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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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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走到前面庭院中,抬头便看到宁衙内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有十几名差役,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旅舍大门,叫别人进出不得。

几个被影响到的行人无奈躲开,敢怒不敢言。旅舍小二和掌柜瞧着对方气势汹汹,也不敢上前阻拦或者驱离。

来的比想象的还快方应物稍稍讶异过,便沉静的拱拱手为礼,“宁公子不期到此,有何贵干?”

宁师古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质问道:“方应物,你扪心自问,我与家父待你如何?我家那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如此绝情绝义!”

方应物长叹一声,“你还是没有认清问题在哪里。你也不要问我是否对得起你,先问问你们家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国恩,对得起黎民!”

宁师古好像戳中了痛点,指着方应物厉声叫道:“你简直虚伪至极,虚伪至极!我家所作所为与你有何关系?哪一点冒犯到了你?需要你来当这个青天么?”

“你这都是混账话!”方应物毫无惧se的上前一步呵斥道,“我不是没有机会替你们遮掩,我也不是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甚至我还可以与你们同流合污。曾经有那么几个时辰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检举令尊!

因为做人总要有底线,总要有大是大非的区分,小节可以不拘,但大节不能亏心!若一个人浑浑噩噩,毫无半点原则,那与禽兽何异?

令尊在海塘修建之事上贪赃,吸取民脂民膏数目骇人也就罢了,何况又危害黎庶,这如何可以忍得?

如果在这件事上我熟视无睹了,那我也是瞧不起自己的,作为商相公的学生,我又有何面目去见老师?

至于贵府的小情小义,与公无关,我也只能在此言语谢过了,但我仍是问心无愧!”

宁师古的情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在他眼里方应物形同背叛,这叛徒比敌人是更可恨的。

他脸seyin晴不定,他知道这时候动手没什么用处,但心里这口恶气还能怎么出的来?

方应物暗暗咬牙,今天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泄了。他就不信宁师古胆敢当街杀人,他更不信这些布政使司衙署的差役都是糊涂蛋。

正当千钧一发时候,忽然又有十来人挤进了院落,当先一人乃是布政使司陆府西席张先生。

张先生走到方应物面前,距离宁师古也不远,语气yin测测道:“方朋友,又见面了!”

方应物抬头看了看周围,门口还是被堵得死死,真是插翅难飞了。他收回目光,无奈叹口气,对张先生道:“合作愉快!今次若非先生告知,在下还无从获知宁老大人的底细,预祝陆大人前程似锦!”

宁师古本来胸中一股邪火压不下去,正嗖嗖的向外冒,方应物几句话,便引到了张先生那边去,一双发红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张先生。若不是此人煽风点火,怎会有今天!

何况左右布政使之间多年不和,早有积怨在先。宁衙内是宁大人的儿子兼助手,张先生是陆大人的左膀右臂,两人肯定是不对付的。

经方应物几句挑拨,宁师古宛如火山爆发了。衙内脾气上来,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去,声音十分清脆,张先生脸上五指红印效果十分明显。

张先生错愕无比,一时有些发懵,但他带来的人可不含糊,迅速围了上来。宁公子的手下差役见状同样不含糊,同一时间也上前围过来。

推推搡搡的不知谁先动了手,立刻就想点燃了火药桶,整个场面爆了起来。二十来号人马拥挤在狭小的庭院里,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鸡飞狗跳,满院狼藉。

方应物本想趁机悄悄溜走,但院子太小了,二十多人在院子里群殴,几乎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若要溜出门外,就得横穿整个战场,这不引起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故而方应物没奈何,只得躲在角落里,挨得一时是一时。宁公子瞥见他走不了,便没去搭理,先收拾了眼前的强敌再去找方应物也不迟。

忽然又有人在门口大喝道:“按察使司公干到此!都住手!”然后便见如狼似虎的军士持刀闯进来,连续砍了几个人,登时将场面稳住了。

那官员打扮的人问道:“谁是张常?”

