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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奔放)-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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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我不但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遥远的记忆,开始复苏,我想到了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情。

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是在花园小区大楼里的阴阳观,那里有一幅巨大的布幔,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面。在上面画了很多鬼脸,类似呐喊的图案,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第二次是彭大哥关进精神病院,其病因就是他用黑色漆料涂满了家里所有墙体和地面,上面所画的也是这张脸。

第三次是在洪辰的祠堂里,当时她告诉我们说,这东西叫三目鬼王。

我紧紧盯着容器里的人脸,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这张脸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空间,似乎我身处的世界已经消失了。

冥冥中,我忽然生出一个极为不合情理的怪想法。我觉得这张脸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它就像贯穿我最近整个人生经历的一种标志。像是有什么人,正在用这个办法来暗示着我某些东西。

我细琢磨一下,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唯心了。心理学中有一种精神疾病,患病的人认为整个世界因为他而生,因为他而延伸。我现在就有一些这样的心理错觉。我现在身处的世界,似乎混淆了现实逻辑和思维逻辑。用句通俗的话说,所经历的一切,似乎是我思维的延伸。

这种想法不是我临时起意,而是很早就诞生了。我总感觉自己所经历的,有种现实逻辑的违和感,因为许多细节和发展都不是很合理,非常的匪夷所思和怪诞离奇。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故事里被创作出来的人物。

看样子,等这趟探险完事,回到家之后,我得找个心理医生好好调节一下。在这么下去,我觉得有点精神分裂的前兆。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忽然容器里的人头动了,他竟然在慢慢转着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拉进现实。看看帐篷里这些实实在在的人,我打了个激灵,心说这才是我的世界啊。居然怀疑现实世界,这是不是精神病的征兆?我头上冒出冷汗。

此时,帐篷所有的人都紧紧盯着容器。人头插满电极,又没有脖颈的力量支撑,朝向哪就定死在哪,怎么可能会转动呢?可现在偏偏就发生了!

这颗头开始的时候,面向猴子,现在居然缓缓转过来,面朝向我们。

他的嘴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杨慕云一拍姚兵:“快,他说的什么?”

姚兵慢慢念着,疑惑道:“好像不是日语,他说的是‘劳牛’、‘老牛’?”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一瞬间脑子就像是被重物击中,整个一片空白。那颗人头说的是:“老刘。”

第51章 阴间

开始时,我觉得人头能说出“老刘”这个词汇完全是我的臆想,可仔细观察人头的表情后,越觉得这张脸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人头张开闭合嘴型,在说着什么。在场的几个人聚精会神盯着看,希望做出最合理的解读。

看着看着,陈医生说:“他说的是汉语。”

这个观点达成我们共识。姚兵读着人头的口型,慢慢跟着念道:“……老牛,一开始我们就全错了……”

这句话说完,姚兵看看杨慕云,杨慕云脸色阴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人头说道:“关键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之外……我终于知道什么是……阴间了……你现在就在……阴间里……狭义的阴间……众神的努力……真正的阴间……幻灭……没有天堂……”

说到后来,人头脸部肌肉颤抖愈发剧烈,液体如同沸水开锅,气泡蒸腾翻滚,几乎把整张脸淹没。

我大叫一声:“停止供电。”

保镖看看杨慕云,杨慕云略点点头,他马上关闭了蓄电池电源。好半天,气泡才慢慢停了下来,再看水部岸次郎,整张脸都漂了,就像是被人飞起来踹了一脚,五官挪移,狰狞无比。最可怖的是眼球没有了,整张脸形成了眼窝和嘴三个漆黑的深洞。

帐篷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杨慕云拿着记录的纸张看着,有些失神,半天才道:“谁能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姚兵想了想说:“可以肯定,刚才人头并不是水部本人,而是接收到了……不知哪来的意识。”

杨慕云点点头:“继续说。”

“这个意识咱们分两方面来看,一种可能是无意识呓语,就类似无线电收到的支离破碎不成逻辑的信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讨论的意义。”姚兵慢慢分析,思路很清晰。

