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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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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公主将整理过的厚厚礼货名单呈上来时,沈哲子翻阅片刻,已经忍不住眉开眼笑。他家豪富之名于外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等闲礼货不敢登门,这名单上诸多条目,都是以车为单位!
  自从历阳叛乱以来,沈哲子便彻底放手家事,此时再翻看这厚厚的礼单,从日期上都能感受到自家在时局中势位的变迁。这些礼货入门的第一个高峰期,是皇太后到达京口行台初创时,那时候送礼者虽然多,但也还不算夸张。虽然绝少钱帛之类俗物,但众多雅玩器具还能以“件”来标注。
  第二个高峰期则在东扬州创建时,这时候的礼货数量便飙升,种类也不再是雅器之类,侧重弓刀甲具,这一部分礼货入门时,沈哲子还在京口,也就顺势取用,一部分送至会稽,另一部分则直接武装了身边的一众部曲。
  最疯狂的时候便是沈哲子收复建康那一段时间,单单账面数额上已经不足表明那时候沈家有多么红得发紫。用公主的话说就是,每天忙得浑浑噩噩,脚不沾地,睁眼便要接待访客,将诸多礼货搬入家门,除了单纯的财货以外,尚有大量侍婢佣工。以至于公主都怀疑这些送礼人家是养不起这么多家人,借个机会送进他家来。
  当然那些美婢之类,沈哲子是无缘得见了,其中一部分被沈克带走,用以许配给家中许多没有配偶的荫户,另一部分则直接打包送去了皇太后那里。单单琅琊王便接收了公主赠送的三十多名侍婢,若非这小子有皇太后照顾,单独靠其俸禄的话,只怕也如沈牧一般要穷得粥都喝不上了。
  当然过了这一个高峰期之后,态势又有回落,一直到前几日沈哲子归来,在京口南郊闹了那一处。结果就是,短短这几日时间收到的礼货,便已经远超过往几个月的倍余!
  这也很好理解,以往那些人家登门,不过是锦上添花凑个热闹。可是这几日随着庾怿态度陡然强横起来,加上陪都之事喧嚣尘上,那些早有背叛迹象的人家怎么可能安心,为了免于秋后算账,那真是拼了命的往沈家送礼!
  如此一来,这大半年所收的礼货积攒下来,单单账面上能够核算出的便有六千余万钱!至于那些珍器古物雅玩之类,则根本核算不出具体的价值!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沈家南苑在都中名气那么大,两年的营业额也只有这么多!而且这数字还包含了人工、运费、物料等一应成本。
  随着沈哲子入了都,商盟和隐爵这里的事情也都渐渐放手,只管大纲,细节上也难完全掌握。可是单单由这一份礼货单子,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过往这数年时间里,京口这些人家真是被喂得富得流油!
  仔细想想倒也并不意外,以往人说经商,官商勾结是暴利之法门。可是时下这个风气,加上京口独特的环境,根本已经不是官商勾结,而是官员直接撸起袖子下场干!
  如果不是积攒起来如此雄厚资本,那些京口人家也不可能如此急切的渴望更进一步,如久旷之身,被人勾勾手指便引诱过去,天雷勾动地火,恋奸情热!
  眼望着沈哲子怔怔出神,兴男公主轻咬红唇,低语道:“沈哲子,这么多的礼货,咱们难道都要收下来?这会否激起太多物议?那些人家这几日真是如疯了一般,成车成车的往家里送礼。行台就在左近,人眼驳杂,要不然、要不然咱们退回几车吧……”
  看这小女郎脸色纠结,忧虑重重而又颇多不舍的模样,沈哲子忍不住便是一乐,他轻轻将那礼货单子合拢,笑语道:“区区百十骑,我就敢直冲建康,难道还会被这区区财货吓住?放宽心,他们敢送,我家就敢收!广厦万间,难道还存不下一二财物?”
  “沈哲子,你真是豪迈!”
  兴男公主两手托着腮,眸子里已经泛起点点星光,她对财货倒没有什么别致的爱好,但既然东西都到了她家里,便觉得是自家之物,平白无故再送回去,总觉得太可惜。
  沈哲子压根就没有打算做什么白璧无瑕的纯臣,况且这个世道讲廉洁就跟太监讨论房中技法一样不合时宜。况且为了收复建康,他家南苑都被烧了,府库中如今情况如何沈哲子是一清二楚,压根不用想报销之类的事情。
  谁敢再在他面前多嘴说他收受贿赂之类,那沈哲子真要先去把那人家房子一把火烧了,再回来跟他理论!
