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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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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有许多受限于自身境遇或道途遥远的人不能常作走动,河洛之间这种日新月异的变化给他们带来的冲击之大,久久难以消化,尤其有着他们各自乡土或一潭死水、或战乱不断的对照,那种鲜明的落差更是让人有些无从接受。
  应该说,就算是不计算基于华赏宴而产生的其他利好,单单借由这个机会让四方生民得以望见整个河洛地区的元气恢复,对于洛阳行台而言,就是一个相当利好的举措。
  目下的洛阳新城,格局虽然极为宏大,但其中泰半眼下都还是无用。
  虽然整个河洛地区单从人口密度而言,已经超过了江东许多地方,但是各种配套却仍还远远不足,因此也就不能指望在短期内将洛阳城创建成建康城那种庞大体量的大城邑,单单一点,粮食供应就满足不了那么大规模人口的聚居消耗。
  眼下的洛阳新城,格局上是分作八十一坊,业已建成的已经有三十多个坊区,但是包括驻军与劳役在内,不过堪堪只填满了将近二十个坊区。而其他河洛地区的生民,主要还是分散于各处或耕桑屯垦、或劳役做工。
  但这在当下而言,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就算是盛唐的时候,长安城仍有相当一部分坊区都是处于荒废状态,真正顶级繁华的,也只局限在有限的坊区内。
  也正因如此,就算四方游人集结再多,眼下的洛阳城都有充足的容纳量。行台也是非常鼓励外来人口定居洛阳,在入籍方面几乎不作什么限制,许多坊区的房屋买卖价格也不过只是略取工价,甚至无偿赠与。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行台在这方面的收入就甚微,除了那些低价坊区之外,位于洛水两岸的坊区则价格陡翻数倍乃至十数倍,甚至出现了竞价的现象。
  而这一片地带,也是眼下的洛阳城最繁华所在,洛水穿城而过,活水幽林,庭下可望。既然对生活环境有更高要求,那么自然也要付出相应代价。当然,愿意选择洛水两岸坊区居住的,自然也不会是寻常寒丁庶卒。
  眼下的洛阳城,并没有太过严格的城防禁令,游人可以乘坐舟舫直接沿洛水入城,而这也的确成了时下风行一种快速游览城池全貌的方式。洛水上常有画舫游船往来穿行,眼望两岸竹林桑园之外鳞次栉比的楼阁屋宇,另有一番奇致体验。
  “王师入洛不过微年,但洛上所积创建却已经远超人所能料。南人多盛赞沈大将军治世大才,未曾见时,只道陋土难生国士,南人折于势位,所言不可轻信。但只有身在此中,长睹河洛兴复盛态,才知此言确是不虚啊!”
  一艘不算太大、外观颇有朴素的游船上,有两名中年人对面而坐,船首与船尾各立十几名壮仆随员,其中一个中年人指着两岸风光侃侃而谈道,神态间多有感慨之色。
  另一名中年人似乎是新到洛阳,也是频频的左顾右盼,眼眸中满是两岸风物,多有惊奇之态。
  “其实世兄也早该入洛一观,才能免于被乡土纷扰遮蔽识见啊!甚至学我一般,直入洛中择宅短居,也能得以会见时流,稍略世势姿态。”
  先发声那中年人一边笑语劝说,然后提起酒壶浅斟半杯。船上难免颠簸,但那竹制的酒器打造也巧妙,杯缘内拢、下腹胀大,杯底则齿合扣咬在托盘上,酒水里再洒上几瓣菊花,就算遇到风浪颠簸,也不会倾洒出来,饮酒时把住酒杯稍作拧动便可抬起。
  后一名中年人听到这话后便蓦地叹息一声,说道:“洛邑虽好,终非吾乡啊!去年石逆北蹿平阳,时时伺望想要寇我乡土,诸多忧怅在怀,我也实在难如敬原你这般从容啊!今次入洛,还是困于贼迫,不得不行。”
  对话这两人,俱为河东人士,前者名为房望,后者名为薛涛。房望去年便入洛经营,今次专程出城去迎接初抵此境的薛涛。
  听到薛涛这般感慨,房望一时间也是默然。其实若真论乡资深浅,他家是远远不及河东薛氏。
  薛氏族居河、汾夹角,本就坐拥地利,兼之族裔众多,结寨自保,最盛之时荫众将近十万之数,无论汉赵刘氏又或羯胡石勒都不敢予以小觑而轻作挑衅。而他们河东房氏,往年也是依附薛氏才得保全的一家。
