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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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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长河端被当场炸死,日军总司令白川义则大将重伤,第三舰队司令野村中将被炸瞎一只眼,第九师团长植田谦吉中将和驻华公使重光葵均被炸断一条腿,驻沪总领事村井被炸伤,主席台上可谓全军尽墨。

    第二天的《申报》及时刊登报道,题为日本要人昨午被炸,一时洛阳纸贵,华界租界,纷纷响起鞭炮声,巡捕也不过问,反而虹口一带死气沉沉,笼罩在悲哀的气氛中。

    接下来的数天,申报一直在跟踪报道此事,报道末尾署名居然是唐嫣,原来她并未出国避难,对于一个记者来说,遇到这种重大新闻让她不去采访报道,比杀了她还难。

    不过党务调查科再也不敢去找唐嫣的麻烦,哪怕她真的是***,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虹口公园爆炸发生后,戴笠的调查通讯小组介入侦查,却发现了这起案子不是那么简单,表面上是朝鲜流亡政府的人干的,实际上炸弹来源自上海兵工厂,深入追查下去,不但有王亚樵的支持,还有十九路军蔡廷锴等人的帮助,最后居然查到京沪卫戍司令,粤系大佬陈枢铭头上。

    戴笠不敢隐瞒,将调查报告呈到蒋委员长案头,蒋介石看了没说什么,心里却起了芥蒂,陈枢铭和王亚樵也是老相识了,这帮人混在一起勾勾搭搭,对国府的和谐稳定可不是一件好事。

    由于戴笠情报准确,得到重用,被任命为蓝衣社特务处处长,经费和人员都得到加强,隐隐可以和组织部党务调查科分庭抗礼了。

    五月五日,中日在英、美、法、意各国调停之下签署《淞沪停战协定》。日军返回战前防区中**队暂留现驻地交战区划为非武装地区。中**队自此撤出上海,在自己的领土上不能驻军,简直是奇耻大辱,但以劣势军队和日军打成平手,虽败犹荣。

    反观日军,占据海空优势,鏖战一月,居然没进寸步,四依主帅,损兵折将,到最后连高级将领都被朝鲜刺客一锅端了,这种所谓的胜利,没少被英美在背地里嘲笑。

    战事终于结束,立下大功的十九路军却被蒋介石调到福建剿共去了,正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杂牌部队就是躲不掉当炮灰的命运,最高当局为了安抚人心,面子上的工作还是做的很漂亮的,蒋光鼎、蔡廷锴均获得国民政府最高荣誉军职勋章………青天白日章。

    陈子锟因在淞沪抗战中的优异表现,亦被授予宝鼎勋章,另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下属的航空委员会委员长,看起来头衔很抢眼,实际上和陈调元的军事参议院长一样,都是有职无权的虚衔。

    看来当初胡半仙算的还挺准,陈子锟的官运已经到了尽头。

第五十七章 北平之行

    不过细想起来。北洋时期陈子锟只是一省督军,现在却是中央大员,位列三公,虚归虚,也算的是副国级,既然没有争夺天下的志向,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陈子锟年纪太轻,在上将里面仅比张学良略长,却身居高位,让当权者无赏可赏,无封可封,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段时间陈子锟熟读历史,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作出痛打区广延,捣毁特工总部的嚣张事情来,表面看起来是飞扬跋扈,其实却是一种自我保护。

    为帝王者大都多疑,蒋委员长也不例外,在德行上面略亏一些,反而更加让他放心,自身反而安全。

    淞沪战事结束,陈子锟官拜航空委员委员长,正想大展拳脚一番,可是却被告知,委员会根本没有购买飞机,兴建机场的费用,和国防建设监委会一样,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

    一问才知道,原来蒋委员长又要剿匪了,这次投入二十万兵力,半数都是嫡系中央军,大举进剿鄂豫皖苏区。

    国府大员纷纷劝谏,希望委员长收回成命,把资金投入到上海的重建上来,蒋介石置若罔闻,一心用兵,陈子锟深明其意,不把老共剿灭,委员长睡觉都不踏实,和日本人相比起来,***才是心腹大患。

    正巧国府为了表彰抗战将士,向燕忌南颁发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军政大员都奔赴江西剿共,只有陈子锟闲着,又是燕忌南的内兄,这趟差事自然非他莫属。

