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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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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席之后,那个熊诵便叹息道:“早先还听人言,都中经乱之后残破不堪,荒废之地。但今次入都亲见,虽然战乱戕害不小,但是民皆乐生,家户殷实,复兴也是指日可待啊!”
  其他人闻言后也都纷纷点头,他们被扣押在宣城良久,心中不乏战战兢兢,已经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粮船到达建康后,仍是成倾销之势。虽然米价降下来的飞快,并不如预期的暴利,但是获利也是颇丰,远胜一年田亩所出。
  庾条闻言后便笑语道:“就算是复兴指日可待,也要仰仗熊君这一类乡土义士北上襄助啊!都中民众热情姿态,诸位也都眼见,简直就是思君如疾啊!”
  听到这话,席中众人顿时都笑起来。的确今次在建康的售粮情况,让他们意识到京畿市场的广大和火热。想一想,吴中这些人家坐拥如此广阔的市场,一顷田产获利便是他们的数倍,如何能不兴旺!
  江东大肆屯田,其实还始于江州。当年应詹担任江州刺史时,便大力推广垦田屯种。江州地广人稀,还要胜过会稽,而且山野之间还生活着大量的傒人、蛮人。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这些傒蛮形状似鬼,需要小心提防。但是对于各自都有武装力量的豪族而言,这些蛮人不啻于取用不竭的劳力。别处豪族荫占土地人口总还有所顾忌,但是在江州,这都不成问题。
  豪族们组织武装力量,四野扫荡去清剿那些蛮族,不只缴获大量人丁,而且许多蛮族也都以耕种为生,他们的耕地也都一同缴获。州府非但不会制止,反而是鼓励配合。
  所以在江州,一户人家千顷田亩都是寻常。或许土地不如吴中丰腴,但是胜在量大、成本低。大量的物产,自家根本消耗不掉,若能转运出来投放市场,大得其利,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以往江州人家也有将物产贩运出来的经历,像是荆州、建康也都是他们走熟了的商路。可这样都是各家各自经营,远不及吴中人家集中起来做出的这么大规模!
  听到庾条这么说,众人也都是心动不已,只是想到早先被困在宣城良久的经历,不免心有余悸。又是那个熊诵开口道:“庾君如此盛赞,倒是让我等汗颜。我们何尝不想大载乡产入都济困,只是道阻且远,多数都是畏惧难行啊。今次北上,路上也是波折重重……”
  讲到这里,他又望着沈哲子歉然笑道:“营家不易,所思多杂念。若是玷污驸马视听清雅,还望驸马见谅!”
  听到这熊诵小心翼翼的恭维沈哲子,旁边的纪友已经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有什么清雅视听?他就是都中最大的商贾头子,心黑手狠,无利不图!
  想让人来做生意,安全方面自然要有保证。庾条听到这话后,便笑语道:“这一桩事,我倒也去信家兄有问。前日之波折,也是事出无奈。诸位也知年前江北不靖,至今难复旧观,大江巡弋严密一些,也是为了保我江东平安,不使羯奴得机所趁。不过如今家兄已经北上布防,来日江流警戒倒是可以稍缓一些。但若说往来无度,那也不可能。”
  众人听到这话,心内不免又是一凉,他们这么恭维吹捧,无非求一个畅通无阻的商道财路而已。
  “小舅此言,我倒不敢苟同。诚然江东安危重要,但京畿民用也是良苦啊,难道就不能有一个折中两利的良策?”
  沈哲子在席中笑语道。
  庾条闻言后便拍手说道:“这就是我请维周你来的原因啊,你这郎君善谋能断,名满江东,不知可有良策教我?”
  两人这一番对答,很快便将席中众人心情勾动火热起来,纷纷转望向沈哲子。
  沈哲子闻言后便举起折扇摇了摇,叹息道:“若知此酒如此难饮,我真要敬谢不敏。若连豫州小舅都觉得为难,我这足不出户之人,又怎么敢夸夸其谈?”
  办法当然有了,沈哲子借贷资财给京畿民众,造成一个庞大市场让江州人尝尝甜头,就是要勾住他们,让他们义无反顾的扎进来。但是想要这么顺利就入场,那也不可能!就是要在一勾一阻之间,让这些人紧紧的追上来。
  其实庾条已经给了这些人答案,大江防守可以松懈一下,但是不能往来无度。但究竟谁能往来自如,终究还是要看各人悟性。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啊!
