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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青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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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不凡啊,文不凡。原以为汝还能再为本县令带些利益,不过汝却是不知好歹,连连得罪豪门世族,视权贵于无物!难道,汝不懂这天下,是豪门世族之天下吗!”

    杨鸿心中腹诽,赌坊的五成分红确实是笔很大的收入。文翰这人是有才华,赌坊在他的新奇想法推动下,收益节节高升。但赌坊也逐渐上了轨度,这文翰的存在也显得可有可无。至于,周珑夫『妇』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即使被他们知道杨鸿害死文翰,也定不敢有所怨言。

    更何况,他杨鸿本身就是出身豪门世族,当然是亲于汝南袁氏这般庞然大物,难不成为了区区白身的文不凡,得罪于袁氏兄弟?杨鸿不是白痴,稍稍掂量,就知如何抉择。

    一日的时间,又过去了。明日便是马吊大赛的举办日期。

    文翰罕有的到了现场,观察举办场所的摆设,文翰在旁指点一些细节的不足,忙了半日。见准备得差不多了,文翰擦了擦脸上汗水,现当夏季,炎日的太阳晒得这个大地都仿佛在冒着烟。

    文翰正想与李强出去,到望月楼喝酒解渴。这时周珑却是一脸慌忙的跑了过来道。

    “不凡,你赶快与为兄到县衙那里。杨鸿不知为何,忽然封你做牙门将,要你立刻到县衙领职。”

    文翰皱了皱眉头,这杨鸿一直想要打压自己,为何忽然又封予官职,莫非其中有诈?文翰心里想着,脚下却是没停下来,随着周珑快步走去县衙。

    二人来到县衙,刚踏进县衙大门,就听到杨鸿坐在正堂大座上笑了起来:“哈哈哈。文贤弟汝可来了。吾等汝已久,这几日忙着马吊大赛的事情,可是辛苦贤弟了。”

    文翰屈身施礼,正了正脸『色』:“这是小生该做的。承蒙县令大人照顾,这马吊大赛才得以顺利筹划。小生拜谢县令大人。”

    “哎,文贤弟汝这说的什么话。用贤弟的话来说,吾可是赌坊的大股东。吾可不能干拿钱不做事啊。文贤弟啊,汝可知吾这两月拿到的钱财,可顶得上本县令以往三年收入啊。

    这还全靠文贤弟的才智啊。本县令一直想要好好感激文贤弟一番,这不本县令跑了跑关系,向洛阳的大人禀报了文贤弟剿匪黑风山的功绩,要到了文贤弟的上任文书。文贤弟,汝还不赶快上前接令。”

    杨鸿一脸的亲热,文翰却是心中冷笑。他在周珑、杨典那里听过,这长史以下的上任文书基本上杨鸿自己就可以决定,根本不用到洛阳那禀报。杨鸿如此说,只不过想让文翰心中对他感激之意更深罢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文翰装着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单膝跪下带着一点颤颤的口音:“谢大人提携之恩。小生定为大人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好!好!”杨鸿见文翰那副感动得快要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大喜,站起身子向文翰走过来,一边扶起文翰一边说道:“从今日起,文贤弟汝就是本县牙门将,汝可要好好努力,争取为再多拿功绩,本县令定不会亏待于汝。”

    杨鸿扶起文翰后,把上任文书递给了文翰,文翰屈身接旨。一旁的周珑眉开眼笑,也在为文翰暗暗高兴。

    “今日是文牙将的大喜之日,本县令在府中早已摆好宴席,周副官汝也一同来,吾等共乐。”杨鸿不等他们回答,拉着文翰与周珑的手,大步走向县衙后面的杨府。

    三人来到杨府后院,便见到一桌丰盛的酒菜。杨鸿连说不用客气,让文翰、周珑放开来吃,放开来喝。

    一会后,三人酒足饭饱。杨鸿见时机差不多,忽然暗着脸『色』叹着气:“诶,今有一事烦忧本县令,愿速速解决,眼下却无可用之将。真是烦煞吾也!”

    文翰心中一紧,知杨鸿今日演的这场戏的戏头要来了。当下应道:“杨典,杨长史武艺超凡,乃是万人敌,县令大人怎会无可用之将呢?”

    杨鸿摆了摆手:“哎。文牙将这就是汝的不对了。尽说官场话!那杨典有多少斤两,吾会不知?而且,那杨典前几日得了风寒,连下床走路都不得,如何可用?”

