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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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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缓慢的行进速度,甚至就连那些临河眺望、以观敌情的河洛守军斥候都感焦躁不已,恨不能亲自帮忙拉纤,让这些晋军战船尽快抵达他们浮堰杀招能够发挥出杀伤力的区域内。
  桃豹抵达孟津的时候,所见正是这样一幅情形,拖沓到近乎荒诞的对战形势。晋军似乎对大舰参战充满了执念,明明前进速度这样缓慢,仍然不肯放弃那些根本就不合时宜的大船。
  而他们作为防守方,则处于绝对的被动,晋军大船虽然行进速度缓慢到令人发指,但却始终保持着对河道的控制。
  桃豹也曾试探着派出一些轻舟侵扰,或者在水面游弋以期获得更多敌情,可一旦舟船冲出码头,晋军船队中同样会冲出一部分轻舟来,将那些舟船筏具上的守军或是冲散或是逼退,根本就不容许他们在水面驰骋!
  至于河桥上,由于一直心念干掉几艘晋军的大型战舰,对于这样小规模的战船游弋出动,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毕竟他们这一杀招只能收取一次奇效,一旦敌军有了防备,再想扩大战果已经不太可能。
  “贼军实在可厌!”
  这时候,桃豹并其众将哪怕再迟钝也看出了晋军的用以,他们哪里是执意要将大舰投入作战,分明只是要将之当作一个诱饵,令河桥上的布置投鼠忌器而不敢发动,从而达到全控河道的目的。
  但看出来了并不意味着就有好的应对策略,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他们是凭着相克的布置,逼得敌军不敢长驱直入。同样的敌军利用他们这一点殷望,拖得他们不敢大举反击。
  一旦这些杀招提前派上了用场,但却没有收取到相应的战果,接下来必是敌军舟船大进,直接冲向他们所严守的孟津渡口。
  这一段河道上,气氛空前的凝重,但战斗节奏却前所未有的拖沓,予人简直是一种折磨。岸上守军们,注意力全被水面上那以三艘大舰为核心的舰队所吸引,不敢懈怠。
  甚至直到夜晚,那船队仍然没有半点收敛行踪的意思,大大小小的战船上火光通明,仍是用那种龟爬般的速度向前接近。但其实谁都知道,他们只是刻意为之,一旦放弃了那三艘拖慢节奏的大舰,行军速度便会陡增。
  这么大规模的舰队,最起码有万名战卒。而桃豹在孟津大营全部军力不过一万出头,还要分散在长达十数里的防线上,任何一个点如果突然遭受攻击,都有可能造成以点破面的全面崩溃。
  这样沉默的对峙中,桃豹军队看似在岸上无所动作,但为了防备袭击那是全员戒备。至于晋军,水面上仅仅只是他们一部分兵力而已。虽然看似晋军还要操舟行军,体力消耗更大,但随时都会有生力军投入战场。
  尤其桃豹军队耳目俱被限制在孟津这一片狭小区域,对于更大战场上晋军的调配根本就无从得知。
  要知道晋军号为二十万,单单淮南、徐州两镇合军便起码有十万之众,如果再加上黎阳方面所收编的降军,其真实军力较之号称的二十万相差真的不大。这在一贯喜欢夸张军队数量的大规模作战中,晋军这种程度的号称简直可以说是童叟无欺了。
  当然桃豹并不清楚,在河洛开战之前,淮南军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南归,还有沈哲子在河北收容堪称海量的难民也需要军队看守压制。再扣除河北汲郡、河内包括河南滑台、延津等地分师,其实真正能够投入此一战的军队,不过堪堪六万出头。
  但即便是这样,晋军所拥有的作战部队也远超桃豹军队数倍有余。以桃豹目下的情况,其实最理想的应对还是全军退守金墉城,洛阳虽然残破,但金墉仍然可称顽城,凭桃豹不足三万兵力,如果全都安置在金墉城里,只要资用充足,未必不能坚守几个月。
  而晋军则承担着庞大的后勤压力,是不可能将大军维持这么长的时间。尤其还有百万人口的庞大负担,甚至都很难做到长久对峙于河洛。
  但桃豹本身对于敌人虚实便了解不清楚,兼之虎牢大败的打击已经让他近乎丧失理智,加上此前石堪败之猝然包括邺城失守也让他不敢将晋军纵于八关之内。于是自然便摆出了这种看似前后有据,实则进一步摊薄兵力的愚蠢布置。
  这一夜,桃豹军队始终在紧张备战,将士甚至不敢合眼。一直到了将近黎明时分,桃豹才确定这一夜算是平安渡过了,继而便意识到晋军舰队在水面浮游近乎一个昼夜,必然也是消耗严重,进退未必从容,于是他便即刻下令孟津抽调两千兵众顺流向下出击。
  然而正当营内军士尚在调度时,突然营外匆匆冲入数名风尘仆仆的骑士,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晋军已经自下游登陆,数量不明的敌军正翻过北邙,往洛阳与偃师之间的首阳陵冲去!


