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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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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买军火的事情稍微有些麻烦,最近帕西诺家族被联邦调查局盯上了,如此大规模的购买军火,自然会引起一场大风波,一时间fbi,nypd,以及纽约各大家族全都风声鹤唳,帕西诺家族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打算血洗纽约各大家族,重新洗牌划分势力范围不成。

    当所有军火装上一条运往英属殖民地香港的货船后,所有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原来帕西诺家族开始涉足军火行业了。

    实际上,除了陈子锟列出的清单之外,马里奥又自作主张,购买了一百支357口径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和两百支雷明顿12号霰弹枪,他觉得这玩意在巷战中的威力比手提机枪还大,可左轮枪一样,是美国精神的象征之一。

    陈子锟并未采购飞机大炮坦克车等重型装备,一来是因为没钱,二来是因为没有运输渠道,上海已成孤岛,物资运往重庆需要经过重重关卡,唯一方便的走香港,然后空运到重庆,飞机运量有限,只能购买轻武器和摩托车之类的轻型交通工具。

    货船正要驶离纽约港,马里奥忽然带着一批人马出现,搜遍船舱,把企图偷渡回国的小北抓了出来、“你父亲交代过,现在不许回国。”马里奥这样说。

    教父马里奥是纽约名闻遐迩的硬汉,曾经亲手绞死过三个想杀他的刺客,小北很敬畏他,只得乖乖上岸。

    汽笛长鸣,货船离港驶向茫茫大洋,小北暗暗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回国参战。

    ……

    一九三九年三月,越南河内传来消息,汪兆铭遇刺,侥幸未死,至此唱双簧一说才销声匿迹,陈子锟一直在重庆等待新的委任,可军事委员会久久没有下文,他也曾多次面见蒋介石要求上前线杀敌,却被婉拒。

    关于此事,刘婷分析的比较到位,陈子锟虽然地位很高,但毕竟不是嫡系,又丢失了地盘,已经没有资本和利用价值了,可参照的人是陈调元,想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北洋上将,现在不过是伤兵抚恤委员会的主任委员,有职无权,只是个牌位。

    “如今军事委员会下属各单位,一个萝卜一个坑,再设立新的单位很麻烦,让你当副职也不合适,所以只能先搁置起来。”刘婷这样说。

    “那还不如到第五战区去给李宗仁当副手。”陈子锟道。

    刘婷微笑:“那是气话,第五战区没有一个兵听你指挥,你当惯了主官,屈居人下肯定不适应,到时候耽误了战事,岂不麻烦。”

    “这样说,我还是回江北打游击去算了。”

    “这确实是一条路,可你的名声太大,军衔太高,敌后作战九死一生,若是大张旗鼓的宣扬你去江北领导游击战,日寇定然出动大军企图将你俘虏或者击毙,那样的结果对于国府来说是不可承受的。”

    陈子锟大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七尺男儿就留在后方坐冷板凳不成!我这就请命去江北主持敌后作战。”

    说干就干,他径直来到委座行辕面见蒋介石,要求带领一支人马潜入江北开辟敌后战场。

    “日军占领大城镇和交通线,无力顾及广大农村,只要我们把农村占领,让日寇收不上粮食,运不出物资,大大增加占领成本……”

    陈子锟滔滔不绝的说着,蒋介石不时点头,最后道:“子锟啊,你的想法很好,我已经决定开辟敌后战场,但你的职责不在于此,中央有更重要的担子交给你。”

    “请问委座,是什么任务。”

    “这个嘛,你先回去,过两天就有任命书给你。”

    陈子锟走后,蒋介石把何应钦叫来商量,如何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

    何应钦说:“陈昆吾确实是一员猛将,但却非智将,北泰之战固然英勇惨烈,但这么多进口武器装备用来死守孤城,足见此人毫无大局,若把这些武器给我们中央军,定然能消灭更多的日军,取得更大的战绩。”

    蒋介石脸上有些发烧,陈子锟死守北泰和自己把大量精锐投入到淞沪战场的决策如出一辙,何应钦批评他就等于批评自己,不过他知道何应钦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看不过陈子锟罢了。

    “敬之,你有什么办法?”

