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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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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房小吏的心思,方应物也可揣摩个仈jiu不离十。方家这个新兴乡绅似乎底子不厚,看起来没那么可怕难惹。有胡家撑腰时稍微一下,还能顺便赚点好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胡家在方家这里算是丢了面子,无论是主动丢的还是被动丢的,必须找回场子,不然就相当于示弱了。

上次他们在软实力上丢了面子,而且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好机会,所以看来是想要从硬实力上找回来。用硬实力补回软实力,一力降十会,也算是一种做事的思路罢。

其目的不但是要找回场子,还是要打击他方家的势头,维护老牌世家的门面。

而且时机也选择的不错。方家真正的顶梁柱方清之去了京城,无论考试结果如何,至少在明年四月之前是不会回来的。目前只有他方应物一个小小童生撑场子。

对胡家而言,这段时间便是最好的时机。不然等方清之回来后,情况只会比现在更加棘手。

况且花溪和慈溪都属于梓桐乡,在一个乡里协调一下税粮问题只怕更简单,连县尊都不需要惊动。

胡家啊胡家,怎么又冒了出来,手段还是不错,方应物叹道。这有点不好办,外祖父要收拾自己,自己反抗起来分寸很不好拿捏。

不过火不出气,过了火容易被视为欺凌长辈,这就是晚辈的悲哀啊。

方逢时看着方应物半天不说话,不像过去谈笑之间便计策百出,只站在那里想来想去,心里更没底了。

他实在忍不住,出声道:“小相公你和县尊大老爷说得上话,要不去找县尊大老爷谈谈此事?”

“那不行!”方应物一口否定道,这事怎么可能直接去找知县?知县不可能会帮他们出头的,这纯属自讨没趣。

首先这次胡家似乎发了狠要出气,每个谨慎的人面临这种情况,都要斟酌一下。方应物不清楚知县会不会倾向于胡家,但可以确定,总不太会倾向于他方应物这边。

其次,就算从实力对比看,方家解元尚未转化成硬实力,但胡家却已经有个老资格高官在朝。如果处置不当落了把柄,老大人一本奏折上去,他汪知县就可能要换地方了。

这年头有没有红楼梦里那种护官符不知道,但若是真有,胡家必定在淳安县护官符上面的。

第三,无论结果如何,县里税粮一粒也不少,只是谁多交谁少交的问题,影响不了政绩。所以汪知县毫无必要在两边之间硬出头,何苦吃力不讨好?

往诛心里想,说不定还巴不得地方乡绅之间斗得你死我活,这样外来户地方官才好两面骑墙、渔翁得利。如果是他方应物当知县,肯定便这么做了。

而且方应物从前几次打交道的经验看,汪知县本身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把希望完全放在他身上,不是很靠谱。所以还是要靠自己好。

“那还有什么法子?”方逢时问道。

方应物嘿嘿笑了笑,“你去村里点起人马,只要青壮,人数有二三十个就行!明天随我走一趟!”

“那再多找些人,将王家和程家都叫上,纠集上百青壮不成问题!”听到主心骨下了决心后一声令下,方逢时登时摩拳擦掌,蠢蠢yu动。

“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方应物诧异道。

方逢时慷慨激昂道:“胡家虽然读书厉害,打架却不见行!这次程王两家也遭殃,三家一起出力,不信打不过胡家!”

方应物哑然失笑,看不出这族叔还挺好斗的。他险些忘了,这种宗族聚居的地方,大家族之间起了纠纷,械斗乃是常事,难怪族叔听到他召集青壮,便以为他要用武力解决问题了。

“用不了这许多人,而且只用我方家的人就可以了。要去县里,不是找胡家。”方应物阻止了准备在花溪大点兵的族叔。

不是与胡家械斗?方逢时莫名其妙,“那要作甚?”

方应物言简意赅的答道:“去欺负人!”

“欺负谁?”方逢时更糊涂了。

“在县里谁欺负了你,我们就欺负回来!”

方逢时心有所悟道:“你是说那些胥吏?这行么?”

方应物傲然道:“为什么不行?胡家我惹不起,还惹不起这些贱人么?我父亲好歹也是解元老爷!”