第0956章 诸军争进
  黄河上,晋军的舰队已经停了下来,三艘大舰直接停在了距离孟津十多里外的位置,就这么直接浮在了水面上。
  这一段水道岸边,位于北邙地势相对较高之处,甚至有一部分山峰余脉探入河水中,形成一个个面积不大的河洲。而且岩基抬高河底,再向西河水则形成一道内卷的洄流,这一道洄流使西面水域变深,再向西不远处便抵达了孟津渡口范围。
  一旦抵达孟津渡口范围,便等于进入了河桥浮堰能够冲击到的区域。然而晋军舰队所停驻的位置,恰恰在于范围之外,即便是浮堰木桩被水流冲下,到了这一交界处,也将因为河水洄流而力势全无,难以造成什么杀伤力。
  眼见到这一幕,岸上那些警惕了将近一个昼夜的守军们气得险些破口大骂,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忌惮。晋军如此行止,完全显露出来他们对于孟津周边防卫工事了解研究之透彻,更让人有种被扒光了仔细观摩的羞愤感。
  晋军船队在停下之后,其外围十几艘斗舰继续向外扩散防守这一片水域,至于内里则以那三艘长安大舰为核心,舟船继续靠拢,彼此铁索相连,竹排木梯搭建起来,居然就这么在桃豹守军眼皮底下旁若无人的搭建起浮于水面的庞大营垒!
  眼见这一幕,桃豹一时间也是气得七窍生烟,在他看来,晋军这诸多行动,其实真正军事上的意义并不大,完全就是在有恃无恐的调戏他!
  像是此前缓慢以进,看起来像是智珠在握、避开河桥杀招,但除了让孟津守军略有疲惫之外,完全没有在战场上形成任何突破。
  就算是将孟津守军给吸引住,给下游制造出一个登陆的机会,但是从孟津向下黄河南岸便是北邙山连绵山峰一直延伸到荥阳境内的广武山。
  这一段河道根本没有能够供军队大规模登陆的渡口,就算有一部分晋军登陆潜入到了北邙境内的首阳山,但这一部分军队数量肯定不多。而且登陆后山道崎岖难行,也很难携带大型的军械之类。
  如此一路规模不大且轻装简从的军队,如果只是在山野流窜,那桃豹也奈何不了他们,但他们也休想就这么直冲洛阳。一旦离开山区范围,必然要遭受桃豹骑兵的冲击!
  所以这一路晋军,除了令军心有所动摇、营造出些许惶恐氛围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而桃豹也只是派了千人骑兵队伍向东而进,封锁住首阳山外的道路便不再过分关注。
  至于眼下晋军在水面依托大舰而假设水营,看似是将进攻起点推进到了孟津近畔,但其实对河桥上的杀招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敢越雷池一步,仍然要受到浮堰冲击。
  反而由于彼此距离拉近,令得晋军少了许多神秘感,也给桃豹树立起了一个明确的进攻目标。
  “郏城有多少守军?”
  桃豹站在河桥上,神色不善望着下游仍在继续搭建的晋军水营,沉声问道。
  郏城是北邙山上一座戍堡,虽然不临于河畔,但也占据形胜之地,通过山岭之间能够悄悄接近眼下晋军尚在搭建的水营。
  部将听到这一问题,便明白了桃豹的打算,看来是打算派出军队偷袭晋军那座水营,因此在稍作沉吟后便回答道:“郏城并非重地,仅仅置备两百兵卒以作警戒。”
  “才两百人?”
  桃豹闻言后便微微皱眉,虽然郏城远离孟津战区,仅仅只是山岭之间一座戍堡,但毕竟也是一个制高点,居然才安排了两百人,连基本的警戒都做不到!