  况且,所谓贿赂那是利用职务之便给人谋取不正当得利,沈哲子可从来没有在京口担任什么职事。别人就算眼红,那也只能哀叹自己人缘不好,再说什么都是废话!
  经由这件事,沈哲子也认识到京口这些人家是彻底养肥了,的确应该收割一批。早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已经与庾条商量过,借由京口今次的动荡,削减一下隐爵的编制,给其他人家的加入腾出一些地方来。
  而且伴随京口提升为陪都这件事,也可以让一部分急于谋求政治进步的人家用财货兑换政治资源,放开捐输的额度,顺便聚敛一部分资财用作归都之后的用度,还有建康城的重建。
  九品官人法施行以来,吏治就没有好过,与其让那些求进无门的暴富寒门人家被隔离在统治阶级以外,不如给他们开个口子,反而能增加一下这些人的向心力。而且时下放诞任性以求清名进仕的做法,说到底甚至不如直接卖官干净和有用!
  将次等门户和寒门人家隔绝在统治阶级之外,是很危险的事情。东晋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世家日渐衰败,而这些人家日益强大。后世的天师道起义,说穿了本质就是一群次等门户不满足于其政治地位而掀起的暴乱,若单纯只是贫民起义,不可能会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而北府这个军头集团,本质也是仿佛,只是军事能力要更强大一些。
  而且退一步讲,即便是选官吏治败坏到了极点,只要军队不乱,就能联络世家之中有识之士将官人法推倒重来。世家不只有旧勋和名望,还有家学,在学术垄断的时下,科举并不是要反他们,而是给他们从政的途径施加一层保护!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能一蹴而就,沈哲子很清楚,只有在北地获得更多更务实的时人支持,才有可能压倒江东日趋玄虚妄诞的时风。若只是关起门来在江东自己搞,只会让本就欠缺的元气更加亏损,再也没有北望的力量。


第0402章 殊礼厚赏
  相对于南岸合城欢庆的热闹氛围,大江上则要稍显冷清。
  月色下,江面上水波荡漾,闪烁着鱼鳞一般的寒光。码头上的竹木浮台附近,一艘带篷的舢板随着江水浮荡着。
  郗鉴身披一件玄袍坐在甲板上的小案前,案上摆了几份时鲜的菜品,几乎没有动筷。可是在小案下却已经摆了三四个歪倒的酒瓮。
  只是此公脸上却没有什么醉态,颌下灰须微颤,两眼则望着南岸如星点闪烁的城邑和庄园,杯中酒已经悄无声息的自两唇之间被吸入腹中,似乎南边那画面便是滋味无穷的佐酒佳肴。
  轻微的破浪声自后方响起,很快便有一艘轻舟绕过江畔竹栅行驶到近前,过不多久轻甲被身的李闳便被两名亲卫引到了郗鉴所乘的小舟近侧。
  “主公,江风阴潮,不宜久处啊。”
  在行过来的时候,李闳已经由亲卫口中得知主公已经在此枯坐良久,联想到近来他们诸事不顺,李闳也知主公心情应是苦闷。
  “回来了?江北局势还安稳吧?”
  自几日前过江,郗鉴便一直没有回广陵,但并不意味着对江北的局势就不关心。寿春被破,意味着淮地也要直接承受羯奴的压力,尤其在苏峻叛乱已定的情况下,江北各部不免人心惶惶。若非如此,郗鉴也不会横下心来过江准备以武破局。
  “各部尚算稳定,并无异动,只是众将对于江东……”
  讲到这里,李闳话音顿了一顿,但那未尽之意是什么,郗鉴却是心知,他怅然道:“苏子高桀骜悖逆,自取灭亡,与旁人何尤?南北水土风物都不相同,缘何一定要强求过江!”
  李闳听到这话,神色也是一黯:“话虽如此,但石贼日趋势大,石季龙更是不时南下掳掠,让人心悸难安。诸将都恐苏氏一人悖逆,或使众人都绝于王化之外,假使江东不作后援,淮泗实难久镇啊!”
  苏峻的这一场叛乱,可以说是在朝廷和江北这些军头之间彻底划开一条鸿沟,若是长久的不受信任,得不到江东朝廷的足够支持,那么江北形势将更加恶劣。
  “他们都在乱想些什么?难道一个个封侯配印才是信重不疑?淮泗不保,大江难安,朝中诸多名士贤臣,怎么可能会有自废干城之议!”