    陈子锟启程北上,这次轻车简从,驾机前往,小北虽然是上高小的年纪,但是底子太差,学习一直跟不上,当爹的索性让他辍学,跟在身边言传身教,尤其开飞机的时候,让他搬个小板凳坐在驾驶舱里,有时候气流稳定,还能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耍一会。

    航空委员会委员长的波音专机直飞北平,沿途还有战斗机护航,到了山东地界,在济南机场稍歇,省主席韩复榘前来拜见,请陈委员长在济南歇马三日,下榻在趵突泉旁边的张家花园。

    张家花园是主人是做过山东督军、北洋参谋总长的张怀芝,今年已经七十有二,虽然资历比陈子锟高出不知道多少,但仍恭敬有加,陈子锟也不敢托大,一口一个芝老,宴席上谈到自己和吴佩孚、徐树铮等人的交情,大家颇有共同语言,面对韩复榘,陈子锟又大谈和冯焕章同去李彦青府上讨军饷的尴尬与辛酸,搞的大家一阵唏嘘。

    “现在是党国施行训政,中华民族复兴指日可待,我提议,为蒋委员长的健康,为剿共前线的将士们干杯。”陈子锟举起酒杯,在场一片长袍马褂纷纷举杯。

    在万竹园盘桓数日,每天酒宴不断,应酬不断,其实陈子锟没啥权力,就是个虚职,但是在山东地方上,能接触到如此级别的高官的机会很罕见,地方士绅无不以结识陈委员长为荣,争相宴请,请柬的日子都排到一个月后了,陈子锟一看这样可不行,赶紧向韩复榘辞行。

    临走的时候,济南父老赠送的礼物把飞机后舱堆得满满的,以至于起飞的时候引擎都发出吃力的怒吼,陈子锟本来是拒收礼物的,但是人家说了,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公子和太太的,他便没话可说了。

    飞机升空后,陈子锟特意绕了一圈,飞到城南开山一带,去年初冬,徐志摩飞机失事死在这里,想起诗人的音容笑貌,就像昨天一样清晰。

    陈子锟从驾驶舱窗口丢了一个小花圈下去,以示哀悼,随即驾机飞向北平。

    北平南苑机场,军乐队已经等在这里,飞机缓缓停稳,张学良率领北平行营军政大员前来迎接,东北军虽然归顺中央,但是军服依然是老奉军式样,蓝灰色军装,大檐帽,只不过配上国民党的帽徽和军衔而已。

    “一方诸侯啊。”陈子锟叹道,不由自主想到东北沦陷之惨事,脸上笑容就僵硬起来。

    张学良的情绪也不怎么高,想必国仇家恨全国谩骂让他不堪承受,整个人显得更加削瘦。

    二人寒暄后登车直奔城内,陈子锟下榻在顺承郡王府,张学良说晚上设宴,吴佩孚也会来,陈子锟当即道怎么能让老帅来看我,我得去探望老帅啊。

    于是张学良安排了一辆车,送陈子锟去了什锦花园吴公馆,吴佩孚游历全国后寓居北平,依然保持着大帅府八大处的建制,参谋长副官长什么的都在,只是财政紧张,捉襟见肘,看公馆内的陈设就知道,这日子过的清寒的很。

    陈子锟被请到客厅稍坐,管家去后院请老爷,片刻工夫,吴佩孚出来了,迈着小方步,长衫马褂,精神矍铄,虎威犹在,身后还跟着众将,排场可不小。

    陈子锟当即起身,噗通跪倒,大礼参拜。

    吴佩孚不动声色,坐上太师椅,众将们互相交换眼色,均对陈子锟的表现还算满意。

    “起来吧,赐座,看茶。”吴佩孚道。

    陈子锟这才起身落座,嘘寒问暖,恭敬有加,吴佩孚露出笑脸,也问了陈子锟的近况,家里添了几口人什么的,最后陈子锟说,这几年没有照顾到老帅,实在愧疚,还请老帅体谅则个。

    吴佩孚说:“你的境况我是知道的,身不由己啊,北洋江河日下,总要作出抉择,我明白,我也体谅,若没有你这些年来的接济,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都要饿死了。”

    陈子锟道:“玉帅此言羞煞我也,您待我恩同再造,落难之时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你几次起兵我也没响应,实在有愧。”