  部将闻言后便忙不迭垂下了头,不敢回答。其实他们万余兵力防守孟津都觉捉襟见肘,类似郏城那样毫无意义的偏远据点根本就没有防守的价值,能够安排两百人都是考虑周全了。
  毕竟此前他们也不知晋军会做这种全无意义之事,当其军在靠近郏城的位置架设起水营之后,郏城这一个鸡肋地点居然有了可供挖掘的战略价值。
  “速速增派援军,傍晚之前,我要郏城有两千士卒,多备油膏燃料,准备夜中泅渡袭营!”
  桃豹讲到这里,脸上隐隐显出几分狰狞:“我要这些骄狂贼军全都丧命火海!”
  “那、那是要从营中调兵,还是传告后方金墉城?”
  部将闻言后又小声问道。
  “金墉城乃是后方基业所在,六千守军本就稍显不足,况且路程遥远,迟恐生变。就从营中抽调,一定要快!”
  桃豹沉吟少许后便说道,他原本军力有三万出头,但是在早前抢劫商旅的那段时期内流散损失一部分,又分别在伊阙、虎牢等关口分兵一部分。
  扣除这些之后,掌握在手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两万,前不久虎牢关城直接被歼灭三千精锐骑兵,使得兵力更加窘迫。像金墉城和孟津这么重要的地点,兵力都严重不足,金墉城六千人其中有将近一半都是在洛阳城征发起来的乡卒。
  孟津这里也是如此,有将近三千人都是新进征发起来的役力武装起来,真正能战老卒甚至不足一万。除此之外,尚有两千多人的骑兵,机动防守在邙坂和洛水之间以作策应。
  晋军多此一举,主动暴露出一个可供进攻的目标,如果能够击溃那一处水营,对于孟津的防守意义极大。尽管桃豹也在怀疑这当中又蕴藏什么诡计,但仍不愿放过这一个可能,所以还是决定分兵。
  于是,晋军还未正式向孟津发起进攻,在桃豹抵达孟津之后,孟津已经又被分出了三千人。
  此时,位于荥阳洛口附近,第二批将要奔赴孟津前线的晋军将士们也在次第登船。这一批将士才是真正攻取孟津的主力部队,统共三万军众,其中以徐州军为主。
  这一路军队督将乃是徐州军将领李闳,而李闳也是徐州军中为数不多被任命为督护的将领。毕竟,徐州军能够参战,郗鉴的配合也至关重要,李闳作为郗鉴的亲信乃至于被郗鉴视作致仕之后家业的保护人之一,沈哲子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更何况李闳其人才能也并不弱,在战将林立的徐州军内部仍然名列前茅,否则也不至于被郗鉴引用栽培为心腹。对于有能力的人,沈哲子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因此将李闳并徐州军安排为今次夺取孟津的主力,也算是给这些未来的部将们一份大礼。
  “今次入阵,必奋战取功,决不辜负大都督厚用!”
  李闳等将领们在登船之前,俱都行至沈哲子面前抱拳保证道。
  “孟津乃是河洛门户,重防之地,此战绝不轻松。此前种种防务,诸君俱已尽知,届时临敌如何应变,如何能使更多将士得享殊功,便要仰仗诸君临阵调度。军中无酒,暂以清茗壮行,来日共赴洛邑,再与诸君言欢!”
  沈哲子让人端来几杯茗茶,略作寄意,然后便目送众将们次第登上战船,一直等到舰队完全驶出大营,才返身退回。
  兵微有兵微的困顿,大军云集也是自有困顿。说实话,河洛这一战沈哲子最用心还不是战术上的安排和兵员上的调度,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如何协调内部关系。
  像是此前直接将郭诵夺职沦为白身,也只是因为郭诵恰好撞到了枪口上,就算没有郭诵,沈哲子也会选出另一个人来以作震慑。
  收复河洛旧都,不独只是战事上的胜利,对于参战众将而言,更是一个莫大的政治资本。所以众将一旦有了这一份政治资本,那么他们进入江东中枢台辅们视野中的时间就快了。
  像是此前王导以广陵相而拉拢曹纳,类似这种事情,在收复河洛之后一段时间内肯定会频频出现。当年曹纳明智的拒绝了王导的拉拢,选择留在淮南军中,也因此获得丰厚的回报。
  但是随着收复河洛旧都,与羯国斗争前线也稳定在了黄河一线,这些将领们的政治前途已经变得极为广阔,甚至不需要完全仰仗沈哲子便能实现。
  像是新进收复的青州、兖州乃至于稍后的司州等地,如果台辅们肯于超格拔取,给一些老资格的将领开出一州刺史的权位,又有几人能够承受住诱惑?