  郗鉴愤愤说道,但其实心内也是充满了无奈,他是朝廷放在这里与江北诸多军头沟通的桥梁,可是如今他也渐渐被疏离在时局之外,那些军头们人心不安,这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才急于打通与朝廷的联系,行台这里庾氏对他戒备深重,而建康方面太保那里又迟迟没有音讯通传。所以随着王彬的到来,他很快与王彬取得联系,对于王彬想要将庾怿取而代之的想法也是默许,可是没想到王彬此人终究智浅,被庾怿反手一击,让局势再生变数。
  原本率众南下,郗鉴已经是打算用强,可是原本的盟友王舒态度却突然转为暧昧。王舒的部众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部下,很快他这里便知道王舒态度为何发生转变。
  江州……江州!
  如果这是温峤与庾怿合谋,以退为进刻意让出的一个诱饵,那么他们的目标究竟是王彬还是自己?
  郗鉴突然发现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动,建康那里筹划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是后知后觉!这种被边缘化的感觉,让郗鉴感到一丝危机,迎驾王师飞快抵达京口,顿时让他南下之举变得尴尬刺眼起来!
  太保为什么不提前知会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抽身的机会?
  诸多疑惑,让郗鉴自己都变得动摇起来:在那些人眼里,自己的位置究竟如何?究竟还是不是无可取代?
  早年在台城,总觉得自己只要离都归来,世间便没有了难事。可是现在郗鉴却觉得有些一筹莫展,追溯起来,似乎被迫从京口移镇广陵开始,他便诸事不顺。行台建在京口本来对他最为有益,可是那位驸马只凭一己之力,便几乎替代了整个徐州军在这场战事中应该发挥的职能!
  沉吟良久之后,郗鉴苦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有了决断。以往在中枢时想要归镇,可是归镇之后,又分外渴求与中枢的联系。
  “去吩咐二郎准备一下,明日前往行台去拜见护军与驸马。”
  ……
  这一夜,公主都在沈哲子耳边絮絮叨叨讲述一些京口近来的琐事,继而便是归都之后的诸多畅想,一直到了很晚才睡去。
  这样温馨的气氛,沈哲子也很久没有享受到,强打起精神回应这女郎的寒暄。比较让他意外的是,自从那日讲完先帝之死的秘密,公主并没有再提及或是催促自己报仇之类的话语。
  他明白这女郎是不敢给自己压力,就如早先她一直念叨要营救皇帝,结果自己百十人便直冲京畿。虽然这是沈哲子分析良久之后做出的选择,但公主大概是心存愧疚感激,重聚之后嘴上虽然不说,但对自己却是加倍的温柔。
  其实要对付王舒,沈哲子眼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王舒眼下乃是琅琊王氏所剩不多的旗帜人物,通过对其任用,沈哲子也能看出王导对王舒的重视。不出意外的话,王舒肯定是未来江州刺史的人选。
  这样一来,沈哲子要对付王舒,不只要讲究手段和时机,还有拿掉王舒之后对时局产生的影响。所以最起码在近期之内,沈哲子是没有打算对王舒动手的,一方面要等待时局平稳,另一方面也要留出一段时间来消化自家在今次乱事中的所得。如果步子迈得太快,很有可能脱离掌控。
  兴男公主能够善解人意,沈哲子也是颇感欣慰。这女郎在他家里养了数年,性情较之幼时已是大不相同。今次得知如此秘辛,非但没有冲动,还能忍耐着等待自己回来,已经殊为难得。而且让沈哲子更欣慰的是,这女郎并没有气急败坏乱了方寸,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如果公主一时情急将事情泄露给皇太后,沈哲子都不敢想凭他岳母那感人的政治智慧,会闹出什么样的动荡。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沈哲子早早起身,准备去觐见皇太后。
  他如今虽然还有职事,但却没有名爵,索性又披上一身造型颇显夸张的甲衣。这一套三等将军铠甲,主要还是礼仪所用,穿在身上虽然威武,但却极不便利,过于夸张的甲页时有碰撞,手脚活动都有些僵硬,战阵上真要这么打扮,那也离死不远了。