    周珑在一旁听着,听到杨典得病时下意识说道:“哪会呢。那杨长史昨日还来不凡的庄院,与吾等一同喝酒。”

    周珑的话,使杨鸿说的谎不攻而破。杨鸿面气得脸庞抽筋,心中连骂杨典这酒桶子又到处蹭酒吃。

    “那杨典嗜酒如命,喝得了酒,却告诉吾打不了战!定是畏战退缩,本县令这就治他个大罪!”

    杨鸿满脸怒『色』,装着大怒。文翰连忙起身安抚,且说道:“昨日杨长史确实有几声咳嗽,且脸『色』不好,是小生强拉他来。县令大人莫要动气,如若那杨长史用不得,县令大人不是还有小生吗?小生定为大人解烦除忧!”

    文翰一边向周珑打去眼『色』,暗示他莫要多嘴。周珑听杨鸿要杨长史大罪,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连忙闭起了嘴。

    “还是文牙将懂事啊!”杨鸿一语双光,紧紧抓住文翰的手,好不亲热。文翰被他抓得恶寒不已,又不好把手抽出。

    杨鸿清了清嗓子,又再说道:“文牙将有所不知。前几日,朝廷派发急令,说杨县外有一山头,聚集了三千贼子。这三千贼子,杀人防火,掳夺『妇』女,无恶不作。

    朝廷派了那杨县与周边几个县的士卒过去剿灭,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几次剿灭不成后,那几个县的兵力大幅减少,贼子却是不见伤亡,端的是骁勇无比。文牙将,汝有大才,不知可敢接此令?”

    杨鸿眯着眼,眼神迫迫『逼』人,神『色』中根本不容文翰有不敢之说。

    “这杨鸿为何忽然给了我官职,又立刻派我去剿灭山贼。而且还是到隔壁杨县。这应轮不到杨鸿去管啊!”

    文翰沉思了一会,想其中之因。当他想到,数日前望月楼之事后,心中顿时明亮。

    “想不到袁氏兄弟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这杨鸿是要我去送死啊!”

第二十九章 杨典的改变

    文翰想通后,对杨鸿对视洒然一笑:“不知小生若是接令,杨县令能给予小生多少兵马,多少粮草?”

    “正是不巧,据杨长史与本县令的报告,前段时间风寒传染得厉害,军营中大半将士得了风寒,剩下的也略有不适。本县原有三千兵马,现因风寒能战之士,仅剩一千五百人,其中要有一千人留守本县。本县令再三掂量,只能拿出五百士卒于汝。

    至于马匹昂贵,军营中也仅有五百匹,不过文牙将大义,本县令也不能藏拙,给予两百马匹。粮草二十担,兵器任文牙将挑选。”

    杨鸿怕给予太少,文翰会有所怀疑,当下像是切肉一般在心中算计后,挤出给文翰。

    文翰心中自有打算,见这贪财的杨鸿像是卖妻又卖儿的把士卒、粮草、马匹、兵器给予自己。知道,这已是他的底线。也懒得与杨鸿再讨价还价,装着一副赶鸭子上任,无可奈何的样子咬牙应承。

    杨鸿见文翰愿接令,心中大喜。但随后想到这文翰颇有才智,怕他会耍小聪明,当下令文翰写下军令状。

    文翰见杨鸿如此『逼』迫,完全不留一丝情面,心中冷笑着,拿着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军令状后,便阴沉着脸,酒也喝不下去。向杨鸿歉意道了一声身体不适,便要与周珑一同离席。

    杨鸿见文翰已落下自己设好的陷阱,正是得意,安抚了文翰一番,便让文翰带着周珑离开。

    一会后,文翰、周珑回到庄院。关羽正坐在大厅,手执《春秋》在看,见回来的两人都是脸『色』阴沉得厉害,便问道:“哥哥,汝与不凡为何如此脸『色』。听李强说,今日那杨县令封予牙门将之位予不凡,此乃好事。”

    “好事。怕是害人『性』命之祸事!这杨鸿刚给予不凡官职,便立刻要不凡去剿灭杨县山贼。贼子三千,人多势众。

    那杨鸿只给不凡五百兵马,即使加上庄院的五百私兵,才共有千人。听闻贼子厉害,人数又是多于不凡三倍,这不明摆着让不凡去送死吗?”