张常就是陆府西席张先生的名字,方应物反应最快,当即明白这是按察使司来拿人去查问了。便从角落里站出来,指着张先生举报道:“此人是张常。”

那官员转向张先生:“本官乃按察使司知事范某,奉廉访之命,请张先生走一趟。”

原来按察使朱大人发下命令,范知事出来提人上堂,张常张先生便在名单上。他先前去过了布政使司,没见到张常,便打听着找到这里。

张先生不服气的指着宁师古道:“此乃宁公子,宁良贪赃案中,他多有涉嫌,劣迹斑斑,甚至说是主谋也不为过,为何不提他去问话?”

范知事沉吟片刻,点头道:“宁公子如若得闲,也请去一趟如何?只是先问问话。”

宁师古浑身发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心有畏惧,他忽然也伸出手,指向方应物:“此乃方应物,发揭帖诬陷大臣的就是此人!”

范知事闻言眼前一亮,“原来阁下就是方朋友,正好也在这里,那也请去一趟罢。”

方应物忍不住瞪了宁师古几眼,宁师古毫不客气的还了几眼。

方应物本心只想离开杭州这是非地,不想继续被牵绊了。“廉访审案,嫌疑都在眼前,却与在下这检举人何干?”

范知事滴水不漏的答道:“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焉知阁下是不是诬告?故而请上堂当面核实状况。”

旁观众人啧啧称奇,先前还吵成一锅粥、打成一团麻的三方人物,居然转眼之间齐齐被一锅端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父慈子孝

却说方应物、宁师古宁衙内和张常张先生三人一起被带到了按察使司衙署,然后便看到布政使司藩库李大使也被提到,成了难兄难弟。就是心情最坏的宁衙内经过刚才一通发泄,也安静了许多

此刻已经是午后未时了,这四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饥肠辘辘,但按察使司似乎并没有管饭的意思。

一直等到黄昏,按察使司朱绅朱大人仍然没有上堂,方应物等人也只好继续等下去。于是眼睁睁看着金乌西坠,天se渐渐黑了。

方应物此时先醒悟过来了,不禁暗暗腹诽几句,这就类似那传说中的杀威棒呐。

先用这种方式把人消磨一番,待到他们几个jing疲力尽了,那查问案情时就会轻松很多。毕竟他们几个都不是好摆弄的,朱大人动动心眼立威也情有可原。

几通鼓响,只听得后堂一声令下,大堂中便点上了火把,看样子这朱大人居然要夜审。

其实也不能叫审案,严格意义上只是按察使朱大人要询问相关情况。方应物作为检举人,理当是第一个被询问到的。

对此方大秀才早有腹稿,朱大人官话刚落音,他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上前行礼道:“廉访在上,待晚生详细道来”

众人却听方应物话头一转,开始忆苦思甜,“晚生在淳安读书时,有幸得到商相公授业教诲,勉强跻入门墙之内。期间读圣贤书,学圣贤道理,获益良多。

商相公德行高标,海内共仰。晚生虽然是不成器的学生,世间道理多有不明白之处,但晚生也知道,为人处世多多效仿老师,大抵总是不会错的”

方应物絮絮叨叨叙起师生关系,让众人很是一顿错愕,尤以宁师古为最。与别人不同,这宁衙内可是前前后后几次见过方应物的言行,回回都不一样。

前几ri在布政使司衙署里,方应物大发雷霆,但同时却循于私情,仿佛很是护短的样子,发脾气也是因为自己人而发。最后将他父亲唬得一愣一愣,主动一五一十坦白了。

这次在张挂出的揭帖上,这方应物的口气又是一变(虽然没署名但有点智商的都知道是方应物写的),包括他今ri主动找上门时,这方应物变得正气十足,大义凛然,俨然青霜傲骨一般的人物。

而在刚才,这方应物再次换了语气,口口声声不离商相公,句句必提一次老师。这说不出的怪异。难道是想抬出商相公的名头,为他自己撑腰么?