我们几个看他,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另一方面,假如说这段话是有的放矢,确实是说给我们听的,我们就要解读一下人头语录的潜台词。你们看第一句话,‘老牛,一开始我们就全错了’。这个老牛是什么,存疑。你们注意这句话里的两个词,‘我们’‘全错了’。也就是说,人头所接受到的这个灵魂,和‘老牛’是老相识,他们对某个事物有过想法和揣测,可是这个灵魂却不知怎么发现了,他们开始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杨慕云点头:“很有道理。”

我看着姚兵,身上忽然有些发冷,他分析得和我的想法,已经有七八分的接近。我已经认出,人头接收到的灵魂,应该是李扬。

我和李扬有过很多生死与共的大冒险,对他的思维、动作、语气简直太熟悉了。人头刚才那一串表现,我几乎肯定就是他。不要问有什么根据,纯粹就是个人感觉,就是他。

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人头为什么会接收到李扬的灵魂。可以肯定的是,李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最起码不是传统概念里的“人”,他是一种意识流的存在。

他喊的老牛就是老刘,他是在向我传递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个信息就是,阴间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我这人太过愚鲁,到现在也不全理解他的意思。他说“一开始我们全错了”,说明我们通过种种经历,观察推理总结出的阴间概念,完全是错误的!他这一句话,就推翻了我所有的世界观。

那么到底错在哪呢。他下面说,“关键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之外”,这句话我不是太理解。阴间确实就是在现实世界之外,这不是废话吗?但我相信,李扬在传递信息的时候,是在一种十分紧迫的情况下,他要赶在人头报废之前,艰难地把信息传给我。他说的应该都是最直接的感受,并没有调侃的意思在。

关键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之外……

他后来又说,已经知道什么是阴间了,最可怕的是这句话,“你现在就在阴间里”。

我不禁摸摸下巴,身上的寒意渐渐加重。因为我想到了一种极为匪夷所思的结论,李扬表面看是死了,但其实他是去“活”了。别看我现在还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但其实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在阴间里。

我忽然想到前一句话,“关键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之外”。是不是说,我如果要明白通透整件事情的本质,就必须要跳出这个世界,到世界之外就能明白了呢?

想到这里,我有点不寒而栗。要离开这个世界,其他手段我不知道,但唯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死。

和李扬一样,要追寻真理,看清世界本质,那就去死好了。不死,活在这里,永远都浑浑噩噩的。要看清生命的本质,必须跳脱出去,换成另外一种生命形式,或许才能明白。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看着下面一句话,“狭义的阴间,众神的努力,真正的阴间,幻灭,没有天堂”。这句话包涵的信息太深太广,又是众神又是幻灭又是天堂的。正因为涵义广博,所以才无法琢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是对阴间到底是什么,做的一个强有力的补充和说明。

我的心思没放在这里,说实话,我对阴间是什么玩意,什么是真正的阴间,已经不感兴趣了。说句不好听的,跟我有个屌毛关系。死了都去那地方报道,天下公平唯黄土,谁人头上不曾埋。早晚的事,我现在只想过好当下。

李扬总是这副德行,在你最兴高采烈的时候他来了,泼了盆凉水说了几句刺痛你世界观的话,然后飘然而去,留你自己在那难受。

杨慕云姚兵等人还在那分析。李扬说的这些话,针对性很强,我认为就是对我说的,其他人不理解很正常。而且他们越分析越远,最后相当离谱。我听在耳朵里,并没有插话做什么说明,心里自有盘算。

杨慕云心烦气躁,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又这样莫名其妙中断。

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没有结论。依旧是一团谜团。

杨慕云让保镖重新开启电流,刺激人头。电流不断加大,可人头始终没有反应,保镖按照他的指示,按钮越旋越大。陈医生急叫:“不能再大下去了。它会报废的。”

杨慕云冷冷道:“报废就报废,对我来说,它如果提供不了线索,就是一堆垃圾。”