  沈哲子心内吐槽着,家中这些娘子们却不觉得,以兴男公主为首几个娘子在帮他披甲的时候,视线不时游弋在那兜鍪燕翅和看似锋利的甲页锯齿上,啧啧赞叹。待到沈哲子穿戴停当,几个小娘子眸子里更闪烁起星星点点的仰慕光芒。
  在家人们崇拜的目光中,沈哲子步履艰难的行出了家门。家门外早有人备好了鞍马,沈哲子踩着小几才勉强翻身上马,而后便率领几十名班剑,威风凛凛的往行台赶去。
  砚山庄园本就是民居,威仪自然不比台苑之内的太极殿,但随着皇太后入住,许多改动也渐渐脱离了人臣规格。
  沈哲子等人穿过一座高高的仪楼,便行上一条平坦的石铺路面,道路两侧有诸如华表、露盘之类的石刻。因为今天是难得的行台大集会之期,也有许多暂充宿卫的军士立在了道路两旁。往前行出不久便到一宽阔广场,许多步辇牛车之类停在这里,也有许多等待召见的臣子们正在闲谈。
  沈哲子到了这里,刚待要下马,旁边却早有两名等待多时的内侍匆匆行上来,一把持住了缰绳,满脸笑容道:“皇太后陛下有诏,驸马若是到来,不必下马直往殿下。”
  沈哲子这一身装扮行动本就不方便,此时马缰被内侍牵住往前,只能歉意的对左近那些臣子们笑一笑。那些人倒也并不介意,远远拱手,只是在沈哲子离开后,望着那背影不乏羡慕。
  此时大殿里议事已经开始,沈哲子一直到了殿前台阶下才得以下马,旋即便被内侍引着往台阶上行。再过一道恒门,沈哲子便停下来,等待召见。
  “宣驸马都尉、昭武将军觐见。”
  过了小半刻钟,伴随着玉盘敲击声,上方传来召沈哲子觐见的声音。可是沈哲子闻言后却微微一愣,因为没有喊他的名字!
  当然驸马都尉是他,昭武将军也是他,但没有喊名字!这种情况,叫做赞拜不名!虽然仅仅只是省略了一个名字,但是在中兴以来,有这样待遇的那是王敦、王导之流,就连陶侃都是在坐拥荆江、收复襄阳之后,才得到这样的殊礼!
  沈哲子还在懵懂着,居然就享受了一次这样的殊礼,心内不禁一突,难道待会儿还有剑履上殿?
  他心念一转之际,便看到两名内侍又捧着一方木盘匆匆行来,果然,上面摆了一份连鞘的仪剑!
  沈哲子见状,心中已是苦笑连连。所谓殊礼,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类,那都是权臣标配。虽然鼎立江东以来,各种殊礼发放有些泛滥,譬如年六十以上两千石者多加入朝不趋,否则,类似陆晔那种老家伙们一溜小跑上殿去,半道可能就累死了。
  但无论如何,沈哲子这个年纪,妄加这些殊礼肯定是不妥的。他不免又为那位岳母的用心良苦而颇为感念,以往这一类殊礼都要以明文诏书公示与众,可是现在却根本没有诏书,直接就给他来了一个标配,大概是皇太后也觉得公议肯定不会通过,所以先造成一个既定事实。
  如此诚然是一番厚爱,但沈哲子不免就有些尴尬,那么多老家伙都穿着丝袜站在那里,他穿鞋佩剑上殿是个什么意思?有名无实的殊礼有什么意思?他顶了天就是一个三等将军,哪怕是假黄钺、加九锡,难道就能随便砍人?
  有时候太热情的厚爱也不好消受啊!沈哲子苦笑一声,当然不敢接剑,咬着牙迈着小碎步往殿里跑去,生怕进去晚了皇太后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心里也存了一份警惕,皇太后政治上虽然不算敏锐,但总知道恪守礼数,一连串的殊礼厚加于人,肯定会有什么非情之请!


第0403章 论功
  这一座殿堂,本来是商盟用来大集会的场所,虽然远不及台苑宫殿宏大巍峨,但也深达将近十丈,容纳几百人不成问题。
  沈哲子垂首趋行,本就不甚便利的甲衣拍打在身上,不断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好像一个移动的铁器货架,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原本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但是因为那不知所谓的殊礼事件,只能表现的更加恭顺,小碎步迈起来比正常的节奏还要快了几分。
  终于咬牙跑到了距离阶石一丈之外的地方,沈哲子才总算停下脚步,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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