宁衙内在人心方面弱了几分,但按察使朱大人和陆府西席张先生都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并非是方应物为人浅薄,故意搬出老师名头去压别人。他想表达出的核心意思只有一点,那就是“商相公的学生把商相公的同年故旧检举了”。

都知道宁老大人犯了贪赃大罪,商相公名声上可能会受牵连,谁让宁老大人是商相公昔年力挺的同年。

而方应物挺身而出,以商相公学生身份坚持正义,要将宁老大人拉下马,这就会抵消了对商相公名望的不利影响。

道理很简单,反方是商相公故旧,正方却又是商相公学生,正负相抵,于是便互相抵消了。

眼下这里是公堂,旁边有书手,说出去的话都是要记录在案的,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所以方应物要喋喋不休显摆他与商相公的师生关系,将这层关系渗透进案情之中,抵消宁老大人这个猪队友的影响。

朱绅猛然拍案,打断了方应物絮叨,厉声喝道:“休要说起无关的话!只说你检举之事就好,其余废话不必讲了!”

朱大人的态度很不客气,方应物没有太在意,反正刚才也说了不少,基本可以达到目的了。

但他不经意间,又发现旁边负责记录的书手方才一直提笔不动,面前的纸笺上一个字也没写下。书手为什么不记录自己的发言?方应物心头闪过一丝疑云。

抱着这股挥之不去的疑惑,方应物将自己得知内情和检举的过程简略说了一番,更详细的都已经白纸黑字写过了,也不必再啰嗦。

朱大人没有说什么,又转而询问布政使司藩库的李大使,根据方应物检举,此人是宁良贪赃的重要同犯之一。想想也明白,如果没有银库大使在中间协助,宁良如何能轻易地贪污掉已经入库的徭羡银?

李大使回话道:“上司支取银两之事常有,但支取了之后做什么,下官一概不知。”这答话让人挑不出错,但与没答也差不多了,真乃是语言艺术,连站在一旁的方应物也佩服了几分。

朱绅追问道:“莫非你半点也不知情么?那你这大使也忒糊涂了!”

“上司要动用公帑,岂是下官可以阻拦的?也不是下官可以随便知情的,这是下官的本分。”李大使滴水不漏的答道。

此人真是个在衙门里混老的人,朱绅暗暗摇摇头。见从李大使这里问不出什么,他便把目光转向了宁衙内,询问道:“据别人所述,你经常出面与各方打交道,进而充当赃银的直接经手之人。你有何辩解?”

宁衙内闭口不言,垂着头直愣愣看着地面,放佛没有听见朱大人的问话。此刻外面突然一阵喧哗,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堂上众人忍不住抬眼望去。

门口火炬下人影渐渐现了身,有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在两个家奴的扶持下,走进了大堂里。

众人瞧得分明,这不是左布政使宁良又是谁?忍不住齐齐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到这里?

要知道,这种案情都是从小虾米一层层往上审的,能审到头就算成了,审到一半断了也就断了。

所以提到按察使司衙门来问话的就是眼前这几个相对比较“虾米”的,宁良老大人身为从二品大员,是不可能上按察使司大堂的,就是审也要发送到京师都察院去。但他此时就偏偏出现了,能不让人吃惊么?

朱绅不便迎接,只坐在公座上拱了拱手算作见礼。宁良站在zhongyang,缓缓地看了看几人,又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这才对朱绅道:“所有罪过都是老夫一人,老夫在此向朱廉访认罪。国法在上,老夫一力承担。”

众人更震惊了,他这就认罪了?如果真就此定罪,那简直要创下国朝大案记录了,昨天才检举,今天就能结案上奏,一天的神速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宁衙内忽然抬起头高喊一声,把眼光都吸引了过来。“不!这都是我心xing贪婪,受不住贫寒,故而背着家父仗势侵吞公帑!

而家父屡屡管教不住,又狠不下心将我处置,最多只是一时糊涂包庇了我而已!”

父子两人争相认罪,争相把罪名包揽在身上,让别人听得糊涂,到底谁是贪赃主犯?

但这场面颇令人唏嘘,朱大人忍不住感慨几声,叹道:“父慈子孝,成为美谈,但国法当前,奈何奈何。”

情况很不对劲,方应物皱起了眉头,宁良不对劲,朱大人也不对劲,情况与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倒吸一口凉气

在方应物满心疑惑中,按察使司大堂上的父慈子孝一幕继续上演着,简直要催人泪下。

宁良老大人仰天长叹一声,对宁师古道:“儿啊,为父晓得你有心了,你无非就是想出面顶罪,让为父从国法中逃脱出来。

但一人做事一人当,为父其罪难逃,焉有让你顶罪的道理?你还年轻,ri后道路且长,不可因为替为父顶罪而毁了一生。”

“父亲不要说了!”宁师古跪在父亲面前,十分痛苦的说:“儿子罪孽深重,如今不但触犯国法,却还要连累父亲,悔之莫及!