“杨总,这颗人头是很难得的标本!如果拿回去研究,会填补医学领域某些空白。”陈医生道。

杨慕云:“如果我活不到那天,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人头周围气泡越来越盛,脸上的皮肤竟然开始脱落。大块大块往下掉,露出下面的神经组织,鲜红鲜红一片。这颗肥硕的日本人人头,此时看来非常吓人,就跟传说中的画皮一样。不但表情呲牙咧嘴,而且还成了阴阳脸,一半脸完好,一半脸已经剥落到快成骷髅了。

就在这时,人头的嘴忽然说了一句话,姚兵看着口型呆住了。紧接着,整颗人头皮肉尽烂,变成了一副白色的骷髅。容器下面,积了厚厚的皮肉组织。这还不算完,容器接口的插孔上,居然开始冒烟,冒出一股类似电器烧糊的味道。

我们赶紧七手八脚把电线拔了下来,那股白烟在帐篷里,翻腾着,逐渐飘散。

这时,一直昏迷的猴子突然醒了,猛地一下坐起来。陈医生就在他旁边,冷不丁吓得一声大叫,赶忙避开。

猴子的表情特别痛苦,时而咧嘴,时而皱眉,时而瞪眼,那张脸更是无比恐怖,像是有一条大虫子在他的脸皮下面窜动,忽高忽低。猴子惨叫一声:“冷死我了,冷死我了,好冷,好冷……”

我们无不骇然,现在怎么会冷呢?五六月份的山里,虽有点山风,却极度闷热。我这穿着半截袖还热呢,他居然喊冷。

猴子这张脸的脸皮突然产生变化,猛然爆开了许多小洞。打个比方来说,他的脸是山地,小人国的炮火打在上面,落地就炸,一炸就是一个蛛丝裂纹的坑。

不但脸上,全身上下都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猴子满地打滚,喊着冷,身上鲜血淋漓,简直惨不忍睹。

保镖赶紧出去叫人,不多时营地的人几乎全来了,抬胳膊抬脚,把猴子抬出去。抬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注意,猴子这病也不知传不传染,看着像是皮肤病。把他抬进那个空帐篷里,猴子在地上翻滚,可谁也没有办法,完全束手无策。

姚兵过来,他倒是生冷不忌,用刀把猴子身上衣服全部挑开撕碎,不多时,猴子全身赤裸。

能看到他的皮肤表面全部绽开,血流满地。

杨慕云也走过来看,冷声道:“发现什么了?”

姚兵说:“他的症状,像不像极低温的冻伤?”

“大红莲?”杨慕云眉头一挑。

我这才醒悟。“大红莲”是日本秘密行动的代号,我们一直叫着,却忘了它的本意。它指的是日本神话里的地狱,红莲地狱,正所谓寒气侵骨,皮肉分裂变红,犹如盛开之红莲花。

第52章 阴间的故事

猴子的症状完全就是零下几十度极度寒冷才能出现的大规模冻伤。开始时,皮肉尽裂,慢慢身上的肌肉和皮肤剥落,下面的神经组织由红色渐渐变黑。

猴子趴在地上,已经动不了,嗓子因为一直在痛苦地嚎叫,近乎沙哑。那种声音,就像是憋在闷罐里发出的,完全不是人动静,听上去像是一只哀嚎的野兽。

营地几乎所有人都围拢在帐篷前,谁也没有说话。随队几个医生摇摇头,都表示束手无策。陈医生擦擦眼镜,犹豫很久,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他走吧。”

这个“走”的意思,自然就是死了。

可我们现在是文明社会,谁也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哪怕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饱受折磨。

姚兵默不作声,提起一把军工铲,一步步走进帐篷。不多时,猴子的哀嚎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晓雨紧紧拉着我的手臂,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浑身颤栗。

杨慕云看看大家说道:“猴子在探险过程中感染了未知病毒,已经高烧致死。”

