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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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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随着近年来的大规模南货北输,那些民间储备也渐渐要达到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一旦遭遇到什么天灾人祸,或许还要求助于外。
  而中原之地潜力还在,所差最多就是百废待兴的起步资金,如果还需要频繁的外部输血才能维持经营,本身已经失掉了收复其地的最大意义。
  因此,就算没有台中的打压,沈哲子也不打算继续大力抽取江东元气。虽然未来他的基本盘会挪到中原,但江东若是亏空过甚,也不符合长远的利益。
  任何的统治结构,都是层层向下铺开,统治者一个念头经过层层放大后,真到底层落实的时候,往往会面目全非。管理构架越臃肿,这种扭曲变形就会越明显。
  沈哲子同样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天下人不是他的应声虫,有的事情不是他想停就停。就算他自己心里有这样一个尺度,但并非人人都能站在他的立场去看待得失。
  维持很久的路线,如果突然顿足,不独会民怨沸腾,甚至就连都督府本身构架都会出现动荡。要知道在他的都督府中就有很多属官背后的家族都在以此生利,维持了多年的政策突然改道,这会让很多人都不适应,甚至因此积弊丛生,从内部崩溃。
  从这方面而言,沈哲子还要感谢台中今年对贾事的大力打压,双方这种政治上的对抗给过于繁荣、已经超出生产力水平的商事踩了一道紧急刹车。见效显著的同时,也让沈哲子避免了许多道义上的指摘。
  由此看来,有底线的对抗未必是坏事,若真的内外沆瀣一气,执政者的声音很容易被民潮所裹挟,不能保证一个稳健的步伐与节奏。
  但很多时候,对抗往往是没有底线的,理念上的斗争再牵扯上利益上的矛盾,很容易演变成道德上的指摘乃至于人身上的伤害。
  所以尽管作为淮南首府的寿春由于来往人员变少使得管理压力降低,但是防卫力量却增加许多,镇守鸿沟的毛宝所部抽调回五千兵力,用于增强寿春的守卫力量。而原本留在北地休养的胜武军也撤回了淮南,直接负责沈哲子并淮南一众重要属官的人身保护。
  甚至就连山遐这个执掌淮南法令过于严苛而不得人心的酷吏,出入之间也都有两百多人随身保护。
  当然山遐置于危险境地,这一次也真的是为沈哲子这个大都督背了锅。其人提出一条政令,使得整个都督府上下官员们无不对其怨目以望,那就是官员申报财产。
  官员申报财产,这并不是后世人治腐治贪的独创,这种行为或许不是什么常规制度,但很多时候官员或是出于自身的道德要求、或是出于政治上的权衡,也是不乏此类举动。像是最著名的蜀相诸葛亮,便在给蜀后主刘禅的奏书中清清楚楚列明了自己的家产。
  中朝以降,包括东晋其实都有几项对官员私产做出约束的诏令,虽然执行力包括收效都堪忧,但由此可见这也并不是一个禁忌话题。
  江东中兴,为了稳定人心,吏治上多以宽宏为主,所谓网漏吞舟,对官员的约束可谓宽松到了极点。庾亮包括后继的褚翜,也都因施政过苛而名声不算太好。沈家包括沈哲子在内,都是这种风气的受惠者,最起码在表面上难做指摘。
  此前淮南在吏治上,尤其在贪腐方面,几乎没有什么规令设置,尤其是大量临时设置的职任,充斥着一种在位则仕、去位则商的现象。
  这既是时代的局限性,也不乏沈哲子的有意纵容,此前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可能快且多的对这个时代的人力、物力施加以足够影响,筹措出足够北伐的资本。
  如果他遵循于常规手段,力争上游之后大力整顿吏治,加强中枢集权、集财能力,且不说江东政局会不会乱,等到积攒出足够实力时再北伐,最起码是赶不上石勒身死、羯国政权动荡这一北伐的黄金时机。
  一切的因急就缓,在于权衡,况且沈哲子本身就不是一个私德洁癖的孤高圣人,一切手段在于务实。当他将北伐作为第一要务时,摆在面前的难题就是第一要权、第二要钱,一切行为围绕这两个中心。
  眼下北伐的阶段性任务已经完成,短期内也很难再负荷更高强度的征讨,首要任务自然变成了消化与整合。而且他恰好又成为承制拜授的真正强权方伯,能够将都督府许多因于便宜的构架转作正式的制度,借着这个机会,自然要对内部进行一个大力的整顿。
  原本的沈哲子,作为征虏将军、豫州刺史,甚至就连淮南都督府的属官配额都保留下来,但即便如此,府下属官真正具有品秩的还不足百人。其他大量的属官,其实是作为吏首这种临时委任而参与管理。
  承制拜授之后,沈哲子才是真正的军政独揽,可以不经台令,直接委任地方官员。广及四州、甚至连徐州、青州等地也已经半握手中,当中又能产生多少拥有正式品秩的官位?