    周珑从酒席中,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他为文翰感到怨愤,却给文翰一直用眼神压住,不能出声。

    “什么!这杨鸿竟如此谋害不凡『性』命!”关羽瞪起丹凤目,又似想到某事,又道:“莫非是不凡那日在望月楼得罪袁氏兄弟,袁氏兄弟碍于面子不好出手报复,便让这杨鸿出手,害不凡『性』命?”

    此时,原本阴沉着脸的文翰,却是笑了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杨鸿要害我『性』命,我却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其间,道在人为。我正愁将要扩张麾下势力,除了黑风兵外,手下骁勇之兵实在太少,这杨鸿送来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哦,不凡心定神闲,莫非已有歼敌对策?”关羽见文翰临危不『乱』,笑容洒脱,当即走向文翰捏着美须向文翰问道。

    文翰耸耸肩膀,轻笑打趣:“我又不是那张良再世,捏指便出一计。只不过是见步走步,见招『插』招罢了。莫不是要学周大哥,急得好似火要烧身才好?”

    “哎,你这文不凡真不识好歹,为兄是关心你,你还取笑为兄!”周珑指着文翰,装着发火,脸『色』却是好了许多。文翰的笑容似乎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周珑每次见到文翰嘴上笑容,『乱』起的心都能迅速恢复平静。

    两人打趣了一番,周珑正了正脸『色』:“为兄知不凡心中有韬略,不过还是凡事要小心,不如带上云长,云长乃当世虎将,如若他在不凡身边保护,为兄也是安心许多。”

    文翰眼睛一亮,立刻望向关羽:“云长哥哥若是愿意,当然最好。有云长哥哥相助,更胜得万千兵马!”

    见到文翰、周珑的目光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关羽大笑:“哈哈哈,这半月与不凡交手,不凡的武艺虽然不高,但套路却是高深莫测。特别是那套太极,有阴阳融合的态势,吾正想经历一番死斗,领悟一番。即使汝等不提,吾也定要不凡带上。”

    关羽迟迟不肯表明入伙,文翰知像关羽这种心高气傲的绝世虎将强迫不得,只能尊他之意,让他自己选择。否则,只会反得其所。

    “如此,我便更有把握把这次的危机转为一次大机遇。”文翰心中怦然而动,身旁有关羽这一虎将在,许多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最起码,到时候与贼子斗将,有关羽在,几乎是赢定了。

    “好了。天『色』已晚,我等早先回房歇息。明日,云长哥哥陪我到杨长史府中,我还要找他要那五百兵马。”

    今日忙了一天,文翰略有倦意。三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后,各自回房。

    第二日,文翰早早起床,出了房间正想叫起关羽,走到后院,却见到关羽已在后院舞起太极的招式。文翰与关羽两人耍了数遍太极后,见太阳当头,猜那杨长史应已起床,大概就在军营之中。

    文翰、关羽昨夜便备好马,两人骑上马匹,向解县军营的位置纵马而去。

    文翰、关羽来到军营,果真那杨长史早就在等候。不过,文翰见杨典脸『色』不好,与他说话也是支支吾吾,问他问题,答得也是含糊不清。当杨典领着五百兵马来时,文翰明白了为何这杨典表现如此怪异。

    这五百兵马,大多是上了年纪。要不就是年不足十五的小『毛』孩。有些还是伤残之兵,手足不齐。

    文翰气得连连发笑,对着杨典说道。

    “杨大哥,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兵马?莫要说杨县令那套说辞。你我心中明亮,又经历过生死,就别虚情假意了。”

    文翰话中,没说指杨鸿,而是特别说是杨典为他找来的兵马。这话中有话,黄乐之战中文翰于杨典有恩。文翰这是暗指杨典,不识恩情,忘了旧人。

    “文贤弟啊。洒家已尽最大的努力啦!不知汝是如何得罪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昨夜特别吩咐,给一些老得动不了,伤得快要死的兵马给你。洒家选了好久,这已是最好的老弱残兵了。文贤弟,汝就将就用着吧。”

    杨典苦着一张脸,心中对文翰有愧疚,却又不能反抗杨鸿的意思。正是左右为难。

    文翰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对面眼睛直直地盯着杨鸿:“将就一下?杨大哥,试问我的命能不能将就?