  其实这也是时下经商的一个常态,不过这些人家大概是迷于琅琊王氏与庾家有些僵持的关系,政治方面考量太多,觉得庾怿所图未必这么简单,反倒有所忽略。闹到亲口张嘴要钱的地步,也是尴尬。
  一场聚会下来,这些江州人家似无所得,又似有所悟。
  约定来日再聚之后,沈哲子便下了阁楼,刚刚登上了车,便听街对面有人喊道:“维周原来在这里,我可是已经找了你大半天!”
  沈哲子转头望去,只见一驾华美牛车自对面缓缓驶来,牛车上所坐之人,赫然是江夏公卫崇。


第0455章 太康余音
  沈哲子在都中朋友不少,也并不限于南北或家世,但或是有着特殊的关系,或是有着特殊的诉求。但是真正纯粹的、不掺杂其他因素的朋友却不多,即就是单纯的吃喝玩乐,没有什么利益相关的酒肉朋友。而江夏公卫崇,就是其中一个。
  卫家在中朝名位如何不必多提,哪怕是琅琊王氏都要略逊一筹。但是因为大量的重要族人都死在了北地,过江后的势位一落千丈。但就算是这样,河东卫氏仍然是第一流的清望高门。
  所谓看杀卫玠,在名士圈子里,类似江左八达这一类过江后第一流的名士,风评仍要逊色许多。
  有这样一个家世,江夏公卫崇虽然年纪不大,但无论在什么场合,旁人都要高看一眼,无人敢小觑。而这个年轻人说实话,本身既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唯独擅长吃喝玩乐、诸多雅戏,而且也没有太强的名欲之心,颇有一种及时行乐的觉悟。
  家世清贵,本身又不涉入什么利益纠葛、派系之争,所以江夏公卫崇在都中的地位也是超然。人人都愿与之交好,从来没有人刻意留难。哪怕是叛军占据城池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太多的侵扰。
  这样一个与人无害,而且又人见人爱的人物,虽然沈哲子与其绝非一类人,没有太亲密的联系和太深的纠葛,但彼此之间关系也是和睦,偶尔场面上碰到了也能谈笑风生。毕竟早年沈家经营南苑的时候,这一类家世清贵、年少多金的纨绔乃是第一等的贵客。
  “江夏公要见我,着人传讯即可,何必亲行一趟。久不闻清音雅言,我本来还念着近时抽出时间来过府拜望呢。”
  沈哲子手指一勾,玉骨折扇落入了袖囊中,笑吟吟站在道旁,望着卫崇下车。
  卫崇在人搀扶下落了车,指着沈哲子笑语道:“维周时下在都中,可是万众所仰,门庭若市,飞鸟过门,不敢收翼。我若不来亲见,那不免就太倨傲了,要遭人薄议。”
  “江夏公这是在笑我庭内沙尘漫天,不得清静啊。往年还可以净面濯发,故作高洁。时下却是诸事侵扰,原形毕露,羞见故交啊!”
  沈哲子笑着举起手来,邀请卫崇共同登车。
  似卫崇所言,如今沈哲子在都中确是炙手可热,飞鸟在他家门庭前飞过都被喧闹惊扰不敢久留。之所以如此受欢迎,除了权势上的进步之外,还因为前不久自王导以下,台中一众重臣前往青溪渡口去强留他!
  诚然如今沈家势位已是不弱,但无论权势还是清望,也仅仅只是一个新出人家而已,在家世上其实也没有太多可自夸的地方。
  家世远比沈哲子要出众的年轻人,都中也有良多。这些年轻人眼下都还在养望混名气的阶段,能够得到哪一位重臣欣赏,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时之高选,名声大噪。
  可是沈哲子却被那么多重臣看重,厚请固留,这样的待遇,简直就是举世仅有!而伴随着这样一件引人瞩目的事情,沈哲子那一篇情意真挚的《伤情赋》一时间也名满都中。
  在时下的文学鉴赏概念中,文赋是要重要过诗篇的。在诸位台臣强留的背景之下,沈哲子这一篇赋文已经被推崇为“才承潘左,太康余音”,文名一时大重。
  所谓潘左,便是潘安和左思。至于太康,则是晋武帝司马炎统治时期的一个年号。那时候三分天下归于一统,算是大乱之后承接的一个小盛世,只可惜这一种社会安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沈哲子的文名被推许到承接太康年间的程度,虽然太康文学在古代整体的文学史上并没有太高的评价。但在时下而言,人们对太康年间不乏追思缅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得到了南北众人的一致承认。
  登车之后,卫崇坐在了沈哲子对面,他脸上敷着粉,透出一股不健康的白。虽然遗传的相貌很是俊美,但却因为过多的雕饰而透出一股阴柔,因而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随着其手中折扇展开,车内一时香风横溢,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安神的药粉,让人恹恹欲睡。
  牛车路过原本南苑的位置,卫崇指着道旁那一片荒弃废地忍不住感慨道:“兵害之烈,实在让人发指眦裂。南苑荒弃,让都中风物都了无时趣啊!未免目览伤心,往常我都是绕道而行。强卒不识风雅,焚尽维周一番苦心,令人扼腕!”