  所以尽管眼下沈哲子在政局上处境微妙,但权势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淮南虽然商贾稀少,但是前来求进的时人却是激增。
  对这些人而言,只要不成为都督府最高层的官员,也就不存在什么站位问题,就算权斗最终沈氏落败,台中为了稳定江北数州局面,也不可能对都督府任命的官员进行一刀切,此刻正是求取一个出身的良机!
  往年他困于没有人才选择,可是现在却是供大于求,都督府自身培养系统也已经有了不弱的基础,收复地的乡宗门户,江东大量渴进南北时流,俱都蜂拥而来。
  面对这种局面,沈哲子自然要问他们一句,要前程还是要利益!
  如果没有山遐这样一个招人恨的存在,这时候沈哲子只能亲自操刀而上,这种事情交给杜赫去处理都不太合适,极容易形成盘结的派系。
  所以从江东归镇后,沈哲子便即刻召见山遐,将自己的设想稍作吐露。
  山遐本身就是一个刻薄孤厉性格,早就看不惯沈哲子那种宽容到纵容的作风,可谓是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一俟接受到沈哲子的暗示,返回官署即刻伏案疾书,很快一篇令人咬牙切齿的《告群僚书》便新鲜出炉。


第1062章 清慎勤简
  山遐这一篇《告群僚书》,文法精简,条理清晰,可见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酝酿,许多规令揣摩日久。其核心观点,主要就在于四个字:清、慎、勤、简。
  所谓的清,核心自然是清廉,其中就包括令上下官员们深感痛恶的财产申报。在这方面,山遐较之沈哲子还要激进得多,不独对各个品秩官员的财产有着极为明确的要求,而且还建议针对两百石以上官员各设监吏监察,循吏每季巡察,官员百钱以上收支据册报备,直系三代血亲每年报备。
  单单看到这一点,沈哲子便不得不感慨真不能小看人的智商,这样一份规定不独能够监视不动产的消涨,连资金流都不放过,甚至还包括对裙带关系的打压,已经是相当系统的反腐规令。
  可问题是,怎么执行?按照山遐的这些政令,未来所需要的监察人员将是官员的数倍之多,就算有这么多人力可用,这些人难道不用吃喝俸禄?就算因此节省出来的财政开支,能不能够达到收支平衡?
  甚至根本不用考虑那些监吏本身会否出现腐败的问题,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知道在后世哪怕有着大数据的支持,如此庞杂的信息处理都很难做到高效运转,更不要说当下纯靠人力的技术。
  山遐大概也意识到他这一构想过于理论化,有些不切实际,看到大都督脸色不慎好看,旋即便提出备选的举报制度,上下检举,民间检举,血亲检举等等。
  听到山遐的讲述,沈哲子脸色又变得更加难看。的确举报是一个能够大幅度削减行政开支的手段,但如果滥用,又会造成一个负面效果,那就是信任丧失、人伦淡薄乃至于冤假错案频生。
  试想谁愿意活在一个周围都是监视目光的环境中?小到门户之内,若是亲人见疑,都是破家的征兆。这种高压政策,一旦操之过急、执之过甚,必然会造成整个社会伦理基础的坍塌,尺度必须要进行严格的把控。
  所以在几经权衡之后,沈哲子对山遐所提出的几条政策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削弱,他作为一个执掌全局者,势必不能追求一个单一的效果,还必须要考虑到整体的平稳性。
  首先是在官员财产方面,不作过于明确的限制,如果按照山遐的要求严格执行,他们沈家别想有一人出仕。官员本身财产不作限制,春秋两季各作一报,但是对于隐匿的行为,则进行严厉的打击,并且在这方面开放民间举报途径,查实必究。
  而民间举报,也有着相当明确的限制,那就是非官员同籍乡人举报则不受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能限制住官员乡望积累,尤其遏止住职任乡籍的官员经营乡土势力。
