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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1639-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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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姐一听这话,玉面微寒,一丝恨意浮现心头。
  自她给李自成做了填房以来,老八队几乎没人尊敬她,看她的眼神,如看李自成的小妾,令她愤恨不己,毕竟她王家也是商洛山的大户,当年李自成走投无路,缺衣少食,是自家给他钱粮,帮他渡过难关,还把自己嫁给他做填房,那时的老八队,个个笑容满面,如今有了起色,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她不至于表现出不快,只是暗暗把这笔帐记在了心里!
  “不妥!”
  高一功连忙拦住:“当日咱们就是投鼠忌器才退了兵,要是再去打他,他把大嫂和兰芝推出来怎么办?这狗贼根本不讲江湖规矩!”
  牛金星也道:“闯王,李信确实不能小觑,当初他凭着千余乌合之众就能挡住老八队,而今以他的手段,多半已收编了洛阳官军,他有钱有粮,有枪有炮,再去攻他怕是未必能成,学生的意思是,先打听夫人的消息,一俟有准信传来,再着精干好手偷偷营救,同时,趁着消息尚未散开,应速进军洛阳,福王没了,洛阳不是还有大户么?多吃几个大户,未必逊于福王。”
  “嗯~~”
  李自成捋着稀疏的胡须,问道:“洛阳有何风声?”
  李过道:“洛阳人倒是没发现福王的异常,只是官府、守军一齐失踪,已经有各种风言风语开始流传,有说是王胤昌和王绍禹等狗官遭了天谴,被天兵天将在一个风雨之夜捉拿上天,还有说朝庭有密旨,洛阳官军离城剿我,总之,什么说法都有,洛阳城的气氛也较为恐慌,开始有富户挟家出逃。”
  “好,明日一早,速向洛阳进军,即便不能饱餐一顿,咱们在洛阳收拾下人马,再去攻打开封,没了福王,还有周王,周王传了十代,论起富庶,未必差于福王!”
  李自成猛一挥手。
  牛金星则是拱手道:“福王的去向闯王可曾考虑过?”
  刘宗敏不满的骂骂咧咧:“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有话何不痛快点说?非得分成两截!”
  牛金星笑道:“福王要么已被杀,要么被李信挟持在手,从他稍无声息离去来看,必是不愿声张,学生觉得,此名闯王可用,破了洛阳,就对外宣称已斩杀福王,必然声势大震,八方来投,再挟此锐气攻打开封亦不为迟。”
  李自成沉吟不语,让他冒李信的功,总有些抹不下脸面。
  刘宗敏却是眼神一亮道:“大哥,此计可行,外人哪清楚内情?不过不应由我们来说,可通过洛阳老百姓向外传播,这样即便将来被戳穿,也可推说与我们无关,是外间传言。”
  “好,此事严加保密,不得外传!”
  李自成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第五十三章 狗官论

  不知不觉中,离开洛阳已有了十日,这十天里,李信用心教导周菡借贷记帐法,原本他以为会很吃力,但让他惊喜的是,周菡居然能深刻领会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的精髓,学起来非常快。
  宽敞的车厢,红娘子趴在案头写字,孙荻暂时客串老师,高桂英坐一边看着,那一个个陌生的方块让她两眼发胀,头皮发麻,无聊的紧。
  而对面的另一小案,李信与周菡挨的很近,那不经意间瞥见的白晰颈脖上细小的茸毛,淡淡的幽香丝丝缕缕,让李信颇为心猿意马。
  “李公子,你看这样成不成?”
  周菡刚刚按李信的指导画了个资产负债表的框架,转回头问道,可能李信靠的太紧,诶?胸脯蹭着了李信的肩膀,顿时浑身微僵。
  李信也是麻了,暗道一声好软,那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不自禁的望向了周菡。
  周菡俏面一红,嗔道:“李公子!”
