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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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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在古代可是重要的战略和财政资源,在小农经济时代。百姓日常所需,大多可以自给自足,根本就没有其他花消。可盐这种东西,私人却没有办法弄。你几日不吃盐,就会浑身无力。而且,在没有冰箱的时代,食盐又是用来保存肉食的唯一手段,属于刚需。
  因此,国家就实行食盐专卖制度,并科以重税。如此,两淮盐场为明朝帝国的财政做出了巨大贡献,私人胆敢熬制、贩卖盐者,那是要掉脑袋的。
  国家的盐业专营总得来说有两套系统,一是都转运盐使司,二是盐科提举司。
  两个系统都归户部管,但在盐政中扮演的角色却不同。都转运盐使司负责转运和稽查,盐科则负责生产和收税。
  明朝的政治讲究的是大小相制,互相监督。这两个部直接对中央负责,和户部也不算是上下级关系。比如负责转运和稽查都转运盐使司的都转运使就是从三品的高官,享受副部级的待遇。至于权力稍微大一点油水更足的的盐科提举司的提举则是从五品,还比不上一个知府。不过,如果叫淮安知府去做这个提举,估计知府大人做梦都要笑醒过来。
  安东县位于两淮盐场的最北面,产量也小。在城中,这两个盐政衙门也设了相当于办事处的机构。其中,都转运盐使司在城中就常年住着一个知事,姓石,名万石。
  名字甚是古怪,其实正确的读音应该是石万担。听说此人少年时穷得厉害,在甘肃当兵。后来被上面的人看上了,选为亲兵。
  再后来,主人家高升,他也水涨船高,通过主家的路子谋了这个美差。
  此人刚来安东的时候就是个大头兵,又黑又瘦,只随身带了个破包袱。在安东十年就发了,买了间大宅子,一口气娶了三个老婆,人也如同发面一样白胖起来。世人都说他的名字取得好,在知事这个位置上,一年不说收入万石,千余石该是有的。
  石万石是军户出身,为人粗鲁不文,加上盐政是中央直属机关,有独立的执法权,根本就不会给地方半点面子。
  而且,人家虽然是从八品,却好歹也是官,自己是一个吏员。官吏分野,天高地远,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真求到门上去,碰一鼻子灰不说,自己反闹得没脸。
  杨六爷杨有田父子没有见识,觉得自己这个师爷大到天上去了,好象什么事情都能办到。其实,在大明朝政治建筑上,自己连基石都算不上。勉强比拟,只能算是上面的一粒沙子,任谁吹一口气就能把他吹落到尘埃里去。
  第二日,周楠刚进衙门,就有书办来说县尊请他过去说话,立刻、马上。
  最近县里平安无事,据周楠所知昨天衙门放牌也没遇到什么疑难案子,史知县突然叫他过去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急?
  看到周楠,史知县劈头问:“周楠,你最近是不是很穷,到处找人借钱,朝廷每月发那么多俸禄给你还不够用?想必你这厮整日在外面寻花问柳,以至入不敷出,丢底丧德。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难不CD读到……”
  他正欲和周楠讲上一通读书人修身的道理。
  想了想,他早就被革除了功名,早就被开除出君子的行列,和他说这些也犯不着。
  周楠叫起屈:“蒙县尊提携,卑职每月三石米,二两银子尽够了,不知道是谁造谣说我到处借钱,哪里有。”
  县尊哼了一声:“你当本官不明白,你不是要养孩子吗,以后使钱的时候多了/”
  周楠:“我我我……”这事还真解释不清楚了。
  史知县:“好了,方才府君下令,命我县安置一批流民,这事由你去办,务必要做得妥帖。今年秋冬,若是看到一个冻稃饿殍,本官唯你是问。”
  周楠微一想,就发现这其中的好处,忙拍着胸脯说县尊放心好了,包在卑职身上。
  最近几年,东南倭寇为患,大量百姓逃到长江以北,最远的甚至跑到淮安府。到如今,府城里聚集了好几千人。
  这些人为了谋生聚众滋事,让府城治安急剧恶化。朝廷大感头疼,本打算把他们都遣送回乡的,可遣送也要钱啊,谁出?于是,大姥们就图省事,把这事交给淮安府,让流民落籍淮安,并给他们找个营生。
  安置移民自来就是一件有油水的事情,当然明政府可不像后世,不但给流民发钱还分房子分地。但人力就是资源,好生琢磨,未必就没有搞头。