“小相公好主意!”方逢时也不是完全无能,登时领悟到了方应物的心思。

第五十二章日子没法过了

方应物的策略很简单,那就是专捡软柿子捏。

回到屋里,方应物揽镜自照,兰姐儿捧着晒干的衣物进来,见状取笑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方应物大笑,扣下镜子道:“你以为我是自恋的人么?”兰姐儿好奇地问:“夫君莫非效仿先贤以镜自鉴乎?”

“非也!”方应物坦然答道:“为夫看看自己像不像个恶霸。”兰姐儿惊奇不已,“世间未尝听说谁想当恶霸的。”

方应物唏嘘不已:“恶霸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前ri还劝总甲叔叔霸气点,如今为夫却要亲自cao刀上阵,这世道就是要逼人当恶霸啊,不然ri子没法过了!”

次ri,一大早便有整整齐齐的二十多名方氏一族的青壮立在门外守候。等方应物出来后,便带着这批人向县衙而去。

路过中花溪、下花溪村时,村民听说方应物带着人去县衙讨说法,便纷纷表示要加入队伍,不过都被方应物婉拒了。

到了县城,正是午前时分。

方应物独自大摇大摆的进了县衙,穿大门过二门,如入无人之境。他已经在县衙出过好几次风头了,特别是上次中案首那次,衙中胥吏多半都是认得他,自然不会拦着。

县衙大堂外甬道两旁分列着县衙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正好对应朝廷六部,每一房设有司吏、典吏作为头目。

方应物大概看了几眼,便进入户房的屋子。外间是几名正在忙忙碌碌的吏员,里面一间有个保养不错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八成就是户房的头目司吏,方应物当然看得出来,上前拱手为礼道:“在下花溪方应物,敢问户书贵姓?”

户书原本是对户部尚书的尊称,但风气演化,渐渐在县衙里流行起来,成了对户房司吏的尊称。类似的还有吏书、礼书等等。

那户房司吏见到方应物,心里便已经很明白,此人是为何而来。不过他倒也不惧,反正那件事情另有人主使,他不过替人办事而已。当下神情淡淡的,不卑不亢道:“原来是方朋友,在下免贵姓丁。”

“原来是丁户书。”方应物点点头道,“在下前来只为一件事情,我花溪土地,突然全部改成上田,我们花溪地主却一无所知,这是何缘故?只怕其中不合道理。”

丁户书公事公办的答道:“合不合道理,官府自有裁定。至于田地如何定的等次,也是官府机密,无可奉告。”

方应物语气不善的又问道:“丁户书真不肯通融?”

丁户书皱起了眉头,这小童生会不会办事?问通融之前,总该先亮亮好处罢?虽然亮了好处也未必有用,但规矩就是规矩。

这样的人见多了,他很熟稔的应对道:“衙门自有章程,在下也是照章办事,方朋友若是有所不满,可另行向老爷们申诉,纠缠在下无济于事。”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就算申诉到知县那里,也未必有用,那一头可是胡家。

方应物脸se缓了缓,“此刻天近午时,在下在西门外酒家做东,有请丁户书拨冗赏光。”

丁户书冷淡的拒绝道:“心领了!这几ri忙碌,公务很多,只怕没有空子”

你不出去可不行,方应物想道,转眼之间就心生一计。不等他说完话,抢过话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和胡老太爷乃是外祖外孙,不过结下怨气而已,却没料到落在了这件事上。

在下请丁户书一行,不是为了解决田地的事,是要请丁户书做个中间人,若能两家修好,自然感激于心。”

听到这话,丁户书突然产生了很大兴趣。不错,方应物和胡老太爷是外祖父和外孙关系,再怎么结怨也是很近的亲戚,只不过缺少个和解契机。

看方应物的态度,是想求和了,只要有这个态度就好办。难道胡老太爷那边还能和晚辈计较到底,放着如此出se的亲戚不认么?

如果自己在中间化解了两家纠纷,那岂不成了他们的恩人?这对自己可是很好的际遇。

想到这里,丁户书仿佛chun风拂面,“既然方朋友有心,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即丁户书随着方应物出了衙门,陪同的还有另外一个邵姓书吏,大概是丁户书的心腹。

走到县衙大门外,丁户书笑道:“这是要去哪里?”