  这一声娇嗔,惊动了对面的三个大小女人,纷纷看来。
  红娘子就觉得心里堵的慌,整整十天,李信除了下车办事和夜晚睡觉,几乎与周菡形影不离,怎么看,这两个才是一对啊,自己就象个外人。
  而且高桂英也是她的心事,她不方便向高桂英询问是否勾引过李信,只能暗中观察。
  这倒好,自己堂堂正室在场,可身边的两个女人都和李信有些小暧昧,偏偏她还不好说什么,让她有种心力交猝的感觉。
  “呵呵~~”
  李信若无其事的呵呵一笑,便看了过去,不得不说,周菡用毛笔画出来的框架还挺标准的,横平竖直,有模有样,赞了句之后,又指点了些不足,就干起了自己的事。
  他除了教周菡借货记帐法,还得自己编教材,其实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大概是高中生水平,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连漏带忘,真实水平介于初三到高一之间,不过牛顿三大定律、常见的物理自然常识与不是太复杂的数学几何知识他是懂的,给一窍不通的古人上课还是没问题。
  尤其他前世是军火贩子,在机械和化学方面有着远超文凭的水准。
  按计划,他将编写《国学》、《数学》、《平面几何》与《自然》,自然包括物理化学与天文地理知识。
  首先着手的是《国学》。
  因为李信认为,《国学》关系着一个人的价值观与世界观,宁可实用知识押后,也要先把三观塑造出来,《国学》的编撰仍以四书五经为基础,去掉现代人眼里不适合工业时代的内容,比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类,特别是与程朱理学相关的都要大幅删减,还要把被朱元璋驱逐出圣人之列的孟子请回来,突出孟子的地位。
  说白了,李信并不是反儒学,如果连儒学都反,那中华文明的根基将不复存在,他反的是自宋以来的程朱理学。
  车厢里再次变得安静,各人都在纸上写写画画,只有高桂英实在是无聊,相对于伏案书写,她更向往策马奔腾,正想找个由头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外面却是黄海急声唤道:“总司令,正南方向二十里有官军骑队出现,大约三千骑。”
  “哦?快随我出去!”
  李信立刻搁下笔,带着红娘子与高桂英钻出了马车。
  因明军骑兵突然出现,军中有了些慌乱,李信疾声大呼:“慌什么慌,明军再厉害,能厉害过李闯的老八队么,更何况明军欠饷,连饭都吃不饱,他凭什么与我们拼命?
  传令,女营移向后阵,男营速布车阵,炮营展开待发,火枪团与弓箭团列队展开,骑兵、前锋营与步兵分赴两翼!”
  “得令!”
  李信的镇定自若让全军定下心来,一名名将领挥舞着手臂大吼,指挥所属进入各自地域,忙碌的布置起了阵形。
  对面正是由河南巡抚李仙风与陈永福率领的三千骑兵,两人也在观察着革命军的军容,只见一道车阵快速堆垒,隐约可见车阵后方的火炮与黑洞洞的枪口,两侧是一队队的步卒与骑兵正在调动,二人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李仙风转头看了眼,哼道:“陈将军,这就是你所说的乌合之众?”
  “这……”
  陈永福拱手道:“卑职也是受了下人蒙敝,请抚台见谅。”
  “来人!”
  李仙风向边上唤道:“去告诉那李信,本抚院要与他谈一谈。”
  “是!”
  两名标营策马上前,放声大喊:“不要开炮,不要开炮,抚台邀李公子于阵前会面。”
  “哦?”
  李信讶道:“李仙风居然找我会面,怕不是打算诱降我罢?然后把我绑到北京向崇祯邀功。”
  红娘子迟疑道:“李仙风好歹也是一方抚台,怎么行此卑鄙之事?”
  “呵~~”
  李信呵的一笑:“难道你忘了汪直么?和朝庭中人交往,永远不要谈道义,有利则合,无利则分。”
  红娘子神色一滞!
  是的,当年的海盗王汪直,就是接受朝庭招安,被诱上岸杀掉的,于是又问道:“那你去不去和他谈?”
  “谈,当然谈,抚台邀我,我怎能不给他面子?桂英姐可会使暗器?”
  李信哈哈一笑,望向了高桂英。
  高桂英不齿道:“你想暗算李仙风?如此作为,和朝庭那些狗官又有什么区别?”
  李信理所当然道:“没什么区别,现在我骂别人狗官,也许过个若干年,我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狗官或者狗皇帝,桂英姐可要提前骂我?”
  “你……”
  高桂英就觉胸脯一阵憋闷,被噎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碰上李信这种没脸没皮的无赖,她简直是一筹莫展。
  “别人都是要当好皇帝,当好官,可你倒好,才拉出了几千人马就想着当狗官狗皇帝了,那你起兵究竟是为的什么?”
  红娘子也丢了个责怪的眼神过去。
  李信反问道:“在你眼里,什么是好官?”
