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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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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劲荪说着,回头喊道:“都别愣着了,小言,快给你五师兄搬张椅子。”

    那个叫小言的姑娘顿时傻眼:“他是五师兄,那我是什么?”

    农劲荪道:“以前你是五师妹,现在陈真回来了,你就是六师妹了,反正都是最小的,也没什么损失。”

    小言气鼓鼓的搬了一张椅子来请陈子锟坐,大家也都落座,原来跟随农劲荪前来的都是上海武术界的名人,大家虽然门派不同,平时也经常一较长短,在招收学员方面颇有竞争,但面临日本人的挑战,还是同仇敌忾的。

    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门说道:“虹口道场日本人的空手道功夫我们都领教过,不过尔尔罢了,为何这次能将霍师侄打成重伤?”

    小言道:“这次不同以往,他们请了一位高手,还带了好多的lang人来,我们才……”

    在座的武林人士全都摇头叹气。

    “你们手里的家伙难道是烧火棍么?”一位武林同道愤然起身,捡起地上被砍成两截的红缨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言反驳道:“我们精武会主要以拳脚功夫为主,这些刀枪剑戟也都是拿来练习套路的,日本lang人长刀犀利,枪杆一斩即断,我们虽败,但并不耻辱,总比有些人不敢和日本人对阵,只会说风凉话的强。”

    “你说谁!”那位武林同道太阳穴吐吐的跳,眉毛倒竖,颇为吓人。

    “我就说你!”小言才不怕他,针锋相对道。

    “司徒小言,怎么和杨掌门说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农劲荪喝道,又对杨掌门道:“您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小言鼓着腮帮子不说话了,那位杨掌门自觉没趣,故作洒脱道:“农老兄,在下认为,当下紧要的问题是解决全国体育总会的筹办大事,精武会遭此大难,元气大伤,恐怕已经没有力量筹办此事,不如交给我们镇凇武馆来办。”

    “不劳杨掌门了,我们精武会有的是精兵强将。”门口传来了刘振声冷冷的回答。

    “大师兄!他们欺负人……”司徒小言跳着脚嚷道。

    刘振声抬起一只手,小言顿时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颇为委屈的站到了霍东阁旁边。

    杨掌门冷笑道:“霍元甲死于日本人之手,现在霍东阁又被日本人打成重伤,你刘振声大病未愈,霍东章和陆大安远在南方,你们精武会还有什么人,难道靠她?”

    说着一指司徒小言,眉目中颇有轻蔑之意。

    精武会众人怒形于色,拳头捏的啪啪直响,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大师兄刘振声前段时间身染肺病,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身子骨尚未完全痊愈,不能大动干戈,而二师兄和三师兄在广东筹办精武分会,家里只剩下四师兄霍东阁,眼下又被日本人打成重伤,难不成真的让小师妹上阵?

    正在尴尬之时,忽然一个穿旧西装的高个子年轻人站了出来。平静的说道:“还有我,精武门陈真。”

第三十一章 踢馆

    陈子锟站了出来,武术界的同仁们却根本不搭理他,一个个翘着二郎腿低头品茶,唯有镇凇武馆的杨掌门不屑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呵呵,精武会当真没人了。”

    “杨掌门,当初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马弓手而已,也没碍着他阵前斩将。”陈子锟不卑不亢的应对道。

    “哟呵,口气不小,你是刘振声的徒弟吧,什么时候精武会这么没规矩,轮到小字辈开口了。”杨掌门冷笑不已。

    陈子锟道:“我是霍元甲的嫡传弟子,现在师父不在了,我们师兄弟平辈,如何不能说话?”

    刘振声皱起了眉头,他认出陈子锟就是昨天登门的那个迷踪拳高手,但记忆中师父并未收过这样一个徒弟,霍氏功夫向来是传内不传外,直到霍元甲这一辈才有了改变,破例收了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山东大侠”刘振声为徒,后来又收了一个陆大安,至于司徒小言则是霍元甲收养的孤儿,年纪比霍东阁还小了好几岁,算是关门弟子了,再加上长子霍东章,一共五个人,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又怎么会算错。

    所以刘振声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农劲荪,他是霍元甲的至交好友,精武会的创始人之一,有很多秘密只有他和师父掌握,而作为传功大师兄的自己并不知晓。

    农劲荪还没说话,司徒小言就帮腔道:“刚才农大叔都说了,陈真是我们精武会五师兄,你没听见么?”