  “刀兵侵扰,世道大崩,难免人物全非,伤心也是劳神。”
  沈哲子闻言后只是淡笑一声,他这个苦主神态反倒比卫崇还要淡然几分。
  “眼量高远,胸襟开阔。难怪维周能为常人难为之事,发常人难作之叹。心内自纳天地,才能免于物伤。每每与你对坐倾谈,总让人觉神思有秽啊!”
  听到江夏公这么夸赞推许,沈哲子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世道最不缺评论家,好坏都是人一张嘴说出来。他并不惋惜南苑的损失,在有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评价可不是什么不以物伤的豁达,而是不爱惜旧物便不爱惜旁人,性情冷漠,没有情感。
  车又行片刻,卫崇才显出几分为难的脸色,叹息一声后才开口道:“今日来见维周,实在是有一桩困难之事想请维周帮一帮忙。”
  “江夏公不妨直言。”
  听着卫崇一路推崇自己的话,沈哲子早就有所意会,不过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满直接应承下来。卫崇自己虽然没有什么势位,但是影响力也不弱,他居然都搞不定的事情要求到自己,沈哲子也不能说一定就办好。
  “事情是这样,一位故亲之后在都南生出一些事端,眼下人被扣在了尊府二郎帐下……”
  “哦?居然有这种事?江夏公能否将事情再细致讲述一下?”
  卫崇点点头,旋即便更细致讲述起来。
  能让卫崇出面讲情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家。那一个被沈牧扣押起来的人名为李充,乃是江夏李氏族人,本人似乎名气不大。
  不过这一个李充的母亲倒是名气极大,出身河东卫氏,从辈分上来说乃是卫崇的姑奶奶。还有一个名气更大的称号,卫夫人,也就是书圣王羲之的老师。
  中朝末期,东海王司马越执政时,为了扩充自己的封国把兰陵郡并为封国,将卫家世封的兰陵郡公该封为江夏郡公。后来时局崩坏,卫玠护母南来,便安顿在了江夏封国,因而与江夏李氏交谊也是不浅。
  李充的父亲李矩曾经担任过江州刺史,与郭诵原本的主公李矩重名,其家本身也是江夏大族,不过因为李矩很早便死了,而江夏所在也不是净土,没有了势位庇护,家势略有倾颓。
  至于这个李矩因何犯事被沈牧扣押起来,按照卫崇的说法是:都南丁营那些劳役要广伐树木作为营建都城的材料,无意中砍伐到了李充父亲坟墓附近的树木,李充愤怨难平,结果带领家人冲进都南丁营里将砍伐树木的劳役杀死,然后被沈牧抓个正着,被关押了起来。
  “李弘度私刑杀人确是有些冲动,不过孝义乃是人生之本,其父坟茔被坏,一时难免情急,忘了交付有司,虽然欠妥,但也是人之常情。还希望维周你能体谅一二,稍作说和。”
  卫崇放低了语调叹息道,他自家知自家事,虽然仗着祖辈余荫在江东过得也算舒心,常为高门座上宾客,但其实也只是泛泛之交,真遇到什么事情,未必能有太多助力。
  李充亲自诛杀破坏其父坟茔的盗伐小民,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家虽然有所衰弱,但也不是寻常寒门小户,如果没有意外,此事根本不必成讼,反而有可能受到时人的褒扬。
  可是李充却落在了沈家人手里,事情便有些复杂。如果不能从善解决,小事也有可能变大。
  卫崇虽然对时势并不关心,但是前段时间风波闹得那么大,道听途说他也了解到一些,原本也只是一件寻常小事,结果在有心人各怀鬼胎的推动下,险些酿生大祸,风波至今都未平息,还不知有多少人家要因此送命。
  所以当李家人求上自己的时候,卫崇考虑片刻,还是决定直接来找沈哲子说清楚情况,避免产生什么误会,尤其要避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一方面他对沈哲子印象不错,彼此也有交情,没必要因小事闹僵。另一方面,他本身也不想涉入到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复杂斗争中,毕竟他家曾因此类的斗争险些族灭,后人都是以此为戒,远离纷争。
