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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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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还不在于河东统治秩序的建立,而是汾阴水营的建设。
  这座水营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水军营防,更是洛阳以西黄河河段规模最大的物货集散中心,从汾阴至蒲坂这一段的沿河重要津渡几乎尽数囊括其中。
  在正式施工之前,河东薛氏便主动让出其家所控乡土坞壁将近一半的区域,用以安置弘农、上洛等地向北输送的俘虏、罪户等苦役。
  在这寒冬之际,趁着黄河水位下跌,这些苦役们将即刻投入营建,要赶在今年年末到明年春耕之前这段时间完成汾阴水营的沿河主体建设,任务可以说是十分的艰巨。
  汾阴水营的建设,可谓一件十足的大事,其意义之大甚至还要超过弘农、上洛两境之间所取得的军事成果。
  所以在动工伊始,沈哲子便下令前线众将停止攻势,原地保留一部分作战人员分守要地,将近三分之二的主力作战部队则后撤返回弘农驻扎休整,依托潼关就近补给,从而缓解后勤压力以便于集中更多物力投入到汾阴水营的建设中。
  一旦汾阴水营建设完毕,不独可以通过黄河水路将大量后勤物资转储河东、就近取用,待到来年水丰时节,王师水军更可以沿河西进,直接参与到西征作战中,水陆并进直捣三辅!
  华阴大将军行营内,由于乡事如何总算得以定论且结果貌似还不错,所以那些随军的河东乡豪惶恐心情也终于安定下来,也都纷纷请辞离开,准备归乡配合入治、或是整顿家众打算加入即将创建的军府。
  但是河东乡人虽然安心了,但也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是如此,比如慕容恪。
  慕容恪作为辽东质子行入中原已经有数年之久,从淮南寿春一路追随来到洛阳行台。这一次随军观瞻本来与他无关,可是他在天中这几年也是小结人脉,谋求一个随军的资格倒也并不困难。
  虽然名为质子,但慕容恪在中原生活也并不怎么局促,除了必须要每月前往行台有司报备之外,其他时间起居活动基本自由。
  而且由于此前数年沈大将军对其人不乏雅重,兼之近年来与辽东海贸也渐成规模,加上慕容恪这个人本身素质便不低,没有什么边夷粗鄙劣态,所以在洛阳一些小圈子里也渐渐有了名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慕容恪的生活就很舒心,主要还不是因为客居远地、寄人篱下的悲凉,而是来自部族方面的压力。
  早前数年,沈大将军于江东强势定乱、整肃朝纲,一举成为江东晋廷最强权臣,内外诸事俱执手中。
  与此同时,远在辽东的慕容部也受到了波及、影响。首先便是渤海封氏的灭族,这在辽东尤其是晋人群体中引起了不小的骚乱,有许多原本依附于大棘城慕容皝的晋人宗族们奔逃而走,或是东向依附慕容仁,或是干脆走入辽西,希望能够在那里找到南逃路径。
  其次便是原本声势渐弱的慕容仁再次得以壮大起来,毕竟其人接受淮南暗助在辽地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沈大将军于江东独大,自然也给了其人于辽边狐假虎威的机会,很是招揽了一批晋民流人并周遭一些弱小部族。
  慕容皝、慕容仁兄弟两人的争锋,暂时是影响不到远在中州的慕容恪。不过慕容氏内部封氏的覆灭,倒是给慕容恪处境带来了不小的改变。
  因为封氏之死,正是出于慕容恪的策划,他去信辽东联络慕容评、慕容运等一些实权在握的长辈,最终达到了铲除封氏的目的。