却见方应物从怀中掏出竹哨,用力吹了一声,凄厉的哨响回荡在衙门前的街道上。

这是什么意思?丁户书笑容僵住,愕然看着方应物。忽然从两边巷口冒出二三十农家壮汉,紧紧围住了丁户书和邵书吏。

丁户书再傻也明白些状况了,原来方应物刚才装作服软,是为了哄骗他走出衙门,然后就要施暴!他声se俱厉的呵斥道:“衙门之前,你们意yu何为?我乃”

这群人并不答话,当先的年轻人一拳头打了过来,正中丁户书脸颊,当即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随后人群一拥而上,便对着丁户书和邵书吏一顿拳打脚踢,眨眼间就将两人打倒在地上翻滚。

在县衙大门这里当班的几个卒子见状,连忙冲上来要救下两个吏员。但对方这边人多势众,轻易分出五六个人拦住了卒子,使之不得靠近。

这些人确实是方应物从花溪带来的,他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不能再继续拖延,便下令道:“走了走了!”

人群便按照事先计划,四个抬一个的将丁户书和邵书吏抬着,迅速向西门外走去。路上并不休息,累了就换人。

县衙大门前这事,发生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二十多个打两个,还不快那也太废物了。

等到十来个衙役集合完毕并冲出县衙救人时,方家人已经消失在街角了,只能望而兴叹。

有几个年轻衙役工作积极xing很高,还要去追赶。但却被老成衙役拦住,并训斥道:“你们长长脑子!蹊跷事情必有内幕,而且那是解元老爷家的公子,是我们能瞎掺乎的么!难道你们没听说过谭公道前辈是怎么倒霉的?”

一天之内,这劲爆的消息便在县城传开了——方解元家的公子仗势欺人,在衙门外公然聚众暴打两个县衙吏员,并且打完后还将人绑走了!

如果当街殴打绑架百姓,还算是丑闻,但胥吏之徒的形象在人们心目中实在谈不上好,本身又是低人一等的贱役,放在二十一世纪连公民都不是,那情况便不太一样了。

听到衙门吏员被解元公子殴打绑走的消息,百姓只当了个趣闻听,并没有什么反感,拍手称快的反而比比皆是。

至于其他士绅的反应就是,这两个衙门吏员怎么惹到方应物了?肯定是他们两个有什么地方先做错了,不然方小朋友怎会发脾气?

这种舆论叫公门中人很是心寒——这世道难道没处讲理了么?这ri子简直没法过了。

后话不提,却说汪知县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禀报。此时他正在二堂那里看公文,却见门禁卒子连滚带爬的跪到门槛外,“大老爷!户房丁司吏和另一个书吏被方应物绑走了!就是那个解元家的方应物!”

汪知县闻言愕然,以他对方应物很了解,这方应物据对不是鲁莽冲动、无事生非的人,怎会无缘无故跑到衙门绑架小吏?

但无论有什么原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罢,将县衙当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公厕吗?

汪知县心怀不满的伸手抽出签子,就要摔下签子点齐衙役!却听到立在身旁的心腹徐门子猛烈的咳嗽几声,好像意有所指。

汪知县收回了手,又想了想便猛然醒悟到,既然方应物敢公然这样做,那必定是两个小吏有把柄落在方应物手里了!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先去救人,而是先弄明白这个把柄是什么,不然就有可能更加被动!反正方应物有根有脚不怕找不到,又何必急于一时。

想清楚后,汪知县把户房其他两个典吏和吏员都叫了过来,询问道:“尔等最近做过什么事情,能与那方应物有关的?”

一干吏员面面相觑,不知应该回答还是不答,或者如何回答是好?却有一赵姓典吏排众而出,“小的略有所知,那丁户书曾经擅自改了花溪田地的等次,全部由中田改成了上田。”

汪知县心里大怒,这姓丁的自己找死么,难怪惹怒了地方乡绅!还给县衙带来如此大的麻烦事!

难道这姓丁的不知道,方应物是他汪县尊推举出的寒门学童先进典型吗!虽然现在有点和寒门靠不上了。

汪县尊正要伸手洒下签子,准备点起衙役!却又听到心腹徐门子的猛烈的咳嗽声。

又咳嗽?又是意有所指?汪知县收住了手,经过三思后又想到,这姓丁的平常看起来并不傻,是傻子也坐不到户房司吏的位置上,那么修理花溪肯定也是有缘故的。

而这赵典吏说话必然有不详实处,险些将自己误导,这些胥吏辈果真一个比一个jian猾!