  永嘉及后几十年的时间,河东混乱中自有秩序,老实说对于所谓的王师入洛其实并不算太敏感,甚至不乏人根本就理不清楚王业南行、何以琅琊王一系得继晋祚,也就没有那种欢呼雀跃、南迎王统的迫切心情,甚至对于南人沈维周所统率的所谓北伐王师隐隐还有提防。
  所以在王师入洛的最初,河东群众对此态度多有冷淡,谈不上敌对,但也不会主动去沟通。即便有什么交流联络,大多流于浅表的敷衍,或者单纯只是贪图来自南面的物助,维系一些商贸往来。
  转机还是发生在去年年初,关中突然瘟疫横行,病死者众多,大量流人向东涌来,时势上引发最大的变数就是于潼关外和王师对峙的石赵石生所部崩溃,渡河北逃,不独将疫病带到了河东,沿途也击破掳掠诸多河东境中小规模的乡豪坞壁,一直流窜到了平阳。
  瘟疫与兵灾双重的压迫,令得割据汾阴的薛氏也不敢稍动。许多依附其家的乡宗受损良多,河东房氏便在此中。天灾并人祸,他们也无从埋怨薛氏不救,只是再想安稳立于乡土已是不能,因此相当一部分便顺势入洛。
  原本房望等河东乡众穷途来投,心内不乏惶恐,可是真正安居下来之后才渐渐感觉到此境生活较之河东实在要好得多。
  本身他们便不如薛氏势大能够自立一方,身在乡土和如今在洛阳,不过是换了一个依附对象,而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洛阳行台都要比汾阴薛氏一介土豪强大得多。
  今年乡土再受危困,甚至就连薛涛这个薛氏族长都动身入洛寻求解困之法,可知乡土形势之不妙。纵然此前对薛氏不乏怨念,但也总是乡情难弃,房望也想尽力帮上一把。


第1148章 长生妙物
  其实河东入洛的乡众们,在如今河洛之间的时局中虽然也稍具能量,但其实也非常有限。
  这一点从房望家宅所在就能看得出来,房家位于洛阳的府邸在新城偏南的坊区,距离洛水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如今洛阳城格局就是内贵外贱,洛水沿岸多为行台新贵或是乡势、资财雄厚的入都人家居所,周边区域便以平民居多。
  虽然这宅邸地段算不上好,但面积却是阔绰,占地顷余,房氏家门百数人群居于此仍然绰绰有余。当然规模上是比不得房氏于河东乡中的家业宏大,但却胜在安稳,不必像往年那样甚至睡觉都要绷紧心弦,随时应变。落魄离乡尚能有瓦遮头,已经算是非常好的境遇了。
  在带领薛涛返回家宅的途中,房望也向薛涛将自家在洛阳的生活状况稍作讲述。
  房望率领家众入洛,也并非抛弃乡中所有,仍然有一部分家人留在乡中惨淡经营,但却很难再给予洛阳这一支族人以援助。
  房氏一介乡豪门户,虽然不以家学著称,但多多少少也是粗通文理。在进入洛阳城后,房望先是辗转权门自作投献,但却乏甚回应,后来得人指点参加行台下属吏考,眼下父子三人都于行台下属不同寺署中任事为吏。
  “往年厌于学,幸在亲长法鞭高执才能草知义理,如今才能得于生计养命。”
  讲到这里,房望不乏自嘲一笑,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还需要操持刀笔谋生。
  薛涛闻言后,只觉房望境遇凄惨,心中愧疚更生,同时也隐有不满道:“敬原你早年总也得司乡望,才具不乏,身入洛邑竟然只能得于如此卑用,那位沈大将军待我河东乡亲也实在稍显冷傲。”
  房望听到这话后不免一愣,片刻后才摇头笑道:“世兄你倒是误会了,如今河洛之间似我这等失乡之众不知凡几,我也自知才具几何,不敢假想险胜其余。行台取吏以用,实在本就是予我等微末寒士以关照,否则不知这城池内外还要横倒多少饿殍。”
  薛涛有此误会也纯是因为对洛阳人事的不了解,此前两赵相争,对于他们这些立足乡土的乡豪们也的确不乏拉拢,动辄许以郡守、将军号,但那只是一种虚号,非但得不到什么补给,反而要因受此号而被频频勒索。
  如今看起来房望父子几人俱为刀笔小吏,鞭下卒用,但从真正的待遇来说,行台小吏尤甚虏庭将军。
  他们这些吏目的俸禄倒是不多,月俸在三、五斛之间,单凭俸米已经足够养活一个小户之家。但这些俸米并不是足额发放,其中半数要折入公库,按照月数积攒,基本六到十个月之间,便能获得三到五十亩的职田。只要吏考始终合格能够留职,这职田便能一直耕种下去。