    杨掌门讥笑道:“霍师傅不在了,就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你们不管也就罢了,居然还弄假成真,当我们这些武林同道好骗啊,霍元甲一共就五个徒弟,怎么死了十年,突然又跳出来一个?”

    农劲荪有些微怒了,道:“杨掌门此言差矣,霍师傅收徒弟难道要向你汇报不成?”

    杨掌门为自己开脱道:“霍师傅收徒弟自然不用昭告天下,可是目前全国体育总会成立在即,此乃我中华武林千年以来未有之盛事,短短马虎不得,如果被日本人的奸细混进来,危害极大,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还请农先生不要见怪。”

    有个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武林前辈站了起来,四下拱手道:“我来说句公道话吧,其实这位小哥是不是霍元甲的嫡传弟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实力代表精武会。”

    众人纷纷附和,杨掌门站起来,一撩长袍扎在腰间,对陈子锟勾勾手:“来,小兄弟,我试试你的功夫。”说罢身子一拧就飞到了院子里,动作轻盈的如同一只燕子,在场的都是练家子,岂能看不出他的身法之妙,功夫之高,顿时一阵叫好声响起。

    陈子锟岿然不动。

    杨掌门大怒:“莫非你不敢比试?”

    陈子锟道:“对,我是不敢。”

    众皆哗然,连刘振声都觉得陈子锟此举太过托大,如此轻视武林同道,对精武会的声誉可是大大的不利。

    陈子锟接着说道:“我的功夫,不是用来切磋比试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我怕伤了杨掌门,留下孤儿寡母什么的我也没法替你照顾。”

    杨掌门这回是真生气了,胡子都竖起来了,大喝道:“无胆鼠辈,霍元甲怎么可能收你这样的徒弟,只会嘴上逞强,有种咱们拳脚上见真章,你放心,杨某若是有个闪失,不幸死在你的拳下,在场诸公都可做个见证,绝不赖你。”

    陈子锟道:“你愿意死,我还不愿意杀呢,学习武术,不是用来好勇斗狠的,而是用来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杨掌门一大把年纪,难道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一番义正辞严的话说的杨掌门无地自容,嘴上却还在强硬:“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找日本人算账。”

    陈子锟道:“这不是被您纠缠住了么,要不然我早去了。”

    说罢回身拿起那块东亚病夫的牌匾抗在肩头,昂然出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一个愣头青真的去找日本人算账。

    司徒小言第一个跳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受了轻伤的精武会弟子也抄起单刀和棍子要跟着一起去,刘振声一拍桌子:“胡闹!”

    司徒小言委屈道:“大师兄,您看四师兄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刘振声道:“狗咬人,难道人也要去咬狗么,今天谁踏出这个门,以后就不是精武会的人了。““大师兄!”司徒小言一跺脚,恨恨的走了,她虽然是人人宠着的小师妹,但也不敢无视掌门师兄的命令。

    武林同道们互相看了看,起身告辞而去,精武会的伤员们也都被抬了下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刘振声和农劲荪两人。

    刘振声叹了口气道:“精武会已经不是师父健在时候的那个精武会了,老的老,小的小,根本经不起折腾,如果精武会坏在我手里,我怎么面对师父的在天之灵。”

    农劲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振声,你的苦衷我明白,如今精武会后继无人,独木难支,而上海武术界又是一盘散沙,根本无力和日本人对抗,不过东阁被他们打成重伤,这笔帐无论如何都是要算的。”

    刘振声道:“日本人趁我不在武馆登门挑衅,这笔帐自然要算,但不可鲁莽行事,必须从长计议,对了农先生,那个陈真?”

    农劲荪道:“此人确系霍师傅的弟子,当年霍元甲受光复会陶成章之托收此子为徒,每周三天登门教授武功,此事密不外传,精武会里只有我和你师父,还有东阁知道。”

    刘振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的迷踪拳很是地道,既然是同门师弟,我不能坐视他闯祸,农先生,我这就去追他!”