儿子知道父亲有心帮儿子脱罪,但为人子者,岂可眼睁睁看着父亲顶罪?儿子已经犯了错,不能一错再错,父亲就让儿子痛痛快快认了这罪罢!

此外儿子情愿认十倍刑罚,以赎父亲包庇和失察之错,惟愿父亲能顺利归乡颐养天年。”

别人听了一番话,见到父子两人争相认罪,心中肯定是迷惑的。这父子两人之间,究竟谁是贪赃案的主犯?是宁老大人亲自主谋,还是宁衙内依仗父亲势力为非作歹?

而且到底是父亲不忍心儿子前程尽毁,所以出面顶罪,还是儿子孝心可嘉,情愿替父亲背黑锅、受刑罚?

不过迷惑归迷惑,但不得不说这情形十分感人。别说其他有关的当事人,就是旁边的差役、书手也个个为这父子深情唏嘘不已。

不过方应物无动于衷,不是他铁血心肠,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看惯了各式各样的表演。可他心里始终认为,对罪犯讲人xing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

方应物只是感到对这一幕很眼熟,仔细想过后突然明白了,这不就是自己玩剩的招数么?

去年在京城,他为救出父亲,不也同样挖空心思的制造忠臣孝子噱头?方应物不能排除人xing本善的可能xing,但从yin谋论角度而言,眼前这对父子的思路与他去年几乎如出一辙。

那么结果到底会如何?方应物从功利的角度想了想,心里暗暗作出判断,最后八成是宁良老大人出面顶罪。

道理很简单,就算不出事,宁老大人也是内交外困,岁数亦到了年限,迟早要致仕的。

换句话说,这次即便出了事,可宁老大人毕竟是方面大员,刑不上大夫,总要给几分体面,大抵上也就是罢官罚赃,或许还有三代内不许参加科举之类的处分。与致仕比起来,好像也没有增加太实质xing的损失。

而宁师古宁衙内则不同,他还有前途可奔,身上肩负着宁家的未来,一旦入罪就彻底断了。所以宁老大人才要出面将所有罪行都认下来,同时用主动认罪的态度,再加上刷出点感情分,避免儿子受到株连,无论如何朝廷总是要鼓励孝行的。

闲话不提,却说按察使朱大人并没有阻止宁氏父子煽情,任由他们二人在公堂上大撒狗血,这让方应物很是心里不平衡。

刚才他念叨了几句自己和商相公的师生关系,结果被朱大人以与案情无关为理由,阻止了自己继续念叨。而眼前这父子二人的言行对案情同样没有帮助,反而会为勘清贪赃案制造混乱,为何朱大人不去阻止?

所以方应物心里颇有几分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最令人恼火的现象莫过于差别待遇,看来朱大人似乎有心饶宁家几分了。

宁良与宁师古争完,忽然又转身来到方应物身前,开口道:“本官最后悔者,一是对不住家人,未曾做好表率;二是对不住商相公,有愧于商相公十几年的栽培之情,深负商相公之托付,此生无颜再见商相公了!”

方应物听到这话,脸se又变了,眼角又瞥见旁边负责记录的书手正埋头奋笔疾书。他方才拼命显摆自己这个正义人士和商相公的关系,就是为的把商相公从这件事情里清洗出去。

但眼下这宁老大人却主动凑过来,又将商相公扯了进来,他说的做这些话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商相公包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良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为之?方应物暗暗想道,作为一个官至从二品方面大员的老江湖,政治嗅觉不会太差,断然不能糊涂到如此地步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这老头心里不明白么?

越想越觉得宁良是蓄意为之,似乎别有图谋,方应物的脸se渐渐冷下来,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犯了贪赃大罪、侵吞民脂民膏尚不知老老实实自省,还想节外生枝弄个死无全尸么?

此时按察使朱大人又抚须叹道:“你们父子感人肺腑,其间本官自有考量”

方应物突然发言,冷冷道:“前朝宋代名相范文正公有言道:一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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