    杨县那三千贼子,是如何骁勇难缠,莫要说杨大哥你不知道。这次杨县令命我去剿匪,摆明要我的『性』命,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当日黄乐怕杨大哥夺他位置,半路截杀于杨大哥。我虽人微力薄,但为了杨大哥也愿抛出『性』命,设下计谋,才得以杀死那黄乐。

    杨大哥,现今高位,就忘了旧人。罢了,罢了。权当我文不凡命贱,惹了权贵,送去『性』命。怪不了别人,杨大哥,我这就接兵符,免得让你受连累,被杨县令责骂。有什么好怕,脑袋掉了不就大个疤!杨大哥,愿下辈子再能与你一同杀敌沙场。你快快把兵符给我,莫要慢了县令大人的托付!”

    文翰眼睛红润,声『色』俱悲。他的每一句话,都犹如一道利剑,狠狠地刺入杨典的心灵。原本杨典硬起的心肠,此刻正受着良心的折磨。

    “够了!莫要再说了!”

    杨典大声一喝,抓起文翰的手,连呼出几口大气:“洒家杨典,一生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贤弟于洒家有恩,救过洒家的命!洒家若是再要为难汝,那洒家便真如那猪狗不如的畜生!贤弟,汝稍等一会,洒家这就帮汝挑选五百精兵!”

    文翰知杨典是『性』情汉子,这一说把杨典说得无脸面见人。杨典令了一声,让这五百老弱残兵散去后,又急急离开看是去为文翰挑选精兵。

    这一幕,旁边的关羽看在心里,连连点头。想着文翰平常为人定是重情重义,这杨典竟为了他,违抗主人之令。在东汉末期,正是封建时代,奴役思想泛滥,主仆意识十分之强,仆人很少会顽抗主人的意思,在他们眼里主人便是他们的天。

    此时对于杨典来说,他的良心战胜了他的主仆思想。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杨典找来了五百个壮士,这五百人个个身体健硕,身高平均在六尺以上,肌肉发达。杨典平时注重练兵,这五百人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精兵。刚才一时头脑发热,只想着能救文翰『性』命,便把私藏家伙拿了出来。

    “文贤弟啊,这个个都是洒家的家底啊,汝可要照顾好咯。等汝凯旋归来之时,这五百精兵定不能少一人,否则洒家可是要与汝拼命。”

    杨典的心在滴血,若不是杨鸿严令他不准带兵帮助文翰,杨典一定亲自带领这支精兵。毕竟是自己花了大心血,给谁带都觉得不放心啊。

    文翰没想到杨典竟然如此重情义,看这五百壮士孔武有力的样子,文翰便大概猜到这是解县军营中最为精锐的五百人。

    文翰真情真意,郑重地向杨典一鞠躬,话语都有些颤抖:“杨大哥今日借兵之情。吾文不凡没齿难忘,日后定报答杨大哥之恩!”

第三十章 杨县徐晃

    杨典见文翰流『露』出真感情,也被其感染,望着天空:“文贤弟,洒家是一武将,不懂得何为大义。一直以来,主人叫洒家打哪,洒家便打哪。主人叫洒家做什么,洒家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反抗。

    那日,文贤弟在望月楼所说之话,所做之诗。不知被哪个好事之人,写成文章传了出来。现在整个解县都知文贤弟之大义。贤弟口中,民意以驱动天下,洒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

    古往今来,天下只凭皇帝之家、豪门世族之意愿驱动,哪里轮到吾等寒门百姓。就是从听到文贤弟这话开始,洒家开始会动脑想事情。也开始明白,洒家,也有着意愿…”

    杨典最后那句,不正点明那时的寒士,盲目服从士族这一现象吗。

    意愿,有些寒士连何为意愿也不知道。

    或许说,不敢有!

    现在的文翰,还不清楚,那日他在望月楼所言所欲造成的旋风,将会有多大。

    常言道,思想决定命运。如杨典这种情况,以后将会频频出现。如若一直被士族压制着思想的寒士,开始大胆思考,他们是否又会甘心被人奴役呢?

    东汉末年,正是因为农民一直被豪门世族所压制,所奴役,过着低等如畜牲的生活。甚至连肚子最基本问题,也解决不了。

    所以才出现有些农民,『逼』着要卖妻食儿,这种恐怖的现象。到了最后,农民终于反抗,有了黄巾之『乱』,大汉这早已千疮万孔的社稷轰然崩溃。

    “不过,文贤弟你可要小心。这五百精兵,未出解县不能曝光。你先领原先那五百老弱残兵,出了解县后吾暗中接应再与文贤弟暗中掉包。”杨典好似想起某事,忽然说道。

    文翰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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