众人没有说话。杨慕云这番话就是总结陈词,明确告诉大家猴子的死因,日后统一口径。

姚兵从帐篷里出来,抄着军工铲把帐篷四角砸断,帐篷没有支撑,陡然塌陷,把猴子裹在下面。他取来汽油,浇在帐篷上,整个过程寂静无声,众人默默看着。

姚兵掏出打火机,示意大家往后退,然后点燃一扔。只听呼一声,眼见得整个帐篷火苗子猛地蹿起来,飞快在帐篷面上游走和蔓延开来,不大一会儿,便被烈火吞噬,一时间火光冲天,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处理方法,猴子死因不明,大火就地焚烧可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如此,但心里还是不怎么太舒服。就在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猴子,转眼间化为枯骨一堆,生与死似乎就存在于这片大火之中。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二十多分钟,整个过程没有人离开,全都原地驻足,静静看着。空气里飘散着浓烈的焦糊味,非常难闻。又等了一会儿,地上烧成了黑糊糊一团,看起来像是焦炭,粘粘糊糊一大堆。

姚兵过去用军工铲拨了几下,然后招呼几个人过来。大家把那团东西装在一块塑料布里,就地挖了个深坑,埋进去。

这时,有人急匆匆过来在杨慕云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杨慕云脸色骤变,招呼了姚兵、陈医生和我,往一个帐篷去。

这个帐篷里躺着一个人,正是杨慕云两个贴身保镖之一,不知全名是什么,就听过杨慕云管他叫小林。

小林脸色潮红,像是发了高烧,头上放着湿毛巾,嘴唇干裂。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可是看到杨慕云来了,还硬是挤出一点笑,这个人意志力很坚强。

小林说:“我好像被感染了。”

杨慕云表情变得非常可怕,他在极力压抑内心的躁动,沉声道:“怎么回事?”

小林说:“在照顾猴子的时候,从他身上出来一条爬虫,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怎么会这样?”我们愕然。

猴子就是被基地下面干尸身上类似爬虫一类东西给感染到的。当时我们都看到,是细细长长一条,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它就钻进了猴子的身体里。

现在小林又被这东西给传染了。

在场的几个人,全部下意识倒退一步。我特别害怕,这东西太邪乎了,简直沾边烂。感染上之后,先是高烧,然后鬼上身,最后活活冻死,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大酷刑。

“你细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杨慕云问。

小林那模样已经被烧的有点迷糊了,他还在勉励支撑,咳嗽两声说道:“当时帐篷里只有我和猴子两个人,他突然清醒过来。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我问他是什么梦,他说做了一个关于死亡的梦,梦见自己到了阴间。然后……”

“然后怎么样?”姚兵急切地问。

“他问我要不要听这个梦,这个故事。我看他精神状态刚刚有一些起色,不想打击他,便让他讲了……他讲了一个关于阴间的故事。”

小林忽然抬起头看我们:“你们要不要听这个故事?”

我们完全愕然,小林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开始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到后来居然要给我们讲故事,简直是儿戏。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姚兵反应很快:“你好好休息吧。”然后对我们使了个眼色,我们出了帐篷。

杨慕云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邪?”

姚兵摸摸脸:“现在首要任务,还是要找到那卷录像带。那里可能有我们要知道的所有秘密。”

“基地那么大,上哪找?”我问。

姚兵若有所思:“我知道一个地方,刘洋,你还记得发现水部头颅的药剂室吧?”

我点点头。

姚兵说:“水部的头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很可能还会一些隐秘的资料藏在那里。”

“天色已经晚了,这一天折腾得够累,明天早上再说吧。”杨慕云摆摆手。

这一天经历得实在太多,我的神经受到了严重的考验。我和王晓雨到了她的帐篷,钟秀非常有眼力见的避开,不像我那边的刘小军,千瓦的电灯泡。

我把进山谷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和王晓雨说了。女孩听得很仔细,整个过程聚精会神,是个非常好的听众。

我讲完之后,口干舌燥,扭开一瓶矿泉水喝。王晓雨拉住我的手,我看看女孩,鼓足勇气摸了摸她的脸蛋:“晓雨,我问你一个问题。”

她看我这么严肃,连忙点头:“你问。”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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