  看到周楠思索,史知县呵斥:“你也别动什么歪脑筋,真闹出事来,本官也是颜面无光。我县今次分到六十户人家,共四百一十四人,我已经想好了,打散了编到各乡,让他们租种县中大户的土地,好歹也能有一口饭吃。”
  你既然想好了还说个屁,,周楠心中不满,淮安府是繁华地区,人多地少,县中大户哪里有多余的地租给流民,也不需要那么多佃户,这分明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知县交代下来,却不能不去办。
  只得苦了脸应承下来,又跑了两日,结果都被各家大户婉言拒绝了。
  上次改桑,大户们抵死不从,这次安置流民还是不干。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和衙门非暴力不合作。
  这一阵子周楠还真有点焦头烂额,先是有传言说素姐怀孕,还是他周某人一宿偷欢的结晶。然后又是安置流民的事不顺,最要命的是自己欠梅家三百两银子那口达摩克立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真当那个时候可是要人命的。
  大热天在外面跑,身上都泛起了盐花儿,周楠着急上火,鼻头上起了个燎泡,用手一摸疼得钻心。
  回到家中,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箱子柜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掉了一只腿儿的凳子,烂得满是窟窿的桌,简直就是垃圾堆,小兰正用一张湿巾擦着。
  周楠心中正烦,喝道:“干什么,谁叫你把东西搬出来的?”
  小兰很委屈:“伯父,是婶婶叫弄出来擦洗的,关我什么事?”
  “谁说也不行,什么,你婶婶来了?”周楠大喜:“云娘,云娘,是你吗?”
  喊声中,却见云娘笑吟吟地从屋中出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麻布衫子,汗水一出,勾勒出美妙的线条。
  云娘笑道:“相公,昨日大哥去家里带信,说你叫我进城来和你一起住。这不,农忙刚完,正好无事,就过来看看。这些都是家里的东西,从乡下带进成来用的。放得久了,自然要洗一洗,你也别骂人家小兰。”
  说着话她就扬了扬手中的抹布,露出一截细长的白藕般的手臂。
  周楠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来是家里的东西,我说怎么这么破烂。现在好了,现在好了,咱们夫妻二人总算团圆了,你以后也别回乡下去了。”他之所以以前不让云娘进城,是怕梅家的打击报复祸及到妻子。
  现在她既然来了,周楠只顾着高兴,也管不了其他。
  天气实在太热,吃过晚饭,周楠躺在院子里的胡床上,云娘在旁边轻轻地给他打着扇子。
  漫天都是星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这古代的夜空真美啊,最美的却是身边人。
  磕了一颗瓜子,又喝了一口茶水,周楠笑道:“我那个大舅哥也是,怕你这个妹子在乡下吃苦,又觉得我在城里日子过得不错,骗你进城享福。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福好享。不过,夫妻两人是要在一起的,我倒是想你得很。”
  听到丈夫的话,云娘心中甜蜜,低声道:“奴家自也牵挂相公,兄长接我的时候还叮嘱说,叫我在你面前代为说项爹爹和他要买船一事。”
  原来云娘是杨有田搬来的说客啊,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骗云娘进城,周楠不好责备妻子,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第五十四章 为公为私(加更求推荐票)
  云娘看到周楠面带不豫,忙柔声道:“相公,我是这么想的。虽说你现在在衙门里当差,每月也有几两银子俸禄,可也没多少。家里的地也指望不上,现在就咱们夫妻还有小兰三个人,尽管够吃。但是,将来若再添丁进口如何够?做人得想得长远些才行,这次爹爹要弄船,兄长说了,如果做成,相公可占三成股份。我是妇道人家,外面的事情也不懂的,说错话相公莫怪。”
  听她这么说,周楠心中一动。他现在穷得厉害,外面的债务也叫他心惊肉跳。单靠俸禄在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改变自己窘迫的处境。至于贪赃枉法,一时出于一个现代人的道德观荣辱观还做不到吃了被告吃被告。再说,他就是一个吏员,就算想收灰色银子,人家不知道直接去通县尊和县丞的关节吗,还用跑来找他这个师爷?