    吴佩孚道:“莫要提那些陈年旧事了,现在当紧的是对付日本人,日本狼子野心,世人皆知,吞我东北,攻我上海,可恨中华军人,竟然一枪不放尽丧国土,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张小六到车站接我,我问他为何不打,他说实力不足,打不过,我说我来了实力就足了,军人最重要就是一个死字,不怕死,别人能奈你何。”

    陈子锟道:“玉帅所言极是,到底是疆场宿将。”

    吴佩孚冷哼一声:“可惜不是当年了,我手下无兵无将,没法和日本人拼命了,国民党还不如北洋呢,丧权辱国,纵容共…匪坐大,蒋介石简直就是个饭桶。”

    陈子锟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只好赔笑不语,好在副官长有眼色,干咳一声,吴佩孚才收住话头,让人摆宴。

    陈子锟说今晚汉卿有安排,明儿再来叨扰玉帅吧,吴佩孚便作罢,又聊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一同前往顺承郡王府赴宴。

    张学良请的尽是些前清和北洋的遗老遗少,一个个谱儿大的吓人,不过都是些空架子,如今国家的权力中心已经在南京了,北京都改名北平了,北洋十六年的风流都随雨打风吹去,剩下的不过是个雕梁画栋的空壳子,就如同这徐树铮住过、张作霖住过的顺承郡王府一样。

    按说张学良是主人,陈子锟是主宾,但陈子锟执意请吴佩孚上座,众人都知道吴陈之间渊源,都赞陈子锟没有忘本,孺子可教。

    席间谈起,都是些陈词滥调,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气氛和南京上海截然不同,宴会结束照例是舞会和牌局,不管什么场合,陈子锟都带着一个副官一个护兵,那护兵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穿着裁减合体的二等兵军装,系着军官武装带,腰间短剑,还有四支红缨子飞镖,张学良见了笑道:“昆吾兄手下没兵了么,怎么用小孩啊。”

    陈子锟说:“这是犬子,读书不上进,就让他当兵历练历练。”

    张学良哈哈大笑,一招手,高粱秆低下头听少帅说了几句,转身去了,过了一会折回来,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红木匣子,盖子敞开,里面是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配皮套和子弹匣。

    “这是德国最新式沃尔特ppk手枪,我托人从欧洲带回来的,全国不超过十支,算我给令郎的见面礼。”

    陈子锟也不客气,道:“还不谢谢张叔叔。”

    小北落落大方,上前给张学良鞠躬,双手接过手枪:“谢谢张叔叔。”

    张学良摸着小北的脑袋问道:“告诉叔叔,你有了枪做什么?”

    “打日本!”小北毫不犹豫的答道。

    张学良哈哈大笑起来:“孺子可教。”

    此番北平之行,夏小青是跟来的,不过她出身草莽,素来不喜欢社交场合,晚宴根本就没参加,换了一身衣服自个儿出去玩了,等到天黑才回来,衣服上还有些尘土。

    陈子锟问她干啥去了,夏小青说许你花天酒地,就不许我出去找点乐子?姐姐我到天桥去转了一圈,教训了几个不开眼的地痞,活动了一下筋骨。

    小北献宝一样捧上手枪:“娘,你看,张叔送的礼物。”

    ppk手枪造型优美,烤蓝发着幽光,夏小青一看就喜欢上了,板起脸一把抄过来呵斥道:“小孩玩枪会尿炕,娘替你存着,等你长大再给你。”

第五十八章 三打张学良

    夏小青在家里一贯强势。别说儿子怕她,就是陈子锟在她拳脚yin威下都有些打怵,但这次不同,这把手枪是张学良送给儿子的不说,ppk做工精美,陈子锟自己都是口水滴滴答,怎么可能让夏小青讹了去。

    “小青,这样不好吧,毕竟是汉卿送给小北的见面礼……”

    话音未落,夏小青就瞪起了眼睛:“少废话,再多嘴老娘把你那把枪也缴了去。”

    陈子锟顿时不敢吭声了。

    儿子的手枪被缴了,陈子锟只好再给他找一支,按说小孩应该用小枪,可陈子锟为了培养儿子,给他装备了一支西班牙皇家牌速射型自动盒子炮,这玩意大人用起来都威猛无比,小孩子挎上,坠的肩膀都歪了,只能吊在前胸当手提机枪用。

    本来小北还有些不大高兴,但是和护兵们待在一起耳濡目染,这些大老粗都说小手枪是长官拿来自杀的,盒子炮才是真正爷们的家伙,小北才高兴起来,从此对这把枪爱不释手。

    次日一早,陈子锟戎装佩剑,前去和张学良正式会晤,来到门前却被高粱秆挡驾:“对不住,副座昨晚上喝多了,还没起。”

    陈子锟和高粱秆相熟,直言不讳道:“汉卿是不是在抽鸦片?”