  其后沈大将军果然信守承诺,给了慕容恪以专理接洽通商事宜的权利。一些中州所产珍惜货品包括少量的精良军械,经由慕容恪之手,源源不断的发往辽东。而辽东所产各种药材、珠玉、皮毛等货品,也开始大量出现在中州市面上。
  在这过程中,慕容恪虽然不能亲身返回辽东经营自己的势力,但也巧妙利用自己这样一个核心位置,将慕容评等几名贪鄙成性的叔父笼络于自己这个利益圈子里,并且利用这些人的力量,顺利完成了几次行台安排的任务,比如接引一些晋人重要人物南来之类。
  慕容恪也明白,他这样的行为或是有利于自己,但对整个部族而言绝对是一种戕害。而且随着局势的发展,慕容部必然会因此越来越衰弱,继而又会影响到他在中原的处境。
  虽然沈大将军对他多有善待,但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建立在慕容部本身所具有的羁縻笼络的价值上。若是没有了这些,在目下胡祸猖獗的情势下,他一介边蛮纵然再有才干,也很难在中州获得什么大进的机会。
  所以慕容恪也是殚精竭虑,想要寻找到一个能够达于平衡的情况,既不回过多损害本族的力量,又能始终得到行台的优待。可是这样的平衡实在太难把握,而慕容恪所拥有的手段又实在太匮乏。
  他这里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对策,可是一个强硬的对手已经出现,那就是被他父亲慕容皝派遣南来的慕容运。慕容运乃是他祖父慕容廆的兄弟,虽然以谦和恭让著称,但那是面对他的祖父和父亲的时候,慕容恪区区一个失势弃子自然不会被放在眼中。
  事实也的确如此,慕容运南来后,姿态可谓强势,不独高调的拜访行台要员并时流名士,更是想要直接插手夺去慕容恪所打理的商贸事宜。
  不过高调也有高调的坏处,慕容运这个人本身便不熟悉行台人情风物,兼之言谈粗鄙、乏甚华风,根本就不为时人所接纳。甚至还因贿赂行台官员系捕有司,慕容恪担心会连累到自己才奔走将之营救出来,可谓闹了一个灰头土脸。
  虽然行台受挫,但并不意味着慕容运就没有与慕容恪抗衡的能力,中州既然无计可施,那就在辽东做手脚。
  毕竟通商是有一部分要在辽东完成,而慕容运在辽东所拥有的力量又远非慕容恪能比,兼之又是受他父亲慕容皝所遣来中州教训他这个逆子。
  最简单的一点,辽东方面只要是经由慕容运运抵的货品,俱都提高一筹价格交易,这便极大的凸显出了慕容运的作用。而站在慕容恪这一边的慕容评等人又实在眼界短浅,不愿给他更大支持,反而频频传信责怪他利润降低。
  如此一来,慕容恪处境就变得极为尴尬,商人逐利本性,除了一些行台官方的管制商货尚经他手之外,其余那些民间物货渠道大部分都落入了慕容运手中。
  这种枢纽的位置渐渐丧失后,慕容恪此前那种超然处境也渐渐不复。正在这时候,慕容运又来转告他父亲慕容皝的意思,只要他愿意返回辽东族地,前错既往不咎。
  这种鬼话,慕容恪早在懂事伊始便不再相信,退一步讲,就算他父亲不会杀他,他那些兄弟们包括此前因他得利而又失去的慕容评等人都不会放过他。自从决定忤逆其父,帮助淮南出手解决掉封氏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身来自族人的挤兑竞争已经令得慕容恪愁困不已,行台的军事策略突然又来了一个大转向,稳守河北防线,转而大举西进关中。
  这件事表面上看来跟他们辽东慕容氏关系不大,可是此前迫于形势、他父亲不得不频频骚扰辽西以换取行台支持,到如今与羯国已经积怨更深,如果南面威胁变小,石虎极有可能将所有力量投往辽地,以求一劳永逸的解决慕容氏这个边患!
  眼下的局面,对行台而言仅仅只是一次战略的调整,可是对慕容氏而言却直接上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境地!