  红娘子不假思索道:“两袖清风,为民做主。”
  李信回头一指:“那辆车里,关着吕维棋,我若是现在把他放出来,向他磕头忏悔,立誓痛改前非,那我就是个好官,将来我若得了天下,对吕维棋这类人言听计从,委以腹心,我就是好皇帝,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红娘子秀眉微拧,现出了若有所思之色,却又朦朦胧胧,仿佛总隔着一层纱。
  李信又道:“归根结底,我是好是坏,不取决于我做了什么,而是掌握笔杆子的如何写我,我合他们的心意,在他们的笔下,我就是千古明君,我若不合他们的心思,无论百姓多么爱戴我,我也会被写成桀纣之君,所以你还怪我不择手段么?
  李仙风所部,皆为骑兵,来去如风,倘若他缀在我军背后,打又打不到,赶又赶不走,我军将寝食难安,因此我才让桂英姐准备好暗器,你的弹弓也带上,又不是非要打,只备万一,李仙风与陈永福尚有可取之处,能不杀,我是不会杀的。”
  “噢!”
  红娘子好象是明白了,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 抢着背锅

  李信带了红娘子、高桂英、何虎和王强出阵,但并未上前,等着李仙风出来。
  “此贼倒是小心机警!”
  李仙风冷冷一笑,便领着陈永福与三名身手不错的标营军卒缓缓从阵中驰出,李信这才挥手,五人策马向前驰去。
  两军相隔约四里,双方前进的速度大体相等,在中线处隔着十步停下。
  李信观察着对面五人,没带弓箭,也没带火铳,于是拱手笑道:“可是李抚台?”
  “李信?”
  李仙风面色一沉!
  李信呵呵笑道:“正是学生,抚台千里来会,可有指教?”
  李仙风目绽寒光,厉声道:“李信,你身为朝庭痒生,却勾串女贼红娘子,破城杀官,劫狱焚衙,号召饥民作乱,谋为大逆,本抚院应立即痛剿,不使一人漏网,然念你忠孝之心或未全泯,又世受国恩,作逆之志应非初衷,破城杀官当系红娘子所为,你事前或不知情,临时或受胁迫,事有曲折,情尚可原。
  本抚院领精兵在此,如箭在弦,兹特晓喻于你,深望你临悬崖而勒马,步迷途而知返,翻然悔悟,转祸为福,速将女贼红娘子缚送于我,立功赎罪,本抚院定以宽大为怀,减等拟罪。
  杞县密迩省会,情节极为严重,论之国法,万难轻宥,然本抚院犹体上天好生之德,愿开汤网三面之恩,判切晓谕,幸勿自绝朝廷,甘受重诛。”
  红娘子俏面猛一变色,正要发作,李信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别闹,便拉起了高桂英的手。
  高桂英本能的想挣开,却是莫名其妙的,心里又隐隐有一种邪恶的快意传来,毕竟是当着红娘子的面啊,你的男人当你面牵我的手,这给她带来了一种难言的刺激。
  要知道,高桂英是马贼出身,如果骂人,你全家都是马贼,这话用在高桂英身上绝对没错,她从小就在弱肉强食的圈子里长大,以打家劫舍为生,性格中本就有追寻刺激与离经叛道的一面,于是,她让李信拉了,还鬼使神差的偷偷瞥了眼红娘子。
  李信很满意于高桂英的乖顺,笑着问道:“李抚台,可知此女何人?”
  李仙风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来回打量着红娘子与高桂英,惊疑不定道:“莫非她就是红娘子?传言红娘子年轻貌美,怎会是个老妇?李信,你莫要欺诓本抚院,红娘子明明在那,你却以一民女冒充女贼。”
  高桂英被老妇的评价刺激到了,顿时怒哼一声,她恨不能一枚暗器打过去,直接射瞎李仙风的眼睛!
  李信也捏了捏高桂英那柔软的手掌,示意别急,就拱手笑道:“好教抚台得知,此女名高桂英,乃高迎祥侄女,李自成之妻。”
  “哦?”
  李仙风狂喜,连忙道:“此话可真?快,快缚来与本抚院,本抚院定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
  李信淡淡道:“抚台莫让学生为难,高桂英已委身学生为妾,她生是我李信的人,死是我李信的鬼,我怎会拿她换取功名富贵?而红娘与我有夫妻之约,我连妾都不给你,怎可能卖妻求荣?”