  当然沈哲子也不觉得他所制定的制度就无懈可击,毕竟能做官的人在智力上肯定是有底限的,用几条死板的条令约束住千千万万聪明人,想想也不现实。关键还在一点,他年轻,有调整的机会。
  慎则就是谨慎,在这方面,山遐倒是发挥出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风格,他本身便是执法苛猛,但却看不惯别的官员滥用职权。刑名之学,刑之外还在于名,名正物定,循名实而定是非,对于官员的职事范围,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规定,如此才能审辨其人功过是非。
  这方面,又牵涉到一个整体官制的改革,沈哲子眼下倒是还做不到,但也希望能够提前将概念传递出去以作铺垫。所以关于山遐所提出的这一条,倒是并没有更改太多,只是批示待论。
  勤就是勤政了,这也是官员的一项基本素质。好逸恶劳人之天性,光领工资不办事在任何时代都说不过去。
  尤其江东宽松吏治更给这种怠工提供了优良的土壤,别的不说,单单沈哲子的老爹沈充徒负三公之名,始终游离台城之外,就事实以论,这实在是一种非常恶劣的行为。话说回来,沈充若真变得勤勉,台辅们也受不了,但又不能不挂给一个虚职以示羁縻。
  不过淮南在这方面倒是不错,本身就事务繁多,早前山遐主要的任务便是抓考勤,甚至就连沈哲子几次怠工都被堵在都督府里一顿训告,弄得他下不来台,为了表示自己的开明又不得不忍耐下来,转回头再腹诽这家伙实在不识相。
  在这一项,山遐主要是提出了更多的考勤手段并增加了责罚。他虽然也想将官员的执行力也纳入监察范围内,但如此一来,监察的方面权力就太大了,所以对于官员政务方面称职与否,沈哲子还是保留下来留给杜赫这个长史并功曹从事裁断。
  简就是简洁,避免冗事拖延不决,一件简单的事情各方踢皮球的久久不决,这也让人受不了。尤其是在都督府这样一个仍然还在快速发展的组织中,这造成的后果简直比贪腐、滥权还要严重得多。
  在这方面,山遐倒是提出了一个构想,那就是主官责任制。一旦出现此类的情况,首先问责主官而不追究具体的僚佐,如果事涉多个机构,则直接追责所有事涉官署最上层的统领主官。
  看到这一条,沈哲子便忍不住笑起来,这一条目虽然看起来是问责主官,但反过头来却是督促主官执权而不分授,从另一方面加强主官的权威。
  如此看来,山遐虽然执法酷烈,但也并不是一个蠢人,明白大棒和萝卜的道理,加强监管的同时又给主官们以好处。
  对于这一点,沈哲子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奉行强权高效的人。他既然选定一人为分管曹署的主官,自然是相信其能力,若连自己份内事务都不能有效处理,其人便是不称职。
  虽然如此会造成那些曹署主官的权力过大,但这最起码符合都督府当下的发展需求。维持秩序最后一道保障的军权始终严控在沈哲子手中,在他这一套体系内就算有人权力略有畸大,但也不会翻了天。当然,如果“慎”这一点能够做好,主官权力即便得到加强,也是有限。
  他自己就是从江东权斗的烂泥塘里挣扎出来,也更清楚所谓的平衡术看似稳固,但是绝对不适合应对急剧变革的大时代,而且进取力会在这种名为平衡实为内耗的过程中大量消磨。
  至于此前要限制监察权,则在于监察与行政本就是两个体系,监察需要的是有节制的自审自视,如果职权太大、过于威猛,会将瑕疵放大,反而不利于整体的发展。譬如在激烈的军事扩张中,太过强调军纪反而是自裹手足。而在和平年代失于监察,那就是自己蒙蔽了双眼。
  而且他也要让那些曹署主官们明白,他们的权威来源于自己,想要维持住这一份权威,就必须要紧跟住自己的步伐。集中的权力看似体现在人的身上,但其实还是锁定在了位置上,谁在其位,谁就能拥有这一番权威。
