样的潜力，那么人族自然是有希望的。

但是人族……

周衍霍然想到了九源轮回。

那刹那之间，周衍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利用时空、位面的时间差，利用轮回、血脉的蜕变进行融合，九源轮回之后，人族的起点，都是血一之境。

那么，至少起点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人族的希望，的确就在九源轮回上。百年，直接缩短了所有修炼的差距，利用超越不朽的力量镇压不朽的规则，这是何其恐怖的手段！可者手段，又要付出什么？雷衍帝尊，牺牲了什么才能完成这样大的手笔！”

周衍心中不得不骇然，这些推衍，越发可怕，可也越发令人心情沉重。

周衍从穆清颜想到了幽冥界，想到了雷衍帝尊等等一切，最终又恢复了心性的平静。

“雷衍帝尊是我，但也已经不是我，但依然是我的本体。我固然活出了全新的意志，也该做些什么了。”

“或许我境界低微，但是杀些血三十以下的天魔才俊，也是没关系的。”

“我会尽力，让天魔不再团结。”

“我会以一人直接，打乱天魔的核心。”

“雷衍帝尊，哥哥，炎炎……你们的付出，绝不会付诸东流！”

这一刻，周衍不再只活出自我，不再随性而为，而是忽然有了全新的目标。

也正是这一刻，周衍的意志威凛、魔性之力乃至于体内的各种规则法则，都忽然之间全所未有的凝练了起来，如再次的发生了一次极致的蜕变。

……

“薇茵魔尊，知道你要归来，敝屣再次等候多时——嗯？小子，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我们心中的薇茵女王一起，好大的胆子！”

周衍刚刚与薇茵一起出来，薇茵还扶着周衍的胳膊，而周衍的胳膊回收的时候，压在了薇茵的丰满的弹性巨物上。

这一幕，恰好被一名黑色盔甲男子看到。

他的眼中陡然闪过可怕的杀机，一双冷冽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周衍的脸，口中一字一句说出纯正的太初符文。

尽管被盔甲遮挡了容颜，但是他的脸色绝对十分的难看。

“嗯？”

周衍心性转变只在刹那。

所以，定下了杀戮天魔之路，周衍的脸色也在刹那之间冷毅了下来。

“放肆，速速下跪磕头，自废修为道歉，饶你不死！”

周衍冷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