    “依我看,不如给他个闲置,磨磨心性……那么多的烈士遗孤无法安置,就让他掌管遗孤抚恤委员会吧,好歹也是军委会直属机关,级别够高。”

    “也好,就这样办。”

    两日后,陈子锟果然接到任命,居然让他管理烈士遗孤,这种工作向来是由蒋夫人宋美龄负责的,北伐胜利后,南京建有专门的烈士遗族学校,抗战开始后,学校西迁,战争规模扩大,战死者数十万,哪有什么管理可言,宋美龄又兼着航空委秘书长的职务,无暇他顾,所以这活儿更没人管了。

    一心想上阵杀敌,却给了这么个尴尬的工作,想撂挑子又心不甘,自己“成仁”那段时间,妻儿受尽苦难,推己及人,不能让烈士的遗孤受到同样的遭遇,陈子锟毅然挑起这个担子,却发现手下无人可派,无钱可用。

    这个委员会是新成立的,军委会人手紧张,连个秘书都没派,只好让刘婷先兼着,再去财政部要经费,不出所料吃了闭门羹,抗战正在紧迫关头,前线缺粮少弹,哪有资金照顾遗孤。

    陈子锟很生气,直接找到财政部长孔祥熙,他一身上将军装,胸前挂满勋章,谁也不敢阻拦,径直来到孔祥熙办公室,开门见山道:“孔部长,我需要十万元拨款。”

    他的来意孔祥熙清楚的很,吩咐秘书倒茶,亲自拿出财政部的报告给他看,财政早已是巨额赤字,前线每月开销以千万计,后方各单位索要拨款的书信厚厚一摞。

    “不瞒陈将军,财政早就频临崩溃,实在拿不出钱来。”孔祥熙两手一摊道。

    陈子锟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让我怎么养活一帮孤儿寡母,前方将士有后顾之忧,又怎么安心打仗。”

    孔祥熙道:“陈将军,别说烈士遗孤的生活教育问题了,就是连抚恤金都快发不出来了,国家内外交困,有困难的不止你一个,委座正是看你有能力,才将重任交托与你,财政上实在拿不出钱来,不过你可以去筹嘛。”

    陈子锟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中闷闷不乐,一家人都跟着想办法,姚依蕾说父亲在香港银行里还有一笔款子,不如先借来用。

    “那是岳父的棺材本,万万动不得。”陈子锟当即否定。

    “要不,咱们弄一架飞机专门跑香港,倒腾紧俏物资赚钱维持。”鉴冰时刻不忘跑单帮的经历,以往是单枪匹马,现在丈夫回来了,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还不赚的盘满钵满。

    “不行,这种事只能小打小闹,大张旗鼓的干,影响到别人的买卖,指不定谁下个绊子咱们就臭名远扬了。”陈子锟也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就只有搞募捐,筹集善款一条路可走了。”刘婷经过深思熟虑,提出新的建议,这次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不过由谁操刀又成了问题。

    “昨天在街上遇到以前淮江日报的总编辑阮铭川,请他出马在报刊上发文章预热,然后联合八路军办事处,他们搞群众运动最在行,再请一些文艺界的人士为之呐喊,何愁善款不来。”刘婷信心满满道。

    陈子锟道:“好,我看行。”

    经过一番协调,中央日报、新华日报、香港大公报纷纷刊登文章,问烈士遗孤筹集善款,消息传遍世界,东南亚华侨首富陈嘉庚率先支持,捐赠善款十万,客居香港的杜月笙也捐了两万块。

    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和文艺界人士联合为遗孤举办大型义演,周恩来代表延安方面捐了一千块,宋子文出了一万块,陈调元出了三千块,宋美龄听说之后也以私人名义捐赠了五千块,最令人感动的是戚家班捐了五百块,这是他们一分一毛攒下来的血汗钱。

    刘婷收拢了几千名孤儿寡母,暂时落脚在一家修道院中,善款到位后,在嘉陵江北五里店租了一块荒地,盖屋筑墙,打出了抗日烈士遗族安置营地的招牌,有了这批善款,营地总算能勉强维持下去了。

    而此时陈子锟也在考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从美国运来的军火已经抵达香港,这批军火本来打算支援江北抗日游击队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第一章 美金

    法租界,陈公馆门外的道路上,梧桐树发了新芽,黄包车夫也换了轻便的春装,猥琐的安南巡捕拎着警棍百无聊赖的站在道路中央,春天的气息驱走了冬日的严寒,上海恢复了勃勃生机。