  想要渡过这一次的危险,就需要将沈大将军的注意力再次稍微拉回辽东。
  退一步讲,就算是今次慕容氏不能得救,慕容皝也需要趁着部族势力尚未覆灭之前,争取一部分日后能够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正是他今次争取随军的主要原因,因为行台的战略重心转移并非朝夕,而寻常时节,慕容恪也已经很难再见到沈大将军。


第1178章 出入忠勇
  西征军事虽然暂告段落,但是营伍之中仍然繁忙得很,尤其那些庶务在身的吏目们,往往身兼数职,忙得可谓脚不沾地。
  譬如温放之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便处理了足足数十个营伍的资械收发,以至于看到兵长模样的壮汉行过附近,觉隐隐觉得手指发颤。
  整个行台战争与行政机器,之所以能够平稳且高效率的运行,就是建立在这些不起眼的刀笔小吏繁忙的劳作基础上。
  原本以温放之的资历与名爵,本来是无需亲身入营负责这样繁重的底层事务。不过他年初服阙、秋日北上,暂时在行台还没有具体职任,加上西征事务众多、正是人力匮乏,他便也随军出动,顺便磨练一下闲居几年、已经不乏生疏的庶事能力。
  父亲去世,给温放之带来的改变还是蛮大的,最重要一点就是整个人气质都趋于沉静,已经很少再有往年那种孟浪浮躁姿态。
  如今虽然身领微事,温放之也能不骄不躁,处理的有条不紊,以至于许多出入军士完全不知眼下与他们打交道的竟是一位有郡公爵位在身,不折不扣的权贵人物。
  当然温放之眼下的卑用也并非大将军刻意冷待,事实上早在丧服未除之前,温放之便已经对未来从事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写信请示大将军并获得了应允。只是眼下时机还稍有欠缺,才暂时屈就营中。
  温放之肯于这么做,也给一些行台少进们起到了非常积极的表率作用。
  他在大将军麾下虽然资历不是最深,但从事经年也是颇有事迹可陈,父亲身死后又继承其郡公爵位,如此显赫家世身份,仍能耐住性子任劳任怨,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打消了那些世家出身或是馨士馆中选拔出的年轻官员们自命不凡、自以为大才卑用的不忿念头。
  各项军务虽然繁忙,但却胜在条理有序、一切都能有条不紊的运行,省去了杂芜繁琐的梳理,所以在忙碌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温放之便得于空闲,将处理完毕的诸多文籍封存而后便离开这座行帐,转向自己的宿处而去。
  温放之所居住的营帐位于大将军行营东侧、渭水河谷近畔的一座中等规模的坞壁,这里虽然也是风冷酷寒,但胜在环境幽静,免于喧嚣自扰,能够保证充足的休息。
  行到营门前,温放之便发现有一道望去比较熟悉的身影正在左近流连,再到近前一瞧,才发现乃是慕容恪,他便笑着打声招呼:“玄恭兄何以徘徊于此?”
  听到温放之的声音,慕容恪脸上顿时流露出些许惊喜,转身行上远远便拱手道:“此行正为访见弘祖,不意竟在道左相见。看来今日我这恶客,你是回避不了了。”
  “贤兄这么说,我可要有不满了。我这浮躁闲人,最恐座上寂寥,又怎会将人目作恶客。”
  温放之佯怒打趣一声,而后便上前拉住慕容恪手腕,邀其同行入营。
  慕容恪南来最初,便是温放之负责接待。后来虽然温放之丧居建康数年,彼此不得相见,但慕容恪也一直殷勤维持着这份交情,每逢年节都要专程派人送礼拜望,从无怠慢,所以这份交情也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疏远,几年下来反而有所增益。
  当然温放之也明白慕容恪何以如此待他,也不至于因为这样一份殷勤便将慕容恪引为推心置腹的知己。
  毕竟虽然他父亲已经不再,但荫泽仍是浓厚,他本身便是大将军良友旧从,他的弟弟温式之又与大将军同为帝婿连襟,就算喑声丧居数年之久,门下也从来不乏走动殷勤之众。
  两人同归温放之宿处各自落座,温放之才开口叹息道:“哀居年久、绝迹人前,旧时相好也渐有疏远。但玄恭兄久来都不弃我,我也是因此感念良多,可惜目下戎行简居,也实在难作盛宴款待贤兄,还望玄恭兄不要怪我失礼。”
  慕容恪闻言后连忙摆手道是怎会,而后又颇为关切的询问温放之近况如何,言辞之间甚至不乏几分谄媚。
  这也实在难怪他如此,因为他虽然身在中州年久,也结交了一些人脉,但是因为身份特殊,这些人脉当中真正能够达于行台上层核心的唯有温放之一人而已。这几年他之所以被叔祖慕容运挤兑难堪,其实也与温放之服丧不乏关系。
  沈大将军执掌行台,就算对慕容恪有几分另眼相看,但是因为公务繁忙,也不可能时常召他会面闲谈。而没有了温放之这一条路径,他能够见到沈大将军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即便偶见,也都是在一些公开的场合,乏甚深谈的机会。