  对于麾下众将,沈哲子更愿意给予信任而不是恶意猜度,但同时他也明白,人性最是不禁考验,能够避免就要避免。所以河洛这一战,不独只是军事上的进取,更是政治上的一次考验。
  选择在这个时间段提拔年轻将领,除了实际需求,也是给老将们增加一点危机感和竞争力。当然这样会有可能将他们推到自己的对立面,对郭诵的处罚也是一种立威。无论旧情旧功多少,谁敢破坏王师苦心经营的江北局面,那就要做好承受沈哲子全力扑杀的准备!淮南都督府并不是他们镀金所在,而是唯一归宿。
  而各部人马看似无用的安排,其实也是为了将河洛大目标拆分成具体小目标,让各军都有所得,都能参与论功。甚至就连派去首阳山游荡的那一路军队,都负担着守卫中朝几位先王陵寝的政治任务。
  攻取孟津这一重要任务安排给徐州军主攻,沈哲子并不担心他们因为保全实力而作战不利,因为接下来虎牢关城方面还会由郭诵率众力攻。一旦攻破,河洛便可长驱直入。
  如果徐州军在孟津作战不利,沈哲子也不介意将收复洛阳的大功留给自己的嫡系。将江北众将俱都纳入到自己的军功体系中来,这也是沈哲子放弃河北转攻更弱的河洛原因之一。
  如果对手是河北的石虎,沈哲子也完全不敢存有太多政治考量,求胜是唯一目标。


第0957章 夜袭水营
  这一日,整个河洛平原从北到南都不平静。
  傍晚时分,几十驾牛车从孟津大营西南角区域内驶出,牛车上运载着满满的吃食,缓缓行入前营内。
  营灶分离,这也是孟津守军在面对晋军庞大压力的情况下,对士卒加强控制的一种手段,前沿营垒中只是存储着用于作战的械具,至于谷米盐肉之类的食粮则独立存放,不许士卒私藏携带。
  饭食运入营地中,自有各营兵长前来分拣领取,士卒们则老老实实待在各自营防区域,不乏希冀的望向营地之间的通道。这已经是他们为数不多尚能保留几分期待的时刻,至于其他时候,则大多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闷。
  将领们无论用餐地点还是餐食标准,自然都要有别于士卒们难以下咽的陈谷粟饭,粳米肉羹之外每人还能分到几升酒水。但在如此形势下,也少有人会有多么旺盛的胃口。
  桃豹草草用过餐之后,便迈出营帐,披甲巡营。位于营垒一个角落里,看到一名灰须白发苍老士卒,年纪看来与他仿佛,佝偻着身躯正在艰难用餐。
  眼见这一幕,桃豹心中一动,行至近前垂首问道:“老卒旧乡何处?可还有血亲存世?”
  那老卒眼见一群悍卒将领将他围在当中,已是按捺不住紧张起来,失手打翻本就所剩不多的粟饭,一时间脸色变得更为惶恐纠结,垂首躲避着周遭目光,心内尚在犹豫是否捡回那些粟饭,更不知该要如何回答桃豹的问话。
  营中兵长闻讯赶来此处,眼见这一幕顿时大怒,挥拳抬脚踢打着老卒,又不乏谄媚的躬身对桃豹说道:“这一营兵众多是信都老卒……”
  桃豹抬手制止了那兵长的踢打,亲自弯腰扶起倒地的老卒,口中喃喃道:“信都、信都……旧人多不见,能熬到白首,也是福分。老卒勿惊,战过此阵,我自率你们归国归乡,再不游荡于外……”
  此刻周遭已经聚起颇多兵众,也都听到桃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继而便不乏人眸中崭露希冀光芒,更有人上前颤声道:“将军所言是真……”
  “住口!”
  那兵长本来也满怀期待望着主将等待回答,可是看到桃豹脸色陡然阴沉下来,心内顿时一慌,忙不迭顿足呵斥那名发问的老卒。
  随着兵长的呵斥,围绕在近畔的兵卒们忙不迭散开,然而这并不足以令桃豹的心情转好。他侧过首去,避开那些老卒们仍然不时投来的希望目光,步履沉重的离开此处。
  人到了一定年纪,大概就会生出新的需求。往年追随先主,满心壮烈情怀恨不能践踏九州,然而到了如今,尤其是被隔绝于河南数年之久,桃豹思归之情与那些老卒们并无二致,甚至于更加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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