    一九三九年初的寒流,上海街头露宿的难民冻死了上千人之多,育婴堂门口一天就收容了二百个弃婴,这个数字相当惊人,但是考虑到租界内容纳了从南市闸北浦东逃来的一百多万难民,其中只有三成暂住在旅馆和亲戚家,其余的只能栖身马路,而且缺粮少衣,这上千人就显得不多了。

    上海成为孤岛,外国人的活动范围大大缩小,日本人雇佣的汉奸特务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搅乱租界治安,制造恐怖气氛,当局焦头烂额,却不得不勉力维持。

    林文静和女儿小白菜住在租界已经半年多了,外有李耀廷,内有夏小青,日子过的倒也安稳,每周李耀廷都会派人送来牛奶、大米和鲜肉蔬菜,这些食物在以往不值什么钱,但在今天的租界,却价值不菲,更珍贵的是李耀廷的这份心意。

    米姨经常来看外孙女,虽然林文静不是她亲生的,但毕竟共同生活了多年,况且到这儿来不用干活,只要动动嘴支使支使佣人,就能拿回去不少粮食,何乐不为。

    米家本来住在南市,淞沪会战,房子被夷为平地,只得举家搬到租界,从二房东手里租了一间比蜗牛壳大不了多少的房间住在里面,舅舅整天出去厮混,借酒浇愁,一家人的生活过的极其困苦,若不是有林文静每周给些粮食,日子早就撑不下去了。

    本来林文静善心大发,想把米姨一家接到公馆来住,但被夏小青断然否决,她说你以德报怨没有错,但这是陈子锟的房子,不打招呼就借给外人住可不好,平时打点些米面菜蔬就仁至义尽了,林文静这才作罢。

    陈子锟来到公馆的时候,米姨还没走,正摆足了老太太的威风呵斥两个佣人,租界难民太多,人力资源丰厚,只要很少的钱就能雇到奶妈和佣人,在这些可怜人身上,米姨很能找到优越感。

    有人敲门,米姨打发佣人去开门,大门外站着两个陌生男子,手提皮箱,礼帽风衣,帽檐压得很低,风尘仆仆的样子。

    “先生,侬找撒拧?”佣人问道。

    “这是我家。”陈子锟径直进门,双喜拎起皮箱跟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了,夏小青听见外面有动静,急火火下楼,一眼看见陈子锟,顿时眼圈红了,嘴上却道:“没良心的,还知道来!”

    “这是姑爷吧,变样了,都不敢认了。”米姨笑逐颜开道,虽然陈子锟娶了林文静,但两家并不怎么来往,米姨已经很多年没见陈子锟了。

    看着眼前苍老憔悴的老妪,实在难以和二十年前北京石驸马大街那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联系起来,陈子锟不禁感慨,都老了。

    “是米姨啊,你好你好,身体怎么样,家里都好吧。”陈子锟嘘寒问暖,把米姨搞的很感动,正说着,林文静从楼上下来了,身后还跟着抱着小白菜的保姆,在上海调养了半年,她的气色总算好些了。

    丈夫千里迢迢来了,林文静惊喜万分,一家人又团圆了,夏小青吩咐厨子做饭,陈子锟客气了两句,要留米姨吃饭,米姨坚决要回去:“阿拉家里做好饭了,就不在这儿吃了。”

    林文静道:“这段时间全靠阿姨照顾了,忙前忙后,很是辛苦。”

    陈子锟闻言拿出钱夹,掏出几张美钞道:“辛苦米姨了,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钞票,这些钱先拿着买些东西,租界物价贵,家里生活一定很拮据吧。”

    米姨坚辞不受,林文静劝了半天,她才收下了,乐颠颠的到厨房指挥厨子做饭去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陈子锟逗弄着小白菜,把后方的事情和两位夫人分享,林文龙已经到了昆明,在西南联大读书,一切安好,重庆这边,姚依蕾和鉴冰刘婷她们过的也不错。

    “你弟弟呢,最近在忙些什么?”陈子锟问夏小青。

    “他啊,整天瞎混,不见人影,好像这几天去北平参加什么首映式去了。”夏小青撇撇嘴道。

    “北平可是日本人的地盘啊,难道他落水了?”陈子锟皱起了眉头。

    “落水”是对叛变投敌的一种委婉说法,尤其在孤岛上海,从政界军界商界到知识界、文艺界,变节投靠日伪的人多如牛毛“不会的,青羽大节上不会出岔子。”夏小青当即否定了这个说法。