  不过,云娘所说的倒是一条思路。
  他心中有心去试一试,口头却道:“事情哪里有这么容易的,这淮安府别的不多,就是衙门多官多,我真是芥子似的一个人物,根本就说不上话,明日我再去打听打听吧。”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云娘。却见,云娘大约是因为不住挥着扇子,浑身都被盛夏的热汗沁透了。在自己家中,她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只穿了一件薄麻衫。此刻紧紧地贴在身上,在夜光中似是要透明了。
  周楠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忍耐得住。突然起身,一把抱着云娘就朝屋中走去。
  云娘低呼一声:“相公……”
  周楠低笑:“娘子方才不是说要给我们家添丁进口吗,老夫当仁不让。”
  云娘羞得满面通红,将脸藏在周楠怀里,低声道:“浑身都是汗,臭得很。”
  “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
  一夜温存叫人精神抖擞,第二日乃是休沐,衙门里放假一天,周楠写了帖子径直去都盐运使司设在安东县的知事所拜见石千石。
  很快,一个小卒就过来说石知事正在所后面的小河边钓鱼,周典吏可去那边见老爷。
  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大家都是在场面上走动的人,石千石如此拿大已经是大大地不给面子了。周楠心中恼怒,可想了想,人家虽说是不入流的官,可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再说自己有求于人,这口气却要忍了。
  很快就到了地头,却见石千石正顿在河边,不住挥杆,发出阵阵大笑:“又钓了一条,直娘贼,今天这鱼儿都是饿鬼投胎,见食就咬啊?”
  他身边立着两个健儿,都笑着恭维:“石老爷,不是鱼儿饿,实在是老爷你威风凛凛,鱼儿都被你吓昏了头,一个劲地朝钩上撞。能够祭了老爷的五脏庙,也是它们的福分,将来定会投个好胎。”
  石千石笑骂:“你们两人今天是吃了油大吗,这么油嘴滑舍。当老子不知道,你们早就在这里下了食,养了鱼窝。直娘贼,当我是傻子吗?”
  他是军汉出身,盐运有独立的施法权,整日在水上和私盐贩子打交道,为人也粗鲁不文,直娘贼不离口。
  周楠走上前去,微一拱手:“安东县衙典吏周楠,见过石知事。”
  石千石回头用胖脸看了周楠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到水中浮漂上,问:“咱们盐运和你们地方上也不犯交涉,你来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周楠一看他这副不买帐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有点难办。
  就微微一笑,道:“倒不是公事,是这样,我想弄三四条船给盐场运盐。听人说,这事需得主事点头才行,这才来见知事,还请知事行个方便。若知事答应,这个情分周楠记下了。”
  “弄几条船运盐?”突然,石千石皱起了眉头,道:“周师爷,你可找错人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小官儿,在盐运衙门里算个卵子。府城里随便来个人都是大爷,咱就得小心侍侯着。往年这远盐的活给谁干,给多少条船都是盐运衙门里转运使和同知大老爷定下的,我可做不了主。今天你既然求到我头上来,我就说句实在话吧。如果衙门里的大老爷说上一句话,你要放多少条船进去,我都同意。”
  周楠心中暗骂,我如果走得通转运使和转运使同知这种从三品、从四品大员的路子,还用在安东做一个小小的典吏,你这厮分明就是搪塞于我。
  今天既然来了,周楠自然不肯空手而归,只道:“石知县,盐运知事所在咱们安东已经有三十来年了吧?地方上有事自然不会劳烦贵所,可若贵所和地方百姓起了冲突,不也需要衙门调解。还请看到两个衙门走动多年的情分上,行个方便。”
  石千石口中说盐运和地方政府不犯交涉,可真有事,有的时候还是要找到县衙中去。场面上的事情,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个道理想必石千石应该懂得。
  周楠这话是在提醒石千石,如果以后盐运有事,也别指望县衙出面。说不好,他还会找人给他的知事所寻些晦气。
  石千石如何听不懂周楠的弦外之音,突然沉下脸,冷冷道:“周师爷,我是军汉出身,有点怪脾气,最不吃人皮里阳秋那一套。这事还真的只能说抱歉了,来人,送周师爷。”