  如今房望父子俱都连过吏考成功领取到职田,合共顷数,河洛多良田,扣除其他各项开支,亩收三石可望,如此岁产便在三四百斛之间。对于小户而言,这些已经足够衣食温饱。
  房氏家门百数人丁,算不上是寻常小户,所以单凭职田、俸米,过活仍是艰难。但是身在职上,还是有着其他各种福利,首先便是行台经常会组织动员吏目家属参与一些不繁重的事务,这又是一部分额外收入。
  但最重要的还是每月随职发放的物货配额,即就是每个月,这些吏员都能购买到一部分行台管制、不许民间私自销售的商品,比如饴糖之类。
  而这一部分配额,河洛之间常年有豪商进行收购,单单只是出让配额这一部分所得,有的时候便超过俸米数倍。
  其他另有加派贴补、年节犒劳,也多以配额形式,林林总总诸多收益加起来,单凭房望父子三人每年进项便能折粮近千斛之多。这甚至已经超过了往年在乡中担惊受怕、劳碌经年的耕桑所得。
  “洛邑维生,实在是多得便宜。今年秋后,我还打算再放免一部分家众,无谓再将乡众羁绊身畔,彼此妨碍。”
  讲到这里,房望便笑语说道。身在洛阳和蜗居乡中,谋生方式大不相同,乡里荫庇互助才能得于安全,可是在洛阳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将太多家众养在家里只会增加无谓的负担,而且这些荫户因为不得民籍,洛阳相当一部分安置流人的政令都涉及不到他们,没有太多可得正当收入的机会,可以说是两相妨碍。
  薛涛听完这些,一时间也是忍不住瞪大眼眶,尤其看到房望一副知足自乐的神态,心内所受感触不免更大。
  他们薛家家大业大,对于这些收益自然不怎么放在眼中,但整个河东之地如他家这种状况者又有几户?大多数也只是难免饥寒,惨淡维持,跟房望在洛阳的生活简直不可比较。
  待来到房望家中,房望又唤出诸子拜见乡长,而后吩咐家人摆开家宴。待见到席案上那品类繁多、丰盛无比的餐食,薛涛心内又是忍不住的惊叹,这种档次的餐食,就连他自己在乡中都难得享用一次啊!
  不过薛涛入洛,也非贪于口舌之惠,草草用过餐食,这才又谈起今次入洛的目的,就是为了采购一批物资。
  言及这一件事,又要讲回去年春里关中那场瘟疫。那场疫病爆发仓促,关中各方俱不能免,病死者众多,连带着从去年到现在各方势力纷争都变得安分起来。
  河东虽处关中地外,但当石生逃窜过境时,也难免沿途传播疫情,令得河东之众都因此受损良多。可是当时也有相当一部分关中流人东入河洛,甚至于当时石生所部就与潼关王师对峙阵前,可是偏偏河洛境内就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疫情病死。
  事后各方深作打探才知,其实当时河洛也有疫情出现,但是很快就有小仙翁之称的葛洪率领一部分军医、药师行走各方,快速将疫情扑灭下来,并且也找出了这场疫病的原因。
  疫病之所以发生,就在于关中多群胡杂居,而杂胡饮食不与中原类同,性多膻臭,油腻难除,积膏体中,阻塞血气,因是致病。而且胡人这种饮食习惯,即便没有这种恶疾疫病爆发,也根本就活不长命。
  那位葛先生不愧仙师之名,不独诊断出病症,更开具出良方,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饮茶解腻化膏,继而得于血气通畅。简而言之,就是胡人若想得于长命,就必须要多喝茶,否则即便强若刘元海、石世龙,也都早赴黄泉,无有长寿人主命格。
  茶这一饮品,不独胡人不解,就连许多北方晋人都多有迷茫。因为北方饮食,实在是没有这种习惯。哪怕在江东,饮茶也是因为沈大将军大力提倡,才在上层之间渐渐得以风行。
  若是以往有人告知胡人有一不曾见过的仙物能得续命之妙用,大凡脑筋正常者,多少都要存疑。可是因为这一次疫病于潼关内外截然不同的表现,大凡在那场瘟疫中惶恐待死又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无不视若至理。
  即便别的不谈,当时一部分茶叶由河洛流出到达关中、河东等地,的确有人试饮而因之得活,即便无病者在饮用多次后,也都觉提神明目,通体舒泰。甚至又有人穿凿附会,江东沈维周之所以才惊当世,正是因为生于茶乡,常与妙物为伴,昼夜浸染,日渐聪颖。