    说罢起身出门,直奔虹口道场而去。

    ……

    虹口属于华界闸北区域,这一带自三十年前就有日本人定居,时至今日已经聚居了上万日人,街头随处可见日式风格的小酒馆,穿和服木屐挪着小碎步行走的日本女人也屡见不鲜,素有小东京之称。

    虹口道场是日本人开设的剑道馆,只对日籍人士开放,中国人一概不许入内,事实上老实本分的日本人也不到这里来,平时来往于此的大多是些腰间插着长刀的lang人。

    一个穿西装的高个子青年夹着一块木牌从黄包车上下来,走到虹口道场门口,对守门人微微欠身:“我哈要。”

    守门人见他英气内敛,步履稳健,知道是练家子,也躬身回礼:“我哈要!”

    陈子锟便堂而皇之的进了虹口道场,这里是典型的日式庭院,木质建筑为主,院子里有池塘和草坪,道路用白色的石子铺成,几棵樱花树伫立在庭院里。

    陈子锟走到廊下,脱下皮鞋摆好,脚下一双破袜子露出脚趾头,他丝毫也不觉得难为情,夹着牌匾拉开推拉门,走进了内室,跪下大声用日语说:“打扰了!”

    二十名身着白色和服的剑道弟子正分列两旁,雄赳赳的坐着听老师讲课呢,听到他的声音,四十道目光刷的射过来,见到不速之客进来,老师停止了讲课,阴鸷的目光紧盯着他,呵斥道:“八嘎,你有什么事?”

    陈子锟低着头毕恭毕敬道:“阁下遗忘了东西,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老师道:“这样啊,什么东西?”

    陈子锟将腋下的牌匾亮了出来,上面四个白字东亚病夫,特别的刺眼。

    老师大怒:“你不是日本人!”

    陈子锟站了起来,头都快顶着屋顶了,他撇撇嘴鄙夷道:“蠢货,日本人有我这么高的么?”

    老师感觉受到了侮辱:“你到底是谁?”

    “精武会陈真!”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两边剑道学生哇哇怪叫着冲了上来,陈子锟将牌匾一挥就砸到了最前面的三个人,然后一记侧踹将一人踢飞出去,又砸倒了后面两个人,紧接着如同虎入羊群般冲了过去,两条腿左右交替,使出了佛山无影脚的绝招,这帮学生平均身高不足一米六,在人高马大的陈子锟面前如同幼儿一样不经打,时不时飞出一个人来,把木条和纸板搭建的房子撞得乱七八糟,他们敌不过陈子锟,纷纷退走。

    一直稳坐不动的老师沉不住气了,刚要起身,陈子锟一记飞腿就过来了,他格挡不住,被踢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撞破了屏风,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陈子锟走了过来,摇摇手指道:“你给我记住,东亚病夫这个称号不属于我们中国人。”

    忽听身后一阵嚎叫,回头一看,十几个剑道学生挥舞着木剑冲了过来,原来他们不是吓跑了,而是去拿武器了。

    陈子锟不敢怠慢,抢过一柄木剑和他们对打起来,他用的是正宗武当剑法,以一抵十轻松自如,身法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一群小矮子被他抽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陈子锟有些纳闷,就凭这帮人的水平,能把精武门砸的稀巴烂,似乎不大可能啊。

    正在狐疑,忽然后面冲过来一群气势汹汹的lang人,和这帮白袍黑裤统一制服的剑道生不同的是,他们的和服都是自己的私人服装,花花绿绿各有不同,年纪也大很多,基本都在二三十岁之间,手中的武器更不是木剑,而是明晃晃的长刀。

    陈子锟吓坏了,他又不是三头六臂,一条胳膊上的枪伤还没好利索,拿什么去对付这帮lang人。

    二话不说扭头就跑,lang人们嗷嗷叫着追了出去,剑道老师擦擦嘴角的鲜血,终于欣慰的笑了:“这帮黑龙会的混蛋,这么晚才来。”