赵典吏确实想借机坑一把丁司吏,若干掉了丁司吏,他这户房二把手典吏就有机会顶替了。但他发现县尊大老爷已经反应过来了,只能不情不愿的详细说明情况。

“小的方才尚未把话说完,丁户书不但修改了花溪田地等次,还将慈溪田地降低了等次。花溪和慈溪都属梓桐乡,这只是一乡之中的些许微调,故而丁户书说不必惊动大老爷了。”

听到慈溪两个字,汪知县痛苦的揉一揉额头,心里只想骂娘了。

胡老先生和方应物是如何唇枪舌剑,他可是亲眼目睹的。当时怕连累自己便放弃了充当和事老的想法,谁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他们又在这里较上劲了!

知县这种差事,权力小责任大,上有无数上司、下有各种乡绅,真不是人干的!

汪知县长叹一声,只后悔当初不够用功,才中三甲进士,只能去当最苦累的七品官,也就是知县。不然哪怕是二甲,也不会被打发到这乡绅满地走、功名多如狗的科举强县了!

抱怨归抱怨,但事情总要解决。

细细想来,好像以现实状况而言,胡家更硬实一点?方家将软实力转化为硬实力,还需要点时间,到那时说不定他早就不在淳安了。

汪知县闪过这些念头,有了主意,就要伸手洒下签子,点起衙役!可在这节点上,心腹徐门子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好像得了痨病似的。

汪知县心烦意乱的冒火,对着在旁边侍立的徐门子喝道:“再咳嗽就掌嘴!有话说话!”

徐门子噗通的跪在地上,“老爷饶命!近ri秋冬之季变天厉害,小的不幸有点伤风,还好不严重,只是偶有咳嗽!

不过老爷没听说么?最近想与方家结亲的大族人家多如过江之鲫,老爷要三思啊!”

汪知县愣住了,虽然胡家硬实力确实更强一点,但方家两个孤男出se之极,都是各大家族的哄抢对象,这就是优势。

方家父子随时可以通过联姻手段,将自家软实力以最快速度转化为与胡家不相上下、甚至更强的硬实力。

这ri子,没法过了。

第五十三章你被双规了(求推荐票!)

经过深思熟虑后,汪知县做出决定,这次徐门子不再咳嗽了。“来人!传本官的话,去请慈溪胡老先生明ri到县衙会晤!”

却说方应物晃晃悠悠的走在山间道路上,他的身后是二十多乡亲,还抬着两个狼狈的人。这两个被抬着走的,自然就是惨遭引蛇出洞的县衙户房丁户书和邵书吏了。

上花溪村众人说说笑笑,对于跑到县衙门口埋伏并殴打绑架吏员这种事情,似乎并不很在意,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反正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群几个月前还因为衙役下乡而吓得手足无措的人。现在之所以无所畏惧,全是因为迷信方应物这个领头人的关系。

方应物很怀疑,如果遇到天灾时,自己如果登高一呼要造反当皇帝,乡亲村民们也会盲目跟着干一票。大概历史上很多造反都是这么起来的。

想到这里,方应物下意识朝后看了一眼,登时气也打不出一处,笑骂道:“你们还抬着他们作甚!扔下来叫他们自己走!”

“哦,是,是。”几个村民手忙脚乱的将两个县衙吏员丢到地上,很不好意思的说:“小相公真体贴人,我们早就想扔了,一直没敢。”

方应物教训道:“在县城里怕他们两个捣乱,被人追上不好办,所以强行抬着走!现在都走到山里来了,还能怕他们捣乱?这是把他们当老爷侍候么,敢捣乱就慢慢打,打到服软为止!”

披头散发的丁户书从地上爬起来,满怀怒气的质问道:“方朋友!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了结事情,该去找胡家,捉在下作甚!”

方应物瞥了丁户书一眼,叹口气道:“我太无能,对胡家没什么办法,只好拿你出气了。”

“事情根子不在我这,在下是受人指使,你抓住在下不放毫无用处!”

方应物很鄙夷的想道,此人还在执迷不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公平,你成了弱肉强食的帮凶,就不要怪别人用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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