    高粱秆不言语,就算是默认了。

    陈子锟冷哼一声,长驱直入,侍从们知道他和张学良的关系,也不便阻拦,来到门口砰砰敲了两下,径直进去,果然张学良斜躺在榻上正吞云吐雾中。

    “汉卿,你怎么还抽这玩意,怪不得这么瘦。”陈子锟拉下脸来当场斥责。

    张学良嘻嘻笑:“正宗热河土,够劲,你要不要香一筒?”

    陈子锟道:“没这个雅好,你赶紧抽完,我在外面等你。”

    过了十分钟,张学良才抽足了鸦片出来,一张瘦削的脸上充满亢奋的红色,穿着蓝灰色呢子上将制服,胸前还配着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张学良是青天白日勋章设立以来第一个得此殊荣的人,不过此时此刻勋章别在他胸前,却有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陈子锟道:“汉卿,你过来一点。”

    张学良整整军装,笑吟吟向前走了两步。

    陈子锟忽然挥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拳打在他脸上,用的劲不大,但对一个大烟鬼来说已经是千钧之力,打的他踉跄几步,差点坐在地上。

    卫队顿时掏枪,站在院门口的小北也不含糊,他打小练武,反应比常人快许多,在场这么多卫士,竟然是他第一个出枪。

    “这一拳,是我替全国父老打你的,你服不服?”陈子锟正气凛然的问道,对周围剑拔弩张的架势视而不见。

    张学良捂着脸,怒喝道:“都干什么,把枪放下。”

    卫士们收起了武器。

    陈子锟扭头道:“我和你张叔算账,不用动家伙。”

    小北板着小脸,也收起了枪。

    张学良摸了摸嘴角,出血了,讪笑两下,继续上前:“昆吾兄,你听我说……”

    又是一拳打过来,“这一拳是替老帅教训你,你爹打下的基业,全被你个败家子糟蹋光了,你说你该不该打!”

    张学良半边脸都肿了,苦笑不已。

    陈子锟上前半步,又是一拳挥出:“这一拳,是我个人教训你的。”

    张学良眼睛一闭,做好了承受重击的准备,可这一拳却擦着他的鬓角打了过去。

    “汉卿,我打你,是想打醒你,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了。”陈子锟真挚无比的说道。

    张学良道:“打得好,全国人都骂我,可没人敢打我,我早想让人揍我一顿了,这样心里还舒坦一些。”

    卫士们都松了一口气,少帅没发脾气就好。

    这三拳不但没有激怒张学良,反而增进了兄弟感情,两人进屋,商讨起国家大事来,张学良说,日军兵临热河,迟早一战,这次自己绝不会退让,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和日本人决一死战,打出奉军的气势来,不过东北军丢了基地,弹药后勤全靠中央支援。

    “如果蒋委员长不支持我对日作战的话,胜算很渺茫。”张学良叹息道。

    陈子锟道:“蒋委员长那边我会去说,即便他不支持,国府还有很多有识之士支持****,财政部长宋子文就是其中一员,我来前和他谈过,如果你有抗日的决心,我们愿意将税警总团三万人调到华北前线听你调遣。”

    关于税警总团的战斗力,张学良是颇有耳闻的,顿时精神一振:“真的?”

    “君子无戏言。”陈子锟言之凿凿。

    ……

    晌午时分,陈子锟带着老婆孩子到宣武门内头发胡同紫光车厂去探望宝庆一家,他谢绝了张学良派车派卫队的好意,连护兵都没带一个,一家三口坐了辆洋车就过去了。

    胡同和十二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车厂门口一个虎头虎脑小男孩正蹲着玩泥巴,眉眼酷似宝庆,看见客人登门,小孩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一口地道的北京话:“您找谁啊?”

    陈子锟弯下腰,捏捏小孩的腮帮子:“你是虎头吧,我姓陈,找你爹。”

    小孩撒腿就往院子里跑:“娘,有人找爹。”

    杏儿端着簸箩出来:“哟,这不是大锟子了,啥时候来的?怎么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再一看,身边这位夫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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