  当然这种论调就有些穿凿附会的玄说了,毕竟江东除了沈维周之外,蠢物也是不少。但无论如何,茶叶这种物品一时之间在关中、陇上凡胡人聚居之地得到了十足的重视,尤其大量胡人酋首权贵更是备以重货而多方求购。即便不以恶疾为患,谁又不想因之续命几年。
  这些地域之间,其实也不乏往来河洛的商贾,但此前从未有重视过茶叶这种商品。此时各处需求陡增,利之所趋,商贾们难免要大肆采购。
  可是到了这时候他们才发现,甚至就连洛阳市面上茶叶都是稀少,毕竟江北从来不以饮茶为风尚,若非这一场瘟疫恶疾的爆发,谁又能想到茶叶还有这种妙用。
  洛阳行台同样反应敏捷,当意识到这是钳制胡人的一种重器后,飞快将之纳入管制中。在过去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但凡从商贾货品中查抄出私贩的茶叶,轻则抄没货品,重则即刻斩首,掐死了茶叶向北流通的各种渠道,由是又进一步抬高了茶叶的价格。
  薛涛今次前来求购茶叶,一方面也是为了将这种救命良物略作储备,就算他自己的部众不担心,周边乡境也多有胡虏出没,谁也说不准下一次瘟疫何时爆发,自然有备无患。
  至于另一方面,就是来自平阳石生的逼迫索求。石生虽然避走平阳,但却非战之罪,尤其平阳之间也多有杂胡游荡,很快又被其集结其数万之众,常向河东侵扰。
  即便石生党徒攻不下薛氏的汾阴坚堡,但昼夜在汾阴外围扫荡,也让薛氏苦不堪言,尤其坞壁外的各种生产彻底停滞下来,数万之众即将要断绝口粮。因此薛涛不得不稍作妥协,答应石生为其筹措一批茶叶以求其退兵。
  听到薛涛的讲述,房望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又何尝不想解救乡土危局,可是凭他区区一介吏目,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于河洛之间筹措大批管制货品。
  他倒是记得茶叶早前也曾出现在随职配额的商货中,甚至家中还有一些存储,但这些不过杯水车薪,又怎么能够满足薛涛庞大所需。
  “世兄你若明年来访,我或尚有一二策用助你。小儿吏事行台仓曹,连月吏考得优,明年有望转为正属,可为世兄稍作引见,但目下终究还是言轻。不过近日便是华赏宴盛会,会上可能会有一批禁品发售。”
  沉吟半晌之后,房望才开口道:“若是市上俱都无得,我觉得世兄你还是要直叩行台大将军府下,将此乡困细作陈述。”


第1149章 胜武壮行
  对于直入大将军府拜望,薛涛还是心存几分迟疑。因为他的处境又不同于房望,作为河东乡宗自守的代表,一举一动难免顾虑更多。
  其实早在洛阳行台创建之前,当时的淮南都督府便派遣使者前来示好,当时薛涛也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毕竟彼此治土间隔太远,即便接触太多,实际意义也都不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位沈大将军对他们这些北地乡宗所流露出来的态度实在谈不上太友好,此前种种事迹都有表明,沈大将军过于强势,容不得治下有太独立的存在。
  但是即便不以势位权柄考虑,永嘉之后他们这些乡宗们依靠这种方式守护乡土、抵御胡虏穷攻,已达几十年之久,又岂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就算薛涛肯放下自家乡中声势,按照这位沈大将军的意愿并入行台统序中,但这位沈大将军就能一路长胜,将胡众彻底驱赶出华夏大地?一旦当中出现什么波折反复,其人率领残部拍拍屁股一路返回江东,留下他们这些河东乡众又该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薛氏在动荡乱世中壮大起来,也并非完全是主动谋求的结果,更多还是乡众们受不了胡虏摧残而依附过来。这种非是常态的壮大,集散之间凝结多少血泪,又怎么能够计数得清楚?
  薛涛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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