  卫崇的一面之词,沈哲子倒也不会尽信,但见对方态度这么诚恳,当即便吩咐车驾转向都南,去寻沈牧问清楚。
  不过他也觉得卫崇不会骗自己,这应该真的只是一桩意外。毕竟前段时间风波闹得那么大,至今都未平息,让人心累,眼下应该也不会再有人不知死活的妄生事端。


第0456章 室内有决
  将台城闹得鸡飞狗跳的那一场动乱,其实对普通小民的影响真的不大。许多丹阳人家惊慌欲死的清洗,在真正生活着的人们看来像是天边红霞一样遥不可及。
  这大概也算是生活在如此一个阶级森严的时代中,小民能够享受到仅有的一桩福利幸事。
  虽然那一晚各处丁营都有暴乱的迹象,但是所幸被镇压得快。沈哲子将这些劳役们镇压回营之后,只是派人依照籍册检索搜查那些煽动者,并没有进一步扩大打击面。
  而且在胜局注定以后,甚至索性直接开放了籍册,让丁营与郡府进行了对接。凡是不愿意继续留在丁营承担劳役的人,都可以往郡府去归于正常民籍,然后就可以离开丁营,当然也要自谋活路。
  丹阳人家那些造谣还是残留下不小的影响力,当这一项政令公布后,许多丁营里都有大量民众脱离丁籍,离开了丁营。离散者最严重的丁营,甚至出走近乎五成!
  只是这些人离开丁营后,只剩下清洁一身,既没有谋生的门户和资本,而在时下这个气氛,也根本没有人家敢于顶风作案,大肆荫蔽难民。
  所以那些离开丁营的人,在街头浪荡几日,最终还是拖着疲累饥饿的身体又回到了丁营。且不说还有一个以用劳事功分配田宅的美好前景,单单丁营管饭这一个条件,一进一出之间,便能让他们彻底打消别的念想。
  受了这一番教训之后,劳役们也安分得多,深刻认识到摆在他们面前没有比眼下更好的出路。就算再有人家煽动,也很难再煽动起来。
  沈哲子他们行过长干里的时候,这里划分的几个坊区已经渐渐有了雏形,大量劳役们搬运着砖瓦灰浆在广阔的工地上穿行。远远望去,坊墙已经有半人多高,街巷也都被勾勒出来。
  这些坊区大多都是民居,所以倒也不必讲究什么周圆变化之美,胜在规划整齐。三丁一户,五丈之庭,除了确定小民家宅规模之外,也确定了来日建康城内居民社会组织的基本单位。在开凿地基的同时,下水道系统也都一起被挖了起来。通过眼下的基础,已经可以想象到来日这些坊区的整洁规模。
  路过此处的时候,沈哲子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劳役们忙碌的场景,卫崇对此却兴味乏乏,转而吟咏起沈哲子那一篇《伤情赋》,不时感慨连连。
  类似卫崇这样的贵族子弟,或许可以辨别出两份差别不大的书帖内在孰优孰劣,也能分辨出优美的乐曲有没有错了节拍,但却不知米贵,不识生民多艰。所谓何不食肉糜,在他们看来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可笑的,或许心内也真抱有这样的想法疑问。
  沈哲子之所以能够跟卫崇做朋友,那是因为卫崇有自知之明,既然没有任事的才能,那就安心吃喝玩乐,对于政治也不抱有什么野心。
  生在高门、蓬户,那是各自命定,若能两不相害,也不必过分指摘。所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种大愿,不是寻常人能够达到的道德造诣。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要在将要饿毙的人面前吧唧着嘴吃肉已经是极好的修养。
  工地上游弋监工的宿卫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沈哲子的车驾,过不多久,满身尘埃的田景便在两名随从随同下来到道旁,远远便施礼道:“此处尘埃飞扬,郎主要过来怎么不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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