    可不到三秒钟,黑龙会的混蛋们就都退了回来,手中依然紧握着长刀,但气势却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然后就看到陈子锟手里端着两把驳壳枪微笑着走了进来。

第三十二章 归宗

    剑道馆里呈现出一副匪夷所思的画面,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国人端着两把手枪将一群杀气腾腾的日本lang人逼得节节后退,lang人们的武士尊严似乎受到了严重的践踏,一个个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突然之间,一个lang人按捺不住,暴喝一声高举长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扑来,陈子锟抬手一枪,长刀应声而断。

    lang**怒,这把太刀可是他家祖传名刀,承载着家族的光辉历史和武士至高无上的荣誉,竟然坏在自己手上,若不把敌人碎尸万段,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他没有丝毫犹豫,又拔出了肋差扑了上去。

    又是一枪,肋差的刀刃齐根断了,lang人手里只剩下刀柄,紧接着又是三枪,全打在他脚底下,他不由自主的跳动着躲避子弹,动作无比狼狈。

    lang人们无比愤怒,正要不顾性命一拥而上,忽然后面传来一声喊:“住手!”

    众人一起回头,见一个戴眼镜留八字胡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便齐齐鞠躬,毕恭毕敬道:“先生!”

    那人走到陈子锟面前,打量一下他,和颜悦色说道:“我是北一辉,阁下怎么称呼?”

    陈子锟道:“我是精武会的陈真。”

    躺在地上的剑道老师愤怒道:“八嘎,见了大名鼎鼎的黑龙会北一辉先生,竟然不知道鞠躬,太没有礼貌了。”

    陈子锟道:“要想被别人尊重,就要先尊重别人,我所做的,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北一辉目光扫处,落到陈子锟身旁那块“东亚病夫”的牌匾上去,眉头微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剑道老师赶忙趴在地上道:“先生,近日支那频频爆发反日示威,焚烧日货,抵制日商,我们气不过,就去精武会教训了他们,这块牌匾,就是让他们好好反省的。”

    北一辉点点头,面向陈子锟鞠躬道:“实在抱歉,我替他们向您赔罪了。”

    陈子锟枪口依然冒着青烟,日本人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他不得不防备着。

    “你们打伤了我们精武会这么多人,一句抱歉就能解决问题么?”陈子锟质问道。

    北一辉转头扫视着众lang人,淡淡问道:“是谁干的?”

    “是冈田前辈出手教训的他们。”有人答道。

    “哦,原来是冈田武这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北一辉无奈地摇摇头。

    “他人呢?”

    “前辈去风吕放松了。”

    北一辉再次鞠躬:“不好意思,这里面或许有误会,等冈田君回来,我会和他一起登门解释。”

    “把人打成重伤也能叫误会?”陈子锟冷笑不已。

    正说着,刘振声和农劲荪已经赶到了,突破了阻拦冲进剑道馆,却看到一片狼藉,推拉门和屏风都破了,榻榻米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伤员,还有一群lang人剑拔弩张虎视眈眈的。

    不过陈子锟却没吃亏,全须全尾,拿着两把枪神气活现,农劲荪松了一口气,道:“陈真,此地不可久留。”

    陈子锟点点头,捡起地上东亚病夫的牌匾,高高抛起凌空一脚踢成两段,正落在北一辉脚下。

    这一脚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将东西踢飞和踢碎完全是两个概念,能把力度掌握的这么好的绝对是腿功道高手。

    “失礼了。”陈子锟略一低头,扬长而去。

    三人出了虹口道场,农劲荪擦一把冷汗,抱怨道:“陈真你太莽撞了,日本人诡计多端,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刘振声也道:“单枪匹马就来踢馆,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向九泉之下的师父交代。”

    陈子锟道:“多谢二位挂念,我吃不了亏。”

    刘振声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打伤东阁的是人很有来头,是日本松涛馆宗师船越义珍弟子冈田武,东阁在他面前都过不了二十招,你又岂是他的对手。”

    陈子锟淡淡一笑,并不辩驳,拱手道:“我还有事,先走。”

    农劲荪道:“陈真,你去哪儿?”

    “打架打得一身汗,去洗澡。”陈子锟大大咧咧的就这样走了。

    刘振声和农劲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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