  其他的规令,还只是针对某种特定的官场积弊,但这个督责主官的制度,则是直接动摇魏晋官制的一个基础,是从土地封建到权力封建的一个过渡。将主官与僚属置于一个博弈环境中,让他们形成一种有序的角力关系。
  总之,除了一些过于苛刻繁琐的条令之外,对于山遐所拿出的这一份书令,沈哲子总体上是非常满意的,并且打算将之作为都督府乃至于覆及整个江东的吏治改革的一份纲领。
  从九月初返回镇中之后,沈哲子便一直致力于推行此事。如此一项项重磅改革,自然不能一股脑全推出去,所以沈哲子也是有选择性的从轻到重一点点抛出。
  而且为了让这些条令能够更快的普及,更加的深入人心,他也没有选择即刻上马执行,而是先放在馨士馆里交由时流人众进行深刻讨论,以此来探查当下局势的最高接受程度,循序渐进的一点点推动实施。
  但即便如此,作为纲领起草人的山遐还是遭到了大量时流的攻讦。不过其人也自有一批拥趸,尤其一些渴进的寒门子弟以及崇尚秩序的时流人士,更是将山遐推到一个极高的声望程度,使得其人不再只有酷吏之名,更被一些人嘉许为再世申、韩。
  沈哲子隐于幕后,很有一种守关大反派的成就感,无论这些条令辩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够因此获得收获。很多时候有的政策不必即刻施行,哪怕只是能够拿出来公开讨论,其意义便能逐渐体现出来,世风也将受此引导而有所改变。
  最起码对沈哲子而言,他风华正茂,且强权在握,有足够的时间和资本等待瓜熟蒂落,而不是一味求急的拔苗助长。馨士馆的辩论再怎么尖锐,也只会局限在学术上的讨论,谁敢逾越这个范畴,那就不要怪他直接出手将之干掉。
  话虽如此,但沈哲子也担心背了大黑锅的山遐会被一部分利益被损害的时流暗害,所以不顾山遐那种凛然正气、不惧宵小的气概,直接拨给山遐数百护卫随身保护,确保其人哪怕在出恭的时候都有不低于三个人的贴身保护。
  当然沈哲子是不会承认这是他的一个报复手段,让沈大都督没有面子,后果是很严重的。
  总之眼下的淮南,是商事萧条、民事井然、政事肃杀、学事沸腾,再加上一点,那就是军事壮阔,继河北再次大捷之后,河洛方面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谢奕统率洛西王师,在经过长达数月的筹措准备,终于攻克潼关,将战事死死锁定在河洛之外!
  入冬之后,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便摆上了沈哲子的行程,那就是正式取代郗鉴兼领徐州,全面接手青徐军政事务。


第1063章 以屯代养
  野地中草木多已凋零,千骑横卷而过,骑士们风帽狐裘,佩弓张弦,原野中自有大量被惊起的野兽,纷纷应矢倒毙。偶有一些体型不小而又不具危险性如野鹿等目标,便被圈围驱赶至队伍中央的位置,以供贵人射猎。
  嗖……
  箭矢飞掠而过,擦过鹿背斜斜跌落在地,沈哲子脸不红心不跳的缓缓收弓,往左侧看了一眼,随同出猎的田景才抬弓搭弦,一箭将那大难不死的野鹿射翻在地。但田景却不敢因此忘形,板着脸横了一眼近畔将要喝彩的骑士们。
  沈哲子也察觉到自己在狩猎中简直就是一个无情的气氛杀手,索性摆摆手示意随员们自去围猎,自己则一勒缰绳,徐徐而进。
  其实游猎一类的活动,沈哲子本身并不怎么热衷,无他,骑射不精而已。
  许多事情真的是要讲天分,很明显沈哲子在这方面完全就是中人偏下的资质,他练习骑射时间也不算短,身边更不乏此世第一流的高手名师指点,可是技艺一直马马虎虎,安静环境里固定目标命中率还可以,可是这种大规模且混乱的狩猎场景,哪只野兽若倒在他的箭下,那也真是纯粹的自己活腻了。
  技艺不精使得兴趣乏乏,但偏偏身位所限为了体现尚武的精神又不得不经常组织此一类活动。比如眼下的冬季狩猎,也是有着极为堂皇的理由,为了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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