    说话间饭菜做好,上桌吃饭,席间米姨更是殷勤万分,不时给女婿夹菜,客气的很,吃完饭又坐了一会,这才告辞离去。

    等米姨走了一会,林文静才发现放在墙角的米袋子:“哎呀,米姨忘了带米回去。”

    陈子锟便询问了一下米家的近况,林文静趁机提出,自家空房子甚多,不如借给米家人居住。

    “不管怎么说,米姨都是我爹的妻子,文龙的生母啊。”

    陈子锟不喜欢米家人,但也不得不考虑文龙的面子,便道:“你也需要有人照顾,就让米姨搬过来就是,但是米家其他人,尤其老太婆和文龙的舅舅他们,就免了吧,省的大家都不开心。”

    林文静也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

    米姨兴冲冲的回到家里,爬上低矮的亭子间,背着身子拿出美钞来数着,小心翼翼藏在口袋里,忽然咣当一声响,弟弟醉眼朦胧进来:“拿米回来么?”

    “哎呀,忘记了。”米姨惊呼。

    “今朝没饭吃,大家都要饿肚皮。”弟媳妇斜眼道。

    米姨无奈,拿出一张美钞来:“阿弟,你拿去到外滩银行兑了,先买些米来。”

    美钞的出现让大家都瞪大了眼睛,阴暗的亭子间里似乎也熠熠生辉,连卧病在床的米家老太太都撑起了病躯。

    “美钞!你那个便宜女儿给你的,还有么!”弟弟眼中闪着狼一样的绿光。

    “没了!”米姨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家里那点家底子全被他抽了鸦片,有钱绝对不能落到他手里。

    弟媳妇阴阳怪气道:“刚才悉悉索索数了老大一会,怎么就一张。”

    弟弟又是一番威逼,米姨无奈,只好拿出剩下的,刚要说话,被弟弟一把抢去,蘸着唾沫数了一遍:“五十美金,这下发达了!”

    米姨忙道:“你不能全拿去,这是女婿给我的,下回人家问起,阿拉没法交代。”

    弟弟停了手:“陈子锟来上海了?”

    米姨知道说漏了嘴,想掩饰也来不及了,只好承认。

    “难道姓陈也落水了?”弟弟惊讶道。

    “这个阿拉不清楚。”米姨确实不知道。

    于是弟弟和弟媳妇又是一阵奚落,说她白替人养活女儿了,女婿那么有钱,才孝敬五十美金,和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

    “他家住着大洋房,不晓得孝敬姆妈,还有良心么,每礼拜就打发一点大米小菜,我们米家也是体面人,就这么羞辱我们……”弟媳妇不怀好意的敲起了边鼓。

    弟弟打了个呵欠,大烟瘾上来了,带着美钞出去过瘾,来到常去的烟馆,把门的见他来了,拦住道:“米家富,侬又来蹭烟抽了。”

    米家富兜里没钱,经常被烟馆的人嘲笑,此刻得意洋洋亮出美钞:“看清楚,正儿八经美金,给阿拉上一筒上好的热河烟泡。”

    有钱的就是大爷,烟馆小厮们立刻笑脸相迎,伺候周到,米家富过足了烟瘾,精神头十足,出门回家,忽然几个人涌上来,将他架到一边弄堂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上的衣服全都剥掉,然后一哄而散。

    这叫“剥猪猡”,以前都是半夜行劫,而且冬季发案率较高,因为可以剥到皮袍子,现在租界治安大乱,不分四级都有人干这个营生,而且光天化日也抢劫,米家富剩下的美钞还没暖热就没抢了去,衣服和手表也没了,气的他暴跳如雷,捂着下面跑进了烟馆,顿时惹起一阵狂笑。

    米家富好歹也是出来混的,他托朋友捎信给白先生,这位白先生曾经是米姨的姘头,上海滩有名的白相人,爱管闲事,爱帮朋友出头,接到电话立刻赶来,还带了一套衣服,听米家富哭诉了经过,白先生淡淡道:“一句闲话,管保把那帮瘪三抓到,对了,侬哪来的美金?”

    米家富一五一十慢慢道来,末了还问:“老白,陈子锟也落水了么?”

    “阿拉不晓得。”白先生的表情有些奇怪,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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