  所以对于与温放之的友谊,慕容恪也是非常的看重。尤其他今次的布划,若是少了温放之的认可与配合,更加没有成功的可能。
  双方小作寒暄后,慕容恪也看出温放之眉宇间不乏倦色,便也不再作更多客套,长叹说道:“温公辞世,王业痛失重臣,海内也多悲戚。可惜我并非从容体格,不能亲望拜谒凭吊,至今想来都觉乃是扼腕憾事……”
  温放之听到这里,眉头便微微皱起,慕容恪此来何意,他大约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此便有些不满对方刻意以父亲之死来撩拨他同情感慨之心,因此语调也稍微变得冷漠起来:“为人子者,不敢妄论父事。但命有修短,俱从造化,大凡能得无愧不虚,已经算是一幸。骨肉永别,诚是剜心之痛,惟求秉承遗志勿失,不敢再频思穷扰祖灵,以自伤为美。”
  听到温放之这么说,慕容恪便有几分尴尬,沉默片刻之后才又开口道:“弘祖你能有如此豁达进取心迹,我也实在钦佩、欣慰。名父之子,果然不同寻常,更非我这种庸质俗流能比。”
  “还未请问,玄恭兄今日来访为何?若有什么疑难短困,还望直言勿作见外。”
  被人撩起丧父之痛,温放之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更加没有心情再作什么无聊寒暄,索性直接发问道。
  眼见温放之态度隐有变化,慕容恪也是暗悔失言,他目下手头可供借势借力的途径委实不多,稍有偏差便有可能空谋一场,因此心情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我这远乡孤客,何幸能得元勋门户眷顾不失,此情诚可铭记心扉,永世不忘!”
  慕容恪自席中立起再作深拜,讲到这里眼眶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确是已经不乏动情,但感激温放之关照之外,更多的还是感怀自身处境之艰难凄楚。
  “今日来见,确有一时请告弘祖。但除本身忧患之外,也的确是感怀温公壮节盛名,希望能为弘祖你稍作一二补益。”
  讲到这里,慕容恪便直起身来,眼见温放之隐有触动和好奇,便才又开口道:“今次随军西进以来,所观王师壮迹种种,我虽边蛮胡从,但也深受鼓舞振奋,庆幸社稷复兴有望!大将军仁勇高标,收复关中已无阻滞,扫荡虏庭,平复河北也是指日可待!我这无用废躯,也是深盼能够为王师壮行稍作尽力。”
  “我家虽是边蛮门户,但也是久荷王命嘉赏,此前数年,独支辽边之余,也多奋力助战王事,以求能够稍分羯国军力,以缓中原危局,不惧因此积怨羯国。如今王师壮势大成,河北石逆也必知其势已经难久。如今王师军用偏重西边,我视弘祖为知己,也就不讳言胆怯畏惧心肠,石贼得缓于南面疾困,我是真恐他凶焰复炽,趁此间隙弄武辽边残杀我家……”
  果然如此。
  温放之听到这里便微微点头,更觉大将军对各边局势人心实在了解入微。但他脸上还是流露出几分为难:“原来玄恭兄所困在此,这倒是让我不知该要如何应答了。玄恭兄你也知我久离职事,目下各方态势更是所知不多,玄恭兄你若只是小困在身,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助你。但若困于军国重务,我也实在不敢妄言,以免误人自误。”
  “弘祖你肯听我稍作心声吐露,我已经是大感欣慰。至于王师兵用何方,我又怎敢以私情扰动大将军思谋。”
  慕容恪闻言后便颓然坐下,端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颇有一种以茶代酒消愁的萧索感:“只是念及乡土重灾不远,我心内也有万刀脔割之痛。其实我家不惧羯贼凶势,守土自强,也已经预料到会有此种下场。若只是亲族血肉丧失之痛,唯死战求烈而已。但辽边各境多有晋民游食依庇求生最终却又相抱共死,我家也实在罪过深重……”
  “所以我想请弘祖你代我恭告大将军,希望大将军伐逆之余,能够派一才力能臣旌节北行,将辽边晋众并边中野胡广作招抚集整,稍扼贼势之余,也能惠赠那些可怜生民活路一条。”
  讲到这里,慕容恪又抬头望向温放之说道:“其实我是深盼弘祖你能为此事,往年温公南行,扶立正朔于江表,如今弘祖你承命抚边,拯救万众于边陲,父子继力,出入忠勇,诚为此世壮阔佳话!而我也愿毕尽全力,相助弘祖创建殊功,生死相扶,全此知己良谊!”


第1179章 虎狼犬马
  其实温放之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出使辽东,这既是他父亲遗愿,温放之在丧居这几年也是经过长时间的考虑,觉得辽东方面也极有可能成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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