  周楠也恼了,正要发作。突然,一个知事所的文吏满头大汗跑来,叫道:“知事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盐场那边出事了。盐工都说正值农忙,要回家割谷子,撂挑子不干。如今,盐场里已经没人干活,更别说装船了。这个月的量若是做不完,上头责罚下来,谁担待得起。”
  “啊,都他娘的跑了?一定是嫌衙门里给的工钱少,这些刁民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来人,准备家伙,随老子去逮人,看爷爷怎么收拾那些刁民。”石千石猛地扔掉手中的钓杆站起来,一脸的狰狞。
  他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盐税是大明朝最稳定最可靠的来源,有了这笔收入,中央财政也有底气。若是盐政这边出了纰漏,哪怕是一点小事,也会第一时间传到上司的耳朵里去。真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个知事也干到头了。
  这些刁民竟然不干活,这是对抗衙门啊,先抓几个领头的打一顿,关上几天就老实了。
  石千石是军汉出身,一遇到事首先想着就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当下,就要去招集人手执法。
  突然,周楠张开双臂,冷冷道:“石知事你这是要做什么?”
  石千石喝道:“还能做什么,抓人,你瞎啊?”
  “抓人,敢问抓的什么人,所犯何事?”
  石千石怒道:“抓盐工,他们不给盐场干活,难道我抓他们还有错?”
  “盐工,敢问,那些工人的户籍落在何处,可是匠籍?”周楠淡淡道:“如果我没记错,他们都是我安东县的农户,既不是匠户,也不是贱役,可不归你们盐运衙门管。石知事,我提醒你,现在是夏收。农桑乃是国本,你捉我县农户,若是耽误了农时,那个罪名可就大了。县尊若是一道奏折递上去,怕是没有人保得了你。这个后果,还请知事三思。”
  原来,明朝实行的是严格的户籍制度。百姓根据所从事的行业不同分为民户、军户、匠户,父子相承,不得更改。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父亲是士兵,对不起,你也得干这个,并随时等待朝廷征召出征。
  两淮盐场的盐工自然是匠籍,不过安东这边却是例外。
  安东位于盐场的最北面,产量低,又是最近几十年才开辟的盐田,制度尚未完善,也没有专业的熬盐匠户。就算他们想招,大家好好的良家子不当,为什么要自敢堕落去当匠户。
  为了免得麻烦,盐道衙门索性就在安东招募临时工,让他们在盐场干活,按月给一定的工食。
  “你这厮要跟本官对着干,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石知石暴跳如雷,捏着拳头,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似是要一言不合就一拳打到周楠脸上。
  周楠却是不惧,凛然道:“不是我要和知事对这个干,实在是制度如此。是制度给了我周某人的胆子,国法大如天,朝廷的规矩大如天。你今天胆敢滋扰地方,破坏我县农耕,休说是我,史县尊也容你不得。”
  石千石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位并不是一个笨人,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顿时气得满面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站在那里,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见成功地震住石千石,周楠突地一笑:“知事,其实这事也易,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方才过来的那个书办喝道:“你这个厮又有什么法子?”
  石千石阴沉着脸:“说说看。”
  周楠:“知事,县衙和你们知事所相处了几十年,今后还要打交道,确实不能闹生分了,安说,盐道这事我衙也是责无旁贷。只是现在确实是农忙,根本雇不到工人,若是耽误了夏收老百姓饿肚子,县尊也要吃挂落的,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盐场没有招之既来的匠户。”
  石千石:“养匠户,说得轻巧,哪里有人肯来?”
  周楠悠悠道:“东南倭乱,大量流民过江,咱们淮安也来了不少。朝廷下旨让他们就地落籍,我府各县都分有一定名额。此事县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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