  “谁是你的妾了?”
  高桂英的怒容一闪,气愤的望向李信。
  红娘子也是心肝猛的一抽,美眸复杂异常。
  “李信,你在耍本抚院?”
  李仙风官威不是盖的,怒目直瞪李信,换了旁人,或许心里会发虚,但李信前世就相当于一个地下组织的老大,有些小国家的总统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怎么可能被李仙风的官威压倒?
  他只是正色道:“李抚台,让学生交出妻妾绝无可能,抚台还是想想自己,学生已杀官造反,回头无路,况大明自太祖建制以来,已历三百年,试问天下哪有三百年不朽的王朝?故学生欲争一争天命,抚台拳拳挚意,学生心领了,而以抚台区区三千骑兵,怕是奈何不得我,不知抚台无功而还,如何向崇祯交待?莫非抚台甘心被缇骑捕入诏狱,受尽屈辱,于众目睽睽之下死于西市?”
  “你……”
  李仙风神色大变,想要斥骂李信狂妄,不自量力,可是李信戳中了他的心事。
  这些年来,被缇骑逮捕回京处死的封疆大吏不知有多少,而处在河南这个旋涡当口,他如履薄冰,一刻不敢懈怠,偏偏崇祯下了对李信的必杀令,捉不回李信,震怒之下,死的就是他。
  再看那车阵后整整齐齐的枪炮阵,攻打李信委实没信心,但是话到途中又缩回去,面子放不下,当即改口道:“你……信,你怎敢直呼皇上?”
  “呵呵~~”
  李信呵呵笑着拱手:“学生虽已举兵,抚台却是河南老父母,仍是敬重的,不愿与抚台刀兵相见,抚台请回罢,学生恭送。”
  李仙风神色阴晴不定,被李信一言劝走算怎么回事,崇祯第一个饶不了他,可是打又不能打,一时之间,颇有束手无策之感。
  “哼!”
  陈永福从旁哼道:“李公子,你哪来的人马和枪炮?”
  李信对陈永福感官还是不错的,崇祯的倒数第二年,陈永福降了李自成,一片石兵败之后,仍不离不弃,受李自成之命镇守太原,城破而亡,这样的人物值得他尊敬,因此并不愿恶言相向,只是笑了笑:“明朝无道,民不聊生,学生高举义旗,自是附者如云。”
  陈永福知道李信言不尽,正待追问,却是身后一骑驰来,那骑士大喊:“抚台,抚台,闯贼破了洛阳,把福王剁成肉泥做了下酒菜,满城士绅毕被劫掠,死者不计其数啊!”
  “什么?”
  李仙风与陈永福大惊!
  尤其李仙风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坠下,还亏得左右两人把他扶住。
  陈永福也好不了多少,刹那间,汗水流了满脸,这可是寒冬腊月啊。
  李信等五人也相互看了看,满脸愕然!
  我草!
  抢着背锅啊!
  话说李信前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是抢着背锅的还是头一遭,不过李自成的心态也很好猜,吃不到肉,就到处宣扬我吃过肉,好歹顶个虚名,他不由看了眼高桂英。
  高桂英也臊的慌,俏面微红,半低下了脑袋,心里对李自成有种难言的失望。
  李信移回目光,一本正经的拱手:“洛阳被破,滋事体大,抚台请速回,学生不留你了。”
  “望你好自为知!”
  李仙风神色有些恍惚,黑着脸哼了声。
  李信却又道:“他日老父母若走投无路,可往学生处避难,学生自当倒履相迎。”
  李仙风神思恍惚,并不说话,只是那失神的目光扫了眼李信,便拍马而还,陈永福等四将紧紧跟上。
  “走罢!”
  李信也招了招手,五人策马回返,高桂英再也忍耐不住,怒道:“李信,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委身给你做了小妾?你怎能如此坏我名节?”
  李信心情不错,呵呵笑道:“桂英姐,你被我掠来已有两月之久,哪怕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你回头和李自成讲,我从未碰过你,他信么?就算他嘴上信,你怎知他心里没有芥蒂?
  更何况李自成已经娶了妻,你和他没关系了,你的清白关他鸟事?你以后跟着我,我不嫌你年龄大,会疼你的,红娘也会视你为姊妹,红娘你说可是?”
  红娘子能说什么?
  本心她是不愿李信纳高桂英为妾,可是更不愿担负上妒妇的恶名,只得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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